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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门法则-第3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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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云璈站在孤山东侧的悬崖边,望着正在升起的日头,轻轻向武阳钟道了一句:“天亮了。”
  武阳钟点了点头,望向身后的卓云峰和东方礼,除了他们两位骨干,他的身后再无三清阁的其余修士,另一位坐堂真人喻道纯那边也同样如此。三清阁的人不能过多抛头露面,所以这次将由东极阁的人手作为配合的主力。
  李钧阳和赵松阳两位东极阁的坐堂真师身后,则聚集了近百位修士,他们几乎将东极阁的所有力量都搬来了。中原腹心之地出了那么大的事情,甭管是不是大天师所为,都在他们的当管范围。
  除了东极阁外,雷霄阁两位坐堂真师也各自召集了一批人手,杜阳鸿就近从本省浙江招来五六十位擅长斗法的修士,许云璈则从湖广、福建找来三十多个曾经去边军上过阵的斗战修士。
  赤红大阵的笼罩范围太大,包含了南直隶近十府之地,内中又情形不明,三天期限一到,有这两百位修士进场执法,或能维持住地方不乱。至于破阵,主要还是入虚修士们考虑的问题。
  器符阁杨云梦真人也带了几位阁中炼器炼符的高手过来,他们带来了三口大箱子,箱子里装的是国战之时所用的大型法器部件,可以现场组装三部雷公霹雳浑天仪,专门用于攻破大阵所用。
  宝经阁这边,东方明也取了几件道门珍藏的法宝,破阵时可以起到很好的辅助效果。
  现在就等着时辰了,按照真师堂这三天商议的破阵之法,将从三条边同时动手,先以雷公霹雳浑天仪引发大阵三条边界的同时震动,真师们再选定的关键节点处施法,加剧大阵的震颤,任其自行崩塌。
  三位合道一起出手,再加上真师堂十位炼虚,破阵的过程,预计会在一天到三天之间。
  但直到现在。真师堂依旧没有商议出应该如何追究邵元节罪责的方案,最后只能同意,一切以破阵之后的阵内情形来决定。
  在场的合道大修士已经聚集了六位,但选定破阵的,是张云意、王常宇、风大真人,端木大天师和潘元君负责拦住焦元君,务必令其不能干扰破阵。
  焦元君万分焦虑的盯着大阵的方向,又时不时回头看一眼孤山上越聚越多的修士,心中默默祈愿,希望邵元节平安无事,一切顺遂。
  端木大天师则寻了个僻静的角落,亲自指点孙儿端木夏令修行上的疑惑。端木夏令很多问题都不太明白,惹得旁边的蓉娘干着急。
  端木大天师却笑呵呵的颇有耐心,还对蓉娘道:“你这二哥性子慢一些,但胜在课业扎实,潜力不低,你着急做什么?”
  蓉娘道:“人家楼观一门师兄弟四人,已经三个大法师了,剩下的一个也金丹多年。反观咱们家,只有大兄一个大法师,二兄一点都不努力,到现在还在金丹境上,幼弟就更别提了,还要再过三年才能知道留不留在本山。”
  端木大天师笑了:“你也抓紧啊。”
  蓉娘道:“孙儿已经结丹五年,很快了好不好!要不是这次建四季钱庄的分铺,我去年底就闭关了,肯定不会被那个家伙甩到后边!”
  闭目趺坐中的端木夏令睁开眼问:“还差多少州府没建成?”
  蓉娘冲他一瞪眼:“专心修炼,管那么多闲事!你就是修行不专心,否则怎么会给咱们家拖后腿?还跑去打修行球,要不是运气好,你这次也要被锁在这大阵里!”
  夏令嘀咕道:“那我也比张腾明强。”
  蓉娘恨铁不成钢:“你就这点出息!跟张腾明比?”
  夏令道:“那我还能跟赵致然比?”


第二百七十七章 开门
  蓉娘冷哼:“还想跟赵致然比,回头你去大君山转转,到时候连曲凤和、封唐都比不上了。我可告诉你,大君山里的问情谷一脉,原先什么都不是,可人家现在连着出了宋雨乔和郑雨彤两个金丹。川西有两个家伙,一个叫张翼德的屠夫,还有一个姓沈的酒楼老财东,刚到大君山,就闭关破丹了!反观咱们家,到现在只有大兄还能比一比,你再不努力,我还怎么去大君山见人?”
  夏令不服:“咱们阁皂山那么多人,大君山努力一百年也追不上。”
  蓉娘没好气道:“那你也不能总指望那帮堂兄堂妹、表姐表弟吧?咱们家才是主枝嫡系啊,我的好二哥!”
  端木大天师若有所思:“此间事了,蓉娘把你二哥带上,给他引荐一下这个赵致然。”
  夏令道:“不要!别人会以为我在修行球上的名次,都是托了他的门路才拿到的,我要堂堂正正赢球!”
  端木大天师解释:“不是让你托他的门路拿什么名次,你有事没事跟在他身边就行了。”
  夏令挠头:“这是什么道理?”
  端木大天师道:“别管什么道理,让你去你就去!”
  正谈论之际,忽见端木大天师起身,望向西方天际,风大真人、张云意、王常宇、焦元君、潘元君也各自心有感应,向天上望去。
  就见云层之中探出一条身影,大袖飘飘,自高处缓缓落下,众合道连忙上前相见。
  “冷师兄。”
  “龙阳子道友。”
  “见过龙阳前辈……”
  一众真师堂真师们也纷纷拜见:“见过祖师!”
  龙阳祖师摆了摆手,示意众人无需多礼,然后道:“都不用多说,等着吧。”
  日头渐渐升高,至午时,龙阳祖师忽然收到一张飞符,于是起身道:“时辰已至,开始吧。”
  焦元君大惊:“龙阳前辈,邵师叔约定三天,至今尚有一个时辰!”
  龙阳祖师道:“你不懂,此间之事无法跟你详说,事后你自行去悟。”
  焦元君拦在龙阳祖师身前:“龙阳前辈,万万不可!”
  龙阳祖师皱眉:“闪开。”
  焦元君一脸决绝:“再等一个时辰!既然答允了三天,便等足三天!否则真师堂岂非言而无信?”
  龙阳祖师道:“三天为概数,并未名言三十六个时辰,你不要为此纠结痴缠,否则害人害己。”
  焦元君将龙头拐杖一横,喝道:“你们胆敢破阵,也别怪我不客气!”
  龙阳祖师向风陵渡道:“还请风道友相助。”
  风陵渡含笑:“龙阳道友安心破阵就是。”
  正争吵间,又一位合道大高人由北方天空飞落,正是神霄保国大真人陶仲文。
  焦元君大喜:“陶师兄快来助我,时辰未到,他们便要强行破阵。”
  陶仲文一脸焦急:“我来正是为此,快些住手,协助龙阳前辈破阵。”
  焦元君一呆:“什么?”
  陶仲文道:“自昨日申时,便再也联系不上大天师了。”
  “为何?”
  “我也不知,之前每隔两个时辰,他总能回复只言片语,但现在已经几近一天,他那里音讯皆无。”
  “会不会是正在要紧关头?”
  “谁能确定?”
  “可若强行破阵,惊扰了邵师叔又怎么办?”
  “龙阳前辈自有法子。”
  龙阳祖师的确有法子,他既不用器符阁的雷公霹雳浑天仪,也不用各位合道、炼虚们协助出手,只是来到水对面的姥山上,在赤红大阵透明光幕前停下,取出一支画笔来。
  跟在后面的蓉娘小声问自家祖父:“这是什么宝贝?”
  端木大天师微笑道:“此为悟真笔,乃紫阳真人所制。当年冷师兄遇异人授此笔及技法,异人是谁,他从来不说。”
  就见龙阳祖师左手掐诀,右手执笔,向天上张望。看了片刻,选定一片浓厚的白云,提笔向上点去,好似蘸墨。
  等他蘸完,笔尖上已经裹着一团白墨,如稠油一般似欲滴落于地。
  再看天上,那团白云已经消失不见!
  龙阳祖师以悟真笔蘸白云墨后,在透明的光幕上起笔,写了个一人多高的大字:门。
  将笔收了,又取出古琴“绕梁”,架在膝上,凭空坐于三尺,酝酿片刻,双手十指猛然扫过琴弦。
  众人只见其形,不闻琴声,但那凭空书写在透明光幕上的“门”字却开始起了变化,如同从画中凸显出来一般,形如实体。
  龙阳祖师弹奏了几声的短短工夫,见那门字已然恍若实形,于是将琴收起,走上前去,左手轻轻向内一推。
  门开了!
  ……
  远在京师皇宫承天门庑房中的赵然终于完成了全盘预定方案,详细制定了九条逃生之路,终于松了一口气,自觉做好了一切准备的他,手指伸向床榻内侧的太后。
  在大阵之门开启的同时,赵然五指插进了太后的气海……
  京城东北的栖霞山,梅园下闭目静坐的邵元节愈见苍老,短短三天,便如同过去了三年一般,将他最后仅剩不多的寿元折腾去了大半。
  自昨日夜间开始,他便没有再回复与外间唯一保持着沟通的陶仲文任何消息,他已经没有精力了。陶仲文发来的几张飞符都被大阵自动吸收,里面的相关消息也全部汇聚入他的识海中,演变为庞大信息中的一组不起眼的数字,加入复杂的运算。
  邵元节知道自己在梅花易数上的研究之路走偏了,真正的梅花易数,肯定不是这样的,这样的算法没有神韵,太过呆板、太过无趣。有了神韵的梅花易数,一个演算便能当千百万普通演算,而绝不会如此枯燥,除了数字,还是数字。
  但他没有选择,只能强自支撑下去,否则无法完成如此庞大的演算。
  而最令他痛苦的地方在于,从昨夜到现在,那个最关键的节点却一动没动,让他始终持续着复杂的演算,白白耗费着珍贵的生命力。
  直到他感应到西南方向孤山上开启的那道阵门,与此同时,他终于等来了关键节点上的变化。
  长舒了一口气,邵元节起身,一步下了栖霞。


第二百七十八章 一步三十年
  赵然吸了太后气海中的索,索为黑色,汇入自家功德气海之中,令原本浅绯色的气海壁转为深绯色。功效同样是加快对功德力的炼化,效率再增一倍!
  赵然自率军平叛之后,京城中的百姓们便开始向他大量“缴纳”功德力,这一整天时间,收获着实不小,单从量上比较,相当于过去修行黄冠境时所需要的总量了。
  当然,这么些增量虽然不少,但与百万人口的京师相比,还是不如预期,更别提整个应天三百万人,赤色大阵下笼罩的近千万人。
  赵然揣测,或许把这赤色大阵打破之时,自己就能收到千万人的功德了吧,会不会一步填满大法师境的气海呢?
  可赵然还是忍不住一阵失望,四索汇聚,并没有如朱先见、嘉靖和太后他们所说的,立刻进入合道,赵然心道,看来一步登天的事情,永远只能是传说了。
  吸纳了黑索之后,赵然没有时间考虑其余,也没有时间去炼化功德力,他要趁邵元节发现之前立刻拉上老师,前往洪泽湖保命,这一条退路在他的预案中被设为了首选。
  简单收了太后的储物法器,立刻出了庑房,准备赶往太庙……
  然后,赵然看见了一个垂垂老矣的道士,在承天门下静静站着,夹道中的微风吹过,好似随时都会将他吹走了一般。
  赵然抬头看向承天门,承天门上方的带刀官正在往来巡视,宿卫们各持兵刃,站立得威严笔挺,但他们都似乎没有看见忽然出现的老道,回过头去,身后的端门之上也同样如此。
  老道士就这么堂而皇之站在御道之上,静静看着赵然。
  赵然顿时毛骨悚然!
  “我是邵元节。”老道士淡淡的做了一个自我介绍。
  赵然苦涩的点了点头:“大天师来的这么快?”
  他当然见过邵元节,七年前,在青城山、武当山上,他两次见过这位道门声名显赫的大天师,只是没想到这位大天师七年未见,竟是如此苍老的模样,差一点没有认出来。
  让赵然完全没有想到的是,自己刚吸纳了第四根细索,对方人就已经堵在了门口,时间点上不差分毫,完全没有给他留出逃跑的机会,没有一个时辰,没有一炷香,甚至连一盏茶都没有。
  花费那么长时间做出来的九套应急预案,不过是个笑话。
  邵元节望了望天,道:“这一步,我走了三十年,不算快了……”
  话音未落,赵然倏忽间就从眼前消失了,邵元节抬头看时,他已经在一团光影的裹挟中,出现在百丈高空!
  赵然知道自己恐怕又得撞上高空中大阵的结界,但这个问题现在已经不再是问题,反正他也没想过能逃离赤红大阵,无论去哪里,先逃出邵元节的身边再说,最好掉落江中,那会是上上之选!
  人的名树的影,在这个老家伙对面站着,实在太吓人了。
  很快,他果然撞上了……
  不对!赵然抬头看去,自己并不没有撞上大阵的结界,而是撞在了邵元节的怀中!
  赵然大骇,九张卫道符出手,以九宫梅花符阵卷向邵元节,九张之后又是九张,接着又是九张,三个九宫梅花符阵卷起的风暴,将邵元节包裹得严严实实。
  赵然没有天真的以为三个风暴能够阻挡住邵元节,紧跟着,数十张高阶火符夹杂在数百张低阶火符和冰符之中,狂风暴雨般打了过去。他一出手就将储物扳指中积存的所有五行符箓全部打光。
  一时间,围在邵元节身边炸起了密集的符海,景象极为壮观,地面的宫城宿卫们都看到了这一幕,万人仰视着空中的奇观,张着嘴、瞪着眼,一个个都看呆了。
  地面上的修士们看得还要真切,他们看得很清楚,高空之中,造成这一幕奇观的,正是玄坛宫方丈赵致然。
  林阿雨和柳初九正在显灵宫的院落中嗑瓜子,他们两个旁边是同样抓着一把瓜子往嘴里塞的芊寻道童。芊寻道童正有一搭没一搭听着多情剑客向无情剑客讲述感情的美好回忆,在不停的翻白眼中忽然看见了京城上方百丈高空中爆起的密集光点,短短的手臂伸向上方指着天空,一把瓜子尽数撒在地上:“看……”
  两位剑客抬头,林阿雨道:“赵方丈!”
  柳初九喃喃道:“赵方丈……合道了?”
  入虚修士经常也能展现一些凌空虚渡的能力,但并不是真正的浮空飞行,而是纵跃到了极致之后的一种外像表征。能至百丈高处斗法,这是合道修士才具备的能力。
  赵然肯定不是合道大修士,之所以能看似滞空停留,只是因为在用火符调整自己坠落的方向,并且一直在向邵元节输出攻击,这才给人造成视线上的错觉。
  一波又一波的各种攻击符箓围着邵元节身边炸开,在短短几个呼吸之后达到了最高峰,一队金甲刀盾兵凌空出现护住赵然,三队金甲长枪兵围住邵元节,几十杆长枪向里拼命狂刺,两队金甲弓弩手则从左右两个方向无差别向着邵元节对射……
  这一番奇景更比刚才华丽,六十名高大的金甲金兵组成严整的军阵,在半空中闪耀着炫目的光华。京城中的各条大街小巷已经站了不少仰头望天的百姓,其中不少已经跪下膜拜了。
  熊熊火焰中伸出一只胳膊,轻轻甩了甩,就好似甩落袖口上的几粒灰尘那么随意,密集的爆炸便就此弹落,重新露出了里面颤颤巍巍的老道士。
  柳初九这下子看清了,艰难的咽了口唾沫,不可置信的道:“邵大天师……”
  林阿雨吃了一惊:“你没看错吧?”
  柳初九道:“柳某有幸,五年前见过一面,的确是邵大天师。”
  林阿雨眨了眨眼:“大天师在……指点赵方丈……功法?”
  柳初九摇头:“看上去更像死斗。”
  两人一番对答,芊寻道童已经看傻了,不停嘴的喃喃道:“厉害!真厉害……”
  说时迟,那时快,邵元节将身边的数百张海一般的符箓“抖落”,左手大袖向前一探,穿过一排排金甲金兵,探至赵然身前。六十位金甲金兵齐齐化作点点荧光星散不见。


第二百七十九章 失手
  赵然匆忙间将青衣道人相赠的无根无花符打出,想在自己身前构筑一道防御。这符箓是张老道飞升前留下的七阶防御法符,防御力极强,当年在攻打刷经寺时,赵然就是在无根无花符的保护下硬扛月上女降世分身的。
  邵元节终于发出第一声赞叹:“宝贝不少。”
  他手上也不含糊,连圈带点,也不知施的什么招式,无根无花符还没起效,就被他收了,这是赵然头一回见识到被合道境大修士“没收”符箓,也算长了见识。
  赵然也没时间哀悼无根无花符,仓促之间,头顶上盘旋起一尊三足鼎,正是月府皇极鼎。这鼎在空中大放光明,不停旋转,护着他以诡异的线路歪歪扭扭的下落。
  收了无根无花符后,邵元节手掌继续探出,触碰到月府皇极鼎时,这尊大鼎眨眼间缩至三寸大小,被他抓在手心之中,同样收了。
  这本来就是三茅馆的法宝,赵然希冀于月府皇极鼎来保护自己,却是与送礼无异。但赵然此鼎得自朱先见,并不知道真正的来历,见邵元节毫无阻滞又将这件法宝收去,几乎绝望了。
  他还想继续打出日月金银锤、玲珑指套,却已经来不及了,邵元节一把掐住赵然的脖子,一道法力封住他的奇经八脉,赵然顿时绵软无力,连自爆金丹都来不及了,被邵元节提在手上,向太庙落去。
  显灵宫中,柳初九喃喃道:“赵方丈失手了……”
  林阿雨舌尖上还沾着一片瓜子皮,他都忘了吐,同样道:“厉害,太厉害了……”
  芊寻道童仰头望天,脖子都快仰断了,却兀自不觉,只是张着大嘴吃吃问:“这……这就是最顶尖层次的斗法么?这次来中原,不虚此行了……”
  柳初九霍然起身:“去太庙看看。”
  芊寻道童兴奋道:“好!”
  林阿雨迟疑道:“真去?会死的吧……”
  这一瓢凉水当头泼下,令柳初九和芊寻道童冷静了下来,大家又缓缓坐下,继续嗑瓜子。
  林阿雨提醒芊寻道童:“你能别把我刚刚吐出来的瓜子皮又放嘴里嘬来嘬去的行么?”
  ……
  江腾鹤、赵丽娘和骆致清师徒正在太庙内商议新的破阵之道,忽然心有所感,几步迈出享殿,同样看见了天上这一场斗法。
  赵丽娘惊住了:“邵大天师?”
  江腾鹤点了点头,召出青羽宝翅,正要上天营救弟子,被赵丽娘拉住:“来太庙了,莫急,等他下来。”
  乘青羽宝翅上天与合道境高人斗法,实在太也吃亏,江腾鹤听从赵丽娘的劝谏,按捺住焦急的心情忍了下来,和赵丽娘一左一右,分藏于享殿台阶的两侧龙柱之后,屏息等待。
  邵元节转眼就从天上下来,落在享殿之前,钟千户指挥的驻防甲士见了这个老道,一个个都呆住了,在钟千户的连踢带踹下,才慌乱之中举起兵刃,胆战心惊的围了上来。
  但他们的兵刃都过了阵符的时辰,经过一天之后,京师的治安已经趋于平稳,赵然并没有给他们开启新的阵符,此刻手中的刀枪甲胄都是凡物,怎么伤得了能飞天遁地的合道大天师?
  钟千户将他们驱赶上来,已经是勇气可嘉了,只能在外围做做样子罢了。
  不得不说,川西灵妖果然悍勇。
  邵元节信步登阶,通臂神猿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身形暴涨至丈许,双脚向下发力,纵跃如山,向着邵元节冲了过来,尚在空中,双臂已化为如意双截棍,猛然砸落。
  马王爷亮出头上的第三只眼珠,那眼珠瞬间转为红色,发出一道肉眼可见的赤红雷霆,劈向邵元节。
  邵元节右手虚弹两指,马王爷如中重击,身子向后倒飞十余丈,狠狠砸在宫墙上,整个嵌了进去。
  通臂神猿的双截棍已经砸到了邵元节头上,一阵金铁交鸣的巨响,双截棍化为原形双臂,在邵元节头顶上方不停颤动,通臂神猿只觉整个身子都麻了,无法挪动半步,任由邵元节自他身旁走过。
  黄庭法宝松雪至书碑忽然闪现于邵元节脑后,在石碑与脖颈之间形成乌云,乌云中轰隆隆传来雷声,几尺的范围内下起了雷雨。
  这是松雪至书碑将其中的所有水分都压了出来。
  与此同时,赵丽娘道渊印也一并出手,一碑一印环绕邵元节,奋力挤压。
  但邵元节丝毫未受影响,脚步继续登阶,换手将赵然挟在腋下夹住,左手点向道渊印,右手抓向松雪至书碑。
  一道古朴的光芒冲天而起,盖住了整座享殿,这是江腾鹤觑准时机,祭出了混元圣剑。
  混元圣剑无形无影,无声无息,笼罩住邵元节的漫天光华中忽然飞起几片青绿的碎叶,光芒一击而收,倒卷回江腾鹤的脖颈后,几片碎叶才晃晃悠悠飘落于地。
  江腾鹤以全力一剑,终于逼迫邵元节使用了护身法器——三茅馆珍贵的接天碧叶,并且一剑斩碎。
  邵元节脸现异色,点头赞了声:“好剑,有楼观古风。”身形一晃,舍弃松雪至书碑和道渊印,来到江腾鹤面前。
  江腾鹤待要以无极图应对,却已是来不及了,被邵元节一指点倒,扔在阶下。
  赵丽娘惊呼了一声:“腾鹤!”再想上来救人,邵元节已经来到她身后,一指点在后背上,同样点倒。
  邵元节双手将空中的道渊印和松雪至书碑抓了下来,也不要,扔在赵丽娘身旁,继续前行。
  来到享殿门口,一道门板大的光华向着邵元节拍了下来,邵元节双指齐出,夹住了骆致清偷袭来的剑光,再向内一扯,将骆致清扯到身前。
  战至此时,邵元节心底那股火气已经压抑不住,向上猛蹿,他右手成掌,下意识间就要拍死骆致清。
  赵然被他夹在腋下动弹不得,眼见骆致清就要身死,情不自禁张口就咬邵元节的胳膊,却只咬在了垂下的大袖上。
  这一下没有咬上,却令邵元节心中清明了一丝,他吐出一口浊气,在嘴边燃起道火龙,火龙将赵然和骆致清的头发都烧焦了一块。
  邵元节将骆致清气海封禁,扔在享殿的门槛边,静了静心神,回头向在地上怒睁双眼的江腾鹤和赵丽娘道:“你们楼观大有前途,莫要此时自误。”
  说罢,举步迈过门槛,走进了享殿。


第二百八十章 凶兆
  邵元节将赵然放在了莲花座上,退开两步,静静等候。
  赵然只是经脉被禁制,行动却未曾被邵元节禁制,想要挣扎着从里面爬出来,却被莲座以巨大的吸力扯住,根本爬不动。
  他又惊又怒,无力抵御,只得冲着邵元节斥骂,从邵元节的祖辈开始上溯,一直追到了不知多少辈上去。
  邵元节却不理不睬,任他喝骂,眼睛盯着汉白玉华表上的石犼兽。手指掐诀,低声诵咒。
  那石犼兽忽然眼皮眨了眨,竟然动了起来,从所立的承露盘上探下身子,盯着赵然看了片刻,兽口张开……
  赵然在下面头皮发麻,心道:完了完了,这下死定了。
  望着眼前掐动手指,不知是在演算还是在诵咒的邵元节,他立刻想起了梅花易数,这次终于不再犹豫,按照原来的参数飞快演算起来,重新得到了之前的卦象——俊鸟出笼。卦象不是目的,目的是接下来的选择。
  大禁术第五层旋即开启,提示对邵元节的“吉”和“凶”进行选择,赵然果断选择了“凶”!
  反正也要死了,用本来就将逝去的三十年寿元换你一个凶兆,这才算是值了。甭管会是什么凶兆,总之死之前恶心你一下再说!
  选择做出,赵然一股血箭飚出,额头上顿时起了几缕淡淡的皱纹,黑发之中,也若隐若现有了十几丝白发,五脏六腑遭受重创。
  看上去,似乎一下老了十多岁。
  选择之后,享殿中并没有任何动静,赵然也不指望能够在“有生之年”看到,他重新抬起头来,望向上方爬在承露盘侧面的石犼兽,看着它用力一吸……
  看见赵然的变化,邵元节满心欢喜,屏住呼吸,满脸希冀的盯着石犼兽,看着它张口向下用力吸纳,堂堂大天师,掌心中竟然渗出一层细密的汗珠。
  赵然眼睛一闭,这一刻,他想起了老师江腾鹤、师娘赵丽娘,想起了骆致清,想起了远在大君山的魏致真和余致川,想起了蓉娘、周羽墨,想起了爷爷奶奶、爸爸妈妈……
  一瞬间想了很多人,然后他发现没有动静,忍不住睁开眼,仰起脖子向上望去。就见石犼兽吸了三回,什么都没吸到,歪了歪脖子,侧面打量了赵然一番,然后又爬回了承露盘。
  赵然顿时呆住了,邵元节也同样呆住了。
  邵元节立刻趺坐于地,闭目回忆自己这几天的所有演算细节,寻找究竟哪里出了岔子。
  忽然,一条线索跳入眼帘,那是六天前,陈善道师徒上栖霞来见自己,当时自己正在进行最后的演算,推导出一个十分奇怪的参数:鸡生狗死。
  因为不知这个参数的具体意义,担心打乱自己的演算体系,他就没有作为关键参数重点运算,只是做了一般性的纳入,当时还曾经感叹过,龙阳子、张铁冠他们都不回飞符,故此没办法请教。现在回想起来,莫非是因为这个原因?
  邵元节想要重新演算这个参数,但还是犹豫了,他自昨日起便停止了一切不再重要的演算,所有的精力都用来接收大阵自行演算的数据,仅仅维持关键节点上的演算和预判。
  而最后一次演算,就是片刻之前,这次演算让他在赵然吸纳第四根细索的同时,出现在了对方的面前。
  现在,他不敢再碰梅花易数,因为他的寿元将尽!
  对于他来说,每一次演算的寿元折损都是不可预计的,时多时少,难以捉摸。很可能一次不经意的演算,就会耗费几个时辰、几天,甚至几个月。可他自家知道自家的事,自己已经没有多少时日可以折损了,或许仅仅只需一次演算,就能将他仅存不多的寿元折损殆尽,也许生死之间,就是屈指算上一次。
  邵元节再次看了看承露盘上的石犼兽,看了看莲座上忽然长了十多岁的赵然,不由感叹了一句:“如履薄冰啊……”
  邵元节并不关心自己的生死,到了今天这一步,生死已经不在考虑之内,他担心的是,自己能不能熬到结果出来,亲眼见证自己耗时三十年,耗费无数之功,折损了不知多少年寿元才换来的一切。
  他害怕自己倒在结果将出的门槛上。
  身后忽然传来衣袂飘动的声响,邵元节回头,看见享殿外站了几个老道,轻轻点头:“你们来了。”
  殿外,是当今道门最顶尖的大修士。
  潘元君上去扶起江腾鹤和赵丽娘,顺手将他二人被封禁的气海解开,这两位还待要冲入殿中,被潘元君拦住:“贤伉俪莫急,有我等在,必然保下赵致然无事。”
  江腾鹤和赵丽娘这才停下来,看着门柱旁斜靠着不动的骆致清、台阶下依旧呆呆站立的通臂神猿,以及嵌进宫墙内的马王爷,上去将他们救下。这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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