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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门法则-第3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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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入天家五十多年,太后主掌后宫也已经四十年,但她为人贤淑,做事从不张扬,对待其他嫔妃极为友善,御下宽厚而不苛刻,赢得了宫中上上下下一片称道。宫人们都说,太后有古之贤后风仪。
此刻,西宫之中,太后一直坐在床帏之内,斜靠于凤榻之上,一言不发。幽闭宫中数十年,多少次梦中醒来,泪湿衾枕,其中的辛酸无人能与分说。今夜,她再度想起了家乡,那淅淅沥沥蒙蒙细雨中的石桥山,恍惚之间,又仿若看到了父亲始终微笑的面庞。
强自压下心头每次斗法前都会出现的紧张感,又将那些可能会导致自己犹豫、彷徨、软弱的不良情绪驱散,太后缓缓起身,看了看滴漏。
寅时五刻,殿外侍寝的女官已经熟睡,太后轻轻打开窗棂,悄无声息的纵身而出。
今日宫中宿卫众多,更有不少来自川西的灵妖往来巡弋,太后此行倍加谨慎,时不时在花树亭台旁闪躲腾挪,偶尔也会藏于殿上飞檐间,就这么出了西宫,穿越大半个皇宫,来到午门处。
今日是大军入城的头一夜,在龙潭卫营兵的督导下,宿卫宫城的禁军格外认真,午门下布置了一个总旗的刀叉围子手,午门上是两个小旗的府军前营,各由带刀官指挥,城上城下灯球火把照得通透。
军士们守卫虽然严密,但太后自有翻跃宫墙的办法,她眼睛盯着的是在午门城楼飞檐上那只半闭着眼睛打盹的五彩锦鸡。
耐心的等候了片刻,正在考虑是否从其他宫门翻出去的时候,五彩锦鸡忽然扑棱着翅膀从午门城楼上飞走了,看去向是太庙方向。
太后松了口气,潜至宫墙之下,身子轻盈如絮,几个纵身就翻了过去,浑没惊动到任何一位值守军卒。
从午门到端门,长长的御道两侧是一排排庑房,此刻都黑着灯。太后如狸猫般倒挂在屋檐下,向前潜行,一个房间一个房间数过去,数到丙十时停了下来,法力灌注双耳,静静倾听。
屋内传出极轻微的呼吸声,由呼气和吸气的长短判断,屋中之人是名修士。仅凭呼息,无从分辨对方的修为深浅,但她依然知道自己找到了,里面的人应该就是此行的目标赵致然。
她又在屋檐下一动不动静静听了一炷香时分,终于作出判断,赵致然睡着了。双脚挂住屋梁,指尖劲锋弹出,将窗纸弹出个小孔,眼睛凑了上去。
屋内一片漆黑,太后法力灌注双目,立时看得清清楚楚。正中的木桌上放着一个托盘,两个酒盅,两盒点心。凝目看去,酒盅里甚至还有少许残酒。
再看里侧,床榻上歪倒了一位道土,这下子太后更加确定了,赵方丈已醉!醉留香的秘方得自邵大天师,对人无害,但酒劲很强,尤其是对有法力在身的修士,酒入体内,遇法力而转化,无声无息间便让人醉倒,厉害异常,据说邵大天师手中的秘方,连合道修士都能灌醉!
太后自己试过,也对别的修士试过,两个月前更以之赠送王宁嫔,事后她亲自赶去坤宁宫察验详情,发现效果极佳。今日故计重施,一举奏效!
自屋檐上落下,掌力轻吐……将门闩震开,隔空将掉落的门闩托住,不使其坠落于地,身形一闪,进了房间,再转身关闭房门。
这几下步骤完成,太后深吸了口气,稍作镇定,法力运转到指尖的玲珑指套上,轻轻荡出几丝真气,对着赵然的咽喉便绕了上去。
真气离赵然越近,她越能感受到一股令她控制不住的冲动——想要“吃”了赵然!
玲珑指套是父亲在她入黄冠那年悄悄送进宫来的,是件法宝,丹生神识后,她更是以此寄托了本命。以她大法师境的修为,这一下如果掐实,同境以下很难抵挡,更何况对方还烂醉如泥!
就在玲珑真气即将触及赵然的一刹那,“叮咛”脆鸣声中,一轮明月升上天空,眼前的床榻以及床榻上的赵然陡然消失,太后瞬间置身于无穷无尽的黑暗之中。
随着赵然修为的提升,月鸣幻境八卦阵的内在威力已经被他越来越多的发挥了出来。这已经不再是一个简单的黑暗荒野,而是一个以明月定出方位,以八卦扰乱方位的空间。
如果单单只有黑暗,是无法真正形成错乱的,正因为有了明月的参照定位,八门错乱才令人更难以接受。
太后进入阵中之后,只觉明月忽而在上,忽而在下,忽而在前,忽而在后,有时又似乎前后上下交错,左右同时出现。闭上眼不看,却难以去除这明月的光影,反而头重脚轻更感烦闷恶心。
方位次序的颠倒凌乱中,太后几欲作呕,晕眩到眼泪都流下来的地步。
自入修行后,她每年都要寻机出宫,少则十天半个月,多则一到两个月,于东海隐姓埋名,在杀戮中进步成长。海外是一片乱地,奉行丛林法则,争战灵岛、杀人夺宝、仇怨杀戮,几乎天天都在发生。再加上每年都有不少中原修士中的穷凶极恶之辈流亡出去,海外修行界刀光血影、危机四伏。
太后初始之时几次险些丧命,但凭借着坚韧的心性、玄门正宗的道术,以及充沛的符箓和大威能法宝,屡屡化险为夷,更将自己的化名打出了几分声望,故此斗法经验极为丰富。
动念之间,一张清心符瞬间出手,家门传承的功法流转七经八脉,护住心神,烦闷恶心之意大减。旋即飞出一枚鹅卵石大小的紫色珠子,光滑深邃,非金非玉,乃是太后在金丹境时与北海某位修士争斗,将对方杀掉之后所得。
此珠名定海珠,是潜入深海某些秘境、天然幻阵时必备之物,此珠一出,不受外相干扰,可为持珠者定住时序方位。
第二百七十三章 玲珑指套和定海珠
定海珠放出光华,在太后头顶悬浮,月鸣幻境八卦阵中便有了两道光芒,一为不定的明月,二为恒定的紫珠。
赵然略显诧异,心道这是什么好物件,竟然不受八门干扰,当真是好宝贝!
但这是生死恶斗,没有什么话好讲,赵然也没工夫叫阵,没必要证实对方身份和来意,先斗出结果再说。当下一记降智光环便发了出去。
太后脑海中猛然一滞,知道自己中了神识攻击之术。她斗法经验极其丰富,在海外时同精擅此类道术的修士遭遇过,知道此类道术于施法者而言是柄双刃剑,对上神识坚韧、意志坚定的修士来说,不仅很难取得效果,甚至还有反噬之忧。
她本人恰好就是神识强大的修士,当即冷笑,法力凝于神识,耐心等待。
果然,第二记降智光环来袭,太后立刻以神识反击回去,赵然脑海中顿时一疼,疼得他冷汗都冒了出来。
太后将赵然的降智光环顶了回去,顺道追踪出他的藏身方位,一张五雷神霄符出手,打了过来。
赵然没想到对方如此迅捷,忍着头疼调整八门方位,将这张五雷神霄法转到休门中去,感受到阵中一阵晃动,却是这张五阶雷符爆于休门之内,震得整个大阵都在轻颤。
太后临阵反应极快,出手又是两张五雷神霄符,打往上下两个方向,分别于景门和死门中炸开。她身上仅有三张五雷神霄符,毫不吝惜的将这种珍贵的五阶雷符一次打光,不求杀伤赵然,只为判断明月的方位。
三次震动的余波交汇过来,参考自己头上悬浮的定海珠,太后立刻判断出明月的准确方位,向着正下方猛然一踩,如同踩塌了地板一般,整个身子迳直掉落下去。
人一落下去,五指抓向上方黑漆漆的天空,玲珑指套在法力的支撑下,涌出五道延伸出去数丈长的光丝,如同软剑般斩向明月。
赵然施展九天玄龙大禁术以来少有失守,今日算是吃了一回瘪,又见对方顷刻间就找到了阵眼,知道遇上了同境中难得一见的大高手,当即收起所有侥幸心理,祭出本命法器八卦紫玉丹炉,蒲扇一挥,开始炼起丹气来。
氤氲丹气自伤门而出,弥漫于整个法阵之内,很快卷向太后。覆舟山一战时隔不过区区几天,太后尚不知此战究竟,也不知八卦紫玉丹炉的厉害,但她知道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应该类似于毒烟一类,当即闭住口鼻眼耳,同时身体在阵中以极快的身法四处游走。
若是在外面,赵然想要操控氤氲丹气卷住太后,还真是难以做到,太后的身法实在太过灵动,哪怕赵然参详了半年操控之法,也是抓不住她的。
但如今却是在阵中,根本不用去刻意找她,以伤门放烟,关闭其余七门,不多时,太后便被无处不在的氤氲丹气笼罩了。氤氲丹气厉害异常,哪怕太后闭住眼耳口鼻也是无用,自全身毛孔透入,直接侵蚀气海,没有多少工夫,太后气海中的法力便被丹气缠绕,立显滞涩,法力输出只剩原本的四、五成。
估摸着丹气侵袭差不多了,赵然重新运转八门,打开生门走入阵中。刚一入阵,太后掌中多出一对柳叶刀,向着赵然急卷而至。赵然不避不闪,九张卫道符出手,漫漫洒洒,如落英缤纷,形成一道越卷越快的法力风暴,扯着太后的身子疯狂撕扯。
正是赵然目前近战最强的九宫梅花符阵!
太后一双柳叶飞刀不出意外斩空,心知怕是阵法有所古怪,凭着经验和猜测,向着赵然另一侧斩去。
赵然心中也很佩服,心道这老太婆当真了不起,第二刀就斩准了方位。于是操控八门颠倒,自己退回生门,又从杜门现身。
太后被九宫梅花符阵卷住,很快就控制不住自己,身子凌空腾起,在风中被扯得狼狈不堪,柳叶刀脱手,当啷啷掉落于地,被赵然长袖一卷,收了。
这对柳叶刀品相也是不凡,就算没到高阶法器的程度,中阶也肯定是有了,而且是中阶法器中上乘的一类。
九宫梅花符阵继续旋转撕扯,越来越快,太后犹如身处千万柄锋锐的刀锋之中,长发被切为碎末,衣裳也被割成凌乱的丝絮,露出来时脖子及以下部位上,是万千道细小的伤口,每一道伤口都在向外渗着血珠。
如果不是她以大法师修为护持己身,早就被九宫梅花符阵撕碎了。
九宫梅花符阵继续旋转,越转越快,转出一丝丝淡淡的雾气,雾气越来越多,渐渐凝聚成团,在太后身外形成密集的乌云。乌云密布之中,隐隐有电闪雷鸣。
赵然不敢再向九宫梅花符阵加持法力,再加持下去,他自己都控制不住这团风暴漩涡。于是,乌云渐渐消散,风暴隐退,漩涡缓停下来,太后的身子从半空坠落,其伤势简直不忍目睹。
太后落在地上,满脸鲜血,身子无法动弹,就这么仰视着逐渐走近的赵然,艰难地问道:“你真是赵致然?”
赵然一边从扳指中掏出蛟绳,一边问:“正是贫道,你是谁?是太后?”
“玄坛宫方丈?”
“有什么问题吗……”
话音未落,太后倏忽间合身扑来,右手上的玲珑指套打出五道将极细的软剑,从上到下分别卷向赵然的脖子、肩口、腰腹、膝盖、足踝,这要是被卷上,赵然立刻就要被对方分尸!
刚才的一战,赵然充分见识到了对手的厉害之处,比之上三宫那些修士,这女人在临敌斗法上强得太多,因此一直高度警惕着对手。
三位身形高大的金甲金兵现身,全是刀盾神兵,挡在了他的身前和左右。五道细若游丝的软剑斩了上来,破开刀盾兵的大盾、金甲,全部斩成六截,就如同切豆腐那么容易。
金甲金兵化作光芒散开,五条游丝仿佛毫无阻滞般继续缠了过来,只听吱吱声作响,这响声忍不住令人牙根子都要酸掉了,却是玲珑游丝斩在了一方金鼎之上。
第二百七十四章 一锅粥
月府皇极鼎,自朱先见手中缴获的三茅馆重宝!
缴获之后,赵然已经将神识打了上去,只是还没来得及好好参悟,控制不够娴熟,做不到潇洒自如,此刻整个人钻在鼎下,挡住了玲珑游丝。
这是太后发出全力的最后一击,终于在赵然层出不穷的防御手段之下作了无用功。
与此同时,三名金甲金兵再次闪现,这次却换了枪兵。三杆金枪抖出枪花刺向空中扑来的太后,将她刺了个通透!
这次的激斗实在消耗剧烈,静坐调整了片刻,这才重新舒缓过来,赵然将月鸣幻境八卦阵收了,在屋外布下一个卫道符阵。看着眼前这个满脸是血的女刺客,吹了口气,将她脸上的血痕吹散。可她的脸上满是风刃割过的刀伤,几乎分辨不清原来的模样了,只是隐隐觉得似曾相识。
再查验她的伤势,赵然叹了口气,伤得太重,难以救活了。
难以救活也得救,至少让对方喘口气能说几句话也是好的。但在救之前,也要谨防对方再有什么出人预料的反击手段。赵然轻轻招手,蛟绳飞过去将太后绑了个结实,绳头自行飞上梁柱,在上面绑住,太后便吊在了半空中打转,一丝丝鲜血由浑身上下的万千伤口中不停渗出,被蛟绳吸收,绳索绑得更加有力了。
赵然手指在太后气海外轻轻划过,指尖传来的那股贪吃的渴求,让他再次颤抖,强忍住这股渴求,掏出伤药来,给太后身上致命的三个枪孔、十几处较为严重的风刃口子上药,至于其他的小伤口却顾不得了。
灵药敷上之后,大的血口子是止住了,但他不是神仙,伤药也不可能起死回生,于是抓紧时间开始询问:“你是谁?是太后?”
太后闭着眼睛,一言不发。
“不说话?你既然敢来刺杀我,就应当知道我的身份,你以为我事后查不出来么?”
太后依旧紧闭双眼。
赵然又道:“其实你我之间都知道,失败者必死,我也不诓你,你回答了我的问题,我仍旧不能让你活下去,但我可以保证,不让你死前受苦,如何?”
太后不理不睬。
赵然道:“我也可以保证,在将你开膛破肚的时候,你依旧活得好好的。气海内的情形你想必也清楚,被我的氤氲丹气缠住,想要自碎金丹是不可能的,你想不想尝尝滋味?”
太后还是不答。
赵然本来不愿以大禁术施法拷问,有嘉靖的前车之鉴在那里摆着,效果不是很好。大禁术太霸道,动辄毁人神识,让人昏迷,他不希望眼前之人再如嘉靖一般问上几句便昏迷过去。
但对方如此硬气,那也就说不得只好如此了。在施法之前,当然要先动一遍刑,将对方强大的意志力尽量削弱。
刑讯高手是东方敬,是武甲和丁巳之辈,赵然并不擅长,他擅长的是“开灯熬鹰”,是“重复问话”,这些方式固然很有用,但所需时间太长,不适合当下,因此,也就只能照猫画虎,从自己的残存回忆中用了些法子。
他的这些法子对于普通人而言或许有用,放到这个吊着的女人身上却有些差强人意。不过在折腾了小半个时辰后,他敏锐的感受到对方神识上有了很大的消磨,于是终于发动了九天玄龙大禁术。
一道降智光环打出,这次没有受到反噬,赵然又怕她伤得太重立刻昏睡,紧跟着施展忽悠神通,一句紧似一句的问起来。
“你究竟是谁?是孝康皇太后么?”
“是。”
“你体内的索是什么索?什么色泽?”
“黑色,斗姆之炁。”
“斗姆之炁?修的是什么?”
“母仪天下之元丹。”
赵然愣了,这是又一种完全不同的解释,但他现在没有时间琢磨,只能抓紧询问:“这世上有几条索,其他的索是什么?”
“应当有五索。还有中央皇极黄角大仙之索、崇恩圣帝之索、慈航道人之索、东华帝君之索。”
“五老?其余四索修的是什么?”
“中央皇极修帝元之丹,崇恩圣帝修寿元之丹,慈航道人修水元之丹,东华帝君修阳元之丹,斗姆元君修后元之丹。”
“你的斗姆之索是何时得来的?”
问到这个问题的时候,太后痴呆的目光中忽然透出一抹神采:
“三十年前,那是三月十四,西苑的樱花正是盛开的时节,我在樱树下摆宴,和薛妃、曹妃她们饮聚,就听谷大用说,皇帝在豹房薨了……”
见她神情略显亢奋,赵然知道她时间不多了,连忙催促:“说重点!”
“……当夜,邵大天师从天而降,将我从灵柩旁请出,问我说愿不愿意修行,我一个没有资质没有根骨的弱女子,皇帝一走,还剩得下什么?我当然愿意!大天师就把这根黑索给了我,还嘱咐我,要立兴王世子为帝。只要能修行,他愿意立谁就立谁,我都听他的……”
“……第二天,杨相就进宫了,和他在一起的,还有司礼监的赵德。他们说,按照道门的规矩,大行皇帝遗嗣不能接位,依皇明祖训,可兄终弟及,拟选兴王世子。杨相拟来一份诏书,我便同意了……”
赵然打断她,追问:“你说的五元丹索,是邵大天师告诉你的?他为什么要把后元丹索给你?”
“大天师要行上古修行之路,五元丹索各自修炼,丹成之后相聚,谁有五丹,谁便立地飞升。大天师以复现上古之路而获大功德,以此功德成圣!”
“谁告诉你的,大天师亲口对你说的?”
“当然不是。”
“那到底是谁?”
太后忽然脸显诡异笑容:“我不告诉你……”
赵然再行追问时,她却已经没有声息了。
赵然怔怔望着死去的太后,脑子里一片混乱。四个人三种说法,各有不同,在脑子里翻来覆去,乱成了一锅粥。
朱隆禧和朱先见说,这是五德,五德的出现,是天家气象重振的契机。三德可以入虚,四德可以合道,五德齐聚可以成圣。
嘉靖说,这是先天五行之炁,五炁相合,可得先天一口真灵,走的是上古仙人飞升之路。
太后却说,这是五老元丹,五丹相合,可立地飞升。助五丹相合之人,可获大功德。
这三种说法,赵然都觉得有道理,但是又都有解释不通之处,各种疑问纠结在里面,完全无法理清头绪。
第二百七十五章 养蛊?
最让赵然纠结的问题在于,他现在已经集齐三根,眼前还有一根,可他除了功德法修行上效率有很大提升之外,再没有别的用处了,甚至九天玄龙大禁术都没见一点变化,完全没有半分境界提升的迹象,莫非真的要四根相聚才能一步而入合道?又或者五根集齐才能立地飞升?
一想到立地飞升,他就忍不住呼吸急促。但很快又冷静下来,如果那么简单的话,为什么邵元节不自己出手呢?
邵元节到底想干什么?最后一根真的是汉白玉华表莲座吗?可如果就是华表莲座的话,自己几次靠近并且还对其施法,为何没有想“吃”的念头?
如果不是的话,最后一根细索到底在哪里?还是说就在邵元节体内?
一想到这个问题,赵然顿时不寒而栗,一个念头忍不住涌上心头:这是在养蛊?
掌握的情况越多,形势就越来越清晰明了,虽然不知道邵元节想做什么,但他无疑已经成了赵然下意识中的敌人。
他忽然间生起巨大的恐惧感,脑子都有点发麻了,一时间有些惊惶。
望着房梁下吊着的太后,赵然陷入了巨大的纠结中,既害怕邵元节真如自己所想,是在养蛊,又痛苦于近在咫尺的又一条索无法得到。
吃了这根索,自己会不会立刻合道?有没有可能匹敌邵元节,甚至从他那里得到另一根细索,从而当真立地飞升?这个念头如此强烈,吞噬着他的意志,瓦解着他拒绝的念头。
赵然很想起卦,于是起卦了。
起卦的对象是邵元节,同时将目下已知的所有参数全部带入进去,到了最关键的时候,重新登临承天门楼顶,于深夜中向着栖霞山方向眺望天地运行的气机,然后把这一核心参数加入进去。
卦象将出之前,功德庆云传来提示:折寿一年另八个月!
这个数字有些出乎赵然的意料,不是太多了,而是太少了。事关合道大修士,区区一年另八个月,似乎与其身份并不匹配。
当然,也说明这一卦可能开得不对。但此时此刻,哪怕是开得不对,赵然也很想看一看卦象,就算耗费一年另八个月,他也认了。
卦象出:风山卦,行走薄冰。
如人过河,隆冬之际,河面无桥,于是小心翼翼走在薄薄的冰面之上,一步踏错,便是落入冰河中的下场。
卦象表明邵元杰此刻也是在危机之中前行,随时都有“落水”的可能。
一年另八个月的寿元,换来了这么一个结果,赵然却没觉得有什么可惜和遗憾的。自从学了梅花易数以后,他就自觉不自觉的习惯了拿寿元进去折腾,从最早的三五个时辰,到三五日,到一个月,最后直接以年来计算。
这个卦象的结果说起来没什么大用,无法给赵然的下一步行动做出参考,但要说没用,此刻却又让赵然轻松了很多,恐惧和压力减轻了不少——哪怕是邵大天师,日子也同样不好过!
紧接着,在第五层大禁术的作用下,梅花易数继续如几天前在元福宫一般,演算出对占卜结果的选项——吉和凶。
赵然没有选择,因为他感觉这次的参数代入方向不太对头。
恐惧和压力感消减之后,赵然重新恢复了冷静,不停的提醒自己,每临大事有静气。念叨了几遍之后,决定再起一课。
同样是邵元节,同样是之前的那些条件,全部代入之后,准备输入最重要的核心参数。
这一次,他登临承天门头,直接眺望近在咫尺的太庙。由于隔得很近,太庙上方的天地气机循环流动的方向和关节点非常清晰,一目了然,因此,他得到了一组非常详细的参数。
参数一出,他就知道,只要自己的方向找对了,这次的卦象将会极为精准。唯一的期盼就是,卦象尽量与事件挂钩,不要偏得太离谱。
赵然飞快的计算着,因为从太庙得来的这组数据很清晰、很庞大,所以用时很长,直到运算了三炷香左右,才出来结果。
出来结果之前,功德庆云给出一道明悟:折寿六年另九个月!
这个耗费说明,他的方向找对了。赵然做好了心里准备,当然也必须做好身体上的准备,从承天门楼返回自己暂住的庑房,将一大堆灵药取了出来,放在手边,然后深吸了一口气,选择开启卦象。
俊鸟出笼!
卦象一出,赵然不停咳嗽起来,双手捂着嘴咳嗽了半天,满掌都是鲜血。咳喘稍停,立刻将手边的朱火灵果、养心丹、乌参丸等等各类灵药不停的往嘴里送进去。
服下之后,再搬运三个周天,赵然睁开了眼睛。
这次的伤势比当年在松藩的时候还要强上一倍,当时折寿三年,这次直接六年还多。但此刻不是他休息的时候,强撑着伤势,赵然开始分析卦象。
俊鸟是什么鸟?笼子是什么?俊鸟出笼和邵元节有什么关系?
使用梅花易数至今,赵然已经很有心得,梅花易数虽然经常出现结果与起卦目标不相同的情况,但最终还是会直接或者间接绕回初衷,并不是就真的毫无关联,尤其是需要折寿那么多的情况下,这也符合天道——付出多少,获得多少。
从卦象上看,他确实看不出两者之间有什么关系,但他知道,最终肯定是有关的。甚至这一卦象结果正是因为自己起卦才会出现,或者说,这一结果的出现,是因为有了自己主动干预。
卦象出来之后,同样给出了对邵元节的吉凶预判,或者说吉凶干预。
赵然想了想,他觉得恐怕没那么好的事情,但不妨试一试,于是选择了“凶”。
功德庆云传来一道明悟:折寿三十年!
赵然心里顿时哇凉哇凉,想让邵元杰面对“凶”境,自己居然要付出三十年寿命,关键是还不知道这个“凶”会“凶”到什么地步,甚至仅仅是一个身处“凶境”的可能!
第二百七十六章 俊鸟
赵然忍不住计算,自己已经在梅花易数上耗费了将近十五年了,如果再算上这三十年,也就意味着,自己只能再活二十年左右。
这二十年中,自己必须破境,达到炼师,便可延寿二十年,然后继续用二十年完成破境,到达大炼师境,接着是入虚。一步一步,行不得半点差错,有哪一关耽搁了,立马就得身死道消。
三十年寿元,弹指间灰飞烟灭么?赵然暂时打消了这个念头。
他忽然灵机一动,点在吉上,这一次,大禁术传来信息:折寿一甲子!
这是要让自己直接嗝屁的意思啊。赵然苦笑着放弃了,既没有选吉,也没有选凶。
通过这次对比测试,他也明确了两点:其一,邵元节的吉,对他赵然来说肯定不是什么好事;其二,邵元节想要吉,难度比凶更大,也就意味着邵元节凶多吉少。
这么一琢磨,赵然就安心了许多,邵元节想要成事,看样子没那么容易,暂时观察一下,不用急着把三十年寿元砸进去。
因为直到此刻,他也没有完全证实,让邵元节面临凶境,会凶到什么程度,值不值三十年寿元。
重新回过头来审视两条卦象:
行走薄冰;
俊鸟出笼。
赵然翻来覆去想了很久也没有得到如“鸡生狗死”那样的明确指引,但他知道,且不管第一条有没有用,第二条必然有用。于是干脆不想了,他望向房梁下吊着的太后,他需要尽快做出抉择,“吃”还是“不吃”。
这种重大决策,大禁术第五层优选打法适时出现,赵然点点豆豆,手指停在了“吃”的选项上。
之前使用过了那么多次优选大法,赵然现在对这门道术很有信心,他坐在榻上,默默望着眼前的太后尸体,在心里仔细盘算起“吃”完之后的应对方案来。
如果邵元节当真过来找自己,自己应该怎么办?想来想去,他都想不出妥善的解决之道,唯一的办法,就是打时间差。
在吞噬了太后的“斗姆元君索”后,利用邵元节找到自己的这段时间差,能够做什么?
其一,如果当真能够立刻合道,那就赶往太庙,与老师和师娘一道,合力破阵。
其二,如果不能合道——大概率恐怕如此,自己是不是立刻叫上老师和师娘,一起躲到洪泽湖去?洪泽之主和自己师门相当于亲家关系,和这老鲤鱼联手,以法阵相护持,能不能守得住?
当然,最关键的是,从自己吃下“斗姆元君索”算起,邵元节会给自己留出多少时间来准备。时间长有时间长的应对之法,时间短有时间段的应变之道,这些都得提前有所规划。
看了看窗外已经开始发白的天色,赵然将太后从梁上放了下来,将她横置于床榻内侧,盖上被子,然后取出纸笔,开始做起了应急预案……
许云璈站在孤山东侧的悬崖边,望着正在升起的日头,轻轻向武阳钟道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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