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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门法则-第3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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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百官一片哗然,张璁脸色微微红了红,旋即从容答道:“昨日与二位商议之时,下官只说当好好论一论太子,却未曾想被二位误解,以致有了天大的误会。下官的本意并非阻拦祭祀,而是主张太子不可缺位。”
  赵然目睹这一切,忍不住就想哈哈大笑,望着霍韬和桂萼一脸的愤怒,看着张璁略带愧疚却又异常坚定的神情,他叹了口气,道:“顾监院、夏阁老、严阁老、徐阁老,诸君,那就先议一议吧,太子当不当废!”


第二百六十八章 廷议(上)
  太子被从太庙带到奉天殿的时候,依旧没有缓过神来,瘫软在阶前,好不容易才被陈洪扶正,坐在了榻上,却依旧眼神呆滞,身子时不时发神经似的抖上一抖。
  姑且不论他是否参与了齐王谋逆大案,就算没有,以他现在这幅模样,百官心里已经不觉得他能担负天下重任了。
  夏言摇头叹息了一句:“此非人君之相。”引得百官纷纷赞同,这句话便决定了太子的命运。
  先有芊寻道童上殿应对,言称受太子指派,于五日前在覆舟山设伏刺杀赵方丈;又有詹事府主簿张居正指证,太子入东宫后,与齐王往来密切;再有东宫女官亲眼所见,兵变当日,太子为显灵宫宫院使段朝用请去了太庙;其后,甚至有故内阁大学士杨一清府中幕宾当廷爆料,之前闹得沸沸扬扬的通达赌坊,实为太子名下产业……
  至此,已经不用再多说什么了,现在大家都望着赵然,等待赵然说出那句话。
  但赵然不想说,他道:“此等军国大事,非贫道一人能决,恭请朝堂诸君裁定。”
  夏言道:“方丈的意思,是廷议?但廷议之后,依旧需要方丈定夺啊。”
  大明的廷议有两种,一种是大臣廷议,一种是部议。部议无需赘述,无非是涉及哪一部的事务,由该部召集想关人等商议。这里说的廷议,为大廷议,也就是内阁大臣、九卿、六科给事中、监察御史进行议事。
  廷议是大明朝堂惯例,许多重大事务都需要廷议,但夏言说得没错,就算廷议之后,结果也需要报天子朱批,天子不认可,照样可以驳回重议。
  赵然道:“今日皇帝大行,我以为,廷议结果便可代替诏令。”
  这句话令百官们尽皆动容,夏言试着问道:“方丈的意思,廷议结果便是最终结果?”
  “是。”
  “若是廷议结果不合天子……唔,不合道门的预期,那又当如何?”
  “那你们就要好好想一想了,为何廷议出来的结果,非要与道门的预期相违背呢?”
  严嵩忍不住道:“方丈,若是以廷议结果出台诏令,出了事故又该如何?”
  赵然道:“那当然是谁召集廷议,谁来负责,出了差池,板子就打在召集廷议之人的身上。”
  百官们继续深思……
  赵然道:“关于廷议,贫道有几点浅见,以供诸君参详。
  其一,非内阁大学士不得召集廷议,召集者的先后顺序,按惯例自首辅开始。
  其二,参加廷议的大臣范围需要形成明确制度,比如内阁大学士、六部尚书、都察院两位都御史、五寺正卿、通政使、翰林院掌院学士、国子监祭酒、应天府尹、文昌观监院、掌道录司事、司礼监掌印,嗯,以上二十六个位置,有资格参与廷议。
  其三,廷议召集时,按票数表决重大事项,不要泛泛空论,需要结果,一如真师堂。
  其四,谁召集廷议,谁对廷议结果负有直接责任,出了问题,板子打到召集者的身上。
  其五,廷议之规,着为永例。
  好了,你们想一想吧,今日廷议先商议同不同意贫道的建言,如果同意,那就商议太子的问题,如果不同意,那就另说。贫道僭越一步,先替你们把无关人等轰走,廷议结果出来之前,都跟殿外候着,包括贫道。留在殿中廷议者,为贫道刚才所提职司诸卿,就这样吧。”
  百官面面相觑,有些脚步快的,已经提前出了奉天殿,就在殿外等着——连赵然都说自己要在外边候着,谁好意思在里面耍赖皮。
  赵然向顾腾嘉道:“顾监院,就劳您的驾,辛苦辛苦了。”
  顾腾嘉道:“你自己不参加,却推来我身上。”
  赵然道:“我只是道录司副印啊,咱们不是得凡事讲究规矩么。”
  顾腾嘉指着赵然笑道:“你啊,行,你去吧,这里我给你看着。”
  临出殿门的时候,赵然回头又向夏言等人道:“忽然想起来了,司礼监掌印一直无人,夏阁老、严阁老、徐阁老,贫道提议暂由内官监陈洪参与廷议,代表内廷。可好?”
  三位内阁大学士都拱手示意毫无问题,陈洪听罢,血往上涌,脸色胀得通红,瞬间只觉幸福到要死,之前所有的风险、所有的委屈,在这一刻都得到了回报。
  赵然出了奉天殿,任他们在里面自行廷议,大致扫了一眼,绝大部分人都从殿中退了出来,也不离开,就在外面等着。殿中留下议事的只有十七人,有九个位置要么空着无人司职或是兼任,要么就干脆来不了——比如兵部尚书张聪。
  赵然看了看外边这帮官员,不论他视线扫到哪里,人家都会向他点点头,拱拱手,就好似所有人的目光都在他这里打转一般——除了两个人,霍韬和桂萼。
  霍韬和桂萼正在慢慢靠近张璁,从两人攥着的拳头就知道,他们靠近张璁想要做什么。
  张璁则没有留意到,不时看看赵然,不时低头沉默不语。
  赵然没工夫搭理他们,转身又去了太庙,只是吩咐张略守好宫门,看好奉天殿。
  老师和师娘依旧在参详着汉白玉莲座,思考着破除这座大阵的方法,赵然也加入进去一起讨论。也不知过了多久,天上晚霞朵朵,已是黄昏时分。
  两位阵法高手研究之后达成的共识是,作为阵眼的汉白玉华表莲座不是普通的阵眼,而是阵眼中的阵眼。
  也就是说,大阵的阵眼是整个皇城,皇城的阵眼是太庙,而太庙的阵眼是莲座。这是一个阵中之阵,三级大阵环环相扣,紧密关联。
  因此,他们关于破阵的所有想法都面临着一个难题,很有可能在大阵被破的同时,会引起很强烈的后果。具体是什么样的后果,赵然现在无法预计,但他估测的范围是波及整个京城。而赵丽娘给出的范围预测,则是波及整个应天府。
  至于如何破阵,他们也商量了一个初步的办法,这个办法很简单,就是强行破坏阵眼中的阵眼——汉白玉莲花座。至于需要多大的力量才能将阵眼破坏,江腾鹤也做了个评估:三位炼虚。


第二百六十九章 廷议(下)
  奉天殿中的议事进行了一个半时辰,最后一缕阳光在西方落下的时候,三位内阁大学士亲自来到太庙,将他重新请回了奉天殿。
  奉天殿中商议的第一个结果是,今后将在赵然定下的这些大原则下进行廷议。赵然看了看殿中的十七人,他们一个一个神情凝重,大多数人的脸上似乎还有几分神圣感。
  第二个结果也没有出乎赵然的预料:废太子为景王,将景王府圈为景阳宫,景王终生不得出宫半步。唯一令赵然没有想到的是,废太子的原因极为隐晦,并没有说他参与谋逆,而是用人品和德行方面的说辞来解释废除的理由,比如“桀骜不逊”,比如“戾气乖张”之类。
  三位内阁大学士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赵然,赵然不知道他们为何不定景王谋逆,心中猜测,或许他们是故意的,只是想以此来试一试自己会不会如同之前所说,对廷议的结果不予干预。
  赵然看了看顾腾嘉,顾腾嘉不动声色的轻轻颔首,再看了看陈洪,陈洪脸上似有不忿之色,好像欲言又止。
  赵然道:“那就请按照廷议结果拟诏吧。”
  三位阁老、满殿重臣都松了口气,奉天殿上的气氛顿时热烈了起来。
  诏书很快拟好,陈洪代表内廷司礼监批红,当即将殿外依旧等候的几位给事中招进来签名。这几位可没有霍韬、桂萼那么硬气,或者说胡搅蛮缠,很爽快的同意了。
  这类涉及储君的大诏,同样应有真师堂审议、道门代表盖章方可成效,以前一直是陈善道这个代表落章,如今真师堂联系不上,陈善道又不在,众人的目光都盯着赵然了。
  连顾腾嘉都不敢做道门代表,殿中更无他人,甚至京中也无他人可以代表。左看右看,赵然自己思量了片刻,向百官道:“先与诸君知晓,此诏为代诏,待将来重交真师堂议定。”说着将诏书取了过来,在上面落款签名,同时盖上了陈洪递上来的道录司印鉴。
  自己是玄坛宫方丈、道录司副印、三清阁君山卫使、宗圣馆嫡系子弟,这样的身份,在如今的应天府里,应该可以代表道门了吧?现在欠缺的是真师堂那一关,但此时大阵隔绝中外,赵然不介意临机处置,将来到了真师堂上,他倒要看看,哪位真师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公然为谋刺一府方丈的废太子洗白!
  没有担当没有作为,还带兵进京做什么?把京城都掀翻了,把皇帝,不,把齐王都弄死了,在一封废除太子的诏书上临机签名又能怎样?
  至于如果有哪位真师对他的所作所为有意见,他不介意在真师堂上喷对方一脸唾沫:我楼观一门在京师浴血奋战的时候,你们他娘的在哪里!在哪里……在哪里……在哪里……
  诏书已成,陈洪出到奉天殿外向百官宣诏,百官叩拜凛遵。
  赵然继续给大家布置作业:“太子一位空缺,往日也就罢了,现在无论如何不能拖延,请诸位继续廷议,先说好,咱们议的是权太子。”
  百官对“权太子”这个说法感到有些匪夷所思,但仔细一想又在情理之中,各自相视而笑。
  赵然又从奉先殿中出来遛弯,同时抓了几个宦官和宫女,让他们去尚膳监催促一下,弄些点心和果子来,让百官们先垫垫肚子。
  有了之前的经验,这次的廷议开得就比较短了,尚膳监刚把吃食端上来,廷议就结束了。结果也很简单,推举裕王殿下暂摄东宫,立为“权太子”。
  赵然进殿招呼这帮重臣们吃点心,一帮人也放开了,抓起点心就往嘴里塞。夏言左手拿着一个肉包,右手攥着翰林院掌院学士袁炜刚刚拟好的诏书,一边吃一边看,看完递回去:“可在‘承兆衍庆’前再加一句话……”
  袁炜接过诏书,将嘴里的一块酥米饼咽下去,问:“夏相有何词句么?”
  一旁的严嵩喝了口水道:“那一处我也认为当加一句,我拟了个‘付托至重’,可好?”
  夏言琢磨了琢磨,不由点头:“可以。”
  袁炜衷心称赞:“严相不愧是章句大家,这下连贯了!”
  又是一套流程,内阁票拟、陈洪批红、六科复核、赵然签押。
  诏书写好,赵然抄在怀中,笑问:“贫道要去裕王府,诸公有意同往乎?”
  冯邦宁站在裕王府的大门外,并没有接待访客,实际上此时也不会再有访客了,有资格登门求见裕王的,现在都进了宫中。没有资格进宫的,当然也就没有资格拜见裕王。
  冯邦宁一直在等宫中的消息,左等右等,终于等到了第一条:陛下为逆齐王所弑,已经归天了!
  得了这个消息,他慌不迭跑进府门,穿过前院,赶到正堂:“殿下、叔父,陛下被齐王杀了!齐王也死了!”
  正堂中,王府宾客、大管事们都分立于两列,正陪着裕王说话,忽然听到这个消息,众人都呆住了。
  裕王身子一紧,攥着黄梨木交椅的扶手,怔怔望着冯邦宁,冯保问:“赵方丈呢?”
  冯邦宁道:“正召集百官,于奉天殿中商议陛下的身后事。”
  冯保挥了挥手:“快去抓紧打探。”
  冯邦宁转身跑了出去,裕王转过头来看着冯保:“大伴,赵……”
  冯保打断他,劝道:“陛下龙驭宾天,还望殿下保重,切莫伤心太过。”
  裕王双手捂脸,猛然“哇”的一声,嚎啕大哭起来,众宾客连忙起身,好言劝慰裕王“保重龙体”、“切莫伤身”,管事们则手忙脚乱,传侍女送上净盆、绢帕,给裕王净脸。
  王府中一阵忙活,冯邦宁又来到大门外继续等候消息,过了小半个时辰,前往皇宫打探的王府内侍又送回来第二条消息,冯邦宁再次返回正堂通禀:“赵方丈欲立八人主祀先帝,殿下之名列于其上。霍韬、桂萼反对,张骢建言当廷议太子之罪。赵方丈同意廷议,定下廷议五原则。”
  冯邦宁又将廷议五原则讲了一遍,他为人机灵,记性又好,且对朝堂之事比较留意,此刻虽是转述,却没有走差了半分原意。
  这下裕王有点疑惑了:“廷议结果为最终结果?赵方丈这是什么意思?”
  冯保没说话,宾客们对此也争论良久,大致认为这是赵方丈的应急之举,待新皇登基后,自然就有人朱批了,这一条也就不会再有疑意了。
  从这一条之后,王府众人一直等到黄昏时分,才等到了新的消息,冯邦宁气喘吁吁道:“小人亲自去了皇宫,在承天门外得的消息,霍韬、桂萼被解至左顺门外,以咆哮朝堂、殴打同僚之罪,各杖三十。”
  裕王闻听此言,狠狠挥了挥拳:“大快人心!”宾客和管事们也齐声赞颂,都说赵方丈英明。
  就听冯邦宁笑道:“殿下,还有个好消息,廷议结果,废太子、囚冷宫!”


第二百七十章 做个好皇帝
  得知太子被废,裕王幸福得几欲晕去,身子晃了晃,重回椅中,颤声问:“新太子是谁?”
  冯邦宁喜笑颜开:“重臣廷推,新立太子正是殿下!”
  堂中立刻跪倒一片,都在恭贺裕王,裕王兴奋得都说不出话了,只是坐在椅中一个劲的傻笑。
  又过了小半个时辰,冯邦宁跑进来道:“殿下!赵方丈率百官恭迎殿下入住东宫,差不多已至玄津桥了!”
  裕王叫道:“快,快,孤要沐浴,不,来不及了,擦身!擦身!快啊……”
  裕王府前,军士将两边路口一封,赵然和顾腾嘉、夏言并肩入了王府大门,裕王已经在前庭中等候。
  陈洪闪身出来,将廷议诏书宣读完毕,裕王听明白了,是权太子而非太子,不过他并未觉得有何不妥,诏书中说得很清楚,尚需真师堂议定,这是流程,并无大碍。于是小心翼翼上前,忽然不知该怎么接,说领旨谢恩肯定不对,犹豫片刻,来了句:“恭领廷议制文。”
  接过诏令,裕王望着笑吟吟的赵然,一瞬间竟是哽咽了。百官在裕王府前庭一直跪到府门外,齐声恭迎裕王殿下暂摄东宫。
  赵然微笑:“太子殿下,今日有些匆忙,没有大轿,只有战马,委屈殿下了,上马吧。”
  裕王此刻脑子有些混乱,下意识问了句:“老师带小王去哪?”
  赵然理解他的心情,笑道:“殿下以前不是说想做皇帝吗?现在还想不想?”
  裕王点头:“想。”只不过一天时间,便由绝望而至梦想实现,他已经忘了三辞三让了。
  赵然伸手延请:“那就随贫道走吧,先去东宫,过几天再带你去做皇帝。”
  裕王这几年的委屈忽然涌上心头,再也忍不住了,哭着拽住赵然的袖子:“老师……”
  看着这个比自己小了十多岁的年轻太子,赵然拍了拍他的脑袋:“别哭,做个好皇帝。”
  “呜……是……”
  赵然掌心吐力,将裕王送上战马,自己也跨上老驴,招呼顾腾嘉、夏言等百官一起出发,返回皇宫。
  当晚,裕王以权太子的身份入住东宫,并以储君之身参与总办大行皇帝祭礼,至于何时正式登基,需要真师堂议定,这就不是几天可以敲定的事情了。
  换做以前,接下来的很多政务都需要赵然主导操持,但以他今日的身份和地位却已经用不着了,一应“小事”自有下面的人商议,他自己则把精力和时间用来思考大事。
  什么是大事呢?比如怎么破解这赤红大阵。
  赵然去了太庙,老师和师娘依旧在这里苦苦思索,骆致清在旁相陪护法,蓝道行候在角落里等待备询。这座大阵的结构已经搞明白了,阵眼也看准了,如何破阵也有了第一套方案,但这方案要求比较高:需三位炼虚一起出手,或许才能有机会毁掉汉白玉华表莲座。
  可上哪里去找三位炼虚却很是问题。京城中是没有的,茅山才有,但茅山那三位炼虚中最厉害的潘天师一直在闭关冲击合道,剩下的司马云清和王景云也开启了护山大阵,把自己锁在了山上。其他的,整个赤红大阵笼罩的南直隶范围内,也没想起来还有哪位炼虚存在。除非去寻洪泽之主,但洪泽叟虽然修为极高,却没有受箓,在破解阵法一道上并不擅长,不能以他为主,只能作为备选。
  因此,江腾鹤和赵丽娘正在思考第二套方案:于汉白玉华表之外布置一座隔绝阵法,将其与整个皇城隔绝开来,阻止这赤红色的所谓威德之气吸入汉白玉华表莲座。
  赵然将天子对此处大阵的观点试着道出:“弟子听皇帝和齐王临死前说及此阵,齐王说这是帝王威徳之气,但皇帝说这是火之先天丹灵之炁,为五行先天灵炁之一。”
  赵丽娘问:“如果皇帝所说是真,邵大天师是想走上古仙人飞升路么?”
  “是。”
  “如果当真是先天丹灵之炁,为何要隐瞒天下?为何要以此阵隔绝中外?”
  “师娘说的是,弟子也对皇帝的说法很是怀疑,但这毕竟也是一种说法,供师娘布阵参详。”
  赵丽娘想了片刻,道:“不管是所谓威德之气还是先天丹灵火炁,都只是一种说法,不妨碍灵力隔绝大阵的布设和功效。”
  赵然问:“弟子在庐山孤云夹道中感受过灵力隔绝阵,师娘说的是那种吗?似乎可以一试。”
  于是,赵然打开天眼,将太庙中的天地气机流向和分布用笔勾勒出来,然后逐一解释。赵丽娘和江腾鹤接过图纸开始研究,让赵然先去忙自己的,他们要研究布阵的方案。
  赵然于阵法上的长处便是对天地气机流向的掌握,论及设计阵法这样的硬技能,他在赵丽娘面前就是小巫见大巫了,帮不上太多忙,便告辞了出去,等真正开始布阵时再回来帮忙。
  从太庙出来,赵然看了看夜空,北斗高悬,带着一丝隐隐的赤色,斗柄东指,已是子时。沿着宫墙漫步,赵然理了理今天的思绪,感觉略微有些疲倦。
  身体上的疲倦是没有的,他今日没有斗法,法力依旧充盈,真正疲倦的是心思,他这脑子里一直在高速运转,破城、夺索、安抚百官、研究赤色大阵、廷议、定储,这么多事情发生在一天里,换谁来谁的脑袋都会疼。
  向宿卫的大汉将军打听了一间空着的值房,赵然走了进去,关上门,静静的坐在了榻上。什么也不想,法力运转三个周天,感觉神清气爽了不少,这才睁开眼睛。
  取出一方铜镜仔细看了看,法力探入,感受到其中的空空如也,又扔回了扳指里,此宝正是攻击时不弱于法宝的含元宝镜,只可惜现在已经没有朝元一炁雷了。
  又找出一尊金鼎,此刻只有三寸高,托在掌心上极为精致。鼎上镌刻了繁复的符文结构,一时半会儿也看不明白。摸索了片刻,先在上面留下神识,稍微摸索了一番用法,干脆取出坛酒来,将金鼎盛满,试着尝了尝,味道也没什么不同。这同样是三茅馆的防御法宝,月府皇极鼎。
  一边饮酒,一边继续清点收获:段朝用的不死灵丹、胡大顺的金银双锤、陈胤的刀盾,还有很多没来得及收缴的,都叮嘱宋雨乔收拾好了。
  除了法宝法器,还有大量符箓、丹药,以及金银珠宝和银票,这些黄白之物能装在各个储物袋中,有多有少。最多的反而不是朱先见的储物袋,而是来自于段朝用的储物匣,匣子中堆积了大量财物,单银票,段朝用就随身带了六万多两!
  赵然顿时笑了,这一看就知道,段朝用是准备随时跑路的架势。


第二百七十一章 隆庆
  赵然把东西清点了一遍,一件法宝:月府皇极鼎,两件类法宝:含元宝镜和不死灵丹,两件高阶法器:日月双锤和玄神刀盾。
  法器之外,还缴获了五阶符六张、四阶符十八张、三阶以下符箓近千张,以及大量养心丹之类的灵药,其中甚至还有十多瓶大君山药业出品的简化版乌参丸。
  不少金锭银锭珠玉翡翠,目测折银在八万两以上,银票十七万两。
  赵然想起一件事,赶紧吩咐屋顶上一直跟着跑腿的燕小六,让他去把宋雨乔找来。
  宋雨乔来了以后有些好奇的打量了一番赵然临时借住的庑房,道:“赵师弟怎么躲在这里了?怎么还不歇着?深夜找师姐我是有什么事情么?”
  赵然道:“今天事情太多了,刚才一直静不下心来,有些兴奋,呵呵。所以请师姐过来帮个忙,否则我今晚无论如何是睡不着的。”
  宋雨乔有些扭捏,再次打量了一番小小的屋子,勾脚将房门关上,道:“这个不太合适吧?师弟怎么想起我了……”
  赵然道:“我刚才一直想,上三宫群龙无首,怕是要乱,须得赶紧过去看住,否则那帮混子不定把上三宫祸害成什么样,因此想请师姐出马,带上曲凤和、封唐,或者师姐再选些人手,立刻入住上三宫。重点是要把库房、账房之类的地方看住……”
  宋雨乔怔怔听了半天,等赵然说完,迟疑着点了点头:“……没事了?”
  “就这桩事情,师姐速去!”
  宋雨乔翻了个白眼,转身出门,义无反顾的一甩手,那房门撞了回来,当场塌了。
  赵然一愕,等宋雨乔去了之后,悻悻道:“神经病!”
  这间房是住不得了,旁边一个禁军带刀官有意巴结,连忙赶过来,说是后宫许多宫殿都空着,问赵方丈要不要住,比如柔仪殿便很宽敞云云。
  赵然摇头,把他哄走,在旁边另选了一间。刚进去,就有小宦官找了过来,却是出身裕王府潜邸的,被裕王带入宫中暂时照料生活。
  那小宦禀告:“方丈,殿下询问方丈是否睡了,若是没有,想过来拜见方丈。”
  “已经丑时末刻了,大半夜的,太子还没睡?”
  “殿下刚自西宫出来,给孝康皇太后请安去了。”
  “他在何处?”
  “殿下在端门内等候,若是方丈有暇,他便移步过来。”
  赵然道:“大半夜的,我也不好入宫,便请太子移驾吧。”
  他是老师,太子是他的弟子,弟子拜见老师,天经地义。
  太子身后跟着的是老熟人冯保,冯保为潜邸大伴,谁都知道,一俟太子登位,冯保就要大用了。只不过司礼监掌印这个职司,已经被赵然提前预定给了陈洪,冯保只能走别的路子了,比如司礼监秉笔,如果他不甘心副二,也可以去内官监或者御马监之类的地方当提督或者掌印。
  至少赵然预定的位置,几年内不会有人敢轻易擅动的。
  太子身边的其余内宦、宫女和宿卫都留在了门外,只冯保捧着个托盘,跟着太子进了赵然的庑房。
  赵然招呼:“太子不要见外,我这里地方小,随意吧。”
  和赵然对面而坐后,太子叹道:“老师居功至伟,却简朴若斯,孤心中实在难安,不如入宫暂居……”
  赵然摆手:“不合适,这样就好。太子怎么夤夜而至?有何要事么?”
  冯保将托盘置于桌上,盘子上是一壶酒,两个食盒中是几样点心,冯保放好之后给赵然和太子各自斟上,退到身后。
  太子道:“适才,孤去了西宫,给皇祖母请安,说起今日的大变故,皇祖母对老师极为感激,一再说,请老师有暇之时,到西宫去坐一坐,有些养生的道理,她还想跟老师请教一二。”
  冯保凑趣道:“太后对养生之法颇有心得,平日里也会自酿一些药酒,今日送了一壶,特请方丈品鉴。”
  太子举杯相邀:“这是皇祖母的一点心意,请方丈莫要见笑。”
  赵然举杯,将酒饮了下去,道:“果然劲道十足。”
  太子饮完,叹了口气,道:“今日见了祖母,她都要流泪了,说是若无方丈便无我们娘俩的今日。孤听着,心里也是难受。”
  嘉靖天子不是孝康太后的亲生儿子,因此,将亲生母亲兴献王妃接入宫中后,上尊号为本生母皇太后,这两年又开始捣鼓要将本生母皇太后和本生皇考移入太庙。一旦成功,也就意味着孝康皇太后要把位置让出来。
  裕王和孝康太后一直比较亲近,就在不久前,两人还为此焦虑不安过,如今却一切都改变了,裕王成了太子,孝康皇太后的地位也重新巩固。
  赵然点头:“过上几日,就得尊称太皇太后了。”
  太子道:“是的,加什么尊号,孤也正在考虑……对了,今日过来,也有关于孤即位之后的年号。夏阁老他们正筹拟,孤自己也在琢磨,但一时间也没想起什么好字。皇祖母说,赵方丈乃是我朝诗书大家,为何不问赵方丈呢?这不,孤就来了,还请老师帮忙想想。”
  赵然沉吟片刻,道:“那就叫隆庆吧。兴隆、喜庆,意思简单些,不要搞那么多复杂的门道。”
  太子和冯保对视一眼,冯保点头,太子于是躬身:“老师这个词好,回头我与夏相他们说。”
  又对饮了几杯,太子满脸通红,酒已经喝得上头了,冯保见他似乎要出丑,连忙向赵然道:“方丈,太子今日太过劳累,不胜酒力,且往东宫歇一歇。”
  将太子送走,赵然回到房中,自感也有点晕眩,只想闭上眼睛好好睡一觉。正要往床上躺去,忽然惊觉,以自己大法师的修为,无论什么酒怕是都不可能醉倒的,今日这是怎么了?
  走到桌前,将酒壶的壶盖摘下,对着里面使劲一嗅,酒香扑鼻,感觉不到半分异样。
  可是,虽然没有感到酒水里有异样,眼皮子却越来越沉,以法力运转周天也不能驱散,赵然这下子是真惊了。
  眼见就要抑制不住的躺倒睡下,九天玄龙大禁术第四层功德庆云开启,庆云在身体上刷了一道,将这股醉意瞬间清除。
  紧接着,大禁术第五层优选大法开启,赵然在点点豆豆一番之后,躺倒在床榻上,一时间,屋中鼾声大作。


第二百七十二章 太后
  已近七旬的孝康皇太后依旧保养得挺好,没有半分垂垂老矣的模样,仿佛岁月在她的脸上停留于三十年前。宫里人都说,太后精擅养生,不少嫔妃都来向她学习养生之道,比如起居时法、饮食餐法等等。
  嫁入天家五十多年,太后主掌后宫也已经四十年,但她为人贤淑,做事从不张扬,对待其他嫔妃极为友善,御下宽厚而不苛刻,赢得了宫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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