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道门法则-第305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梁友诰安慰道:“府尊切莫失了方寸,哪里就那么容易查到你我头上的?下官早就让我那联络之人藏起来了,不许他抛头露面。”
汪宗伊问:“是你那心腹捕头?我印象中似乎姓苟?季生你看要不要……”
梁友诰给他打气:“何至于此?府尊只看上三宫一时得逞,但在我看来,齐王一党越陷越深,祸也越种越大,灭顶之灾不久将至矣!他们已经毫无退路,一切就看道门何时入京了。府尊,再坚持几日,守得云开见月明啊!”
汪宗伊喃喃问:“这都三天了,真师堂要等到何时啊?”他从来没有像今天这般期盼过真师堂的驾临。
汪宗伊问这个问题的时候,潘锦娘也在问着同样的问题:“道门怎么还不管管呢?”
他们今天在逃脱搜捕的过程中迭遇险情,好几次被上三宫修士撞破了行藏,好在他们还算实力强悍。三个金丹、一个黄冠,这才屡次化险为夷。张腾明为护潘锦娘,胳膊上还中了刀伤,感动得潘锦娘一直抹眼泪。
后来,张腾明出主意,说是最危险的地方往往是最安全的地方,这叫做灯下黑,于是四人干脆偷偷溜进已被查封的玄坛宫躲了起来,这才躲过外面锦衣卫的搜捕。
对潘锦娘刚才的问题,张腾明也很疑惑,他几次飞符龙虎山,全都没有回音,不知究竟是出了什么事,其实不单是他,司马致富、安妙乃至潘锦娘自己,都同样如此。
司马致富从来没有过这样的经历,被今日这一战打怕了,当即生起了彻底逃走的念头,向其他人道:“咱们立刻返回茅山吧,我家祖父必然不会坐视不理的,他是坐堂真师,有他出面,十个朱先见都料理了。”
潘锦娘问:“怎么出城?今日肯定比昨日关防更严,就怕刚一露面就泄了行藏,我是跑不动了,也斗不动了。”
对司马致富的提议,张腾明也有些意动,但又忽然想起自己征战修行球大赛两个赛季的那些经历,想起大赛提倡的坚韧不拔、不屈不挠的比赛精神,又重新激发了斗志:“我要留在这里,继续和上三宫斗下去,一直斗到道门发兵平叛的那一刻!”
潘锦娘看着张腾明坚毅的表情,迷醉到情难自已:“我跟腾明在一起!”
安妙犹豫了片刻,向司马致富道:“司马师兄,我修为太低,就不拖累你了,就请司马师兄回去报信吧,路上小心一些。”
当下分派妥当,司马致富趴在墙头,于黑暗中观瞧片刻,见四周无人,一个纵身翻了出去,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司马致富走后,三人静坐在一起,各自运功调息,恢复法力。忽然间,就听殿外发出一丝动静,三人睁开眼睛,心惊之余,悄悄挪到赵元帅神像之后,屏住了呼吸。
就见殿门吱呀呀被推开,四条身影小心翼翼猫着腰进来,略一扫视之后,都一屁股坐了下去,其中一人喘着气道:“我就说了,灯下黑,越是危险的地方越是安全,终于可以休息一下了。”
躲在神像后的张腾明松了口气,闪身出来,抱拳道:“杜道友、顾道友,小莫、小赵,张腾明在此。”
第二百三十四章 水线
一拨人重逢,又是欢喜又是后怕,围坐在一处,议论着今日发生的一切,谈论没有多久,外面又有响动,杜星衍一个箭步冲到门边,隔着门缝向外张望,就见几条身影自墙上翻落下来,小心翼翼的四处张望,其中一人道:“还是师兄英明,越是危险之处,反而越是安稳,灯下黑的道理,知道的人不少,真正懂得的人就少了,敢于犯险尝试的,更是少之又少……”
话音未落,杜星衍打开殿门,笑着抱拳道:“贫道浙江杜星衍,见过苏师弟,见过仙源阁诸位同道。”这些人正是河南仙源阁苏君尚等,同样是修行球大赛的选手。
大家相见,自然又是一番热闹,杜星衍邀请苏君尚等仙源阁修士同入大殿休息,苏君尚见对方有两名坤道,感觉多有不便,于是指向配殿:“我等还是去那边吧,就不打扰杜师兄你们了。”
蓝水墨等人来到配殿,正好推门而入,冷不防里面有人道了句:“你们来晚了,去别处吧,此间房舍尽多,大家不必都挤在一处。”
杜星衍和蓝水墨都是大惊,喝道:“是谁?”
里边的人叹了口气:“贫道流图,我这两位道友是琥珀和青鹏。”
莫不平抢出殿外,一脸敬佩:“原来是中过天奖的两位道友,小弟敬佩之至,还有一位青鹏灵修……”
“小修士你是在说我吗?”
“正是,灵修风采,小弟也是仰慕已久的,哈哈。不知可方便进去拜会……今日为何没见到二位……哦,小弟眼拙,早知您二位也在人群中,便当共商大业才是……”
话说司马致富一路跌跌撞撞,终于逃出了京城,说起来也是上三宫人手不足,无法严密封锁偌大的京师,终于给他觑了个破绽,强行抢关而出。
逃出城后,司马致富披星戴月,不到两个时辰便赶回了茅山,进了山门直趋元符万宁宫,将京师惨状向父母哭诉一番,于是,其父又带着他赶到观天台。
观天台上,以天师司马云清和王景云为首,除去闭关者,三宫五观的掌舵者都在此间,其中也包括差点成了赵然老丈人的九霄万福宫潘养寿。此君闭关一年,已于今年四月出关,成功晋级大炼师,在潘天师闭关冲击合道的时候,执掌九霄万福宫所有事务。
众人讨论天象异变已经两天了,向真师堂及各方飞符都毫无音讯。从各种古籍上也没有查到关于此类天象的记载和寓义,到了现在,两位天师已经开始分派人手,准备出山探查。
司马天师准备前往真师堂,王天师准备前往栖霞山,其余各家也分派了南直隶的辖下州府道馆,打算先将本省道门的内部联络重新恢复起来。
司马致富的禀告,令元符万宁阁的各位当家人大吃一惊,闹了半天,京城出了那么大的变故,莫非正正对应了天象演示?栖霞山到底出了什么事,竟会任由局势发展到如此恶劣的地步?
原先的计划肯定要更动了,当务之急是要把京城的事态平息下来,原本这是栖霞山三茅馆的份内之责,但三茅馆既然出了事,掌管南直隶的元符万宁阁就必须出手了。
一番紧急磋商后决定,司马云清带三位大炼师、五位炼师,大法师及法师三十六人,前往京城核实事变的前因后果,重新恢复京师秩序;王景云上栖霞山拜见邵元节,打听这位合道大修士的口风,了解一下他对此有什么想法。
作为道门重要传承之一的茅山,拿出来的这股力量是极具威慑力的,上三宫再能蹦哒,司马天师带人一到,立刻就能平息下去。至于那些京师驻军,司马云清不相信自己出面以后,他们还会跟着朱先见作乱。
就算真铁了心作乱,司马天师也不担心,这不是国战,他不是去攻城的,他是去找朱先见的,潜入城中直赴太庙,将上三宫的人全部扣下,这些京营还能翻了天?
分派已毕,正要下观天台,一道身影自空中而来,凌空虚浮于皎皎明月之下,双袖在风中招展。
能够不假外力悬浮于空中,这正是合道境大修士的标志!
司马云清和王景云连忙拜倒:“拜见靖微妙济大天师!”
茅山三宫五观各家宗门宗主、长老也纷纷叩首:“拜见靖微妙济大天师!”
邵元节俯视着观天台上这十多位茅山道的执掌者,默然良久。一股炙热的火气控制不住的散发出来,烤得众茅山修士几乎要喘不过气来。
也不知沉默了有多久,或者说强压了多久,邵元节终于开口了:“自今日起,尔等在山上清修,可好?”
茅山众道士抬起头来,面面相觑,司马云清艰难地问道:“不知大天师要我等在山中修行多少日子?”
邵元节指了指上方:“看天。”言罢,飘然而去,只留下茅山众道士们面面相觑。
……
应天西南,太平府,当涂。
又是一夜过去,天色大放光明,朝霞万丈,在天空中映出两道色彩,南边是正常的浅蓝,向北,湛蓝之中却带着一层红纱,南北中线清晰分明,如同有人提笔横尺,在天上划出来一般。
许真人辛苦了一夜,再次由巢湖折返,回到了翠螺山下,望着眼前的大江皱眉不语。
这里是外桥河汇入长江的入河口,河水自大黄山和董耳山流下,在马塘附近合流,由此而入长江,成为滔滔大江中的一部分。此刻,河水依然汇入,但河中的鱼虾却成群结队沿着一条莫名其妙、无法辨认、似乎根本不存在的透明“水线”游动,始终不越雷池半步。
不仅是外桥河中的鱼虾,自上游而来的鱼虾同样如此,来到这条水线面前,便猬集在这里,就是不往前行。
这条水线是如此笔直,恰如天上的分际线一般,显得极其诡异。
不仅是鱼虾,连人也同样如此!
见有大量鱼虾在此跳跃,大江南北的渔民都乘船赶到这里捕捞,但一不留神,有船只穿越水线,船上的渔民却被水线弹了回去,纷纷落水。
这种奇诡的状况令人百思不得其解,从昨日起,便再也没有渔民敢于靠近这条水线了。
水上如此,岸上同样如此。岸边聚集了越来越多的村民,在两岸指指点点,还有不少胆大的垂髫孩童,干脆玩起来游戏,从远处冲过来,撞在分际线上,立刻又弹了回去。孩童们个个嘻嘻哈哈,不停的往来冲刺,玩得不亦乐乎,玩过之后又被大人拖回去斥骂一通,却依旧不改,趁着大人不留神的工夫,偷偷溜回去继续玩耍。
第二百三十五章 孤山
许真人沿着这条线已经行走了两遍,他自己也试过多次,同样不得其门而入。自巢湖中的姥山起,一直到这里,横折百里,分际线不留一丝缝隙。
风可以过、水可以流、声可以传,就是过不去人,过不去鱼虾,连蚊蝇都无法越过,换句话说,过不去几乎一切有灵之物,包括符箓法器。
之所以说几乎,是因为有一样东西可以进去,就是飞符,但飞符进去之后,却如石沉大海,没有丝毫回音。
等候片刻,许真人向武天师发出飞符,询问对方的所在,武天师很快回复他,说是马上就到。
等了小半个时辰,武天师赶到了许真人面前,两人稍微说了几句,武天师取出一副舆图,用笔在上面划了一道直线。许真人接过笔,也在上面划了一条直线,两条直线连成一条直线,西起巢湖之中的姥山,东至太湖之畔荆南山。
看着这条长达数百里的直线,许真人和武天师都震惊到无语,也不说话,继续等待着别处的消息。
又等了一个时辰,许真人收到了杨真人的飞符,确认后提笔在舆图上又划了一条斜线,西南起点在巢湖中的姥山,终点在京城北方的洪泽湖北岸。
紧接着,东边探查的喻真人飞符也到了,许真人在舆图上又添一笔:起点正是洪泽北岸,终点为太湖之畔的荆南山。
一个完整的图形被标注在舆图上,以京城为中心,以正北洪泽湖、西南巢湖、东南太湖为鼎足,形成一个十分规矩的三角形。三条边差不多都是五百里,其中囊括了应天、和州、镇江、滁州的几乎全部,以及扬州、太平、凤阳、泸州、常州的一部分。
一座规模空前的大阵,将大半个南直隶都罩在了其中,阵内阵外,灵力隔绝!
许真人头顶白光一闪,有飞符至,收到之后,向武天师道:“王大真人说,真师堂议事改在孤山。”
很快,武天师也收到张云意的飞符,知会的是同样一件事,于是二人立刻启程。
巢湖中有两座小岛,一为姥山、一为孤山,姥山在东,是这座大阵的西起点,再向西里许外,便是大阵之外的孤山。
许云璈和武阳钟赶到的时候,张云意和王常宇都在孤山上了,巡查大阵西线的器符阁坐堂真人杨云梦、东极阁坐堂真人赵松阳也已经等候在了这里。过不多时,巡查东线的三清阁坐堂真人喻道纯、雷霄阁坐堂天师杜阳鸿同样赶到了孤山。
再之后,是宝经阁坐堂真人郭弘经和坐堂天师东方明、九州阁坐堂天师宋阳石、东极阁坐堂天师李钧阳、下观方丈张元吉。
见众真师赶到,张云意道:“周真人坐镇九州阁,司马联络不上,沈云敬病休,真师堂算是到齐了,大家议一下吧,眼前这座大阵是怎么回事?”
王常宇摇了摇头道:“这几年真是多事之秋啊,还记得以前真师堂一年聚不到一次,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咱们议事的次数越来越多……”
许云璈道:“从十七年前,白马山大战开始。”
王常宇叹了口气道:“还真是如此。好吧,不说闲话了。诸位都看到了,三天前,天现异象,有人于此地布设大阵,这座法阵很大啊,我活了快两百岁了,却从未见过如此庞大的法阵。几位真师自昨日忙到现在,已经测出了法阵的范围,刚才也飞符通报了诸位。大半个南直隶啊,内外隔绝,当真匪夷所思!这座大阵是不是靖微妙济大天师的手笔?为何要这么做?诸位有谁知晓?”
新入阁的东方明问:“这座法阵连您二位也无法破解么?”
张云意摇头:“贫道和常宇真人尝试了一次,惭愧,不得其门而入。当然,也不敢硬打,这里头罩着近千万人,万一打错了,那就万死莫赎了。”
东方明指着对面的姥山:“此为大阵西线和南线交汇支撑点,能否由这岛上入手?”
许云璈道:“虽为交汇点,但却非支撑点,不是姥山支撑大阵,而是姥山刚好位于交汇点。这座法阵沿线所有地方,都没有发现任何阵盘,所以我们说它是个罩子。”
武阳钟插话道:“或许最知晓内情的,应该是陈善道和司马云清,但这二人都联络不上,诸位若有这两位的消息,也请说一说。”说罢,眼观郭弘经。
实际上,不止武阳钟一人在看郭弘经,在场所有真师都在看着他。如此庞大的法阵,要说和靖微妙济大天师邵元节无关,是说不通的,众人皆知邵大天师与神霄保国大真人陶仲文关系亲厚,陶仲文早年曾多次公开宣称,邵元节不仅是其友,更为其师,在他的修行路上,得邵元节指点和引导极多。因此,既然陈善道不在,离栖霞山一脉最近的茅山司马云清也隔绝在阵中,那当然就只能寄望于陶大真人的弟子郭弘经来解释了。
郭弘经苦笑一声,道:“不瞒诸位,我的确略知一二,而且是来时刚知。刚才在路上的时候,我师飞符于我,说这大阵的确为邵师伯所设,但更多的消息,他也没有。至于邵师伯究竟想做什么,我也在等消息。”
有了郭弘经证实,这下子真师们都清楚了,但许多真师心里都很是别扭——哪怕你是合道境高人,搞出那么大动静来,是不是事前也应该知会一下真师堂呢?有什么不能商量的事情,您老人家非要瞒着我们?
沉默片刻,张云意问:“谁在大阵之中?”
他问的当然不是大阵范围内的各家馆阁,他问的是非南直隶修士而被困于其中者。
这方面,李钧阳了解得更多一些,当即道:“主要还是修行球大赛的参赛修士和观战修士,具体数目不详,但总计当在千人以上,包括我东极阁的三名办案执事。主要是大法师以下境界,大炼师、炼师只有少许,炼虚没有。另外据我所知,楼观一脉都在里面。”
东方明补充:“江腾鹤夫妇、骆致清和赵致然也陷在阵中。”
赵松阳皱眉:“江腾鹤也在阵中?他跑京师来做什么?”
第二百三十六章 元君
江腾鹤至京城之前,不仅告诉过东方明,也曾和许云璈通过气,许云璈同样是清楚的,因此道:“他家山门中豢养的灵妖和洪泽叟的后辈成亲,他来议亲的。”
赵松阳摇了摇头:“灵妖成亲?他跑来议亲?胡闹!”
杜阳鸿笑了:“洪泽之主最好人间礼法,想必江腾鹤也是事出无奈。”
张云意又问:“还有么?”
武阳钟道:“还有云意大天师家的腾明、杜天师家的星衍、老赵的后辈弟子邢腾和,都是参加修行球大赛的,也被困在了阵中。”
这三位坐堂真师都点了点头,示意自己早就知道。
张云意道:“我这逆子,死在里头算了,省得天天给我气受!”
赵松阳和杜阳鸿也轻描淡写的表示,让他们在阵中历练一番也是好事。
话虽这么说,但张云意、杜阳鸿、赵松阳是天现异象之后这三天中奔走最积极的,由此也可以看出他们对自家弟子的关切。
因为所有真师都已经看出来,这座大阵大阵并不如他外在显示的那样平和,也非通常意义上的灵力大阵,感应到的阵法之意虽然很不显眼,隐藏在背后的,却是满满的煞气!
张云意道:“能否再问一下陶大真人,邵大天师究竟想做什么?”
郭弘经又发了张飞符,隔了片刻,摇头道:“我老师说,稍安勿躁。”
赵松阳沉着脸道:“都三天了,还稍安勿燥?都是道门自家人,有什么不可说的?”
郭弘经不悦道:“前辈们的事,等一等又能如何?我不比你着急?你有弟子在阵中,我仙源阁就没有?我家弟子苏君尚不同样困在里面?”
武天师笑了笑:“邢腾和毕竟是赵真人三代首徒,郭真人理解理解?”
郭弘经冷冷道:“武天师此言何意?只有首徒才算弟子,别的就不是了?”
武阳钟道:“既然郭真人也对苏君尚关怀有加,那就催一催贵师吧。”
正争执间,天上一位面容慈祥的老妇凌空而至,缓缓落下,举动之间,身上挂着的珠玉相互撞击,发出叮叮咚咚轻脆之音,又隐含节奏韵律,殊为动听。落地后,老妇人向张云意、王常宇裣衽为礼:“见过两位道兄。”
这两位也忙抱拳:“潘元君来了!”
其余真师齐声拜见:“见过潘元君。”
潘元君问许云璈:“情形如何?”
许云璈摇头:“禀师娘,情形不明,他们还困在阵中。”
潘元君向张云意和王常宇道:“两位师兄,老身是个弱女子,有几个疑惑不知何解,你们不要笑话我没见识。”
张云意和王常宇都道:“元君但说无妨。”
潘元君道:“此阵设立是否禀过真师堂?”
“未曾。”
“此阵是正是邪?”
“这个……”
“是否会伤人?”
“……额……有可能……”
“既然如此,为何还不破解?”
“听闻此阵乃邵大天师所设。尚在催问因由。”
“邵大天师的意见,是否凌驾于真师堂之上?邵大天师想要做什么,是否真师堂都不能干涉?真师堂是邵大天师的真师堂,还是道门的真师堂?”
这个问题令在场众人一阵沉默,片刻后,张云意开口了,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道:“只是此阵从所未见,不知根底,恐破阵之时累及无辜。”
潘元君道:“若由我们三人联手破阵,诸位真师合力护持,能否避免伤及无辜?若是不够,再召集其余合道、其余炼虚呢?”
忽听天上一道冷冰冰的声音传来:“不用召集,老身来了。”又是一位老妇人出现在半空中,手拄龙头杖,落到地面上。
众真师又是一阵拜见:“见过焦元君!”
潘元君微笑着招呼:“老姐姐。”
焦元君面色不善,没搭理潘元君,而是冲张云意和王常宇道:“怎么?我刚才听说真师堂要破阵?”
王常宇道:“焦师妹莫急,此事还在商议……”
焦元君一拄龙头杖,喝道:“商议什么?还用得着商议?邵师叔摆个阵而已,就不行了?原先大家不知道,所以着急,如今知道了,不说好好配合邵师叔,居然还想商议着破阵,这是什么道理?邵师叔能害了咱们道门?能害了全天下?照我看,大家就等着便是,邵师叔若是让我们帮忙,我们就出手,若是用不着,大家就散了!操的哪门子心?”
这句话把众人噎得不轻,张云意心中很是不快,道:“焦元君受大天师恩惠,我们都知道,但话不能这么说,真师堂自有真师堂的规矩,不是谁一句话就能定夺的。公是公私是私,大事面前,要分得清楚。”
焦元君瞪眼道:“我公私不分?那请问你张大天师,你想破阵是为了道门还是为了自家儿子?”
张云意脸色当即沉了下去:“你不要胡搅蛮缠。”
潘元君道:“云意师兄的话我是认同的,真师堂要有真师堂的规矩。”
焦元君扭脸过来道:“那请问潘师妹,你又是为公为私?”
潘元君微笑道:“我是公私兼顾。公者,莫名其妙在我大明腹心摆出如此一座煞阵,无论是谁,总要给真师堂一个解释。私者,我心中很是不安,楼观一脉与我家几百年的交道,没能照顾好他们,已是我鹤林阁的失责,若是任由他们陷于阵中,如何对得起历代祖师的叮嘱?我就是要将他们救岀来。”
焦元君怒道:“救出来?照你这意思,邵师叔还会杀了他们?”
潘元君正色道:“邵大天师怎么想的,我是不知,但只要不是瞎子,都知道这不是什么好阵,说句邪阵怕是也不为过!”
焦元君大笑:“当真滑天下之大稽!邵大天师会害人?潘蕊珠,你是刚入合道,不了解情况就别想当然,听老姐姐一言,当年邵师叔为道门舍生忘死的时候,老姐姐我就在旁边,要论起谁对道门的贡献大,你们在场的一个个摸着良心说话,谁能超过邵师叔?”
潘元君面色不变,不愠不火:“谁也没有否认大天师对道门的贡献,只是这大阵实在蹊跷,他又不予解释,由不得人不起疑心。这些其实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真师堂究竟是谁的真师堂。”
第二百三十七章 三日之约
焦元君以暴躁出名,在温和平雅的潘蕊珠面前,高下立判,此刻众人的倾向性便越来越明显了。
东方明插话:“潘元君此言当属正理,既然邵大天师不愿意向我等解释,那就怨不得真师堂了,云意大天师、常宇大真人,我建议,咱们投票议决吧。”
焦元君冲东方明怒斥:“小辈,这里也有你说话的地方?”
张云意恚怒道:“焦元君,东方天师是天下炼虚公推的坐堂天师,若是他都没有说话的份,天下没有一个人可以说话!真师堂固然尊重每一位合道大修士,但这不意味着入了合道境就可以随意对真师堂指手画脚,对于真师堂的决议,每一位合道修士也当凛然而尊,包括我,也包括你!”
王常宇出面缓和气氛:“毕竟事涉邵大天师,这样吧,真师堂就此投票议决之前,我建议征询一下每一位合道的意见。”
张云意对此表示认可,很快,向合道大修士征求意见的飞符就发了出去,大家便在这里坐等。
两位合道元君态度分明,不用再说,等的是其余合道的意见。
陶大真人的意见第一个发了回来,希望真师堂再等一等,不要现在议决。
接着是端木大天师,他支持议决,并且表示,无论真师堂做什么决定,他都支持。
然后是大真人风凌度,支持议决,而且支持破阵,他对这座大阵感到很是不安,表示“如果用得着老朽处,老朽必兼程而来”。
龙阳祖师的意见,就是没有意见,换句话说就是弃权。
而铁冠道人那边,一如既往的没有回信……
张云意向王常宇道:“我同意投票议决,常宇呢?”
支持议决的已经达到五位,王常宇苦笑:“我的意见已经不重要了,既然如此,我就不发表意见了。投票吧!”
焦元君痛心疾首:“作孽啊!如果这是邵师叔最后的飞升机会,你们就是在阻挡他飞升!始作俑者,其无后乎?想想你们的将来,有一天当你们要飞升的时候,会不会也被人阻挡下来……”
这句话触动了一些人的心弦,但很快又被抛诸脑后了,毕竟,作为真师堂的一员,每个人都希望得到尊重。大家也知道邵大天师提出的两条腿走路的主张,对此也表示了同意或者至少不反对,但无论如何,你要做什么是不是应该跟我们解释一下呢?
一句也好!
张云意掏出纸笔来,现场写了个简单的提议,也就是破阵还是不破阵,然后让白纸漂浮在空中,亮在众真师面前,请大家查验。这也没什么好查验的,每一位真师投票都是要签名的,将来要作为历史文档以备查询,根本做不得假。
张云意环顾一周,问:“谁先来?”
投票已经启动,却无人抢先。投票之前大家都有些忿忿不平,或者因为担心缘故而焦躁,但真正开始表决的时候,又万分慎重起来。
焦元君盯着在场的所有真师,心道,若这帮小辈胆敢出手破阵,无论如何我要想办法阻止,动手也在所不惜,邵师叔的救命之恩,就在此时回报了!
东方明看着圈子中央漂浮着的票决白纸,心痒难耐,他是头一回参与票决,对于用自己的意见左右道门决策抱有极大的兴趣,于是笑道:“我是才入真师堂的新人,那我就先来好了,抛砖引玉。”单指伸出,控笔在票决白纸上凌空书写,于赞同栏内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郭弘经接过笔,在反对一栏中签名。
接着是许云璈、武阳钟赞同。
张元吉签了反对。东方明微觉奇怪,望向张云意,张云意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赵松阳赞同、杜阳鸿赞同,已经五比二了。在场十三位真师,达到七票可以确定通过,到时真师堂就将召集更多的合道与炼虚,共破这座囊括了大半个南直隶的庞大法阵。
笔交给了三清阁的喻道纯,他略为犹豫了片刻,将笔尖对准“赞同”一栏。
东方明暗暗点了点头,喻道纯虽然是郭弘经和陈善道推入真师堂的,但并非完全听凭摆布,还是有自己主张的,这一点应该嘉许。又想起,自己是许、武、赵等人推上来的,是不是偶尔也可效仿喻道纯,为自己加一点分量呢?
就在喻道纯将要落笔之时,郭弘经忽道:“我老师传来了邵大天师的话!”
众人都愣住了,齐齐望过来,等待着郭弘经揭晓答案。邵大天师终于肯解释了么?
郭弘经道:“邵大天师说,我只要三天。”
沉默片刻,张云意追问:“没了?”
郭弘经点头:“邵大天师只向我老师说,他要三天。”
三天是什么意思?邵大天师需要三天做什么?这个回答感觉似乎比不回答还要令人难以忍受,张云意忍不住气道:“大天师就不能多说两句么?”
焦元君在一旁叫道:“他只要三天,你们难道连三天时间都不给他?如果真是这样,老身誓死与尔等周旋,且看尔等能否在三天之内破阵!”
张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