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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门法则-第30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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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己刚刚占卜的结果,究竟有没有问题呢?邵元节心潮起伏,苦苦思量。
  陈天师携弟子黎大隐进了三茅馆,三茅馆中如往日一样,依旧冷冷清清,馆中绝大多数修士都在元福宫做事、修行,很少回山。
  他们这一脉毗邻京师重地,按理说可选之材是很多的,但邵元节从来不愿在帝室和勋贵中拣选弟子,无论多么优秀,就是不选。再加上这一脉入世较深,始终掌着上三宫,没有过多时间和精力投注于传承之上,所以择徒时都是优中选秀,宁可不收,也不放宽滥收。
  因此,百年以来,三茅馆门人向来不多,却又始终能保证传承有序,如陈善道,如黎大隐和彭云翼,都极有天赋,一班接一班,丝毫不乱。
  进了三茅馆,忽然想起朱先见刚才说的话,每年都要到栖霞山修行一个月,不由暗自叹了口气,若不留心,这冷冷清清的三茅馆中待上一个月,还真是难以被人发现。
  又想,老师莫不是因为在栖霞山上太过孤单,所以才收了朱先见为记名弟子,也好有人陪着说话解解闷?若当真如此,自己这个做弟子的还真是不合格啊,心底不由生起一股歉疚之意,如果真是如此,您老人家就算将朱先见收为入室弟子,又有什么关系,我陈善道怎会不乐意,唯有替老师欢喜才是。
  看了看身边的黎大隐,又想,自己不仅做弟子不合格,连做老师也不合格,同样的资质,我当年在大隐这个年岁,已经元神生婴成就炼师了,而大隐才刚入大法师而已,都是自己没有静心教导之故,以后还要多拿出精力来指点弟子们才是啊。
  黎大隐被陈天师看得有些莫名其妙,问:“老师在想什么?是在担忧太庙的威德莲花吗?照我说,老师不必担忧,这世上没有师祖办不成的事,见了师祖,必然都解决了。”
  陈天师想了想,道:“回头见完师祖,你先留在栖霞山,暂时不要回元福宫。”
  黎大隐不解:“为何不能下山?”
  陈天师道:“京中局势或许比为师想的还要复杂,你留在栖霞山上安心修炼一段日子,局势明朗之后再说。”
  黎大隐急道:“可京中还有那么多要事料理,修行球快要进入最后的冲刺了,大桥也到了筹备的关键阶段,还有《皇城内外》,杨一清的事情还没完……”
  陈天师脸色一沉:“说了不让你下山,为师的话都不听了?”
  黎大隐顿时不敢再抗辩,满心不甘道:“……老师……那我飞符跟赵致然说一声,他一个人不知道扛不扛得过来,我再跟师弟交代一下……”
  陈天师喝道:“谁都别说,你管好自己就是,能收能放,这才是道心!”
  黎大隐万般无奈,只得应了声“是”,跟在陈天师身后进了梅园。
  两人见邵元节正在梅树下打坐,便在旁边守候,陈天师虽然心急如焚,却依旧恭恭敬敬的等着,没敢出言搅扰。他知以老师之能,自己和黎大隐回山,踏进山门那一刻,老师就必然知道的,不说话自有不说话的道理,无需催促。
  就这么等了也不知多久,太白升起,天色开始渐渐发亮时,邵元节终于从梅花易数的再次演算中退了出来,遥望天际,目光深邃。
  一树梅枝如被剪断,飘然落地……
  “善道来了。”
  陈善道望着老师比上一次见面时又显几分苍老的面容,忍不住一阵心酸:“老师还在使用梅花易数么?老师……能不能少用几次?”
  邵元节没有就此回答,而是道:“你要问什么?”
  陈天师躬身问:“弟子想问,朱先见说的,是不是真的?他是不是老师当年收的记名弟子?”
  听到这个问题,旁边的黎大隐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看看陈天师,又看看邵祖师,一脸的不可置信。
  邵元节沉默良久,道:“他刚才跟你说了?不错,我是三十年前收的他。”
  陈天师问:“老师为何不让弟子知晓?”
  邵元节遥想片刻,缓缓道:“当时,毅皇帝肺痨日重,又失足落水,眼看已经救不得了,但他留下的一子一女却都天赋卓著,也算大明六百年来头一桩。朱先见当时修为黄冠,因无名师指点,始终不得寸进。为师坐镇京中数十年,是看着毅皇帝长大直至病老的,与他有些情分,便收了朱先见为记名弟子。有些事情,你知道无益,有些因果,你沾了有害。故此没对你说。”
  一开始还好,陈天师似乎如释重负,但最后一句却让他心中突的跳了一下,语气艰难的求证道:“是老师将月府皇极鼎和接天碧叶传给了朱先见?”
  邵元节点头:“我给他的。”


第二百一十三章 抹不去的红色
  陈天师不说话了,这两件法宝法器,接天碧叶馆中存有六片,他不清楚什么时候给的朱先见,但月府皇极鼎可只有一件,去年九月他回山门时,还见过这法宝好端端的放在藏宝楼中,也就是说,朱先见至少是去年九月才拿到手中。
  黎大隐比陈天师知道得更具体,他今年二月还见过此宝!当即忍不住道:“师祖,怎么能将如此重宝交给朱先见?哪怕他是师祖的记名弟子……”
  陈天师瞪着黎大隐喝道:“住嘴!怎么和老师说话的?”斥完黎大隐,重新看向邵元节,等待着邵元节的解释。
  邵元节没有解释,而是缓缓道:“你们都知道的,四十年前,为师赶赴陕边,在积石山与西方妖人大战了一场,诛除此妖,却也为其所伤……”
  陈天师露出无限景仰之色:“老师当年神威,为天下修士传诵至今,弟子至今感佩!”
  邵元节摇了摇头道:“这些话就不要说了,为师也不是为了让人感佩才去的,何况当年之德,如今尚有几人记得?”
  陈天师俯首:“真师堂记得!道门记得!连佛门也记得!千年之后,必将依然为天下万民记得!”
  邵元节摆了摆手:“那次受伤之后,为师就在苦寻复原之道,伤势恢复得差不多了,但气海却总难痊愈,非是受损,而是为因果纠缠,难以重铸。你也知道,合道圆满之后,需重铸气海,否则无法拜受天庭符诏。当年在积石山,成千上万的人在为师面前惨死,为师在其中牵扯的巨大因果,委实难以消解。焦元君当日也在积石山,她所受沾染远不及为师百一,却也因此用了整整二十年,才将那场大战的因果消完,为师又要用多少年?”
  陈天师和黎大隐重重叹了口气,不知该说什么好,当日那一战,邵元节的确胜了,但付出的代价也太过惨烈了些。
  邵元节续道:“真师堂穷天下之力搜集灵丹妙药,查阅道经典籍,却始终没有效果。其后张铁冠查到上古时的一条记载,说是有药名太岁灵芝,可消因果,却不知在何处,他以梅花易数卜算,却算不出来……嘿嘿,天下也有梅花易数算不出来事物?”
  陈天师道:“赵致然擅算,我一直想着请他算一算。只是听闻梅花易数折损寿元,他当年卜算川西北大旱便折寿三年,故此想再等一等,拿出更好的条件来……”
  邵元节摇头道:“不用算了,张铁冠若说算不出来,那灵芝太岁只可能在一个地方。”
  黎大隐问:“在何处?”
  邵元节和陈天师都没理他,二人沉默不语,急得黎大隐抓耳挠腮。
  过了良久邵元节才再次开口:“说了那么多,是想感谢善道你,那么多年辛苦奔波,鞍前马后,推动大局,方有了今日。为师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陈天师道:“这都是弟子当做的,老师何须言谢?眼看大局将定,过得几年,威德莲花盛开之时,老师重铸气海便有望了!”
  邵元节默不作声,陈天师又道:“只是如今还需请老师出山,朱先见占了太庙,以华表为质,要挟弟子,弟子无奈,这才回转山门。”
  邵元节问:“此事,你不要管了。”
  陈天师一怔:“他声称要毁去华表莲座,怎能不管?莫非九霄震天雷毁不去莲座?可弟子怕他自爆元婴……”
  邵元节摆了摆手,依旧不愿多说,只是道:“你不要管了。”
  陈天师颤声问:“这是为何?”
  邵元节不答,黎大隐也急了:“师祖,朱先见以毁去莲花要挟老师,索要玄坛宫方丈赵致然,赵致然是有大功于道门的,最长于增长信力,如何能交给他?去年初,真师堂议决,若要还天子威德,则须保证天下信力每年增长,否则将……”
  陈天师摆手制止黎大隐:“别说了!”向邵元节道:“我知老师不愿陷于因果纠葛,或许老师无法出手,那便由弟子想法子就是。朱先见想毁去华表莲座,弟子绝不答应,弟子向老师保证……”
  邵元节再次开口:“他毁不掉的。”
  陈天师叩首道:“有老师这句话,弟子便放心了,待弟子将朱先见拿至山门,交由老师处置。”
  说着陈天师礼毕起身,正要携黎大隐出去,邵元节道了声:“且慢!”
  师徒二人转过来静候邵元节吩咐,邵元节沉吟片刻,冲陈善道招手:“记得你入炼虚也有四十三年了……”
  陈天师回到邵元节身边道:“是,当时老师夸我其速甚快,惭愧得很,至今未有圆满之兆,待此间事了,弟子便静心潜修……”
  邵元节二指探出,搭上陈天师手腕,法力透入,直探气海……
  陈善道猛然身子一僵,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梅树下端坐的老师,缓缓倒了下去,被邵元节轻轻一带,凌空飞起,投入梅园东北角落的丹房中。
  黎大隐惊骇莫名,高叫:“师祖,你对我老师做了什么?”不管不顾,全力往丹房疾掠。却被邵元节从空中一把抓了下来。
  黎大隐是四十年前被收入三茅馆的,入门之后不久,邵元节便受了重伤,要么常年闭关,要么外出寻找疗伤机缘,他和邵元节见面极少,也从未得过邵元节指点,两人之间殊少接触。
  他是陈善道养育长大、言传身教的弟子,一生都在陈善道的呵护之下,与老师情若父子,此刻不知老师生死,也是急红了眼,当即破口大骂,同时祭出法器,想要摆脱师祖的掌控。
  邵元节皱眉,无名火起,伸手便想拍死黎大隐,但心中忽然一阵犹豫,还是轻叹了口气,同样封住他的气海,扔进丹房。
  将陈善道师徒禁制后,邵元节暗自吃惊,心道自己这股火气越来越难以压制,竟到了无法控制的地步了么?
  于是不言不语,继续闭目枯坐,约莫半个时辰,在东方旭日升起,第一缕阳光洒进梅园的那一刻,忽然掐诀!
  泛白的天空上,多了一层淡淡抹不去的红色。


第二百一十四章 胆子和收获
  太庙之中依旧戒备森严,护卫太庙的九品中枢虎鹤阵虽然已被陈天师收去,但朱先见并不在意,整个京城之中,需要以大阵阻挡的对手,只有陈天师一人,其余修士都不在他眼中。那些各地往来的散修,那些权贵们聘请的供奉,那些前来到京中观战修行球大赛的各地选手,绝大多数都在炼师以下,完全无法对上三宫构成威胁,而大炼师一级的高修,他尚未听说有谁在京城。
  如果有炼虚高道闻讯赶至太庙,他也做好了应对的准备,无非是重演陈天师一幕而已,自己手上拿捏着道门的命脉,谁敢胡乱动手?
  他真正担心的反而是有一定实力,却对太庙汉白玉华表莲座不熟悉的宗门,不了解情况就意味着无知无畏,就会蛮干乱来,就无法以此拿捏他们——比如赵致然所在的宗圣馆。
  宗圣馆有两位大炼师,实力不俗,而且执掌宗门的江腾鹤非常护短,赵丽娘也不是很好惹,自己拿他们的弟子开刀,这两位必然不会坐视,到时候赶到京城,想必又是一番恶战。自己抵敌江腾鹤,那么赵丽娘呢?蓝道行和段朝用能挡得住吗?回首望了望旁边的这两位宫院使,朱先见忍不住有些担心。
  从四川赶到京城需要一天,希望在今夜子时之前,陈天师能考虑好吧。
  蓝道行走过来,满脸都是忧色:“陈善道去见邵大天师,以殿下之见,会当如何?”
  朱先见道:“我也不瞒你,究竟我那个便宜老师会如何,我心里同样没底。”
  段朝用凑过来问:“殿下,邵大天师对殿下亲厚些,还是对陈善道亲厚些?”
  朱先见摇头:“这已经不是考虑亲疏远近的事情了,对谁亲厚与否,毫无疑义,这是看谁做的事情更合我那便宜老师的心思……”又笑道:“你们也别太担忧,这些年,我总觉得,我做的事情,似乎我老师更喜欢。”
  蓝道行问:“如果邵大天师亲至,我等又该如何?”
  听到这个问题,段朝用在旁打了个寒噤,毫无信心又满是希冀地问道:“殿下是有应对之道的吧?”
  朱先见拍了拍他们二人的肩膀,笑道:“若是我那便宜老师来了,说实话,只有一个办法。”
  “什么办法?”
  “见到我老师的身影,就毫不迟疑,立刻爆了九霄震天雷,孤也会自碎元婴!我建议你们二位也这么做,千万不要有任何幻想。你们不了解我那老师,若他当真现身,这就是最好的出路,就这么简单!”
  蓝道行和段朝用面面相觑,顿时说不出话来。
  良久,段朝用艰难的咽了唾沫,强笑道:“邵大天师应该不会亲至吧……呵呵,咱们倒是可以考虑考虑,道门答应了我等的条件之后,咱们应当怎么做?搞出那么大的动静,总不能只是为了赵致然的命吧?”
  蓝道行皱眉道:“想要他们交出赵致然怕是没那么容易,这种事情,谁会干?谁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去干?我以为,若是陈天师不回来,对咱们不理不睬,这才是最难办的,接下来又该如何?”
  朱先见微笑道:“蓝师弟所虑甚是,所以孤打算逼一逼道门。比如先琢磨琢磨这华表莲座,看看能不能关停了……你说,陈善道他们的耐心强,还是咱们的耐心强?”
  蓝道行点头:“看来殿下都想好了。”
  朱先见道:“想想咱们之前怎么和道门周旋的,之后也一样就是。如果他们当真将赵致然交出来,咱们就胜了,只要他们退让了这一步,接下来就得步步退让。我已经想过了,下一步是段师弟当元福宫宫院使,之后,我要跟他们要栖霞山,将三茅馆改为上三宫的福地,道门占尽天下福地洞天,让一处给皇家,这不过分吧?到时候,蓝师弟就去坐镇三茅馆,真正培养我上三宫的嫡系子弟!唔,三茅馆这名字还需斟酌一下,不合我天家威仪……”
  蓝道行有些吃惊:“殿下,栖霞山可是邵大天师的修行之地……”
  朱先见笑了:“所以说你们不了解我这位便宜老师,他修行到了今天,什么洞天福地于他而言,都没意义,他真正在乎的,只有他的飞升大业,嗯,还有殿中这华表莲座。总之事已至此,孤有一句话送给诸位,胆子有多大,收获就有多大!”
  朱先见解释的时候,德王、龚可佩、胡大顺及上三宫的一帮骨干心腹都围了上来,听罢人人振奋,适才被陈天师一人之威所震慑得低落到极点的士气,又重新高涨起来,人人高呼要为齐王殿下效死。
  朱先见加紧封官许愿,将朝天宫、灵济宫、显灵宫分给德王、龚可佩、胡大顺三人执掌,又将包括玄坛宫在内的应天一宫八院也许了出去,享殿中群情振奋。
  眼看日头升起,天光大亮,距陈天师去栖霞山已经两个时辰,却始终音讯全无,朱先见下了决心,他要去栖霞山一探究竟。
  众人连忙阻拦,都说齐王您是主事者,怎能以身犯险?若是出了意外,我等又该如何?
  但他们的劝阻是拦不住朱先见的,他深知一切的关键都在栖霞山,不去亲眼看一看,光是坐等于太庙,实在太过被动。
  叮嘱好众人守护太庙,朱先见离开了享殿,本打算直接越墙而出,又对太庙防务不太放心,于是四处察看一番,走到南戟门时,看见外头值守的军士拦着一群人不让进门,为首的正是东阁大学士杨一清。
  杨一清身份特殊,把手南戟门的禁军指挥不敢和他硬来,只是吩咐军士拦住去路,任凭老头在那里训斥发怒,也没回嘴。
  杨一清半夜就到了太庙,但他进不去,只在南戟门外听着里头似乎有厮杀声,却干着急干瞪眼。后来打听清楚是大宗正、齐王朱先见禁闭太庙,于是疑惑着赶去叩阙面圣。四位内阁大学士,只有他一人到场。
  可谁知询问天子,天子却也说不知。这下子可把杨一清惹急眼了。


第二百一十五章 凤翔峰前
  听说天子不知此事,杨一清当即勃然大怒,要赶往太庙,天子劝他别来,但他最终还是来了,带着府中十多名曾随他在三边打过仗的健仆,来到太庙找朱先见,奈何却被太庙禁军阻拦于南戟门外。
  老头正推推搡搡和这帮禁军较劲,抬眼就看见了出门的朱先见,当即大呼:“齐王!”
  朱先见出来后向杨一清拱手:“杨相怎么来了?这两日京中不甚太平,杨相请回吧,在家中歇两日再出门。”说着就要离去。
  老头几步抢了上来,挡在朱先见身前,大声问道:“齐王今日带兵封禁太庙,不知意欲何为?”
  朱先见呵呵一笑:“这是我朱家的家事,杨相就莫要过问了吧?孤还是大宗正,莫非进不得太庙?孤还有要事在身,烦请杨相让一让。”
  杨一清怒道:“天家家事便是国事!太庙重地,向为国家社稷之要,根本重地,齐王虽为宗正,也不能带兵擅入吧!老夫劝齐王一句,快些把兵撤了,向天子和内阁告罪,否则必将遗臭天下!”
  朱先见怎么可能被他挡住,忍着性子直接从他身边轻松而过,杨一清连看都没看清,朱先见就已经在他身后数丈之远了:“孤也奉劝杨相一句,赶紧回府,不要趟这混水,此非杨相能够插手的。孤有要事,先告辞了。”
  杨一清转过身去追,追了两步,哪里追得上,在朱见身后破口大骂:“齐王,竖子!天子尚坐殿中,凭你也想谋反么?不过为天下所笑耳!今日猖獗一时,来日必为道门翻手扑灭……”
  朱先见倒纵而回,落在杨一清身前,沉声道:“杨相,孤再说一遍,速速回府,还可得保功名利禄,莫非你想试试孤的手段么?”
  杨一清脾气上来也是硬得很,梗着脖子道:“老夫还真想看看你这反贼的手段!”
  朱先见脸色一黑,不再多言,反掌拍在杨一清天灵盖上,堂堂内阁辅臣、东阁大学士加礼部尚书衔的杨一清,当场栽倒在地,一命呜呼!
  杨府家仆顿时一阵大乱,哀嚎着扑过去,有的放声大哭,有的冲过来向朱先见拼命,朱先见冲那禁军指挥喝道:“扰乱太庙者,全给孤打杀了!”
  那指挥都看呆了,这是大明立国六百余年,头一次不经定罪当街扑杀内阁重臣,其过程草率到匪夷所思!朱先见如煞神般的这一眼,瞪得那指挥噤若寒蝉,惶恐不安的赶紧下令驱逐杨府家仆,朱先见这才转身,继续出城,直奔栖霞山。
  栖霞山距京城极近,没过多久,朱先见便抵达中峰凤翔峰下,刚要打出飞符联络逍遥道人,逍遥道人就已经冒出头来了:“见过齐王殿下。”
  逍遥道人是春风和观云从川省拉拢引入灵济宫的,初始几年,因为和那两个道士混作一处,便在灵济宫中名声也不大好听。但这两年在灵济宫中晋升金丹,展现出了一定的修行实力,他做事又比春风和观云稳重、踏实,也更愿意任事,于是名声渐渐得到改观,被大供奉胡大顺看重,又推荐给了蓝道行。
  昨夜,上三宫修士随朱先见齐聚太庙之时,朱先见让蓝道行派出人手紧盯三茅馆,逍遥道人就从那时起一直藏在凤翔峰下,远远盯着三茅馆的山门。
  朱先见问:“陈善道来了么?”
  逍遥道人点头:“寅时三刻而入,至今未出。”
  朱先见是辰时五刻从太庙出来的,也就是说,陈善道已经入三茅馆两个多时辰了。
  进去那么久,按理有什么话都早就说完了,为何还没动静?朱先见又问:“你确定没有盯差了?”
  逍遥道人十分肯定:“陈天师携黎大隐一起入内,两人至今未出,小道看得清清楚楚。”
  朱先见琢磨着:“黎大隐也进去了?什么意思?”又问:“见到赵致然了么?”
  逍遥道人摇头:“不曾见到。”
  看了看天色,朱先见决定再等等,于是和逍遥道人来到藏身处,打量了一番,赞道:“地方选得不错,很有眼力!难怪蓝师弟派你出来办事。”
  逍遥道人连忙躬身:“不敢当殿下夸奖。”
  朱先见又问起逍遥道人的姓氏、出身等等,逍遥道人便将自己当年如何被春风和观云引入灵济宫一事说了。尤其特意提到,自己被赵致然在龙安府打板子的一段经历,咬牙切齿,恨恨不已。
  朱先见听完后忽问:“想不想跟着孤办事?”
  逍遥道人抱拳道:“能跟在殿下身边,自是小道的福分。但蓝院使待小道有大恩,此事小道不敢擅专。”
  朱先见暗自点头,拍了拍他的肩膀:“有情有义,不见异思迁,不错。这件事回头我去跟蓝师弟说。”
  又等多时,见陈天师还没出来,朱先见坐不住了,自藏身处而出,来到山门幻阵外。踟蹰片刻,咬了咬牙,取出三茅馆弟子身份法牌就往幻阵中打了进去。
  要说朱先见还真是敢打敢拼,说是莽夫也好,说是敢于搏命也罢,总之他就这么咬着后槽牙准备进入三茅馆。要换个人哪儿敢如此,但他这几年每次孤注一掷,似乎都能捞到莫大的好处,以至于让他一次比一次还要激进。
  身份法牌打进大阵后,预料中的云雾退散并没有出现,反而是将他的身份法牌又弹了出来。
  朱先见当即就愣了,这意味着,三茅馆开启了大阵的封禁功能,栖霞山封山了!
  这是什么道理?
  护山大阵封山,威力不可同日而语,飞符都送不进去。
  朱先见就在山门前转悠来转悠去,努力思索着眼前这番变化背后的深意……
  忽而猛然醒悟过来,朱先见长笑一声,脚步疾点,顾不上和逍遥道人招呼,飞速下山,很快就重新赶回了太庙。
  众人都围了上来询问究竟,朱先见笑道:“恭喜各位,邵大天师的意图已经很清楚了,栖霞山今早封山了!”
  蓝道行不可置信:“当真?”
  段朝用问:“此为何意?”
  朱先见笑容满面,环视四周,大声道:“邵大天师关闭山门,他是让咱们自己去抓赵致然!道门让步了!”


第二百一十六章 封锁
  关于怎么去抓赵致然,上三宫众人进行了一番讨论,重点指出了三个地方,头一个当然是玄坛宫,第二个当数抱月山庄,第三个则是元福宫。
  后来又有人补充了一处,就是鸡笼山上的道录司,理由是赵致然头上还兼着道录司副印之职。
  段朝用提议兵分四路,同时动手,但这么干有一定难度。覆舟山一战已经表明,虽说不知道赵致然到底怎么将包括两位炼师、三位大法师在内的四十多名修士聚歼,但单只这一战果,就很充分的展现了赵致然及他身后一方的实力。
  从目前已知的消息来看,赵致然身边有个骆致清,但两位大法师加在一处,也依旧做不到聚歼四十多位修士。大伙儿的猜测是陈天师出手的缘故,这一猜测得到了一致认可。
  既然陈天师已经回山,不会干涉上三宫抓人,要对付的就是两位大法师了,如此一来,四路齐动的话,就需要八位炼师出手才能保证将其一举成擒。
  三位宫院使都是大炼师境,可以单领一路,剩下的一路由擅长斗法的龚可佩和胡大顺带领,最后剩下德王坐镇太庙。
  德王有些担心,他自己一个炼师境修士,想要守护好最重要的根本之地,怕是不太稳妥。朱先见则安慰了他一番,表示将给他留下大部分的上三宫修士,德王这才点头答应。
  蓝道行思考后认为,这么抓人恐怕不是万全之策,赵致然经过昨夜覆舟山一战,很有可能并不在上述四处,他若是躲在某处不知名的地方,一旦打草惊蛇,他就会逃出京城,那时候还怎么抓人。
  “那你说怎么抓?”
  “为今之计,怕是必须先行封城了!”
  “封城有用吗?大法师境的修士,只要想出城,就这些普通军卒,那还能拦得住?”
  “但至少我们知道,他从哪儿出城,准备去往何方,每座城门放一个咱们的人,若是见他逃跑,立刻飞符禀告,大伙儿追下去也是一个办法。另外也可以震慑一下城中各家修士,我很担心他们会被人煽动闹事。”
  朱先见也很有决断,当即道:“将兵部张聪请来。”
  锦衣卫指挥使陈胤直驱太平桥张府,张聪还在伏案写信,就被陈胤一把抓起,衣服都没换,提着就往太庙疾奔,等到了太庙之后,扔在朱先见脚下:“老师,张聪已至!”
  朱先见责备道:“让你去将张尚书请来,怎么动手如此粗野?去,自领十记军棍!”
  陈胤大步流星走到一旁,从旁边锦衣卫手中搜罗了一堆军棍,啪啪啪在自己头上连打十记,每打一记,就报废一根婴儿胳膊般粗细的棍子。
  打完之后,陈胤又走回来抱拳:“张尚书,老陈给你赔礼了,事情紧急,还望恕罪。”
  张聪还能如何?苦笑着起身,回礼道:“不罪,不罪。”又看向朱先见,他早就让家人过来打探,知道朱先见带兵占了太庙,此刻却不敢乱说话,故作不知地问道:“齐王有什么急事么?”
  朱先见笑了笑:“玄坛宫方丈赵致然与朝天宫修士朱隆禧发生口角,赵致然却仗着修为大打出手,不仅将朱隆禧掳走,而且将前去劝解的上三宫四十余名修士全部扣留,犯下此等大案,人尽诛之。我上三宫要维护京城重地,不得不动手抓人,为防其越城潜逃,请兵部出令符,今日封城。我要大索京师!”
  张聪听得目瞪口呆:“这个……四十多位上三宫仙师前去劝解,都被他扣……扣留?”
  “正是。”
  “这个……”
  “此人凶顽异常,危险至极,一天不拿获归案,我京师百姓一天无法安生,还请张尚书取兵符吧。”
  “齐王……兵符印信不是下官说取就取的,没有内阁票拟、天子朱批,哪里敢取出来……齐王又不是不知……”
  “案情紧急,这却如何是好?还请张尚书明示。”
  “齐王只需给下官一位阁老的票拟意见,当然,需天子朱批的……下官定遵旨行事。”
  “阁老的票拟?这该如何是好?阁中无人啊。”
  “这个……下官就爱莫能助了……”
  “你要哪一位的?”
  “随便,只要四位阁老有一位……”
  “杨一清的要不要?”
  “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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