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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门法则-第2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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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又翻回头去让人打听他之前的经历,发现一个很有意思的事。嘉靖十二年三月,赵致然被石泉县发往川陵铜矿服役,适逢白马山大阵为夏军攻破,途中遭遇兵戈,幸遇楚阳成相救,将其安置于无极院。”
天子立刻问:“此事与赵德有关?两个人都姓赵,莫非,赵致然便是当年赵德的义子赵安?”
赵德是天子登基时的秉笔太监,嘉靖三年时被调往川西宣慰司任镇守太监,嘉靖十二年六月,因川陵铜矿矿难而畏罪自缢。
朱先见摇头:“这就不清楚了,当时涉及的人,自赵德以下,全都死得干干净净,赵德义子和赵府护卫也在乱兵之中失踪,至今无法查证生死。”
天子追问:“赵安是什么时候失踪的?在哪里失踪?”
朱先见道:“查不出来。据赵德生前所述,离开镇守府时是二月,之后,他这儿子都没有下落。”
“赵然、赵安?赵安、赵然?总有人见过赵安吧?”
“当时兵荒马乱,赵德自缢之前又几乎将家中仆役斩杀一空,实在是难以查证,不过我依旧在想办法。”
第一百三十六章 困
天子思索着赵然这个名字,忽道:“魏致真如此了得,他是魏致真的师弟,也不知实力如何?”
朱先见笑了笑:“陛下对斗法之事还是念念不忘?”
正说笑间,一点白光飞至。朱先见抄在掌中,顿时笑了:“结果来了。”
“如何?”
“这回魏致真遇到硬手了,和景云安激斗良久,在第十剑上,将景云安击倒,能斗十剑,景云安不错……嗯?景云安倒地后,又被按在地上砍了十剑,这才弃箫认输……”
天子不解:“试剑而已,击倒了还要按在地上砍?楼观的人那么霸道吗?这景云安自己也是,都被击倒了,为何不认输?”
朱先见皱眉道:“此中内情却是不知……”随口猜测:“又或许是景云安来不及?”
“还有么?”
“暂时没了,详情还要等待后续。”
天子想了想,问:“上回魏致真一剑击伤水云珊,这次却用了二十剑,同样是炼师境,斗法时的实力差别有那么大么?若是景云安和水云珊相斗,水云珊能撑几招?”
朱先见解释道:“也不能这么说。斗法之时,修为的境界只是个底子,功法的相生相克、法宝符箓的威力、斗法双方的心性乃至当时的周遭地形等等,都是胜负的重要因素。当然,由此也的确可以明证,景云安确实强于水云珊,但强弱的差距并非简单的二十比一。”
天子遥想片刻,叹道:“下一场就是上龙虎山挑战张云祥了吧?真想出了这深宫,好生去看一看。”
朱先见摇头:“陛下还是要沉住气,以天子之身而修道,此为道门所不许。时机未到,此时若是传了出去,后果可不大妙。”
天子道:“我这根骨本就是陈天师正的,功法也是陈天师所传,真不知道他们还想隐瞒什么!”
朱先见劝道:“二十年都等了,何必急在一时?再者,陛下如今金丹已结,将来大道可期,天子之身,为何要与人斗法?”
劝解两句,朱先见又道:“这次从秀庵又挑选了两名合适的秀女,已经安排入御花园了,陛下可要加紧修行。”
天子喜道:“起初还不觉得,这些年来,越修行越觉得陈天师所传的秘术极好,尤其是这两年,陈天师说我资质越来越好了。”
朱先见道了恭贺之意,询问天子在修行中的疑难之处,他是大炼师的修为,轻轻几句便解了天子的困惑。
从御花园法阵中出来,朱先见飞符黎大隐:“请道录司向总观索要一份龙安府道门职司任命的档籍簿册,从嘉靖十二年起,至嘉靖二十二年。”
“十年?这怕是有点困难。”
“正因为困难,才请黎院使相助。今晚我在显灵宫略备薄酒,招待黎院使,望黎院使赏光。”
“大炼师请酒,我是一定要去的,哈哈。对了,顺便和大炼师说一说这次开盘的收支。”
“黎院使主动和我说银子,想必是收益不好吧?呵呵。”
“唉,一言难尽,亏倒是没亏,但不如预期,咱们之前都看走眼了,谁想到顾南安和水云珊都是样子货,那么不禁打!只有景云安顶了一遭,但也就是二十剑,还是落败了,好在及时调整……今夜再议详情吧。”
崇德馆山门前的第三场试剑斗法,最终以景云安的倒地认输而告终,这一结果立刻传至大江南北,江腾鹤也同样收到了消息。
将消息发给江腾鹤的,是北道堂上清修的赵丽娘。
“你那个徒弟又胜了,你们楼观真是收了个好弟子。”
“有日月黄华剑傍身,水石丹法初成,不胜的话,回到大君山非家法伺候不可!第几剑胜的?”
“景云安挡了二十剑。”
“二十剑?看来得动家法!这场比试怎么打的?”
“你哪来那么大自信?景云安毕竟是炼师境上沉淀已久的老修士,不要拿姓顾的和姓水的跟他比。”
“你不了解致真,此子半岁便可开口说话,三岁吟诗、五岁成文,当年华云馆十八家宗门都抢着要收他入山,他却一口咬定要跟我学习楼观道法。其后几十年平平稳稳,看似没有殊异之处,其实是厚积而薄发。他水石丹法炼成之后,将来进境会越来越快,如果有一天他超越了我,你也不要太过奇怪。你等着看罢,再过几年,等他入了炼师境,元神生婴,连你都未必是他的对手。”
“你这话什么意思?看不起我?等你回来咱们再打一场!”
“和和气气的不行么?非要打来打去,你这脾性……”
“我就这性子,你管不着!”
江腾鹤摇了摇头,望向眼前气象开阔的绵绵群山。这里是思南府北部的辰山,佛道大争之前为佛门圣地,又名梵净山。年初之时,他被水云珊引至辰山之中,差一点便遭遇凶险,所谓在哪里跌倒,便在哪里爬起,因此他又回到了这里。
此刻,他端坐在红云金顶之上,下面是万丈深谷,周遭视野极佳。
看了片刻这群山的美景,江腾鹤将手掌一翻,掌中演化的手诀止住,红云金顶上陡然现出一个深邃的黑点。这黑点旋转着飞速放大,露出一扇散发着深邃古朴气息的大门。
这扇大门内,是片虚无般的黑色,但令人无法理解的是,这虚无般的黑色中,各处景象又清晰毕见,可一览无余。
大门内是个方方正正的院子,正中是棵参天大树,树下老藤缠绕之中,闭目趺坐着两个道人。
江腾鹤法诀一收,大门如同在画面上脱离出来一般,飞到他面前,虚化为一个浓墨大字——困!这个字随即被江腾鹤收入掌心。
两个道人顿时身形委顿,蜷伏在地上不停大口喘着粗气。他们身前身后,是满地残落破碎的桃花。
江腾鹤冷笑:“大名鼎鼎的桃花源图?不过如此!”
景云逸浑身道袍已经被汗水浸透,如同刚从水中捞出来一般,脸色惨白,勉力挣扎着抬起头来,望向江腾鹤,问:“这就是楼观丹符?”
江腾鹤笑了笑:“最近参悟《无极图》,丹符之术又有进境,滋味如何?”
景云逸惨然一笑:“认栽了,不是你的敌手,如今你待怎样?”
江腾鹤道:“你既有当日,就别怪我今遭,权当给你们点教训,今后不要再妄动邪念!还有,回去之后,将水娘送过来,我家全知客要纳她为妾,这是我几个弟子的心愿,我这做老师的自是要替他们出面。应了这件事,就放你们回去,如何?”
对景云逸来说,这无异于一场羞辱,但眼下形势如此,他又能怎么样?他是知道来龙去脉的,知道江腾鹤的愤怒,眼下不敢违逆,只好以道尊的名义起誓,答应了江腾鹤的要求。
江腾鹤见他应下,又满是杀气的补充了一句:“还有,今后再敢对我楼观弟子动什么坏念头,定叫尔等再试试我的手段!伤我楼观一个人,别怪我取你于景两家十条性命陪偿,我楼观弟子若被尔等害去性命,我叫你崇德馆灭门!勿谓言之不预。”言罢,飘然而下红云金顶。
景云逸搀起自家师叔,满嘴苦涩:“连累了师叔,是我的不是。”
第一百三十七章 鲤鱼潭边
武陵源前这一战,令围观修士们个个兴致高涨,纷纷热烈讨论着其中的精彩细节。
与衢州烂柯山一战相比,这次足足打了一炷香!虽说没有了那种飘然而至一剑制敌旋即又飘然远离的传奇逼格,但不远千里而来观战,谁不愿意多看会儿热闹?因此,对于这一战的过程,大众是满意的。
但青衣和蓉娘却不太满意,始终以怀疑的眼神在魏致真和赵然身上打转,不时提出某种质疑,比如魏致真登台亮相时说话的方式,比如赵然头一天晚上不停接收和发出的飞符,以及飞符中偶然滑落的大额银票。
但在师兄弟两人默契的不理不睬下,这两位也毫无办法,倒是憋了半天的骆致清忽然发了话:“假的!”
蓉娘带着满肚子的八卦询问究竟,骆致清道:“以前我遇到过,对方也经常假打。”
这个逻辑推理不太令人信服,但好歹是一种回答,赵然没时间关心这些,他身边又开始白光环绕了,不过这次却是他主动联络对方。
“打景云安这一战,收到消息了吗?你们龙虎山有没有人来现场观战?”
“日月黄华剑不愧重宝,水石丹法当真了得,楼观果然是楼观,大师兄就是大师兄。”
“哈哈,贵派张炼师准备好了么?他有没有信心接得下我大师兄的日月黄华剑?”
“这我如何知道,我七叔又没跟我说,能不能接得下,打起来不就知道了?”
“你说有没有可能,我是说可能,你不要介意啊,有没有这种可能,我大师兄三两剑就将张炼师击败?”
“完全有可能,说实话,我七叔在龙虎山炼师中排不上号,你们出的那本《君山笔记》把他捧得有点过了。”
“哈哈,毕竟是炼师嘛,境界在那里摆着,多夸两句也不算过分的事。我的意思是,你就不担心,万一真发生了我刚才说的情况,龙虎山颜面上会不太好看?别人一提起来,就说游龙馆景炼师撑了二十剑,龙虎山张炼师刚三五剑就败了,然后以此来比对两家的实力……”
“你到底想说什么?”
“哈哈,我的意思是,如果你们龙虎山有这种担心,或许我们可以沟通一下……”
“用不着,该怎么打就怎么打,我龙虎山屹立世间千百年,实力如何,不是一场斗法就能诋毁的,如果七叔三五招就败了,那是他自己修为不够,我相信天下没有人会因此就认为龙虎山做不了正一的领袖!如果真有这种人,我相信,我大哥会找回场面来的,另外呢,我也可以向你约战,你说对不对?其实我早就想和你,还有骆道兄约战了,你们来了龙虎山后,我们大可以谈一谈……”
赵然没心情继续谈了,想从九姑娘身上讹这笔银子,看来并不容易。
清羽宝翅进入江西饶州后,蓉娘准确的找到了一条蜿蜒的河流,这就是上清河,河边一座繁华的小镇,此为上清镇。
上清镇的核心,是一座庞大华丽的宫殿群,这里是龙虎山张家的俗世家眷聚集地——天师府。
清羽宝翅绕开天师府飞过,赵然从上往下看去,只见上清镇人口众多、市井繁华,怕不下数万人。按照蓉娘的介绍,这些人基本都是张姓,多为张氏后裔,难怪张家世世代代高道辈出,除了张家血脉一直保持得很好,资质天赋皆备着比比皆是为,也与子弟充足、选材面广泛有很大关系。
绕过上清镇,前方十余里处,便是龙虎山天门峰,此处便是正一阁所在的道家福地。但此行却没有进入正一阁,而是来到后山的青云瀑下,这里同样是一片精美的宫殿,散布在瀑落而成的鲤鱼潭周围。
九姑娘道:“我张家共有五脉,除了主峰本房外,其余四脉各在青云瀑、圣井山、龙泉涧、仙人洞,这里是元字房一脉,魏师兄不是约战我七叔么?我七叔就在这里。”
这番话一出口,赵然就明白了。
这一战被安排在天门山洞天之内,表明了张家对魏致真的重视和尊敬,同时也将绝大部分乱七八糟的各色人等挡在了山门之外,无论输赢,影响有限。
而将斗法之地选在了青云瀑元字房,这是告诉包括楼观弟子在内的各家宗门,这一战只是龙虎山五房之一元字房的一场私下约斗,并不代表龙虎山正一阁。
与前三场斗法熙熙攘攘、吵吵闹闹的场面相比,青云瀑下的鲤鱼潭边,观战修士的数量锐减,总计不超过二百人,基本上都是江西及周边省份馆阁中的玄门道士,并且金丹以下极少,清一水的大法师境以上级别的高修,就连龙虎山本门,除了元字房外,其余各房来的也都至少是金丹修为。
散修世家和宗门则只来了五个人,全部都是炼师境,其中只有湖广的杨家和赵然比较熟,他们家杨致温至今还在大君山洞天中乐不思归。
想进龙虎山观战的修士当然很多,但都进不来,也只有龙虎山才有底气这么干——对外界各家馆阁给出观战名额、限定修士境界。
赵然还在人群中寻找张云意大天师的身影,想要上去解释一下,同时套套近乎,但很可惜,张大天师的身影并没有出现在鲤鱼潭边,这时候赵然才发现,观战的这近二百修士,整体境界不用多说是很高的了,可却没有一个炼虚。
似乎知道赵然在想什么,九姑娘含笑道:“我父亲说,此战之后,若是致然你们有暇,可去正一阁见上一见,斗法时他就不过来了。他也在真师堂说了,此为小儿辈切磋道法,就不招待各家高道了。”
好吧,张大天师既然说了这句话,恐怕没有一位炼虚会不识趣的上赶着过来凑热闹,赵然见不到那些真师堂的“师叔师伯们”,也就很正常了。
这应该是四场试剑斗法中最正经、最严肃,也最真实的一场了,魏致真和张元祥各自站在鲤鱼潭的东西两侧,中间隔着三十余丈,面朝对方抱拳拱手。
第一百三十八章 朱履
龙虎山共有五十二名炼师、十九名大炼师,这是一个相当恐怖的数字,张家为何能够世代领袖正一,最根本的原因,不在于每一代都有合道境大修士支撑门户,而是因为这股庞大的中坚力量做支撑。
就算龙虎山没有张云意,随便来一个张氏子弟接掌门户,龙虎山照样是龙虎山,说出来的话照样要令天下道门仔细掂量,发出来的令旨,正一各家宗门都得乖乖照办。
此外,炼师境以下,龙虎山还有同样数量的大法师,更加庞大的金丹法师队伍,就算茅山、阁皂山和他相比,也如小巫见大巫,其余宗门面对如此庞然大物,更是被压得喘不过气来。
全真这边同样没有一家宗门能够和龙虎山相提并论,骨干支柱的龙门、紫阳、隐仙各派,与其相比也颇为不如。
何况基于如此深厚的底蕴,龙虎山不出合道境才怪。就拿眼下来说,张云意正当盛年,已是合道境的大天师,其下还有一位炼虚修士张阳鸣,为张家二房所出。此人与执掌简寂观下观的嗣教天师名字很像,但却是不折不扣的大修士。别看只是一位炼虚,却是老资格的炼虚,在天下炼虚境修士中实力排在前五之列。
当年张阳鸣甚至救过王常宇大真人的命,为此,全真各家宗门一致合议,通过真师堂敦促朝廷给他上了“奉行真人”的封号,以示天下全真修士对他的尊敬,他也因此成为唯一有封号的炼虚修士。
同时,元字房的张元吉也已经开始闭关,一旦破境成功,就将成为龙虎山又一位炼虚!
赵然是很担心张元吉破境入虚的,一位不知原因而怀有恶意的炼虚修士,对楼观的威胁相当巨大。此刻楼观还有龙阳祖师庇护,但二十年后呢?龙阳祖师一旦飞升,到时候楼观怎么办?只能拜求三清道尊,让老师能在二十年内,不,十年内入虚吧。
龙虎山的底蕴如此雄厚,除了祖天师传下来的血脉很适宜修炼外(赵然一想到这个问题就忍不住想要吐槽),还与龙虎山的功法适宜破境有关,这门功法便是大名鼎鼎的《太玄经》。
祖天师当年将《太玄经》传给后人时曾说:“吾受太上亲传至道,此文总领三五都功,正一枢要……非吾宗亲子孙不得传。”因祖天师的遗训,张家一直严守《太玄经》之秘,后来迫于压力,也开始招收非张氏子弟入门,但也多以姻亲等方式相合。
除了姻亲之外,还有些天才弟子被各房收录,其中最出色的,当属邵元节。邵大天师正是出自元字房,只不过年头比较早,百年前便已经入了炼虚。这位大天师是有自己想法的,在以张氏为正宗的龙虎山中,他一个外姓子弟肯定无法执掌门户,甚至到了合道这一关,能不能获得张家的支持,也实在是不好说,这就是隐性天花板的威力。
等上一辈师尊们相继离世后,见事明白的邵元节慢慢走出了龙虎山,在外面自立,终于成为合道境大修士,他与龙虎山之间的瓜葛很深、很难说得清楚,到了今天,他和张家的关系也始终很微妙。
不论如何,龙虎山底蕴之深厚,在道门中无出其右,故此能硬“堆”出那么多炼师境高修来,便是水道渠成的事了。
而张元祥便是其中之一。
张元祥五十五岁,在张家炼师境中排在中下游,尤其是斗法实力上算不得出色,不过他还年轻,将来未必不能更进一步,再加上是元字房的嫡脉,所以在这一房中颇受重视。
魏致真四十四岁,如果按照老师江腾鹤的年龄来算,张元祥比魏致真大半个辈分,也正因为此,他是被魏致真试剑的四名炼师中,最能心平气和接受挑战的一个。
此刻张元祥满脸凝重,眼中饱含战意。
赵然提醒魏致真:“大师兄,《君山笔记》里头吹捧此人的文章虽然不是真的,但也不能小觑了他,龙虎山法宝如云,他身上必怀重宝。我刚才观气机流动,他身边一丈之内非同寻常,重点留神他下半身。”
魏致真点头:“我知道。他脚上踩着的那双靴子,如果没有料错的话,应该是五岳四渎朱履,祖天师所用之物。”
有了魏致真的注解,赵然这下子看出来了,张元祥脚上踏着一双深紫色的道鞋。鞋子很普通,与道士们日常所穿无异,但却显得很是陈旧。此刻拿着“朱履”去套,才发现鞋子本色为朱红,只是年代太久,已经发紫发黑了。
看着这双鞋子,赵然不由肃然起敬。
相传当年巫士妖魔横行,为祸世间,太上令祖天师率众铲除,当时赐下二十四品正一盟威法符、阳平都功玉印、雌雄斩邪剑、天师平顶冠、紫金八卦衣、大罗方寸裙,以及这双五岳四渎朱履。
顾名思义,五岳者,东岳泰山、西岳华山、南岳衡山、北岳恒山、中岳嵩山;四渎者,则为江、河、淮、济四水。五岳名山护身,身如山岳之重,四渎波涛击敌,势若江河奔流,端的是件攻守兼备的好宝贝。
朱履色泽翻紫发黑,并非年代久远之故,而是当年祖天师斩妖除魔时,行走在尸山血海之间,以邪魔外道之血染就!
这件重宝,丝毫不亚于楼观祖师梁谌以尹轨真人所授《日月黄华经》而炼成的日月黄华剑!甩出上阳红叶剑、逍遥溪、甘露绿竹箫不知几条街。
龙虎山不愧是龙虎山,单此一件重宝加身,张云祥的斗法实力便陡然提升一大截。
五岳四渎朱履威力巨大,但同样的,给施法者带来的负担也是极大,张元祥没有炼化此宝为本命法宝——他也没这资格,所以出手之前,踏罡步斗、掐诀念符的过程也相应的很长。
魏致真却不需要如此,楼观的水石丹法既可将神识寄托于大音希声符上,为本命符箓,同时也可寄托于金丹之上,为本命金丹,而本命金丹则可假借于日月黄华剑上,所以他动念之间便可驭使飞剑,这也是楼观修士斗法的特点。
但这不是生死战,所以他不能于此时出手,他是来试剑约斗的,只能等待对方准备完毕。否则一家伙上去把人撂倒,这还叫什么试剑?试的哪门子剑?会被耻笑的。
张元祥一套流程走完,五岳四渎朱履立即显现异象。东岳天齐仁圣大帝、西岳金天顺圣大帝、南岳四天昭圣大帝、北岳安天玄圣大帝、中岳中天崇圣大帝全部现出虚影,各着帝冕皇袍,镇住五方。
于此之时,整个青云瀑下、鲤鱼潭边,说不出的凝涩之感充斥其间,只觉举手投足间都满是阻碍,甚至呼吸都有些不畅。潭中数十尾金鲤感受到了异状,勉力上跃,落下时却如陷无形的烂泥之中,挣扎着才终于入水,其情令人瞠目结舌。
此为山岳之重!
第一百三十九章 本命符箓
龙虎山道法注重神打之术,擅借仙神之力为己用,赵然以前也不是没有见识过神打术,华云馆大卓小卓两位师叔当年在他面前捉那只鼠妖时,就展现过这种道法。
另外,龙虎山下来找茬的左致衍,当时在君山庙和骆致清斗法时,所用的同样是以符为载的神打术,这套金兵金甲符如今也成了赵然的保命利器,足足炼制了一百张,拼起命来甚至能结成一个军阵。
但这些神打术在张元祥以五岳四渎朱履施展出来的神打术面前,完全不值一提,如婴儿见壮汉,更如智障对上诸葛亮。好吧,这么形容或许有些奇怪,但给赵然的感觉就是如此,见过智障走路么?看过画像上孔明坐轮椅时羽扇纶巾的潇洒么?就是这种模样。
好吧,请再次原谅赵然的语无伦次。
一旁的骆致清向前紧走两步,两只攥得紧紧的拳头告诉赵然,他要看的就是这个。
魏致真脸色凝重,缓缓向着潭水走去,脚尖轻点,迈入潭中,踩着清澈的潭水一步步走向张元祥。
张元祥微闭双目,手诀一变,魏致真步履沉重起来,每前行一寸,都如身负巨石一般。
魏致真人在潭水上沉沉浮浮,手指在前方虚点几笔,一个古朴的“音”字在空中成型。
“音”字书就之后,被魏致真一掌震散,化为无数碎片散落开来,布满数十丈方圆,继而一闪均没,不见踪迹。
这便是当年魏致真上福建鹤林阁为许真人拜寿之时所得的赐礼——大音希声符,位在七阶,但因其功效独特,价值又远超七阶。
当时听说许真人赐给大师兄此符时,赵然还掩嘴偷笑,向骆致清言道,许真人回礼当真心细如发,此符正合大师兄所用。
他这是玩笑话,却不想一语中的,魏致真得了大音希声符后,觉得很对自己修行的路子,干脆以此寄托神识,将其炼制为本命符箓。
本命符箓一成,此符便有灵性,与神识沟通,每次发出使用之后,可以用神识牵连灵气进行温养,待灵性恢复,又可接着使用。
所以正一道非常厉害,修行正一道法的修士,相当于拥有一张使用不尽的高阶法符,而用什么法符寄托神识,则是正一修士在修行中最需要慎重对待的选择。
魏致真今日施展本命符箓的手段则更进一步,为丹符之术,符已化入气海,不见符纸、不见朱砂、不见焰火、不见法诀,直接凌空虚指成符。
以符入丹,正是以两仪之道为根本的楼观水石丹法独有之秘。
魏致真口中低声念诵:“明道若昧,进道若退,夷道若颣;上德若谷,广德若不足,建德若偷,质真若渝;大白若辱,大方无隅,大器免成,大音希声,大象无形。道隐无名。”
其声若隐若现,低至如丝如絮,时有时无,听上去又似前一句未完,后一句已至,后一句刚起,前一句又接踵而至。有时候声若奔雷,耳中却听不到一个字,有时候每字每句清晰可闻,偏偏又寻不着来自何处……
到了最后,只见魏致真张口诵念真言,却听不到一丝声音。不仅听不到他的声音,连周围所有人的说话声,水瀑的坠落声,风声、鸟虫声,全都听不到了。
以赵然的金丹修为,不仅是听不到外界之音,就连眼前的这方世界似乎也进入了停顿的空白之中。
在大音希声符的威力笼罩之下,张元祥身后的五岳帝君虚影渐有不稳之象。
张元祥大惊失色,虽说以他的修为,无法发挥五岳四渎朱履的一成功效,但这毕竟是太上传授祖天师的正品重宝,哪怕一成功效也是了不得的威力,一般大法师以下直接横扫,炼师想要抵挡,也是极为辛苦的。没想到传闻中的楼观丹符竟是这般厉害!
他也有本命符箓,为六阶的太上正一辟邪符,属于张家祖传的正一盟威二十四品大箓之一,当然,他这张本命法符并非原品,而是依据炼制之法由元字房先辈所炼而来。
正一盟威大箓共有二十四张,祖天师涤荡妖魔时用去六张,其后千年,包括佛道大争中,张家又用去九张,如今还剩九张。
这九张符箓,每一张都是张家的重宝,轻易不会拿出来使用,只给破境的大法师用来寄托神识,张家如今的高修中,包括大天师张云意在内,共有三位契合正一盟威大箓的修士,各自炼化了一张,等到他们将来飞升或者身故之前,则会将其留在龙虎山,以待后辈。
张元祥当年入大法师境时,也是试过的,剩下的六张正一盟威大箓,他一张都契合不了,无法寄托神识,只得怏怏而退。他最为契合的太上正一辟邪符,原品已于佛道大争时用掉了,只得用了个赝品。
先不论他的本命符箓能否与大音希声符争斗,就算阶别相当,他也没有勇气拿出来使用。魏致真固然可以直接上手就是本命符箓、本命法器,但张元祥可不敢,一场试剑斗法而已,若是不小心有个闪失,就得当场伤了本命神识,说不定境界都有跌落之忧。
这就是楼观修士斗法时的霸道之处,上手便是火力全开,管你切磋道法亦或生死相搏,本命符箓、本命法器全部启动,搂头就是一通胖揍,不仅本命大招比对方多出一倍,而且还能次次抢得先机,上手就把对方打蒙圈。等到对方意识到必须用本命大招相抗时,差不多就已经快到败北的时候了。
自古至今,楼观修士与人斗法,八九成的胜机都是这么来的。包括之前与景云安一战,景云安挨了一通劈头盖脸的乱剑,也没敢轻易动用他的本命法器——本命法器受损,很容易造成境界的跌落,不是生死斗,或者自信能够稳赢,一般不会轻易使用。
张元祥不敢轻易使用本命符箓,匆忙间扔出来的那些低阶符箓和法器哪里挡得住,在魏致真的大音希声符下,全部震碎震散。
甚至连他平日珍藏温养的一柄高阶法器——拂尘,也被大音希声符卷入无影无形的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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