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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门法则-第2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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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南安猛然转过身来,面目有些狰狞:“我不会输的,我绝不能输,是的,我绝不能输。”
  在门内足足站立了一炷香时分,口中重复念叨着这句话不知多少遍,然后深吸一口气,道:“开门!”
  魏致真堵门的第八日上午,顾氏山庄大门在旭日中吱呀呀缓缓开启,顾南安从门内走了出来,抬眼看了会儿天,望着天上缓缓移动的朵朵白云出了会儿神,然后将目光移注到对面坐着的魏致真身上。
  魏致真缓缓从椅上起身,与顾南安相对七丈而立。
  喧嚣吵闹了整整七天的灵山忽然间肃穆了下来,没有一个人说话,所有目光全部盯在两人身上。
  轰轰烈烈喧嚣南北的试剑,终于要开始了。
  魏致真缓缓起身的那一刻,顾南安忽然发现,对方的身形竟然如同山岳一般巍峨,浑身散发出来的气势凝重深厚,竟然带给自己一股莫能抵御之感。
  他顿时有些惊惶了起来,双腿忍不住发软,怀抱飞剑的双臂控制不住的微微颤动。
  “怎么可能?这境界哪里是大法师?这……难道陈天师说的是真的,我真的会输?”顾南安立刻从心底生出了这个念头,这个念头一经生发,顿时疯狂蔓延,笼罩住他身心内外。
  魏致真静静注视着对面的顾南安,打量了片刻,向前缓缓走出三步。
  这三步如同山岳巨神一般,重重踏在顾南安心上,顾南安只觉自己完全无法阻挡,忍不住向后退了一步。
  这步一退,顾南安几乎快要崩溃!


第一百二十四章 我是来报仇的
  顾南安身上一阵发冷,他从魏致真眼中,看到了杀意。
  对方哪里是来试剑的?他是想要杀了自己!
  顾南安感到一阵莫名的恐惧,将怀抱中的上阳红叶剑握在掌中,指向魏致真。
  “你我比试一场,不论胜败,你离开灵山,今后我们再不相干……亮剑……亮出你的……日月黄华剑。”顾南安嗓音嘶哑,如同咆哮般,剑指魏致真。
  魏致真冷冷打量着顾南安,忽道:“不论胜败,离开灵山?有那么好的事么?”
  “站住!那你想怎样?”
  魏致真盯着顾南安,神情严肃:“你对我老师做了什么,你自己心知肚明,同样的事情放在你身上,你会怎么做?实话告诉你,我在你门口等了七天,不是为了等着跟你比剑,我是来报仇的!”
  “说好的试剑斗法,你不能杀我……你不能……这里那么多人,你不敢杀我……”
  “听说很多馊主意都是你出的,又听闻顾炼师以智计出名?那你算一算,我今天会不会杀了你。”
  顾南安不说话了,几次攥紧了上阳红叶剑,又几次松开,心里拼命算计,却算不出来——算计对方杀掉自己的决心,应该怎么算?
  顾南安瞪着红通通的双眼,努力挣扎道:“你不会杀我的……这里有上千修士……真师堂、朝廷,很多人都在盯着……”
  魏致真轻轻一笑,道:“天下人都知道,我入大法师还没几年,道法不纯,斗法之时偶有失手,在所难免。我楼观会向顾氏山庄赔偿的,师弟……”
  话音刚落,赵然从储物扳指中倒出十个木箱,箱子打开,里面码放着整整齐齐的银锭,在日光下熠熠生辉。
  “白银十万两!顾炼师可以放心,你家后辈子弟,我楼观养之!”
  十万两现银就在眼前,瞬间布满顾南安的视线。
  顾南安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这就是我的买命钱吗?这么多现银,楼观早就准备好了……
  原来江腾鹤对我动了杀心,他们想杀我!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他们是真的想杀我!怎么办?
  这哪里是银箱,在顾南安眼中分明就是十副棺材,那些银锭也化为了纸钱。
  我要死了么?明年的今日,便是我的祭日么?
  顾南安浑身开始颤栗,完全控制不了自己。
  身后顾遂远轻轻道:“叔父,我们认输吧。”
  “不行!我宁死也不认输,死则死矣,我顾南安立于天地之间,岂能贪生怕死!”顾南安嘶吼着,他想要大声的向天下证明他的勇气,但旁人只听到了近似哭泣般的挣扎。
  他想要不顾一切出剑——却只觉上阳红叶剑重逾万斤,根本刺不出去!于是双手合力,拼命去攥剑柄,想要凝聚法力,法力却似乎消失了一般,气海中只剩下满腔的恐惧。
  顾南安又开始和恐惧对抗,浑身上下不由自主的缩紧,继而“啊”的一声想要将恐惧从体内驱散出去,最终还是无济于事。
  这一声挣扎喊出来的同时,已是泪流满面……
  自己身心疲倦整整七天,对方却养精蓄锐,这要怎么打……
  凭什么他们赚银子,我却要冒着生死……
  我若一走,顾氏后辈谁来照拂……
  我要死了,见不到明天了……
  忽然,他听见身后的舅舅喊道:“认输吧,胜败常事,敢于承认失败,才是真的大勇之辈!”
  听到这句话,顾南安顿时感到一阵温暖,就如同漩涡中拼命挣扎的落水者,抓到了一根稻草。
  不错,敢于承认失败,这才是勇气的体现。只要我不动手,魏致真就不会“失手”!
  “我认输!”说完这句话,顾南安心里莫名的松了一口气,浑身无力,摇摇欲倒。
  此言一出,全场哗然!
  魏致真满脸的失望,叹了口气,顾南安浑身虚脱,松了口气。
  魏致真走上来,两指夹住上阳红叶剑的剑锋,向后一拽。
  顾南安勉力握紧剑柄,挣扎着守护宝剑。
  魏致真皱眉喝道:“松手!”
  顾南安心中一颤,宝剑被魏致真夺去,魏致真扫了一眼上阳红叶剑,剑锋“啪”的一声拍在顾南安头顶:“跪下!”
  顾南安双膝一软,跪倒在地。
  “我楼观有座灵剑阁,阁中藏有不少敌人的法剑,你这剑不错,我收走了。能入灵剑阁,也是你顾氏的荣幸。等你哪天真正把心思用在道法上了,可以来大君山取剑。”
  魏致真转手将上阳红叶剑抛给赵然,赵然笑着接了,收到扳指中。
  魏致真走出去两步,又转过头来向顾南安道:“你是个聪明人,但想得太多,瞻前顾后,就成了个蠢人,很多时候,解决问题是要靠拳头的。”
  赵然听得大点其头,冲魏致真伸出大拇指,又有些遗憾道:“让他逃过一劫。”
  魏致真道:“无妨,此人道心已毁,再难进境,废了。”
  蓉娘不知何时凑到赵然身边,摇头叹息:“虽然从顾南安躲到第三天的时候,我就猜他要输了,但我真是没想到,最后会是这么个输法,不战而降。他连斗一斗的勇气都没有。”
  赵然笑了笑,道:“顾南安生生把自己拖垮了,怪得了谁?就如我大师兄说的那样,顾家的修士,想得太多了,想来想去,被自己那点小心思算计死了。”
  蓉娘道:“我怎么觉得你也想得挺多的呢?为什么你就不会把自己算计死?可见这话也不是放之四海皆准。”
  赵然道:“我能一样么?”
  蓉娘道:“行,你不一样。这一战打完了,什么时候去游龙馆?游龙馆又会拖几天呢?”
  赵然道:“马上就去。接下来不会那么拖了,那三位应该得了消息,吸取教训了。”
  蓉娘瞄了一眼赵然取出的飞行法器,好奇地问道:“这就是清羽宝翅?”
  赵然谦虚道:“不错,小门小派,仅此一件而已,论品质,也就在天下各宗门飞行法器中名列前十,不一定能挤进前三,你家大门大户的,也看不上眼。”
  蓉娘白了他一眼:“你这人说话怎么那么贼啊?说你骄傲,似乎很谦虚,真要说你谦虚吧,这话听起来又不是那么个味儿,嗯,炫耀。”
  赵然喊冤:“在你家阁皂山跟前,我哪儿敢炫耀?小人之心,小人之心啊!”
  蓉娘道:“那我跟你们一起走,试试好坐不?”
  赵然摆了个邀请的手势:“那就有劳蓉娘品鉴一番。”
  忽听身后有人喊:“蓉娘……”
  蓉娘回头一看,喊她的是潘锦娘,锦娘旁边还有杨存心、安妙、杜星衍、司马致富几人,于是冲她们摆了摆手:“有点事和楼观谈,你们自己去衢州吧,不用等我。”
  说罢,迈步而入翡翠玉盘,上下动手摸来摸去。
  赵然:“哎,小心点……这个别乱碰……行行行,一会儿你来操控……这是放聚灵符的地方……”
  蓉娘伸手:“聚灵符拿来。”
  赵然双手一摊,严辞拒绝:“你不是要驾驭法器吗?当然是你出。”
  “凭什么啊?你就那么小气?”
  “不是小气,是你想驾驭法器的,当然用你自己的聚灵符比较顺手,这叫人符合一,懂不懂?”
  “这是哪门子的歪理邪说……”
  “别瞎动,等大师兄他们来了再走。”
  “人呢?”
  “谁知道?哦,骆师兄在那边斗法呢,还没打完……咦?大师兄和青衣去哪儿了?”
  赵然和蓉娘在清羽宝翅上摸来摸去、交流心得的时候,被蓉娘撇下的一干人等都在犯嘀咕。
  杜星衍看着魏致真的背影,好一阵神往:“不愧是大师兄,一剑不出,强敌灰飞烟灭……”
  旁边不知何时冒出来一个修士,同样赞叹:“堵门七日,对手缴剑认输,有大师兄在,真乃我辈君山之友的福分!”
  此言当真深得我心!杜星衍转过头来,见是个道袍上标识着三只小鼎的黄冠道士,抱拳问:“阁下是龙虎山哪位?”
  “小道龙虎山王梧森,见过杜师兄。”
  “你也是君山之友?”
  “早闻镜玄散人也是君山之友,特地前来拜会……哈哈,幸会幸会!”
  “你……”
  “小道无边落木。”
  “啊呀,原来竟是落木道友,一家人,一家人……对了,你那篇《浙江信力调查》写得极好,家父赞叹不已……”
  不提王梧森和杜星衍如何攀交,这边厢锦娘皱着眉道:“蓉娘怎么和赵致然混一起了?不行,我回头要去提醒一下端木大哥,这个赵致然可不是好人,蓉娘别被她骗了。”
  杨存心轻笑:“你的意思,我会转告端木大哥的,放心吧,这世上能骗蓉娘的还真不多。是不是,杜师兄?嗯?杜师兄去哪了?”
  安妙道:“蓉娘不跟我们走,咱们怎么去烂柯山?你们谁带有飞行法器?”
  锦娘问司马致富:“司马,你们家的霞纹白云帔呢?没带出来?”
  司马致富反驳:“锦娘,你怕不是开玩笑?这种东西,除了蓉娘家,谁能随便拿出来用?你们家的十转五道舟呢?你怎么不拿出来用?”
  锦娘道:“那楼观怎么就拿出来用了?”
  司马致富道:“楼观小门小户,弟子就那么几个,老师又不出山,可不就是这几个弟子在用?他们没规矩是他们的事,咱们用得着攀比?”
  杨存心道:“行了,别吵了,咱们去找端木大哥就是。”


第一百二十五章 烂柯山
  大师兄堵门七日,不战而胜!顾南安避战八天,跪地认输!
  这一消息立即风传大江南北,引发天下震动。
  这个结果,超出了大多数人的猜想,但却在部分高阶修士的预料之中。这一战也由此成为了许多修士传授徒弟修行时必讲的一个战例。
  当你想要逃避的时候,其实已经输了,逃得越久,输得越惨。
  人们的鼓噪声中,顾氏子弟搀扶着顾南安迅速返回顾氏山庄,大门再次紧紧闭上。
  上千修士热热闹闹的议论着顾氏山庄这一战,在灵山留下一地鸡毛,又纷纷向着烂柯山哄闹着奔去,大家都对游龙馆水炼师很好奇,想亲眼看一看游龙馆会不会重蹈顾氏山庄的覆辙,更想见一见,传闻中挑动这场试剑大比的水炼师究竟是什么样的天仙人物?
  大师兄可是乘着清羽宝翅来去的,慢一步可就赶不上好戏开场了!
  顾南安被弟子们搀回山庄后,腿脚酸软的毛病渐渐消散,恐惧之心渐去,这才稍微回过神来,忍不住啪的一声,给了自己一个大耳刮子!
  表面上看着是正常了,但他心里的症结却愈发严重,整个人失魂落魄的自闭于房中,时而唉声叹气,时而怔怔发呆,时而咬牙切齿,时而自伤自艾,只觉今日这一遭,当真是稀里糊涂、莫名其妙,颜面尽损,无脸见人。
  还丢了祖传的法剑重宝!
  不仅如此,气海中总有一股郁郁之气盘踞凝结,挥之不去了,这该如何是好?
  枯坐良久,一道白光闪过,却是水云珊飞符详问究竟。这还能怎么说?这又有什么好说的?难道跟水云珊哭诉——魏致真想要杀我?叹了口气,无心理会。
  再过片刻,又是水云珊的飞符:“你这一战,当真好冤,非是道行不够,实乃敌人狡诈。”
  顾南安愣了愣,问:“此话何解?”
  “师兄当局者迷,此战楼观布局高明,掀起滔天声势迫人,以大利蛊惑人心,散布谣言乱人分寸。又欺师兄君子之方,不愿以长辈之身而压小辈,于是无礼堵门,最终不战而屈人之兵。这一套谋划当真老辣,师兄非战之罪,且非败于魏致真之手。”
  这番话如拨云雾而见日出,令顾南安恍然:“原来如此!那以师妹之见,我败在谁手上?”
  “师兄莫非忘了景云逸下庐山之后怎么说的?”
  顾南安豁然起身:“这一切都是赵致然的谋划!我没有输给魏致真,我输给的是赵致然!原来如此,我当真是糊涂了,早就该想到的,师妹一语惊醒梦中人啊!多谢师妹,我没有败给魏致真,我败给了赵致然,我在明,他在暗,原来如此……接下来我又该当如何?”
  “唾面自干,忍辱负重,以待将来。”
  “师妹,多谢指点迷津,我是身在山中不自知啊,险些自误!”
  收到顾南安的回复之后,水云珊松了口气,向乃父道:“顾师兄险险就废了,好在父亲提醒。”
  水乡侯道:“这小子的心性本就不稳,浮于表面,此番挫于心战,当真凶险,若不救一救,还真可能跌落境界,可就算如此,恐怕他大道也无望了。先不说他了,说你吧,明日一战,你怎么打,考虑过么?”
  水云珊道:“还能如何?来了就打呗!总不能学顾南安连躲七天,把自己斗志都躲没了。”
  对自家女儿积极主动的应战姿态,水乡侯颇为赞许,点头道:“论修为,你比魏致真高深,论道法,游龙馆未必就比他楼观差到哪里去,论经验,十个魏致真也比不上你,论法宝,咱家也有逍遥溪,你这次尽管拿去用。我就不信,还能当真输给他?”
  水云珊点头:“父亲当日却不是这么说的。”
  水乡侯道:“试剑斗法之前,当然要谨慎准备,无论如何看重对手都不为过,但临敌之际,却要对自己有信心,否则打都不敢打,还怎么赢?故此你不须紧张,该怎么斗就怎么斗。”
  “是,女儿知道了。”
  “你需注意,楼观水石丹法非同小可,当年欲让你加入楼观,其实也多少与这门功法有关,可惜未果。楼观弟子与人交手,向来是两件本命齐出,一为符箓,二为假借金丹之法宝。魏致真的假借本命法宝我们已经知晓,便是日月黄华剑,只是不知他寄托神识的本命符箓是什么。无论法器还是符箓,你千万记住一条,他的本命你很难伤到,所以出手之时不必留下余地,按生死斗那么打。”
  “知道了父亲。”
  第二天上午,洞天外已经人山人海。
  石桥峰下人声嘈杂,纷纷嚷嚷,闹闹哄哄。
  “清凉伞,清凉伞,三两银子一把,经左旋山大法师曾舜亲自炼制,可挡烈日酷暑,只卖三两银子,过了这一山就没有下一店咯……”
  “这刚三月份,卖什么清凉伞?哈哈……”
  “不要不要,哪里来的烈日酷暑?现在春天!简直有病!”
  “哎,小心点,你这伞戳着孩子了!”
  “烂柯山特产何首乌,可治修行引起的经络不顺、气息不畅,对增加气海韧性也有良效!一百两纹银一斤,或是二十枚飞符也可换购,存货有限,请诸位抓紧!”
  “你这看着不像是烂柯山何首乌啊,色泽发浅,个头也小。”
  “道长,这的的确确就是烂柯山何首乌,小修我以箓职担保……”
  “师兄且慢,这何首乌看着不对……你这是哪个烂柯山?是此处本山还是广东肇庆的烂柯山?”
  “呵呵,道长果然行家,既是行家,必须打折,五十两一斤……”
  喧闹之中,一个小修士挤入人群,满脸汗水,手中还握着纸笔:“这位前辈,劳驾让一让,小修我是君山笔记特约记者。”
  那老修士皱着眉往边上挪了挪,不满道:“老夫也是君山笔记特约记者,别挤了。”
  那小修挤到最前面,在老修士身旁坐下,一边整理笔具一边赔笑:“原来是同道中人,幸会幸会。还请前辈多多指点!”
  “指点谈不上了,一起切磋便是……你怎么来得如此之晚?”
  “路上赶着发稿,和总编就一些文字上的用法来回讨论,耽搁了时间。”
  老修士一听,肃然起敬:“不知尊驾笔名?”
  “镜云散人,不知前辈是?”
  “老夫境玄散人。”
  小修士顿时一脸尴尬,讷讷道:“原来是尊驾,晚辈冒昧,借用了尊驾的名讳,只因对前辈的文章极为仰慕,还请前辈不要怪罪……”
  老修士拍了拍他的肩,宽厚的道:“无妨无妨。”


第一百二十六章 断水
  小修士打量着对方,心道不对啊,听说镜玄散人是位出自某玄门正宗的年轻高道,怎会如此大的年纪?眼角余光偷眼瞄向对方木板上正在书写的文字,顿时钦佩不已,上面的笔名却是境界的境,而非镜子的镜。
  钦佩之余又暗自琢磨,如今同类笔名怕不是有些太多了,要不要换一个?比如熏鹤道人?或者假面憎?亦或盘丝太仙、雨阳山人?
  正咬着笔头苦苦思索之际,猛听一旁的“境玄散人”喊了句:“来了来了,要开打了!”
  小修士连忙抬头观瞧,忍不住站起身来,却被后面人群中不知道哪位修士一巴掌拍在后脑勺上:“坐下,挡着了!”
  “哎哟,我的纸,你踩着我的纸了……”
  山门前,孤零零一位白衣素纱的女修,冷冷注视着正悬于空中的清羽宝翅,目光一个个扫过,最后停在了魏致真身上。
  不等清羽宝翅落地,水云珊便不屑道:“你就是楼观魏致真?试剑三省四炼师?好大的口气!是你老师让你来的?”
  魏致真站在翡翠玉盘的舵头之上,双手负于身后:“水炼师大名轰传南北,早欲一见了。”
  “见我做什么?”
  魏致真很认真的道:“听说水炼师为了婚姻放弃了爱情,又为了事业放弃了婚姻,当真是巾帼不让须眉,故此特来见识见识。”
  此言一出,全场大哗,水云珊顿时怒火中烧,恨不得立即将这个讨厌的楼观大弟子当场撕碎。当下也不想再和魏致真多说,招手取出一方净瓶,向空中漫洒一道水波,结成淙淙溪流。
  有识货之人顿时惊呼:“逍遥溪!”
  这净瓶中所盛正是游龙馆镇山法宝——逍遥溪。当年创派祖师聂师道前往衡山寻仙,路遇一个樵夫正要挑担过溪。适逢天色将晚,聂师道想要跟着樵夫寻地暂歇,于是在他身后追着下了溪水。
  谁知樵夫过得十分平稳的浅浅溪流,对于聂师道来说,却深不可测,那樵夫回首道:“要过这溪,你还有五十年工夫。”
  其后聂师道方知,这樵夫便是他要拜访的蔡仙人。等数十年后道法大成,聂师道重回衡山,在原地追思仙人风采,忽有所悟,于山中坐炼一年,炼得一瓶溪水。因聂师道曾被封号“逍遥大师”,后辈弟子便将这瓶溪水称名“逍遥溪”。
  上来就使用了游龙馆最强法宝,可见水云珊速战之心甚坚。只见溪流攀升高涨,在她身前结成一道汹涌激荡的狂流。
  水云珊向清羽宝翅上凌风而立的魏致真喝道:“废话少说,下来一战!”
  魏致真微微一笑,不待清羽宝翅落地,纵身一跃而下,迈起大步直奔溪流而来。
  这一战,没有如同顾氏山庄前那般拖拖拉拉,水炼师上来就是最强手段,魏致真也同样没有二话。
  大步流星赶到溪流之畔,日月黄华剑飞上半空!
  此剑为楼观祖师梁谌所炼,与混元圣剑合称楼观镇山双剑,剑光出手,立时在空中绽放八道光华,隐现太素、始素、玄素、元素、紫素、黄素、白素、飞素八元君。
  八元君齐出,则日月颠倒,光芒倾曜,烈烛拔根,八风扬波,涤荡幽源,连晖直上九霄,绛霞郁郁而绕,黄云缠绵不休。
  旋转之间,光华聚收为一线,猛然向着溪流斩了下来!
  无声无息之间,溪流为剑光斩断,发出惊天动地的波涛汹涌之声。
  魏致真沿溪流中斩出的甬道,毫无阻滞的向前奔行,越过溪水,眨眼间出现在水云珊面前。
  日月黄华剑一剑破去逍遥溪,送魏致真上了彼岸。
  剑光悬在水云珊头顶半寸处,一缕秀发轻柔飘荡,打着旋缓缓落下。
  水云珊惊骇失色,望着眼前夺目的剑光怔怔不语,嘴角一股血渍缓缓滴落。
  游龙馆前异常的安静,安静到了叶落可闻的地步,如同时光停顿。
  也不知过了多久,魏致真终于点了点头:“见识了,告辞!”
  剑光倒飞而回,瞬息而没,魏致真掉头转身,一跃而上清羽宝翅:“走!”
  大师兄飘然而至,一剑斩断溪流,又飘然而去,倏然之间不过眨眼而已,许多围观的修士连过程都没有看清楚,只余下满场的张口结舌。
  轰然一声,人群纷纷挤向清羽宝翅,激动、敬佩、崇慕、震撼,各种情绪如潮水般汹涌而至,有些人甚至拉住清羽宝翅的围栏,不让大师兄离去。
  无奈之下,赵然只得出面和一众修士们周旋。
  “多谢道友盛情,这就免了,我等要前往武当暂住两日,没有时间去贵派做客了,见谅见谅……”
  “是的是的……嗯,七日后吧,诸位还有时日可以赶路……”
  “哈哈,您老开玩笑了,我大师兄目下还不考虑个人问题……”
  “想拜师?这个问题我们不在此处讨论,若是有意,道友可备齐贵公子履历,待此战之后往松藩一行……”
  “松藩当然还有地盘可以容纳贵宗门,你们可以先派人去松藩转转,等我回去之后再行详谈,当然,最好请备下贵宗门详细资料,比如修士数量、传承道法、宗门特长之类……”
  “道友让一让,清羽宝翅就要起飞了,请后退……”
  清羽宝翅离去,水云珊颤抖着手指向净瓶一招,那股溪流倒卷而回,她手持净瓶退入山门,山门刚闭,脚步一个踉跄,险些跌倒。
  水乡侯微笑看着女儿,道:“你如今知道,为父当年为何要让你入楼观了吧?”
  水云珊点点头:“千年底蕴果然是千年底蕴,哪怕楼观人丁寥寥,只要日月黄华剑在,只要水石丹法在,楼观就依然是楼观,过去女儿不解父亲的苦心,今日懂了,也迟了。”
  水乡侯宽解道:“无妨,大势所趋,千年门派也挡不住的,只是增加了些变数而已。损了心脉,接下来需要将养三个月。”
  “是。”
  游龙馆山门前这一战,在令围观者门震惊之余,也终于满足了吃瓜修士们的心愿。
  大家的兴致越来越高,不少修士掉头直奔贵州而去,他们没有飞行法器,要赶在清羽宝翅之前抵达思南府,路途远、任务重,因此,不少人围了上来,请求魏致真慢些前行,更有不少修士主动相邀,表示要沿路接待楼观一行,请他们赏玩沿路美景。目的只有一个,延缓清羽宝翅抵达贵州思南府的时日。
  还有一些浙江本地修士原本只打算围观顾氏山庄和游龙馆这两战,但此刻兴致高涨,欲罢不能,于是相约着也一同赶往贵州。


第一百二十七章 重返武当
  由浙江西返,这次一路的行程由蓉娘掌控,她操控清羽宝翅的水平可就明显比赵然、青衣等人强了不止一筹,不仅又快又稳,而且几乎走的直线,压根儿不用寻找大江之类的标识参照,经验极为丰富。
  “喏,下边到黄山了,正巧雨后,要不要进云海中转转?这是天都峰,但福地不在此间,在西海峡,那里便是掌徽州的紫霞庵,焦元君的地盘。这老太婆脾气爆得很,还是不要过去了……”
  “紫霞庵原也是茅山上清一支,祖师为正一先生弟子,后来从茅山分出,占了这美如仙境的黄山。不过你们记着些,游赏黄山可以,离西海峡远一些……”
  在黄山转了两日,青羽宝翅继续前行,经彭泽、英山、襄阳而至武当,一路上,蓉娘充分展现了高门子弟见识渊博的长处,令赵然等人的旅程没有丝毫枯燥之处,游得津津有味。
  进了武当山洞天,清羽宝翅停在了玉虚宫前,这里就是青衣的地头了。
  望着宫前广场上的张仙台,赵然好一阵唏嘘,于是众人在青衣的引领下,向张大真人神像上香祈福,当然也没忘了被大真人带上天庭的青君。
  得了消息的孙碧云已从大圣南岩宫赶来相见,见了青衣,道:“看你这样子,在大君山洞天过的还好?那我就放心了。”
  青衣笑了笑:“江掌门待我很好,魏师兄、致川、致清、致然他们几个,也当我如同门一般,何况还有玉皇阁的赵师叔、问情宗的林师叔,和她们说话解闷,总比整日在玉虚宫前望着祖父的遗像感伤强的多,掌教不必为我担心。”
  和楼观一行及蓉娘见了面,孙碧云向赵然道:“大君山洞天还好么?可有损坏的殿宇和房舍?若是有的话,我让徒弟去给你修葺一下。”
  赵然道:“一切都好,孙真人的手艺那是没得说的。真人最近在忙什么?”
  孙碧云道:“净乐宫那对双修道侣吵得不可开交,说是要分道扬镳,我这不是正按他们的要求准备建一座五龙宫,也好让他们分开别居,这不,你四海师侄还在南岩宫做沙盘,一时走不开,等回头再来见你……”
  孙碧云身旁那修士插言道:“师父,我是四海。”
  孙碧云拍了拍头:“啊,你是四海啊,那做沙盘的是九方……还有你们几个孙孙,见了你们赵师叔祖也不拜见。”
  那几人上前行礼,赵然哈哈笑着拦住了,都是熟人,自是好一番热闹。
  青衣好奇问:“赤松子师伯要和龙姑师叔分开别居?这是何故?”
  孙碧云叹了口气:“赤松子不是喜好丹青吗?前些日子也不知从哪里找来一幅图卷,对着图卷描摹了几个昼夜,沉迷其中,结果龙姑不乐意了,非说他看上了图卷中的女娘……唉,这真是……”
  聊着家常,众人进了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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