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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门法则-第2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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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凤和指了指另外一个方向,就见一棵大树的树冠下,骆致清藏身其间,同样在目不转睛的盯着这一幕,令赵然更觉好笑。
过了片刻,两只长尾金猴完事之后打闹着离去,陆西星和骆致清才返回头来和赵然相见。
“早闻楼观有一位赵师弟,资质绝佳,历三次正骨而入修行,道心坚定,又极擅打理俗务,福慧双修,今日能够相见,实在是荣幸之至!嗯?原来赵师弟结丹了?当真是要恭贺了!”
“陆师兄过誉了,致然实不敢当!我也听说鹤林阁有位师兄道法高强,早就有心结识一番的。”
陆西星笑道:“谈什么高强,不过是贵派魏师兄手下败将尔。”
赵然道:“那也是陆师兄没有趁手的法宝,非战之罪。”
陆西星取出自家的金葫祭在空中,展示给赵然看,略带遗憾:“此乃海蟾祖师所炼,也是好宝贝,但毕竟比不得你家日月黄华剑。”
说着,便开始演示金葫道法的妙用。这可真是拿楼观这几个师兄弟当自家人了,稍微生分一些的,如何会给你演示自家斗法所用的道术?
于是赵然连忙目不转睛的盯着,一旁的骆致清则看得更专注——他其实是见过多次的,但他依旧连连败北。
就见那金葫在空中滴溜溜一阵旋转之后,从葫芦口处飞出一道长约丈许的金光,这金光呈薄薄一层,状如大刀,刀身上似有双眼,双眼所盯之处,赵然、骆致清无不寒意加身,行动之间如在水中,有一股滞涩感。
曲凤和修为最低,就好似被这大刀上的目光冻僵了一般,挪不动半分。
陆西星手中掐诀,双脚疾踏罡步,迅捷得只能看到手影和脚影。忽然轻呵一声“去”,那大刀瞬间消失不见,眨眼间已经将十丈外的参天大树一断两半!
大树轰然倒下之后,那刀光倏忽之间飞转回来,没入金葫之中。
赵然张大了嘴,好半天才蹦出一句:“陆师兄还差了一句。”
“嗯?”
“差了一句:请宝贝转身……”
陆西星不解:“这是什么典故?”
赵然道:“哈哈,只是想起以前听到过的一个故事,说是西昆仑有位道人名唤陆压,手中有个法宝叫做斩仙飞刀,与你这金葫相似,对了,这道金光是?”
陆西星道:“此为钟乳石英炁,乃白祖当年游历天下时所采,需以精炁温养,在金葫中已有百多年了。”
曲凤和耐不住了,催促道:“陆压道人究竟如何,师叔快接着说啊。”
赵然道:“那陆压道人的斩仙飞刀也是盛于葫芦之中,与人斗法之时,便祭出葫芦,葫芦中飞出一道白光,盯住敌人的泥丸宫,令其不得动弹分毫。每值此时,陆压道人便喊一声‘请宝贝转身’,这白光便在敌人头上一转,大好头颅就被斩下来了,从无失手……”
陆西星忍不住大笑:“这故事果然有趣,嗯,请宝贝转身,当真妙不可言!也罢,今后我也加上这么一句,哈哈哈哈!”
曲凤和追问:“师叔,这个故事是何朝何代?见诸哪部文字?”
赵然道:“商周时期的传说,没有文字,民间口口相传罢了……好了,先说正事。陆师兄,师弟我专程赶来横断大山,是想与师兄商议个事。”
热身已毕,赵然便开始谈正事,将东方天明的意思说了,然后问:“此非小事,我老师又在闭关之中,师弟我不敢造次,故此来向师兄讨个主意。东方天师想要和许师伯……啊,抱歉!”
陆西星笑道:“不妨事的,咱们两家随意就好,你们楼观特殊,长辈论长辈的,咱们师兄弟间自己论自己的。”
曲凤和道:“没错,我们去鹤林阁的时候,除了许真人,其他都各论各的,我就称陆师叔。而且陆师叔自打老师故去之后,现在是由许师祖亲自教导,算起来也正好。”
赵然不禁莞尔,敢情鹤林阁跟楼观打交道的时候,所有人的辈分都很正常,唯独许真人降了一级。
赵然接着道:“东方天师想和许师伯面谈一次,不知陆师兄能否代转?若是可行的话,咱们定个日子,若是不行,我也好回话。当然,我们楼观还是尽量希望能够促成此次会面的。”
第一百二十二章 传声筒
陆西星一边听一边点头,然后道:“都是自己人,这件事我也不瞒你。武当陈真人故去后,各方来找我家师祖的人不少,但都被他老人家婉拒了。我家受白祖、彭祖福荫,在全真各宗门中还算有些声望,师祖他老人家说出话来,也有很多人愿意听。但师祖说,这不是他个人的声望,而是先辈的遗泽,若是恃此而强,迟早有败光的一天,故此不可滥用。”
赵然点头:“此为正理,许师伯乃大慧之人。”
陆西星接着道:“这次争竞三清阁坐堂真人之位,于我家师祖而言,并无太大干系,谁上谁下,于鹤林阁皆可。我知目下主要是云岫阁宁真人和龙泉阁喻真人在争位,我家与他们两家都还算好,并无龃龉之处,谁当坐堂真人,其实于我家而言都一样,若是插手其中反而得不偿失。致然你说呢?”
赵然听明白了,许真人的态度,就是置身事外,不明确支持谁,也不明确反对谁。许真人在全真修士中威望很高,无论谁上台出任三清阁坐堂真人,都依旧需要尊重鹤林阁,仰赖许真人的支持,他的地位不会就此衰落。
可一旦他出面表态支持谁、反对谁,不论最终结果如何,都会得罪人,都会得不偿失。
若是他支持的人争位成功,未必能给鹤林阁带来比现在更大的好处,但失败者却会站到鹤林阁的对立面去,从此增加至少一个反对者。
若是他反对的人上位,其害处就更大了,凭空树立一个真师堂中的反对者,何苦来哉?
陆西星的话,听上去等于在婉拒赵然的插手,但赵然却并不这么想。他向来认为,凡事都是有价格的,谈不拢的原因,只是因为付出的价格不够而已。
如果争位的是武当的陈真人,你看许真人会不会出手帮忙?再换一个,如果江腾鹤入了炼虚,有资格争位,许真人保准比江腾鹤自己还要着急,一如去年争夺大君山洞天!
什么是至交?你犯了大错,我愿意帮你全部扛下来,我遇到了大麻烦,你不惜一切帮我挽回,这种关系就是真的至交,而非嘴上功夫的至交。
至交的价格,就是对方的全部。
刚才陆西星说,鹤林阁与云岫阁、龙泉阁之间没有龃龉之处,反过来说也就是关系泛泛的意思,赵然相信,普通的价格肯定无法令鹤林阁押注,所以许真人选择置身事外。可是反过来说,只要出价足够,难道许真人忍得住不插手吗?
什么样的价格才能令许真人心动,让许真人愿意为此承担多上一个重量级对手的风险呢?
赵然想不出来,他干脆也懒得去想,直接将自己的理解飞符告诉了东方礼,请东方天师先拿一个能够打动许真人、令许真人愿意见面的条件来——见面也是有风险的,同样需要出价。
其后几日,赵然便索性在横断大山中待了下来,陪着陆西星、骆致清一起磨练道法,得空时也尽可能多的指点一下曲凤和。有空的时候,大家在一起吹牛打屁,谈论古今,讲一讲传说故事,倒也怡然自得。
当然,他们也不敢深入大山,只围着横断大山的边缘地区查探,大山深处有不知其数的高阶妖修,真要不小心惹怒了其中几位,以他们四个的修为,肯定没好果子可吃。
曲凤和明显对赵然上次说过的斩仙飞刀很痴迷,又缠着他讲商周间的其他故事。赵然哪记得那么多,勉强说了几个诸如青丘九尾狐、哪吒闹海、比干挖心、财神赵公明之类的,便被榨干了存货。
陆西星也表现出浓厚的兴趣,听得津津有味,等赵然宣布实在讲无可讲之后,依旧意犹未尽。
其间,作为四人中修为最高的师兄,陆西星毫不藏私的解释本门内丹修行的经验,还将自己所著《金丹就正篇》取出,和骆致清、赵然一起探讨修改。
赵然道:“陆师兄愿意将秘传拿出来供我等参悟,实在令人感佩!”
陆西星笑道:“这有什么,不过是我一家之言罢了,哪里用得着藏私?这本道书还赖两位师弟一同验证修订,说起来我还要感谢二位师弟。我打算将其登载于《君山笔记》之上,供同道们一起研讨。”
赵然大赞:“这可是泽被同道的美事,这件事我回头跟我二师兄商量一下,就放在下月的开篇!师兄造福同道,这等胸襟,这等气魄,当真难得。”
陆西星道:“我这不算什么,不过是遵循我家师祖的教诲而已,要论胸襟和气魄,我家师祖才当真令人感佩。你知他老人家毕生最大的心愿是什么?”
“愿闻其详。”
“在他老人家有生之年,让道法传遍宇内,令天下所有人都沐浴在道尊的恩泽之中!”
赵然顿时失语,沉默良久,感叹道:“真可谓宏愿了。”
陆西星道:“可惜他这番心愿,道门之中真正懂的人并不多,理解的很少,愿意支持的更少,我与致然相处,如沐春风,一见如故,故此告知。当然我也知道你不是多嘴之人,但忍不住还是多说一句,致然听过就好,莫四处传扬。”
赵然连忙点头:“陆师兄放心就是。”
陆西星叹了口气:“师祖他老人家已经一百零一岁了,入炼虚也有二十六年,掌雷霄阁二十年,再过几年,他打算闭关冲击合道境试试,也不知我黄师伯能否接掌雷霄阁,他毕竟入炼虚时候不长,怕是也难。到时候还有谁能在真师堂坚持他老人家的愿望和主张呢?”
许真人的宏愿,赵然不好评价,这个级别的大人物想些什么不是他可以随意置喙的,至于鹤林阁马上面临的问题,赵然同样无法参与,还是那句话层次太高。
如果许真人冲境成功,势必要退出雷霄阁,至于能否像王常宇一样成为真师堂领班的大真人,又或者让鹤林阁二代大弟子黄真人顶位,这些都和他无关。
赵然安慰了几句,扭脸寻了个机会将以上消息发出。陆西星“无意”间透露了许真人的诉求和担忧,他既然听到了,那就听到什么上报什么,老老实实做个传声筒就是了。
第一百二十三章 三方会面
又过了两日,赵然收到了东方礼的回复,飞符中带着一张极为正式的拜帖,宁真人和东方天师正式向许真人发出拜会的请求,赵然明白,这是两位阁主已经作出了决定,准备在许真人开出的大框架内商谈细节了。
鹤林阁向云岫阁、玉皇阁开出的价码,两阁准备接受了。至于怎么兑现,需要面谈去解决。
这一回,陆西星不再提什么“我家师祖打算置身事外”以免“声望受损”之类的话了,而是很爽快的接过拜帖,发回了福建。
又过了一天,陆西星告诉赵然,许真人炼丹尚缺一味辅药,再过几天,打算来横断大山一趟,看看能否找到,时间大致在十一月初一。
赵然欢喜道:“实在是太好了,一年没见许师伯,正好可以拜会一下,听听他的教诲。”
十一月初一很快就到了,在一处无名的山崖下,赵然眼睁睁看着师兄骆致清又败了一场,他的无锋重剑在拍到陆西星额前三寸之时,便没再拍下去,因为陆西星的金葫刀光已经从他在鬓角上切下了一缕发丝。
虽然这次依旧胜了,但陆西星脸色却很凝重,他向骆致清坦承:“师弟进境神速,当真是斗法的好材料。若你我境界相当,这次便是我输了。”
骆致清却没有任何欢喜之色,闷着头又到旁边冥思苦想去了,对他来说,这次的比试与去年冬天在鹤林阁时的第一次比试一样,没什么区别。要么胜,要么败,败了就是败了,没有如果。
赵然有时候真的很佩服自家这个三师兄,斗法、苦思、修行、斗法,然后继续苦思、继续修行、再斗法……瞧这架势,骆师兄似乎可以在这种简单之极的循环中过上一辈子而不觉得枯燥乏味。
陆西星同样满是佩服的看着骆致清,向赵然道:“你这位师兄,将来成就必在我之上。”
两人一起转向崖下,望着那里的山洞——许真人、宁真人和东方天师于午前在此偶遇,于是共同进去采药。
洞中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见,更听不到只字片语传出,也不知谈的如何。
赵然很好奇,他非常想知道,修为境界、修行地位到了洞中这三位的层次,所做出的交换会是什么。不过他也不敢问、不敢打听,知道的太多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当三位炼虚境高修出来的时候,已是黄昏时分,日头落到了山尖上,霞光被如林的山峰撕得支离破碎。
许真人向赵然微微一笑,道:“致然结丹了,当真难得,等有空时来鹤林阁玩。还有,你老师出关的时候告诉我,我去你家宗圣馆为他祝贺。”
赵然恭恭敬敬答应了,然后目送许真人带着陆西星消失在群山之巅。
东方天师身旁是瘦瘦高高的宁真人,这已经是赵然第三次与宁真人相见了,和去年夏天在楚阳成双修仪典及张老道飞升大典时相比,今日的宁真人精气神更佳,眉宇间颇有些意气风发之色。
一看这表情,赵然就知道,今日的会面必定是谈成了。
宁真人笑道:“致然从来没到过云岫阁吧?回头也去我那里坐坐,我让人陪你好好看看陕西的景致。”
东方天师道:“此番亏得有致然相助,致然真是我川省福将啊,呵呵……如何?你们几个都和我们一起回去吧?”
赵然当即答应了。有这两位高道在,赵然就不愁回去的问题,所以他昨日便让南归道人先回了君山,此刻自是拉着骆致清和曲凤和一起上了宁真人的飞行法器。
宁真人和东方天师先绕行松藩,将赵然他们三人在大君山放下,东方天师道:“我们还有要事,便不去你家做客了,还是那句话,你家这三年的箓职,都包在我身上,你们随时可以去。另外,这件事情若是成了,还有重谢。”
“东方师伯,您这话可就见外了。”赵然笑道:“能助宁真人进真师堂,对楼观、对我都是好事,我也求之不得。弟子也帮不上更多忙了,就祝二位师伯心想事成。”
出门忙活这么一趟,先不说东方天师答应的事后重谢,单是楼观三年内的箓职由玉皇阁包揽,这就解决了大问题,赵然心情还是很不错的。
等进了大君山洞天之后,赵然的心情就更加舒畅了,却是东方礼已经连续运送三回,将玉皇阁给的大量修行资源尽数交给了楼观,现在全部堆积在楼观的库房之中。
夸了蟾宫仙子两句“储存得宜”、“分类条理”,赵然便悠哉悠哉去向魏致真禀告出行的经过,尤其是受箓一事,讲得更为详细。
魏致真道:“师弟辛苦了!既然如此,待明年之后,咱们师兄弟便分别前往。”想了想,将余致川唤来:“你的丹胎如何了?”
余致川道:“差不太多了,估摸着明年元宵之后,我便可闭关。”
赵然道大喜,这下子,楼观一门一位大炼师、一位大法师、三位金丹,门面上相当好看了。若是以宗圣馆来算,还可再加一位大法师、两位法师,初步具备了一家道馆应有的底子。
魏致真道:“那就索性等二师弟结了金丹后再去,省得麻烦。”
余致川又向赵然道:“师弟回来就好,月影这几日一直念叨师弟,说是什么笔记发行的事,我听着也挠头,师弟你去听听?”
赵然道:“咱们一起去。”
余致川点头:“也好。”
两人一狼凑在一起碰了个头,月影说,自从上期笔记发出后,《君山笔记》的笔友们很是踊跃,许多人都来符表示愿意代为发送笔记。目前,四川本省、福建、江西、浙江、广东、北直隶、云南、陕西等八处有十三位笔友提出了申请,问赵然该如何选择。
赵然详细问了一遍,有争议的主要是包括四川在内的四个省,尤其是四川,因为笔友基础雄厚,有三人同时申请设立发行点。
看罢,赵然直接给出了办法,四川三位划片,分别负责六到七个府州或宣慰司,其余省份的也同样如此。
第一百二十四章 雨夜杀人图
赵然本来的打算是,让这几个省想要申请设立发行点的笔友们竞争一下,谁申报的发行量多,就将一省的发行交给他。但考虑到《君山笔记》代理发行是初创,为免伤了笔友们的热情,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
代理法行制的原来计划是明年一月开始,但既然笔友们的热情很高,赵然干脆建议从这个月就施行。
一个小小的改变,高阶飞符的消耗量便从上个月的七十多张骤减至十三张,发行成本从每月一千四百多两降到二百六十两,发行量却从上个月七十多份暴涨至三百多份,喜得灵狼月影抓耳挠腮,余致川也乐得合不拢嘴。
发行这一块的成本是降下来了,但作为一份成熟的期刊,材料费、编辑费、稿费等等,同样是需要考虑的。
材料费倒还好办,赵然完全有财力一直贴补下去,但稿费和编辑费,目前全靠笔友们无私付出,将来不能总是如此。
这些都是后话,目前暂时还不着急。既然说到十一月的《君山笔记》,赵然连忙将陆西星撰写的《金丹就正篇》取出,交给余致川:“师兄,这是鹤林阁陆师兄的大作,我看了,写得非常好,于同道们修炼多有参考价值,我建议放在这个月的开篇。”
余致川接过来道:“没问题,正好拜读一下。这个月各处笔友汇来的文字有十九篇,月影正在整理,加上这一篇正好二十。”
月影道:“已经快整理编辑好了,过两天就可以成稿。但这个月需要誊写三百三十份,人手比较局促。”
赵然想了想道:“你可以在川省散修中征募,羊草山散人你认识么……知道就好,他小两口那边有很多散修常年学习,你可以去招募几个人手,愿意来的,都可享受在大君山洞天修行的待遇,想必还是有很多人愿意来的。你和蟾宫仙子一起审核人选,首重道德人品,一定要谨慎选择,最后报给余师兄和魏师兄。”
“知道了道长!”月影相当兴奋:“眼睁睁看着咱们的笔记一步步壮大,真是欢喜快乐啊!”
余致川想起件事来:“师弟,杨致温正在绘制这月笔记的插图,他对此很感兴趣,我想邀请他长留大君山,帮我绘制插图,你看可好?他住我那小院便可,也不用另寻宿处。”
赵然对此当然喜闻乐见:“他家太浮山同意就行,师兄给他一块进出洞天的腰牌就是。”
余致川说着,让月影取来正在校对编辑的本月《君山笔记》文稿,抽出其中几张来:“师弟你看,画得活灵活现,十分有趣!”
杨致温绘制的几张插页图,采用的都是白描手法,有山水、有人物、有场景,都是按照笔记中的文字描述所得,看上去简简单单,却极有韵味,而且加入了他本人的想象和夸张,这就不是画匠的层次了,已经达到了大师的水准!
看得赵然也忍不住一时间沉湎其中,拔不出来。
赵然边看,余致川和月影边在一旁解释:“师弟,这是兴庆府的西夏王宫,是根据白庚的小品文所绘……”
赵然点头:“大致就是这么个样子,没有多少出入,少数几个地方……嗯,其实也不妨事……”
余致川道:“杨致温可没去过兴庆,能画成这样,还算难得吧?”
赵然大赞:“那可就真不容易了,这叫腹中自有锦绣!如此人才,正合《君山笔记》所用,师兄要想办法让他长期留下来。”
余致川翻到下一页:“师弟你看这幅插页,绘制的十分精彩逼真……”
赵然仔细看去,画的是雨夜中的场景,一位年轻的女修头顶一柄金伞,掌中宝剑穿过一位老者胸膛,那老者拄着一条盘龙铁棍,双目圆睁,须发皆张,似在仰天怒吼,穿出后背的剑尖上还滴着血。数丈高的空中,一条火龙正盘旋飞舞,地上横七竖八躺着五具尸体……
哟,莫非还有修士在写小说?赵然大感兴趣,忙问:“这是哪一篇文字的插图,找来与我看看。”
“这是陕西商洛山中的盘丝大仙发来的纪事……”
“纪事?不是传奇或者话本什么的?”
灵狼月影将文稿递过来,赵然很快看了一遍,文章不长,说的是作者——盘丝大仙本人,十月二十日夜返回洞府的路上,经过马驹寨时,见一位女修与人斗法,将对方六人全部杀光。
盘丝大仙看得惊心动魄,回到洞府之后,便将所见所闻记录下来,于是便有了这篇文字。
赵然皱眉道:“这么说来,这是真事?这个盘丝大仙是谁?”
灵狼月影道:“盘丝是我认识的一位道友,也是灵君,修行二百八十载,以蜘蛛身得道。她平素也是喜好舞文弄墨的,今年七月时来大君山访我,其后每月月末都要过来一趟,取一份《君山笔记》回去,若是有了得意之作,也会顺道送来,迄今已经在《君山笔记》中发过两篇文字,这是第三篇。”
“原来也是位灵君,月影,你问过她没有?能确定是真事吗?会不会是她虚构出来的故事?”
“她前天来的,我还问过她,她赌咒发誓说是真有其事,我和余师兄商量后,觉得这篇文字应当会吸引很多人看,故此准备放在开篇。不过赵行走你既然指定了陆大法师的文章排在榜首,那这篇就放在第二位也可。”
赵然沉吟未决,又再次回头看文章,边看边去对照杨致温所绘的插图,总觉得图上的女修好像有些熟悉。
“这位盘丝大仙事后有没有回去查过被杀之人的来历?有没有什么线索?”
“她没回去,不过她说,似乎曾听闻这老头喊女修‘姓林的’,但当时雨下得很大,离得又远,她也不太肯定,这老头究竟说的是‘姓林的’还是‘姓宁的’,她拿不准,故此便没写在文字中。”
赵然顿时有所惊觉,再看那柄悬女修头上的金伞,还有空中飞舞的火龙,不禁喃喃道:“恐怕是姓宁……”
第一百二十五章 一万和万一
八年前,赵然被下放到小君山地区新立君山庙,为了消除源源不绝的流寇盗匪,他前往大青山查探原因,却不想和一个莫名其妙的疯丫头打了一架,当时那个疯丫头使的防护法器就是金伞,用的攻击法器便是一块能化火龙的锦帕。
这插图上所绘虽然有一些出入,但大致就是这两样法器了——虽说当时疯丫头没有用剑,但并不影响赵然的判断。
其后,中阳山下的卢家庄发生灭门惨案,应该与宁大小姐有关,只是被主持查案的东方敬强压了下去。
赵然怀疑,大青山遇到的疯丫头应该与宁大小姐有关,但事涉东方敬,这件事就不了了之了,只是将主犯左云风、黄腾松锁拿归案。
赵然当即道:“这篇文章不能发,至少这个月不能发!”
灵狼月影不好说什么,在赵然面前他只有乖乖听话的份,余致川则很不甘心:“师弟,这是为什么?我们都对这篇文章很期待,想想看,《君山笔记》从没发过这种文字,一旦发出去,将造成多大的轰动!”
赵然解释:“师兄,正因为轰动性太强,我们才不能发这篇文章,相信我,引起的种种后果,会给新立的宗圣馆带来无法预测的后果,咱们楼观承担不起。”
余致川问:“这个杀人的女修,师弟知道是谁?”
赵然道:“还不确定,但其中牵扯到许多方面。师兄,要以大局为重啊,这件事若是真的,爆出来以后会死人的!”
余致川被赵然这句话吓住了,只是嘀咕道:“如果不是真的呢?”
赵然道:“如果不是真的,那这篇文字就不能这么写,必须冠以‘传奇’或者话本的名义,否则就是造谣,其后果我们同样承受不起。我的建议是,让南归道人载月影去一趟商洛山,和这位盘丝再谈一谈,再次核实一番。记住,务必保密。”
当天,月影就和南归道人去了商洛山,第二天回来的时候,便向赵然和余致川道:“这篇文章不用发了。”
余致川问:“莫非是假的?”
月影摇头:“真的,盘丝道友不敢发了,他要撤稿。我让她带我去了一趟事发地,虽说那里清理得很干净,但我这鼻子依旧能闻到很浓烈的血腥气,她这篇文章不是瞎编的。对了,她说要出远门避一避。”
赵然问:“这么说,她知道这女修是谁了?”
月影点头:“她说这几天他也在多方打听,差不多知道是谁了,这女修姓宁。”
这下子连余致川都明白了,他问赵然:“师弟,如果不发这篇文章,我们算不算是在为凶手遮掩?”
赵然道:“真相究竟如何,我们并不清楚,有时候亲眼见到的也不一定就是真相。这位……女修为何杀人,谁知道其中的原因?又或者其实是这位女修只是自保,被围杀的反而是她呢?”
“那我们要不要报玉皇阁?那么大的命案,知情不报,似乎也不妥当?”
这件事和当年八王庄血案不同,当年黄腾松是主犯,东方敬又一力遮掩,协助办案的都是裴中泽、赵然之类唯他之命是从者,故此能够强行压下来。但今时今日,这么干还行么?
什么时候出事不好,非赶在这个时候!
又或者说……赵然忽感心底发凉……
“先压着,你们就权当不知,这件事我来考虑!”
赵然在湖边慢慢踱着步子,一边走一边思索着应该如何处置。
装作不知道,让这件事湮没在时间的长河中?如果真能如此,那第一选择肯定是压下去。毕竟在这个时候爆出来,自己辛辛苦苦的牵线搭桥很可能就变成了无用之功。
可如果真能遮掩过去呢?只要遮掩到下个月初一,宁真人上位三清阁座堂真师,之后哪怕再泄露出来,都有办法弥补。
但是,万一恰好还有别人知道了这件事,而且在十二月初一前捅破,那可就是十足的丑闻,不仅宁真人自己,包括一直在为他摇旗呐喊的东方天师、许真人,声名上都会受到极大的伤害。
想到“万一”这两个字,赵然不禁叹了口气,“万一”变成“一万”,这种事情难道还少吗?凡事不可抱有侥幸心理啊!
广东,肇庆以东,烂柯山下,许真人收了飞行法器,带着陆西星缓步登山。和宁真人、东方天师在玉皇阁商议协调了一些事务后,许真人变带着陆西星直飞此地,来见好友龙真人。在他的计划中,下一步是江西,再然后是山东。
陆西星忽然收到一份飞符,脸色顿时变了,简略向许真人一说,许真人沉吟片刻,重新将飞行法器取出,向陆西星道:“先去大君山。”
陆西星当即点头,他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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