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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门法则-第18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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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你们要保证成安的人身安全,他是贫道至交好友,贫道绝不能坐视他出意外,这一点,我需要天龙院正式文本保证;第二,赠我的三百匹良驹,都必须是背高四尺五寸以上的!”
  明觉抹了抹额上的汗水,终于松了口气:“赵道长,那明日咱们就在天龙院交接,可好?成东家安全无忧,这一点小僧还是有把握的,其实成东家不仅是道长的好友,也是小僧的好友,小僧回去一定促成此事;第二项,小僧现在就可以做主答应,赠给道长的必定是好马无疑。”
  赵然点了点头:“明觉大师辛苦了,为了表示贫道的感激之意,有个小礼物赠予大师。”说着,从袖中取出一柄折扇,递过去,道:“闲来无事,写了个扇面,赠予大师共赏。”
  明觉惊喜交加,连忙接过来,打开一看,却是赵然写的《道德真经》第一段,全文以楷书挥就,俊逸洒脱,极为漂亮。末尾还落了款识,其中指明“书赠明觉道友惠存共勉”。
  明觉小心翼翼收起来,笑着告辞而去。出了官驿,明觉看向左右,性真从黑暗中闪了出来,问道:“如何?”
  明觉笑着点了点头,然后问:“没异样吧?”
  性真道:“放心,首座亲自来了,不会让那边的人进去的。你先回吧,路上小心。”
  官驿之中,赵然沉思良久,将自家以坛城兑换《玄元十子图》,并获许开通商队的事宜以飞符禀告东方礼。同时将成安的处境一并说明呈上,告诉东方礼,成安暂时性命无忧,但也回不去大明,只能竭力保证他的安全,让天龙院出具文书。
  隔了很久,东方礼的回复才姗姗来迟,这是一份三清阁西堂加盖东方礼本人印鉴的正式信函,在信函中,他告诉赵然,成安之事不要刻意,更不要着急,将来再寻机会搭救。
  至于坛城一事,东方礼已经向三清阁总堂卓长老禀告,总堂回复,能够保证成安的安全,又能换回《玄元十子图》,更何况还获得了三百匹良驹,总堂认为此事可行。同时总堂还表示,坛城是赵然私人之物,交换的物品,归赵然自行处置。
  赵然将这封信函收入扳指中,郑重留存。东方礼对他的安全考虑得非常周到,他对此很是感激。
  紧接着是东方礼的第二份飞符,这是东方礼的私信。他希望赵然将《玄元十子图》换回来后,能去玉皇阁一趟。言辞之中,意犹切切。
  赵然稍一琢磨便明白了,笑了笑不再多说。
  第二日的菩提堂中,赵然随明觉来到一处偏房,进去之后,见到了性真,还有两个菩提堂的执事僧,其中一位自己之前见过,是菩提堂法号闻达的僧人,另一个则眼生得紧。
  可偏偏却是这位极其眼生的阳梵和尚,对自己热情到了极处,又是看座、又是端茶,一口一个“赵仙长”,弄得赵然颇为奇怪。
  一般来说,称呼赵然为“仙长”的,大部分是俗世中的百姓,当然也有一些十方丛林的俗道这么称呼他,但却不多,不管怎么说,也轮不到一个天龙院的修行僧人称自己为“仙长”吧?难道和明觉一样,又是一个自己的铁粉?
  性真先递上一本文书,赵然打开后仔细看了,点头收入扳指。这份文本由夏国三司出具,指明某某商号可任意通行国境,官民上下不得为难、不得收取厘金商税之意,其中“某某”商号处空着,由赵然填写。
  明觉又交给赵然一份凭据,凭据上表示,天龙院保证大明商人成安在夏国境内的人身安全,并且不限制其在夏国境内的行动,末尾加盖了首座深秀的印鉴。
  赵然仔细琢磨凭据中的意思,不禁叹了口气。这份凭据既是一种保证,同时也是一种威慑。正面意思算是答应了赵然所提的条件,但反过来一想,天龙院的态度就非常明确了——成安出了夏国境内,他的安全就无法获得保证,这就是明摆着不许成安出境了。最后甚至还为监控成安提供了充足的理由,天龙院为了保证成安的人身安全,是不是需要调派人手加以“护卫”呢?
  和尚里面也有懂行的人啊,一点都不单纯!在这个问题上,赵然没有占到太多的便宜,只能吃下这个不算亏的“哑巴亏”。
  接下来便是重头戏了,至少是天龙院认为赵然取出坛城最重要的本意——《玄元十子图》。


第二十四章 在菩提堂讲法
  闻达和阳梵郑重取出一卷折本,两僧一左一右,将这卷折本打开。
  赵然连忙凑上前去,向折本中输入法力,折本中每一张空白折页上都立刻有所变化,各自显现出一幅画像。
  赵然先看第一幅,却是关尹子。稍一凝神细看,整个人便如忽然进了这幅画中,一瞬间便经历了不知多少年,看到了关尹子望紫气东来,于函谷关恭候老君,得老君传道的故事。其后周穆王于终南山建楼观,由是道门大兴。
  心神一震,赵然退出画中,呆立片刻,又去看第二幅图画,讲的却是文子。赵然再次身临其境,看到了文子师老君,其后劝谏楚平王,说出了‘积德成王,积怒成亡,尧舜以是昌,桀纣以是殃’。
  再往后,赵然忍不住一幅图一幅图沉浸其中,看到了庚桑子、南荣子、尹文子、士成子、崔瞿子、柏矩子、列子、庄子等先贤祖师的故事。
  看罢之后,竟恍如隔年。
  赵然不过是黄冠境界,也不知道究竟应该怎么使用这件顶阶法宝,但仅仅是看“进去”之后,道心便有所感,自家体内灵力丹胎和功德力丹胎似乎都有所变化触动,只凭此中微妙,这卷折本便是真货无疑!
  不管怎样,对于赵然而言,他认为《玄元十子图》足以当得起曼荼罗坛城了,只可惜换来之后落不到自家手上,真是遗憾!
  将《玄元十子图》收讫,赵然便从扳指中取出坛城,置于案上。闻达和阳梵两僧同时以佛法查探,片刻之后,相顾点头,取出一个木箱,将坛城收了进去。
  交接顺利结束,赵然长出了一口气。《玄元十子图》到手,完成了玉皇阁东方天师的嘱托,这下子赵然算是真的圆满达成了此行的主要任务,心情相当愉悦。
  于是赵然向着在场的天龙院几位和尚抱拳道:“多谢诸位,此次兴庆之行,多承诸位关照了。抛开道争国战不提,在私下里,贫道是非常敬重诸位的,虽说相处短暂,甚至如阳梵大师贫道也只有今日的一面之缘,但诸位的率直、友善和认真,都令贫道受益匪浅,学到了不少。能有幸和诸位相识,实在是贫道的缘法。”
  四个和尚都纷纷还礼,连称:“不敢。”
  明觉感慨道:“这两个月便如做了一场梦般,能和大名鼎鼎的山间客结交相识,此乃小僧之幸。”
  阳梵在旁道:“能在天龙院中和道长相见,小僧幸何如之,今日机会难得,不知道长是否有暇,能为小僧解答几个疑惑?”
  “大师请说。”
  “小僧忝为菩提堂执事僧,因事务所需,近年来常研读道藏,有个问题一直困扰着小僧,故特向道长请教,并非要与道长辩难,这一点还望道长明察。”
  “好说好说,谈不上请教,大师能于菩提堂执事履差,想必功课是极扎实的,一起探讨便是。”
  “《列子》云,黄帝时,有神巫自齐来,处于郑命巫咸。又有《吕氏春秋》中《勿躬》篇说,巫彭作医,巫咸作筮,可见巫之源极早,及至商周之时,至于极盛,朝中有治史的巫史,有治病的巫医,有祈雨的巫尪,有养马的巫马。但之后,巫便渐趋式微,乃至如今之世,已少之又少。究其缘由,乃于祖天师灭巫。小僧一直不解,道源于巫,为何祖天师要灭巫?”
  听阳梵和尚问的是这个问题,说实话赵然很有些诧异,道门夺占中原六百多年,与西方佛门对峙,两边提到的话头,更多是关注于对门身上,即便偶有一些乱七八糟的小教出来捣乱,那也是纤芥之疾,不太关注的,至于巫,则更是罕有人提及。
  能问出这个问题,说明阳梵和尚是当真研读过不少道藏的,属于“真读者”,而非“随意喷”。
  对于这样的和尚,赵然肯定要大力支持、答疑解惑,于是问:“大师从何得知,道乃源于巫?”
  阳梵答:“降神、祈福、卜算、治病,此非道之承于巫?”
  赵然道:“大师所说的这几点,佛门有没有?是不是承于巫?”
  阳梵呆了呆,恍然道:“是小僧想差了,诸教并立,并非一脉相承。那道门的法术、符咒等等,与巫相似,其实也是并立而非传承了?”
  赵然点头:“我道门科仪中的剑、印、丹、衣,均自古时朝服而来,符箓咒文则传于天庭,与巫何干?大师刚才说到相似,巫咸之擅卜卦,卦从何来?卦从伏羲氏而来,能说卦为巫之所传吗?”
  赵然又道:“再说一点,道为道学,巫为巫术,学和术之间的分别,切切不可闹混了。称道为学,是因为道所探究的,是古往今来上下宇宙的总体认知,而巫呢?巫则从未有过如此成体系的认知,他们仅仅是看到了一点皮毛,而没有深入探讨其中的内在法则,久而久之,便陷入了思想上的混乱,到了后期,许多大巫甚至连字都认不全了,专司操神弄鬼、搜刮百姓、逼人建庙、强迫祭祀,甚至以活人祭祀江河,如此之巫教,祖天师率道门灭之,岂非正合天道?”
  阳梵喜道:“多谢道长解惑,小僧胸中块垒平息矣。”
  赵然温言道:“其实这个问题并不难,只不过大师身在西夏,又非道门中人,没有条件专心修习道藏,故此有些迷障也很正常。”
  阳梵道:“也不知今后有没有机会,前往大明。”见赵然表情有些惊讶,笑道:“道长不需为小僧担心,在我菩提堂、玄叶堂中,有许多师叔师伯、师兄师弟都要研读道藏的。”
  这下轮到赵然若有所思了,天龙院允许院中僧侣研习道学,但简寂观却禁止道士接触佛学,人家天龙院的这项举措,道门需不需要借鉴呢?
  这时,菩提堂中已经聚集了十多个僧人,都是留在菩提堂和左近玄叶堂的值守僧,各自围坐一旁,静听阳梵向赵然的提问,并不时发问,见他们完全是请教而非辩难,赵然在解答之余,便忍不住多说了几句:
  “由阳梵大师的话题说起,贫道再讲几句。从巫教和道门的兴衰对比中看,一个教派若是没有合理、自洽、完整、成体系的哲学支撑,最终的发展,要么不合人之本性从而祸害世间,走向没落甚至消亡,要么故步自封而禁制人之思维,从而不合时乃至宜引发整个修行世界的倒退。”
  “以我道门为例,先有老庄之道,而后有祖天师之道门。老庄之道,穷究万物生成、变化、发展之理,其后又有无数先辈祖师不断探寻、完善,将之发扬光大。此道不以岁月悠久而消亡,不以朝堂更迭而兴替,包容并蓄,源远流长,为我华夏延续久存之道统。以此为载,我道门自可经久而长盛不衰……”
  “……以贫道观之,佛门亦是此例,可称先有佛学而后有佛门,由此才有西方世界大小佛国。阳梵大师和诸位大师能够有此专业精神、有此专业态度,潜心于学问而探究天地,此乃正途,贫道为此欣喜而诚服。以上,与诸位大师共勉!”


第二十五章 舍利子
  赵然讲的不是具体的道藏经文,不是道法道术,不是斋醮科仪,他讲的是道的传承,讲的是学与术的区别,是关于什么是道统的问题。
  能够以道门修士的身份,在天龙院中向僧众宣讲道统,这也算是天龙院建院五百多年的头一遭,可惜并非正式宣法,否则足以载入佛门史册了。
  虽说听讲的只有区区十余个僧人,但赵然也足感自豪了!
  讲法完毕,菩提堂中的僧人们各自合十,恭送赵然离开。
  此后几日,获准前来官驿拜访的僧人便陆续多了起来,包括明觉、闻达、阳梵等僧人都经常前来向赵然请教,旁边住着的张居正对于僧人前来向赵然请教道法学问十分惊讶,便也加入到了听讲的行列中。
  到得第七日时,赵然被邀请参与玄慈大师荼毗法会。当日,天上乌云密布,牛毛细雨漫漫洒洒,明觉说,这是天地为之感应所生的法象。
  天龙院内外人山人海,无数高僧、权贵、善男信女来到天龙院,恭送玄慈虹体。
  按照玄慈大师临行前发给文音等人信件中的遗愿安排,虹体将焚化,所结舍利子交由天龙院处置。此为大慈大悲之举,为佛门所传颂。
  午时,供养了七日的玄慈大师虹体端坐于佛龛之内,被广法、广真等四名太慈寺僧人抬出。前导十八名僧人、后护十八名僧人,各持天伞、香炉、莲灯、花笼、如意、拂子等物在旁随侍,玄生在前手捧戒盘,盘上放着的正是玄慈大师的证道金钵。
  队列自大雄宝殿而出,沿着兴庆主街向西,绕过碧波荡漾的金波湖,湖畔杨柳在风中轻摆着枝条,好似也在向玄慈告别。
  大队出西门,向着城外塔林而去。
  自天龙院出城至塔林的道路两旁,各大寺庙的僧侣一齐出动,立于道旁诵念经文,皇城司衙役、翊卫司禁军三步一岗、五步一哨,维持着道路的通行。在他们身后,是十数万兴庆百姓、周边部民,都自发前来为玄慈虹体送行。
  塔林距城不远,仅仅二里多路,进去之后,荼毗场前聚集了更多的僧人和信众,都在默默等候。
  广法、广真等太慈寺弟子抬着佛龛上前,穿过人群,将佛龛置于早已搭好的荼毗法坛之上。由玄生大师带领,太慈寺众僧将金钵置于玄慈膝前,依次拈香、至诚跪拜。
  印光大师代表佛门主持荼毗法事,他拄杖说法:“切以生死交谢,寒暑迭迁,其来也电掣长空,其去也波澄大海,是日即有新涅槃证道之上座玄慈大和尚,与此间缘法既尽。大梦俄迁,了诸行之无常,乃寂灭而为乐,欲赴荼毗之盛礼。既随缘而顺寂,乃以荼毗,焚两百七十年传法苦行之身,入一路涅槃之境,惟愿慧镜分辉,真风散彩。菩提园里,开敷觉意之华,法性海中,荡涤心尘之垢。”
  说法完毕,印光大师手举“三昧火”,口吐荼毗法语:“诸行无常,是生灭法,生灭灭已,寂灭为乐——烧!”
  “三昧火”打向法坛,法坛之上顿时炙热生焰。与此同时,数十名高僧一起施法,纷纷以佛火助焰。
  当其时,天空中密布的乌云忽然打开了一道口子,日光如有形之质,定定罩于法坛之上,成轮圈之光。
  赵然望着这道日光,心中不禁有所触动,暗道这佛门果然是有大门道的。
  荼蘼法事之后,众僧上前整理法坛,共得了六十九枚舍利子。舍利子是佛门高僧凝集戒定慧之法力所成,是心和佛相合的表相,个个状似乎琉璃水晶,坚如磐石,内蕴无上法力。
  赵然暗自揣测,从功利的角度分析,恐怕这才是佛门看重玄慈虹体的主要原因之一吧。
  就听明觉叹道:“舍利子如此之多,成色如此之庄严,可见玄慈大师修为之高深、功德之无量,当可列入我西夏佛门六百年之前三了!”
  “这些舍利子如何处置?”赵然问。
  明觉道:“按照规矩,一般选取九枚入塔林安置,以代虹体原身,但能得这么多也有点出乎意料,怕是要选葬十八枚。其余的交由菩提堂,或许会给太慈寺两三枚以为留念。”
  舍利子捡取完毕,随即便在塔林中举办了舍利入塔仪式。众僧齐念弥陀经一卷、三真言各三遍,即恭请舍利子入塔封存,果然封存了十八枚。
  赵然还想再看那金钵有无变化,却已经找不到了,想必是被玄生大师收了起来。
  如此一来,赵然身为国使的正事便算完结,待来日陛辞西夏国主李乾顺之后,他就可以启程回明了。而陛见之日定在明天,这就显得十分匆忙了,有种“你赶紧滚蛋”的意思。
  赵然有时候也在想,或许这是年轻而雄心勃勃的国主,对于大明亮出来的态度?
  不过这也难怪,刚将白河以东的数百里土地打下来,你愿意“盛情款待”才不正常吧?只是似乎没必要那么毛躁罢了。
  当晚,赵然和张居正碰了个头,吩咐十二名亲兵护卫收拾行装,等明日陛辞之后就返回大明。
  西夏国主李乾顺接见赵然的地方是在大庆殿上,中书省、枢密院、三司、御史台开封府、翊卫司、官计司、收纳司、农田司、群牧司、飞龙院等等西夏文武百官齐聚大殿,又有天龙院、高台寺、戒台寺等大寺高僧随侍。
  赵然登殿之后,以道门修士的身份,向宝座上的国主李乾顺抱拳躬身行礼,张居正则以外国小臣的身份伏地叩首。
  行礼之后,由宦官出面向赵然问话,无非是这次来兴庆顺利不顺利,吃得好不好,任务完成了没有之类,其间,宝座中的李乾顺一句话都没有说。
  张居正又献上大明天子赠送西夏国主的贺礼,礼物也很单薄,无非是些金银细软之类,总值绝不会超过一千两。以明夏目前的形势,送礼无非表示自己这边的气度,殿上的宦官则代国主回赠大明天子牛二百、马三百。
  回礼的牛和马本是赵然谈妥的,却被李乾顺拿来作为“回礼”,赵然暗自冷笑,这绝不是小气的问题,而是这位国主的气度问题了。
  小半个时辰的陛辞就这么结束了,赵然大大方方的抬眼观察殿上宝座中端坐的李乾顺,瘦弱的身体、白皙的面皮,稍显弱不禁风,但绝不能被他孱弱的外表所欺骗,这个年轻的国主据说很是“斗志昂扬”!
  从王宫中出来,刚回到官驿,便有个小宦官找上门来了。
  “见过赵道长,奴婢是延福宫的小黄门,特奉太后诏命,前来请问道长句话。”
  延福宫是西六宫之首,是当今高太后居住的寝宫,却不知这位高太后怎么派人来找自己了?
  “原来如此,不知公公怎么生称呼?”
  “赵道长太客气了,奴婢贱名有辱倾听,怎好污了道长耳根。”
  赵然温和的笑了笑:“小公公太客气,什么贱名不贱名的,修行中人不讲这一套。”
  “是。奴婢是去年进宫的,本姓牛,因为无名,被大总管取了个浑名,叫少一。”
  这个名字还真是……够浑啊……


第二十六章 老朋友们
  赵然问:“牛小公公,不知太后想问贫道什么事?”
  牛少一道:“太后问,赵道长打算何时离开兴庆?早闻山间客大名,不知能否有暇相见?”
  赵然道:“今日已经陛辞了国主,按照规矩,行礼都收拾妥当了,打算晚些时候便启程。”
  牛少一点了点头:“道长且稍待,奴婢现在便去回复太后。”
  馆驿距皇宫并不远,小黄门牛少一很快又赶了回来,一路跑得气喘吁吁。
  “赵道长,太后说,不知道长能否将回程往后押一押,太后想过几天请道长入宫,当面向道长请教书法之道。”
  赵然笑了笑:“既然太后有谕,贫道岂敢不奉?不知何时入宫?”
  牛少一道:“太后的意思,道长书名响彻中外,若是仓促相请,旁人还道我大夏慢怠大才,故此要精心准备一番,怎么也要五到七日才好。”
  “那就劳烦牛公公回复太后,贫道在此恭候太后传召。”
  小黄门走后,张居正凑了上来:“道长,这是什么意思?”
  赵然解释:“在西夏朝堂,存在帝党和后党。”
  张居正眼前一亮:“这么说,国主想赶咱们走,高太后是不同意的?两边如今是个什么格局?其中是否有可乘之机?”
  赵然道:“那就要咱们多看、多问、多想了。太后既然开口留人,咱们就可以光明正大住下去,不用着急回去……嗯,也该出去走动走动了。”
  张居正问:“道长打算从哪家开始拜访起?”
  赵然道:“自然是贫道好友,金波会所的大东家成安。”
  赵然要拜访金波会所,和好友成安相见的要求报到了金针堂,很快便被金针堂通过了,性真来到官驿告知赵然,他可以在兴庆府滞留期间前往金波会所,但每次出行,都必须由他和明觉陪同。
  这个条件赵然肯定不会拒绝,换作大明,佛门使节若是想去哪里,同样也会有总观修士陪同监督,放在哪里都一样。
  这是一次私人性质的拜访,拜访者是以“山间客”的身份来到金波会所的,故此没有那么多讲究,不像前几日出行那般前呼后拥、兵马开道,只是安排了皇城司的几个衙役伺候着,赵然和张居正便一路来到了金波会所。
  有些事情,藏藏掖掖的反而惹人怀疑,所以赵然干脆大张旗鼓的将自己和成安的关系进一步挑明——成安坦坦荡荡并没有说谎,他说我们是至交好友,我们的确就是,所以你们也不要怀疑他在别的事情上说慌。当然,效果能有多少,这就不得而知了,但总之怎么样也不会令成安的处境比现在更差吧。
  看着金波会所门厅外一起出来迎候自己的西夏显贵们,赵然拦住了成安的引荐:“成东家跟贫道为莫逆之交,他的成记商铺,贫道也是登过门的,没想到今日在兴庆相见了。成东家和贫道曾有过不少书信往来,提及过他在兴庆结识的几位好友,言道各位都是一时俊彦,贫道久仰得紧。今日登门,咱们不谈国事,只论私谊,相处之时轻松一些,先不忙介绍,且让贫道猜一猜,不知各位以为如何?”
  见赵然有此雅兴,众人都感有趣,纷纷点头同意。只有成安偷偷翻了个白眼,暗道你蒙谁呢!
  赵然打量着面前相对而言要年轻儒雅几分的富贵之人道:“这一位额高平满、耳鼻宽厚,一生大富大贵,想来当是成东家信中所说的高衙内了,见过衙内!不,见过驸马!”
  去年,高衙内正式尚了柔安郡主,他如今已是驸马爷了。
  高衙内哈哈一笑,躬身致礼:“见过道长,见过山间客!”
  赵然又看向他身旁的壮汉:“这一位浓眉上扬,若在军中,必为英豪,只是眉中带勾,近年应当是有些不顺,所谓龙游浅底、虎落平阳,莫非是野利小侯爷?”
  野利怀德愣了,喃喃道:“道长果然……有些门道……”
  赵然又看向另一位:“这一位印堂低陷略窄,早年多有磨难,但眉中又带着几分清净,此为命中有贵人之吉相,抓住贵人,一世富贵跑不了的!想必是梁掌柜吧?”
  听赵然一个一个说下去,连说五六人,全部都中,大伙顿时惊叹连连,看向赵然的目光中多了几分敬畏。唯有成安知道内情,忍不住好一阵腹诽。
  这么一阵热闹之后,相互之间的距离顿时拉近了不少,众人簇拥着赵然进了大门。
  赵然问:“为何不见龙央和乌兰两位大和尚?”
  成安道:“他两位就在会所之中,但却不喜这种迎来送往,道长是否要见他们?”
  赵然道:“本来想问问天马药业的事……下回吧,总是要在兴庆多待几日的,到时候直接去城外山庄别邺相见便是。”
  成安心领神会,当即道:“那就定在明日?”
  赵然颔首同意。随后,在成安引路讲解下,赵然参观了金波拍卖行、大宗货物柜台、茶社、后花园等处。
  在后园,野利怀德还当场邀约他玩了一局“木射”之戏——也就是赵然改良过的保龄球。赵然现在不用再掩饰自己的修为,随随便便打了个三百分大满贯出来,让野利怀德小小郁闷了一把。
  这几日在兴庆,赵然作为护送玄慈虹体的道门使者,早已家喻户晓,更别提大部分能来金波会所享受的客人之中,很多都是见过赵然的,因此,当成安等人一路陪着赵然“参观”会所的各处院落时,立刻便引起了不小的轰动,很多人都主动围过来向赵然问候,并且跟随在周围一起陪同。渐渐的,人群就越聚越多。
  赵然看着人群中那么多熟人,玩心大起,开始相面,几句话便将对方的过去兜了出来,惊掉无数眼珠子的同时,他擅长卜算的名声当场就轰传了出去。很多人都想让赵然算一算将来,却都被赵然拒绝了,理由也很好找——不敢泄露天机。
  到得傍晚时分,有会所仆役来到高衙内耳旁低语几句,高衙内笑道:“赵道长,我夏国有位贵人极慕道长风采,想见一见道长,也好当场请教一二,不知道长可否移步?”
  赵然略一思索,问:“可是柔安郡主?”
  高衙内竖指大赞:“道长真乃神人也!”


第二十七章 再会柔安
  柔安郡主是在茶社的专属雅间见的赵然,她一见赵然,便满脸涨红,两只手相互攥在一起,都不知该往哪里放。
  “久慕道长大才,今日能当面请教,足慰平生了!”
  高衙内从旁帮衬:“我家郡主极爱道长的诗文书法,府中收藏了十多幅道长的真迹,时常用心揣摩,今日是个大好的机会,还望道长不吝赐教。”
  有宫女呈上柔安郡主近些日子作的一些字画,字有三幅、画有五幅,在案上展开。柔安则在一旁望着赵然,神态间很是紧张。
  对于有经验的书家而言,字画的好坏其实一望而知,但赵然肯定不能这么做,他在书案前伫立良久,摆出一副认真品味的模样,实际上是在琢磨着应该怎么说。
  三年的时间,柔安郡主的书画造诣肯定是有了进步的,但令赵然遗憾的是,或许是因为“崇拜”自己的原因,无论书法还是画作,都存在着极重的模仿痕迹,换句话说,越来越像“山间客”的高仿,而失去了原先的华贵气质。长此以往,失去了自我的书画家就不是书画家了,而是书匠。
  当然首先还是得大赞:“没想到郡主于书画一道上竟然有如此成就,实在令人意想不到!”一边说,赵然一边不停摇头,以示自己不可置信。
  柔安郡主更紧张了,内心中扑腾狂跳,掩着胸口不敢问,紧盯着赵然,期待着下一句。
  “画作贫道不太擅长,就不妄下置评了,但这几幅字,精圆细润,笔架肃穆,已经堪称赏心悦目之作!我大明有位严阁部,不知郡主是否知晓?”
  严嵩是大明朝堂重臣,近年来,其字已渐成一家,是中原腹地声誉鹊起的书家,大明的书法名家,在西夏就是大家,对于书画极为喜爱的柔安郡主来说,怎么可能没听过?柔安郡主当即点头:“我摹过他的字,的确写得好。”
  赵然道:“这么说吧,严阁部的字,与郡主这幅同样尺寸的,在应天可值二百两。贫道愿以五百两银子购买郡主这三幅字,不知郡主可否割爱?”
  论及书画一道,西夏向来追慕大明,在大明若是小家,到了西夏就会被追捧为大家,大明的大家,在西夏则可以享受宗师待遇。赵然刚才说严嵩的字幅在应天卖二百两,到了兴庆就是六百两起步!
  柔安郡主顿时自感身在梦中,不自信道:“这……是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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