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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门法则-第1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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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夜的君山庙晚宴,主角本来是蓉娘,但赵然却硬生生抢戏,还连抢三回。一次是冲上去讲话出丑,第二次是越级战胜杜星衍,第三次是一个时辰破境入黄冠。
  赵然对此很是抱歉:“蓉娘,对不住了,我不是有意的……”
  蓉娘对此的回复是,给了赵然一个白眼。
  于是酒宴继续,主题也做了适当调整,加了一个庆贺赵庙祝成功破境的内容。
  但赵然却没有收到什么贺礼,他虽然暗示了几次,总是无人接他的话,甚至贺宴虽说加入了恭喜他破境的题目,却没什么人当真,大家依然以恭贺蓉娘为主,让他略感郁闷,暗道同样是破境,怎么待遇上的差别就那么大呢?
  过了两天,这帮修士们开始陆续离开,赵然便一个一个送别。
  最先离去的是东方敬和蓉娘邀请而来、却和赵然并不熟悉的十几位修士,前后两天工夫,便一一返乡。他们本为蓉娘破境黄冠前来参逢贺宴,却不想见识到赵然抢戏的一幕幕场景,均感不虚此行。
  其中好几个修士,如播州仙霞馆道门行走成致承,还有来自乌蒙罗金山的散修——道号相当恶俗的逍遥道人等等,都主动和赵然交换了飞符,诚邀赵然前往他们各自的山门做客。
  屠夫和沈财主也向赵然告辞,这哥俩在贺宴中听一位川边来的散修提起,说是与吐蕃交界的锦屏山中,生长着一种尺许长的黄背大蜈,肉质极其甜美,哥俩准备结伴前往,品尝品尝这种美食。
  裴中泽辞行的时候,脸上神情中似乎藏着几许兴奋,他向赵然道:“愚兄这次来君山,本打算在师弟你这里待上些日子,说说话、散散心,可如今看来是不成了……”
  赵然瞧他那模样,似乎遇到了什么喜事,于是道:“我观师兄印堂发亮,神完气足,莫不是有什么好事发生?”
  裴中泽哈哈一笑:“赵师弟还懂看相?哈哈,你说的没错,也算师兄我的一桩机缘。前日师弟你破境时,隐隐传出风雷之声,当时便有所感,有些问题,这两天越想越通透,因此,我打算立刻返回庆云山闭关,或许破境之机就在眼前。”
  赵然无语,这段时间总有人在他面前证道破境,什么时候破境变得如此轻松写意了?
  “那师兄你还当潼川府的道门行走吗?”
  “去年就不当了,换了一位师兄。”
  赵然有些遗憾:“我刚入黄冠,正想着回华云山要个道门行走的职司来做,师兄不打算和我一起斩妖除魔吗?”
  裴中泽摇头:“哪里有那么多妖魔可除的?总是忙前奔后去处理散修那些家长里短的破事,烦都要烦死。等你做了道门行走就知道了,老实一些的还能接受你的调解,遇到炸刺的,人家直接闹上山门去告状。”
  赵然一听就笑了:“听着似乎有点意思。”
  裴中泽道:“或许适合你也说不定,但我是耐不住的。那回头告诉我,我把我们庆云馆的孙师兄给你引荐引荐,行走之时可以互为奥援、相互照应。”
  “多谢裴师兄……”想了想,忽问:“师兄和你们潼川府的那个景致摩认识么?”
  裴中泽愣了愣:“我们潼川府景寿宫那个监院?认识啊,我为潼川府行走时,打过几次交道。你有事要找他?我倒是可以代为引荐……”
  赵然摇头:“我和他有过节……师兄手上有没有他的把柄?或是他犯不法事的证据?传闻也行。”
  裴中泽沉吟道:“此人风评还不错,做事也算谨慎,倒没听说过有何不法……要不要我帮你们牵个线调和调和?”
  赵然叹了口气:“死仇啊,没法调解的。”
  裴中泽忙问究竟,赵然将事情简略说了,然后道:“裴师兄有得到什么消息的话就麻烦只会我一声吧,不着急。”
  点了点头,裴中泽道:“我记下来,但你也要谨慎,一府监院,要是出了什么意外,不仅全省震动,天下都会震动。就像上次你们龙安府张监院遇刺案,至今仍在庐山总观有案宗,每年都要过问。”
  这是在提醒赵然,一府监院不是小人物,切切不要鲁莽行事。
  赵然道:“放心吧,我有分寸。”


第一百一十一章 君山之再友
  将裴氏兄妹送出庙门,兄妹两人上了马,兄长摆了摆手,当先离去。妹妹在马上犹豫片刻,冲赵然道了声:“赵师兄,你真了不起……咱们回头见!”
  赵然笑了:“客气啥,回头见!”
  裴中泞点了点头,策马去追自家兄长。
  孟言真不知何时早已等候在侧,见状也来不及和赵然打招呼,一夹马腹就追了上去,口中高呼:“裴师妹等等我,此番回转阳山书院,正好与师妺同路……”
  就见裴中泞放缓马速,冲身后的孟言真勾了勾手,孟言真大喜,急忙赶上去,和裴中泞并辔而行。
  赵然略微有些诧异:这二位居然还有戏?
  只听孟言真道:“裴师妹,愚兄昨夜偶得几句,还请师妹为我指正……云鬓慵懒倦梳妆……”
  忽见裴中泞小腰一扭,一道虚影闪过,飞起一腿向孟言真扫去。
  孟言真哪里想到会是这待遇,正跟马上半闭着眼摇头晃脑吟诵自己的得意之作,促不及防下被正正踢在脸上,顿时从马上被扫了下来,飞出去老远,一头栽在田埂间。
  裴中泞哼了一声:“烦死了!”纵马而去,马蹄扬起一片尘土,留下孟言真在田里吃灰。
  赵然在庙门口看着,好悬没乐出声来。他记得这位孟师兄当年在长宁谷也曾纠缠过蓉娘,碰了个不软不硬的钉子,这次终于算是遇到硬茬子了!
  这位裴姑娘还是个狠角色啊,这几天怎么没看出来呢?话说孟言真也真是外强中干啊,堂堂金丹法师境修士,居然被裴中泞一脚撂倒,这是故意的呢还是故意的呢?
  赵然眼前又浮现出裴中泞飞腿疾扫的飒爽英姿,摸了摸鼻子:“几年没见,裴姑娘是不是长个子了,这大长腿……”
  就见孟言真爬起来,也顾不得掸掸衣服上的泥灰,只是满脸迷醉的看着远去的裴中泞,手掌轻柔的抚着自己脸上的脚印,大赞:“此情可待成追忆……”
  赵然摇头回到庙里,就见金久上来禀告:“庙祝,姓杜的修士醒了。”
  “你问问蓉娘,看怎么办。”
  “蓉姑娘知道了,她说是死是活与她无关,她去小君山找五色大师了。”
  好吧,赵然身为此间地主,又是出手之人,双方之间并非深仇大恨,说不得也只能过去照看一二。
  进了客堂,就见杜星衍穿戴整齐,坐在椅中,全真女冠郝聆素在旁边跟他淡淡的说着话。
  见赵然进屋,两人中止了谈话,赵然关切地问:“杜道友大好了?头还疼么?”
  杜星衍冷冷道:“不劳庙祝挂念。”
  赵然不放心,追问道:“头真的不疼?有没有什么记忆模糊或者想不起来的事?”
  杜星衍道:“庙祝放心,贫道说一不二,定然不会赖了赌约。”
  赵然放心了,见郝聆素在旁,略有些尴尬:“道友说哪里话,我只是关心一下,问一下,哈哈……”
  杜星衍忽问:“此为何阵?”
  赵然答:“月鸣幻景阵。”把“八卦”二字隐去,对方想研究也无从着手。
  杜星衍点头:“受教!倒是小觑了你。”说罢,很硬气的将一沓银票拍在桌上:“两千银子拿去,输了就是输了,些许银子,我杜家还输得起!”
  赵然一惊,心说脑子果然出了问题,却听郝聆素在旁随意问了一句:“你们在阵中又改赌约了?”
  杜星衍点点头,赵然也只能跟着点头,赶紧把银票收起来。他总不能跟郝聆素说是杜星衍脑子出了问题吧?杜家非找上门来不可!
  郝聆素道:“多谢赵庙祝几日来的盛情款待,今日观杜师兄已无大碍,我们准备即刻动身,返回浙省。”
  赵然问:“法芦道人不再多玩几天么?我们川省的景色很不错的。”
  郝聆素道:“川省景致,大有可观,不说旁处,单君山这里,就很有意趣。只是庵中还有些别的事……”
  杜星衍思索着,接口道:“君山风景如画,的确美不胜收,嗯……风景如画……”
  赵然干咳了一嗓子,连忙打断他的思绪,道:“不如多住两天,好好转转?”
  杜星衍哼了一声,道:“虽然君山风景如画,即便我为君山之友,但我喜欢的是君山,不是赵庙祝,所以客套话就免了……”
  郝聆素忍不住问:“什么君山之友?”
  杜星衍不悦道:“男人说话,女人少插嘴!总之我为君山之友,自会为君山百姓分忧!但这与赵庙祝无关。听说你前天夜里破境了?很好,待我下次再来时,别人就不会说我仗着修为欺负你了……”
  赵然:“……”
  杜星衍临行前倒是想再见蓉娘一面,却被郝聆素劝退了,只说蓉娘不在君山庙。她倒也没有张口说瞎话,蓉娘确实不在君山庙,而是在小君山后山上——赵然肯定也没兴趣告诉这位杜道友,所以他只得怏怏离去。
  蓉娘显然对后山这片药园很感兴趣,让金久等人帮忙建了一处茅庐,这两天便结庐而居于此。
  赵然终于把客人们差不多都送走之后,才得了空闲上后山来找蓉娘,就见蓉娘在半山腰处一片视野开阔的地方寻了两棵大树,连了个离地丈许高的秋千,正在秋千上晃悠呢?
  一旁含笑相陪的东方敬问:“来客们都送走了?”
  赵然道:“都走了,姓杜的和那个全真的女冠一起走的,回浙省了。”
  蓉娘在秋千上道:“大庙祝,大都管!你这药园不错嘛,听金久说是一只兔妖和一只牛妖建起来的?还算有点品位,比你强。”
  赵然不服:“山中无水,缺少灵气,你以为这药园中流淌的灵泉是哪来的?”
  蓉娘想了想,道:“这么说也算有几分道理……那这帮灵妖都去哪儿了?哎呀,兔子、青牛、仙鹤、锦鸡,一想起来就觉得好有趣!你把他们都藏哪儿了?如今外人都走了,快把它们放出来我玩玩!”
  赵然也奇怪,道:“我也不知道,这帮家伙自由散漫惯了,一向无组织无纪律,哪里是我藏得了的?我去无极山之前他们就跟我玩消失了,到现在都没有回来……话说你不是跟五色打了一架吗?打不过他你还跟他玩什么?”
  蓉娘立马怒了,从高高的秋千上一跃而下:“我打不过他?我手上的冰魄金萝是吃素的?他破得开?把他鸟嘴和爪子全磨折了也没辙!谁告诉你我打不过他?是那只破鸟么?啊!气死我了!”
  赵然鄙视道:“你打得赢才怪,去年才羽士境吧?人家可是灵妖!再说了,打得赢你干嘛跑?”
  蓉娘道:“我那是跑吗?我家里有事,飞符让我赶紧回家!”
  赵然不屑道:“拜托你想个好一点的借口好不好?家里有事……能有什么事?”
  蓉娘解释:“我二兄出事了,他从家里跑了!”
  赵然“切”了一声:“你二兄是谁?跑不跑跟你有什么关系?”
  “我……”蓉娘忽然笑了,“行啊,激将?本姑娘会上你的当——才怪!”
  东方敬含笑看他俩斗嘴,过了片刻后道:“师弟能将这些灵妖聚拢在一起,也算相当不易了,但还需严加看束才好,切莫任其为祸。”
  赵然答应:“知道了师兄,实在管不过来,我就给师兄发符,青城山离此不算太远,到时候还要劳烦师兄赶来助我。”
  东方敬道:“你放着自家师门那位大高手不请,发符给我做什么?”
  “是说我灵剑阁的骆师兄吗?”
  “不错,骆木头的名号,这一年可了不得,整个龙安府,乃至保宁、都府、潼川,年轻一辈都被他打遍了,许多法师级数的前辈也栽在他手下……他还只是黄冠境吧?啧啧……”
  “前几日,听我师门传来消息,骆师兄回去闭关了,准备缔结金丹。”
  东方敬点头道:“等他结丹之后,找机会过过手,切磋切磋。”
  赵然本来以为蓉娘要多呆些日子,还打算给她布置点工作,比如主持一下君山春耕的事宜,岂知这丫头也要离开。
  蓉娘自己的说法是,家里有很多事,她不能走太久,要回去帮着料理。
  东方敬的原话则是:“这丫头前两年玩疯了,现在估计家里管得严了很多。”
  蓉娘又等了一天,还是没能见到那群灵妖回来。她很不爽没能“教训教训”那只可恶的五彩破鸟,很可惜没能抱一抱那只“可爱”的兔子,很遗憾没能“骑一骑”美丽的白鹤以及“听一听”青牛的歌谣。
  赵然心道还好双方没照面,就你这心态,见了面非打得天昏地暗、日月无光不可。
  两人的离去可比其他人拉风很多,蓉娘登上了她那朵雪白的云霭百合,化作一团白光,腾空而去。东方敬也不知掐了个什么法诀,身上荡漾起一层金光,整个人化作一团模模糊糊的虚影,离地三寸,随风飘飘荡荡的去了,看得赵然眼都直了。
  站在君山庙前感叹良久,赵然转身回庙,精神焕发,高呼道:“金久,知会全庙所有人,咱们开会!”


第八卷


第一章 君山庙的框架
  君山庙大议事在嘉靖二十年的三月中旬召开,说是大议事,但统共没超过十个人,时间也很短,仅仅一个下午,可意义却很重大。
  从这一天起,君山庙正式进入了“五脏俱全”的小麻雀时代,而非原先无编制、无职司的残次机构。
  按照西真武宫的君山庙升级方案,现在的君山庙相当于无极院“三都”级别的机构,庙祝职司和待遇都参照“三都”,纳入西真武宫的直接管理之下。
  庙祝之下可以配备受牒道士八人,其中设殿主、经主、堂主三个道职。
  在和无极院道职的事务对应关系上,殿主接手巡照、典造、贴库、账房这四个职司的事务;经主对应高功、知客、迎宾这三个职司;堂主则负责武力,对应方堂方主的角色。
  从级别上来说,这“三主”与无极院八大执事下的“五主十八头”平级,但待遇要超出半格。
  所谓待遇超出半格,就是说拿的银子、将来的晋升途径,都要按照优先序列考虑。同等条件下,无极院的八大执事道职如果出现缺位,应当优先考虑君山庙的“三主”。
  当然,说是这么说,真要具体操作起来,不一定是这么回事,还得看无极院的主事之人怎么考虑。
  除了受牒道士外,君山庙还允许配备十二名火工居士。
  这些人员的人事任免,统统由君山庙自己议定,报备无极院即可。
  金久很激动,谁没有点追求和理想呢?这四年里,他是除了赵然以外,君山庙唯一有道牒的正经道士,赵然不在的时候,基本上一应庶务都是他在主持,赵然回来以后,其实也基本上如此。
  辛辛苦苦干了四年,热爱这里是真热爱,可要没有点奔头,时间久了,精神上也撑不住啊。
  如今可算是有了盼头!
  赵然第一个叫的就是他的名字!
  “金师弟。”
  “师兄!”金久上前两步,恭恭敬敬稽首下拜。
  赵然感慨道:“这四年,君山庙里,属你最为操劳,师兄我都看在眼里、记在心上。如今咱们君山庙也算是上了一个台阶,能有今日,你功不可没。”
  这几句话,差点没让金久哭了,语带哽咽道:“师兄哪里话,如果不是师兄,或许至今我依然是个纨绔浪荡子弟,又或许再过两年就要辞离道门,连个身份都混不上。师兄于我是有大恩的!”
  赵然微笑着从供案前取过一份道职告身,微笑道:“这是无极院用印的文告,我已经把你的名字填上去了。今后金师弟就是我君山庙的经主,将来君山庙道士们的功课经义、斋醮法事,都要委托给金师弟了。”
  金久大喜,他也知道君山庙“三主”之中必有一个是自己的位置,但能不能当最有身份、最具前途的经主,还真不好说。说实话,他的功课稀松平常,在君山庙这几年,庶务缠身,始终没有工夫也没有心思去温习道经,赵然就算不点他为经主,他也无话可说。
  只是没想到赵然还真给了他一个经主的道职,接过告身文书的时候,金久暗自下定决心,今后无论如何,每天要抽出半个时辰来,把功课好好补一补。
  堂堂经主,若是在功课上被人奚落嘲讽,出去还怎么做人?那不是太丢脸了么,不仅丢自家的脸,还丢赵师兄的脸!
  “关二哥,鲁老哥!”
  关二和鲁进连忙上前,齐声道:“不敢当庙祝如此称呼。”
  赵然笑了笑,道:“这也是最后一次这么称呼二位了,今后,要称呼二位关道长、鲁道长了。”说罢,一人递过去一份道牒。
  两人明知早会如此,但真将道牒拿到手上时,还是忍不住的高兴。
  关二还好一些,他即使不做道士,回去后还有威远镖局总镖头可以接任,照样过得不错。
  鲁进却只是个道门收拢的江湖客,离开道门什么都不是,他原本在武林中以心狠手辣著称,仇家结了无数,没有道门的遮护,出个远门就不知道会死几趟。此刻摇身一变,成为了正式道士,他捧着道牒的双手都颤了起来,如同捧着一张金灿灿的护身符。
  赵然又将林双文招了过来,同样给了一份道士道牒,林双文捧着道牒,看着里面“林雨文”的名字,感慨的叹了口气,喃喃道:“十四年……”为了这份道牒,他苦熬了十四年,在西真武宫做满了十年火居,又到君山庙干了四年,至今方得受牒。不过就算如此,也比大多数火工居士强的太多了,此刻当真是悲喜交加。
  剩下的钟三郎、徐老伯也都获得了正式的火工居士身份,徐老伯就算了,能当火工居士就已经很知足了,他是不可能受牒的,真要受牒的话,只会打乱整个君山庙小集团的上下秩序,到时候必然“人心散了,队伍不好带了。”
  钟三郎辛苦四年,从一个农家子弟成为火工居士,这一身份的转换足以改变钟家的命运。但他显然是不会满足于此的,只不过他最大的问题,是课业的不足。虽说他很用功,但因为幼时没有念过书,所以学起来相当吃力。赵然也承诺,只要他能大致读懂《道德真经》和《老子想尔注》,就给他道牒。
  赵然又把曲凤和招了过来,这个少年刚满十六岁,在君山庙的不到一年里,转变极为惊人。虽说从他身上偶尔还能看到纨绔子弟吊儿郎当的模样,但无论精气神还是吃苦耐劳方面,都已经有了长足的进步,尤其喜欢做事这一点,很得赵然的赞赏。
  说实话,赵然对这小子是有点欣赏的,欣赏的是他骨子里带着的那丝机灵劲。在做事情的时候,他显然比钟三郎学得更快,办事的效率也更高一些,好好培养培养,把有些坏毛病拧过来,将来成就未必下于金久。
  “你来君山也十个月了吧,感觉如何?”赵然温言问道。
  “挺好的,喜欢在这里做些事情,真要是没事情做了,闲也闲死。”曲凤和挠了挠头。
  赵然取过一份火工居士的签押文书,问道:“愿意做火工居士吗?”
  曲凤和少年心性,急躁了一些,伸手就去接:“庙祝你就赶紧把文书给我吧,我签。我知道的,不做一段时间火工,将来是拿不到道牒的,程序问题嘛,庙祝你也说过的,程序很重要的。我懂!”
  赵然失笑,将文书递过去,看着曲凤和在上面重重摁下了手印,忽然间有些恍惚,仿佛看见了八年前的自己……
  下一个,是刚刚从无极院辞道后赶至君山的周怀。


第二章 周怀和宋雄
  焦坦和周怀,是当年赵然入无极院时的舍友,八年之后,当年一起挑粪扫圊的三人际遇简直天差地别。赵然已经高居三都级别的庙祝之位,这两人却至今仍在寮房干着杂活。
  上个月赵然去无极山下,让两人做出选择。焦坦对道门生涯已经心灰意懒,准备做满十年之后,回乡温书,走科举仕途。
  周怀在左思右想之后,尤其是见了赵然升为都管之后,终于下定了决心,前来投奔赵然。
  赵然将文书递了过去,道了声:“没关系,一切未尝不可从头再来。”
  周怀接过文书,唏嘘了片刻,同样摁上了手印,摁完之后,眼圈微微有些泛红。
  最后一个是开碑手宋雄,此君于四年前打劫君山,被君山生擒活捉,之后响应君山庙“坦白从宽”的政策,并没有把牢底坐穿,而是得到了宽大处理。因为宋雄功夫很硬,连关二和鲁进都相当佩服他,因此赵然让他去君度山中把“匪寨”那一摊子打理起来。
  这几年,君山地区太太平平、几无匪患之忧,除了因为有“赵仙师”和五色大师这两尊大神坐镇以外,宋雄可谓劳苦功高。他按照关二和鲁进的安排,前前后后摆平了不少准备前来君山发财的江湖客,为君山百姓得享太平立下了汗马功劳。
  宋雄的希求赵然早就知道了,无他,就是想进道门,哪怕做火工居士也可,总之要把身家“洗白”,按照他的原话,就是想过“正正常常的日子”。
  赵然早就有这个打算,只是去西夏耽搁了一年多,回来又被董致坤压了半年,直到今天才算把这件事情做成,算是了结一桩心愿——既是宋雄的心愿,也算是自己的心愿。
  宋雄接过文书,画了押,然后恭恭敬敬跪在地上,向赵然连磕三个响头:“多谢仙师,我宋雄这辈子,终于可以重新做人了。我家老娘要是知道,不定多欢喜……”
  赵然从怀中掏出两张银票递过去,道:“听说你家在都府长宁堡?这样吧,给你三个月休沐,回家看看,这是我给你家中老人的一点心意,回家的时候也好置办些物件。另外,路过石泉县赵家庄的时候,也帮我看望看望我那大叔和大婶,我那大叔名唤赵明,你去了一问便知,他家里缺了什么,你就做主帮我采买一些。原本还想和你一起回去看看的,但这边实在太忙,只能拜托你了。”
  宋雄“哎”了一声,又把头磕了下去,久久不愿起身。
  关二过去笑着把他拉起来,道了声“老宋终于熬出头了”,再看时,宋雄已经泪流满面。
  君山庙除赵然外,现有一个经主、三个受牒道士、五个火工居士,离八个受牒、十二个火工居士的满编还差了一多半,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只能暂且空着了,谁让赵然夹带里没人呢?
  按照赵然的设想,除了经主一职被金久占据之外,还剩下的两个道职中,殿主要担负起道院中巡照、典造、贴库、账房、迎宾的职司,也就是日常杂务、后勤、卷宗、人事、账库、庙产之类,事务极多、责任极重。等过一年半载,看看林双文能否挑得起来,如果可以的话,这个职司将会留给他,不行的话,就只能另寻他人。
  堂主则要担负起君山地区的巡查盗匪、缉拿不法、清剿异端等事务,如无意外,关二受牒三个月后过渡一下,很快就可以坐上这个位置了。
  如今君山庙的布道地区有了大幅度增加,各种斋醮法事想必也少不了,极缺道门功课优秀的经堂道童,是以,赵然一方面督促钟三郎和曲凤和发奋学习,一方面也让金久留意,看看君山百姓中有没有什么好苗子值得培养。
  好在周怀也是自幼便读书的,文化功底不差,给他一段时间苦学,想必可以在斋醮繁忙的时候搭得上手。
  人事框架搭建好以后,君山庙当前面临最重要的任务就是春耕,而实际上在这次人事任免会议之前,春耕就已经开始了。
  到了真正开始具体庶务的时候,反而没有赵然什么事了。春耕秋收,整个君山庙的道士们都非常熟悉,一切交给金久总揽就好,赵然要是真的出现在田间地头上,反而是在捣乱。
  何况赵然也并非无事可做,他还要尽快赶回华云山去,以便在自家的法袍上再添上一朵火焰。
  和金久交待一番之后,赵然便启程了,老驴跟着那帮灵妖不知去了哪里,至今见不到半个影子,赵然不由哀叹这畜生学坏了,无奈之下只能乘马,“慢慢悠悠”返回华云山。
  入了山门,径直来到灵剑阁,照样打赏了全知客十两银子,全知客笑着谢过,道:“赵道长这次回来住多久?魏道长和余道长都在呢,我去知会一声。”
  赵然摆手道:“在哪里,我自去拜见就是。”
  魏致真和余致川都在洗心亭中静坐,赵然去了以后,这二位师兄向他微微一笑,也不说话,继续闭目修炼。
  赵然同样走入亭中坐下,洗炼尘心。
  多次回灵剑阁修行,赵然如今感觉到,似乎洗心亭比剑阁对自己的帮助还要大,尤其是和王梧森、杜星衍两人斗法之后,他自感于飞剑一道上并不具备什么天赋。
  他在剑阁里修炼,最有长进的是躲避和防御,论起攻击力来,还不如直接以月鸣幻境八卦阵将人困住,继而施展九天玄龙大禁术降智催眠,威力相当可观。当然其威力有时候也实在大了一些,似乎会有给对手留下后遗症的嫌疑,斗法时还需慎重考虑。
  而洗心亭则不然,每逢回到华云馆,往洗心亭中一坐,就能将俗世中那些勾心斗角、鸡毛蒜皮的杂念一点一点消磨去,让他重新找回修行的感知,让他重新感受到自己依旧是个修行者。
  如果没有洗心亭,或许会在繁杂和琐碎中渐渐迷失自己吧。
  师兄弟三人静坐一个多时辰,赵然渐感灵台清明,进入一种身心空空如也的状态中。
  忽听魏致真问:“师弟可好些了?”
  赵然睁眼,长长吐出一口浊气,只觉神清气爽,感叹道:“每次回归师门,往这洗心亭中一坐,都觉自己浑身的俗气被清洗掉不少。”
  魏致真道:“斩去俗念,清洗方寸之间,此乃洗心之要义,师弟有空了就多回来坐坐,切莫在凡尘中迷失了真我大道。”
  “是,多谢师兄指点。”
  魏致真又道:“师弟此刻内精外敛,可是入黄冠境了?”
  赵然笑道:“正是,已于七日前破境了。”
  魏致真伸出食中二指,搭在赵然手腕上,沉吟片刻,道:“师弟这气海当真坚韧厚实,丹胎品相极佳,将来成就大有可期!这样吧,师弟此番回山,且在洗心亭中多洗炼些时日,师尊尚未归来,我去向长老堂求告,为师弟授箓。”


第三章 和蔼的杜长老
  箓职即为神职,是道门修士沟通天庭、召唤神役、施放法术的“凭证”,有了箓职的道士,青词拜表才可上达天庭,并按照对应的箓职役使对应阶位的神力。
  所以馆阁修士中所言的从道士、羽士……直到大真人和大天师境界,其实只是俗称,并非真正的境界,而是对应境界所授的箓职。
  赵然如今破境,他的境界应该是“炼精化气”中的“化气”境,进入这一修为境界后,便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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