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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生凉薄-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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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洛府大门的那一天开始,我就没打算要再回去。哼,说你身世可怜,软弱可欺,这样瞎了眼的男人,送我也不会再要。而你这样蛇蝎心肠的女子,本姑娘居然曾经和你看上同样的男人,想来都觉得可耻。”

“不是,这次不是我。”龙怜跪在地上,声音有些发抖。

淇安扯扯嘴角,“这次当然不是你,你哪次会说是你?龙怜,我就奇怪了,你那贴身丫环的武功应该不在长卿之下吧,怎么上次眼睁睁的看着你被长卿打入水里没有出手援救,这次又那么热心肠的救朗儿却半天救不上来,反而是长卿一到朗儿就立刻被救上来了?你可别告诉我,你家丫环的武功是要分时段才表现得出来的。”

龙怜有些绝望的张着嘴,洛怀礼身子晃了一晃,险些倒了下去,莫若连忙一手扶着他。

“你一直都知道,怎么从来不说?”龙怜的声音,软软的几乎要跌入地底。

“说了又怎么样,有你在的地方,我一刻都待不下去,你要过的男人,本姑娘也不屑要了。长卿,你给我看好了,以后这个女人胆敢再靠近朗儿一步,你就不用客气。”

“是!”长卿的声音非常响亮,如果仔细听还能听到些欢欣。

“管家,你把这些人统统赶出去,不要让我看了心烦。”

“是!”从来没有看过淇安这一面的管家,终于从震惊中醒了过来,连忙称是。

片刻之后,房间里只剩下了淇安和朗儿。

看见朗儿愣愣的看着她,淇安咽咽口水,理了理头发,才轻声道,“娘太凶了吓着朗儿了?"

朗儿猛地从床上跳起来就往她身上扑,差点没把她撞倒。

她连忙一把抱住,“怎么了?”

“娘!”朗儿高兴的大喊一声,一颗小脑袋在她胸前使劲的蹭,“朗儿知道,娘生气是因为喜欢朗儿。哇!娘刚刚好神气。"

而王府外,莫若也终于回过神来,摸摸鼻子,对某人说道,“我们被赶出来也就算了,可是王爷,你们管家怎么把你也赶出来了?”

很快,王府的大门又打开,轩辕杉在郦管家不断的点头哈腰频频擦汗中,面无表情的走了回去。

莫若轻笑出声,小七偶尔发作一次,还实在是威力惊人啊,一向见惯了大场面的王府管家也被震住了,连自家王爷都被一扫帚扫出来了。

58。成长'VIP'

“相公?”此刻的龙怜,才真实的感受到绝望,这些年来,一直在梦里不断上演的场景,终于变成了真实。

洛怀礼并没有多余的动作,只是低着头看着地面,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莫若轻轻拍拍他的肩,离开了。

有些人,有些事,一旦错过就真的不在了。

洛怀礼站了很久,直到一双大掌抚上他的背。

那双手,温暖厚重,一如过往无数成长着的岁月。

洛怀礼茫然的抬头,“爹!”

洛英看着他,带着了然,也带着心疼,“莫若都告诉我了,走吧,我们回家!”

洛怀礼点点头,就着洛英的手,向马车走去。

龙怜在后面喊着什么,此刻的洛怀礼,已经听不到了。

他只是想着,她的话,一句句铬入他的心脏,冰凉的疼痛。

她说,“洛怀礼你也闭嘴。什么都不知道的混蛋,有什么资格开口?”

她说,“这样瞎了眼的男人,送我也不会再要”

她说,“本姑娘居然曾经和你看上同样的男人,想来都觉得可耻。”

她说了那么多,多得他已经负担不起。

洛英扶着他上了马车,龙怜跟在身后,洛英没有阻拦。

此刻,他更挂心的,是怀中的儿子。

怀礼是家中独子,负有重望,又是太子伴读,年少有为,自十岁之后,已经少有在他怀中依靠的时刻。只是此时,他的脆弱隔着衣物也能鲜明的感受得到。

他轻轻的叹一口气,早知道会有这么一天,只是没有想到,会这样来临。

一路上,谁也没有开口说话,只能听到龙怜低低的啜泣。

洛怀礼靠在父亲怀中,闭上眼,眼底有淡淡青色。

“朗儿没事吧?怀礼怎么了?”金芸在府门口急得团团转,一看到二人,立刻迎了上来。

洛怀礼稍微避开了她的碰触,只低声说道,“父亲,我想回房。”

洛英看金芸一眼,就带着他的手走了。

金芸一愣,有些疑惑的转过头去看龙怜,“怀礼怎么了?怜儿,你的脸色怎么也这么差?”

龙怜泪水长流,只是苍白着脸摇摇头,一旁守着的芳菲早已经迎了上来,

“小姐?”

龙怜吸吸鼻子,搭在芳菲身上的手颤抖着,此刻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洛怀礼回房就睡了,睡了很久,久到金芸开始心慌。

“怎么睡了一天一夜了还不醒?老爷,我们真的不需要让大夫来看看?”

洛英看看床上,摇摇头,“不用,他只是太累了。”

放纵自己糊涂得太久,忽然有人来戳破了这层保护膜,会需要很长的时候才能恢复吧?

“龙怜?”洛英拉着金芸走出房门,看向在院中站了一夜的人。

龙怜微微一福,眼睛红肿,“爹!”

洛英抿抿嘴,“你走吧!”

龙怜倒吸一口冷气,“扑通”一声跪到地上,哭泣出声,“爹,这次不是怜儿,真的不是,怜儿是冤枉的。”

金芸也是莫名其妙的看向洛英,“老爷,你怎么了?”

洛英没有回答,只是继续说,“冤枉的啊,那就更好了。你走吧,就如同当年的小七!”

“爹,不是,怜儿不是……”怜儿只是狂乱的摇着头。

洛英抬头望着天,眼前似乎还有当初小七离开的背影,明明竭力的平静,却带着无法掩饰的忧伤。

那个时候,她还怀着身孕,如果自己当年知道,还能顺着她心意放她离开吗?

洛英没有看龙怜,也没有看金芸,他看着自己的手掌,带着微微的颤抖,缓缓收紧,他叹口气,“小七是胡太医的高徒,一手金针早已得他真传,她若想要你落胎,可以神不知鬼不觉,根本不用那么大的动静。”

金芸张张嘴,眼里有了惊疑。

龙怜愣愣的抬起头,洛英居然那么早就知道小七是会医术的,“那你,为什么……?”为什么从来也没有说过,还容她这样过了很多年。

洛英微微扯动嘴角,“你很奇怪为什么我没有拆穿你对不对?”

龙怜看着他,洛英竟然笑了,

“我为什么要那么做,当时的小七,我已经留不住了,既然这样,我又何苦拆穿你。你欠着的,是小七,自然要等她自己来算这笔帐!”

“太子不能代替她作主,莫若不能,所以我也不能。”

洛英脸色一整,“可是龙怜,你的脑子不应该动到朗儿的身上去,他是洛家长子嫡孙,你竟然敢对他下手。”

龙怜慌忙摇头,“怜儿没有,小少爷真是自己不小心。”

“哼!”洛英冷笑,“朗儿虽然年幼,可是已经习武练箭,早不同一般幼童,单只失足落水,岂能淹到那种地步,你当我那时不在现场便看不出来了么?”

门“吱哑!”一声响,洛怀礼身着单衣走了出来。

“怀礼!”

“相公!”

金芸和龙怜齐声唤道。

仿佛一夜之间沉寂下来,洛怀礼身上的倦色消失不见,就连那吓人的惨白也缓和了,他开口,声音沙哑,“芳菲!”

芳菲连忙跪下,心中惶恐,“姑爷?”

洛怀礼拒绝了金芸的扶持,走到洛英身边,“当年你家小姐身上那一掌,是你吧?”

除了洛英,其他人都愣住了。

洛怀礼只静静的看着她,“近段时间我服的药膳,也是你帮着你家小姐张罗的吧?”

“姑爷,”芳菲抬起头想要张嘴说什么,

洛怀礼平静的打断了她,“朗儿失足落水,半天浮不上来,你也功不可没吧?”

“姑爷,芳菲怎么敢,小姐,你一定要为芳菲作主啊。”

“相公,你在说什么?”龙怜跪在地上移了两步,泪水涟涟,梨花带雨,我见犹怜。

洛怀礼扯开嘴角笑了,一如以往的优雅温和,却凭添了几丝凉意,“我总以为,流着眼泪的人,是真的伤心,所以我选择相信。现在我才知道,有些笑容,只不过为了掩饰滴血的心。”

“我最近常常在想,小七转身而去的那一刻,笑得那么美丽,那么动人,心里,却是在流着怎么样的泪,每每想起,都心痛如绞。”

“龙怜,枉我自认聪明绝顶,却从来没有想过你舍得拿自己的孩子来争宠,你这招太狠,我,一点也想不到。我心中只有小七,却迫于皇命娶了你,所以对你本就心存愧疚,再加上对小七爱之深责之切,才会那么冲动愤怒。”

手悄悄的握紧,却反而笑得更开心了,“我一直心存疑问,却不敢去想,我一直以为,如果假装不知道不明白不懂,就不会那么后悔那么痛!是我自己逼走了心爱的女子,这样的事实,我怎么能有勇气去面对。”

眼睛微微闭了闭,洛怀礼的声音格外的温柔,“可是怜儿,即使这样的虚假的伪装,你也不许我拥有了。你不觉得,你对我们没有出世的孩儿,对我,都太残忍了么?”

龙怜只觉得浑身虚软,恍惚间似乎已经知道将要到来的是什么,她趴在地上,“相公,以往是我错了,可是这次,真的不是我。”

洛怀礼点点头,“我知道不是你,你怎么会那么笨。朗儿要出了事,你怎么脱得了干系?”

几步走到芳菲面前,手掌迅速的抚上,芳菲脸色发白,分毫不敢动弹,只因为洛怀礼按住的地方,是她的死穴。

“芳菲,这些年来辛苦你了吧,白天夜晚两地奔波。说来,也亏得你将信息及时传递给你那位主子,我们才省了很多功夫。”

“本来想留着你的,谁想你居然敢将脑子动到朗儿身上去了?朗儿要是真出了事,萧家与我便势成水火,太子无论如何做,都是元气大伤吧?”

芳菲脸上一片死寂,紧紧的咬着唇一声不吭。

龙怜仿佛明白了什么,惊愕的看着芳菲。

洛怀礼一笑,手上缓缓使力,“早已经有死的觉悟,所以一句也不辩解么?你对你真正的主子,当真忠心!”

鲜血从她嘴角溢出,软倒在地,洛怀礼撤手,“想死也没那么容易,来人,送到大理寺卿莫大人处。”想必他会好好招待芳菲的,尤其是憋了一口气让她多活了这么多年后。

芳菲终于被人带了下去,龙怜反应过来,一把抱住了洛怀礼的大腿,哭泣道,“相公,你早已经知道是芳菲做的对不对,那不关我的事,我不知道的,我什么都不知道。”

洛怀礼没有挣脱,只是看着她,“我的确知道她是二皇子的人,刚好将计就计,所以没有动她。但是,她对我,对小七做的事,我先前却是真的没有想到,这两天想了很多,才慢慢串起来了。可是,怜儿,如果没有你,她的那些伎俩又怎么能轻易得逞。尤其,当年逼走小七,没有你的同意,又怎么会演得出那样一出。”

“不要,相公,不要,怜儿以后会改的,再也不敢跟姐姐争宠了,怜儿知道错了,相公,相公……“怜儿死死的抱着他,泪如雨下。

“迟了,怜儿,我们都迟了。”

金芸抓紧了身边的人,“老爷?”

洛英没有看她,只闭了眼睛,“是啊,怀礼错了,你错了,我们都错了。如今,即便后悔,也迟了五年。”

盛宴'VIP'

“娘,你陪朗儿睡好不好?”

“好!”

“娘,你今天讲两个故事朗儿才睡可以吗?”

“可以。”

“娘,明天带朗儿去爬山好不好?”

“好。”

“娘……”

轩辕杉站在门外,脸上带着无奈的笑意,如果要论懂得利用天时地利人和,朗儿要算个中翘楚。淇安是真的吓到了,自那日之后,时刻都要看到朗儿才放心,要不是实在是天气太热,恐怕连吃饭都要抱着不松手。

很久之后,淇安才轻手轻脚的推开门走了出来。

一出门,就被旁边站着的身影吓了一跳,“轩辕?这么晚还不去休息!”轻轻拍拍胸口,舒了一口气。

轩辕杉也不答,只看着她。

“怎么了?”淇安伸手拉着他往院中走了几步,怕声音太大吵醒了朗儿。

轩辕杉微微抿了嘴,举手手来,“你只要朗儿不要我了么?”

淇安睁大了眼睛。

“这几天,你的眼里都只有朗儿,你都没注意到我置了新衣吗?”

定睛看去,这才发现一向只着白衣的他,换了件浅浅蓝色的衣袍,月光下更显得温润如玉,丰神俊朗。

抬手轻轻拂上,柔软的布料在指尖缓缓滑动。

手指慢慢的滑上,直到,搂上他的脖子,淇安把头也凑上去,靠进他怀里,闭上眼睛没有说话。

轩辕杉搂紧了她,胸前的滚烫一点点浸湿他的衣衫,直渗入他心里。

“我真是很害怕,如果朗儿有了什么万一,我该怎么办?好像又只剩下我一个人,孤零零的只有自己,轩辕,我已经不想再自己一个人了。”

想要告诉她,她不会是孤零零的一个人,无论生与死,都还有他陪着她。

想要告诉她,他想抓住她的手,上穷碧落下黄泉都不会放开。

想要告诉她,他会保护她和朗儿。

可是,终究什么也不能诉诸言语,他只能,紧紧的拥住了她。

后来,他送她回朗儿的房间。

转身之际,刚刚关上的门忽然又开了,她伸出头来,“轩辕,你穿这个颜色,真的很帅,我不是没有看,我是不敢看。”

眨眨眼,“怕看得多了,迷得我七荤八素。”

话说那一晚的轻五,简直是心惊胆颤。

一向清冷的主子,突然间散个步回来就笑容满面,还神情恍惚,能不叫人心慌么?

“淇安,你真不去?”

正值秀女大选,皇上宴请群臣,也算是君臣同乐,一般而言,龙心大悦,也会成就无数姻缘。

养眼美色,无数繁华,几年一度的盛宴。

轩辕杉的身份,自然不能不去。

可是淇安答应了朗儿要陪去爬山,自然□乏术了。

轩辕杉欲言又止,他想她去,想要她看着那个人正妻另立。

她将朗儿看得那么重,怕有朝一日为了孩子而改了心思,事情未定,他始终不能安心。

淇安抬眼看他,“我不想去,我怕碰见龙怜。”

听说,龙怜回府当晚,自缢未遂,被皇后接回宫中休养。

淇安听说那一刻,有几分震惊,却也有几分了然,龙怜对洛怀礼的感情那么疯狂,有此举也在意料之中。

皇后曾遣人来接她到宫中一叙,她以朗儿为由拒绝了。虽然心中不免怜悯,却也无意再去掺和,那是龙怜和洛府的事,以她今时今日的身份,做什么说什么全都是错。

御花园中,歌声笑语,一片喜闹。

轩辕杉坐于皇上下侧,神情阴晦不明。

坐在对面轩辕极身边的少年,红衣似火,神情倨傲。

轩辕骥微微倾身,用手指蘸了酒,在桌上写道,“王叔,那就是战烈?”

轩辕杉淡淡的点了点头。

轩辕骥摸了摸下巴,凝神打量了一会,忽然越过轩辕杉,径直朝另一边的莫若低声说,“你说咱们那位妹妹,有没有魅力把他从对面拉过来?”

“咔嚓”一声,轩辕骥闭了嘴,敛了脸上不怀好意的笑容,端坐于上位。

他觉得,他的脖子肯定没有那桌角硬,可不想被生生掰下来。

莫若没看旁边人的脸色,只微微笑道,“我看,希望还是很大的。”

话音一落,身侧就有冷意袭来,他暗自运气,然后庆幸,还好他的内功走的灸阳路线,不至于被冷冻成冰。

“杉儿!”正在此际,季太妃的声音传来。

轩辕杉压抑了胸中怒意,循声望去。

季太妃笑意盈盈,“这是妩儿,你们小时候还见过面呢,现在看看还认不认得?”

季妩身姿婀娜,织锦如霞,听见此话,流波美目堪堪看来,对着轩辕杉含羞一笑。

轩辕杉当即脸便黑了一半,而皇上,张了张嘴,脸色怪异,似乎是在憋笑。

季太妃似是极满意季妩的表现,笑容满面,“妩儿,你不是说还跟王爷带了礼物吗?”

季妩徐徐走来,身段轻盈,拿着一管竹箫,“王爷,妩儿幼时不懂事折断了您的箫,此后一直耿耿于怀,这一支碧玉箫,虽不敢称极品,却是妩儿多年精挑细选才选中的,就当是妩儿的赔礼,请王爷笑纳。”

玉箫通体碧绿,越显得那青葱十指,纤纤如玉。

轩辕杉只淡淡扫了一眼,就向旁边轻五看了看。

轻五连忙上前,接过玉箫,对着季妩弯下腰去,“多谢季小姐,可是我家王爷已经多年不吹箫,这箫就暂且放在王爷处,待日后机缘巧合,定为它寻一个相配之人。”

季妩也不恼,只笑着一福,便退回季太妃身边。

轩辕杉警告的看了皇上一眼,皇上勉强收住笑意,端正了身体。

轩辕杉开始庆幸今日淇安没来。

酒酣之际,季太妃又笑道,“皇上,杉儿早到了婚配的年龄,您这个为人兄长的怎么也不关心关心。”

脸上笑容不减,皇上接口,“杉儿的婚事,哪里肯让朕操心?”

重重的叹一口气,“还不如操心朕自家儿女的婚事,更来得有成就感!灵昭!”突然扬声道。

灵昭款款起身,走到他面前跪下,“父皇!”

皇上看着她,笑容里有些感叹,“灵昭都长这么大了,你母妃近日说,也该给你寻个归宿了,就是不知你是否愿意?”

“父皇!”灵昭低着头,耳际有淡淡红晕,尽显小女儿的娇态。

皇上哈哈大笑,“好,好!”

“萧六!”

萧六应声而起,跪于灵昭身侧。

看着堂下跪着的一双小儿女,皇上的笑容里慢慢多了些感慨,神思慢慢飘远。

“皇上!”皇后轻飘飘的叫了一声,“灵昭还在下面跪着呢!”

皇上轻吸了一口气,“萧六,朕的灵昭公主,你可还看得上眼?”

萧六下意识的往身后看了看,当然并没有看到人,才想起小七今日并没有来,本来已经在舌尖的答案转了两转,却没有想像中那么容易出口。

灵昭低着头,脸上的笑容不达眼底。

“父皇!”却是轩辕极起身,

“父皇有所不知,小六以前曾与萧长兰互许终身,如今虽然失忆,萧长兰仍然情深意重,不离不弃,长伴身侧。”

脸上笑容渐浓,“不若父皇就成全了他们,让小六两不相负。灵昭为正,长兰为妾,也算一段佳话。”

长兰身子一震,飞快的抬眼看了萧六一眼,连忙跪下。

皇上抚掌,“不错不错,新欢旧爱皆不负,的确是一段佳话。”

“好,萧六,朕如今为你赐恨,灵昭为正,萧长兰为妾,你可愿意?”

底下一片吸气声,这也算得是皇恩浩荡了,为驸马赐婚其他女子,当真是闻所未闻。

皇后垂了眼,看不到表情。

宋季的孩子,在他心中,重要过他自己的骨肉吧?

萧六没有回答,忽然之间,茫然得不知该如何回答。

他应该是喜欢灵昭的吧,可是为什么此刻只觉得不安,仿佛只要一张口,就会错过那在他心头举足轻重的东西。

他不知道是什么,但是此刻,却能清晰的听到心底的惶恐。

“不可以!”声音远远的传来,却落地有声。

战烈极缓慢极缓慢的转过头去,死死的盯着那个急匆匆奔来的人。

淇安却没有张望四周,放开长卿的手,直直跪在皇上面前,“不可以,长兰不可以嫁给六哥。”

“小七!”萧六眼里带着如释重负的笑意,根本不在意她说的什么。

“小七?”皇上也是怔然。

淇安迎视他狐疑的视线,不闪不避,“皇上,他们都说皇命不可违,可是今日,如果违了,又会怎么样?”

皇上深深的看了她一会儿,忽然说,“朕还没有赐婚,自然算不得皇命。可是小七,你得给朕一个理由。”

淇安点点头,“我明白了。”

转向萧六,“六哥,在你心里,是喜欢公主,还是长兰?”

看着她清亮的眼睛,萧六心中动了动,却还是说,“以前的事,我都不记得了,可是我不是背信弃义之人,许下的承诺是断然要守的。”

淇安闭了闭眼,“我明白了。”带着些疲惫,和淡淡的失望。

她站起身来,走到长兰面前,缓缓蹲下身去,“长兰,你还爱他吗?”

眼泪一滴滴的滑下,长兰看了看萧六,“是,在长兰心里,无论他是生是死,从未变过。”

淇安伸出手指,将她脸上的泪一滴一滴抚去,“那么长兰,你就不能嫁给她了。”

“如果你是爱他年少英俊,爱他智勇无双,或者他的身份地位,那便罢了,可是如果你爱的是他这个人,如今却是不可能嫁了。”

长兰泪如雨下,她当然明白小姐的意思,可是,心之所动,从来不由人,

“小姐,长兰只要还在他身边有一席之地,能看到他好好的活着,看到他幸福,就已经觉得幸福了。”

即使,他心中所爱,已经是别人。

淇安轻轻的摇头,眼里也有了湿意,“长兰,不会幸福的,这样的你,怎么会感觉到幸福?”

伸手遮住眼睛,淇安微微仰头,眼泪却从眼角滑下,“头一刻,还拥着你的怀抱,下一瞬间,便拥另一个女子入怀;前一夜,还对着你说爱,凌晨却已经在别人面前诉深情;他说他珍视你的欢笑,却也同样心疼别人的眼泪。长兰,你告诉我,这样的爱情,你拿来要怎么幸福?”

长兰一拜在地,好半响,都不再说话。

淇安移开手指,眼睛发红,却微笑道,“长兰,我问你,如果当年他在战场中失去双腿双脚,面目全非,你还要他吗?”

长兰抬起头来,“只要是他,我都要。”

“那么出现另外一个人,与他相似的面貌,仍然玉树临风,也对你情有独衷呢?”

“不管他变成什么样,我要的,只有他。”

淇安忽然笑了,“那么长兰,如今的六哥只不过与他有着同样的面貌,你可还找得到半分你爱的人的影子?失去过去的萧六早已经不是你的萧六,即便是同一个躯体,却已然是陌生的灵魂,你既然爱的是那个灵魂,此时又怎么能嫁?”

“更何况,以六哥的心性,若然有一天他恢复了记忆,你让他如何面对你跟公主?是你说过的吧,萧家的儿郎,一生只爱一人,一世只娶一妻,你既然爱他,又怎么忍心陷他入这样两难的境地。”

“你如果要陪在他身边,当然可以,只是要以侍卫的身份。长兰,待在他身边两年,如果两年后,你再来告诉我你还是觉得嫁他幸福,那么我就成全你。”

女子的爱情,古今皆同,若是深爱,又怎么会舍得分享?

什么大度贤惠,不过是男子为尊的社会里强加给女子的道德束缚,用来掩盖他们用情不专,喜新厌旧的阴暗。

男子既然要左拥右抱,又何若为难了女子还要强笑着大度能容?

淇安笑着,她比谁都清楚那样的痛苦,所以不愿长兰再来承受。可是,她也不能替长兰作主,只能给她两年的时间,两年之后,她若仍然执意如此,她便无权再来干涉了。

为难'VIP'

一时之间,静寂无声。

洛怀礼慢慢的低下头去,手指渐渐攥紧。

那时,那时只以为她是在在闹脾气;

那时,那时只以为她心性骄傲不能忍受他们新婚不久他便纳妾;

那时,那时他并不知道她浅笑背后的伤痛。

如果,如果早知道……

他微微闭了眼,早知道又怎么样呢?他从来想着,即使有再多的别人,他会视她如珍宝,他从没有想过,她会受伤,会痛,会怕,会掉泪。

从来没有想过,所以才会有那样的后来。

别人是如何想的,淇安已经不去关注。

她拉着长兰的手,慢慢站起来,看向皇上,“我们可以,不被赐婚吗?”

那样坦然清亮的眼神,熟悉又陌生,已经很多年未见。

轻微的失神后,皇上扬扬手,“罢了,此事以后再说吧!”

灵昭抬起头,还要说什么,轩辕极却已经淡淡的一眼扫过去,灵昭顿时闭了嘴,再没有开口。

“小七?你在生气吗?”萧六有些惴惴不安的走到淇安身边,悄声问道。

“没有!”淇安摇头,却把轩辕杉倒过来的一大杯茶一口气喝光了。

她心情不好,见识过某人威风的莫若早已经坐得远远的,将刚才自己的位子让给了她。

淇安拖着长兰,带着长卿,老实不客气的往上一坐,连声道谢都忘了。

自然,莫若此刻不会想要因为那个原因再来惹小七的。

场中歌舞已起,此刻还是欣赏那个比较识时务。

“朗儿呢?”待她喝完两杯水后,轩辕杉才问她。

“让凤定带回王府去了。”

轩辕杉没再问,朗儿没来,心情微微放松了一些。

过了一会儿,却有些自失的一笑,什么时候把一个孩子的话也当真了?难道说,真的会因为容貌的原因,淇安就会去换一个人么?

看他笑得古怪,淇安疑惑的看他,却忽地神情一变。

就在她抬眼的刹那,那一抹红色映入眼帘。

“战烈!”心中猛地一突,就要站起身来。

轩辕杉却极快的将她一把拉回,单手按在腰侧。淇安转头望去,他神情若常的面向前方,并没有看她,唇线却紧紧绷起,而放在她腰际的手,也隐隐用力。

淇安顿了顿,将手抚上他的,轻轻握住,放松了身体倚在他身侧。

轩辕杉脸上神色放柔,嘴角微微勾起。

淇安没有再抬头看对面,尽管那灼热的视线一刻也不曾远离。

她只是想着,那一场大火没有伤着他,那便足够了。

从淇安出现开始,战烈的眼光便一刻也没移开过。

那声音,熟悉得令人心痛。

他一瞬不瞬的望着,她却一眼也没有看过他。

他想,她一定是没看到。

所以,他等着她拜过皇上,等着她安慰她的侍女,等着她赶走了大理寺卿坐上他的位子,等着她喝水,也等着她看他。

“淇安!”他在心里一声一声的喊着。可是,他不敢喊,也不敢动,因为,她没有看他。

他的淇安,怎么会不看他呢?她应该眼里只有他才对,应该会叹着气喊他吃饭,应该会拿着扫帚打他骂他却还会无奈的唤着他的名,叫他不能随便做花肥。

所以,她一定不是他的淇安。

尽管,她们有一样的声音,有一样的容貌,也有一样,让他心都跳得飞快的气息。

可是,她一定不是,他固执的想。

眼里的光芒慢慢淡去,他低了头,狠狠灌下一大杯酒,却被呛住,不停的咳了起来。

“怎么了?”轩辕极关心地看过来。

他抬起头,向对面看去,她并没有向那边望上一眼。

“那是萧七!”

“我知道!”从她叫那个人六哥的那一刻起,他就知道。

“你当然应该知道。”轩辕极淡淡地一笑。

战烈没有回答,萧七又怎么样;在他心里,她只是,她只是……

哼,她才不是,他恨恨的想。

“好!好!几年不见,妩儿的琴艺越发出众了。”季太妃心情大好,转头看着皇上,“是吧,皇上?”

皇上点头,微笑,“的确,琴音清冽,果然不可多得。”

季妩?淇安心中一动,看向刚刚弹奏完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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