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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对禁锢-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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页而过,她才发现自己手抖得厉害。
好不容易翻开了书,书上的字密密匝匝,好像长了腿一样在乱跳,官小熊支着脑袋把书合住,只觉得心里有股莫名的情绪在冲荡来、冲荡去,最后都化成了惶惶不安的情绪。
她想:要是许钦珀真出了什么事,她大概可以离开这里了吧?若是许钦珀弄成了个半残半缺的人,还要占着她,她该如何是好?
刚想至此,她心口就突突的跳,不知道到底是因为想到许钦珀会死,还是实在没法想象许钦珀真成了半残不缺的人,究竟是什么光景。
莫名的她脑海里就浮现出和许钦珀的初次邂逅,那段记忆相当愉悦……官小熊痴痴的呆坐着,半晌后翻开书,目光扫过书页,停留在一处字迹上:若人生只如初见……她心里猛地被刺得生疼。
红日很快升起,院子里染着黄昏的晕色,透过窗棂子,给室内覆上了一层幻真幻美的薄纱。
卫兵又悄悄在窗口扫了一眼室内,见背着身坐在桌旁的人影在低头看书,就放心的离开了。
不一会儿,卫兵端来了汤药:“官小姐,先喝药吧。”
卫兵放下汤药,又找来几块冰糖放在小碟子里。
“尼雅还没回来呀?”
官小熊貌似无状的瞥了他一眼。
卫兵道:“没回来,尼雅最近跟阿七走得近,许是也在那边照应着。”
官小熊伸出手指在碗沿上绕来绕去,片刻后才低低道:“我见着阿七了……阿七没事。”
卫兵困惑的想了想,答道:“阿七……我也见着了,官小姐你忘记了撒,当时我们在一起。”
官小熊手指蜷缩回了掌心,又瞥了他一眼:“你出去吧。”
“……是。”
卫兵迟疑片刻后答道。
夜里吃过晚饭,官小熊洗漱过后就上了床。
这几日她很是奢睡,虽然心里一团乱麻,可沾了枕头,就迷迷瞪瞪的睡着了。
不知何时,外间传来汽车的喇叭声,接着就是杂乱的脚步声,都在夜里分外清晰。
脚步声渐近,似乎进了前院,官小熊模模糊糊的听见了尼雅脆生生的声音,她一个激灵,完全醒了。
第19章
脚步声渐近,似乎进了前院,官小熊模模糊糊的听见了尼雅脆生生的声音,她一个激灵,完全醒了。
尼雅的声音在朦胧的夜里像是突然炸开的一道光,稍纵即逝,尔后脚步声也变得悉悉索索起来。
片刻后,官小熊听见门吱的一声轻响,有人轻步走了进来。
脚步声走近床边,顿了顿,又折了身移开,浴室里传出水流声,半晌后,官小熊身侧一沉,清爽的男性气息萦绕在周遭、一只有力的胳膊环上了她腰间。
“睡了?”
许钦珀试探的问道。
官小熊没忍住,就转过了身子,见他被昏暗光影笼罩着的面孔上都是疲惫,就问道:“刑警官他们没事吧?”
许钦珀轻笑出了声,定定的看了她几秒,才出声道:“你们倒是同胞情深。我们算起来,祖上也是同根、怎么没见你关心我?”
官小熊要扭过身子、不打算再理他,身子被他拉住,他有些急切的凑过来说道:“你看看我后背,我伤着了。”
说着他一面趴下,一面把她脑袋往自己后背上推。
官小熊后脑被他大掌搡着,鼻尖顶在了他温热的后背上,许钦珀猛地倒吸气,她抬眼才见他后背上横着一尺宽的红肿焦黑,上面还和着一些干了的红白之物,顿时吓了一跳。
她原本害怕,这会儿好奇心吊起,就指着他后背脱口而出:“怎么弄的?爆炸成那样了,不是该要了人命吗?”
许钦珀瞪了她一眼,官小熊在黑暗里也没看见,她心里好奇,就有了刨根问底的念头:“是你跑的快?那刑警官他们呢,还有那个秦老板是店主吧,他是受伤了还是……这可是大案,指不准是谋杀!”
许钦珀饶有兴致的接了话:“谋杀?为什么这么想?”
官小熊认真想了想:“刑警官他们是要办案,一定是找到了什么蛛丝马迹,或者追踪到了源头,那些对头势力肯定要急了,所以要想法子捣乱阻止,在缅北,这样的事情可不少。”
“可他们偏偏把我也算计在内。”
许钦珀突然道。
“呃……”
官小熊脑子里蓦地浮现出那日在河边同尼雅洗衣服时候,看见对面山坡上成群缅政府士兵的场景,不知为何,她直觉许钦珀是话里有话,而且一定是牵扯着不为外人道的内幕,像是突然碰触到了什么禁忌,两人均缄默下来。
“官小熊。”
昏暗里,许钦珀的黑眸炯炯发亮,他一瞬不瞬盯着她,唤道。
“啊?”
官小熊思绪蓦地被扯回,下意识答道,然刚撞到他视线,脸上就莫名的感到发烫,她垂下了眼睫。
“今天……是不是很害怕?”
他凑过来,就着原本的姿势揽住她肩头。
官小熊双臂抱了胸口,有些别扭的拧了拧身子,就听他又道:“我听阿七说了,你那会儿在隔壁耍,一定被吓到了,以后……你听我话好不好,莫要随便出去,今日出意外的若是你,我又不在身边,我……我是要杀人的。”
莫名的许钦珀的声音带了一丝发颤,好像极其害怕一样;在暗夜里,裹着一丝不明意味的哀痛,又像是触及了什么样的暗疾一样,隐忍着强烈的爆发。他松开她肩头,把手抽了回去,维持趴着的姿势,脑袋也侧到了另一边。
官小熊心口一恸,她既没法探知许钦珀的内心,潜意识又不想触及,却在这一刻有股冲动逼得她开了口:“许钦珀,世界上有很多美好的地方,你也不差钱,非要贪图着虚名和权势待在这里?”
许钦珀怔了怔,摸了摸她脸颊:“傻子,我们这样的人,都是曾经被遗弃了的国人后代,两三代人为我们打拼出这片土地,虽然穷困纷乱,可我们的根,已经在这里。”
“你可不是好人!”
官小熊怔忪之下,猛然有些气急。
许钦珀沉吟片刻,似乎懂了她的说法,他轻轻笑了笑,似叹似吟般呢喃:“你不会懂……”
官小熊不想懂,她只是经历白天爆炸后,直到现在,身体里还蛰伏着后怕。
她不是没见过下过战场、退役后在中国做生意的缅北官员,甚至有的人官衔已经很高,到最后也都脱离了部队,从了商。
而许钦珀这种人,要么是见惯血腥、看多纷争,血液乃至骨子里已经镌刻了那样的生活方式,要么就是他贪图这样的权势。
可她听了他那句话,眼角突然跳了跳,心里莫名的突生出许钦珀或许会死在某场战乱里的直觉,而她,她的命运轨迹又会如何,是逃出生天,还是被他拉下万劫不复的地狱?
官小熊背过了身,黑暗中她睁着眼睛,已经没了一点睡意。而此时外间突然下起了瓢泼大雨,在闷热的亚热带地区,漫长的雨季雨水分外多又烈,既给干涸了半年的红土地带来了滋润,也可能给茶园和庄稼带来灭顶之灾。
她后背上轻轻的扫过一撇一捺,许钦珀微凉的手指不知何时划在了她后背。
官小熊动了动,哑哑道:“痒。”
许钦珀收回手指,突然道:“过段日子我把这边忙完,带你去仰光吧。”
官小熊心脏骤然紧缩,屏着呼吸许久,才问道:“真的?”
任她如何掩饰,还是不由透露出一点欣喜,许钦珀察觉出来后笑了笑:“三妹前几天打来电话,她刚从新加坡回来,很想见见你这位嫂嫂,你们……或许会有很多话说的,她人很好,正好我大嫂也在仰光,你们在一起有的热闹了。”
仰光是缅甸联邦首都,自然比小小的清水河繁华现代许多,尤其是那里绝对不是许钦珀能管辖之地,官小熊仿佛抓住一丝曙光,惊喜过后就是对许钦珀此种行为的质疑,她迟疑道:“听说仰光有很多佛塔,而且建筑都是英国式的?”
“最著名的是大金塔,你去了那里,会见到的……”
许钦珀过度疲劳,话说至一半就低了下去,渐渐只余平稳的呼吸。
而官小熊因为他那个许诺,悬了一颗欣喜又激动的心,竟是整晚都未眠,直到凌晨体力不胜才睡去。
早上许钦珀醒来后在床边穿衣穿裤,抬眼就见官小熊睡颜上挂着一抹笑容,他忍不住倾前身子、脑袋探在她身前,低唤:“官小熊?”
唤了几次,官小熊睡颜依旧,眼皮都没动一下。
许钦珀小心把手探进薄毯里,覆上她小腹,小腹平坦、没有一丝一毫孕育生命的迹象,却在这个清晨,在他掌下,美好的叫人心悸。
片刻后许钦珀收回了手,许是手指扫过她皮肤,搔了她痒,官小熊眼皮动动,嘴巴糯动着咕嘟了两下。
许钦珀少见她这样娇憨又毫不设防的模样,突然像是心尖上划过一根羽毛,心痒难耐。
他本来已经抽身而退,在床边定了定,还是又倾下身子,撩起她一缕发丝,拿发尾轻轻扫弄她鼻尖。
官小熊蹙起眉尖、脑袋动了动。
许钦珀又扫弄了一下,官小熊娇痴痴的嘟囔:“唔……别嘛……”
许钦珀趴在她耳边低低道:“快亲亲我、就能好好睡觉。”
官小熊皱着眉、最后嘟了嘟嘴唇。
许钦珀在她嘟着的嘴唇上碰了碰、轻笑着离开。
官小熊又是晌午才起的床,刚起来就听见走廊里熟悉的擦擦声,她穿了衣开了窗,探头一看,果然是尼雅在洗衣服。
“尼雅——”
“嗳,官小姐醒啦。”
“昨晚雨真大。”
官小熊边说着边趴在窗口看看外间,院子里的水泥地上好像被激流冲刷过一样,到处是水坑淤泥,墙上爬着的藤蔓叶子绿油油的,空气清醒中裹着一股浓重的泥腥味。
“是的呀,许钦珀早上非要去后山挖野菜,结果从山坡上滚了下来,弄成个泥人啦……”
尼雅吃吃的笑,从盆子的皂沫里拽出一件短衬衣,官小熊才看见被皂沫遮掩下的水里都是灰黄,还能看见盆底的沙砾。
官小熊瞧瞧许钦珀不在,想着他定是回来换了衣服又出去了,于是也不拘束,就问道:“挖野菜?为啥去啊?”
尼雅吃吃笑着,浅黑尖俏的小脸上眼睛弯弯看着她,阿七从走廊一边走了过来,接了话:“为啥子啊,长官是给官小姐挖野菜去了撒,这个野菜是雨后才冒出来的!官小姐你尝尝。”
官小熊远远的就见他端着一只蓝底白瓷的碗,许是烫手,阿七两只手一直换来换去,嘴巴里不时还嘶着气。
“快放这里,快放——”
官小熊忙让出窗口,待阿七放下碗,她就见碗里热腾腾的浓白汤水,和嫩绿色的叶子搭配在一起,好看的紧,而且上空腾着一层水汽,裹着野菜的清香和汤汁的浓郁香味。
“是拿鸡炖的?”
官小熊食指大动,闻了闻后问道。
“不是,是马鹿肉。以前我们去过打洛江,那边有好多石斑鱼,用香草包着在火上烤得黑乎乎的,好吃得很!官小姐——你快趁热吃撒。我们在打洛江,都是用炸药炸鱼,结果走的时候才发现那一片鱼苗都被炸没啦,哈哈……”
阿七提到高兴之处,就忍不住手舞足蹈、脖子上的黝黑脑袋扭来扭去,黑漆漆的眼睛里跳跃着碎光,阿七就是有那么一种独特的魅力,说出的话都好像他的人一样,带着音符般活生生的跳来跳去,在官小熊脑海里组构了一副香喷喷的画面,她忍不住咽了口水,察觉到失礼之处,有些讪讪的探回脑袋,捧着野菜汤水边喝着,还是忍不住竖着耳朵仔细听阿七说话。
官小熊想,她近来不止是奢睡了,还嘴馋了!
第20章
官小熊想,她近来不止是奢睡了,还嘴馋了!
阿七说完话就要走,官小熊放下碗,忙叫住他:“阿七,等下——”
许是她有些火急火燎,阿七吓了一跳,下意识跳后去,结巴的问:“干啥子……”
尼雅仰起头,沾着水珠的手指向他弹了弹,斥责道:“官小姐叫你、你过去撒!”
阿七不情不愿的挪着脚步,他现在心里有阴影,只要是官小熊突然喊他,他心脏都要漏跳一拍,简直成了上次事件的后遗症。
“阿七,我们去河边打鱼吧!”
官小熊笑嘻嘻的支起胳膊,瞅了瞅尼雅:“尼雅也去,对吧?”
尼雅抬抬尖俏的下巴:“对!我也要去!”
阿七怨恼的瞥了尼雅一眼,也学许钦珀平日的做派、双手插在裤兜里,后背靠在墙上,耷拉着脑袋说道:“长官说了,最近外边乱,官小姐还是在院子里待着好,要是官小姐想吃鱼,那我带尼雅去炸鱼,然后咱们在院子里烤鱼吧?”
他抬抬眼皮,若有所思的看了看官小熊,声音低糯下去:“不晓得官小姐你昨晚有没有看到长官后背受伤了撒?”
官小熊放下支着的胳膊压在下巴下,她原本就想趁着去打鱼探探阿七的口风,现下阿七主动提起,她也不提打鱼那岔子事了,便问道:“昨天是怎么回事?为啥突然爆炸?”
阿七脚底上沾了不少湿泥,他歪着头,一边蹭着脚底板,一边道:“还能为啥子,那店铺是秦老板的,秦老板在老街、清水河有好多生意撒,要跟好多人接触,也常常出入关卡内外,有人就叫他货物里夹带4号嘛,还威胁啥的。
结果秦老板就找到长官啦,长官怀疑那些人就是往中国境内倒腾4号的那一批人,就联系了刑警官他们去店面取证,我给长官开车,就在外边等着嘛,没有几分钟,里面就爆炸啦。
后来长官说秦老板下面一个小弟被人买通、带了炸药进了店铺,要同归于尽,长官及时发现,他们就把炸药扔仓库里啦,往出跑的时候,房顶上铁皮砸了下来,秦老板跑在最后,差点困进去,是长官拿后背顶着,秦老板才跑出来了撒,后来刑警官他们抓了那个小弟去追踪那些人……
现下秦老板还在医院里了撒,说是重度烧伤,差点活不过来……”
阿七兀自说完,心里更加忿忿不平,喃喃自语般骂着:“官小姐你不知道,我们这一片地方本来就穷嘛,彭主席鼓励华人华侨来这里做生意,说是要尽量保证华商的利益,可那些人尽是混蛋,私底下把这里搞得乌烟瘴气……昨天秦老板婆娘一直在医院哭,说啥子等秦老板好了,就再也不在这里做生意了撒……
还有呐、前两年我们不是一直配合政府禁毒嘛,砍掉好多罂粟花,包括山区一带,都是强砍强治,结果了,缅政府还在种、还在卖烟膏子,我们的关卡不晓得逮过多少人!长官说,爆炸事小,就怕这还是政府搞的幺蛾子,往年政府搞啥子以夷制夷,就是从我们内部搞破坏!长官昨天忙到夜里,今上午就去老街分军区汇报啦……”
阿七一开口就有些止不住,说道此处,突然惊醒,忙住了口,站直身子有些惴惴不安的瞄向官小熊。
“许钦珀不叫你跟我说这些吧?”
官小熊对他笑笑,安慰道。
阿七怔怔的,有些为难。
“阿七,你是该改改啦,说话不把门、就不怕叫外人都把你们长官的秘密知晓啦?”
官小熊嗔怪的瞪了他一眼,把空碗递了出来。
阿七忙辩驳道:“我从来不同外人说这些!在别人面前我晓得啥话能讲,啥话不能讲,就是对着官小姐,就忘记了撒……”
刚说完,阿七又闹了个急赤白脸。
官小熊对他摆摆手:“你不是还要跟尼雅去炸鱼吗,快去吧,我在这儿等着,咱们待会烤鱼,就在院子里!”
“好,官小姐你等着,我们马上就回来!”
尼雅一听这话,立马站起来,双手在衣服上蹭蹭,笑嘻嘻的跟上阿七出门。
阿七和尼雅的背影很快消失在第二道门外,官小熊怔坐在窗口。
许钦珀或许在这几日就能忙完带她去仰光了,她本该好好筹划才对,可心里一阵酸胀惆怅,她猛然一惊,蛮荒与纷争并存的红土地、和平现代的故土,爱和不爱,一念之差、地狱与天堂,她还有什么好迟疑的。
尼雅和阿七回来的时候已经到了下午,两个人笑嘻嘻打闹着跑进前院,浑身裹着泥水,跟在地里打过滚儿一样。
“官小姐,官小姐,我们回来啦。”
尼雅刚回来就趴在窗口喊官小熊。
阿七甩下背篓、背篓着地、底面反弹回一股力气,篓子里面的鱼儿被甩出好几只,有的还活着,就在水坑里蹦来蹦去,他边招呼着几个卫兵垒柴火,边扒下上衣,露出光膀子,就去拾掇鱼儿。
官小熊正在椅子里打瞌睡,手里捏着的书在尼雅的喊声里掉了下去,她惊醒,一回头就见尼雅小脸上尽是泥点,连头发都成了一缕一缕。
“快进来,我先给你洗干净。”
官小熊忙唤道,尼雅看看她屋里,黑漆漆的眼睛闪烁着,嘴上推辞着:“不要了嘛,我回那边换衣裳去……”
官小熊出去一把拽住她,就往屋里搡着,边打趣着笑语:“瞧瞧,这是谁家的脏姑娘,跑到哪里去野了?”
尼雅吃吃笑着:“阿七说咱们门口前面那道坝子下的河里,不干净,还有人小便,我们去远的地方,干净,鱼鲜,路上好些泥,我们开车,差点陷在泥里,我们下车推车,就成这样啦。”
官小熊瞧她汉语讲的越来越清晰利索,心里就替她高兴。
尼雅要在淋浴上冲一下了事,官小熊怕她一个姑娘家的身上会滞寒气,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把浴桶接满水,叫尼雅去泡泡。
尼雅像一条浅黑的泥鳅一样钻进水里,咯吱咯吱的笑个不停。
官小熊替她把辫子都散开,才见头皮上钻着一些沙砾,又仔细帮她弄出来,尼雅略带惆怅的说:“官小姐你真好,可金花说你跟我们不同,你是要做太太的……不然,我一定要你做我的姐姐。”
官小熊沉吟片刻问道:“那你心里有没有把我做姐姐?”
“有的,我心里早把你当姐姐看,我家里还有两个妹妹,从来没人给我当过姐姐。”
“你喜欢我做你姐姐,那我就当你姐姐。”
“啊——那许钦珀会骂我了撒。”
“……莫管他,这是我们的事。”
“姐姐。”
“恩。”
“姐姐嗳。”
“嗯啊。”
“嗳……”
尼雅突然发出一声叹息。
官小熊抬眼才见她浅黑的小脸上有一丝淡淡的愁容,问道:“咋啦?你小姑娘家的忧郁个啥?”
尼雅掬起一捧水洒在胸口,低垂着脑袋低低的说:“不知道我们寨子里雨下的大不,阿爹去年还说,种的苞米家里都不够吃,别提去卖了……阿爹还说现在管的不严了,好些人又种花,今年还来卖烟膏子,往年我不知道卖烟膏子是不好的,现下我知道了,很想叫阿爹不种,可阿七说阿爹是不会听我话的,叫我把钱寄回家里就好了……”
官小熊不知道如何安慰她,因为在她心里,她还从没见过一向活泼朴实的尼雅愁过什么,于是应道:“那你就听阿七的,把钱寄回去总归是好的。”
尼雅的愁容来的快,去的也快,当下又在水里玩的开心起来,她头发里钻了不少泥沙,官小熊拿洗发水给她洗了好几次,尼雅捂着眼睛鼻孔,嘟囔着:“官小姐,好了撒,我现在又不嫁人,搞那么干净干啥子嘛。”
官小熊在她脑门上戳了两下,洗了最后一遍,拿毛巾裹好头发,才道:“尼雅,你跟阿七的事情,许钦珀怎么说?”
尼雅浅黑的面孔上泛了红,她抿抿嘴唇,还是抬起头看向官小熊,才看了一眼,羞的实在不行,赶紧拿手捂了脸,才嘀咕着:“许钦珀说我还小嘛,起码要等到明年撒,到时候叫阿七去寨子里跟阿爹提亲。”
官小熊揽住她温热的肩膀,倾前身子,歪头看着她:“尼雅,明年若我还在这里,就一定给你备份厚礼。不会叫你白叫了我这个姐姐的。”
“哈啊,好嘛,除非是我不在这里!”
“傻姑娘,你还能跑哪里去,除非你不愿意同阿七好了。”
“怎么会!”
两人当下又嘻嘻哈哈打闹起来。
官小熊在这时候还从没意识到流光窥觑人世、偷了星辰移了日月、最易把人抛,而今的无意一语在世事难料中、竟成谶,而她跟尼雅最为亲密的一次对话,也成为后来回忆中最深刻的痛。
第21章
两人当下又嘻嘻哈哈打闹起来。
官小熊在这时候还从没意识到流光窥觑人世、偷了星辰移了日月、最易把人抛,而今的无意一语在世事难料中、竟成谶,而她跟尼雅最为亲密的一次对话,也成为后来回忆中最深刻的痛。
尼雅洗好了澡,官小熊帮她换了件自己的青绿色长背心裙,尼雅没穿过这种类型,身子拧来拧去,不断问着:“官小姐,我穿这个好看不,怪别扭的,好像是身后长了根尾巴被别人瞧见一样。”
官小熊忍俊不禁,把她推出门口,唤道:“阿七,尼雅好看不?”
阿七从院里扭过头来,黝黑年轻的脸上还溅着泥点,乍一看像只脏兮兮的小豹子,他正对着阳光,于是眯了眼才看清门口,猛地愣了一愣,继而飞快扭回头去,含糊的嚷着:“啥好看不好看,官小姐你快过来,这儿刚烤好一只,你来尝尝嘛。”
尼雅好像并不介意,一下子蹿了出去,大嚷着:“我也来烤,阿七,我烤鱼的技术并不比你差!”
官小熊心想,尼雅真是个孩子,真好。
三个人正吃的大快朵颐,许钦珀黑脸沉沉的回来了。
阿七率先看到他从第二道门口走进来,一个激灵抹了嘴巴立马站起来:“长官。”
许钦珀在尼雅身后站了站,哑声问道:“家里来客人了?”
尼雅忍不住大笑,喉咙眼上猛地卡到鱼刺,蹦起来咳咳不停。
“哦,是尼雅。”
许钦珀瞥瞥地下一堆柴火和狼藉的鱼骨,抬抬眼皮:“快去喝点醋。”
然后心不在焉的去了办公房。
阿七跑了,官小熊死劲拍着尼雅后背,不时扭头看阿七把醋拿过来没有,结果等半天了,还没见阿七回来,幸好尼雅机灵,在院子里上蹿下跳蹦跶了半天,硬是把鱼刺吞了下去。
这会儿她眼眶里满是泪珠,还忍不住一个劲儿的笑:“许钦珀个笨蛋,把我认错别人了!”
官小熊戳她脑门:“你还笑得出来!”
阿七闷闷不乐的回来,两手空空,官小熊瞪了他一眼,阿七一头雾水,以为得罪了她:“我又干啥啦……”
“我要卡死了,醋醋醋呢!”
尼雅杵在他身前,气呼呼的喊。
“哦哦哦,我……没去后厨,我跟着长官去办公房啦。”
阿七摊摊双手。
“然后被训啦?”
尼雅幸灾乐祸。
阿七耷拉着眉头顾左右而言他:“长官不高兴,我也不高兴。”
他说完就在不理会尼雅,顾自蹲下去拾掇狼藉一片的柴火和鱼骨。
官小熊凑过去,突然低声询问道:“阿七,那事……办得不顺利?”
“不知道撒。”阿七恹恹的说道。
“……”官小熊皱了眉,也不知道许钦珀会不会被那事牵住手脚,到时候把去仰光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她可要怎么厚着脸皮提起?
官小熊的这点心思在接下来的几天里、与许钦珀每日的情绪变化挂了钩。
许钦珀次次出门回来后,面上依旧心不在焉、偶尔显露出明显的忧心忡忡,官小熊心里都要紧张的狠揪一把。
许钦珀最近吃住都在办公房,官小熊更悬了一颗心,她有意无意探问着阿七的话,哪知阿七比她还心急,又是恳求又是哀求又是好话哄着叫官小熊去办公房看望长官,说长官茶不思饭不想、脾气也跟吃了火药似的、叫人近不了身。
官小熊怕惹火上身,支支吾吾的搪塞着,最后干脆见了阿七就避道而行。
又过了两日,许钦珀干脆连门都不出了,每日在办公房里连个脸都不露一下,官小熊表面看着跟没事人似的,心里着实已经火急火燎,着急上火到连嘴唇上都起了好几个水泡。
这日后厨刚炖好牛尾汤,阿七往许钦珀那处送,官小熊见尼雅还在门口等他一起出门,当下拦了阿七接过碗,说她送去就好了,阿七又是意外又是惊诧,末了、在她身后乐不开支腆着笑脸作揖,一直目送她进了房门口。
许钦珀背着身坐在椅子里,桌面空空如也,既没一纸一笔,更没劳什子的办公文件,他动也不动,思维好像陷在某种思虑中。
官小熊静等了片刻,也不大好意思近身说话,就有点坐如针毡,她厚着面皮清了清嗓音。
“你来了。”
许钦珀回头看了一眼,又扭回了头,语气平淡问了一句。
“阿七和尼雅出门了,没人往过送饭,我又没事做,就……”
“不是还有卫兵么。”
“……”
官小熊面红耳赤,像是当众被戳穿谎言。
“愣着干嘛,拿过来。”
许钦珀敲了敲桌子。
官小熊又觉得她脑缺,自动送上门来讨罪受,可心里惦记着去仰光,就只好磨磨蹭蹭的端着碗走了过去。
“你吃过了没?”
许钦珀抬了头,伸手去捏勺子的手在半道上转了个弯,捏住了她手。
官小熊下意识垂下头去,就撞上他抬着的眼睛,心里突的跳了一下,立马扭转了头:“我们心里又不琢磨啥事,当然早吃过了。”
许钦珀笑了一下,一手捏着她手腕,一手捏过她五个指头把弄着,饶有兴致问道:“今天怎么主动来我这里了?是不是有事?”
官小熊没承想他直截了当的问话,她心里本来就憋了几日,百爪挠心得厉害,又装不下去,就看过去,直接问:“刑警官他们的案子办得怎样了,是不是还需要你帮忙?”
许钦珀貌似无状的瞥了她一眼,突兀的说道:“刑警官?他们早回国了。”
“啊——”
官小熊忍不住惊呼出口,继而脸色丕变,涨得通红。
许钦珀像是很诧异的她的情绪变化,身子动了动,继而松开她手,认认真真的低头喝汤。
官小熊有种被人当猴耍了般的感觉,可又像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她脑子里发懵,心里气血翻滚,直杵杵的站在那里,都觉得气得要发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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