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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穗田园-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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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至三更时分,吵闹哭嚷的小院安静下来,田朵望着头顶上那圆若银盘散发着冷清银辉的月亮,让她想到了苏轼那首水调歌头,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
若真能乘风归去,她倒宁愿忍受高处不胜寒的孤独与寂寞,也不愿在这无法预料无法掌控,无论你多努力想改变现有的生活,总是有意料之外的事情打得人措手不及。
“跟我走吧,这样的家你还有什么可留恋的?”
突兀的声音响在这清冷的月夜,让走神看高空那轮圆月的田朵吓了一跳,扭过头来见是用一身黑衣将自己包裹地严严实实地穆老太,“师傅,对不起,本想晚上去看你的,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
她停顿了下又道,“不管这个家是什么样子,终归还是我的家,这儿有我在乎的人,纵使受些委屈也值得!”
“迂腐!”穆老太冷哼一声,朝田朵扔了个东西;“以后紫筱负责保护你,卫烙我另有用处!”
田朵摸着手里的六芒星想替卫烙说情,说他护卫得很好,很周到,是她没用承受不了那么大的压力才会搞成这样,希望穆老太不要换人,可穆老太根本不给她说话的机会,眨眼间就消失在清冷的月光下。
她抬眼环视了一圈,并没看到穆老太所说的紫筱的人影,应该也是不知猫在哪儿吧?她将六芒星复又挂在脖子上,藏进衣服里。
四更时分,田雨假装起夜,在路过田朵旁边的时候偷偷塞给了她两块榆钱糕让她吃了。
第二天,杨柳怕田雪再寻死觅活地真上山当姑子,田壮怕田朵在大太阳底下晒着有个三长两短,因而杨柳和田雨两人都在家,田雨拿了针线筐坐在她旁边边做针线活边问她昨儿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田朵就将田雪讥讽她,并出手打卫菲的事说了,不过划伤田雪手的事,她没说是人家哥哥替妹妹出气,而说是顾府的护卫看不过才出手伤了田雪。
并说这老话有名地是打狗也得看主人,就算人家顾府派来的丫鬟再丑,那也不是田雪能动手想伤就伤地,当然这话她说的时候极小声就怕田雪听到又想歪再出来闹一场。
她这儿刚小声和田雨讲完,杨柳就从屋里出来,淡瞥了眼田朵,让田雨进屋给田雪量身做衣服。
杨柳则坐在田雨坐的小杌子上开始数落田朵不该揭田雪的短儿,并问她是从哪儿听说选秀女的事,田朵告诉杨柳城里满大街都张贴着讣告,她从讣告上面看到的。
杨柳砸吧了两下嘴这才不嘟囔她,问她昨晚上真个就跪了一夜?
田朵木讷地点头嗯了声,心里却说你让我跪两天两夜我哪敢偷懒,万一我一偷懒你那心尖宝贝真当了姑子你还不一辈子戳我的脊梁骨!
杨柳则抬眼朝西屋偷瞄了眼,起身侧站在田朵前面用手指点着田朵的脑袋瓜子,嘴里小声骂她木头脑子,大晚上人都睡了。
谁还一直盯着看她跪没跪着,就不知道偷个懒儿歪在席子上眯一会,赶早在二丫头醒之前再跪那儿做做样子就是喽,谁还真个让她跪一夜,另一只手却从袖子里拿出几块点心来示意她赶紧吃。
田朵晓得这会可不是推辞的时候,晚上偷个懒没人看见,白天田雪那两个黑溜溜的眼珠子可直盯着她瞧呢,昨儿要是她不说那句话,只卫烙弄伤田雪的手指,田雪顶多恨上她半个月,手好了兴许也就没事了。
现在让她逼得田雪都将头发给剪了,那么长地头发田雪还真下得了手,要她,她就不舍得,恐怕在新头发长长之前。
田雪估计得天天恨她恨得牙根痒痒,没准做梦都想拿把剪刀将她的头给剃个秃瓢,所以,明知道昨儿晚上能偷懒,她也不敢偷懒,省怕让田雪逮着,现在好歹杨柳看在那么多礼物的份上,还晓得拿点吃地送她并给她打掩护,她当然得狼吞虎咽般将那几块点心吃了。
吃了这几块点心,没准她还有力气挨过中午那毒辣的大太阳,其实她心里想着,最好中午的太阳能再毒点,若是能直接将她晒晕,没准这顿罚跪就免了。
☆、【87】补品!
可往往天公不作美,前晌还是艳阳当空照,不到中午,先前无片朵云彩的天空像抹了层墨似地黑压压地直压在头顶。
不一会儿,老天爷就下起了瓢泼大雨,浇地田朵真想跳起来骂人,本来跪了一夜加半个白天,腿就酸麻得厉害,这会老天爷又下起了瓢泼大雨,田雪看她在雨地里被浇地落汤鸡,幸灾乐祸地斜靠在门框边冲着她嘿嘿直乐。
田雨在田雪旁边一个劲地求情,说这样会将田朵淋病,说田雪怎么也是当姐姐地,希望田雪能绕过田朵这一次,以后她会好好教导田朵尊敬姐姐。
杨柳在一边看着也是干着急没办法,话是她说地,此时她要再替小五求情,指不定又会将雪儿惹毛,现在下着个大雨,雪儿那拧脾气上来若再要往外跑,那又是一出,何况雪儿现在那模样,哪能让其出去见人!
不一会儿,田壮领着田春和田花冒着大雨从地里回来,看见田朵还跪在地上,浑身上下都被淋成了落汤鸡,雨水顺着她那苍白的小脸像瀑布似地直往下流。
脸色阴沉地盯了眼在门口瞧笑话的田雪一眼,二话不说,将田朵抱进了小东屋,唤来田雨赶紧给田朵,田春,田花一人找身干净的衣裳让她们换上,拿被子给她们三人盖上让她们暖和暖和。
然后,到西屋吩咐杨柳去灶屋熬一大锅姜水,让三个小姑娘一人喝一碗,安排好三个女儿,田壮黑沉着脸盯了眼坐在炕边噘嘴嗑瓜子的田雪。“好好的一家人闹成这样,你可开心!”
田雪冷哼一声,甩门去了灶屋。
田壮找了身干爽的衣裳换好,然后,又到小东屋看望田朵怎么样。
一夜没睡,刚被淋了场大雨,又喝了碗暖暖姜汤的田朵此时早困乏得睡了过去。
只留田春和田花两个在一个被窝里露着脑袋小声说话。田雨则告诉田壮,摸了田朵的头没发烧,只是身上冰凉冰凉地,又多给她加盖了两层被子,想必睡一觉暖和过来会好一些。
田壮叮嘱田雨好好照看田朵。一会若田朵醒了喂她些东西吃,交待完田雨,他则又回到西屋拿了几包点心放到小东屋,让田雨给田朵留些,其余的让田春和田花吃些,完了再次回到西屋。狠狠地将田雪数落了一顿。
田雪只心不在焉地听着,一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地磕着瓜子,田壮也不敢说地过狠。到后来,看着田雪那有一搭听没一搭听的样子更上火。
索性他也不再浪费唇舌,只黑沉着脸让杨柳好好管教管教她这个宝贝疙瘩,真是越长越不讨喜。这哪儿还是他那个聪明伶俐的小二丫头,然后赌气去了四个女儿睡的小东屋。
这场倾盆大雨来得快去得也快,后半晌的时候,雨停了,太阳拨开重重黑云又露了出来,可田朵一直没醒来,不仅没醒来还发起了低烧。慌得田壮赶忙去请来郎中看,开了一副退烧药熬了给田朵灌了下去。
到后半夜,田朵醒来一次,看见田雨趴在她的炕头睡着了,她挣扎着起来想喝口水,不成想刚坐起来掀开被子,就将田雨惊醒了,抬手摸了她的额头,见没那么冰,才忽地松了口长气,然后才关心地问她是渴了还是饿了,身体觉得怎么样?
田朵冲田雨微笑了下,说没事,就是有点口渴,再睡一觉明儿就又活蹦乱跳到处蹿着玩儿。
慌得田雨赶忙给她倒了杯热水,喂她喝了几口,然后拿了几块点心,哄她吃了,接着又喂了她些水。
田朵觉得她的眼皮此时像铅块似地压得她就也不想睁开,强撑着喝了些水,让田雨扶着她下地到放尿盆处清空了下肚里存货,上炕躺了下来,任由田雨帮她掖好了被角,沉沉地又睡了。
这一觉,田朵一直睡到第二天日头偏西才醒,醒来虽然觉得身子比昨天松快了不少,但还是感觉身乏无力。
这一病,一连在家养了三天,这天下午,田朵坐在小杌子上帮田雨缠线团,田雨则低头缝制衣裳,只见个眼生的小厮直往她家小院里探头,待田雨一抬头就缩了回去。
田朵将手里的线团放进针线筐里,给田雨说她出去活动活动散散心,老这么在家憋着没病也能憋出个病来。
田雨叮嘱她别走远,在家附近玩会散散心就好,等身子好利索了,她愿去哪就去哪?
田朵嗯了声走出家门,出门一看,见是田伟琦,手里拿得是她原本打算给李梅芳老公治咳嗽用的白菜根,一罐蜂蜜,一大兜山西大红枣,一小兜燕窝,一包枸杞,还有一盒百年野山参,都是用来滋补身子地。
“听说你病了,好些了吗?”田伟琦将手里的东西都塞给她,“这些你拿去,让你大姐给你弄弄吃了,将身子养得壮壮地,看你那脸黄地,都快成了小老太婆!”
田朵呵呵讪笑了下,推拒道,“不碍事,都好了!这些东西你都拿回去,我用不着!”
“给你就拿着,甭管咋说你这病也和我有关,你不收我哪儿过意得去!”田伟琦将东西硬塞给她,然后转身就走!
这么滋补身子的好东西她当然不能收,这收了算是怎么回事,田朵紧走两步喊她收下那罐蜂蜜和白菜根就好,其余让田伟琦拿回去,可她喊得声音越大,田伟琦迈的步子越大,走得也越快。
眼看着前边有几个村民朝她这边走来,她只好住了脚步,将那盒百年老山参去了盒子揣进怀里,其余的一并拿回家,进得门来,看见田雪正踮着脚往外瞧。
田朵将所有的东西递给田雨,“六少爷送来的,我让他拿走,他拔脚就走,我追了两步没追上!”
“我看咱家很快就要出个六少奶奶喽!”田雪阴阳怪气地瞧了她一眼,扭身又返回西屋。
田朵没搭理阴阳怪调的田雪,继续坐下来帮田雨缠线团。
听田雨说,自从田曼当选秀女入宫那天,田雪就搬回来家住,这些天,一直和杨柳住西屋,田壮不下雨的时候,就在院里铺张席子睡,反正夏天也热,在院子睡也凉快,那天下雨,田壮在灶屋睡了两晚。
自田朵醒了之后,田雪虽没再针对她,但还是爱答不理地,整天除了上茅房几乎就窝在西屋不出门,但家里只要有个动静来个人都能看到她那漂亮的脑袋向窗外探。
现在田雪的头让杨柳给修理成后世四五十年代知青下乡时很流行的那种长学生头,就那样的头型,田雪每天早晨还从院子里掐朵新鲜的红芍药掖在耳边臭美得了不得。
田雨虽觉得收人家六少爷这么重的礼不合适,可她又不好上门去退,只得将东西收进屋里,等着田壮和杨柳晚间回来看怎么处理,将那些礼物放进屋,出来从新坐在田朵的旁边,“小朵,那个,那个你给大姐说实话,那个六少爷是不是对你有点那啥?要不人家咋送你这么贵重的礼物?”
这话问出口,她的脸就觉得有点烧,毕竟她一个还未出闺阁的大姑娘问自己的小妹妹那方面的事还真有点那啥。
虽说田六爷和自家小妹算是青梅竹马一块长大,可人家田六爷脱胎换骨后,那身量都比成人还高,而自家小妹还小,两人之间应该不会有那啥……男女私情。
但要说没有,人家田六爷凭什么要送小妹这么贵重的礼物,就是真正的女婿都未必能拿出这么贵重的礼物送丈母娘!
虽说这话难以启齿,可她不仅是小朵的大姐,身上还肩负着半个娘亲的责任,这个妹妹可真是她一点一点看着长大,从黑糗糗皱巴巴还没大人巴掌大的那么一小点,长大到现在能帮她缠线,做饭,上山采野菜,还帮她退了那门亲。
这里面恐怕也有六爷的帮忙,要不凭她这么小小的人儿,又怎能让幕府说退亲就退亲,可那六爷现在长得太快,若是他还是那个和小朵高不了多少的男孩子,也许就这么跟他们订个娃娃亲也不错。
纵使大宅门里的日子规矩多,可最起码她以后的日子吃穿不愁,受些拘束总比饥一顿饱一顿的吃不饱肚子强,但现在人家六爷明显都已成人,那还会等着自家小妹长大成人。
但要说那田六爷无此心思又何必两次三番地送东西给小朵,若让村里人晓得,又该嘲笑她们想攀高枝妄想鸡窝里飞出个鸟凤凰。
田朵望着田雨那羞红的面颊比院里的红芍药还要艳上三分,就知道田雨想歪了,她轻咳了下,停下手中缠绕的线团,笑道,“没有的事,你也不看看大卫现在有多高,说句不好听,若是我们俩走在一块,没准人家当我是他闺女呢,他给我送东西纯粹是看在一块长大的份上,你别没事瞎琢磨,要搁大户人家,我这年纪才刚断奶,那就有那么多说道!”
说完,扭头向西屋望了一眼,低声道,“倒是你,若是心里还惦记着那个田大牛,等我好了,我再上趟城,去帮你找找他是活还是咋地,若活着要他个说法,若那啥,你也就别天天惦着他,若有好地,该张罗就张罗,自从娘那天给我说将你卖给了那马头埠的马帮主当二姨太,我这心里老是吊吊着,就怕那天她又将你卖了。”
☆、【88】提亲!
讲到这里,田朵微微顿了下,又道,“ 虽然去大户人家不缺你吃穿,可大户人家的规矩太多,我若想见你一面那不比登了天容易,我不想让你嫁入高门大户,只想你找个殷实的人家平平妥妥地过一辈子。
我呢,想上你家蹭饭就能蹭,想住两天你也能做得了主,大姐,你想想我的要求其实很简单,就希望想见你的时候能看见你,可娘她不这样想,她想你嫁个有钱的,然后像个万金油似地时不时能让她剐你层油,她才满意!”
田雨本想询问小朵和那田六爷究竟怎么回事,那料什么也没问到便罢,反倒让小朵给抢白取笑一阵,还说她是什么万金油,也不晓得小朵都是从哪儿听来的,新名词一个赛一个的出。
不过,她也不想进高门大户,小朵想见她,她又何尝能扔的下小朵,这半个月小朵不在家,总觉得这家里缺了点啥,心里老是空落落地,常常看着小朵时常上山采野菜的挎篮发呆。
现在她才知道那空落落的地方是专属于小朵地,现在小朵回来了,纵使她不说话,就那么坐在她身旁帮她缠个线团,她心里也满满地高兴。
想到这里,田雨伸手轻点了下田朵的鼻尖,柔笑道,“就你知道的多!”
“才不,我只是实话实说!”田朵嘟嘴继续缠线团。
“还有个事,你头上的守宫砂和那水滴吊坠,还有你那脖子上的星星都是从哪儿来地?我看那可不是寻常人家能有的东西!”
田雨突地想起了什么,从袖子里拿出那个袖珍版十二天凤琴递给田朵。“这个是那天给你换衣服的时候掉出来的,谁送你的?”
田朵放进怀里收好,呵呵讪笑一声,回头瞧了眼斜倚在西屋门框边支着耳朵听的田雪,故意压低声音道,“我去顾小姐家的时候正好碰上她母亲给她点那个,说城里现在流行点在额头。再在那上面挂个吊坠,既漂亮直观又时尚,看我还没点,就顺道也跟我点了一个,还送了我个吊坠带!”
“恩。那你好好收着,以后长者赐的,纵使不喜欢也不许胡乱丢弃,知道嘛?”田雨冲田朵柔柔一笑,继续做手中的针线活。
田朵点头嗯了声,田雪则冷哼一声又缩回屋去了。
田雨叹了口气。放下手中的针线活走到西屋,劝田雪出来晒会阳光,吹吹风。这会的太阳快下山了,光线也不强,还有些小凉风,比在屋里凉快。
结果。人家田雪不但不领情,反而阴阳怪气地说她这个爹不疼娘不爱就是在屋子里唔得满身是痱子,也不会有人来看,来问。
不如人家那位小人儿金贵娇躯,不过个小发烧就搞得如此兴师动众,不仅有人陪聊天解闷还有人巴巴地送那么多补品上门讨其欢心。
虽说都是同一个娘胎里出来的,但补过脑子的和没补过的脑子就是不一样。补过脑子到底娇气金贵,不像她们任人搓扁捏圆也大气不敢出一声。
田朵权当没听见,只低头缠手里的线团。
田雨叹了口气,也不再去劝田雪,只回来继续做手中的针线。
待到夕阳映红半边天,夜幕在悄悄降临时,田朵帮着田雨烧火做饭,没多一会儿,田壮,杨柳,田春, 田花四个人从地里回来。
田壮边将背上装满马儿菜的箩筐放下,边听杨柳嘟囔说她看隔壁地边邻家那苞米苗叶子黑且开始散叶,他们这边的黄黄地都给豆芽菜,那边还没他们种的苞米早,却看着比他们这边长得快还好。
田春在一旁插嘴说人菜苗爹往地里上羊粪来着,肯定是人菜苗家的地有劲,他们的地没劲。
杨柳听田春这么一说,轻声低喃了一句,怪不得人家没他们种得早长得却比他们好呢,完了,给田壮商量他们要不要也买车羊粪撒上。
他们正说着,田朵帮田雨将烧好的饭都端了出来,于是,这顿饭杨柳给田壮说的最多的就是让他吃完饭去田老四家问问从哪儿整来的羊粪,田老四就是田春口中的菜苗爹,忽地听见猪圈里的猪啰啰啰响,又改说他们没羊粪,可有现成的猪粪,但不知这玉米地是上猪粪好还是羊粪好。
田壮来了句,甭管什么粪都得先堆积些日子才能用,正好以前的猪粪都在外面墙根堆着,等玉米苗再大些上上,有总比没有的好,且老话都说了,阴坡地上羊粪,阳坡地上猪粪,自家的地占阳坡多,上猪粪定没问题!
于是这顿饭就在田壮和杨柳这粪那粪的讨论中度过,刚吃罢晚饭,田家人陆续将碗放下,借着昏暗的油灯,就见从院外走来一个相貌平平的妇人手里还牵着一个小女孩,一进院门就笑道,“叔和婶正吃呢!”
“刚吃完,三娘你吃了没,没吃我让丫头们给你单独做份,没好的,可总也能让你吃饱!来,快这边坐着歇会!”
杨柳热情地招呼那个妇人入坐,接着望了眼跟着那个妇人的小女孩一眼,又道,“小丫头长得怪讨喜的,几岁了?”
“四岁!太叔,太婶好!”那小丫头声音清脆;一点也不惧生,显着是常跟着那妇人在外走动。
“看这孩子说话好听的,比黄鹂鸟唱的都好听!”杨柳笑着摸了下那小女娃的头,“看你们家的孩子都随你,这小嘴个个像抹了蜜似的嘴甜,你看我家这几个一个比一个闷!”
那个被杨柳唤作三娘的妇人坐在小杌子上,笑望了眼那小丫头,“嗨,她是跟着我在外面跑惯了,要是你舍得,将你家的闺女跟我带一个,不出一年,也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讨人喜欢的不得了,这人都是见多了听多了自然就会了,尤其孩子学东西又快!”
在两人唠家常的时候,田朵帮着田雨已将小桌子上的碗筷拾掇到灶屋。
然后,她在灶屋偷偷问田雨那妇人是谁,田雨告诉她是专门给人接生的稳婆吕三娘,还说当年她也是这个吕三娘帮着接生的,接着让田朵在屋里刷碗,她则去跟这吕三娘倒了两杯水,然后到西屋拿了些瓜子两个羌桃出来给那个小丫头吃。
那吕三娘看见田雨上下打量了几眼笑道,“可真是女大十八变,这就是你家大雨吧,我还记得那年你生小五的时候,这小丫头矮矮地,瘦瘦地,现在都长成大姑娘了!”
“见过三娘,你们慢聊,我先帮小妹一把。”
“去吧,我来就是和你娘唠会磕,你们忙你们的!”
田雨向吕三娘柔柔一笑,转身进了灶屋,帮田朵将锅刷了。
杨柳笑着和那吕三娘唠家常,“可不,这一年一年地常饿肚子还过得这么快,要是等有一天不饿肚子了,会不会就像做梦似的,睁眼闭眼间就几十年都过去了!”
“日子会越过越好地,你手下这么多漂亮的女儿,将来总有你享福的那一天!”
吕三娘笑望了眼杨柳,话锋一转道,“你家大闺女和二闺女就差个两三岁吧,咋不见你家二闺女呢?”
“嗨,那孩子都让我惯坏了,正跟我闹脾气呢!”杨柳一语带过,笑道,“三娘,一直没见你,觉得你比以前可富态了不少,可有什么生钱的门道?”
“那有什么生钱门道,不过就是比以前活络了点,除了干替人接生的活计也揽点杂活,以前老觉得那些替人牵线的媒婆都是吃了娘家诓婆家的两头油子,我三个儿子在这上面可没少吃亏上当。
因而,打心里排斥这替人保媒拉纤的活儿,只想干点替人接生能积德的活计,可自古三姑六婆不分家,干稳婆时间长了,认识的人也多了,就难免替人从中间牵个绳,只是咱有一说一,有二说二,从不诓骗人,所以这几年日子较以前好过了些!”
吕三娘朝灶屋望了一眼,“前段时间我本就想来给你家大女儿说门亲,可听说你家大女儿聘出去了就没来,现又听说你家大女儿的婚事退了,我才想来试试!”
“嗨,那事不提了,要怪就怪我家大雨没享福的命!”杨柳笑着招呼吕三娘喝口水,又道,“三娘,不知你给我家大雨提的谁家?”
“说来这事也没准还真是缘分,头些天我上马头埠给马帮主的管家娘子接生,听说这马帮主的妻子也身怀六甲,听那管事娘子说她家主母想跟马帮主往房里添个身世清白的良家人。
那个马帮主我远远瞅见过,长得身高体大,模样周正,端地是个有情有义的汉子,帮主夫人怀孕多少日子,这马帮主就当了多少日子的和尚。
帮主夫人本想抬举几个通房丫头,可几个丫头那长相都拿不出手,也怕将来那些个丫头若怀孕生出来的孩子也是歪瓜裂枣,这样,帮主夫人才想着找一个家世清白温柔贤淑能操持家的女子给马帮主当个二夫人。
虽然进门是二夫人,但家务事以后都是二夫人说了算,大夫人基本都是辅佐马帮主干外面的大事,家里那些柴米油盐酱醋茶的鸡毛蒜皮小事,大夫人也不耐烦管,更何况现在还有了身孕,那就更不管那些事!”
吕三娘喝了口水,停顿片刻又道,“你家大雨若真进了马家的门,名头上挂着个二,其实是个拿实权做得了主,这些话我可一点都不带说谎地,我也不瞒你,在我跟你提这事前,人家帮主夫人还专门来探查过你家大雨的为人,要不我也不能上门来给你提这事!”
☆、【89】差事!
“三娘,你说的这事是个好事,前几天也有人跟我提过这马帮主想要娶个小房,其实吧,我觉得也挺好,但就是吧,我家小五吧是她大姐一手带大的,死活不同意她大姐嫁进大宅门,上次慕家那婚事,也不知她出去找了谁,反正就将这事给我搅黄了。
人家幕府派人来退亲最后连当初的订亲礼都没要回,我就怕我前脚应了,后脚那小妮子又出去给我坏了事,我家大雨被人退一次婚这名声就够不好了,这若是还没出两月再被人退一次婚,我家大雨这一辈子没准就毁了,别人不清楚,你想必晓得那孩子为这个家付出了多少,下边这几个小的,几乎都是在她手里扒拉大地!”
杨柳叹了口气,“这事放放再说吧,你也再想想别家看谁的孩子合适,总之穷人的孩子早当家,总有和我家大雨一样苦命懂礼的孩子!”
田朵窝在灶屋门口,在听到杨柳最后一句话时,提到嗓子眼的小心儿才重重地落回了原位,返身抱住身后的田雨深深地吸了口田雨身上独有的味道,像小猫一样在田雨的怀里蹭了蹭,轻声低喃了句,“总算是没答应!”要不然她还真不知道如何对付这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帮主和帮主夫人。
田雨拍了拍田朵的背向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然后就听外面的吕三娘对杨柳又道,“你家二闺女,我听说也跟人学了些琴棋书画是不?”
杨柳点头嗯了声,“先前在她干娘杨兰哪儿,和她干妹妹田曼做伴学来着。这不田曼这会被选成秀女入宫去了,杨兰就一个女儿,剩下地是两个儿子,田曼这一入宫,她也不好在杨兰那儿住着,就让她回家来了,这两天正愁闷得慌。俺家人谁都也不懂那行当,她也没个知己人说话施展才艺,这两天正闹脾气呢!”
“我听说这王府司乐坊正有空缺,也不知雪儿的琴艺怎么样,若是雪儿的琴艺还行的话。我倒能替她上下打点下,将她安置进去!”吕三娘犹豫了下,又道,“要不改天我带她进南阳城一趟,让司乐坊的管事看看!”
“那敢情好,要是雪儿能进司乐坊。我一定重重谢你!”杨柳满脸的兴奋之情溢于言表,又道,“三娘。你等着!”说完,忙跑向西屋告诉了田雪这好事,然后拿了一两银子,一罐包装精美的上好茶叶递给吕三娘。“这罐茶叶听俺家雪儿说是只有达官贵人家才喝得起的明前龙井,光闻味就香得很,俺们都不舍得喝还没启盖,你拿回去尝尝!”
“那行,这事宜早不宜迟,明儿我就去帮你活动活动,但这事能不能成还得看你家雪儿的造化!”吕三娘接过银子和那罐茶叶。又和杨柳闲聊两句,就起身告辞,杨柳将吕三娘送到门外。
来到门外,吕三娘又悄悄问杨柳,刚才拾掇碗筷的那个小丫头是她家小五不,据说村里人这次能先种苞米后交苞米种钱也是她家小五给牵的线?
杨柳笑说可不,别看那闷闷地木木的样子出门倒有人稀罕,这人呢,有时候还真是,那句话叫什么来着,哦,对叫百里奚饲牛拜相,人不可貌相,真说不准啥时候就能碰到个贵人相助,看她家雪儿在家郁闷了几天,这不贵人也让她等上门了。
惹得吕三娘呵呵放声大笑,说什么贵人不贵人,应该说是雪儿的时运好,正巧碰上她手里有这么个机会!
两人在门外又寒暄了一阵,杨柳方送走吕三娘,回家来可能是人逢喜事精神爽,拿出那两匹纱,将田雨,田春,田花,田朵一并叫到西屋,让她们挑颜色,并让田雨分别给她们量了尺寸,难得地还问她们三个想做成什么样的,是做纱裙还是做衫裤?
就连下午还一脸尖酸刻薄样的田雪,这会也兴致盎然地给田春,田花出谋划策,说小花儿长得白穿那个红纱好看,田春的皮肤夏天让太阳晒得黑了些,穿青纱衬得脸白清雅,说着还拿着两样纱在她们脸旁比了比,让杨柳和田雨看她说的对不对?
田春在旁边撒娇拍马说既然在田家最会穿衣打扮的二姐都说她穿青纱好,那她就选青纱,可她既想要身纱裙,又想要纱裤,纱裤去地里穿,纱裙呢等走亲戚或去城里看二姐的时候穿出去既漂亮也体面,两样只选一样,好难取舍,然后晃着田雪的胳膊直向杨柳努嘴。
田雪抬手轻拧了下田春的胳膊,娇俏笑骂她想做两身自己去向杨柳说,老是晃她的胳膊算怎么回事,她说了又不算。
田春也不恼只嬉皮笑脸地晃田雪的胳膊,晃得田雪没法,只好开口向杨柳说三春和她年纪相仿,也到了好好打扮自己的年纪,多做一身衣裳留着出门穿也该得着。
杨柳想着三丫头就比二丫头小一岁,现在二丫头若进了司乐坊,下一个就该轮着三春,能得贵人的眼固然好,若没二丫头的运气,过二年也该给她张罗亲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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