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镖旗-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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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梦秋突然一举长剑,划出了一片剑圈。
只听一阵金铁交鸣之声,五支密布合击的剑势,尽为铁梦秋长剑荡开。
这等反击之势,不但要剑挖出其不意,而且还要有深厚的内力,两者配合,缺一不可。
铁梦秋荡开了几人合击剑势之后,微微一笑,道:“竹节门的身法,似乎是又有了很大的进境,诸位虽然很少在江湖上走动,但剑上的功夫,不但未曾生疏,反而进境甚大。”
他一剑击破了五人合成的剑阵,使五个黑衣人心中亦为之惊骇不已,知晓遇上了强敌,不敢再轻易进击。
铁梦秋道:“诸位再出手试几招如何?”
第五个黑衣人道:“咱们恭敬不如从命。”
一招交击,使五个黑衣人狂态大消。
铁梦秋举剑平胸,缓缓说道:“诸位尽量施展贵门中的绝学出手。”
五个黑衣人,同时一振手中的长剑,闪起了一片剑花,五剑并进,进取五个部位。
这五个部位,各不相关,纵是武功高强之人,也有着顾此失彼之感。
方振远大为震骇,纵身向前扑去。
他乃义肝侠胆人物,眼看那铁梦秋为救援虎威镖同之人涉险,心中大为着急,情难自禁,疾扑而上。
关中岳似是早已料到,右臂疾伸,挡住了方振向前奔冲的身子。
两人这一折腾,场中形势,已有了变化。
只听一阵金铁交鸣,铁梦秋突然破围而出,回手一指,点在第五个黑衣人,身上。
只听那黑衣人啊了一声,呆在当地。
敢情,已被铁梦秋点中了穴道。
关中岳低声说道:“可惜啊!可惜。”
方振远茫然说道:“可惜什么?”
关中岳低声道:“铁少侠能够脱出五人剑势的围困,是一招奇奥绝伦之学,咱们竟然没在眼福瞧到。”
原来,他在为未瞧到梦秋破围而感到遗憾。
方振远喃喃说道:“大哥说的是,看上去实在叫人难言。”
他苦苦用心思索,觉得那五剑合围之势,乃武功中的绝地死角!实在想不出,脱身破围之法
细看铁梦秋,不但身上无伤,而且连衣角也未被伤害。
妙的是铁梦秋那回手一指,竟能点中了一个黑衣人的穴道,手法固然是奇奥绝伦,莫可预测,更妙的是,那被点穴道的黑衣人,站的位置,正好挡住了另外四人联手的攻势。
几个黑衣人本来有着联手绝技,但却被同伴挡住,无法施展,一时间呆在当地。
铁梦秋冷冷说道:“一叶知秋,各位还要缠斗下去不成。”
只见人影闪动,又有五个黑衣人,跃入大厅。
铁梦秋长剑一摆,冷冷说道:“诸位再不见机而退,难道一定要血溅当场吗?”
纵人大厅的五个黑衣人,进入大厅之后,立时散布成合击的阵势。
但眼见自已的同伴,站住了轴心主位,攻势无法发动,亦不禁为之一呆。
关中岳单刀一举,道:“诸位如现在愿意退走,在下愿向这位铁兄求情,放了你们的同伴。”
九个黑衣人,默默不语,但却缓缓移动脚步,各自占了一个方位。
不觉之间,关中岳,方振远等,都被围人合围阵中。
铁梦秋睑色一变,道:“竹节门已隐息江湖甚久,十余年未参与江湖中事,在下不愿伤害诸位,但如诸位不知进退,硬要步步逼进,那就不能怪在下宝剑无情了。”
只听在厅门口处的一黑衣人,道:“天旋主攻。”
话刚落日,两柄长剑由天旋阵位飞出。
铁梦秋似是极精八卦变化,五行生克之术,不理两柄攻来的长剑,移身向分侧冲去。
身随剑走,剑化一团很光,冲力奇强,引得挡路的黑衣人纷纷出封封架铁梦秋的攻势。
铁梦秋身子两个闪转,巧妙绝伦地闪过了黑衣人阻的剑势,脱出了黑衣人布成的阵势。
那当门而立,身材修长的黑衣人,似是些黑衣人的首脑,突然高声说道:“厅中狭窄,不便施展,退到院外。”
只见剑气生寒,人影闪动,进入厅中的黑衣人,全部退出了大厅。
只有那被铁梦秋点中穴道的黑衣人,仍然站在原地未动。
铁梦秋冷冷说道:“竹节门中,十二人联手剑势,才是你们刻法中至高之学,缺了一人,十二部位中,就少了一个部位,剑阵的变化,威力减少甚大。”
举手一掌,拍在那黑衣人的身上,接道:“还你们一个完整的阵势。”
那黑衣人被铁梦秋一掌击中后背,血脉顿活,立时,转身向介奔去。
关中岳举步向外行去。
铁梦秋伸手拦住了关中岳和方振远,道:“两位不用出去了。”
关中岳道:“为什么?”
铁梦秋道:“竹节门十二人联手剑阵,十分恶毒,两位被疠卷入阵中,在下只怕救援不及。”
关中岳道:“铁少侠的意思……”
铁梦秋道:“在下出去会会他们。”
关中岳道:“铁少侠,如是能够不伤人,最好是不要伤人。”
铁梦秋道:“看今晚形势,如不闹出流血惨局,只怕是很难收手了。”
方振远道:“铁少侠是否有把握能够时付那竹节门的联手剑阵呢?”
铁梦秋道:“有把握,不过,非要闹的血溅庭院才成。”
方振远道:“铁兄,这本是我们虎威镖局的事,和你阁下无关,你……”
铁梦秋微微一笑,道:“但,老前辈和在下有关……”
语声微微一顿,接道:“在下既然插手此间了,只有管下去一途,但就在下所知,目下云集于开封府中的武林人物,以竹节门的声势最强,除了竹节门外,大概诸位就可以应付了。”
说罢,举步向外行去。
关中岳低声说道:“兄弟,人家客气,但咱们不能袖手旁观。”
方振远道:“大哥说的是,至少咱们应该为那铁少侠呐喊助威一番”
两人交谈了数语,稍为延误了一点时间,外面形势,已有了很大的改变。
只见八个黑衣人,静静地躺在地上,不知是被点中穴道,或是已经死去。
其余的黑衣人,都已不知去向。
仔细看去,只见铁梦秋剑身支地,手扶剑柄,闭目而立。
方振远吃了一惊,急急行了过去,道:“铁少侠,铁少侠。”
行到近前,只见铁梦秋脸上满是汗水。神色间,似有着无比的困倦。
他迅快地睁开了双目,望了为振远一眼,微微一笑,接道:“晚辈很好。”
目光转动,一掠一上的黑衣人,道:“他们都可能已经中剑死去,我如不杀死这几个人,等他们阵势摆好,势必要把他们全部杀死……
轻轻叹息一声,接造:“这是一场无法逃避的杀戮,在下只好先施杀手,能够使他们留下几个活人。”
方振远啊啊连声,心中却想道:你如不光下毒手,他们应该会死的少些才对,怎会替他们留下几个活口呢?
铁梦秋举手拭去脸上的汗水,缓缓说道:“劳请老前辈数数看,他们死了几个人了?”
方振远道:“八个。”
铁梦秋道:“还有四个活着离去,竹节门受了这一次重大的打击之后,大约近日内不会再找上门来,他们最厉害是联手合搏之术,不过,四个人的力量有限,贵镖局大约可以应付了。”
方振远道:“铁少侠此番救了我们虎威镖局,在下感激不尽。”
铁梦秋笑道:“晚辈也要告辞了。”
方振远道:“铁少侠请入厅中待茶,在下还有事情请教。”
铁梦秋摇摇头,道:“我还有别的事情,咱们就此别过。”
一抱拳,突然飞身而起,登上屋面,身躯一闪,消失不见。
方振远高声叫道:“铁少侠,铁少侠。”
但闻夜空中回音传来,不闻铁梦秋回答之音。
关中岳轻轻叹息一声,道:“走远了。”
伏身望去,只见躺在地上的八个黑衣人,个个剑中要害而死,摇摇头,道:“好毒辣的剑法,一举之间,毙了八人,人人都没有惨叫的机会。”
方振远道:“这铁梦秋,是什么来路,用心何在?”
关中岳道:“想不出……”
语声微微一顿,回头望了望方振远,道:“兄弟,不论他是谁,但他完全是冲着你来的。”
方振远道:“这一点,兄弟也瞧得出来。”
关中岳道:“他在报答你救他之恩,如是我猜的不错,这牧羊图也是他取来送你的。”
方振远嗯了一声,道:“不错,除了他之外,开封府中,再无第二个人有这些能耐了。”
关中岳望着地上躺着的黑衣人的死尸道:“死了这么多了,咱们是不是应该报官。”
方振远摇摇头,道:“麻烦的很,官府中无能帮助们,却有法麻烦咱们三天三夜。”
关中岳道:“沈百涛已经知道,说不定他已率着官兵守在镖局外面。”
方振远道:“找两辆篷车,把尸体装入麻袋中,运出城去。”
关中岳道:“不容易。”
方振远道:“那么,在后园中控上一个大坑,把他们一埋了之。”
关中岳道:“一旦被查出,那才是铁案如山,叫人有口难辨。”
方振远道:“这么说来,只有找那位沈百涛商量下了。”
但闻衣袂飘风之声,传入耳际,葛玉郎突然出现在庭院之中。
关中岳道:“葛公子来了好久了。”
葛玉郎道:“不错,在下来帮两位解决一个难题!”
关中岳道:“什么难题?”
葛玉郎道:“这狼具尸体,虎威镖局是生意人,你们不能学江湖盗匪,一走了之。”
一面说话,一面伸手从怀中摸出一个铜瓶,打开瓶装盖,盖子上带着一个小小铜瓢,葛玉郎在每个死人伤口处,倒了一小飘白色的药粉,合上铜瓶,收入怀中,道:“给他们一个死无对证。”
关中岳道:“化尸粉。”
葛玉郎点一点头,道:“关兄,可是也收有此物?”
关中岳道:“我只是听人说过。”
葛玉郎啊了一声,道:“兄弟夜来相访,只是告诉关兄一句话。”
关中岳道:“什么话?”
葛玉郎道:“兄弟已决定和关兄合作。”
关中岳笑一笑,道:“希望葛公平这决定,不再改变。”
葛玉郎道:“在下虽然善变,但有一点,阁下应该相信。”
关中岳道:“哪一点?”
葛玉郎道:“我葛某人的耳目,比你关总镖头灵光一些。”
关中岳道:“嗯!听来倒也有理,但如葛公子能够举说一例,在下就更为心服口服了。”
葛玉郎道:“譬如适才离开贵局的那位年轻朋友,葛某人亦和他素不相识,但我一眼之下,瞧出他是一位身负绝技的人。证诺今宵,葛某的看法不错吧?”
关中岳轻轻咳了一声,道:“这方面葛兄确有见地,在下望尘莫及,不过,此后,咱们能遭些什么,目下是还难巴预料,如是再遇上为难之事,葛公子就再来个弃置不管,那未免太多变了。”
葛玉郎笑一笑,道:“关兄如是对我葛某人已不信任,那也是没有法子的事了。”
两人谈话之间,地上的八具尸体已然变作一滩血水,只余下几堆衣物。
关中岳道:“葛公子如是同意立下誓言,咱们这番合作,不论前途际遇如何,永不再变,在下等极欢迎葛公子重新加入。”
葛玉即拍拍手,笑道:“关兄既是别有看法,这件事,咱们慢慢再谈,兄弟此番到此,总算替贵局中,解决了几具尸体问题。”
转身一跃,登上屋面,接道:“关兄,请把地上衣物,用火烧去,那就一了百了,再无痕迹可寻了。”
关中岳正待答话,葛玉郎转身两个飞跃,人已消失不见。
方振远大步行了过来,道:“久闻葛玉郎喜爱女色多诈善变,不可共处,大哥何不把他留下?”
关中岳正要答话,突闻砰的一声,似是人由屋上跃落地面的声音。
在镖局四周本有着森严的戒备,但他们奉命不得拦阻出入之人,所以有等于无,任由夜行人来去自如。
关中岳掌中扣了枚金铃镖,道:“什么人?”
“我!”沈百涛应着话,走入了大厅。
关中岳一抱拳,道:“沈兄。”
沈百涛目光转移,四下望一眼,道:“镖局没事吗?”
关中岳道:“托沈兄之福,总算应付过去。”
语声微微一顿,接道:“刘姑娘怎么样了?”
沈百涛道:“督帅大人才慧过,兄弟只约略说一下,他已似若有所知,观赏堂会,直至终场,而且又亲自主持后堂夜宴,这也是督帅府中从未有过的事,夜宴之中,督帅夫人对那刘姑娘,又特别亲热,拉着她坐在身侧,聊个没完,因此,刘林人夫妇和刘姑娘,也只好奉陪到底,宴会刚刚散去,兄弟就赶了来。”
关中岳道:“沈兄没有劳动官府中人吧!”
沈百涛道:“兄弟没有禀明督帅,但却暗里转请了王参将,派出了一哨人马,守在附近待命。”
语声微微一顿,接道:“他们来了没有?”
关中岳道:“来过了。”
沈百涛道:“没有动手吗?”
关中岳道:“动手几招,我们来了一位帮手,敌人落败而逃。”
他说的不算谎言,只是不够详细,隐去了八个黑衣人死亡的事。
沈百涛轻轻咳了声,道:“镖局没人伤亡吗?”
关中岳道:“很意外和幸运,镖局的伤亡极小。”
方振远突然插口说道:“沈兄,来人完全是为了牧羊图,如是这牧羊图,不在我们虎威镖局,这件事,也不会再发生了。”
沈百涛道:“方兄的意思是……”
方振远道:“兄弟觉得应该把它送还督帅,以督帅之重,一般武林人物当不敢在帅府中闹事。”
关中岳道:“关于牧羊图的事,经过连番的风暴之后,兄弟已自知再难保护它了,这些参与争夺宝图的人,大都是很少在江湖上露过面的高人,他们武功卓绝,惊世骇俗,就算关某人倾尽虎威镖局之力也难保护此物。”
沈百涛点一点头,道:“兄弟绝对相信关兄的话,但不知关兄,可否推荐一位有能力保护牧羊图的人。”
关中岳道:“为沈兄借箸代谋,不外三途!”
沈百涛道:“这第一策呢?”
关中岳道:“借重官府势力,调集大军,找出牧羊图中宝藏。”
沈百涛道:“第二策呢?”
关中岳道:“把牧羊图交付少林派,要他们调集高手,保护此图,找出宝藏。就兄弟所知,这一代少林掌门人,是一位道行深行的高僧,如由督帅出面,少林派很可能答允下来。”
沈百涛点点头,道:“还有第三途呢?”
关中岳道:“交给丐帮,丐帮弟子逾万,目下又正值鼎盛之期,除了帮主,和十二长老之外,帮中弟子,高人甚多,如若丐帮答允下来,江湖敢和丐帮正面作对的人,实还不多。”
沈百涛道:“靠得住吗?”
关中岳道:“丐帮向以忠义相传,虽然不拘小节,但却不亏大义,这一代的丐帮帮主,更是雄才大略,接掌丐帮十余年,使丐帮声誉,蒸蒸日上。只怕丐帮帮主,行踪无定,除了他们帮中之人,很少有人知晓他在何处,但他们弟子遍布天下,帮中传讯,极为迅快,真找起来,并非太难。”
沈百涛沉思了一阵,道:“关兄指点的都是明略,但兄弟无法做主,我回去和督帅仔细地商量一下,由他决定就是。”
方振远道:“沈兄,敝局已然出了全力,希望能保住牧羊图,总镖头也希望能找出那批宝藏,用以济助贫苦,做一件有益于人间的事,但经过了几番搏杀之后,我们已觉得没有力量再支撑下去,敝总镖头是一位极重信义的人,他既然答应了就不愿毁去诺言,希望你沈兄,多多帮忙。”
沈百涛道:“兄弟尽力就是。”
关中岳轻轻叹息一声,道:“沈兄,非是我关某人要毁去承诺,而我已感觉自已无能再保护这幅牧羊图了。”
沈百涛道:“这个兄弟明白,明日午时之前,兄弟就给关兄回信。”
站起身于一抱拳接造:“兄弟先行告辞了。”
关中岳道:“明日午时,我们在此恭候沈兄的大驾。”
沈百涛微微一笑,转身而去。
方振远目睹沈百涛远去之后,才轻轻叹息一声,道:“大哥,我瞧这位沈百涛,有些不对!”
关中岳道:“哪里不对了?”
方振远道:“他似乎有意的,把牧羊图套在我们的头上。”
关中岳道:“他明白,这幅牧羊圈,已成了一个烫手的烙铁,任何人拿到这幅牧羊图,都可能引起风波,他保护督帅安危,责任十分重大,自然不希望把牧羊图存在帅府之中了。”
方振远道:“看起来,在官场中混迹的人,比我们江湖中人,更为难缠了。”
关中岳沉吟了片刻,道:“过去嘛,我们忽略了一件事……”
方振远奇道:“什么事?”
关中岳道:“刘姑娘,咱们只觉着她举止奇怪,未想到她参与了这场武林中争夺的是非。”
方振远道:“大哥,可是已经认定了那位刘姑娘,就是主使今夜袭击我们镖局的首脑人物吗?”
关中岳道:“至少,她是位可疑的人物……”
语声一顿接道:“我们如若能把牧羊图交回督帅府,事情就可以瞧出一些眉目了,徐督帅是他的公公,刘姑娘总不能唆使武林人物,对她的公公下手啊!”
方振远道:“不错,这倒是逼刘姑娘缩手的一个办法,不过,那位督帅大人,如是决定把牧羊图交给丐帮,或是少林派,我们岂不是无法瞧出门内情了。”
关中岳笑一笑,道:“如是刘姑娘自知难和少林或是丐帮抗拒,自然就不会再动那牧羊图的念头了。”
方振远低声道:“其实今夜之中,我们给她的教训也够大了,十几个人,死了八个,足够使他们亡魂丧胆了。”
关中岳点点头,道:“刘姑娘能放手,别再追究此事,也许就会有一段平安日子好过了。”
方振远心中暗道:“看情形,他对交出牧羊图的事,仍感到十分可惜。
心中念转,目中说道:“大哥,我们也该早些休息了。”
关中岳道:“不错,诸位也该好好睡一觉。”
口中应话,人却转身向卧房行去。
方振远回顾了杨四成一眼,道:“四成,你去交代一声,从现在开始,不论什么人,再想进入虎威镖局,一面施放匣努阻止,一面传警。”
杨四成应了一声,转身而去。
这时,关中岳已回到了卧房之中。
但他并未立刻睡去,反而高燃烛火,紧闭门窗,坐在木桌之前,开牧图羊,仔细看了起来。
方振远借木窗一道细缝,看的十分清晰。
他发觉了关中岳看得全神贯注,有时,双手还有些不由自主在空中比划。
方振远心中一震,暗道:是了,这牧羊图上,除了有藏宝之外,还有极为深奥的武功,大哥迟迟不愿交出这幅牧羊图也许是和这武功有关了。
正待悄然而退,突闻关中岳自言自语的说道:“对了,对了。”
蓬然一声,击在木桌之上。
方振远凝目望去,关中运不知何时已然站起了身。
脸上是一片肃然冷峻的神色,双目瞪在那铺在木案上的牧羊图上。
方振远和关中岳相处了很多年,从来未见过他这等神情,不禁为之一呆。
似乎是,关中岳陡然间,大那牧羊图上发现了什么深仇大恨一般。
方振远睹此怪情,只好留了下来,以现变化。
只见关中岳双掌缓缓展开,如打拳一般在室中练起武功来。
方振远早已知晓这牧羊图上,藏有武功,关中岳照图练习,不足为奇,奇的是他的脸色,愈来愈见沉重,简直是怒容满面。
关中岳双手挥拳,打了一阵双足也开始移动。
只见他身子东倒西歪,有如喝醉了酒,站立不稳。
方振远越瞧是惊,也越瞧越是入神。
原来,关中岳的身子愈转愈凶,愈转愈快,转到急快之处,只见得一条人影在空中闪转。
方振远担心他撞在墙壁之上,本想出声呼叫,继而一想,以关中岳的武功,就算是真的撞了一下,也不要紧,何苦惊扰他练习武功。
心有此念,就停下了身子,站在窗口瞧着。
其实,方振远是白担了心,那关中岳的若干,虽然愈转愈快,但却一直未碰着墙壁,就是连放在前面的椅子,也未碰着。
这一转,只见关中岳的脸上,满是汗水,显然,这一阵转动,对关中岳十分吃力。
只见关中岳随手取过一条布点,拭去脸上的汗水,道:“是方兄弟吗?”
方振远应了一声,道:“正是小弟。”
关中岳道:“进来坐吧!”
方振远推门而入,轻轻咳了一声,道:“小弟路过此处,随便向室中瞧了一眼……”
关中岳微微一笑,接道:“我知道你是无意,你刚才瞧的很清楚吧!”
方振远道:“初时,瞧的很清楚,但后来,大哥愈转愈快,小弟就瞧不清楚了。”
关中岳道:“这是一种很特殊的武功,名叫八仙醉酒,是一种很奇奥的身法,本来,还有拳脚和兵刃配合施用,小兄的步法不熟,只好先练步法了。”
方振远道:“这武功很深奥,是吗?”
关中岳道:“很深奥,这幅牧羊图,不但有着无尽的宝藏,只要你找到脉络,还可发觉出它有着很深奥的武功。”
方振远道:“这图是何人所绘呢?”
关中岳道:“目下还看不出来,这幅图,妙在有一定的看法,如是你找出标定之点,一路看下去,当真是叫人目不暇接。”
方振远呆了一呆,道:“小弟想不到,这图上竟不有如此的记载,如是那沈百涛收了回去,岂不是小弟误了大哥。”
关中岳笑道:“不要紧,我照图练习武功,只是为了好奇,就算这图上记载的武功,能使人的成就,登峰造极,但亦非一朝一夕之世,可以练成,人家不会等我们练成了这图上记载的武功之后,再来抢夺……”
语声一顿,道:“这就使我又想起了那位刘姑娘,实是叫人越想越糊涂了。”
方振远道:“听大哥的口气,似乎那位刘姑娘是一全力能影响全局的重要人物?”
关中岳道:“不错,如若真是那位刘姑娘在暗中操纵大局,自然是一位级具影响的人物,但奇怪的是,我们一路行来,极注意那位刘姑娘,但怎么看,她也不像个会武功的,如若不是刘姑娘,那就是在督帅府中,潜藏着一位莫可预测的高人,而且那个人,也是一个女的。”
方振远低声说道:“会不会是沈百涛在暗中捣鬼?”
关中岳道:“不能说全无可疑,但就小兄观察所得,似乎又有些不像。”
方振远道:“大立应该对开封府中形势,有些了解,叫大立为问问看如何?”
关中岳道:“也好,我们多些了解,自然是多一份研判的把握。”
方振远道:“小弟叫他来。”
言罢转身出室,片刻之后,带着林大立,匆匆而至。
林大立一抱,道:“总镖头。”
关中岳道:“坐下来,我们谈谈。”
林大立欠身而坐,道:“总镖头有何吩咐?”
关中岳道:“你久居开封,对督帅府中的情形,是否十分了解。”
林大立略一沉吟,道:“徐督帅官声很好,属下在此很多年,一直未听到徐督帅有何劣迹。”
关中岳道:“徐督帅是一位好官,那是人尽皆知了,但我想知道他是否与武林中人有所来往?”
林大立道:“这个,属下倒还未听说过。”
关中岳嗯了一声道:“大立,这些年来,督帅府中,有没有和武林有关的风言风语的传说?”
林大立沉吟了良久,摇摇头,道:“没有,如若是有,属下也未听说过。”
关中岳回顾了方振远一眼,道:“这上说起来,完全是刘姑娘的事了……”
语声一顿,接道:“有一点叫人想不明白的是,如若这分牧羊图十分重要,刘姑娘尽可不交出来,为什么转弯抹角的费了这样大的麻烦呢?”
方振远道:“说的也是,她如是决心嫁给徐公子,那就不应替公公找了这多麻烦,如是她别有谋图,就不用故意的找些麻烦出来,真是越想越不能,越想越糊涂。”
第十七回督帅夜访
关中岳站起身子,来回在室中走动了一阵,道:“如是沈百涛把事情禀明了督帅,这位官场中的大人物,必然会有所措施,我们等等明天的消息,再作道理。”
方振远站起身子,道:“大哥,你休息,小弟告退了。”拉着林大立而去。
一夜匆匆,第二天,中午时分沈百涛匆匆而至。
关中岳迎人大厅,低声说道:“沈兄,和督帅提过了吗?”
沈百涛道:“兄弟上午,和督帅密谈半日,内情尽告督帅。”
关中岳心头大为震惊,表面上仍然维持着平静之容,道:“督帅怎么说?”
沈百涛道:“督帅对关兄一直十分赏识,对关兄的一番用心,更是赞赏不已,他说虽然他极力在澄清吏治,使他布政所及之地,民无怨言,但这连年军荒,却使他束手无策,纵倾帅府所有,也难救千里赤旱,如是牧羊图的财富,真有那等庞大,他愿意亲赴少林一行,请托少林寺内高僧,出维护这笔财富,用于求助贫苦。”
关中岳道:“唉!好官啊!好官。”
沈百涛微微一笑,道:“督帅对府中可能潜伏的绿林巨凶一事,极表愧疚,觉得是他德能鲜薄,才有此事。”
关中岳道:“这个,这个……”
沈百涛道:“因此,督帅希望能和关兄长谈一次。”
关中岳沉吟了一阵,道:“这个么?兄弟如何能担当得起,但督帅定要召见,兄弟如多推辞,未免有此不识抬举了。”
沈百涛道:“督帅觉得帅府中既是可能潜伏有人,他要到镖局来,探望关兄。”
关中岳一下子跳了起来,道:“这怎么行?”
沈百涛道:“督帅说,要搅扰你关中岳一顿午饭……”
关中岳接道:“明天来吗?”
沈百涛道:“今天,也许督帅已经到了镖局门外。”
关中岳道:“这怎么得了,咱们快去迎接。”
沈百涛道:“督帅是以私人身份,来镖局拜访关兄,事先已经交代了兄弟,要关兄把他视作一般的朋友,事实上,此事也不便张扬出去。”
关中岳沉吟了一阵,道:“好吧!兄弟是恭敬不如从命。”
沈百涛站起身子,道:“在下去带路。”
转身出室而去。
片刻之后,带着青衣不帽的徐督帅快步入厅。
这时,关中岳已作了紧刀的安排,杨四成、林大立等众镖师,都已暗中戒备,数十位匣弩箭手,也带了匣弩,分布在镖局各处要道的捷径上。
大厅里,只有关中岳和方振远两人垂手恭侯。
徐督帅进入厅时,抢先了一步,走在沈百涛前面,道:“关总镖头,别把我当官看,咱们是私人论交,快些请坐。”
关中岳长揖肃客人座,才管方振远引见。
方振远整整衣帽,要行大礼,却被徐督帅一把拦住,道:“咱们是私人论交,你们把我当官看,那我只好告辞了。”
关中岳道:“兄弟,督帅既然吩咐了下来,你就从命吧!”
方振远口中连声应着,施了一个长揖,才退到关中岳身侧坐下。
徐督帅咳了一声,道:“这两天听百涛说了很多事,才知道替你找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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