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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字医号-第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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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啊。”袁授瞥一眼满面急色的流火,视线转身流影,“你说。”
看着流火目中的苦求之色,流影知道他要她说出对她有利的情形,可当时……她苦笑,心里的害怕都少了许多。
当时,她是希望顾晚晴出事的吧?所以她才会在发现了室内迷香后没有即刻出面,而是有意多等了一刻钟才出现,她想,如果当时那个男人真的做了什么事,那么顾晚晴,还有什么颜面站在世子的身边到那时……到那时……他明知她负了那样重的伤,却未去看过她一眼,又要她带伤奔回京城,只为了一个女人。数年的疼宠,都因为那个女人的出现,瞬间烟消云散了。她心里怎能无怨?
“世子所想……半点不错。”
“流影。”流火极为震惊地看着流影,并非他不信流影会做出这样的事,只不过,怎能当场承认流影却似全然放弃一般,点墨般的双眼慢慢对上袁授的,“她哪里好?跟在她身边数日,只觉得她蠢笨无比,屡屡陷自己于险境之中,这次的事本可以避过,她却执意前去,另一个男人的邀约……难道世子都不在意?这些日子我见她悠然自得,并无半点思念世子之意,这样的女人,何得世子倾心至此?”
袁授的目光与她对视良久,以往觉得最为相似的双眼竟然透着全然的陌生,“她……的确不怎么好。”
袁授的声音不重,但其中的不可置疑却是任谁都听得清楚,“只不过我认定了她,认定那个将我带回世俗之中,全心教导呵护的女人。当年我神智未开之时,父王以美色惑我,我虽然不懂,却也希望那个与我肌肤相亲的女子……可以是她,至于她对我……”说着,他目光略沉,“人心难度,我能将她留在身边,已是满足了。”
这样感触的一番话他本可以不说,可他偏偏说了,还是对着流影在解释,流火心中颓然,知道流影今日严惩难逃,只希望能留她一条性命了……流影听了这番话,眼中略显茫然,再一眨眼,两行泪水簌然而下,流火见了心中一惊,想要制止,却哪里来还得及。
影卫只要忠心,哪需得这么丰富的感情?这串泪水一下,哪怕世子不再追究将流影从影卫中除名一事,流影也再不能留在影卫之中了。
袁授的眼中仍是平静至极,好像没有见到那两行泪水一般,转过身去,踏上进入中堂的石阶。
“你该庆幸她得以全身而退。”
随风飘来的一句话,流影惨笑出声。
这是饶了她的性命么?可她明白,她是再也无法留下了。
被废除武功、施以刑罚后逐出影卫是什么样的下场?恐怕比死好不了几分。
“如果她有朝一日知道世子为了留下她无所不用其极,甚至利用她的养母一家,不知她会做何想法。”
即将入门的袁授脚下一顿,半侧了身子回望过来,这样的姿态,更显得他身形颀长腰姿如竹,流影心头一颤,扬唇而笑,眼中却是泪流如注,“我为她死过了,当日世子要我送她出关,个中真相却是连我也瞒下了,那个任务为什么要流云去出?他面目与傅时秋极像,便是培养来以便有朝一日可当重用之人,可世子却任他去执行那样一个任务,他又恰恰死了,令得王爷认为劫走她的是傅时秋……当时我们一行日夜兼程少有懈怠,已是极快的脚程,喜禄为何会那么快便带人追上来不问缘由当场射杀?此间种种,难道不是世子为了留下她,故布疑阵,用以取她信任的办法么。”
第157章 离间
顾晚晴觉得有点闷了。
自那天发现了碧玺手链后她就再没出过门,生怕因为出去闲逛而错过了与袁授见面的时机,可已足足过去七天,袁授都并未露面。
若不是腕上的手链提醒她这一切都是真的,她几乎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这么多天了,就算他曾经回来过,现在也必然已经走了吧?
顾晚晴不死心地又等了一个上午,用罢午饭后,便又出院游走,目的地仍是御花园。
虽然只隔了七天,但时下天气已然回暖,之前只有零星绿色点缀的御花园一下子变得生气盎然起来,不过仍是无花。
顾晚晴到了御花园后看似随意地走,却领着那一群监视的宫人们慢慢得御花园北角移动,这里并无其他植物,只有几棵夹竹桃。
几天前她来这的时候这几棵夹竹桃还未抽芽,现在却已经冒了新绿,顾晚晴也不耽搁,像前几天那样慢慢地摆弄着那些枝叶看,看了没一会,便说要回去了。
第二天、第三天,顾晚晴又来了两次,回到宫中便立即以水净手,又将那些水收集起来,以备后用。
该是差不多了吧?看着屋角那半盆表面无碍的水,顾晚晴琢磨着也是时候该见见镇北王了。
水月庵一事虽然以刘侧妃赐死告终,但袁摄终究是毫发未损,看起来镇北王对他也未见多少猜忌,这种现象可不太好。不过顾晚晴也有自己的打算,她回来是要帮袁授的,虽被软禁,但也不能坐以待毙。
正想着有没有什么好法子能比较自然地见到镇北王,那边便有太监来传道:“王爷请顾侧妃至御书房一行。”
顾晚晴精神一振,立时收拾整妆,并仔细在那盆水中洗了手,看着自己掌心那对日益红艳的红痣,她浅浅一笑,又重新整过衣裳,摸摸腕间的手链,这才肃容而出。
从她住的地方到御书房距离不近,顾晚晴跟着那太监足走了两刻钟的时间才望见御书房的朱红大门。
“顾侧妃稍候。”
太监进去通传,顾晚晴这时才轻轻地舒了口气,走了这么久,她的心跳得厉害,又时常有心跳紊乱之感,让她一阵阵地觉得虚弱。
是不是毒性过重了?她想了想,手已不自觉地摸到了天医玉,可顿了一顿,她终是又将天医玉收好,这本就是慢性之毒,若没有实际症状,怎能取信于人?
只不过,终究是耽搁得有点久了,毒素在身体里存在这么久,纵然事后可以完全释出,可要说对身体完全没有损害也是不可能的。
虽然明白,她也不是不珍惜自己的身体,但只要一想到袁授那日犯病时的凄厉模样,她便觉得,一切都是值的。
等了一会,那太监转出来,“王爷请您进去。”
不得不说,纵然软禁,她这些天来却没受到什么苛待,除了衣食俱应,那些宫人们待她也有礼,并不如想象中那样冷漠。
顾晚晴收拾好心情进入御书房内,室内除了端坐于御案后的镇北王外,还有两人,一个是几天不见已然瘦得下巴削尖的袁摄,另一人身着一袭青袍僧装,却很是让顾晚晴意外,竟是顾明珠。
顾明珠虽着僧袍,一头柔顺青丝却是丝毫未损,脑后挽了个简单的发髻,其余散发随肩垂落,端地清淡出尘,她的气色看上去极好,几个月没见,竟似乎还圆润了些,比之前那般弱质纤纤的造型顺眼不少。此时她正也打量着顾晚晴,目光落至顾晚晴尽数盘起的发髻之上,勾唇笑了笑,那笑容中总似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让顾晚晴心生厌恶。
“你来了。”镇北王并未抬头,只听了脚步声便开口,“仙姑,你说吧。”
没留给她行礼的时间,顾晚晴也乐得清闲,不过在听到镇北王的称呼时仍是险些失笑。
仙姑,她还八仙过海呢。
顾明珠似乎没见到她脸上的笑意,上前来语笑盈盈地道:“多日未见妹妹,妹妹神采依旧。”
顾晚晴却马上退后一步,笑着道:“仙姑失言了,我只是一介凡夫俗子,怎能与仙姑姐妹相称?听闻仙姑身系江山社稷,这更非我等小民可以高攀的。”
面对她的嘲弄,顾明珠反而笑得更加随和,“说起来我能有今日的声望还全靠妹妹所赐,妹妹切莫与我生份了。”
顾明珠自从担上这“仙姑”之名后,多有京中贵妇前去求福缘,一来二去的,她也造出些势头,原本顾晚晴看中的就是她的人脉,再加上现在的势头,行起事来要方便不少,可没想到,还没和顾明珠见上面,她就送了一份这么大的见面礼。
顾晚晴轻轻一欠身,连道不敢,却也不追问顾明珠想要说什么,只是“偶然”间一抬头,对着镇北王皱了皱眉头。
“王爷……”顾晚晴行近了两步,细细地看着镇北王的面色,不太确定地道:“王爷可否能让儿媳一问脉象?”
镇北王一愣,目光有意无意间扫过顾明珠,顾晚晴即时道:“若王爷不放心,可着仙姑与我一同问脉。”
“可有什么不妥?”
顾晚晴摇了摇头,“仙姑医术高绝,一问便知。”
她说得含糊,此时的镇北王却是极在乎身体的,再说他本就信任顾明珠,既然顾明珠在场,他自然是宁可信其有的。
“来吧。”
镇北王将左腕置于御案之上,右手仍拿着奏折在看,可在顾明珠过去按住他的左手手腕时,顾晚晴也走过来,不由分说地捏住他右手手腕。
“顾氏。”
镇北王眉间刚蹙,顾晚晴拎着他的手腕欠了欠身,“儿媳只是验证自己的想法,不会妨碍仙姑问诊。”
顾晚晴与顾明珠一人一边地问脉,很快顾晚晴就松了手,原先微现苍白的面孔重新回复红润,脸上的笑容也多了些,顾明珠则是越诊面色越沉重,最后放下镇北王的左手,半晌不语。
镇北王拧着眉头,“何事?”
顾明珠退回原来的位置,神色复杂地看了顾晚晴一眼。
顾晚晴淡淡一笑,“仙姑超脱世俗,竟有些话也不敢说么?王爷身体不错,只是中了毒,从王爷的脉象看来,此毒剂量不大,不过累积颇深,应是每日用以毫厘,长时间用下来的慢性毒药,王爷最近是否常有胸闷心悸之症?又常常精神难以集中,极易疲累呢?”
“中毒。”镇北王陡然起身,可因为动作过猛,脑中一阵晕眩,胸口竟真如顾晚晴所言堵得厉害,心跳紊乱,没一会就出了一层的虚汗。
待镇北王重新坐下后,顾明珠细声说道:“王爷的确有中毒之象,明珠医术疏浅,未能及时察觉王爷中毒一事,还望王爷恕罪。”说罢,跪了下去。
镇北王面色既黑且僵,不过刚刚的一瞬紧张已然消散无踪,“本王所中何毒?能否查出是从何时开始中毒?因何中毒?”
顾明珠又看看顾晚晴,顾晚晴欠扁地福了福,“仙姑不必看我,王爷对我心存疑虑,怎会信我?一切还是仙姑说明吧。”
镇北王面色一沉,但也没说什么,顾明珠想了想道:“依王爷脉象所看,王爷似乎中了夹竹桃的毒,夹竹桃原料易得,且毒性很强,一片叶子便可令婴孩丧命,可如今王爷只是突感不适,应该是中毒尚轻,不过妹妹有句话说得不错,此毒积日已久,不然服下便已会有所反应,断不会毫无预兆地突现,王爷可彻查吃穿用度,此毒应用极广,既可下于饭食之中,亦可制成粉末,散于空气之中。”
听了顾明珠这番话,镇北王瞥着顾晚晴的目光才微微转开,只是他有面色更为阴冷,周身都散发着森森寒意。积日已久……那便不会是她……那是袁授?也不会,自己身边的人都是效死命之人,绝不会有受人收买这一说,袁授居外已久,也不会是他。那么……还有谁既能接近他,又希望他死?
目光扫过一直置于案头未曾发出的一本奏章,镇北王坚毅的唇角紧抿,刘氏一族虽说得他信任,可自从入京,将边关要事全数交于刘氏一族后,他们已然隐含居功之意,年后更是六七道折子上请袁摄前往戍边,这种时候他除非是傻了才会把袁摄派回去,让他坐拥兵权居外不归,所以他一直将折子留中未发,直到刘侧妃一事事发,他以此为名召刘侧妃之父刘光印回京,可八百里的加急发出,得回的却是刘光印称病请求暂缓归朝的回应。
这还不是想拥兵自重么。
如今宣城城破在即,只消大局一定,他便可正式登基,可如果在城破之后他就死了呢?届时刘光印便可自恃兵权拥立袁摄,虽说他心中早已属意袁摄为继承人,可……怎容得袁摄以这种方式逼宫。
短短瞬间,镇北王心思三转,视线由顾晚晴、顾明珠和袁摄面上缓缓滑过,最后仍是落在顾明珠面上,“本王的毒暂时无碍是么?”
顾明珠低头称是,“但断不可再重了,否则有伤脏器。”
镇北王点了点头,“你们先出去。”说的是顾晚晴与顾明珠。
顾晚晴没有丝毫停留,转身出了御书房,顾明珠随后,二人在御书房前站定,顾明珠心事重重地看着顾晚晴,“想不到妹妹的医术竟已到达如此地步,我与王爷对面多时,却并未察觉他有何异样。”
她的话中很有敬服之意,顾晚晴却哼笑,“所以说,我是天医,你不是。”
第158章 城破
相对于顾晚晴的不客气,顾明珠显得要随意许多,她轻轻一笑,更显温柔婉约,“妹妹何必如此态度?姐姐正是因为听说妹妹身陷宫中不得而出,所以特来相助。”
“相助?”顾晚晴也跟着一笑,“如何相助?”
顾明珠的笑意浓了些,“我已与王爷说,我夜观天象,你若住到京外去,可使主星熣灿,王爷也已然允了。”
“那我还真是得多谢你了……”看着她面上从容淡定又信心十足的笑容,顾晚晴目现嘲色,“只不过我这人怕死,我可担心出了京,再被你害死。”
顾明珠美目流转,“妹妹可指的是之前的事?在水月庵中,我的确是借聂公子的衣裳引了妹妹出来,不过妹妹难道没有想过,我为何会有那件衣服,又为何知道当年的过往?”
顾晚晴看着她,没有说话,顾明珠便又道:“自然是因为聂公子告诉我的,我引妹妹出去的目的,原也是因为聂公子回京,拜托我安排他与你见上一面。那衣服,便是他给我以便取信于你的东西。不过,我也只是做了引你出来这一件事情而己,其他的事,则是由二公子安排了。”
听了这话,顾晚晴心中一怔,难道说……聂清远真的回来了?
“至于那陷阱么……”顾明珠柔柔地笑道:“之前的事,姐姐可还是记仇呢,这么做一来是了结你我之间的恩怨,将来合作起来也好也无嫌隙,二么,则是想看看妹妹急智,我可不想,将自己的未来压到一个蠢人手中。”
合作?若是早上几天,顾晚晴一定十分欣喜听到这两个字,可现在?哼顾晚晴承认自己曾不利于顾明珠,可那无关性命,而顾明珠,却是实实在在地想毁了她什么了结,什么试探如果她过不了那一关,这一切说辞都是枉然。“顾明珠……”她瞥着紧闭的御书房大门,“纵然你说得冠冕堂皇,我也再不愿与你合作了,你心思阴狠更胜蛇蝎,我与你本不是一路人,以前不是,以后仍然不是。”
“哦?”顾明珠脸上笑容依旧,“你确定?你不想知道聂清远回来是为了什么事么?你不想知道王爷对我的信任到达了一种何样的境地么?你确定你不想……为袁授谋划的大事再添我这个助力么?”
说到最后,顾明珠的声音已低不可闻,可顾晚晴仍然抓到了“大事”这两个字,看向顾明珠的目光中再也无法沉静。
“聂清远的旧识并非只我一个,他的事,和我有什么关系,王爷对你信任几何又与我何关?至于你……”顾晚晴隐隐听到自己磨牙的声音。
“呵……”顾明珠低头看着自己身上的僧袍,“若我与你说……世子几日前才与我会过面,你会不会更惊讶?”
听到这里,顾晚晴面色顿时一变,顾明珠的笑容却是更为惬意,她柔唇轻抿,缓缓吐出几字,“看来在世子心中,我的地位比妹妹想象中更重呢。”
“是么?”顾晚晴想笑笑以表达内心云淡风轻,可酝酿了半天,嘴角就是翘不上去,最后索性放弃,寒着面孔道:“那仙姑可要为世子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了,莫要辜负了世子的一番情意。”说罢,她站正身子目不斜视,再不说话。
袁授,该死的袁授。
她心中的怒意并非因袁授去见顾明珠而来,而是因为,他“见到”了顾明珠,却不知为何只塞了手链给自己,他明明可以叫醒她的,但他偏偏没有。
难道他认为多日的思念不及她的睡眠重要?扯淡。
顾晚晴努力平复着怒火,却也并未忽略顾明珠与御书房内的动静,镇北王与袁摄说话也有一阵子了,不知结果如何。
又过了约么一刻种,御书房大门由内而来,一脸沉重之色的袁摄走了出来,站定于御书房外,郑重其事地向书房内叩首三次,而后起来,看也没看顾晚晴二人,就那么径直走了。
这是什么意思?顾晚晴正琢磨着,喜禄出来与顾明珠道:“王爷请您进去,顾侧妃一事王爷已然允了,可即时出宫,不必谢恩了。”
这倒好,顾晚晴虽然拒绝了与顾明珠合作,但出宫这件事她是不会拒绝的,她现在只是担心袁摄。算起来刘侧妃是因她而死,她可不信袁摄有这么宽大的心胸会放过她。
斟酌了一番,为了避免自己一出皇宫就被一枝冷箭射死,顾晚晴随便差了个宫人去王府面见王妃,告诉她自己正准备出宫的消息。
刘侧妃死了,这在王府来说也算是大事,王妃定然了解她现在的处境,现下她不相信顾明珠,那么可以求助的唯有王妃一人了王妃派来的人来得很快,顾晚晴本以为自己会见到阿影,可来的却是四个并未见过面的精瘦汉子,那几人于宫外接应,见到顾晚晴便将她安置在马车之内,送回王府。
从皇宫到镇北王府,这一路顺利得让顾晚晴几乎认为自己多心了,也许袁摄根本没打算要杀她,纯粹是她自己杞人忧天。
回到王府后面见王妃,顾晚晴并未提刘侧妃的事,只是简单地问了安,王妃也十分平静地应对,好像刘侧妃这个人,从未在她们的世界中出现过一般。
离去前,王妃道:“王爷派袁摄返回边关,这件事总透着蹊跷,你可知为什么?”
顾晚晴一愣,这才知道镇北王竟然同意袁摄在这个时候离京?果然诡异啊不过她也才从宫中出来不久,王妃却已早得到消息,可见王妃在镇北王身边同样安插了眼线,不过之前说了那么多,王妃并未提到镇北王中毒一事,可见那眼线的情报也不够全面。
当下,顾晚晴将镇北王中毒一事说了,便见王妃面色由惊讶渐转为恍然,最后现出一抹淡淡的笑意。
“如此……甚好……”王妃轻叹一声,“近日王爷因刘光印不肯回朝一事时常忧心,本就身体不佳,多亏了你,及时发现王爷中毒一事,否则,还不知要拖到哪天去呢。”
话虽这么说,顾晚晴却丝毫不敢居功,更不敢提自己就是下毒的那个人,不过,她对着王妃那了然的目光总是别扭,就好像她做的这点事……早已被王妃悉数洞察一样。
不过王妃的话也让她一直想不通的事变得明白起来。显然,这种时候镇北王是绝不应派袁摄出京的,尤其出京奔的还是袁摄的外祖、拒不回朝的刘光印家,但他就是让袁摄去了,这就值得深究了。
会不会是……试探之举呢?
因为中毒一事,镇北王对袁摄心有疑虑,所以借由此事考验袁摄有无二心,如果袁摄并无异心,自然会因避嫌一力推辞;如果他痛痛快快地奉命而去,那么……现在看来,袁摄是领命了,难道他就不知道这是一场试探之举?难道他就不担心一出京城就被镇北王擒住,再做不了自封为王的美梦了?还是说他早已料到,却不得不领命,因为无论镇北王相不相信是他下的毒,这都是他最后一次名正言顺的出城机会了。
最后这一点顾晚晴是回了自己的院子才想到的,越想越觉得对劲,这也是为什么袁摄连看她一眼的时间都没有、放她安然出宫的原因所在,他急着跑路啊,哪还有心思管她。
看来镇北王的猜忌之心比她想象中更为严重,别说袁授,就算向来信任的袁摄,一旦可能有异心,他都是宁绑错,不放过的。
回到院中,顾晚晴见到久别多日的青桐与冬杏,时隔数日,却似过了几年一般漫长,冬杏见到她扑过来哭,青桐也红了眼圈,时不时地抹泪。
“怎么不见阿影?”数次相助,顾晚晴还是挺惦记她的。
冬杏摇头道:“那天倒是和我一起回来了,可随后就不见了踪影,我本以为她去了王妃那里,可之后她就再没回来过。”
这倒怪了。顾晚晴想着阿影是王妃的人,还是早日与王妃说明的好,不过今日却是晚了,便自顾回房洗漱歇息,临上床前,将青桐叫过来,顾晚晴拿起枕旁的一个小匣,拉开来,里面是一些契书。
顾晚晴很快找到了需要的那张,随手递给青桐,轻叹了一声,“那天,多谢你肯冒险送信,我也完成我的承诺,放你自由。”
看着那按着手印的卖身契,青桐并没有多么激动,只有三分感概,看了一会,她转身到烛台旁将那契书悬至烛上烧了,直到连纸灰都散得干干净净,她才转过身来,对顾晚晴轻轻一福,继续摆枕扫榻,一如既往。
袁摄终究是走了,并且一去无音讯,王府里没了刘侧妃,王妃仍是不大管家事,将事务都交给金氏和顾晚晴打理,顾晚晴也因为少了袁摄在旁而倍感轻松,至于顾明珠所说的出京居住一事,被她无视了,镇北王大约也很忙,并没有派人来责问她为什么还不出京。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已进了三月,初春的最后一丝寒意已完全散去,只剩和煦的春风日日吹来,碧湖细溪,春暖花开,天地间一下子变得明亮起来,也让人的心情跟着宽裕不少。
顾晚晴也很好,除了一直埋怨袁授做事不地道,此外全都很好。
三月十五,南线传回战报,聂贼垂死挣扎与镇北军交战于宣城之外,镇北军完胜,世子袁授入城寻找圣驾,不料聂世成挟圣驾自毁于行宫之中,世子奋不顾身冲入火场,虽救出圣驾但因伤势过重,圣上驾崩,聂世成身死,太子身受聂贼极刑形同废人,随驾南下的皇族宗室,多有损伤。
第159章 争取
接到这个消息的时候,王妃和另一位侧妃楚氏带着王府内的侍妾儿媳妇一同入宫“劝慰”镇北王节哀,顾晚晴没去,她怕一不小心见到镇北王当众笑出来,那就不好下台了。
她很忧心啊。
宣城告破,这是谁都预料得到的事,泰康帝死了,太子废了,皇室宗亲四散,聂世成也死了……换句话说,所有能阻碍镇北王登基的人都不在了。
那袁授呢?他是因为得到了袁摄外放的消息,知道袁摄失信于镇北王,所以才将宣城之事做得这么完美么?可没人知道他回来后等着他的会是什么,是太子之位?还是镇北王消散不去的猜忌之心?而袁授筹谋的“大事”进展是否顺利?她都不得而知。
这么说来,他也快回来了吧?摸摸胸口的玉佩,顾晚晴脑子里不可避免地又浮现出顾明珠曾经对她说过的话,心里一堵,难免有几分不快。
“夫人,”青桐由门外进来,“五小姐来访。”
顾晚晴皱了下眉,“我不见她,随便找个理由回了她。”
不管顾明珠前来所为何事,顾晚晴都不打算再与她打交道。
青桐没动,继续道:“五小姐说,如果夫人不见她,那就传给夫人一句话,前任右相范敏之。”
范敏之?顾晚晴心中一动,此人袁授与她交代过,正是袁授求而不得的助力之一,他曾说过这范敏之在之前的朝堂争斗中学乖了,在大局未定前不肯轻易表露意向,眼下镇北王登基在即,已是大局已定之势,此时再想争取他的支持实在困难,但顾明珠既这么说……嘁,虽然不想承认,但顾晚晴明白,定是上次袁授与顾明珠见面时透露了什么,其中这个范敏之就是关键,所以顾明珠今天才有此一说。
也就是说,要搞定范敏之么?顾明珠特地来传这话是什么意思?是来炫耀?还是来寻求合作?
想了想,顾晚晴起身道:“走,去见见她。”
青桐立时在前引路,不过等她二人到了前厅中堂时,那里早已人去屋空了。
“罢了。”顾晚晴轻轻一眯眼,“她来定然也没安什么好心思,我阻止她嫁给世子,她定是要报复回来的,这次大约是来看我的笑话。”她可没忘,左东权曾说过袁授的另一桩联姻事谊,说的正是范敏之家,届时顾明珠以大局为重的帽子压下来,纵然袁授无心,但他身边的人,跟着他出生入死只求功成名就的那些人,岂会眼睁睁地看着这个大好的拉拢时机白白浪费?她反对?难道不怕袁授与他的一众亲信离心离德么?
看来这件事还得提早预防才好。
“你去打听打听,看看范家最近有没有什么大举动,在外打听不到,就约大夫人房中的翠茗一同去,她和一些夫人身旁的大丫头都有点交情。”
青桐立时应声,回厨房拿了一盒新腌的糖渍乌梅转身就去了,顾晚晴则心事重重地回了房间,她之前倒也刻意打探过范敏之这个人,但收到的种种回馈大抵都差不多,中心思想一个意思,就是这老头不上路,很不好弄。
其实……她也不是没有办法。
看着洁白手心中各自朱砂一点,顾晚晴轻轻握上拳头,倚靠在贵妃榻上,闭着眼睛许久没有出声。
她似乎很久都没用能力救过人了,都是害人。
上天给了她这样的优势,就是用来害人的么……不顾晚晴猛然睁开双眼,她害人,是因为别人要害她;她害人,是因为,那人对袁授犯下了不可饶恕的罪过她喜欢袁授,与他两身一命,帮他报仇,帮他成就大业,有什么错。
对,她没错。
看来只需找机会见到范敏之就好,管她顾明珠用什么手段顾晚晴坚信,没什么比自己的性命更重要,在生命面前,任何事物都是渺小的当天晚上,青桐打探消息回来,得知范府最近正准备着一场牡丹花会,听说是由范府的孙小姐范静怡牵头,请了京内许多名淑参会,声势不小,这与范家向来的低调谨慎之风大不相符,而青桐又在翠茗的刻意打探下知道这场花会虽只请了官员王侯家眷,可实际上却是范府在为另一位孙小姐范静韵选婿,请来家眷是请她们先看看范家女儿的淑女风范。
“范静韵……”顾晚晴微一扬眉,“可是新寡的那个?”
袁授说过,范家只有两个未出阁的女儿,一个年幼,另一个新寡,眼下要选婿的,定然是新寡的那个。
青桐一愣,点头道:“正是,范静怡是十三小姐,是范家最为年幼的姑娘,今年不过十三,虽打着她的头名,但也只是为了好听而己,范静韵是九小姐,但并非新寡,只是和离了而己,她四年前嫁到两川,听说是去年年初夫家犯了过失被先帝问罪,念及范相的功劳,特许范九小姐和离回京,与夫家脱了干系不必被牵连。”
“原来如此……”顾晚晴失笑,“既然都是夫家的过错,那想来她的行情定会不错。”
青桐笑道:“是啊,翠茗打听到许多人都慕名前往呢,不过身份都不高,虽然也有许多贵夫人参加,但着重参考的几个俱是继室或是世子侧妃之位,纵然范家名声不菲,但想来王侯之家也不会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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