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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字医号-第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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丝毫血色。

“夫人可是身子不适?”

顾晚晴轻轻一笑,继续跨迈上石阶,“没事,只是有些心急了……”为了准备给刘侧妃的这份大礼,她可是下了本钱了。

顾晚晴不管门口的仆妇阻拦,直接让阿敏掀开棉帘,走了进去。

室内温暖如春,可地上却四下散落着碎瓷和一些残茶,顾晚晴见了淡淡一笑,“侧母妃何故生这么大的气?”

见是她,刘侧妃怒不可遏,顺手操起一旁小几上的手炉掷了过来,顾晚晴不防,阿影却是动作极快地挡了上去,手炉正中阿影额角,阿影一声痛呼,额上便见了血。

顾晚晴连忙让冬杏替阿影止血,刘侧妃则仍不掩怒色,看也不看阿影对着顾晚晴斥骂道:“你与旁人胡说了什么?你自己做下的脏事,竟敢牵连我进去。”

顾晚晴面色惶然,“侧母妃说什么?”

刘侧妃的面目因愤怒隐隐有些扭曲,“说什么?就是你先提起什么极乐香,又一定是你在背后胡说,外面才会传我身上有香,你这不知耻的贱人。”

顾晚晴大惊,立时跪下,膝行两步上前扶住刘侧妃的腿,“侧母妃息怒,儿媳怎会做这样的事今天一事儿媳受惊不小,自顾不暇,又怎会去说这样的话?况且我为什么要这么说?就算平日与侧母妃相处得不算开心,可那都是关起门来家里的事,现在在外面,污蔑侧母妃丢了王府的脸于儿媳又有什么好处?这其中定有误会不信您问阿影,她一直和我在一起,我说了什么她也全都知情。”

瞥了一眼头上血流不止的阿影,刘侧妃厌恶地皱了皱眉,又有心甩开顾晚晴,但她自己是坐着行动不便,加上顾晚晴死不松手,竟是被她缠住了。

顾晚晴的话却还没有说完,她嗅了嗅刘侧妃的衣料,急着道:“侧母妃用惯了香料,身上自然有香,不止是您,京中哪位夫人身上无香?他们所说的香是不是指的薰衣香料?此事儿媳当真不知,侧母妃一定明查,不然叫王爷知道……我、我……”她终于松了手,那惶然无助的模样,竟是快急哭了。

你也知道怕了么?看着顾晚晴神色慌张惧怕的样子,刘侧妃心中恼怒之余又升起一丝快意。任你再横,今日还不是得跪在我的脚下苦苦哀求?只可惜,任你形容再惨、再知道后悔,已然开始的事是不会停下的,人虽然死了,却还有人证,今天她务必让顾晚晴出不了水月庵。

“行了,你起来吧。”刘侧妃告诫自己不能冲动坏事,强忍下心头之气,“或许真的是误会,料想那些人也不敢胡说,只是你得管好你这张脸,不要什么事都拿来卖弄。”

顾晚晴立时躬身称是,起身站到一旁,“儿媳这次前来是想向侧母妃道歉的,之前儿媳对侧母妃态度不佳,还望侧母妃原谅。”

刘侧妃一心惦记着人证的事,盼着袁摄那边早下定论,无心与顾晚晴闲谈,只当她是受了惊吓,便安慰了几句,随后顾晚晴说去料理阿影的伤势,刘侧妃也未加在意,任她走了。

顾晚晴神清气爽地出了刘侧妃的房间,又看了看阿影的伤势,伤口倒不是很大,却很深,心中不由歉然,由衷地道:“多亏你了,不然以我的速度是避不过去的,回头我给你调一味好药,不会让你留疤的。”

第151章 转移

听了顾晚晴的话,阿影削瘦的身子极轻地抖了一下,头上的疼痛已转为麻木,另一种惊恐却从心底慢慢渗出,她动了动唇,想说点什么,可话到嘴边,却只变成一句低低的“多谢夫人”。

顾晚晴回到房中时,金氏已等在那里,见了顾晚晴连忙迎上来,满脸的急色,“究竟是怎么回事?怎么才一会就出了人命?”

金氏先前一直与家人相聚并未参与到事情当中,也是听了丫头的话这才急急赶来。

顾晚晴安慰地拍拍她的手,以旁观者的角度将事情经过大概讲了一遍,又道:“青桐的远房表嫂生了顽疾,听说我今天会在这里特地赶来,我之前出去便是去见她了,也是听说侧母妃带人去了听竹园,以为你也会去,这才赶了过去,没想到遇到这事。”

金氏抚抚胸口,双手合十地念了句佛号,不过总是事不关己,没一会,就将这事扔在脑后,让顾晚晴为她把脉。

顾晚晴从善如流也不再提起这事,刚将指尖按上金氏的腕间,冬杏便急急地进屋,“夫人,官府的人来了,让我们都去前厅齐聚呢。”

顾晚晴便与金氏笑道:“回家再看吧。”说罢与金氏一同前往大厅。

大厅之中之聚了许多人,顾晚晴和金氏不是最晚的,但她们一进来,便吸引了许多目光,金氏轻拉了一下顾晚晴,让她看立于厅中的一位身穿官袍的中年男人,“这是京兆尹刘大人,没想到一桩命案,竟惊动了京兆尹大人亲自出马。”

顾晚晴浅浅一笑,与金氏上前对刘大人轻施一礼。刘大人已是满头大汗,连忙回礼,别看一屋子女人,可有半数以上是他的直属上司或王公皇室的家眷,更有镇北王的侧妃儿媳在场,怎能不小心应对?再想到刚刚从那叫静云的女尼口中问出的话,刘大人的头更疼了。

顾晚晴早在进来的时候就见到了门口被两个衙役拘禁一旁的静云,知道一会定然有不利于自己的证词出现,不由眉头稍皱。

那女尼引她前去之事并没有什么证据,只凭一面之词不足取信,但总是麻烦……顾晚晴的目光在接触到厅内一位面容微丰、画着高挑长眉的夫人时微微一闪,心中已然有了计较。

偷偷退出后又回来,面对金氏询问的目光顾晚晴只是略略一笑,金氏以为她去方便,便不再多问,而后又几位夫人小姐到场后,刘侧妃与季氏才姗姗来迟,袁摄陪在一边,刘大人一见袁摄,立时低头迎了过去,“二公子,已经审出结果了。”

袁摄面色一肃,射向静云的目光带了几分凌厉,可看起来他还是那样的谦躬温和,风度翩翩。

“既然已审出结果,刘大人为何还逗留于此,不去捉拿疑犯?”

刘大人面现难色,“二公子,这……这个……”

顾晚晴看着刘侧妃那微微扬起的唇角,不由得也笑了,快步上前迎了过去,挤开季氏扶着刘侧妃的手臂笑道:“侧母妃的精神可好些了?若还是不好,晚些让儿媳给您把把脉吧。”

刘侧妃看起来心情极好,似笑非笑地睨了一眼顾晚晴,手臂也没有甩开,语调温柔地说:“好啊,有你这么端庄大方又孝顺能干的媳妇,真是我们镇北王府的福气。”

顾晚晴乖巧一笑,目光却定在刘侧妃的手腕上,赞叹道:“您手上这对翠潭映雪的镯子当真漂亮,依我看,整个京城也没有比它更美的镯子了。”说着,将刘侧妃带往一位夫人身侧。

刘侧妃的身份在众人心中早有定论,故而早为她预留了首席的位置,顾晚晴却将她送往大理寺寺卿夫人身侧,这不是自贬身价么?刘侧妃心中不满,可一想到等会顾晚晴的下场,心情又好了起来。

那边袁摄轻轻拍了拍惶恐万分的刘大人,“刘大人有话尽管直说,京城乃是天子治下,虽然现时皇上圣驾在外,但法纪纲常不能乱,不管是谁,哪怕是皇亲国戚,只要是有嫌疑的,都应听候大人问审。”

话是不错,不过说的人很有问题。

刘侧妃闻言满面笑容,也不坐下,站定了后便道:“摄儿说得极是,刘大人定要禀公执行,一切后果,自有王爷替你做主。”

刘大人擦擦额上的汗珠,连连点头,瞥向顾晚晴时又是面色微变,刚刚朝门外一看,顾晚晴已然开口,“慢着。”

众人的目光瞬间集聚过来,顾晚晴向刘大人正色问道:“不知死者是谁?又为何出现在水月庵中?死因为何?大人总要与我们说清楚才好啊,不然我们都一头雾水的,大人让我们听什么呢?郡主,你说是吗?”

顾晚晴左侧在金氏,右侧则是乐果郡主,乐果郡主显然对顾晚晴印象不坏,当即点头道:“可不是么?我到现在为止还迷糊着呢,刘大人难道是抓到凶手了?既然如此,怎么不带到公堂上去,反而要让我们听?”

乐果年纪虽小,脑子却不糊涂,她这么一说,除了早有所觉的,其他人也都纷纷醒悟,看来……这件事和在场的人还真是有关系的刘大人抹抹汗珠,“是是是,郡主说得是,死者是永乐坊的一个男伶,花名叫小卢,已着人去传永乐坊坊主前来了,至于死因……是扭断颈骨而死。”

乐果低呼一声挽住顾晚晴,“是头被扭下来了么?”

顾晚晴低声安慰,其他人却已然议论开来,死者的身份和死法,都相当值得商榷啊……顾晚晴却以余光溜着刘侧妃那边,便见大理寺卿夫人汪氏正与刘侧妃攀谈,她的目光始终停留在刘侧妃腕间,踌躇几次后终是忍不住指着刘侧妃的手腕,说了句话。

顾晚晴两年前曾给汪氏的婆婆看过病,得到过汪氏的招待,更有幸见过汪氏那多达三百余对的腕镯收藏,无一不是精品。

刘侧妃心情正好,对汪氏的要求也没有拒绝,不过并不曾摘下玉镯,只是抬手让她细看。

如此一来,刘侧妃身侧的几位夫人也都聚过来共同欣赏,刘侧妃为了今天的宴会做足了准备,身上的东西自然都是佳品,因此得了不少的称赞之语,刘侧妃心情更佳,正与季氏说着什么,便见离她最近的一位夫人面色一面,惊得退后一步。

随后另几位夫人也或带不解之色,或带惊惧之色地退开,刘侧妃不明其意,就听季氏一声低呼,“母妃,你的手……”

刘侧妃低头一看,她原本光洁细腻的手背上不知何时多了两个铜钱大小的古铜色疮疤,疮上生屑,形容极为丑恶,又有一点血色小点散布在手上各处。

刘侧妃自己也惊叫起来,“这是什么?”刚刚还好好的她这边一乱,所有人的视线都转移过来,顾晚晴当即抢上两步,推开一个大着胆子欲抓起刘侧妃双手查看的夫人,“莫碰,是霉疮。”

那夫人急退数步,见了鬼似的盯着刘侧妃,旁人也都听到了顾晚晴的话,一时间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可纵是如此,刘侧妃身边的人已在慢慢退开,没一会,便形成一个小小的圈子,袁摄和刘大人则被大家彻底忘在了脑后。

“你,你胡说什么?”刘侧妃猛然指向顾晚晴,睚眦欲裂,“给我掌嘴给我掌嘴。”

她身边的丫头已然呆了,季氏也不知所措,还是袁摄冷静,几步上前挡在刘侧妃面前,朝顾晚晴急怒道:“不过是一点往日误会,顾侧妃何必在众人面前如此污蔑母妃?你是天医,不要为一己之私堕了天医的盛名。”

刘侧妃有没有病他们自己人最为清楚,霉疮这样的病是绝不会有的,袁摄一时间虽然难以断定刘侧妃手上为何会出现这样的疮疤,但要说刘侧妃是行为不端之人,他第一个不信在他想来,无非是顾晚晴发现了他们的计划,想要先声夺人,意图以天医之名砸下个大帽子转移众人视线,再制造一些对他们不利的舆论罢了,他又怎会中计。

看着袁摄眼中那满满的自信与了然,顾晚晴暗暗一笑,面上却极为肃穆,“二公子快快让开,莫要离得太近染病上身,我与侧母妃以往是有误会,可这病是做得假的么?你不信我天医之名,自有可信的心腹大夫,让他们前来一诊便知真假。”

顾晚晴言之凿凿,又提出让袁摄自己的人来诊治,不由得人不信,她还在连连催促,“二公子快去请大夫来吧,”又对众人道:“因发现霉疮,今日在场之人都不可离开这间屋子,待二公子的大夫确诊过后,我会开一些消毒汤剂给大家服下,以保诸位夫人小姐的身体健康无虞。”最后对闻讯赶来的水月庵住持道:“侧母妃居住过的房间更要彻底消毒,三月之内不能再招待香客,手巾被褥这类贴身物品务要焚毁,可记下了?”

她这一番安排虽然急促,但条理分明,众人眼中俱现信服之色,纷纷看向袁摄,那意思是……人家都说了不介意你去找大夫,你还不去找?

刘侧妃满腔的怨恨愤怒无从发泄,恨不能冲上去掐死那个贱妇,可袁摄死死地拦着她,不让她失了镇北王侧妃的庄重体面。她气得浑身发抖,可没用多久,她便察觉到四面八方聚到自己身上的那些目光,那些夹杂了忧虑、疑惑、嘲笑与蔑视的目光,脚下忽地一软,靠到了季氏身上。

完了,不管这病是真是假,她的名声,算是彻底毁了。

第152章 脱身

见顾晚晴自信如此袁摄也是颇为心惊,但他寸步不让,转头喝道:“速请宫中太医前来多请几位。”而后怒视顾晚晴,“今日若不还我母妃清白,我枉为人子。”

顾晚晴哼哼一笑,“二公子这话说得早了些,刘侧妃是否有病恐怕只有她自己才知道,况且我们立场不同,刘侧妃有病在身这是事实,你身为人子,维护母亲并无不妥,可我提醒众人远离病源难道也错了?再者,没人要污蔑刘侧妃的清白,有病治病便罢了,与清白何干?难道二公子以为霉疮之症只能经由那一种方法传播不成?若是如此,我又何必提醒大家?还是说……二公子是被踩到了尾巴,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连侧母妃都不叫了,还不是撕破脸皮?袁摄目光沉沉,眼底隐现杀意,顾晚晴却似毫无所觉,泰然自若地站在那里,又回头与刘大人道:“刘大人,既然我们现在已经知道了死者的身份死因,现在可以继续了。”

刘大人汗如雨下,一双袖子已擦汗擦得尽透,他连声应着就往外去,袁摄的目光猛然一闪,断喝一声,“站住。”

话一出口,才觉得过于严厉了些,立时缓了口气,“既是命案的关键所在,还是回衙门再审,现下事务杂乱,不适宜就地过堂吧?”

虽是反问,意思却是明确的,刘大人对着这些贵妇淑女们本就头大,听此一言巴不得赶快离开,连忙道了个歉,说是要回去仔细审理证人,便带人匆匆离去。

袁摄松了口气,提着的心却没有放下,再看向顾晚晴眼中多了许多不可思议之色,原以为是个蠢妇,没想到,倒也有几分急智。

刚刚若要提审静云,纵然静云供出顾晚晴,众人也不会相信,只会觉得这是他们在蓄意报复,那么刘侧妃的病,可是座实了。

顾晚晴则稍有些失望,不过刘侧妃病势已发,这已是对付她最好的武器。

刘大人走后,一些未婚的姑娘也都退了出去,剩下一些名流贵妇们大眼瞪小眼。事到如今,人人都看出了顾晚晴与刘侧间之间的嫌隙,她们又是镇北王府的家眷,不管这事是真是假,将来受牵连是一定的。

没人愿意搅这趟浑水。

于是那些贵妇人们颇有默契地同时寻了事情去做,有的说是要连夜赶回京去,有的说要去前殿颂经安神,还有的饿了渴了困了,总之人人的理由都不重样,一会的功夫,原本还满满当当的大厅内只剩了镇北王的家眷。顾晚晴又以目光示意,金氏面容微白地颤了颤,虽不放心,但也无法,只得也寻了借口退了出去。

袁摄的脸色异样难看,他自然是要留那些人等太医前来为刘侧妃正名的,可他现下正是要笼络人心的时候,不能强硬,如此一来,腿长在人家身上,他还能有什么办法?这下倒好,人散了,就算太医过来证明刘侧妃并没有患上霉疮,也没人会信了。

刘侧妃苦苦挽留平日与自己交好的几位夫人,可她们都知道这件事的严重性,并不敢留下,仍是散了,刘侧妃瘫倒在椅上,已无精力斥骂顾晚晴,她猛颤着双手,盯着顾晚晴的目光中充满了咒怨恶毒之色,脸色已是灰败至极。

“顾侧妃好谋算。”袁摄纵然后悔小瞧了顾晚晴却也是晚了,咬牙切齿地吐出一句,眼中杀意迸现,已再无掩饰。

顾晚晴却并不如袁摄所想那般找借口想要离开,反而慢悠悠地坐到刘侧妃对面,淡淡地道:“我只是就事论事,你以为刘侧妃的病是我胡诌出的?那我就在这陪你们一同等太医前来,看看我究竟是不是错诊不过……”她忽地一笑对向袁摄,“眼下二公子目露凶光,难不成是想杀人灭口?”她自然是可以走的,可就怕她有命走出这个门口,也没命回到京城。

袁摄的凶意已然显现,“杀了你?倒便宜你了。”

“啧啧啧……”顾晚晴摇摇头,“你怎么还不相信呢?你不相信我也得相信你母亲,你问问她,除了手上,身上可有不妥之处?这种事旁人不知道,自己可是最明白的了。”

顾晚晴一再地强调刘侧妃的病症属实,饶是袁摄恨她,但面对她的自信也有些动摇,不由自主地看向刘侧妃。

刘侧妃的胸口急剧地起伏着,已然气到极点,又见袁摄看过来,不知怎地,心中便是一慌。

也不知是不是错觉,从听竹园回来后,她就依稀觉得身上不妥,可那时她的注意力全在陷害顾晚晴这事上,所以并没有当一回事,现在提起,似乎那种不适感又增加了不少,不仅私密之种,连后背前胸都有了异样的感觉。

“你……是你,”刘侧妃陡然跳起朝顾晚晴冲了过来,“定是你给我下药。”

顾晚晴没动,阿影早已迎了上去,也不见她有什么动作,轻轻一拨,刘侧妃已倒向季氏。

“越说越没劲了,”顾晚晴沉下脸色,“这是病,不是中毒,随便一个大夫都看得出来不过你们可得做好准备,刘侧妃身患霉疮,这样的事实在太丢王爷的脸面,在京城之内,怕是没有大夫敢医的。”

袁摄脸色骤然铁青,顾晚晴笑笑,“就是嘛,所以说你杀了我有什么用?有这时间,不如想想如何应对王爷吧。”

“你这毒妇……”只要想到镇北王暴怒的脸,刘侧妃的身体已经开始发颤。

顾晚晴看也不看她,“天理昭昭,因果报应,刘侧妃与其在这骂我,不如去看看病势,省得总说是我诬蔑了你。”

刘侧妃早有此意,忿忿地转入厅内一侧屏风之后,袁摄对季氏略一使眼色,季氏咬咬下唇,抬腿跟了上去。

“现下二公子对我定然是欲除之而后快。”顾晚晴坐在那一动不动,“我也明白今天我走出这间屋子的机会很小了,不过我劝二公子一句,人心隔肚皮,纵然是母子,也有说不得的秘密,刚刚我虽对众人说这病也可通过别的途径传播,但那样的机率少之又少,将来面对王爷洞察秋毫之时,二公子可莫要因小失大,要当机立断才是啊,否则被人连累,怕是连与世子相争的资格都不再具备了呢。”

袁摄心中一惊,明白她说得句句属实,如果刘侧妃所患确实是霉疮,那也不必去管是怎么感染的了,这本就是说不清楚的事,依镇北王的脾气,又怎会留着刘侧妃的性命?说不定连自己都会受到牵连。

才想到这,屏风后突然惊呼一声,季氏花容失色地跌坐在地,自屏风后露出半边身子。

跟着又听一声尖叫,重物落地之声接连而至,季氏连忙爬起来,“二爷,母妃晕倒了。”

袁摄大步过去,一番忙乱过后,刘侧妃再未露面,季氏也留在屏风后照看,袁摄转出来,脸色异样难看。

“看到了么?”顾晚晴笑问:“真是病,这回赖不着我了吧?”

袁摄没有说话,阴恻恻地盯着顾晚晴。顾晚晴知道他此时心里正在做着最坏的思想斗争,半点不敢大意,沉声道:“我可以帮忙。”

袁摄略一扬眉,顾晚晴道:“说到底,二公子最怕的是被此事牵连,如果王爷突患奇症,你说,他还有没有心思去管这事?如果再由二公子出面将王爷治好,那么将来就算有流言传入,那也是功大于过,王爷又岂会追究?”

这话不缜密,可顾晚晴有意这么说,就是为了话中的余地。

果然,袁摄目现探究之色,“突患奇症?”

顾晚晴微微一笑,“我有一种秘药,服用后可使人昏睡不醒却神智不失,眼不能视口不能言,耳却能听,这算不算是奇症?”

袁摄目光猛然一闪,突地又狞笑起来,“顾晚晴,你打得好算盘。”

让他去给镇北王下药?让他去做这惊险万分大逆不道之事?再将他揭发出来,让袁授坐享渔人之利?

“二公子以为我的想法会这么简单?”顾晚晴面色不变,“只要二公子今日留我性命,药我去下。不过事成之后要马上送我出关,我此生不再出现在你面前。”

换言之,什么世子侧妃,不做了袁摄哧笑,“你以为我会信你?”

“相信二公子必然有让我乖乖听命的法子,那些用以挟制的慢性毒药,请随便招呼。”

“你是天医,”袁摄慢慢坐下,握掌成拳,指尖却在不停地相互摩挲,看起来倒是悠然至极,“有什么毒是你解不了的?”

看着他已经微现斟酌的神情,顾晚晴缓缓一笑,“我是天医,可二公子身边,应该也有一位医术不输于我的人吧?今日之事,难道不是有她辅助,二公子才会差一点就陷害到我了么?说起来我与她也是姐妹一场,许久不见,二公子不妨请她出来,让我们一叙旧日情谊可好?”

第153章 毒杀

顾晚晴早想得清楚,聂清远的那件衣服是真的,这件事不可能有更多的人知道,又能拿到这件衣服的,除非是一早就在悄悄注意自己一举一动并写信汇报给袁授的顾明珠,而且今天也多有反常之处,一者是水月庵出了这么大的动静,顾明珠住在这里,于情于理都应该过来看看,可她并没出现;二者是袁摄,他自然也是知道顾明珠在这的,可刚刚要给刘侧妃确认病情时,他却没有提出让顾明珠前来,而是转请远在京城的太医,这岂不是太刻意了么?

而他不叫顾明珠,或者是因为他心急忘了这事,或者是认为顾明珠也是顾家的人有失公正,但更多的可能,则是他不愿自己和顾明珠有所牵扯,进而露出什么破绽,毕竟,陷害世子侧妃失节不贞的事,闹将起来绝不光彩而顾明珠么,顾晚晴哧笑一声,她把乐姨娘还了回去,却换回如此大礼,虽然惊险,却也不让她意外,她早知道,顾明珠那个人,是什么都做得出的。

袁摄半垂着眼帘沉默不语,似乎仍在考虑顾晚晴的提议,不过对顾明珠一事却没有承认,只是隐晦地看了一眼守在门口的心腹,不消多时,那人回来献上一个盒子,袁摄打开来,盒子里面装着一枚药丸。

袁摄接过小盒,示意那人下去,轻轻摩挲了盒盖一会,又托着小盒走到顾晚晴面前,笑道:“顾侧妃医术高绝,不知可认得这是什么?”

顾晚晴粗粗一看,缓缓摇了摇头,袁摄轻轻一笑,低声说:“要顾侧妃服食毒药,我不放心,不过,顾侧妃可将此药奉给侧母妃……”

顾晚晴一惊,看向他,见他面色如常,唇边笑容好比春日暖阳。

袁摄将盒子放在顾晚晴手边的小几上,而后唤出屏风之后的季氏,对顾晚晴淡淡地道:“能不能走出这间屋子,都看你的选择了。”

季氏略有慌乱地问道:“到底是……”

袁摄挥挥手,便有人上前强行将季氏带走,随后,他对着顾晚晴笑了笑,跟着走了出去。

这么一来,室内只剩了顾晚晴、冬杏、阿影和被自己病情吓昏的刘侧妃,顾晚晴苦笑一声,拿起那药丸仔细看了看,又闻了闻,用指甲抠下一点在桌上抹开,简单分辨了一下药性,确定是毒性极强的毒药。

“权势真就那么重要吗?”顾晚晴看着那枚药丸,久久不语。

让她毒死刘侧妃,袁摄除了失去一个母亲外,他得到的尽是好处。

“夫人,此事婢子可以代劳,不必脏了夫人的手。”阿影的声调平淡,似乎这与吃饭喝水一般平常。

冬杏则一直打着哆嗦,又惊又恐地看着顾晚晴。

顾晚晴却是没有过多的表情,略一思索,坐了下来,与阿影道:“你去看着刘侧妃,她要是醒了,不要让她出声。”

阿影皱了皱眉,正要去的时候顾晚晴重复道:“听好了,是不要让她出声,我需要她活着。”

阿影欠了欠身,退至屏风之后。

冬杏的双手紧握在一起,样子恐惧极了,顾晚晴本想安慰她一下,可才看过去,冬杏就快哭了似的,想想这也不是解释的时机,顾晚晴只得做罢。

算了,先让她怕一会吧。

顾晚晴端坐在大厅内不言不语,时间一点点地过去,事先送药过来那人在门口张望两次,顾晚晴仍是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就这么过了一个多时辰,袁摄再次出现,面色微沉,眼中的耐心早己消磨怠尽。

“顾侧妃当真慈善,可惜,慈善有时是要赔上自己性命的。”

听着他阴沉沉的语气,顾晚晴笑了笑,缓着自己坐僵了的身子,“二公子倒是心狠手辣,为了自己的前程,连自己的母亲都能痛下杀手。”

袁摄偏偏头,“怎么是我呢?母妃明明是死在你的手里。”说罢他朝外一招手,厉喝道:“顾还珠毒害我生母,来人,速将她拿下。”

说话间几个壮硕大汉已冲了进来,冬杏吓得双腿发软,但仍站在顾晚晴面前,未曾退缩一步。

“慢着。”顾晚晴将冬杏拉到自己身后,“二公子不必如此,我延误时间只是于心不忍,不过性命悠关,有什么比自己的命更重要?只要二公子答应放我走,我这就将这药丸送给刘侧妃服下。”

袁摄将信将疑地盯着她,如果顾晚晴给刘侧妃下毒后出逃,当然要比他捉了顾晚晴再诬她杀人来得自然得多……见他不言语,顾晚晴上前一步,“我希望二公子能立下重誓放我一条生路。”

“希望二公子能备下车马钱粮,送我出关。”

“我身负弑母之罪,断不能再取信于王爷,二公子早已后顾无忧。”

说来说去,只想得到他一句承诺罢了。袁摄心中哧笑一声,这女人,到了现在竟还如此天真。

“好,我就立誓。”袁摄三指向天,立下重誓,定会放顾晚晴一条生路。

顾晚晴缓缓地舒了口气,点点头,拿着那个装着药丸的小盒转入屏风之后。

袁摄侧耳倾听,似乎听到了刘侧妃含糊的惊惧斥骂,眼中划过一丝不忍,不过很快,他便将这分不忍压下,刘侧妃患了那样的恶疾,无论是如何染上的,她都不应再存在这世上连累她的儿子了,相信她自己也明白这一点。

“二公子……”顾晚晴的声音在屏风后响起。

袁摄并未马上过去,而是示意自己的心腹上前,那人到屏风后看了一眼,转出来,面露戚色,“二公子,侧妃她……”

袁摄即将冲过去,便见刘侧妃面若金氏地躺在美人榻上,双目紧闭口鼻渗血,与那毒药毒发之状完全相附,再过去探看刘侧妃的鼻息,早已气息全无了。

“母妃……”袁摄压抑地唤了一声,而后转向顾晚晴,目光微现复杂,“最毒妇人心,此话当真不假。”

顾晚晴双手合十行了一礼,“希望二公子能谨遵誓言。”

袁摄笑了笑,再次权衡了一下利弊,确定顾晚晴离开要比捉她去见镇北王于自己更加有利,当下转出屏风,朝左右示意,“送顾侧妃出寺。”

出了水月庵,她是生是死是走是留,就都不是他的过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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