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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字医号-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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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医帐虽大此时帐内却只有两个大夫,每人身前都站了一些将士排队看诊,还时不时地有一些较量时受了伤的送进来,两个大夫当真是忙不过来,有一个见了顾思德回来连忙招呼,又见到顾晚晴,免不了寒喧两句,顾晚晴也不和他们客气,径自寻了个桌子便摆摊子开诊。

帐内等候的将士们有的是胃痛,有的是冻疮,还有的是旧伤又犯,都不是什么急症,所以才乖乖在这排队,冷不丁地见走进来一个娇美如花的天香佳人,个个都愣在那里,军营中本来就看不着女子,何况是这么漂亮的?不过能在精英团待着的就算是候补也是定力十足的,不会过分失态,再看旁边跟着的袁授,想到那传说的天医大人世子侧妃,一个个更不敢起什么歪念,不过心中却是怀疑,这小娘子娇娇弱弱的,真是个大夫?

虽然人人都知道顾晚晴是天医,可在见到她的时候,难免会怀疑她的医术,这么年轻貌美的,是凭什么手段当的天医?这种疑虑顾晚晴这几年见得也多了,虽然面前无人,倒也不着急,转头与袁授小声说:“我是担心你的伤势,比武什么时候都行,不过你现在负伤,难免影响发挥。”

她这是怕她刚才脸色太过,让袁授心里不舒服,岂料袁授轻松地笑笑,“我知道。”然后就老实地坐在顾晚晴身边,陪她坐诊。

可坐了一会,包括顾思德在内的三个大夫都忙得团团转,顾晚晴这还是门可罗雀,顾晚晴适应,袁授可不适应了,冷着脸瞪视着那些排队的将士,“这边。”

碍于袁授,那些将士无法,只能过来,有两个最靠近顾晚晴这边的大叹倒霉,本还想这次王爷从京中调配了神医能一举治了自己多年顽疾,此时却要给一个娇娇女当试验品了。

顾晚晴哪里不晓得他们的心思,浅浅一笑,指着一个猫着腰捂着心窝的年轻兵士道:“胃痛那个,你过来。”

其他的将士立时给那人闪出条道来,那人满脸的倒霉样,无可奈何地走了过来,等走到顾晚晴面前极为无奈地说:“天医大人,我是心痛。”

此言一出,马上坐实了顾晚晴空有其名的名声,袁授长眉一挑,“说你哪痛你就是哪痛,坐下。”

顾晚晴忍着没白他一眼,拿起桌上的腕枕隔桌点了点那人的上腹、胸窝一带,“这痛?”那人乖乖点头。

“夜晚频发?”

点头。

“牙膛冷寒?”

点头。

“打嗝反酸?”

还是点头,不过那兵士的神色却已由讶转奇,“天医大人何以知道?”

顾晚晴也不多和他废话,“除靴。”

“啊?”

顾晚晴招招手,示意其他将士动手,那些人许是讶于顾晚晴说的都对,有的也是想看这人的笑话,当即几个人上前按着他,把他的靴子脱了下来。有人一边施暴还一边嘻嘻哈哈地说:“大柱挺住,别放臭,别让你的臭脚薰到天医大人。”

何大柱担心的也是这问题,当兵的本来对卫生事宜就有点顾及不周,现在又是冬天,哪有洗澡的条件?偏生他还是个汗脚,一到冬天更为严重,脚上又因不干爽生了冻疮,味道难闻不说还肿胀难看,且不说他怀不怀疑顾晚晴的医术,只说他一个大小伙子要当着这么一个美娇娘的面出丑,从心理上就接受不了。

不过,再不能接受,靴子还是脱了,何大柱闭着眼睛大呼倒霉,任由那些个损友将自个的脚抬到桌面上。

顾晚晴自然也闻到了那不时适的味道,却并未现出什么大惊小怪的神情,自顾地将桌上的银针消毒,又取了湿巾在何大柱的脚板上擦拭几下,无须比量,准确无误地将细长银针送入他一、二足趾间趾缝下的穴位之中,轻轻捻旋。

何大柱正闭眼等着受死,却耳听着身边消停下来,睁眼一瞧,顾晚晴那明美的容颜正在面前,专注地捻旋着银针,丝毫不为旁事所动。

何大柱就算平时再骁勇善战,但哪经历过这种阵仗,脸上一红,便要缩脚回来,冷不防顾晚晴一声轻喝,“别动。”他身子一颤,竟真的不敢动了。

“胃还疼吗?”顾晚晴抬眼看看他,见他脸上一片绯红,不由一愣。

何大柱此时又羞又窘,在一众将士羡慕的目光中收回脚来,“不痛了,不痛了,天医大人神乎奇技。”

顾晚晴笑了笑,“脚上的冻疮多泡热水……”

她这话还没说完,旁边的袁授已接口道:“这里条件艰苦,恐怕难以日日供应热水。”

顾晚晴看过去,见他唇边含笑,眼中满满地赞赏,不由面颊一热,低头转回去,“是我考虑不周了,你先拿些枯钒回去每日涂洒,先缓解脚汗,以免冻疮加重。”这话是对何大柱说的。

而后顾晚晴又给何大柱拿了几剂自制的蜜丸成药,他是慢性胃炎,乍到南方吃食不服这才急性发作,这些药也只是治标不治本,但此处环境有限,也只能先治标了。

露了这么一手后,众将士看顾晚晴的目光都有所改变,争着排到这边来。同样的无关医术,虽然亵渎不得,但悦目也是好的。

顾晚晴一下子就忙上了,等她挤个空闲回头看袁授的时候,却见身后空空如也,早就不知去了哪里。

顾晚晴掂着他的身体,本是想让他先回去的,现在不见了人自然着急,让那些排除看诊的将士先去顾思德那里,然后就急着出了医帐。

此时时将近午,顾晚晴不觉间坐了一上午,冷不丁出来被太阳一晃,头有点晕晕的,却也还是循着来路往回去,遇着个人就问:“可见到世子了?”

当即有人给她指了方向,“去校场那边了。”

顾晚晴皱了皱眉,快步赶往校场,才刚刚邻近,便听校场之中爆出阵阵叫好之声,正苦于没有这些将士高大看不见里面,就见沈良挥着手向她打招呼。

顾晚晴急着过去,还没发问,就见之前向韩校尉挑战过的那个年轻人满面傲色地持弓向四周抱拳致谢,而百步开外地箭靶之上,正中红心地钉着一枝长箭。

“这有什么好夸耀的?”顾晚晴虽然也知道这箭的难度,但显然也没大到要全场欢呼的程度。

沈良知道顾晚晴没有看到前情,当即解释道:“这是在箭靶前十丈处吊一铜钱,箭矢穿钱而过正中红心。”

顾晚晴瞠目结舌,竟有这种神技?

沈良笑笑,“的确不易,不过……”

不过什么,他并未说完,这时那边校场之中又重新换了铜钱靶位,百步之外,一道瘦长的身影正低头拨弄弓弦,英挺沉稳,正是袁授。

第126章 你的男人

顾晚晴之前已经料到他到这边来做什么,但见他真的上了场,心里又忍不住的恼怒,伤才刚有起色,难道把她早先说的话都当了耳边风么。

只是此时想要拦阻却是已经晚了,不说袁授还没有开弓,只说众目睽睽之下,袁授应约上前,若因她一个女子的干预便弃约不比,那还是最为丢脸的。

不过,纵然顾晚晴没有上前拦阻的意思,脸却已沉了下来,一旁的沈良见了不由暗暗叫苦,如果不是他在估量自己的射技能否取胜之时稍有犹豫,世子也不会亲自下场,说起来却是怪他的。

顾晚晴没理会沈良的一脸苦色,重新将目光移回校场之内,袁授此时的裘皮斗篷已然除下,只穿着深青色圆领夹丝棉长袍,前襟衣摆绣着银色升腾云纹,腰扎三色锦带,脚踏深色软羊皮长靴,阳光映照之下,干净温暖而又不失贵气,身姿挺拔得有如一杆标枪,他轻抚弓弦之时,有将士将装有箭矢的箭筒系在他的腰侧,他轻一点头松开弓弦,调整箭筒后单手抽出一枝长箭,搭箭开弓,动作极缓,开弓后却没有一刻停顿松了弓弦,“嗖”的一声,长箭离弦而去,便又听“叮”地一响,箭尖敲在靶前的铜钱之上而后入靶,可,却是没有正中红心。

顾晚晴的心骤然提了起来,而后便听对面一声嗤笑,虽不知是由何处发出,但顾晚晴却见到了之前挑战的年轻人,再看靶前,那吊着的铜钱赫然在目,正飞快地旋转着,竟是也没有被箭矢穿下。

顾晚晴眉头收紧,她可不管什么挑战,只担心袁授能否接受这一结果,并打算出场告之众人袁授有伤在身一事,可还没等她有所动作,便见袁授自箭筒中又出一箭,同样的搭弓便射,此箭刚出,另一长箭已然蓄势待发,只见他不慌不忙出箭入弓,动作干脆利落没有丝毫花式,不觉得多快,长箭却不间断地枝枝递出竟成首尾相连之势那边铜钱被接连的长箭射得左右翻飞“叮”声不断,直到第九箭射出,那铜钱翻响之声才做了终结,长箭稳稳地正中靶心,箭头上穿着的,正是那枚早已被击打得变了形状的铜钱。

顾晚晴……呆若木鸡。这……是袁授?

不止是她,整个校场也是肃然一片,虽然袁授这九箭只有一箭正中红心,可其他八箭也俱在靶上,更别提那箭箭相连之技,对面适才面露不屑的挑战之人,此时早已傲气尽去,只知怔忡发呆了。

“世子威武。”

沈良振臂一呼过后,震天的呼声顿时响起,沈良也极为兴奋,“我跟随世子三年有余,世子这‘九星连珠’我也只见过一次,实在令人叹为观止。”

他这话是对着顾晚晴说的,顾晚晴却还在发呆。那边袁授面色肃然地解了箭筒,又将长弓抛于一旁将士,动作随意潇洒,不见丝毫痛楚之意,转头朝这边走来,这才看见顾晚晴,身形微滞后,面上寒色已去大半,信步走近后歪头一笑,“你的男人,还过得去吧?”

他的声音并不像其他男子那样低沉,相反还带着一丝稚音,平时里在下属面前装酷都是刻意压低声线的,但在顾晚晴面前则省去了这一遭,所以时常让顾晚晴产生他还小的错觉,可此时,却是给了顾晚晴极大的惊愕,原来……真是他啊……

刚刚那句话他并未放轻声音,周围一些听到的将士起哄声更甚,顾晚晴也知道军营之中虽然军法极严,但将士私下相处时讲的却是肝胆相照,起哄自然不算什么,明知这些,可她还是红了脸,连忙低头,却被袁授一把抓住手腕,带出了校场。

袁授拉着她一路朝医帐而去,顾晚晴震惊过后也猜到他定然伤势加重,一路上少不得运用异能给他疗伤,虽然异能对外伤的作用不算大,但终究可以起到一定止血止痛的作用。

两人进了医帐后,顾思德等人还在忙着,袁授停也没停,直接朝大帐内侧的布帘隔间而去,又朝后吩咐了一句“在外守着”,沈良便麻利地住了脚,充当守卫。

“疼……”进了布帘隔成的单间里,袁授哪还有什么英明神武的世子形象?扯着顾晚晴就往竹榻上倒。

顾晚晴差点没气歪了鼻子,拇食二指用力一拧,已让他松了手,没好气地道:“你个色胚,小命就快不保了还想着不着调的事情。”

袁授摸摸鼻子,也知道是赖不掉了,乖乖地除去外衣趴到榻上,一副任君宰割的模样。

顾晚晴本来有一肚子的教训等着他,可掀开他的外袍后见了那渗着血迹的绷带,又训不出来了,径自出去寻了药物剪刀绷带等物,默默地给他擦换。

“下次不敢了……”半天没听到教训,袁授闷着头道歉,说完就觉后背一阵火辣辣地疼,他“哎哟”一声回过头去,眼睛还没瞪起来,气势就在顾晚晴的注视下尽数散去。

“刚才手重了点,下次不会了。”顾晚晴也道歉。

袁授干笑两声,“不疼,真的,你再按按。”

顾晚晴不理他,他又道:“都是沈良的错,要不是他太不中用,也不用我亲自下场了,要不然他被干掉了,我们镇北军的面子都丢了。”

袁授说得正气凛然,守在外头的沈良默默流下两行宽面条似的眼泪……他错了,他真的错了,他应该和那人力拼的,而不是抱着想要必胜的信念,稍稍犹豫了一下……

“听说你今天展示的叫‘九星连珠’?”顾晚晴并不是不讲道理的人,她担心袁授的伤势是一回事,但为了维护军队的名声毅然应战又是另一回事,气也气了,罚也罚了,总不能揪着不放。

“是啊……”袁授回头瞄了一眼,见顾晚晴脸上没什么恼色,这才放了心,笑道:“好看吗?”

“好看,没想到你现在是个神箭手了,到了战场上,定然让人闻风色变……”顾晚晴处理完他挣开的伤口,又让他坐起来包扎绷带。

“哪有那么夸张。”袁授抬起双臂方便她缠绕,“这个‘九星连珠’就是看着花哨,实战之中讲究一招致胜,顶多再补一箭,要是都依着这个,射了九箭才直中要害,人早就跑没影了。”

顾晚晴听着倒也有理,轻轻点了点头,突然叹了一声,又让袁授紧张起来。

“我是觉得,我好像了解你得太少了。”看着他的神情,顾晚晴失笑,之前的紧张氛围终于如数消散。

袁授伸手揽住她的腰抱在自己身前,“那有什么好急的?你想知道什么,我一件件都告诉给你听。”

“还是让我慢慢发现吧。”顾晚晴推了推他想继续包扎,却没推开。

“等会再包。”袁授的面孔埋在顾晚晴胸前蹭了蹭,“省得一会还得重包。”

顾晚晴一愣的功夫,人已被拽到竹榻上,这几天他们每天同榻而眠,顾晚晴自然知道他打的是什么主意,可这里与外间只隔了一层布帘,说话说大声点都会被外边听到,当然不好意思任他胡来,硬挺着身子不让他按倒。只不过,想到今天他当真令她刮目相看,心里又有点骄傲自豪,当即环着他的颈子吻了他一记,当做安抚。

袁授相当苦闷,这几天他身上有伤担心发挥不好所以一直没有更进一步,可手上嘴上的便宜他是怎么占都不嫌多的,恨不能把她全身都沾染上他的气息才好,刚才在医帐里那些将士双眼放光地围在顾晚晴身边,他已经忍了好大一通了,最后是实在气闷又不想坏了顾晚晴的心情才避出去,现在只得他们两个,他哪里又忍得住?迫不及待地想要宣示所有权了。

不过他们两个相处败下阵来的永远是袁授,看他没精打采地耷拉着脑袋坐在竹榻上,衣服也只是半披着没穿好,顾晚晴忍着笑戳了戳他的胸口,“刚想说你让我大吃一惊的,结果你还是那个没长大的阿兽,让我怎么放心……把自己交给你。”说到最后,声音已微不可闻。

可袁授还是听见了。

没有嘻笑,袁授居然还怔了怔,好一会,喜色才渐渐染入他的眼中,“你……不走了是吗?真的决定要我了,是吗?”

顾晚晴微感恍惚。

原来他并不像这几天表现的这么自信,在他心里,竟还是担心她会随时离开的。是她让他产生了这种错觉吗?

“我是个很死心眼和怕麻烦的人。”顾晚晴想了想缓缓开口,“做了决定,就不想改变了。是,我就要你了。”

说完了这番话,顾晚晴突然觉得心里一松,好像有什么放不下的事终于放下了,而出乎意料地,袁授并没有什么过于兴奋的举动,怔怔地看了她一会,起身穿戴齐整,转身撩开布帘大步踏出,面色深沉地朝外走去。

顾晚晴愣了愣,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说……反而是他反悔了吗?

这一想法让顾晚晴心中微紧,连忙追出隔间,却见袁授严肃地站在顾思德桌前,“给你一天时间,把我背上的伤治好,不要耽搁我的大事。”

第127章 年关

大事?大事个头啊。

顾晚晴走过去,“世子既不放心我的医术,那就请世子移居顾大夫帐中,以方便将养吧。”那面色肃然的,比袁授装得更像样。

袁授只是太兴奋了,此时哪还敢造次,连忙表示不必了,又陪着顾晚晴在医帐内坐诊直至月色初降,这才回了自己帐中。

连接几天,袁授都只是陪着顾晚晴到处看诊,眼看十日之期已过大半,顾晚晴也没见他交什么人给孙将军,当下又担心起来。袁授自己却是浑不在意,还振振有辞地说:“这么麻烦的事,怎么能提前完成?最好再挨一次鞭子,在下次期限之前交人才最稳妥。”

还挨鞭子?顾晚晴才一皱眉,袁授又道:“不过挨鞭子的代价太大,这次还是不挨好了。”当下不知溜到哪去想主意了,日落天黑才回来。

又过两天,顾晚晴便听说偷了那图纸的人已然落网,上交到孙将军处消息却又被压下,此后再无声息。

“你交了个什么人上去?”顾晚晴好奇得很,回到帐内便迫不及待地打听。

袁授伤势渐愈后也已开始接手处理自己的公务,但仍是住在顾晚晴这,此时顾晚晴回来,他正坐在桌前看书。

“想知道?”袁授放下手中书卷,斜睨着顾晚晴,指尖轻轻点了点自己的唇。

顾晚晴白了他一眼,回过身去到炉边拎起水壶倒了盆热水给跟了自己一天的叶顾氏洗手,脸上却微微红了,再迎上叶顾氏揶揄的目光,更是大羞,自顾地到屏风后换衣了。

叶顾氏并未在帐内久留,朝袁授呶了呶嘴便出去了,袁授自然明白,叶顾氏刚出去他就蹿到了屏风后头,不管顾晚晴的花拳绣腿连抱带拉地连偷几个香吻,而后咬了下嘴角,稍稍犹豫了一下。

“你想知道我就告诉给你,反正你以后也要知道的。”袁授突然松了手坐到床上,“是我二哥的人,已经死了,我没有明说,但给出的线索已够孙将军查到他了。”

顾晚晴一怔,袁授的二哥袁摄是刘侧妃的儿子,顾晚晴以前见过几次,但都没有交谈过,只记得那人与刘侧妃一样常常微笑,待人也比较和气。

“为什么……”顾晚晴咬了咬下唇没再问下去。还用说么?袁授一早已说过了,他要交的人定然是那些看他不顺眼、是他仇家的人,至于他兄弟间为何有仇……

“不仅如此,上次……我们的事,也一并栽了他。”袁授说这话时神色十分平静,不过他一双锐眼紧紧盯在顾晚晴面上,似乎不想放过她任何神情。

顾晚晴想了想,才反应过来他指的是什么,定然就是镇北王寿辰之时他们“被下了药”,而发生的那件事。

依着镇北王的脾气,如果这两件事都座实了,袁摄的下场可想而知。

一定是有仇怨的,一定是他害过袁授。顾晚晴强忍着不问出口,袁授却淡淡一笑,“你不必为我想借口,根源便在于我世子这个身份。我失踪十年,本来有些人是有机会的,可有朝一日美梦成空,少不得会做些鸡鸣狗盗之事,不过他运气不好,迄今为止他并未动到我的根基,可我,却是要对他斩草除根了。”

他说话时仍是之前的神情,眼中的冷酷倒有三分是真的,顾晚晴没来由地打了个冷战,可再看去,看到的却是他深沉之下的软弱挣扎,当下上前一步将他的头抱在怀中。

她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只是觉得有点恐慌,今日之事越发让她觉得她了解袁授了解得太少。是啊,四年了,袁授回到镇北王身边已有四年,一个不知世事的野小子突然成了尊贵的镇北王世子,多少人眼红?多少人不服?要不是王妃有制约镇北王的条件,恐怕这对母子都没办法顺利地渡过这么多年吧?

什么是狠毒?什么又是宽厚?拿她自己来说,当年的白氏母女想寻求更安稳的生活难道有错?但在她看来,便是要占取自家的利益破坏自家的家庭,所以她片刻不缓地把她们打发给了顾宇生,到泰康帝南下,顾家化整为零,顾宇生自顾不睱,再回城,却是再没有白氏母女的消息了。

她们不可怜么?顾晚晴也觉得她们可怜,但却绝无救助她们的可能,人生在世,总要为自己的决定付出代价的,做一件事之前就要想到相应的后果、最坏的后果。

现下看似袁授无情,可若他不行动,谁能保证,将来被栽赃陷害,身陷囹圄的,不会是他呢?袁授可是说了,袁摄的失败是源于他“运气不好”,可不是他不愿意下手。

想到这里,顾晚晴浅浅一笑,“借口就借口吧,像我顾家不过世代医学之家,当中都有无数巧取豪夺无法见光的手段,何况你镇北王府?再说,我与袁摄不过数面之识,你却是我的丈夫,有什么道理我不为你想借口,却要为那袁摄说话呢?”

事有缓急,人有亲疏,但凡是人总要有私心的,顾晚晴不介意自己有这点私心,至于普泽万民之事,这担子太重,还是让庙里的菩萨担当重任吧。

“你这么想,我很开心。”袁授却并不像之前那样喜形于色,长长地呼了口气,身子一仰,任自己摔到床上。

“小心伤。”

顾晚晴慌忙去拉他,袁授笑笑,“早不疼了,这点伤,实在是小意思。”

这天晚上两个人睡得都不太好,顾晚晴是心生感触,袁授则一直拥着她,直到她迷糊过去,姿势都没有变过。

次日醒来,两人都默契地不再提起此事,依旧各自忙碌,时间转眼便到了十二月中旬,已是年关将至了。

这是顾晚晴这几年来头一次在外面过年,还是在军营之中,难免有些期待和好奇,袁授观察了几天下来猜到了一些她的心思,不由取笑道:“但凡驻守在外,每当逢年过节的时候都要提防敌军偷袭,是军中戒备最严之时,就算有庆祝,也是故而疑阵而己,我们可是出来打仗的。”

顾晚晴得了取笑自然不会饶过他,不过心里总是可惜,这可是他们第一个春节呢。

不过,虽说是节日全免,但到了日子对军中将士少不得会大大嘉奖一番,二十三小年这天,袁授一早便出去发放双饷,又特别犒赏了几位之前建有军功的将军,酒是没有的,但全军上下熟肉管够,也算是员工福利了。

袁授忙了一天,顾晚晴这天也没闲着,上午照例去各营坐诊,下午难得放了半天假,却是丢了叶顾氏的身影,虽然知道在军中不必担心她的安然,但看不到人,顾晚晴心里就是觉得不安。

“可下忙活完了。”袁授掀帘子进帐,身上还坠了零星的雪花,他穿着一副银色锁子甲,未戴头盔,一头黑发只随意地在脑后扎了个马尾,带着满身的寒气进帐,却在门口站定,笑嘻嘻地瞅着顾晚晴。

他总是要等寒气散尽了才会近她的身,顾晚晴都习惯了,当下拿着手炉过去塞到他手里,又愁眉不展地道:“娘也不知去了哪里,我找她一个下午了。”

“我知道啊。”袁授显得很兴奋,当即丢了手里的手炉拿过顾晚晴的披风护手等物,等顾晚晴穿戴齐整才又将手炉拿给她,拉着她出了营帐。

“去哪?”顾晚晴见沈良牵来袁授的战马思晴,更为错愕,难道叶顾氏还能走到营地之外去?

“卖了你。”袁授说着扶她上了马,接着一个蹿身坐到她身后,朝沈良交代道:“若是有事便依着之前的法子通知我。”

沈良低头称是的时候,他们已策马而出了。

顾晚晴心存疑惑,却也乖乖地缩在袁授怀中看他到底搞什么鬼,快出东营之时她的眼角忽然晃过两个熟悉的身影,侧头看去,却是刘思玉与林婉。

顾晚晴已经好久没见过她们了,本来是以为自己早出晚归的碰不到也没什么,可想到林婉那没事找事的性子,居然这么多天也没来找过麻烦,简直是一个奇迹,不过现在看来,原来不是她不想过来找麻烦,而是不能,看她们刚刚的样子,像是住在这边的。

“刘姑娘她们是什么时候搬走的?”

袁授低头瞥了她一眼,“老早的事了,把林婉留在你那边早晚是个麻烦,我就与孙将军说,让他另辟了一个女眷营,她们在这与刘造当邻居,要是哪天刘造心愿达成,还得谢我呢。”

顾晚晴无语,她早听说了刘思玉她哥哥对林婉的一片相思之情,可林婉的心思又有谁不知道?袁授这也是变着相的躲人吧。

“到底去哪?”顾晚晴又问了一句。

“找娘啊。”自顾晚晴明确地表示留下,袁授对叶顾氏的称呼也有了改变,叫得无比顺口。

顾晚晴知道他这是在到达目的地前不会说实话了,当下也不再问他,径自缩到他的斗篷下眯着,反正总会到的。

可不曾想,这么一眯,便是一个多时辰,中间只停下歇了歇马,顾晚晴算了算,依思晴这速度,他们现在至少离军营也有二百里以上了。

因为战乱,以宣城和围军为中心,方圆百里内村镇的百姓全都四处避难,自然难见人烟,可这里却是不同,虽然离着还远,但顾晚晴已然见到远处那簇簇灯火,隐约还有鞭炮声传来,应是一个不大的村落。

第128章 惊喜

看着远处的村子,顾晚晴半转了身子仰了仰头,“你到底唱的哪出戏?”

袁授低低一笑并不回答,打马行至村子之外,翻身下马,又伸手上来,接顾晚晴下去。

乍一离了他的胸膛,顾晚晴被寒风激得打了个哆嗦,袁授连忙除了毛皮手套握上她的手,才一触及,又马上松开——虽然带了手套,但走了这么远,他的手简直和冰块没什么分别了。

顾晚晴反手拉住他的手,拉至唇前哈了哈气,又给他搓了搓,袁授就一直笑,任她施展,也不着急,终于等他的双手稍稍回暖,他这才复又拉着她的手,两人一马,缓缓地走进村子。

此时虽已入夜,但今天是小年,不少百姓都在自家门前的路上挂了彩灯,又有许多半大的孩子在村间小路上燃放烟花鞭炮,倒也十分热闹。顾晚晴与袁授加上一匹高头大马,一进村子就引起了他们的注意,一个十三四岁身材健实的少年跑过来,张口便问:“你们找谁?”

这样的小村子一般只有几十户人家,村内的百姓全都相互认识,此时见了生人,自然要有防范意识。

顾晚晴看向袁授,袁授笑道:“请问袁家怎么走?”

那少年打量了一下他们,憨憨一笑,“你就是袁家二哥吧?打完仗回来了?”

顾晚晴听了这话当下一愣,再看袁授,脸上笑容不变,居然还点了点头,“我就是,不过仗还没有打完,此次我是带了媳妇回家探亲的,过段时间还得走。”

说话间又有几个孩子围过来,想看思晴,但又害怕,躲在那少年身后探头探脑。

袁授失笑,“不妨离近点,思晴很听话,不会伤人的。”说着他拍了拍思晴的脖颈,思晴打了个响鼻,晃了晃头,慢慢悠悠地跪下身体。

那些孩子见这马威风凛凛却又这么听话,全都十分兴奋,最后是那最先说话的少年带了头,小心地摸了下马鬃,手还没收回,就听不远的一户院门处一声凌厉的喝止,“阿胖!不准乱动人家的东西!”

那少年的手一哆嗦,一个身圆体高穿着粗布棉袍的农妇已奔上前来,伸手便拍了阿胖一个巴掌,犹自怒道:“我和你爹是怎么教你的!”

阿胖瘪了瘪嘴,不过看得出已经习惯了,并不怎么当回事,顾晚晴忙道:“这位大嫂误会了,是我们让他碰的。”

那农妇又将他们上下看了个遍,正想开口,阿胖已在旁道:“他是袁家的二哥,回来探亲的。”

“什么?”农妇看看袁授,“你就是袁家二郎?”转眼间之前的戒备一扫而光,喜上眉梢,“今儿你娘可也来了,这是要全家聚在这过年?”

袁授点点头,“是啊,不知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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