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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字医号-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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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

顾晚晴找到顾思德后便开门见山地说了有关傅时秋的事,顾思德虽然是个老实的,但也知道此事非同小可,立时劝顾晚晴不要冒险,顾晚晴自然不会提自己的原因,只是道:“将他安全送至宣城后,他会协助我们找回大长老和家主,并护送他们出城。”

如此一来,师出有名,顾思德仔细斟酌一番后,同意了顾晚晴的提议。

“我会尽快想办法让你独自拥有一辆车,以保安全。”

顾晚晴又与顾思德谈定了一些细节后,这才重返自己的马车,回程时观察一路,想的尽是该如何将傅时秋送过去。

晚上肯定是不行,到了晚上,营地重重关卡巡查极严,就连袁授出入都需要有腰牌,想带着傅时秋通过这些关卡走到大夫的队伍里,太难。白天呢,行进之中的关卡肯定不会那么严,但也有难度,傅时秋人高马大的,在车里坐着跪着还能隐藏一下身形,要是跟着出来,丫头比小姐高了一大截,谁能不起疑啊?从哪找的这么壮的丫头啊?

顾晚晴想了一路也没想到什么好主意,回到车上时特别多朝刘思玉的马车多看了两眼,在外边自然是看不出什么的,可她仍是紧张,进了车厢后也是吓了一跳,袁授竟然在这。

“一早上去哪了?”袁授起来接她,顺势握住她冰凉的手。

叶顾氏见这举动极为惊讶,看看这个再看看那个,抿起一抹了然的笑容,连忙张罗下车,“我去看看伙房那边还有没有别的吃食……”

这借口太明显了,现在一切从简,伙头军那能有什么?但叶顾氏到底是走了,给他们两个留点空间。

顾晚晴心里有事,此时只剩下他们两个,心里更是沉甸甸的,如果可以,这件事她并不想瞒着袁授,但她的那些顾虑也确实存在,如果现在送了傅时秋回去,那么等城破之时,再找到他的时候,要不要再放他离开?一个明知是死也要毅然回城的敌人,袁授会如何看待?

“我会为了你放过任何人。”

顾晚晴忽地又想起袁授说过的这句话,心里始终是摇摆不定。

“怎么啦?”袁授在叶顾氏离开的时候还是笑呵呵的,此时英挺的眉目间染上一丝忧虑,“出什么事了?”

顾晚晴连忙摇头,借口顾思德有事找自己过去问起大长老的事,以致她有些担心。

袁授这才轻笑了下,“放心,我答应你的事,一定会做到。”说完把已然备好的早点送入口中,颇为不好意思地说:“我还以为,你后悔了呢。”

顾晚晴挑了挑眉梢,他低下头去吃东西,“其实你要是后悔了就和我说,我能接受,真的。”

“真的?”顾晚晴反问。

袁授半天没说话,末了郁闷地点了下头,却不防被顾晚晴一掌拍在头上,错愕地抬头,只见顾晚晴白了他一眼,“你要不想就直说,省得这么委屈你。”

袁授当时急了,赶快表态,直得了顾晚晴一个笑脸,这才安下心去。顾晚晴一方面是有意逗他,另一方面,也看到了,这个在外人前优秀果断的镇北王世子,面对她时,心里是多么的不安,而他的隐藏起来的所有软弱和卑怯,或许也只有在她面前,才可毫无顾忌地显露出来。

这样的袁授让顾晚晴心疼,似乎触痛了她心里最柔软的一片地方,曾经那样无拘无束,放肆纯真的阿兽,实在应该继续那样纯真下去,现在的他,就像一只被禁锢的小兽,没有丝毫自由可言。

轻抚着黑亮的发丝,顾晚晴看着枕在自己腿上假寐的袁授,她知道自己是他最信任的人,可自己呢?可有把他当成最信任的人?傅时秋一事,究竟应不应该与他说呢?

第117章 匿藏

袁授并没有躺太久,约么过了一刻钟时间,就睁开眼睛,顾晚晴那时正看着他拿不定主意,忽地就对上他宝石一般的眼睛,微微一怔,手已被他握住。

袁授没说什么,只是捏了捏她的手就放开,翻身从她的腿上起来伸了伸腰,“过两天我们会到乌城休整几天,到时候可以好好休息一下。”

顾晚晴点点头,心思却没在这上面,袁授偏了偏头,“怎么了?不高兴?”

“没有。”顾晚晴连忙收拾情绪,“你快去忙吧。”面对袁授,哪怕有一丝不对都会被他看出来。

最终顾晚晴也没与他说起傅时秋的事。

不知怎地,顾晚晴并不是不信任袁授,可她觉得,至少在告诉袁授之前,要先与傅时秋聊一聊。

不过大白天的要见他可不那么容易,行进之中刘思玉的马车离她的马车也颇有段距离,本就没什么交情的人突然走得近本来就容易引人怀疑,更别说那边还有一个缠人的林婉了。

顾晚晴一直留意着刘思玉那边的动静,直到傍晚再次扎营之时,刘思玉的马车才靠了过来,顾晚晴心里着急,却也得装着不焦不躁的样子让叶顾氏过去问问刘思玉的病情有无好转,没一会叶顾氏回来,说刘思玉请她过去。

顾晚晴自然马上下车,到了刘思玉那,却没有看见傅时秋,不由一愣,刘思玉仍是半躺在车厢内侧,见她的神情笑了笑,抬手在身后的车厢壁上轻敲了两下。

不消多时,刘思玉身后的车厢壁由一侧横向推开,藏在里面的人赫然就是傅时秋原来这是一个仅容一人躲避的暗格,难怪这么长时间傅时秋都没被常来这车上的林婉发现。

“你们聊聊吧,我有些头晕,先睡一会。”

刘思玉自然不是真的头晕,顾晚晴只看她的气色就知道她的身体一点问题都没有,现下这么说,只是给两人留点空间罢了。

刘思玉转过去面向厢壁,这车厢内的空间只比顾晚晴那边稍小,三个人在车里自然绰绰有余,傅时秋仍穿着之前的那件女装,背对着车厢入口坐着,面对顾晚晴的脸上却带着吊儿郎当的笑容,好像根本没把自己的处境当一回事。

两个人对视了一会,谁也没先开口,最后是顾晚晴有些急了,“你为什么要回来?”

傅时秋反问了一句,“新婚生活还开心吗?”

顾晚晴顿时无语,“正经一点,你知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处境?”

“我知道啊。”傅时秋忽地板起脸,“那我正经地问一次,新婚生活还开心吗?”

对于傅时秋,顾晚晴向来是没办法的,以前针锋相对时她还总能在言语上亏一亏他,现在,面对着他那么多的付出后,再不能了。

“好了,不问了。”傅时秋笑笑,“你们也算是有情人终成眷属,怎么会不开心?”

对他的话,顾晚晴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傅时秋也不再多问,改口道:“我这次回来是有任务在身,具体是什么暂时还不能告诉你。”

顾晚晴的心立时提起,头一件想的竟是,他的任务,可会伤害到袁授?

这是一个死局。她该料到的,原本能同车而乘的朋友反目成仇,不是因为自己,而是因为大势所趋。

只是,傅时秋和袁授,任何一个人受伤,她都难以接受。

“任务完成了么?”顾晚晴问。

傅时秋点点头,又扯着他惯有的笑容,“很顺利,所以才要回去覆命啊。”

“不能不回去吗?”顾晚晴心里一急整个人往前探了探,“你应该明白我们这次南下是做什么的,是吧?”

“我知道啊。”傅时秋眼中划过一丝疲惫,但转眼消失,“没办法,天地君亲师,他一下子占了三个,虽然他做皇帝不灵光,但到底还算是个好爹好老师,他走不了,我也走不了了。”

傅时秋口中的这个“他”无疑是泰康帝,顾晚晴准备了一肚子的劝他离开的话立时没了着落,是啊,那是他爹,他怎么能走呢?

如此一来,原本犹豫着要不要告诉袁授这事的心思也淡了,泰康帝还是相信聂世成的,最起码,聂世成肯让他做一个能炼丹的皇帝,就算现在逃离京城,那也是因为镇北王大军抵京之故,所以在泰康帝心里,叛臣绝对是镇北王,就算傅时秋对此理解不同,但也难以否认镇北王入京的目的,不管聂世成是忠是奸,镇北王也是他们敌人就对了,所以他只要留下,那么与袁授就是敌人,如果再把这事告诉袁授,让他送个敌人回去和他作对……这怎么也说不过去。

因为怕久留引人怀疑,顾晚晴没再与傅时秋过多攀谈,只是与他说了下自己的想法,要把他藏到大夫队伍里充当药僮,对此傅时秋表示遗憾,显然他更愿意留在这暖香闺阁之中。

对于他这调调顾晚晴早已习惯了,以往免不了要说他两句,不过此时却是默然。她不知道送他回去的决定是对是错,从局势实力上看,跟着泰康帝是绝无活路的,那么把他送回去,实际上是送他去死。

“别胡思乱想了。”傅时秋伸手在她眼前挥了挥,“去通知你家那老头来领人吧。”

顾晚晴无力,“他才四十七……”

“还不算老吗?”傅时秋反问得理所当然。

顾晚晴白了他一眼,又回头看看身后的刘思玉,心中虽然好奇傅时秋和她的关系,但当着她问终究是不好,于是不再多说,让傅时秋重新藏好后下了车。

她才下车就碰上了往这边来的林婉,不禁心呼好险,林婉对她自然也没有好脸色,不过到底没有那天那么嚣张,经过时冷哼了一声,并没有再多的挑衅。

顾晚晴现在哪有心情理她?等她上了车,顾晚晴有意在原地磨蹭了一会,始终没听到车厢里有什么异动,这才放心地回去了。

关于到底要不要遂了傅时秋的愿送他回宣城的事,顾晚晴已没有太多纠结,傅时秋也好,袁授也好,他们本性截然不同,惟一相同的,就是那颗坚持的心,就算她现在能拦下傅时秋又能如何?她始终不能日日夜夜地看着他,只要他想,他也总会找到机会再回去的,何必呢?

既然已决定了自己面对此事,顾晚晴不得不又考虑如何将傅时秋送到顾思德那里,由她直接送去的风险太大,那么只能让顾思德来这里接人,多带几个药僮,这样回去的时候多上一个半个,也不会有人注意。

打定了主意后,顾晚晴便让叶顾氏去送口信,有一疑症请顾思德过来商讨。至于傅时秋的事顾晚晴并未和叶顾氏说,以免她过份担心。

这个计划进行得还算顺利,顾思德也有准备,带了四五个拿着医书捧着药箱的药僮,两人装模作样地给刘思玉会诊过后,跟着顾思德离开的药僮就多了一个,所幸此时队伍仍在行进之中,并没有人察觉此事,而顾思德现下是独乘一辆马车,让一个药僮在车里听候差谴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经过了一个下午,大夫队伍那边都没传来什么异样的消息,顾晚晴这才放了心,傅时秋终于暂时安全了。

不过放心归放心,面对袁授的时候顾晚晴还是有点心虚,也不知是出于什么心理,对袁授倒比以往热情了些,大概是潜意识在以此掩盖心事。

袁授相当开心,脸上的笑容一日多过一日,到了乌城休整的时候,他在属下面前都忘了掩饰情绪,让那些下属直瞪了半天眼睛,这笑眯眯的人,真是那个传说出青出于蓝比镇北王更加狠厉无情的世子大人吗?

到了乌城后,大军驻扎在城外,随行人员却是可以入城休息,袁授第一件事就是要带顾晚晴前往行宫好好休息沐浴一下,可顾晚晴心里有事,还惦着顾思德那边呢,在马车上还好,一天不露头也不奇怪,但现在进了城,要在城里待上两天,傅时秋可就不能再住在马车上了。

“我想去看看我带来的那些大夫们,等他们安顿好了我们再走。”顾晚晴还算镇定,“你先去忙,回来接我。”

袁授稍有点失望,不过还是听话,乖乖地走了。顾晚晴马上动身去找顾思德,可才走到半路,袁授竟又折了回来,满心欢喜地对她说:“那边的事我都安排好了,我陪你一起去,然后我们直接就走。”

人都来了,顾晚晴自然没法拒绝,不过心里难免担忧,到了驿站后只是简单地看了看情况,心思完全飞了,生怕袁授一不小心就会撞到傅时秋。

还好,直到见到顾思德,这样的事最终没有发生。顾晚晴正琢磨着顾思德到底把傅时秋藏到哪了的时候,见到顾思德颇有些僵硬的神情,心底忍不住一翻。

默默地打量着顾思德的房间,只不过是一室之居,屋里只有最基本的家俱,一床、一桌、一椅、一柜……难道……傅时秋就在屋里么?

正想着,袁授向顾思德问道:“听闻顾家有一味很出名的灵芝养生茶,有安神健脾的功效,此行可带了?”

顾思德连忙点头,可他的行李还没搬进屋,便又转身出屋去到马车上找,他再镇定,心中到底有鬼,行为上难免有些慌乱,袁授目送着他出去,转过头来好笑地问顾晚晴,“我有那么可怕吗?”

顾晚晴此时心里也是紧张,闻言笑了笑,“你怎么想到要喝灵芝茶的?”

这味茶说起来还是打顾晚晴这出的名,因为要调理顾慧珠的身体,她这几年学习的闲暇时间总好调配一些药膳药茶,时间长了有几种方子流传出去,一些人家试了效果不错,久而久之的,便成了顾家除医术外的另一所长。而这灵芝茶,正是适合秋冬服用的药茶,用大叶的晒青茶、野生灵芝、冬虫夏草、酸枣仁、大枣、苦荞芽、甜叶菊等一些食补药材调配而成,有安神健脾,改善睡眠的作用,所以极被京城人士追捧。

“不是我。”袁授不自觉地抬手压了压腹间,“我是看干娘这两天有些精神不济,可能是不太适应这种强度的赶路。”

顾晚晴心中暗道一声惭愧,她这两天净顾着担心傅时秋了,根本忘了关心叶顾氏,现在想想,叶顾氏这两天的确有点没精神,估计是晚上睡不安稳所致。

顾晚晴想给叶顾氏调理自然不会只用药茶这种初级手段,当下想好回去怎么给叶顾氏好好看看的时候,又见袁授的手摸了摸腹部,她错愕地问:“干什么呢?”

袁授一愣,显然那动作也是出于无心,弄明白顾晚晴问从何来后,神秘地笑了笑,拉起顾晚晴的手摸上自己的腰腹,“你摸摸?”

顾晚晴脸上一红,这两天因为一直都在队伍之中,所以两个人亲密的动作有限,也就是拉拉手什么的,摸他……还是头一回。不过下一刻,顾晚晴只觉得手像是按到了什么厚实的东西,更加好奇,“是什么?”

袁授挨过来,略低下声音,“破宣城的秘密武器。”

“什么?”

顾晚晴一时间有些没反应过来,袁授看了看门口的方向,已又继续说道:“这次来乌城不仅仅是休整这么简单,宣城地处高势,易守难攻,现下又是冬天,想偷偷潜入都很困难,好在乌城多巧匠,父王已命乌城的巧匠以宣城为对象研制出一种投射机,这种投射机比普通的拉力更强,石弹火弹的投射范围更广,有了它,我们破城的机率便大上很多……这个是图纸,另有一批工匠在宣城外等着,只要拿到这图纸,便可实地制造了,最晚明年春天,这场战事就会结束了。”

早在袁授说到半路的时候顾晚晴就试图拦下他,可因为无法说得过于明确而功败垂成,等袁授全部说完,顾晚晴已又陷入深深的纠结之中,傅时秋还在这房间里啊,这样……算不算是通敌啊?

第118章 剖析

袁授说完没一会,顾思德就拿着药茶回来了,顾晚晴急着离开,当下不再过多攀谈,只是像征性地交代了两句,就离开了。

袁授看样子没把这事放在心上,顾晚晴可彻底地头疼了,袁授这边显然是对破城一事有着百分百信心的,而她的,却要把傅时秋弄回去送死。不过她知道傅时秋无论如何是不会改变主意的,闹心的也只有她自己而己。

心里有事,精神不集中,最近在顾晚晴这都是家常便饭了,在乌城休整两天后,队伍继续上路,顾思德那边悄然无声,一切都顺利至极,这一走,就走了十几日,离宣城已近在咫尺了。

袁授这段时间很忙,虽然如此,他还是每天早中晚一次不落地来看顾晚晴,有时会在一起吃饭,偶尔会在马车里躺着歇一歇,但更多时候只是过来和她说两句话。自从上次之后,他们一直没再有过离开营地无人打搅的机会,虽然马车中存在着一定的隐秘性,但还是不适合亲亲我我,而顾晚晴与袁授的关系虽说是又进了一步,但也仅限于此了,迈出这一步后就裹足不前了,始终没有新的突破。

这日,已是他们离京的第十九天,明日他们即可抵达宣城外的镇北军驻地,这天下午,顾思德带着几个药僮过来,声称有疑症不明,想向天医讨教。

顾思德来干嘛顾晚晴自然清楚,明天就要进入驻地了,今天再不把傅时秋送走,他就没什么机会走了。

顾思德离开后,马车中只剩了傅时秋与顾晚晴,事到如今这事也瞒不了叶顾氏了,忐忑不安的叶顾氏便坐到车外去,方便在紧急的时候通知顾晚晴。

“想好怎么走了吗?”这些天来顾晚晴和傅时秋并未见面,更没有沟通过。

傅时秋微一点头,“入夜后会有人来接我。”

顾晚晴动了动唇,还没发出声音,便听傅时秋笑道:“别劝我,我本己拿定主意了,不要让我左右为难。”

事到如今顾晚晴还能说什么?只能沉默以对,傅时秋摇头叹了一声,“你以前的活泛劲都哪去了?当这个天医,都快把你当傻了。”

顾晚晴一怔,抬头看看他,突然觉得他说得很对,或许是每天都在重复同一个模式的生活,让她整个人都跟着变得枯燥乏味起来,她到底有多久没有开怀大笑过了?又有多久没有动情痛哭过了?这些事想一想好像都是上个世纪的事,和她现在一点关系都没有。

“别这样,”傅时秋收起嘻笑神色,淡淡地道:“你这样,是存心不让我放心。”说完顿了顿,最初的问题终是再问了一次,“嫁给他,你不开心吗?”

顾晚晴仔细地想了想这个问题,缓缓地摇了摇头,可她却不知道,她摇头,到底是代表不开心,还是在说,她根本没有真正地嫁给袁授。

“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顾晚晴像是才意识到自己现在的状态,恍惚了半天,目光移向傅时秋,“我就是觉得……没什么开心的事……”

“这么多年,一件开心的事也没有?”傅时秋问。

顾晚晴将目光移至别处,等了一会,才迟疑地道:“前段时间,重新找到爹娘时……”

话才说到这里,傅时秋突地起身将顾晚晴揽进怀中,“我的出现,也没让你开心一下吗?”

顾晚晴迷茫得忘了挣扎,她努力地在想见到傅时秋的那一刻,似乎……是有些开心的,但更多的,是惊诧。

“呵……”傅时秋没有放开她,揉了揉她的头顶,“看来我,还是不够特别……你知道吗?”他将声音放得很低很柔,像是睡前呢喃,“你一直都把自己封闭得很紧,我试过很多种方法,但始终走不到你的心里。”

顾晚晴皱了皱眉,她在自我封闭吗?为何她并没有这种感觉?

“我最初认识的顾还珠,骄扬跋扈,任何人都不看在眼里,以前,我们之间的冲突也不少,不过她那个人呢,来得快去得也快,今天才大打出手,明天又可以和你饮酒谈心,不说她本性如何,她的心就摆在那里,任何人都可以一眼看透,这和你,有着本质上的不同。”

顾晚晴本是认真地听着,可听到最后一句话,骇然抬头,却只见傅时秋的浅笑,“你不是她吧?我不知道为什么,但我知道,你不是她。”

顾晚晴立时挣开他的怀抱,傅时秋也没再强求,很快地继续沉浸在往事之中,“我有过怀疑,但是不能确定,直到你决定参加天医选拔,直到你利用我,利用父皇助你重登天医之位,我才差不多确定,你真不是她。如果是她,纵然有再大的变故,她也不会忍到那种地步,江山易改,本性难移,顾还珠是一个看起来复杂,实际上万分简单的人,而你,看起来简单得没头没脑,但总在要紧的时候,令人刮目相看。”

听着这些话,顾晚晴怔怔地,原来从那个时候起,他就已经有所察觉了么?那么随后的相行渐远,到底是因为他们没有缘分,还是他的刻意回避?他想要的到底是那个简单的顾还珠,还是她呢?

“是因为失去医术的变故,你才会出现么?”傅时秋问过半晌,并没得到什么回答,看着眼前垂目而坐的顾晚晴,释然一笑,并不追问,“我常常怀念我们最初相识的那段日子,那段时间的你才是真正的你,也是最吸引我的你,但随着时日渐长,那个你就消失了,你把那个真实你,封闭起来了。”

“我没有……”顾晚晴的一句辩驳,虚弱得毫无底气。

“没有吗?”傅时秋似乎决意与她挑明,“那么你告诉我,这个世上,除了叶氏夫妇,你还信任谁?”

顾晚晴刚一张嘴,可话却怎么也说不出来,她想说他,但她有许多事都瞒着他,甚至会为了自己的利益利用他;她还想说袁授,但她说不出口,袁授对她的信任毋庸置疑,但她呢?最简单的,她连傅时秋在这里的事,都没有向袁授透露,虽然她想了无数的理由来解释这一行为,但她到底在担心什么?或许连她自己都说不清楚。

“你信任叶氏夫妇,是因为他们毫无保留地对你付出,而不需要你付出什么。”傅时秋的声音较之刚才清晰了不少,“他们也在你最不设防的那段时间里证明了他们对你无私的付出,所以你信任他们,但其他人……你是怕,再遇到大长老,或者是顾长德那样的事么?”

顾晚晴的指尖收紧了些,将衣摆捏出一块皱褶。

傅时秋看着她手上的动作,沉默了一会,艰涩地开口,“不止是他们,包括我、顾明珠、袁北望……甚至你身边的丫头,都曾算计过你、利用过你,让你紧闭心房的不是别人,是我们。”

寂静,再一次在二人间蔓延,这一次,傅时秋没再急着开口,安静地看着顾晚晴,看她已然不复明丽笑容的脸庞,心下一片苦涩。

顾晚晴也没有开口。

乍听傅时秋的言论,的确让她有些错愕,可渐渐地,她发现自己原来并不那么惊讶,好像他说的话,正是她内心深处,从未与人提及过的声音。

她怎能不怕?初来乍到的那几个月里,她看似自由自在地活着,但有多少人在暗处看着她、算计着她?她又吃了多少的亏?这些她不说,不代表她已经忘记,她之所以能再走回顾家,能再面对大长老和顾长德,甚至能担起维系顾家的重任,绝不是过往不究,只是她找到了保护自己的办法,她想,在这世上,有几个人能像叶顾氏那样一心为她?就连叶明常都险些犯了错,差点被她逐出心房,既然值得信任的人寥寥无几,她在哪里又有什么差别?利用与被利用,算计与被算计,只要少倾注些感情下去,这些自然不是问题,那么,回到顾家又有何妨?

她不是健忘,而是自认找到了保护自己的方法。

“这样筑起心房……很累吧?”傅时秋问着话,他的神情,却正是应了他的话,无比疲惫。

听着他了然的问话,顾晚晴蓦然喉间一紧,眼眶随即跟着热了起来,累吗?或许一开始的时候会因为不适应这种时时提防的生活而感到疲累,但现在?她早已麻木了。

她甚至已经忘了该如何去表达自己的情绪,高兴、不高兴,她都是那个样子,就连与袁授的感情,她走出的那一步,也是理智地说服,到底添了多少感情进去她自己也说不清楚。

“我本期待着袁授那小子能医好你的心病,但显然,他也没这个能耐。”

傅时秋的话让顾晚晴又是一阵黯然,正在这时,车外传来几句对话,傅时秋立时噤声,麻利地起身转到帐帘之后,顾晚晴侧耳听了听,听出是每天来给她送晚饭的伙头军,想来此时天色已然不早了。

果然,没一会叶顾氏就半掀了车帘送进一盘饭菜,又是有酒有肉,还散发着热气,这么久了,袁授对顾晚晴的照顾是不肯有一丝疏忽的。

顾晚晴正想把酒饭送到里间去给傅时秋吃,又听叶顾氏在外低呼一声,“世子。”

第119章 昏迷

听到这声低呼,顾晚晴当时就是一惊,现在已快要到了扎营之时,以往这个时候袁授都在忙,根本腾不出功夫来这,通常要等到入夜后,才会有时间到她这来说说话,这也是顾晚晴为什么这么放心把傅时秋留到现在的原因。

回头看了一眼拉上一半的帐帘,顾晚晴起身钻出马车,正见到袁授从马上跳下。

“行营有人过来接应,我今天可得闲了,来找你一起吃饭。”袁授一边说一边笑着把马缰扔给最近的一个亲兵,无视那小兵几乎快把眼珠子瞪出来的神情,也不叫停仍在行进的马车,单手按在车辕处一撑,人已跳了上来。

这下,顾晚晴想拦也拦不了了,心里急得厉害,不过她挡在车帘之前,袁授也进不了马车,两人与两个车夫及叶顾氏一起留在了马车驾驶的位置之上,幸亏这马车宽大,前面地方也开阔,这么多人在车上也不致于挤到。

只是他们不可能一直留在这,顾晚晴心思急转之下开口道:“我要去找顾思德有事相商,你陪我去?”

“好啊。”袁授笑着答应,人却没下车,反而一侧身子钻进车里,顺手也把顾晚晴拉了进去,“先吃完再去,我特地叫伙头军提前弄了点吃的过来,等吃完也扎营了,有什么事可以慢慢商量。”

袁授已经进去了,顾晚晴更是心急如焚,但她还是递给叶顾氏一个安抚的目光,跟着进了马车。

马车里仍然看不到傅时秋的踪影,不过顾晚晴却知道他就藏在那半扇帐帘之后,当下挑靠内侧的位置坐了,正坐在帐帘之前,才又伸手把刚刚送来的酒菜端了过来。

这一端顾晚晴才发现这食盒设计得精巧,分上下两层,下层装着热水,中间铺以蔑帘,上放饭菜,以此保持饭菜的温度。以往收拿食盒的事都是由叶顾氏来做,她竟到今天才明白个中巧妙。

“好玩吧?我想出来的。”袁授抬了抬头,年轻英挺的面庞上染了几分孩子气的骄傲,等着听人夸奖。

顾晚晴仅是笑了笑,便低头把酒壶拎出,显然酒壶也是事先烫过的,现在还留着余热。

她抬手想给袁授倒酒,手才抬起又顿了顿,“你晚上没事了么?可以喝酒?”

袁授点点头,把置在小桌上的酒杯端至酒壶壶口处,直到顾晚晴给他倒了一杯,他喝了入肚,才呼出口气,“明天就到行营了,我这次来名为抚军,所以一切事宜都需由孙将军定夺,现下孙将军派了人来接应,我自然乐得清闲。”

这二十多天袁授的辛苦顾晚晴都看在眼中,让他得以休息她自然开心,只是这时机不对啊她这车上还藏着个大活人呢,虽然一直有马车行进的噪音干扰,但在袁授的授意下,她这车轮上早包了厚厚的棉胎,以致让这种噪音减至最低,可以说现在傅时秋连喘气都得小心,更别说发出什么别的声响了。

顾晚晴现在只希望他们能快点吃完,然后就去找顾思德,其间可以让叶顾氏给刘思玉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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