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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字医号-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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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晚晴又问道:“那以前乐姨娘可与母亲说起过五姐姐?”
闻言,周氏抬眼看了看顾晚晴,而后又垂下眼去,沉默良久。
就在顾晚晴觉得她不想和自己说得太多时,周氏又站起身来,在衣柜中查找一番后,回来时手里拿了一个小小的布包,又推至她的面前。
顾晚晴打开来,见里面是一个断成两截在外箍了银圈固定的玉镯,不明白是什么意思,抬眼相询。
周氏缓缓坐下,“她临走前与我告别时不慎碰碎了她的镯子,这是她的心爱之物,本是托我修补了给她送去……”说到这,周氏再次抬眼,“她不容易,很不容易,若是有事,尽量不要真的将她牵连进去才好。”
顾晚晴惊诧至极。
她才问了一句而己,周氏为何会说出这样的话?周氏怎会知道她要找乐姨娘?是她的情绪太过外露,让周氏有所察觉?还是周氏一早就知道她与顾明珠之间的事,现在发生的一切,都在周氏的预料之中?
这种感觉实在诡异,顾晚晴瞪了周氏半天,却再得不到什么回应,周氏半合着眼睛拨弄佛珠,已然心无旁骛了。
顾晚晴费了好大力气才让自己不去追究原由,迟疑地拿起那只镯子离开,那个匣子却是没动。
当天晚上,顾晚晴对着那只镯子思量半宿,越发地觉得周氏话中有话。
她刚问起顾明珠,周氏就拿了镯子出来,并说这是乐姨娘的心爱之物……一个常年礼佛之人,一个对佛祖虔诚到要带发修行的人,什么样的东西在她心中才能称为“心爱”?顾晚晴不认为这个“心爱”的镯子是顾怀德所送,那么……
看着手里的镯子,顾晚晴稍一眯眼,水月庵……她该去一趟么?
第106章 翻脸
第二天一早,顾晚晴让冬杏给石府送去一张药方,这是与袁授事先说好的,遇事用人,最好还是隐密一点好,他接了信号,便会派心腹到固定地点去与顾晚晴联系。
又过一天,顾晚晴让冬杏去请顾明珠,请她过来吃饭。
找顾明珠过来是必不可少的一个安排,面子上也得过得去,所以冬杏走后,顾晚晴便让青桐拿些银子到厨房去,让他们额外准备一些好菜。
过了一阵子,冬杏回来复命,却是哭着回来的。
“晴双说五姑娘下午要等着挑嫁妆首饰,没空来赴约。”
顾晚晴坐在暖炉旁,本是在打量那只镯子,闻言抬头,看着冬杏哭红的眼睛,“没空就改日,你哭什么?”虽然这样的态度摆明了是不给她面子,但也没必到气到哭。
冬杏平时嘴就不巧,现在被顾晚晴一问,更说不出什么,就是小声地哭。
顾晚晴也察觉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冬杏虽是直接从小丫头提上来的,但跟了她有几年了,平日里做事也比较稳重,断不会随便与人置什么闲气。
“到底怎么回事?晴双又说了什么别的?”
冬杏提了裙子跪下,“姑娘知道我不是背地里讲究别人的丫头,但最近晴双她们的确傲气太过,仗着三房管事,咱们要些什么都推说没有,前几天青桐姐姐看天冷了,本想取支老参给姑娘炖了补身,可厨房那边说最近只进了一枝好参,要给五姑娘留着。还有做冬衣的时候,本应让姑娘先去挑选布料的,也都先送到五姑娘那里了,这些事咱们看在眼里,心疼的是姑娘无依无靠,可旁人不这么想,他们现在争相的巴结五姑娘,刚刚我去找五姑娘,晴双连门口都没让我进,就在外头把我打发了,我顾着姑娘的面子不与她发作,她倒当我好欺负,说什么将来入了王府我们也得看她的脸色说话,又挑我临走时没给她行礼,说以后姑娘也是要给五姑娘行礼的,让咱们以后恭敬着她点,说……说巴结好了她,她就让她家姑娘多给世子说说好话,让世子多去姑娘房中……过夜……”说到这,冬杏脸上已涨得通红一片,再说不下去了。
顾晚晴的神色间看不出什么,目光却冷了下去。
这可当真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想当初她坐上天医之位时,其他人对她何不是万分敬重?连带着青桐与冬杏都比别的丫环高上一头,现在倒好,墙倒众人推。不过这也正常,人性如此,只不过平日里冷落归冷落,面子上还算过得去,可今天,晴双竟然敢当面给冬杏难堪,话语中隐含索贿之意,这说明什么?
这说明了,晴双定然是听到了什么风声,认定自己将来必定不会受宠,从而产生了自己要依仗她讨好顾明珠的想法。
这风声来自何处?跑不出三房去。
“行了,没多大的事。”顾晚晴听着外头的渐近的脚步声,把手里的镯子随手撂到小几上,从躺椅中站起身来,“狗仗人势之语,听听就罢了,岂可当真?”
“可……”
冬杏还想再说什么,顾晚晴抬手止住她的话,与此同时,门上的棉帘由外掀开,青桐先探身进来,“姑娘,五姑娘来了。”
顾晚晴回头看了眼那镯子放着的位置,这才转过身来,这边顾明珠已然进了屋,穿着杏色戴帽的夹毛披风,成色很新,身后跟着的丫头,正是晴双。
顾晚晴先让冬杏起来,才皮笑肉不笑地开口,语气也没见有多热络,“不是说姐姐没时间么?”
顾明珠倒是落落大方的,“妹妹相约,我就算再忙也会倒出空来的。不过我这次来不是为了赴约,是为了给这有嘴无心的丫头向妹妹道歉来了。”说着她朝顾晚晴缓缓地施了一礼。
顾晚晴不闪不避地受了她这一礼,而后才道:“这可不敢当,况且晴双姑娘也没错,以后进了王府,姐姐可得为我向世子多多美言才好啊。”
顾明珠当即让晴双跪下,转身过来到顾晚晴身边,挽起她的手道:“好妹妹可别生气了,姐姐给你赔不是了,我们共同嫁入王府,将来有人相互扶持,这是多大的好事?妹妹可别让一个下人给搅了心思。”
晴双跪在地上也说:“六姑娘恕罪,我就是个急脾气,昨天听见几个婆子嚼舌头,说六姑娘和世子爷都有了肌肤之亲,但这么长时间了,世子爷别说来看六姑娘,就连派个小厮来问候都没有,简直太不把姑娘当回事了,我当时便把那几个婆子痛骂了一顿,主子的事也是她们胡说得的?今天也是一时心急,才对冬杏妹妹说了些不应当的话,但却是一点重话也没说的,想的只是六姑娘和我们姑娘将来能守望相助,冬杏妹妹当时可能是被旁人误导,这才对我有了偏见。”
晴双说这些话的时候,顾明珠就在旁边听着,一点反驳的意思都没有。顾晚晴心中冷笑,这番说辞,若没有主子首肯,再给晴双一个胆子也不敢在她面前说出来,怎么?今日道歉是假,让她认清“不受宠”的事实才是真?
“倒是我误会你了?”顾晚晴坐到桌边去,便见顾明珠的目光朝躺椅那边飘了一下,当下笑道:“姐姐也来坐吧。”
顾明珠顺从地坐了,顾晚晴才示意青桐把那边的镯子拿过来,在手里摆弄了几下,向晴双递了过去,“既然误会你了,这镯子就给你当做补偿吧。”
晴双愣了一下,不自觉地看向顾明珠,顾晚晴也转头看着顾明珠,笑着说:“这镯子质地不错,就是断了,实在可惜,我就让人重新镶好了。”说话的时候,顾晚晴的眼睛一直瞄着顾明珠,清楚地看见她的手紧缩了一下,手指缓缓地绞着帕子,似在忍耐着什么。
这可真是意外之喜。
顾晚晴将镯子送到顾明珠眼前,“姐姐也看看,这镯子是不是不错?可配得起你家的晴双姑娘?”
顾明珠的目光慢慢地从镯子移回到顾晚晴面上,看了她良久,脸上笑容依然甜美,“妹妹给我看这镯子,是什么意思?”
“你说呢?”顾晚晴意味深长地笑了笑,“姐姐就不觉得这镯子眼熟?”装傻是吗?那她就挑明了说。
顾明珠接过镯子看了看,摇头笑道:“镯子么,看来看去都差不多,我那也有几个看起来和这个一样。”
“谁说不是呢?”顾晚晴收回镯子撂到桌上,突然转了话题,“听说王爷最近对西郊动作频频,不知在做些什么?”
顾明珠绞着帕子的手顿时就是一僵,看向顾晚晴,她却仍是似笑非笑的样子,好像已然掌握了一切。
“王爷的事,岂是我等可以探知的。”顾明珠淡淡地笑笑,起身说道:“妹妹事忙,我就不打搅了。”
顾晚晴也随她,只是指着晴双道:“我这最近缺人手,把她借我使唤几天吧。”
晴双立时紧张起来,顾明珠只是略作考虑,便点头同意,勉励了面现土色晴双几句,而后匆匆赶出门去。
顾明珠走后,晴双的身板已不像最初时那么直了,垂着头跪在屋里,一副等候发落的样子。
顾晚晴没什么心思理她,挥手让冬杏带她出去,冬杏心里不平,自然会好好“照顾”她的。顾晚晴留下晴双只是为了试探顾明珠,如果顾明珠无事,定然不会轻易地让晴双留下,可她偏偏就同意了,由此可以证明,她的心思已经根本不在晴双身上了。
又过了几天,离顾晚晴她们的婚嫁之期只有五日了。
“姑娘,”冬杏的笑容一如既往地朴实,“五姑娘来了。”
顾晚晴笑了笑,扔下手里的书,稍做整装后,前往住所中的小花厅。
因为这几天有雪,各个屋里都添了暖炉,顾晚晴才进了屋就感觉热浪扑面,又见顾明珠站在一棵盆栽前发怔,身上的杏色披风也没有解下。
顾晚晴也不叫她,径自走到桌边坐下,让冬杏给自己倒茶。
其实顾晚晴没有喝茶的习惯,这么多年了,除了必要的场合,她都是依着时节自己随意配来喝,现下是冬天,屋里干燥,她就让冬杏备了杭菊枸杞泡水来喝,很是清燥,又不寒凉。
顾晚晴有滋有味地半盏茶下去,顾明珠才回了身子,看着她,半晌没有言语。
最后是顾晚晴先开的口。
“你能来,可见你还有些良心。我还以为真的把乐姨娘的手砍下来给你送去你也不当回事呢。”
听了这话,顾明珠猛然激动起来,冲到顾晚晴面前极怒低喝,“你到底……把她带到哪去了?”
顾晚晴放下茶碗,好整以暇地看着她,“你放心,她目前还算安全,将来就算有什么不测,我也得看着你的面子啊。毕竟说起来还是你带我找到的乐姨娘,这份情我得承啊。”
当初听了周氏的弦外之音后,顾晚晴就开始怀疑乐姨娘便是顾明珠的软肋所在,不过既是软肋,以顾明珠的心计,岂会不加以防范?城外的水月庵,乐姨娘真在那么?顾晚晴苦思整夜后,决定稳妥行事,向袁授借了人手暗中监视顾明珠,如果她对那镯子的来历生疑,定会派人去探乐姨娘打听情况,到时乐姨娘在哪里自然不是秘密。事实上,找到乐姨娘的地点也不是水月庵,而是在水月庵的后山上,乐姨娘独居在一个木屋之中,生活十分朴素。
找到乐姨娘后,顾晚晴就变着法的激顾明珠来找她,她先是让人送了一些乐姨娘的随身首饰过去,后来是几绺头发,一直没有动静,到了昨天,她也有点急了,托袁授弄了根处死死囚的断指,今早送了过去,这才稍见效果。
“你为了自己的出路,疏离自己的亲娘,怕三婶猜嫉,你不让她争宠,又让她离府带发修行,让她远离众人视线,就是为了让自己摆脱庶女的阴影,到头来,你是如了愿,可怜乐姨娘,孤苦伶仃地在山上过苦行僧的生活,你可真是忍心。”找到乐姨娘后,乐姨娘一句多余的话也没有,每日只知念经,这些话多半是顾晚晴猜的,可看着顾明珠的神色,顾晚晴觉得自己猜得八九不离十。
“这些都是我自己的事情,与你何干。”顾明珠盛怒之下倒也有七分气势,“你到底想怎样,不妨直说了吧。”
顾晚晴也沉下脸来,“这些的确与我无关,但顾家的事呢?你出卖顾家向镇北王示好,使祖传典籍有失,你是顾家的叛徒,我身为顾氏天医,你说,我该不该治你。”
顾明珠突然冷笑一声,“你到底是为了典籍一事治我,还是因为世子的事一直记恨在心,你自己清楚,你心中恨我得到王爷的信任,又怪世子对你不理不睬,发作不了他们,便只能要胁于我,你为何不想想当初聂清远为什么执意退婚?为什么你与世子肌肤之亲过后世子仍与你漠然以对?全是因为你刁蛮跋扈不可理喻,偏偏你自己不知反醒,还要旁人个个依你顺你,你真当自己是什么了不得的人物?你只是命好占着一个好出身,否则……”
“否则如何?”顾晚晴骤然起身,“否则这天医根本轮不到我来做,对吗?”对于顾明珠的指控,顾晚晴根本不放在心上,她自己清醒,或许顾还珠当真是个刁蛮的姑娘,但她不是,她已做了几年的“顾还珠”,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她的改变,只有顾明珠,执着着以往的旧事。
“那是自然,”顾明珠不知是气是怒,脸色惨白地吓人,“明明是你自己私心作祟,何必再找诸多理由?不错,我是向王爷透露了典籍所在,但我并未献上典籍,只允许他们抄录,时值我顾家艰难之时,以此换取王爷的信任有何不对?”
顾晚晴早已火顶心尖,听到这里再不克制自己,抡手“啪”地给了她一个耳光,“如果你是天医,随你将顾家败个精光,但现在我是天医,你背着我做事,就不行。”
第107章 真心
顾明珠不知是被这一耳光打蒙了还是怎么,半天没恍过神来,好一会,情绪才渐渐平复,再不见刚才那样的怒火了。
“你究竟要怎样,才会放了乐姨娘?”
“很简单,”顾晚晴紧盯着她,不让她有任何反击的机会,字字清晰地说:“我只要你拒嫁袁授,以死铭志。”
顾明珠怒容又现,“不可能。”
“那你就等着给娘收尸吧。”顾晚晴逼近一步,“你试试,看我敢不敢。”
“你……”顾明珠咬了咬牙,“何必呢?我们完全可以共处,将来相互扶持,若世子真有登基为帝的一天,凭我们的能力,定能将后宫牢牢掌握在手,我们都需要盟友,自己一个人,是成不了大事的。”
顾晚晴冷笑一声,“场面话谁都会说,你认为你在我背后动作频频,这些年与袁授暗中通信之事我全不知情?表面上与我亲热有加,背地里就让丫头在外毁我名声,你这人前一套人后一套的亏我吃得够多了,你还让我相信你?”
顾明珠也笑了,“说到底,你还是为了世子一事心有不甘,但这事并不是我能操控得了的。不错,我的确与世子暗中联系多年,但你也见到他现在变成了什么样子,对我也没有另眼相待之意,况且我是王爷许给他的,他对我只会更加防范,倒是妹妹,你毕竟是世子的救命恩人,在他心里,始终是承着你这份情的,现下不过是见面时间尚短,只要加以时日,相信世子对妹妹定能宠爱有加,至于我,不过是得了一个名份而己,有朝一日世子成为太子,妹妹还怕无法正名?做个良娣也是绰绰有余的,再等世子等了基,再不受王爷制挟之时,别说贵妃、皇贵妃,就算是皇后,凭妹妹与世子的情谊,也是想得的。”
“听起来可真是一条光明大道。”顾晚晴骤然敛起笑容,“不过,你恐怕是想不得了。”说着,她将手中一物狠摔至地上,倾刻间玉碎纷飞,正是乐姨娘的那只镯子,“你说我是为了袁授为难你,你只管这么认为。我的决定是不会更改的,还有五天,怎么做,随你。”
顾晚晴说完转身就走,走到门口时顿了顿步子,“忘了和你说,最近折腾的……乐姨娘的身体不太好,我可不敢保证你拖得太久她不会出什么意外,到时候,就算你依了我的话,也未必能见到她了。”
说实在的,顾晚晴对拿捏顾明珠总是欠了些信心,如果顾明珠狠心之下真的不管乐姨娘了,她也没招,总不能真把乐姨娘弄死泄愤吧?
所以现在只能赌赌顾明珠的良心,看她是要亲娘,还是要自己的前途。
至于泄露出去的典籍内容,这个也是毫无办法,只能便宜镇北王,还得防范着他得陇望蜀,毕竟分篮装蛋的道理谁都明白,镇北王怎么可能不知道顾家另有秘密?而对于顾家来说,失去六分之一的典籍不算什么,可若是所有典籍都被镇北王抄录到手,那顾家还有什么继续存在的理由?这个可能顾晚晴不信顾明珠没有想到,但她还是这么做了,这绝对触到了顾晚晴的底线。
回到房里继续躺着看书,没一会青桐过来说顾明珠走了,临走前也没动地上的那些碎玉。说完,青桐面上浮起一丝担心。
青桐和冬杏就在顾晚晴身边,每天跟进跟出的,有什么事想要完全瞒住她们两个几乎是不可能的,所以对于顾明珠一事,顾晚晴并没有刻意隐瞒,当然也没有主动解释,就任她们去猜,以青桐的观察能力,估计是已猜到了八九不离十,冬杏么,那丫头太实惠,应该还没有了解太多。
不过,对于暗中与袁授和叶氏夫妇联系一事顾晚晴是瞒得死死的,尤其在顾明珠这事出了以后,更坚定了顾晚晴保持叶氏夫妇的决心,如果有一天有人拿叶氏夫妇来要胁她,不用考虑,她什么都会应的。而青桐她们顶多猜到顾晚晴在外另有势力帮着做事,却不知道是谁。
当天晚上顾晚晴很早就休息了,她没有让丫头守夜的习惯,便早早地打发冬杏和青桐出去,可等躺到床上,她又睡不着了,脑子里想的都是顾明珠的反应,连带着又不可避免地想到周氏,对于周氏主动提供线索一事,顾晚晴百思不得其解。
这一想,不知多久过去,正当顾晚晴也开始有点迷糊的时候,忽然听到窗子响了一下,而后便觉幔帐轻动,有风吹进屋里。
有人顾晚晴才一紧张,马上又放松下来,是袁授吧?
顾晚晴绷着神经等了一会,听着窗子开了又合,又听到轻巧的脚步声直到床前,随后幔帐被人由外掀开,顾晚晴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终是放了心,缓缓地吐出一口气。
顾晚晴是睁着眼睛的,她也以为袁授知道她是醒着的,可等了半天,袁授也没什么动作,她这才察觉夜灯是点在外室的,映到这里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了,她又是睡在帐内的,太过昏暗,他根本没发现她是醒着的。
出于好玩的心态,顾晚晴合上了眼睛装睡,感觉到幔帐掀动带来的微弱风拂,又感到腿旁一挤,偷偷睁眼去瞧,便见袁授坐在床尾处,一腿在床上盘着,一腿垂在床下,靠在床柱上,保持着这个姿势很久,一动也没动。
这是干嘛?虽然看不见,但顾晚晴感觉得到他正在看她,他应该也看不见吧?可她却感觉到他目光的炙热,让她心生不安。
这太诡异了,顾晚晴心里告诉自己应该马上“醒”过来抓他个现行,再狠狠地糗他一顿,可身子就是不听使唤。在这小小的幔帐之中,黑夜和寂静放大了许多平时忽略的声音,顾晚晴可以清楚地听到他的呼吸声,和她的心跳声。
此情此景,似曾相识……顾晚晴努力地平复着情绪,可越告诫自己不要想,那段狂乱的记忆越会钻进她的脑子里,本来一些模糊的记忆不知怎地慢慢变得清晰起来,其实他们那晚并没有什么抱着滚出房间的戏码,由始至终,他们都是在床上,肌肤相亲……
别再想了。
顾晚晴猛然坐起身来,捂着自己愈加发烫的脸颊看向袁授,等着看他吓一跳,可等了一会,袁授仍是一动不动的,顾晚晴又贴近了些,竟然听到了均匀平缓的呼吸声从床尾传来,他睡着了?
大老远的跑来,他是来睡觉的?
顾晚晴当即挨近仔细看了看,没错,的确是袁授,他也的确在睡觉。
“喂……”顾晚晴的声音比蚊子大不了多少,她还在为自己刚才的旖旎思想而深刻反省着。、
袁授没有反应,头又朝旁边垂了垂。
顾晚晴没再叫他,按理说,他习过武,早先的经历也让他的警觉性比一般人要高,他应该早就醒过来才对,可现在他的呼吸声越来越规律平缓,显然已是睡熟了。
他很累吧?顾晚晴单手支着下巴对着他,看他模糊的轮廓。自打重聚,他们一直没有好好地聊过,对于这四年间发生的事,他也只是一言代过,但可以想象他过得有多么不容易,不说别的,他之前的世界那么单纯,他甚至只需要喜怒两种情绪,可现在,在他爹面前他要演戏,在背地里他要扶植自己的力量,还要将他娘给他的东西暗中消化……这其中的任何一件事都不容易,可他做得都很好,他的压力可想而知。
或许她那天不该那样直白地拒绝他的。
顾晚晴感到有些后悔,在他心里,定然是希望有人能陪着他,让他可以不用演戏、不用算计,可以彻底放松地面对,而她却拒绝了他。
顾晚晴反省自己是如何伤了他的心,后来迷糊着睡了过去,再睁开眼,袁授已然不在了,让她更是错愕。
她以为袁授来找她定是有事情的,就算不小心睡了过去,等睡醒了也是一定要叫醒她的,可都没有。他就这么走了,好像他根本没有来过。
整整一天,顾晚晴的精神都有点恍惚,又到晚上的时候,因为头一天没有睡好,她躺到床上就睡了过去,想撑也撑不住,可次日清晨,她醒来的时候,见到事先撒了香灰的地上多了几个脚印。
他又来过了。
顾晚晴至今也想不通在地上撒香灰的举动究竟是出于什么心态,她那时只是觉得自己撑不了整晚,又怕他像前一晚一样,不告而来、不告而别,她想,就算他不叫醒她,但至少她要知道。
他到底为什么要来呢?来了什么也不说,只是坐在床尾睡一会。顾晚晴想到之前她认为没有联系的那么多日日夜夜,他以前也这么来过吗?
不知怎么,想到他以前也可能这么静悄悄地来过,也可能这么坐在床尾看她,顾晚晴心里就有点不对劲,有点慌,可究竟是什么感觉又说不清楚,想着想着,整个人又恼怒起来,觉得都怨他,干什么这么神神秘秘的?今天晚上她定要问个明白。
这么想着,心里又开始慌了起来,或许不用问,她也知道答案是么。
如果……如果他是认真的呢?如果他并不是在寻求依赖,如果他根本没有混淆内心的感受……她还能像那天那样义正严辞地拒绝吗?
这实在是难熬的一天,下午的时候顾晚晴强迫自己睡了一觉,这一举动在一些小丫头的眼里不可思议极了,都说六姑娘这也太放松了,还有三天就是婚期,听说五姑娘那边都忙活疯了,她这倒好,没人给她张罗,她自己也躲清闲,还睡觉。
顾晚晴是不理别人说什么的,对于顾明珠这两天没什么动静的事也没有过份担心,反正结果不外乎就是两个,要么同意,要么不同意,如果顾明珠真的放弃乐姨娘嫁给袁授,那么她想,她也不用再理会什么底线的事了,对于一个连亲生母亲的生死都可以不理的人,还讲什么游戏规则?
又是一个晚上,外边天一黑,顾晚晴就早早打发青桐与冬杏去休息了,她就在房间里紧张,应对的方案不知道想了多少,菊花茶喝了几壶,终于在子夜时分,窗外又传响动。
顾晚晴就是等着袁授来的,所以也没有熄灯,袁授从窗子进来后,她不自觉地又紧张起来,抬手打个招呼,“呵呵,我今天没睡觉。”
说完她想掐死自己。
袁授的表情怪怪的,不知道是被她诡异的举动吓着了还是怎么的,看了她半天,淡淡地笑了笑,“没睡也好。”
顾晚晴很不习惯啊。
不管什么时候,袁授与她私下在一起的时候都会笑得很灿烂,就连上一次被她拒绝,事后也是笑着送她走的,什么时候露出过这样的笑容?明明是笑,可透着点点的难过。
这是怎么了?顾晚晴想问,可她话还没到嘴边,便听袁授又说:“我今天来,是送你走的。”
顾晚晴茫然了一下,“走?”
袁授微一点头,“对,离开京城。”他说话的时候没有看人,扭着头,目光在屋里不断巡视,“你不用收拾什么东西,都安排好了。我本来是想等我们成了亲再送你走的,但后来又觉得那样也不好,还是提前一点,这几天你让人在屋里假装你还在的样子,成亲的时候空轿子抬过去,我让人接应,还能再瞒个几天,到时候你也应该走远了。我也不知道该给你送到哪好,我怕你不喜欢关外,所以安排了两条路线,一条北上,一条南下,南边现在战事很紧,不太安全,但如果……你想去找傅时秋……我和你说过我给顾明珠回过一封信,因为她在信里会写一些你的近况,可有一天每月一封的信突然断了,我等了两个月,就给她回信,问她为什么没再写信来。我应该直接写信给你的,但是你一直和傅时秋很好,我想我不应该写信给你,我知道,你们一直很好……如果你想去找他,我送你去。”
他这段话说得很急,内容也杂乱无章,可顾晚晴却听得万分揪心,原来他早己有了决定,原来在她拒绝过后,他就决意送她离开,这些天他来看她……他是在用自己的方式,向她告别。
第108章 决定
“我走了,你怎么办?”顾晚晴的思绪有点乱,想了半天,才想出这么句话。
她这次离开不像上次,打着刺客的名义,和袁授是没什么关系的,也不至牵连顾家。可这次是明目张胆的潜逃了,袁授帮着她隐瞒的事定然瞒不过他身边的间细,到时候,镇北王怀疑他不说,或许还会牵连出他隐藏的一些东西,比如说他的暗中势力,和王妃扶植他的力量。
“我自然有办法应付。”袁授说罢又似恍悟,“你也不用担心顾家,有母妃说话,父王不会迁怒的。”
顾晚晴沉思良久,最终还是摇了摇头。
其实她可以走的,她相信袁授会把她和叶氏一家安排得好好的,离开京城,从此海阔天空。只不过,这样她是自由了,袁授呢?一旦王妃为顾家说话,以哈氏在镇北王心中的地位,的确可以不追究顾家的责任,但镇北王怎会想不到这是出于袁授的授意?如此一来,袁授之前的隐藏伪装全都白费了心血,这四年来的努力毁之一旦……而面对他的一片真心,她就是这么回报他的么?
“我现在还走不了。”不管是基于什么心理,顾晚晴到底还是拒绝了,“有件事我还没对你说,如果一切顺利,你或许会失去一个侧妃了。”
静静地听顾晚晴讲完大致的经过,袁授没有过多的神情,“反正我那院子里都是探子,多她一个不多。你现在把她留在顾家,你将来……怎么能安心离开?”
顾晚晴最听不得他说这样的话,顾明珠对她而言是麻烦,对他难道就不是么?为什么他要把所有麻烦揽上身,只为了还她一个想离开的愿望?
看着他略显清减的双颊,想着他这几天晚上的举动,顾晚晴突然明白了。
他是不想逼她,他宁可自己吞下所有的不甘与委屈,也不要逼她。他在保护她,像以前一样,谁要碰她,他要冲上去咬人的。
“一切等……我们成亲后再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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