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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翼之城-第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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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依凉惭愧。”

燕碧城叹了口气,“铁兄所言,并无不对,云字号所做的,多是潜伏暗杀。”

“公子明鉴。”

“云飞的身世,铁兄可知道吗?”

“愚兄不才,略有听闻。”

“其实家父和燕三以为,云飞以前的诸般恶行,多为情势所迫,不得不为之,此后云飞杀尽了云字号的一干属下,投奔到碧玉山庄,大有改过投明之心。风云帮到如今,已经尽没,铁兄和云飞并无血仇,可否看在家父的脸面上,给云飞一个重新为人的机会?”

铁依凉低下头,沉默不语。

燕碧城站了起来,“燕三知道铁兄历来为人耿直,为江湖中人所敬仰,燕三对铁兄,也历来敬佩,燕三不才,做了几件事情,铁兄热血胸怀,有所感念,燕三甚是惭愧,如今燕三恳请,铁兄若肯放过云飞此节,可将对燕三的这一点感怀尽皆抹去,燕三愿为云飞承担此事,此后若发现云飞有何不义之举,燕三第一个出手取其性命,自至铁公门下负荆请罪。”言毕抱拳,双目灼灼。

铁依凉急忙站起抱拳回礼,长叹一声,却依然只看着地,不语。

“铁兄若肯首肯,燕三愿行大礼。”燕碧城沉声说,“前辈就当燕三功过相抵,若依然不足,还请体谅燕三一片求肯之情,燕三感激不尽,燕三拜谢前辈。”说罢,左膝已经屈下。

铁依凉大惊,正要拦阻,却看到云飞已经跪在了燕碧城的面前,抱住了燕碧城的左腿,“公子,公子不可屈膝。”扬声大哭。

燕碧城站直了已经曲到一半的左腿,俯身扶住云飞的两肋,“你先起来。”

云飞哭声一片:“公子容云飞说几句话。”

燕碧城叹了口气,放开了两臂。

云飞向燕碧城磕了个头,呜呜哭着,双手扶在地上说:“公子对云飞,已经仁尽义至,云飞此生,能有这许多日陪伴在公子左右,已经死而无憾。”说完放声大哭,又磕了个头。

燕碧城仰面长叹。

“只是云飞这条性命,尚不值得公子屈膝恳求,公子胸怀磊落,宽厚仁慈,武功睿智,处处天下无人可及,天下除庄主和夫人,无人可配公子一拜。”

铁依凉在云飞身后已经深鞠了一躬,满脸皱纹颤动。

“云飞见公子下拜,比一剑刺穿了云飞的心胸,更要难受万分,公子膝下,贵比万金,公子不可下拜。”连磕了三个头,直起身抱拳仰视着燕碧城,“云飞还请公子允准,同铁前辈说几句话。”

燕碧城伸两臂将他扶起,“你但说无妨。”

云飞站起来,转过身,走到铁依凉面前,屈单膝,行了一礼。

铁依凉顿了顿,鞠躬相还。

“你本不配受我云飞一拜。”云飞站起来说:“只是云飞投奔山庄之前,确曾杀过数位无辜之人,如今你要杀云飞,是为江湖众人主持公道,云飞心中有所愧欠,铁老,可明白吗?”

铁依凉面色连变,变得青了,又顿了顿,看了眼燕碧城,沉声说:“云公子有话直说,我老铁,听着。”

“云飞自认,不配受公子一拜相托,你和你那帮兄弟,也不配受公子一拜,所以,铁老有话,意欲何为,云飞尽皆接下,还请铁老不要难为公子。”

“我与你无话可说。”铁依凉青着脸,“我只要取你项上人头。”

“铁老受一干兄弟所望,怕是非取不可。”云飞笑了起来,“云飞此生有憾,云飞本来奢望此后能追随公子,做些云飞想做,该做的事情。云飞此生无憾,能入得碧玉山庄,拜见庄主,能得燕三公子抬爱,庇护左右。”云飞负起手,“云飞人头在此,铁老请出手,云飞今日身死,已可瞑目。”闭上了眼睛。

燕碧城转过身,看着远山的黑暗,他的咽喉已经被一团东西堵住,不能说,也无法说。

不能做什么,也无法做什么。

因为云飞已经清晰表明他愿意独自承担此事,愿意以死相抵。

他无法再插手,也已经不能再插手。

这是江湖的规矩,几千年的规矩。每一个活在江湖里的人,都知道的规矩。

血债,血偿。

以眼还眼,以牙还牙。

以命还命。

他的眸子里,在泛出悲伤。就象远山,一样黑暗的悲伤。

“你杀了他之后,可否把他的头颅和身躯归还与我。”燕碧城的声音也像远山:“他生来无依,死后,依然是碧玉山庄的人,燕三敢请,希望能把他,葬在碧玉山上。”

铁依凉举手摸了摸怀里,那里藏着一把短刀,摸到了,在衣衫外握紧了刀把,“公子吩咐,铁依凉无所不从。”

“你动手吧。”

噗的一声,衣衫,已经被铁依凉握碎了。

“你没中迷药?”铁依凉慢慢抽出了短刀,刀身阴沉,在如此黑夜里,黑如墨汁。

“我只喝了一口就知道已经被下了药。”云飞闭目笑着说:“你趁我在灶台的机会,往怀里装了包迷药,我也早就知道,你低估了我,也低估了公子。”

“你为何不说破?”

“我为何要说破?”

铁依凉满面冷汗,直落。

“你要下药,才让我带的汾酒,是吗?”

“是。”

云飞大笑,依然闭着眼睛:“铁老耿直,今日云飞也见识了。”闭着眼抱了抱拳。

“你不怕?”铁依凉看着墨黑的刀锋。

“铁老可知话太多是会碍事的。”云飞淡淡地说:“你怕杀不掉我?”

“你的武功,我本来杀不掉你。”

“论到武功。”云飞说:“你和你那班兄弟群攻,怕也留不下云飞。”

“你甘心授命?”

云飞点头,“既入山庄,云飞就不能辱没碧玉山庄的声誉,云飞生死,都是山庄的人。”

铁依凉扬手,一线漆黑,在漆黑的空气里遁空而去,从云飞的颈项前飞过。

云飞闭目微笑的面容,停留在头颅上。

依然,停留在头颅上。

第一百六十六章 顺理成章

 头颅依然留在颈项上。

几缕发丝,却离开了。

云飞睁开了眼睛,眼光在黑夜里闪烁。

铁依凉正在瞪着他,眼睛瞪的很大,“你当真不畏死?”

云飞轻轻摇了摇头,“活着的人,想来没有当真不畏死的吧。”

“你自认死得其所?”

云飞点头,“为山庄死,本来就是云飞分内之事。”

“若非你入了碧玉山庄。。。。。。”

“云飞早就出手让铁老消失的无影无踪了。”云飞叹了口气。

铁老喘了口粗气,“我斩落你的发,代你的头颅,因为你是碧玉山庄的人。”老铁转身,看着燕碧城,“我老铁不能杀碧玉山庄的人,也不配忤逆燕庄主的决断,更不能杀掉燕三公子的属下。”

燕碧城深鞠了一躬。

“老铁回去向众兄弟们交待,若是他们执意不肯,尽可取了老铁的人头。”铁依凉边回礼边说,“明日清晨,铁依凉再来求见燕庄主。”说罢转身离去。

“谢前辈不杀之恩。”云飞在身后,一字一顿地说。

铁依凉站住,却没有回头,“铁某虽已老迈,还没糊涂,铁血铮铮的好汉,老铁没杀过,也不忍心杀。”举步前行,“你不必谢我。”

一直到铁依凉隐进了黑暗中,燕碧城和云飞仍在静静地看着,没有说话。

“云飞该承认,云飞低估了这位前辈。”过了很久,云飞才叹息着说。

“我也一样。”燕碧城抬头看了看天色,“天快亮了。”

“新的一天。”云飞展臂,伸了个懒腰,深吸了一口气,“新的一天,总是有新的希望。”

有时候新的一天,也有新的生命。

“无论如何,这个江湖总是有许多值得尊敬,值得珍惜的东西。”燕碧城看着转淡的天际,开始微笑。

“云飞会记住公子的话。”

“我们回去吧。”

“是。”

两个人压熄了将熄的篝火,慢慢散着步回去。

“不知道老铁他们早饭吃什么。”燕碧城在路上说。

“这个还真不知道。”云飞的神色甚是遗憾,“不过我们早上吃粥,白米粥。”

“那也不错。”燕碧城笑着说。

“公子是不是到。。。。。。山上看看?”云飞轻声问。

燕碧城点头,“要去的。”

“那么铁前辈来了之后,云飞直接带着他到山上拜见庄主?”

“好的,这样更好些。”

“想来铁前辈回去该不会有事。”

“不会。”燕碧城轻叹。

“其实云飞心里。。。。。。此刻很轻松。”云飞笑着说。

“哦?”

“卸下了一副担子,有了一个新的机会。”

燕碧城用力握了握云飞的肩膊,“我和你一样,一样轻松。”

云飞用力点头,一滴泪水,滴在了地上。

这个机会如此不易,是两次近死还生,才换回来的。一个人如果走错了路,要重新回到正确的方向,经常比想象的要困难得多,这种困难,在很多时候,很多境况下,并不是因为改正的决心不够。

所以每一个人在决定一个方向的时候,都该仔细的想一想,有很多路,走上去,便已经无法回头了。一个可以回头的机会,经常和生命一样宝贵,甚至,比生命更宝贵,因为这个世界上还有些事情,比一个人的性命更加重要。

有这种机会的人其实并不是很多。这样的机会,通常可以被称为:

希望。

天际开始泛起美丽的颜色。

希望的颜色。

希望的颜色是粉红的,并且正在变的越来越浓郁。

有点像,鲜血的颜色。

或许这正是,生命的颜色。

天色大亮,铁依凉如约而至,这一次还带着屠四。

两个人还带着一张极尽恭俭,却绝不失庄重的拜贴。

结果被燕出玉和穆随风婉拒了。

并且燕出玉和穆随风两个人一直把铁依凉和屠四送到山下,才躬身作别。

屠四不死心,一直催着铁依凉再去找燕三公子说说,于是两个人又在午饭后见了燕三公子。

这次的结果是,山上的整修,因为燕庄主已经明确了态度,不能插手。

不过山下的事情,燕庄主却未说不行,燕三公子能否体谅通融下?

燕碧城也想婉拒,拒了两拒没拗过,又担心如此铁面,让这一大帮江湖兄弟们觉得热脸贴了个冷屁股,太过失礼,于是万分感激地答应了。

于是双方商定,由铁依凉和屠四这一面,为守墓老人翻新扩建一处宅院,雇用几名年轻力壮的仆从,帮老人照看山上陵墓,也照顾老人的日常起居,一概费用由屠四负责。

屠四说的高兴,顺口道:老汉照顾墓地多年也算有心,看身子骨还算硬朗,就是耳朵背了点,酒瘾大了点,人不错,憨直肯干,可惜。。。。。。孤苦伶仃的,不如打发手下到附近村镇看看能不能找到合适人家,给老汉娶房媳妇,多留些银两也就万事大吉。

结果被铁依凉吹着胡子怒瞪了一眼,这才反应过来,满脸通红,向着燕碧城连连鞠躬直道失礼。

燕碧城还了一礼没说什么,其实心下不以为意,还有些想笑,看来这屠四人如其名,大大咧咧一江湖土豪,倒是心直口快。

旁边的云飞已经要忍不住笑,憋住了,却被屠四看了出来,于是对着云飞又是一阵鞠躬,连道见笑见笑。

云飞恭敬还礼,连道不敢不敢。心下已经有点喜欢这个人。

看来江湖有时候,也很温暖,很幽默。

于是铁依凉替屠四改口,决定在山下路口修一座汉白玉陵门,务以气派为要,雕工要务求精美,极尽人事。陵门前后左右的地面都要修造平整,铺上大块精磨白石,务求宽敞,石上还要雕刻阳凸菊花,以示哀悼素雅之意,这才配得上休花夫人的身份。

此外让屠四委派一手下,为附近镇上一大户,由其关照山上山下的一概所需。老人的宅子里再修造几间客室,轮派几位壮汉常年执勤,避免无干人等上山骚扰休花夫人的安息之地。

另,从陵门到墓地,修造青石石阶,两边配上白石扶栏,一应雕花俱全。

小三子心里想如此也好,这样如画以后前来祭奠的时候见到此等景致,心里会安慰些。况且这里埋葬的,还是自己的岳母,想想也难免心伤。

心伤的是:这么多年如画都是一个人在这个冷酷黑暗的江湖上屡冒奇险,飘零无依,还是个这么美丽的女孩子,多么危险?!

幸好遇到了自己,娶回家来,放到碧玉山庄,安心作三少奶奶,生儿育女,相夫教子,没事别随便出去,反正山庄也够大,如此,心下大安。

于是小三子暗地心怀大畅,连连抱拳,连道感激。

铁依凉和屠四也是满面欣慰,忙不迭还礼鞠躬。

然后告辞。燕碧城领着云飞一直送出去五里地,几乎送到营地里,才回去。

进了营地,老铁和老屠就忙的满头冒汗:

1。打发大批人手骑快马到附近城镇乡里增补工人,要三班轮干,昼夜不息,务求既快且好地完成这个浩大工程。

2。其他无事的众位兄弟,全体出动,搬石头,平地面。

3。自即日起,一应饭菜禁绝荤腥,禁酒,直接送到工地上。

4。严令不得喧哗吵嚷,不得偷酒,不得上山偷食野味,不得下山偷食野味,不得偷溜,有违者,打屁股,遣返。

5。其他未尽事宜由老铁这张老脸担着,酌情处理。

公布完毕后,老铁扬声抱拳问道:“哪位兄弟对此决定有异议,此刻尽管直说无妨,大家兄弟可以再商讨。”

老屠在旁边用力点了下光头,瞪大牛眼,来回扫视。

众人齐呼,“就按铁老的意思,大伙没话说。”

“众家兄弟,这次是为碧玉山庄燕庄主和燕三公子尽力。”铁依凉侧手抱了下拳,“诸位都是明白人,江湖就一个义字,大家端着良心,看着办。”

众人一起抱拳,“铁老尽管放心。”

铁依凉沉声说:“昨夜,云飞公子一事,如果哪位兄弟觉得老铁处事偏颇没有顾着大家的心意,也请明讲,老铁谨聆教诲。”

众人沉默了一会儿,纷纷摇头。

屠四在旁边说了句话,“江湖汉子,刀口舔血。谁没有失手的时候?一时糊涂的时候?谁没错过?我屠四也错过,知错能改,善莫大焉,良心没坏,奉着一个义字,就是好汉。云飞公子愿意以死相抵,我们大伙儿,就拿出点豪气,交下这个朋友,有什么大不了的?”

众人齐呼,“正是。”

铁依凉鞠躬谢过,“午饭四爷已经吩咐厨子做顿好的,无酒,大家吃饱了有力气,把这事办好了,回头,四爷请大伙在邻城吃喝它三天三夜,酒家花楼已经预订妥当,戏子歌女一应俱齐,大伙尽了性再走,以后见面还是好兄弟。”

众人的眼珠子都快绿了,齐声欢呼,群情激昂。

“眼下的事,请大伙儿尽心尽力,就当四爷和我铁依凉有求于大家。”

。。。。。。

山上山下两面人马都在黑白交替地进行,工程进度奇快。

七日后全部完工。

燕碧城看着焕然一新气派豪华的山上山下,甚至有些目瞪口呆。

“众人齐心,原来竟如此神奇?”

云飞也在感叹,“没想到,真的没想到,我原来算到至少要半个月。”

“这是个奇迹。”燕碧城说:“人应该相信奇迹的。”

“古人云,得人心者可得天下,得人心者既然连天下都为之所得,修造如此工程,只是小事了。如今江湖人心尽在碧玉山庄,有如此奇迹,并不奇怪。”

“人心。。。。。。”燕碧城点了点头,“可以造就奇迹。”

云飞对燕碧城躬身抱了抱拳。

“明日早饭后起行,回山庄,今晚在山上要有一番忙碌,你务必安排妥当。”

“公子放心,云飞已经极尽周全,临别祭奠,甚是浩大,云飞不敢掉以轻心。”

“知会铁前辈,明日午前山庄人马启程回返,失礼之处,请铁前辈多包涵。”

“是。”

两个人都黑瘦了不少。

“铁前辈若有何提议,只要不违大局事体,你尽可应下,若有为难,再告诉我。”

“云飞知道分寸。”

燕碧城停了停,想了想,说:“铁依凉那里,还是我去好了。”说罢转身行出。

云飞鞠躬:“谢过公子。”抬起头来,依然满目感激和尊敬之色。

燕碧城挥了挥手,“你去忙山上的事吧,我很快就回来。”

次日清晨,铁依凉一干人提早就告辞离开了,碧玉山庄的一干人等吃过早饭后,又到山上做了些祭奠,就踏上了归程。

队伍依然浩浩荡荡,不过已经迅快了很多,也清静了很多。

燕碧城和云飞的心情,也好了很多。一路说说笑笑,时间也过得甚快,大概走到一半路程的时候,燕碧城带着枫如画去见燕出玉夫妇,“燕三要和如画去。。。。。。探望一位故友,大概要迟上月余才能回庄,请父母允准。”

燕出玉只是略作了一丝沉吟,就笑着点了点头,“你们去吧。”

兰碧月叹了口气,“记着早些回来,你也要去向你穆伯父辞别。”

燕碧城恭应,“是。”

临行前,燕碧城对云飞说,“我和如画要离开一阵子。”

云飞急忙问,“公子何时动身?”

“现在。”

“路途可远吗?”

“青州。”燕碧城骑在马上,看着远方,声音里有些叹息。

云飞想了想,仿佛欲言又止,却只是抱拳恭声说,“恭祝公子和枫姑娘一路顺风,早去早归。”

燕碧城笑道:“你是不是想随我同去?”

云飞点了点头,“云飞是想服侍公子左右,公子也可方便些,只是公子两人神仙伴侣,云飞厚着脸皮跟在后面深恐反倒不便。”

燕碧城大笑,“这一行人马一路上还要辛苦你多做照料,你的确也走不开的。”

云飞笑着应到:“这个云飞也明白,公子放心。”

“我还是该谢谢你的一番心意,回头等我们回了山庄,我请你到贵叔那里再大吃一顿。”看到前面如画已经骑在马上盈盈的望着他,抖动马缰飞驰而去。

听见身后云飞在扬声说:“公子早日回来。”

和如画两个人并肩驰骋了近半日,距离山庄的人马已经甚远。

如画的眼睛还有些红肿,这些日子哭的甚苦,面色也苍白了许多。

好在现在不必只是望着如画空自心疼却没办法了,这许多日积攒的心痛之情,总算可以发泄出来。

于是两个人一路上轻言软语,轻怜蜜爱,毕竟都很年轻,没过几日,就已经笑语不绝,如画的脸色也红润了起来。

于是小三子就又想起了老鼠的事情。

毕竟这一路上也常住客栈。

客栈其实是一个容易让年轻的情侣额外想做些什么的地方。

尤其是这一路两个人吃住的都很气派舒适,如画也常常陪燕三喝几杯酒,古人云饱暖思。。。。。。思春。

酒后乱。。。。。。乱语。

已入初冬。

这一路两个人都没有提起过楚飞烟三个字。

两个人都经常想起这三个字。

但他们都没有想到,在他们去到楚飞烟坟前的时候,他们会遇到谁。

生命里总会遇到些出人意料的事情。

而这些事情,仔细想想,又仿佛是顺理成章的。

第一百六十七章 喜剧和悲剧

 “你为什么要来这里?”燕碧城的面色铁青,声音却有些像叹息。

“其实我自己也不知道。。。。。。我说不清。。。。。。三公子知道吗?”她的声音凄凉,却又温软。

燕碧城轻轻抬了抬头,眼神有些收缩,刺在她的眼睛上。

“只是我这样来到这里,却没有想到,会遇到三公子,还有。。。。。。”她看着枫如画,轻轻叹息了一声,却笑了笑。

如画只是轻轻皱了皱眉。

“三公子为什么要来这里呢?”她问,问过了,才把目光转到燕碧城的眸子上。她穿着一身浅色的素装,她的面容和她的衣饰一样简约并且苍白。

她的全身,却开始散发着渐渐明显的温暖,就仿佛她的衣饰的每一个角落忽然都充满了她积蓄的体温,还有她的成熟气息。

“你不要叫他三公子。”如画的声音很轻,却依然像一个苹果,“我不喜欢你叫他三公子。”

她低下头沉默了一会儿,“你比最美的画,最美的风景,还有魅力,飞烟。。。。。。真的比不上你。”

“比花无色,花门主的魅力,或许整个江湖,也没有人比得上。”

两个女人对视了一会儿,互相笑了笑。

一起转开了目光。

显然这是一种自我介绍的方式,只是有些奇怪。

也许这种奇怪的方式,在两个美丽的女人不经意撞见的时候,时常发生,或多或少。

也时常让旁边的男人觉得奇怪,也许在男人看来;两个女人之间的很多事情都很奇怪。

尤其是两个都很美的女人。

就算现在,楚飞烟已经长眠在土丘中,枫如画来到她的坟前,是不是心情也有些奇怪?

燕碧城也很奇怪,于是问道:“难道你竟然会良心不安?”

问的很淡,轻淡。

花无色的回答却很浓郁:“无论是不是良心,无色毕竟也有心,燕公子如果不信,为什么不过来摸一摸?”

她的女人气息也愈加浓郁。

这种气息燕碧城感受起来,有些像在燃烧不太干净的木炭。

枫如画觉得很像烧鸡。于是皱了皱眉,还有她完美无缺的鼻子。

花无色把目光从燕碧城的脸上转到枫如画的脸上,依然保持着轻软,以及一丝丝的,却明显的亲近之意。

目光以及里面的情绪停了一会儿,也许她在等如画说-你也不要在他面前自称无色。

但如画没有说,什么都没说,只是抬起手,轻轻触了触自己的鼻子,就放了下来。

如画的衣袖,依然绣着一朵美丽的花,依然是她自己绣的。

在小三子在她身边盖着被子全身赤裸的打着轻微的鼾的时候,她看着他轻轻坐起来,用她温暖的手,在月色里,在她外衣的袖子上,无声的绣上了这朵花。

绣好了之后,她就放下衣服,用她温热的唇,在他的唇上轻轻亲吻了一下,然后躺下来,抱住了他的背。

他无意识的侧过身来,无意识的微笑了一下,无意识的,也抱住了她的背。

她也是赤裸的,并且用身体贴近了他。

他却慢慢清醒了,因为她抱的很紧。

于是他有意识的吻住了她的嘴唇,他也觉得她的身体有些凉。

于是他很快就让她热了起来。

空气里弥漫着焦炭的味道,弥漫了很久。

也许这应该是这朵花,如画袖子上的这朵花的故事。

这个故事发生在此刻的前一夜。

其实当时空气里还有很多酒精的味道,因为晚饭的时候,燕碧城喝了不少的陈酒,如画陪着他也喝了很多。

花无色的下一句话更加的浓郁,比木炭烧酒精还要浓郁:

“无色还记得,燕公子说过,再见到无色,就要把无色杀掉。”她的气息已经热的要融化,甚至在喘息,“公子为什么还不动手?”

如画立刻握住了燕碧城的手,她袖子上的那朵淡素的花,也愈加美的刺目。

花无色在喘息中,就在看着这朵美丽如画的花,她的脸,甚至因为急剧的喘息在变红,仿佛开始出着发出焦味的汗。

“我一样可以杀掉你,随时都可以杀掉你。”如画说:“不过,你是不是很希望死在这里,死在飞烟姐姐的坟前,死在三公子的手里?”

她抚了扶自己的头发,把几丝已经零乱落在额前的头发,用汗水粘连在头顶。她的衣服,轻软却肮脏,看起来三天都没有换过,沾满了她身体的污垢,此刻仿佛已经被汗湿。

“是。”她点头说,“我真的很想死在他的手里。”她闭上了眼睛,“你为什么还不动手?”

“因为他并不是一个好杀的人。”如画清淡地说,清淡的就像一缕风,“而且他也不会在楚飞烟的坟前杀掉你。这些你本该想到的,你竟然没有想到?”

花无色点了点头,“我的确想到了。”

“那么也许你并不象你自己说的那么想死在他的手里。”

花无色睁开眼睛,叹了口气,“这一点我也想到了。”

“其实你希望他肯在这里放过你,是吗?”

花无色又叹了口气,“我不能完全否认这句话。”

“也许你想要的,只是希望他能给你一个交代。”

“也许。”花无色低下头想了想,又说道:“好像是这样的。”

“可是他并不是被你杀掉的楚飞烟。”如画说:“你为什么希望从他这里得到你想要的?”

“也许因为我找不到别人,也许因为他是燕三公子,也许。。。。。。”花无色抬起头,看了看枫如画,笑了笑。

笑的有些凄楚。

“也许因为他曾经和楚飞烟在一起,并且是最后陪着她的人。”如画说完了花无色没有说完的话。

花无色又笑了笑,“也许还因为,他曾经因为飞烟的死,想要杀我。”

“他要杀你并没有什么不对,如果他不想杀你,我反倒会生气。”

花无色无声地大笑起来,“我知道你生气他会害怕的。”

如画也在笑,“其实他生气我也会害怕的。”

“他有没有告诉你,他为什么会放过我?”

“所有他认为我该知道,还有我希望知道的事情,他都会告诉我的。”

“我很羡慕你们两个。”花无色轻声说,“真的。我想所有的人都会羡慕你们两个。”

两个女人沉默下来,如画握着燕碧城的手,握的更紧了。

“我在想,你心里,是不是也爱过一个人,现在,也忘不掉?”如画问。

“是。童大帅。”花无色回答的很直接,也很坦诚。

女人之间,有时候很容易说出心里话,并且就像她们互相撒谎一样自然。

尤其是当她们在讨论男人的时候。

也许这是另外一件奇怪的事情。

燕碧城轻咳了一声,于是两个女人的目光,都转到了他的脸上。

两个女人也都顺便看到,对方的眼睛亮了一下。

燕碧城毕竟是一个很有魅力的男人,尤其是在温和的时候。

他又时常是温和的,尤其是有如画在身边的时候。

所以他很温和的问,“能不能请教花门主一个问题,关于。。。。。。童大帅的。”

花无色点了点头,并且低下了头,仿佛有些害羞。

她的衣服轻软贴身,并且显然她穿得并不多,衣服的裁剪做工都很好,把她的身材勾勒的很完美。

她的身材不太高,却很诱人。

她的衣服很脏,在很多地方有许多褶皱,她的头发,也已经有些油腻,并且蓬乱。

所以她是一个美丽,却有些肮脏的女人。

燕碧城又清了清嗓子,“衣涧扉在死前,曾经提到童大帅和他一样心有所图,去邀他出手对付风云帮,另有目的,他也因此才会对童大帅出手,不知道这件事情,花门主的看法,如何?”

“如今已经时过境迁,万般皆成浮云散去,燕公子又何必要问起呢?”花无色在叹息。

“我只是。。。。。。有些好奇。”

“其实童大帅的心事,也不是每一件都会告诉我的。”花无色说:“如果说我明知道童大帅的本意,却又没有阻止他去,那么燕公子是不是可以断定,无色可以眼看着他去送死?”

“也许是。也许你并没有想到,衣涧扉会痛下杀手。也许,你阻止过,却不能。”

“无论我怎样回答,燕公子会相信衣涧扉多一些,还是相信无色多一些?”

燕碧城顿了顿,慢慢摇了摇头,却没有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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