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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翼之城-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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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太了解对方了。”风弃天继续负着手:“所以,我从来就没想过要瞒你什么,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实话,你今晚,会死在这里,明天晚上,我会握着你喝酒,坐在你的椅子上,所以你还有机会,坐在你自己的茶几上。”

“我没有茶几。”衣涧扉说:“我只有一张桌子。”

“好吧。”风弃天叹了口气:“那么你就有机会坐在你自己的桌子上。”

“不过你为什么没有茶几?”风弃天问。

“我不喜欢茶几。”衣涧扉说:“我只喜欢桌子。”

“你那坛先秦美酒,还有没有剩下的?”

“有。”衣涧扉点了点头:“自从上次款待过风兄之后,我自己没舍得喝。”

“那好极了。”风弃天点了点头:“明晚你还是可以和我一起喝,不喝都不行。”

“酒窖里还有几坛陈年女儿红。”衣涧扉说。

“我会去找找,谢谢。”

“不用这么客气。”

“不过上次,我们两个的酒,喝得不太愉快。”

“话也不太投机。”

“嗯。”风弃天说:“但明晚会愉快了,明晚衣兄的话会很少,我又是一个不太多话的人,所以,我们不说话,只喝酒。”

“明晚风兄打算在哪里喝?”

“看心情。”风弃天回头望了望身后围墙的缺口:“上次这个地方,我其实不大喜欢。”

这个缺口他不大喜欢,虽然不大喜欢,可是片刻之前,风弃天一伙匪众,就是从这个缺口走进来的,走得很泰然。

走进来,就见到了衣涧扉。

既没有马,也没有剑的衣涧扉。

走进来之前,他和风二的对话,如下:

风大:“这一次这个,是衣涧扉,逃跑这个。”

风二:“一定是,飞涧山庄里断了水源,人心涣散,已无战志,衣小子着急突围,奔条生路,大概还想回头东山再起。”

风大:“对,所以我们绝对不能让他这次跑掉。”

风二:“我们现在就追上去,把他杀了。”

风大:“我们八个人,杀掉他绰绰有余,包括他那些徒众。”

风二:“飞涧山庄等我们回头去住几日,再拆也来得及。”

风大:“对,当务之急是先杀了衣涧扉。”

风二:“不错。”

风大:“你知不知道,衣涧扉就希望我们这么想。”

风二:“老大的意思。。。。。。”

风大:“他还在山庄里。”

风二:“一旦搞错,衣涧扉就跑了。”

风大:“我了解他,他不会离开飞涧山庄,他就在山庄里。”

风二:“我们去山庄。”

八个人正在狂奔,奔向李响逃跑的方向。

他们忽然又决定改为奔向飞涧山庄。

但他们不必改变方向。

因为顺路。

实际上飞涧山庄比李响还要近一些。

近的多。

风弃天忽然挥手,风八和风九立刻转头,向着树林奔回去。

“那边两个敌手,四个够了。”风二说。

他们在缺口前停了下来。

“那边如果是三个敌手,四个就不够了。”风弃天说。

“老大神机妙算。”

“我只是觉得,只是知道,现在山庄里,只剩下了衣涧扉自己。”

“即使山庄里还有孙平,我们六个人,也够了。”

风弃天点点头,理了理头发,文质彬彬的从缺口走了进去。

后面跟着五头狼。

“其实上次那个地方,我也不太喜欢。”衣涧扉说:“上次实在应该请风兄到屋子里。”

“你不喜欢的事情很多。”风弃天笑了笑:“我杀了你你也不喜欢,可你没办法,我却喜欢杀了你,我现在就杀你。”

于是风弃天微笑着凝视着衣涧扉的眼睛,温和地说:“给我杀。”

六个匪徒同时出手,势若惊雷。

血战已经在瞬间激起。

这场血战看起来也是决战,最后的决战。

这场决战全无花巧,大家都凭真功夫真本事活命杀人,真刀实枪面对面。

一个异想天开的逃亡计划,终于证明了它只是异想天开。

异想的结果,通常都不会天开。

这次异想,即将输掉这一战,也输掉飞涧山庄的这一战。

20年前就已经注定的一战。

和他们四个人的命。

他以为他很了解风弃天。

他的确很了解。

只是他忘记了,风弃天,同样也很了解他。

这场最后的决战,衣涧扉根本没有任何赢的希望。

看起来飞涧山庄之一战,过了序幕,即将落幕。

看起来,他只好在明天晚上,坐在他自己的桌子上,陪着风弃天喝酒。

外面嵌着宝石,里面装着酒。

先秦美酒。

外加极品女儿红。

伊千金刚刚喝过酒,他喝的就是极品女儿红。

不太多。

也不太少。

他的身上,还有些脂粉气味。

他在轿子里摸着肚子,叹着气。

所以他的样子,实在是和几个月前,几百里外的赵长武一模一样。

第九十章 村夫流氓

 赵长武那天坐在轿子里,正在担心着自己的夫人。

伊千金现在担心的倒不是夫人,他从来不担心他的夫人,他也已经一个多月没见过他的夫人。

他的原配夫人。

她已经苍老,发胖,简直就是一个老太太。

甚至上个月伊千金在吃饭的时候偶尔看见她,忽然觉得,她竟然已经开始变得慈祥起来。

那顿饭他没吃好,一直都想吐。

所以他现在在担心的,是他的十五姨太。

“厉害的很,唉。”他拍着肚子拍出了一个叹息。

“这个丫头实在厉害,简直就是个小辣椒,小红辣椒。”

“就是喜欢她这个劲头,实在没办法。”他摇了摇头,苦笑了一下。

这的确是很没办法的事情,不论哪个男人把一个绰号小红辣椒的女人娶回家,偏偏她不辣的时候会变成甜的,而且能把人甜的全身酥软,并且因此,“就是喜欢她这个劲头”,都会没有办法。

所以他唯一的办法就是下定决心,以后这几天要多陪陪她,让她少辣一阵子,多甜几天。

毕竟他才把她娶回家不到一个月。

于是他决定要先处理一下账目,有点积压了。他也打算,今晚多做一阵子,把事情都安排妥当,以后的几天,专心去吃辣椒,专心把她变成甜不辣。

所以他回到家里,就直奔书房,他怕他走得慢一点,就要改变主意。

赵长武回到家里,就看到一支劲箭呼啸着射在门框上。

伊千金进了书房,就拿起了帐簿,刚看了几眼抬手喝茶,猛然,无意中,见到一个人,忽然站在他的桌子前面,正在看着他。

他眨了下眼睛。

他没看错。

他觉得这个人长得不错,年轻,健壮,身形优美,手里握着一把看起来很有气势的剑,剑鞘古朴,剑柄上的花纹,前所未见,象是画的,又象是刻的,又象本来就是那个样子的,既不是画的,也不是刻的。

这个人眼睛很明亮,很清澈,清澈的就像一块冰。

这个人的皮肤白皙,却又是黝黑的。

这个人的五官,线条明晰,却又是朦胧的。

这个人很好看,很英俊,很让人觉得可亲,却又让人觉得心寒。

这个人是懒散的,仿佛对任何事情都不在意,却又那么骠悍,不可战胜,不能摧毁。

“在下燕三。”这个人说:“见过伊老板。”他抱了抱拳,动作随意,却又迅疾。

伊千金没有还礼,甚至根本没有站起来,他只是慢慢把身体靠在阔大的椅背上,慢慢从鼻孔里呼出一口气,慢慢咽下嘴里的茶水。

他凝视着燕碧城,盯了半天,才懒洋洋的说:“燕三,深更半夜忽然驾临,直若无人之境,有何居心?”

曾经如此对燕碧城说话的人,他是第一个。

他并非江湖中人,也不懂丝毫武功。

他向来认为武功都是些下人做的事情,自己不必去会,就像地主不必自己去种地一样。

他也向来认为,所谓江湖中人,无非是一群流氓土匪,结党营私,啸聚来去,胡作非为。

一群败类。

但他的确听说过燕三这个人,没听过燕三这两个字的人,即使在江湖以外,也并不多见。

他也知道,他的保镖护院,都是他儿子精挑细选,重金聘请回来的,都很有几下子。

可是他没听到任何声息,这位燕三公子,就已经站在他的桌前。没吃过猪肉,也总见过猪跑。

所以他知道这位燕三,随时可以出手杀了他,再离去,也依然直若无人之境。

他的心跳已经加速,可是他的神态,轻松的就像在看着一个莽撞不懂事的顽童,甚至有些不耐烦。

他是一个很聪明的人,也很仔细,观察力敏锐。

他也很沉得住气。

他的胆量,也向来都很大。

书房是这个园子里戒备最森严的地方之一,因为这里是他经常出现的地方,这里也是他一切重要的账目资料存放的地方。

书房里灯火通明。

他却看不清燕三的脸,燕三的眼睛,却格外的引人注目。

“我想知道。。。。。。”燕碧城掏出一片纸条,放在他的桌子上:“这种纸,都有什么人从你这里买过?”

伊千金拿起来,看了看揉了揉,笑了起来:“这是我做的纸,天下也只有我做得出来,当今圣上用的,就是这种纸。”

燕碧城没有说话,烁烁地盯着他。

“除了当今圣上,这种纸,我只卖给过一个人。你知道我的绰号是什么?”伊千金忽然问道。

“一纸千金。”

“这个绰号,用来说这种纸,倒是恰当的很。”

“你想知道这个人是谁?”伊千金笑着问,又把手伸出来,轻轻松开,纸片慢慢飘落到书桌上。

燕碧城看着翻飞的纸片,点了点头。

“你知不知道,生意人有个规矩,从来也不会把自己顾客的资料,告诉给别人?”

“我知道。”

“我是生意人。”

“你是。”

“我对我的顾客,也向来竭心尽力,珍爱有嘉。”

“我相信。”

伊千金端起了茶水:“燕三公子还有别的事?”

“你知不知道,江湖人士也有个规矩,凡是必须要做的事情,就一定会去做。”

“我知道。”

“我是江湖人士。”

“你是。”

“我对我要做的事情,向来都必须要做到为止。”

“我相信。”

燕碧城看着伊千金端着的茶水:“伊老板还有什么话要说?”

“我不说出这个人,你要杀了我?”

“如何?”

伊千金慢慢放下茶水,慢慢站了起来:“当今圣上,在下虽不才,也曾面见过几次。”

“我听说过。”

“朝堂外钢刀铁甲,气态森严,朝堂内天子之威,不怒而令人战兢,安静处,落针可闻,天子扬声,势如雷鸣,生杀荣辱,在乎一念瞬息之间,胆子小的,跪在地上,已经尿了裤子。”

燕碧城无语,盯着他的咽喉。

“在下朝见天子,却能安静怡然,当开口时,谈笑风生,当闭口时,泰山崩于前而面色不改。”

伊千金顿了顿,呼出一口气,又对空抱了抱拳,才转过来,看着燕碧城:“你想,我会怕你这个村夫流氓的威胁?”

把燕三公子称为村夫流氓,伊千金也是第一个人。

燕碧城忽然笑了笑,:“你见过当今天子,就不怕死?”

伊千金顿了顿,负起手,沉声说:“你可以试一试。”他的手在身后,却已经握紧。

这一次燕碧城盯着他的胸膛,:“其实死不是最可怕的,每天都有人在死去,死在床上,倒毙在路上,被刺杀于黑巷,被皇上砍了头。”

伊千金点了点头,极其赞同的神色。

“或者在午夜,在书房里被割断了咽喉。”

这一次伊千金没点头。

“比死更可怕的是,生不如死,欲死不能,受尽痛苦,只盼速死。”

这一次伊千金依然没点头,不过他的手,已经在背后出着汗。

“你该知道,我想对你怎样,你的那些护卫高手,形同废物。”

这一次伊千金奋力止住了要点头的冲动。

他相信燕碧城的话。

所以他要不由得点头。

却被极力止住。

于是他的脖子有点僵硬,他也马上发现,燕碧城就正在看着他的脖子。

他一直都知道,他自己的观察力很出色。

现在他也已经知道,他对面的这位流氓,观察力比他还要出色。

所以他的手再次握紧。

滑腻。

“有一种把式,叫做分神指,你听说过吗?”

伊千金冷哼了一声。

更加滑腻。

“施用出来,这种痛苦,我保证你不会想要去尝试,片刻之后,你会变成一个残废,并且疯癫。”

伊千金依然沉稳。

“通常施用分神指的人,会适时停止,然后重新再开始。不过你也不用太担心,几次之后,你还是会变成疯癫,所以实际上你需要忍受痛苦的时间不是很多。”

看起来燕碧城的安慰,并没有奏效,伊千金的手,已经在背后开始抖动。

流氓有流氓的好处,就是可以不择手段,经常不用苦口婆心的和别人讲道理。

显然,伊千金已经重新意识到了这一点。

这一次意识到的更加深刻。

“不过我不会这种把式。”燕碧城说:“并且即使我会,我也不会用在你身上,你可以放心。”

伊千金的胸膛,在急速的瘪下去。

于是他又发现,燕碧城就在看着他的胸膛。

好在燕三说得这么可怕,毕竟只是说说。

只是说说,已经让他的后背开始发凉。

他忽然生出一种要放弃,要脱离的感觉。

他忽然意识到,和这个人说话,要比和皇上说话还要累,还要惊心动魄。

他的手,在他舒出一口气的时候,已经放松。

却在加剧抖动着,抖的就像一张纸。

“上个月二十八,你在什么地方?”流氓问。

“这和你没关系。”伊千金说:“我也记不清楚。”

“早上你在三元楼吃了早点,之后去了城西张大富的绸缎庄,一个时辰之后,你们一起吃的午饭。”

伊千金的面容已经绷紧,他有点害怕。

“你想不想让我重新说一次,你们吃饭的时候,说过什么?”

“不想。”伊千金立刻左右望了望,已经出了汗:“真的不想。”

“吃过饭之后。。。。。。”

伊千金剧烈咳嗽起来,摇了摇头:“我记起来了,燕三公子不必复述。”

“好。”燕碧城点了点头:“晚饭后,迎春楼的头牌仙仙姑娘,一直都很忙,一直忙到四更,主要原因是,他的客人刚做成了一件很赚钱的生意,想要彻底放松一下。”

“其实我是想彻底疯狂一下。”伊千金说。

“我理解,前一天晚上,你的十五姨太才和你约法四章,第一章。。。。。。”

“我知道。”

“可是你当天就犯。”燕碧城说:“连我都有点佩服你。”

“过奖,不必。”

“早上回去。。。。。。”

伊千金又咳了起来。

“近中午,张大老板来访,证明前一天晚上,你和他喝酒太晚,于是两个人在书房安歇,并且还下了一盘棋。”

伊千金已经在苦笑。

“你想不想知道。。。。。。”燕碧城问:“你的十五姨太究竟相不相信这些话?”

“我。。。。。。”他顿了顿,没说下去。

“本月初二,你起得比较晚,午饭过后,你。。。。。。”

“我去了茅厕。”

燕碧城说:“在茅厕出恭的时候,你自言自语忽然说了一句。。。。。。”

“还有没有什么事情,是你现在不知道的?”伊千金很诚恳地说:“你现在问我,我可以告诉你。”

“当天午后。。。。。。”燕碧城叹了口气:“我不得不承认,你的胆子,实在是大的很。”

这一次,伊千金的脸已经黄了,“童铁。”

燕碧城顿了顿。

他来这里,本来就为了童铁,但是听到这两个字,他还是觉得出乎意料。

整件事情,整个阴谋,到今天为止,一直都在出乎他的意料。

“上次送货,是在九月十五。”伊千金叹了口气:“京城东郊,东梁山,语童山庄,话语的语,童铁的童。”

“多谢。”

“童铁我知道,江湖上赫赫声名的人物,我也知道他失踪了很久。”伊千金说:“那里是童铁的一处产业,现在住着一个女人,很美的女人。”

他的脸黄着,还没变过来,现在却笑了出来。

“那个山庄也很不错。”这一次他叹了口气:“总计送货五次,也都是她收下的。”

“再次多谢。”

“多谢不必。”伊千金说:“可是燕三公子。。。。。。”他抱了抱拳,鞠了一躬:“可否。。。。。。”他顿住了,千言万语,都在他的眸子里。

燕碧城笑了笑:“可以。”

“多谢。”他的胸膛又瘪了下去,瘪的比上次还快,深深鞠了一躬:“燕三公子就是我的。。。。。。”

“你想不想知道,当今天子,在背地里,是如何评价你的?”燕碧城打断了他的话。

伊千金已经开始震颤,颤抖着说:“想。”

“你可以继续想。”燕碧城已经消失了。

伊千金继续发着抖,气得发抖,忽然扬声:“流。。。。。。”

他捂住嘴,看了看四周,想了想,坐在了椅子上:“燕三公子。。。。。。”一声叹息,抬手喝茶。

茶已经冷了。

茶杯在发着抖。

“万金!”他厉声喊道:“叫人续茶。”

他又顿了顿,想起这个时候,连仆人都睡了,于是自己拿着茶壶走了出去:“给我烧水!”

看起来今晚,小红辣椒大概没有机会辣了。

看起来楚飞烟猜的没有错,他儿子的确叫伊万金。

那么他孙子会叫什么?

看起来这本来应该是一个简单的数学问题。

但是放到名字里,可能就会有问题

伊万金的妻子的确也正在怀着孕,究竟要用什么名字好呢?

伊万金正在费神,在他终于想出来的时候,他叹了一口气,他终于解决了这个数学难题。

并且因此素食了一个月。

“我知道,你会在这里。”楚飞烟看着燕碧城,眼睛亮得就像天上的星星。

她的手里,却没有再提着灯笼。她的衣袂在夜风中飘飞,仿佛随时就要飞去。

就象她的名字。

楚楚的飞烟。

楚飞烟。

燕碧城慢慢举起了手里的暗器,两个人一起凝视着。

一个在门里。

一个在门外。

夜风吹动门扇,缓慢的开始,却在不断加速,即将要关闭,合拢。

却又顿止,慢慢重新敞开。

楚飞烟慢慢,轻柔的收回她的手。

她的手在夜色里显得额外的白皙,白皙的仿佛要闪耀。

她的手握紧,放在她的腹前,停了停,握成了一个圆润小巧的拳头。

在慢慢放到腿侧的时候,却已经张开。

第九十一章 听见嚎叫

 “这是如画的暗器。”燕碧城的声音已经如常,喘息却没有停止。

楚飞烟慢慢点了点头。

暗器明亮,明亮闪烁在她的眸子里。

让她的眸子更加明亮。

她的手指,在身后轻轻揉动着她的裙子,碧绿,轻柔的裙子。

“这间屋子是不是已经清理过。”

“是。”她的声音一如既往的轻柔。

并且顺从。

“被子是不是也已经换过?”

她凝住,凝住了瞬间,忽然扬声:“管家。”

她的声音,这一次在夜幕里突兀,并且清脆。

就象咬开一个清脆的苹果。

余音缭绕着,飞散在夜空里。

只是她的声音即使在清脆的时候,也依然是娇弱的。

就象一缕飞烟。

楚楚的,飘散着,美丽的烟。

管家踢踢趿趿穿着内衣跑出来,站在冷夜里,眼睛惺忪,面色却在清醒的惊异着。

很长时间以来,在他的记忆里,他还从来没有听到过,他的女主人曾经发出过如此清脆响亮的声音。

并且在夜半三更的时候。

“这间屋子今天清理过了吗?”

“是,是,小姐。”

“被子换过吗?”

“换过,都换过。”

楚飞烟轻轻呼出一口气,转过头看着燕碧城,看着他的呼吸加剧。

“是你。。。。。。”他的声音已经嘶哑:“亲手换的吗?”

“不是。”管家神情已经凝重,他不知道为什么,但他却知道这件事情非同小可。

“是小三子。”管家清晰地说。

“你去喊他过来。”楚飞烟迅急地说。

管家急忙跑了出去。

“你。。。。。。”楚飞烟轻缓的问:“在被子下面发现的吗?”

燕碧城忽然吸了一口气,慢慢点头。

“上次的约定,我一直记得,但是从你们走了以后,我从来没有动过这床被子,所以,我也不知道。。。。。。”

“我明白。”

“你不要急。”楚飞烟说:“他们很快会过来的,好吗?”

“好。”

他们依然是,一个在门里,一个在门外。

管家却已经带着小三子急步走回来。

“这间屋子是你清理的?”

“是。小姐。”小三子笑着:“这些卧房,都是我清理的。”

“这间房里的被子,你换过没有?”

“有。”

空气顷刻沉默。

“你换被子的时候。。。。。。”燕碧城举起暗器,很慢的问:“有没有看到这个东西?”

“没有看到过。”小三子依然笑着:“若是看到了,会交给管家的。”

燕碧城的手已经在抖动,接着是他的身体。

他就象一块冰,忽然落进了暖风里。

忽然落进了炙烈的阳光里。

忽然,即将,要碎裂。

坍塌。

即将就要坍塌的,还有飞涧山庄。

以及,衣涧扉。

他的手下就像遇到狼的羊。

两头狼。

两头狼就已经足够让这些好手们不断嘶喊倒下,流出满地不断叠加,交错的血流。

人数在急剧减少,就像严寒里不断萎落的树叶。

衣涧扉也已经同他的手下分隔开来。

他独自,应对着风弃天,和另外三个人。

很快,他就要应对六个人。

或许他还能多撑一阵子,撑到应付十二个人的时候。

他还没有败。

他的剑,是普通的长剑,精钢长剑,剑身雪亮。

但它毕竟不是秋水涧。

他的神情冷静,冰洁,并且高贵。

那么他是不是还依然是,衣涧扉?

在夕阳下会落寞,寂寞,却又会沉迷的衣涧扉?

穿着他一身雪白的衣服,雪白的长靴,冰洁的如同峰冠上的冰雪的衣涧扉?

他的秋水涧在韦帆守手里。

韦帆守正在树林里拼命。

水声激射,他的剑法很不错。

他的掌法也很好。

他们三个人,正在同六个人拼命。

六个活着就为了砍别人,或者砍自己的人。

厚背,薄刃砍刀。

风十依然游手好闲,偶尔笑着劈出一刀。

他并不急着出手,因为他知道他没有太多出手的必要。

因为他喜欢看着别人在垂死前依依不舍,奋力挣扎的样子。

他宁肯旁观,旁观才能专心,专心多看一看这种样子。

已经绝望,却还是忍不住要去继续希望的样子。

希望奇迹的样子。

不过他知道不会有什么奇迹,所以他并不担心。

所以他也不急着出手。

他是一个从来都不相信奇迹的人。

他相信的是,这个世界上,根本就没有奇迹,他也从来没有见到过。

他也并不希望见到。

但他却喜欢见到别人希望奇迹的样子,因为会让他笑。

笑得开心。

这个世界上能让他笑得开心的事情,已经不多了。

不可否认的是,每个人都有权利希望自己多笑一笑。

风十也不例外。

风弃天同样也不例外。

他也在希望能笑一笑。

并且他已经在准备。

因为他知道很快他就会听到一声嚎叫从树林里传出来,传到他的耳朵里。

这声嚎叫,会是风八发出来的。

风八的嚎叫向来最嘹亮,最传情。

也最像狼叫。

独自坐在月光下,看着月亮的狼。

这声嚎叫之后,很快就会有另外六个人冲进来,围在衣涧扉的身边。

身侧,身前,身后。

无微不至。

风弃天在激战中,在期待中,在准备开始笑的过程中,在看着衣涧扉。

不肯放弃,用一把普通的精钢长剑,却依然在连绵激发着水星和水声的衣涧扉。

衣涧扉毕竟,依然还是衣涧扉。

以前是。

现在依然是。

以后,也继续会是。

风弃天在看着衣涧扉的头。

他在思考,揣摩,他的头骨会不会很称手。

要不要打磨一下?

于是他忍不住已经提前笑了出来。

因为他忽然想到,极有可能,在树林里的六个人还没回来之前,衣涧扉已经被断了头。

他在笑容里果然听到了嚎叫。

嚎叫是风十发出来的,不是风八。

也许风十比较着急,也因为正在游手好闲,所以,比较容易纵览全局。

所以见到战事结束,心里一高兴,忍不住抢先嚎叫。

这有点不大合规矩,风云帮的规矩,向来都很有规矩。

但这一次,显然他会得到原谅。

即使风弃天向来都不是一个喜欢原谅别人的人。

因此,风十发出这一声嚎叫并不奇怪。

奇怪的是,这声嚎叫没有嚎完,中途断止。

所以院子里的六个匪徒,包括风弃天在内,都不大明白这声嚎叫所传达的信息。

只不过,这声嚎叫所发出的意念,听起来却相当明确。

惊惧,绝望。

并且凄厉。

第九十二章 退

 不相信奇迹,并且喜欢嘲笑奇迹的风十发出如此的嚎叫声,大概也不奇怪。

只是这声古怪的嚎叫,却让院子里的激战瞬间停了下来。

每个人都听得出这声嚎叫的意念。

每个人的感受,都不同。

风弃天的感受是,他不知道应该如何感受。

但他知道,事情,不大对了。

他的意志,已乱。

于是大家都在侧耳倾听,想要听一听,接下来还会有什么奇怪的声音传过来。

接下来传过来的,是水声,闪亮奔腾的飞涧,从万丈悬崖上飞贯直下三千尺的水声。

水声冲向已乱的风弃天。

风弃天出手的刀法却没有乱,一线雪亮直迎上去。

飞涧四射。

四溅的飞水,已经把院子里所有的人,都卷在了里面,如同迷蒙的水雾。

卷出了一个漩涡。

漩涡忽然冲天飞起,一条飞涧,曾经奔腾落下,如今,又在奔腾着倒卷到天上。

一涧飞天,衣涧扉,他飞的,不是剑,是涧。

在倒卷咆哮的飞涧里,风弃天听到了一个字:

“退。”

说出这个字的是衣涧扉。

衣涧扉孤身被困在了飞涧山庄里,他不肯离开,也已经被困入了绝路,不能离开。

没有退路。

如今他竟然说:

“退。”

飞涧再落,飞洒到墙外。

于是风弃天忽然发现,院子里,只有他们六个人。

以及满地血腥的尸块。

同衣涧扉一起落到墙外的,剩下了4个,四个满身血迹的人。

衣涧扉的身上,却依然洁白如雪。

孙平已经奔了回来。

和他一起奔回来的,还有8个人。

6个很年轻的人,和2个老头子。

两个老头子里,还有一个握着秋水涧。

他也同样是高贵的,并且冰洁,而且骄傲。

看起来韦帆守的瘾还没过足。

只不过当他站在衣涧扉对面的时候,却又仿佛一颗洁白的石头,被放在了一滴水的旁边。

他递过了秋水涧。

6个年轻人里,却已经有一个,屈膝半跪在衣涧扉身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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