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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翼之城-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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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她真的生气了。。。。。。这如何是好呢?”

“挨饿!!!”

“不。。。。。。不行。。。。。。我该尊重她。。。。。。”

“是。。。。。。我该尊重她。。。。。。因为她是我的妻子。。。。。。因为我爱她。。。。。。因为她不想的,不想现在。。。。。。现在就。。。。。。”

“。。。。。。”

“咦。。。。。。好亮的星星。。。。。。草地闻起来真的很舒服。。。。。。如画。。。。。。你知道我有多快乐吗?”

“我知道,我和你一样快乐。”

“这流星。。。。。。流星好亮。。。。。。这流星怎么越来越大。。。。。。”

“不好了,流星冲过来了,我们快跑。。。。。。。快快。。。。。。如画。。。。。。你快跑,我先抵挡一阵子。。。。。。”

“有人。。。。。。有人过来了,好多人。。。。。。风雷刀???!!!如画,你先离开,我等下去找你。。。。。。你。。。。。。”

“风雷刀怎么变了样子?不,他是常生!。。。。。。可我。。。。。。我看不清他的样子。。。。。。不。。。。。。他不是常生,是那个人。。。。。。那个元凶。。。。。。风云帮也来了。。。。。。”

美丽的流星忽然直击了下来,直击在他的面门上,小小的流星忽然变得和月亮一样大,激飞中带起一道逶迤的尾焰,长长的拖在后面。

他却看到枫如画的身形在这流星的光亮里忽然隐去了,他看到她在挣扎,挣扎着要离开这一片带她远去的惊艳的光亮,她却无法做到。

她的努力和心碎如裂的面容,让他狂喝起来。

他的眼前忽然爆射出了满空的火星,他在流星的重击和惊恐痛苦中忽然坐了起来。

屋子里安静的可以让他清晰地听见自己急促的呼吸声,炉灶里的火光,依然在闪动着,闪动的让这屋子里也在微弱的忽明忽暗着。

如画正站在他的面前,明亮的注视着他。

他的鼻子里再一次闻到了树枝燃烧的焦糊气味,弥漫在屋子里的空气里。

“你睡着了?”如画的声音轻柔的传过来,却让他觉得好远。

“你是不是做噩梦了?”如画轻柔的问。

他摇了摇头,他舒出了一口气,这间破旧屋子里若有若无的尘土味道让他觉得安全。

只是一个梦,幸好只是一个梦。

“你也去洗洗澡吧。”他听见如画依然轻柔地说。

“不要。”他听见自己说:“我不要洗,我好疲倦,我只想休息,休息一会,就一会。”

“你要的。”枫如画说:“你也很脏了,快去洗一洗,我已经给你烧开了一大锅的水,你只要再去找两块冰就好了。”

“冰?这该死的冰,我已经找了好几块了。”

流星的火星,依然还在他的视线里闪耀着。

“再去找两块够你自己用就行了。”

“我。。。。。。”他叹着气辛苦的穿上了外衣。

外面好冷。

出了屋子他才知道,屋子里原来竟已经如此温暖。

夜空是漆黑的,没有月亮,没有星星。

只有浓厚并且尖锐的寒冷。

于是他在漆黑的酷寒里自己一个人去了河边,河里的冰在这一片漆黑里泛起一带淡淡的白芒,延伸到漆黑里,像一条长长的扁平的蛇。

他回过头看了看温暖的屋子。

如画正在里面,窗户正在泛出淡淡的暗黄色。

“只是一个梦,一个梦,没有什么,一个梦。”他一边挖出两块冰,一边絮絮地对自己说着。

冷风狂啸如泣,在他的耳边卷走了他自己的话。

好冷的一夜。

第六十二章 如画

 他带着冰,跑着回了屋子。

如画已经把热水倒在缸里面,他把两块冰扔了进去,生出两声空洞的回响。

他用手指试探着水的温度,耐心等待着。

流星,再一次出现在他的视野里,带着美丽,却不断消散的长长的尾焰。

他在这明亮的尾焰里脱光了自己的衣服,慢慢跨进了水里。

热水瞬间就让他的额头浮出了汗水。

好舒服。

他一次又一次淋湿自己的肩膊和胸膛,他的皮肤开始淡淡的冒着水汽。

他扬起一大捧热水,浇到自己的脸上,畅快的叹了一口气。

并且他仿佛闻到了如画那让他迷醉的气息,夹杂着浓烈的烟气味道,一起进入了他的身体。

这种气味让他充满了渴望。

如画,正在屋子里,在土炕上,没有发出任何声息。

他开始仔细清洗着自己,在闪动的火光里,忽明忽暗的看着身下的热水,泛起一片又一片黯淡的反光。

之后他站在那口大大的水缸旁边仔细擦干了身体,又拿起桌子上如画早已经给他备好的一套干净的内衣,穿在自己的身上。

这套内衣是青色的。

这是他最喜欢的颜色,因为这种颜色会让他想起自己的家,碧绿青翠在阳光下泛着碧彩的碧玉山庄。

这套内衣也是他觉得最舒适的一套。

穿上这套内衣之后,他就神清气爽地走进了屋子。

如画的内衣,却是洁白的,她正坐在土炕沿上,低着头想着心事,听到他走进来,就抬起头站了起来。

站起来之后她就盯着他,她的眼睛很亮,她正在盯着他。

她的长发披散着,温顺却有些凌乱地垂在她的肩上,她的脸在黯淡的火光闪动里美的让他屏息。

于是他站住了,他忘了一切,只记得呆呆的看着她,看着她的惊人的美丽。

看着她缓慢,却坚定地走过来,把她自己放到他的胸膛里,她的胸,正在紧紧地挤压着他的身体。

她的眼睛也一直在,依然在凝视着他的眼睛。

她的内衣是单薄的,和他的一样。

于是他就能分明的感觉到她的躯体,柔软,却坚定的躯体。

用他的躯体,感受着她的躯体。

他们抱的很紧,他闻到了一再让他迷醉的气息,如花,如画的气息。

他知道了什么。于是他的心里战栗了一次,从他生下来,一直到他所有的岁月里,他唯一的,始终在等待着的战栗。

他生命的战栗。

他把他的头,慢慢枕到了她的肩上,他的鼻端,在轻轻摩擦着她的弱弱光滑的肩。

他看到她的肩上绣着一朵美丽的花,如此美丽精致的花,在开放着,为了他开放。

他知道这朵花一定是如画自己绣上去的,因为只有如此美丽精致的如画,才能绣得出如此的一朵如画的花。

他却并不知道这朵花是他的如画在十四岁的时候绣上去的,带着她如诗如梦,如花如画的心意绣上去的。

那是一个春天的夜里,那个夜里如画在自己的屋子里一针一针,带着她每一针每一线美丽的期盼,为她自己为自己做的这一件轻柔洁白的内衣,绣上了这一朵美丽的花。

绣过之后她听了听母亲屋中传出的均匀的呼吸声,于是她就自己一个人笑了起来,无声却灿烂的笑,把这朵花和这件衣裳铺在自己的床上,安静地看着。

她看了一夜,她在想着她永远也不会穿上这一件衣裳,一直到。。。。。。

想到这里她咬了咬自己的嘴唇,咬的很紧,却在顷刻间已经松开了。

她的脸却已经红了。

那一夜,她听着母亲均匀沉睡的呼吸,看着这一朵花,她的眼睛,却已经迷蒙了,她看了看窗外天上高悬的明月。

月亮知道她的心思吗?

可知道她为了什么要在如此的一个夜里,绣上这一朵美丽的花?

可知道她为了什么要在如此的一个夜里,穿上这一件洁白的衣裳?

只是这一夜没有月亮,连星星都没有。

不是的,这不对,这和如画曾经想过的,曾经在月亮面前期盼的不同。

这一夜要有月亮,又大又圆的月亮,要有星星,会说话,会眨眼睛,也会害羞的星星。

但是这一夜却没有,这一夜是如此的寒冷,如此的黑暗。

只是她却已经穿上了这一件衣裳,在这个寒冷,黑暗的夜里,在这一间已经荒废的破旧屋子里,穿上了自己的这一件从来没有穿过的衣裳,在他一走进来的时候,就把自己放进了他的怀里,交到了他的手上。

他抬起头,他感觉到她的身体开始慢慢发着抖,她是害怕的,她也害羞。

她却是无悔,无依的。

当她要把自己交给他的时候,她是如此的无依。

轻轻爆裂的燃烧声,同燃烧的气息一起,翻卷着他们的躯体和心意。

他忽然觉得一阵无法抵御,却是在首次让他迷醉的心碎,他把他的眼睛凝视在她的肩上。

在这跳动黯淡的火光里,他却觉得她的衣裳,在如此,分外的洁白着。

冰洁。

如雪。

衣涧扉的剑和他的衣裳,在这漆黑无月的夜里,同样洁白如雪。

他象一颗剔透的水滴,穿过这一片凝固却热烈的空气,直飞到昌易如的脚下。

昌易如的脚在一声如溅水的激鸣中,安然,有力,迅捷的支撑到地面上,于是他已经涨满的枪,如剑激飞了出去。

这一枪飞如惊鸟,尚未发出半丝摩擦空气的激啸,已经直撞到紧随而来的一片刀光上。

核桃应声弹起,在满空星火中直弹了上去,在这星火的耀目里,一道精致的刀光,已经疾落了下来。

带着笛音。

满空血光爆射,孙平已经落到了地上,他在这一片血光里穿射下来,并肩同昌易如站在了一起。

风云帮终于有机会可以落在飞涧山庄的地上。

上一次,风十四的断手,没有机会,这一次,风六的身体终于全然落了进来。

分散着落进来,同他激扬在空中的血滴一起。

剩下的三个人,却已经如风般掠往墙外。

不论是对于核桃,还是铁壁来说,他们本来的计划,都已经被改变了。

改变在溅水的瞬间。

第六十三章 裂

 衣涧扉的剑在溅水声中将土里窜上的一刀激震回去,却有深黑的血滴,从土里疾射上来,直射到空中,同风六的血混到了一起。

衣涧扉收剑,冰冷地看着血滴上溅,韦帆守疾冲的身形却停了下来,忽然止在他的身后。

衣涧扉忽然动了,忽然奋起,一剑穿入了土里,带着他的身体同剑芒一起,在汩汩流动的声音里,直穿进土层。

一声沉闷的轰雷从土层里爆发出来,激起衣涧扉的身体,同孙平和昌易如一起疾射出去。

地面已经爆开了一个洞,风十四举着他的独臂,带着一片刀光,窜了上来。

他的脸上布满了鲜血,他的身上有许多个地方,许多个骨节里正在不断的急速渗着鲜血。

他用一刀出其不意要分开昌易如的脚和腿,却被衣涧扉一剑震伤,震碎了内腑。

这一震,已经夺去了他生命的希望

衣涧扉的第二剑,又让他的身体几近散乱,他的筋络和血脉,已经错乱如麻,节节破碎。

但他却带着他的一口悲愤的气,直窜了上来。

他的目标依然是昌易如。

昌易如激起,又疾落下来,他的枪,已经带着他身体的冲势,激射下来。

风十四的脚刚刚离地,这一枪已到。

砰然巨震里,这一枪已经把刀撞了回去。

这一刀直撞回去,直撞到风十四自己的身体上,宽阔的厚背砍刀,近乎垂直着,带着触目的寒光,疾劈回他自己的心脏上。

衣涧扉刚刚在心里生出一个呼喊的意念。

他要喊的是:“小心。”

只是一切发生的太快,他已经来不及喊出这句话。

一切,都太快了。

燕碧城在心碎里,在不知所措着。

他没有准备好,他也并不知道,枫如画竟要在如此凄寒的这一夜里,交给他他一直期盼的。

他曾经想过,但却自己说服了自己,因为他以为她不会愿意的。

只是这一刻他已经知道,她已经决意要给他他所要的。

他有点不知所措,像一个面对忽然落在自己眼前,却不知道从何而来的,自己期盼已久的那个玩具的孩子一样不知所措。

他不知道他要不要伸出手去,他害怕他伸手出去,就要打破了那一个他曾经无尽期盼过的梦想。

他的如画却不怕,她看着他心碎,无知的眼神,却忽然拿起了他的手,颤抖着放在自己的胸上。

她的胸柔软而丰满,她的胸是火烫的,他的手不由自已的开始迷恋在那里,不肯再离开。

他自己不知道究竟该如何,他的身体却仿佛知道的非常清楚,同她的身体所知道的一样清楚。

他的另一只手,开始侵入到她的内衣里,美丽,轻软的内衣,只为他一个人穿上的内衣。

只为这一夜,同她的企盼不同,却让她决意的一夜。

于是他知道,她的内衣里面,是空的。

是充实的,充实着她和他的生命。

她的内衣里没有别的衣物,让他的手可以随意肆虐。

她的内衣是宽松的,宽松的容忍,迎合着他的手。她在她十四岁的时候,为她自己做的这一件内衣,如今正等待他在里面肆意着他的意念和欲望。

还有他的爱,和同她一样完全的交托。

他知道他要拥有她了,因为他也把自己,交给了她,就像她把自己交托给他一样。

她的双手在他的背上胡乱的移动着,在记起的时候,就向着他的腰慢慢游移,立刻又就忘记的时候,就在他的背上给他一次又一次迷乱,却真实的痛。

痛到他的灵魂里,他却在渴求着如此的痛,于是他的手移到她的腹,她的丰润的小腹。

于是他的手和她的身体一起开始战栗。

她已经在低低的发出哭泣的声音,她已经离开了自己,堕入到一个她要接受,却并不知道如何准备的地方。

他的心碎在加剧着,在他的迷乱里加剧到顶点,于是他听到一声爆裂的声音,在他体内响起。

这爆裂的声音发出在他的心脏里,顷刻,已经同时蔓延到了他身体的每一个部分。

于是风十四就爆裂,如同爆裂了一颗离了地的雷。

他身体的每一个部分,还有他的所有的血液,都在这个爆裂中溶化成了粉尘。

所以这个爆裂在低空里形成一片血红的雾,急速张开,就像急速被吹大的一个血红的球。

衣涧扉已经贴着地弹飞了出去,他来不及喊出那两个字。

韦帆守和他弹出的一样快。

所以这片血雾,第一个撞到的人,是昌易如。

昌易如已经根本来不及避开,于是他就用他的短枪,直刺了过去。

他的枪在瞬间已经缩短,在刺向这个球的中途,不断缩短,白热,于是在刺到这个球的时候,他的手上仿佛正在捏着一枚闪亮的针。

一针刺进了球里,这一针,已经迸发出了他毕生的功力。

衣涧扉在疾飞的时候依然在看着这个球,看到这个球逼近昌易如的时候,他就喊出了两个字:“不要。”

球被昌易如的针刺破了一个洞,忽然停顿了一瞬间,然后爆碎。

风十四一刀劈中了自己的心脏,爆出这个球。

瞬间之后,这个球被昌易如戳破,停了停,就爆出散乱的红尘。

红尘狂飞,衣涧扉喊出的两个字终于传到了每个人的耳朵里。

衣涧扉出剑,一剑击在地面的青石上,他的身体忽然向前冲了出去,冲到一半的时候,剑石相击的声音扩散出来,如同砸碎了一块冰。

他只冲出了一半,就忽然停了下来,用他的剑在空中划着一个接着一个的圈子,划的极快,快到极慢,慢到仿佛时间都已经停止。

有流水的声音从他的剑气中激射出来,他的剑气,顷刻间已经在空中布成了一个漩涡,漩涡在不断的流转,仿佛有水正在半空流动。

爆乱的红尘,已经吞噬了站在前排的护卫,他们的身形,忽然幻灭如幻影。

在衣涧扉的旋涡刚刚布成的时候,这片红尘就撞到了这个大大的旋涡上。

瞬间一切都静止了下来,如水的漩涡,仿佛一个包裹,正把这一片狂乱的红尘裹紧在里面。

只是这一片红尘,已经凝聚了风十四恶毒的死志,和昌易如毕生的功力,于是瞬间之后,忽然又涨大起来。

衣涧扉的剑,就在这个时候刺入了漩涡的中心,一入即停,他的身体却簌簌的开始抖动,足下的青石,已经无声的变成了无数的碎块。

有血从他持剑的手背上渗出来,浓郁的血滴,刚一出来,就立刻凝结如暗红的冰粒。

衣涧扉的脸,却忽然白的像一张纸。

他不能不尽力,他的身后,还站着幸存下来的,不到一半的手下。

韦帆守的手忽然出现,在翻飞的掌影里,无声的按上了衣涧扉的背心。

第六十四章 狂暴与优雅

 衣涧扉的脸顷刻间满布青色,正要脱困而出的红尘,忽然开始缩回去,渐渐缩小。

风二却已经冲了出来,从地下的洞里。

他忽然从一个土洞里,义无反顾,意态昂然地冲了出来。

洞里尽管阴暗,尽管潮湿,尽管可能还爬着过冬的虫子和老鼠,也许还有几条冬眠刚入睡又被吵醒的蛇。

但这些显然都没有影响他带着满身臭哄哄的陈土,意气风发全神贯注地忽然冲出来。

首先冲出来的是他的刀,他的刀正冲向衣涧扉。

刀尖上还挂着中途过路穿透的一只老鼠的黑色粘稠的血液。

昌易如刺破了血球之后,面色已在瞬间萎黄,等到他强提一口气,要将所深无几的真气布满自己的身体,抗拒这一片再次爆出的红尘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他的身影,已经被吞噬进去。没入了一片血红的烟雾之中。

他却立刻发现他很好,好的就像站在一阵艳丽的晨风里。

他站在这一片爆射之内,如同站在暴风的风眼里,那里是平稳安宁的。

而且寂静。

他甚至已经同外界一切的声音隔绝。

于是他将要松一口气,却看到一线光亮,疾射而至。

这线亮光,是风十四的厚背砍刀,曾经被风十四在片刻之前,紧握在独手上。

如今却已经电射而来,就像另外一枚雪亮的针。

风十四一直以在死前拼杀昌易如为己念,现在他已经蒸发飞扬在空中,他的刀,却依然还是飞向了昌易如。

昌易如已经没有余力再做抵挡,当他意识到这一刀正要将他劈成两半的时候,他也同时意识到他不可能挡住这一刀了。

正同衣涧扉一样。

衣涧扉看着风二锋锐的刀尖直刺向自己的下腹,却不能动,他根本无法动。

他借着韦帆守传过来的功力,正要将那个可怕的爆裂消弭,他正做了一半,他的身体,正和爆裂的血粉一起,被彼此止住了。

所以衣涧扉和昌易如两个人分别瞪大着他们的眼睛,看着疾冲而来的刀光,就如同两只赤裸的羔羊,正看着屠夫宽厚的手。

燕碧城也是赤裸的。

他的青色的衣服,已经被枫如画在喘息的声音里,纷乱的脱落,落在地上。

“抱我起来。”他听到她颤抖急促的说,说出了一件他早已经知道的事情:“我现在,就都给你。”

于是他就抱她起来,将她的身体放到泛着温暖的土炕上。他慢慢解开了她的衣裳,看着她明亮,哀怨的眼睛,却很快的扑倒下去,扑倒在她的身体上。

风十四的刀,进入昌易如的身体,也很快。

一闪而入。

闪入之前,昌易如只来得及偏了下身子。

于是这一刀砍在他的左肩上,刀锋刚刚进入的时候,他肩膊的肌肉就已经夹紧。

他分明的感觉刀势缓了缓,依然直冲而入。

他右手的枪却已经抬起,灌注了他所剩无多的真力,一枪击在刀柄上。

他的全身力震,刀锋劈进了他坚硬的锁骨,却已经飞了出去,他的身体,也在夜风中飘扬而出,带起连绵的血滴。

枫如画的身体却像一片风中的枫叶,却在一次忽然的震动之后,紧紧地收紧在燕碧城的身体上。

她的手臂顷刻已经放在了燕碧城的腰肋上,要推开他,却又忽然升上了他的后背,紧紧地抱紧了他。

有泪水从她的眼中纷扬出来,纷扬如血,如同昌易如正在半空飘扬的血。

燕碧城用他的嘴唇,在品尝着她痛的泪水,他却并没有停下来。

他甚至是粗鲁的,他没有怜悯,他已经忘记了怜悯,他唯一还记得的,是他正在把他自己所有最深刻的生命交给她。

他也在索取她的生命,她的一切。

所以他粗鲁,甚至狂暴。

孙平的刀却依然是优雅精致的,极尽优雅的击中了风二的刀。

却迸发出一片狂暴的刀气。

刀气狂射里,孙平的身体又飘回了空中,那个狂乱的漩涡,却在这一片刀气里,忽然消散。

风二刚冲出来,又已经落了回去,落的和冲的一样快。

衣涧扉的剑,已经收到了身侧,韦帆守的手,也已经缩了回去。

风十四的刀,在激啸中,正在夜空里远去。

昌易如却依然飘在空中,被孙平一把抱住,转旋着落下。

一切在瞬间安静,从极动到极静。

本来站在前排的守卫,已经无声的消失了,没有留下任何痕迹,就如同被狂风吹走的尘土。

衣涧扉的脸在瞬间已经恢复了血色,他的眼睛,却忽然格外清澈起来。

于是他就在这一片极静里,在血色和清澈中,看到并且立刻听到,一次深沉的爆发。

爆发的同燕碧城一样激烈。

他爆发在如画美丽的身体上,他的爆发是狂乱的,也让她娇弱却剧烈的颤抖而不能自抑。

爆发很短暂,余波却未立刻停下来。

连绵的余波里,飞涧山庄的墙壁,已经倒下了一片。

于是本来合围坚固的围墙,就露出了一个极大的缺口。

碎石瓦砾纷扬了一地,却在忽然的狂风里,被吹到了夜空,落在漆黑中的各个地方,传来一阵阵连绵的啪啦声。

一切又一次变得安静,并且干净。

于是衣涧扉和飞涧山庄里的每个人,都看到风弃天正站在不远处,他的目光,同衣涧扉一样清澈。

他正在清澈的望着衣涧扉清澈的目光。

“你在等我来?”风弃天低沉的声音在夜空里响起来。

“我在等你。”衣涧扉的声音却是飞扬明快的:“我等了你20年,你为什么今天才来。”

“我也等了20年。”风弃天叹息着说:“如今我终于还是来了。”

“昌兄还好吗?”风弃天忽然问到。

昌易如不太好,正靠在孙平的臂弯里,却已经勉力站了起来,急速呼吸着用力按住了自己的左肩。

他的枪,脱离了他的手,无力的落了下去,却直插进坚硬的青石里,入了一半,才停下来。

衣涧扉的剑也在这个瞬间忽然落进了鞘里。

“风二还好吗?”衣涧扉笑着问。

风弃天的目光,一直没有离开衣涧扉的眼睛,听到这句话,忽然回头望了望,于是风二就站了过来。

“坦白说,他不太好。”风弃天叹了口气:“不过他还是不小心拆了衣庄主这一片墙,所以如今我们才能面对着面说话,我想这不是坏事。”

“这片墙就算能挡住几个鸡鸣狗盗之辈,却也一直让我觉得气闷,所以我早就打算拆了的。”衣涧扉笑着说:“如今拆了,也是一样。”

“我却为什么觉得不太一样?”风弃天淡淡地说。

“20年前。。。。。。”衣涧扉的眼中忽然露出了缅怀的神色:“20年前,我和童大帅直上破雪岭的时候,也并没有这片墙,20年后,也不需要再有。希望风兄不要笑话衣涧扉才是。”衣涧扉抱了抱拳:“20年一别,风兄的风采仿佛更胜从前。”

风弃天全身上下都没有丝毫动作,只是他的眼睛,却忽然渗出了一片冰寒,顿了顿,才说道:“谢谢衣庄主夸奖,我还好。”

他们两个人之间,如今已经没有阻碍,没有了漫长的20年的等待,也没有了围墙和瓦砾,这二十年里他们一直在等待着彼此,在渴望着并痛恨着见到对方。

所以现在他们两个人的样子,都很清澈,很干净,很清爽,干净的就像这个巨大的缺口,清爽的就象这深夜里的空气,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清澈的血腥味道。

燕碧城和枫如画,在这一刻正紧紧地贴在一起,在亲吻着彼此的身体和嘴唇,他们一起沉浸和沐浴在他们共同的,如雨般的汗水里,也沉浸在他们共同的生命里。

外面,却是一片共同的夜色,在寒风中继续寒冷着,沉默,却刺骨。

第六十五章 答案

 孙平忽然走了几步。

他本来离衣涧扉还有段距离,不是几步可到的,但是他却只走了几步,就已经到了衣涧扉的身侧,到了身侧,他就安静下来,于是他就仿佛消失,消失在夜幕里。

他本就是一个常常看起来会消失的人,却偏偏又会在某些时间忽然极致的鲜明出来。

风弃天没有任何表示,风二的眼睛却忽然缩紧。

风二对孙平的印象,始自于片刻前那狂暴的一刀,那一刀让他负了伤,他的内腑还在麻痹着,他的血脉依旧刺痛。

只是现在他却无法分辨孙平的境况。

这有些让他不安。

所以他的眼神,在凝视着孙平,也像一把锋寒欲出的刀。

“20年一别,虽不长,也不短。”风弃天忽然说:“难道我们就不能喝一喝酒,说一说话?”

“我们?”衣涧扉懒散着,淡淡地问:“我们是谁?”

风弃天忽然笑了起来:“你们四个,我出四个,可以吗?”

“韦兄和昌兄都是我的朋友,孙平却是我的护卫,一同坐在桌子上,恐怕有辱风兄的颜面。”

风弃天笑着说:“既如此,不若只你和我,如何?”

衣涧扉点头。

孙平立刻扬了扬手,山庄里的护卫,一起退了两步。

韦帆守和昌易如对视了一眼,也退了开去。

“摆酒。”衣涧扉淡淡地说。

几个家仆立刻从屋子里出来,摆上桌子,又摆上了几碟小菜。

桌子却正摆在衣涧扉和风弃天的中间,也正在原先围墙的墙基上。

两个人同时坐在了椅子上。

“菜甚好。”风弃天说。

“这些天风兄每日餐风露宿,甚是辛苦,来几味开胃的菜,正好让风兄大快朵颐。”

风弃天笑了起来:“却不知道酒如何?”

“去把那一坛古酒拿来。”衣涧扉转过头。

风弃天的手立刻动了动。

衣涧扉却忽然不动了,他正在望着垂身恭听的家仆,顿了顿又说到:“再拿一坛女儿红来。”

然后他就背着身子,缓慢地说:“我要用先秦美酒来款待风兄,风兄可满意?”

孙平仿佛隐没的身形,忽然鲜亮了起来,鲜明并且精致。

他的身体是壮硕的,他的脸面淳朴。

而在这个瞬间,他却忽然精致了起来。

风二近乎同时已经迸发出了漫空的杀气。

风弃天的手,移到了筷子上,慢慢拿起来,轻声说:“甚好。”

他用筷子夹起一点菜,慢慢放在嘴里:“衣兄莫非打算一直背着身子和我喝酒?”

衣涧扉已经转过了身子,他一转过身子,风弃天的心里已经转换了几次意念。

他的最后一个意念是极短的一个心里的叹息。

他的第一个念头是要出手,却立刻发觉衣涧扉的转身,根本就是一次攻击的开始。

在寻觅着他身体上任何一处的破绽,任何一处浮现出来,衣涧扉的攻势就会立刻狂飞过来。

所以他不能妄动。

他的筷子正在他的嘴边停着,他的全身毫无破绽,他的咀嚼,已经顿止。

他本要攻击,衣涧扉却已经开始了一次攻击,于是他变成了防守。

防守向来不是风弃天的本色,他立刻决定以攻代守,以攻对攻。

只是衣涧扉的身体看起来很慢,却偏偏就在他即将出手的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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