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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丛里的诗-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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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暗算人,不是对敌人的尊重,而是对自己的自重!

所以,他们是在极愤怒中出手。

就真是在如此愤怒中出手,也先咆哮了一声。

然后才发动了攻击。

按照道理,这种突然的攻袭,就算在出手之前大吼一声,也不易及时躲得开去。

用道理,以王虚空与丁三通的武功,要应付这一干在牢狱里才能作威作福的狱吏,决不是件难事。

照理,他们两大高手一齐出手,就算数不到龚侠怀,要救一个弱女子冰三家,是不可能办不到的事。

可惜世事变化,往往未必照理行事。

王虚空和丁三通正要出手的刹那之间,那苍老的人突然像一支箭一般,已射到丁三通身前,在丁三通一拳出击之际他也一拳击了出去。

丁三通一拳击了一个空他却一拳击中丁三通的鼻子。

了三通的鼻骨马上折裂。

丁三通不怕痛。

但他惊疑。

他自己击那一拳的时候,明明要击中对方的了,可是忽然一空,但击了个空。

——他肯定对方没有封,也没有格,没有闪,也没有躲,只是,突然“缩小”了。

——“缩”得像一个孩童那么小。

所以他那一拳才徒劳无功。

可是眼前明明是个已经苍老的人——怎么竟会突然变虚了孩童的身材?

在震诧之中,丁三通便着了对方一拳!

他仰天而倒,在他倒下去之际,已击倒了三个人。

三个想趁他倒地之际制住他的人,反而自己先倒了地。

——受伤的虎,毕竟不是几只小老鼠就可以摆布的!

血是腥、咸和甜的。

——尤其是自己的血,更是份外惊心特别红!

许是因为血水倒冲入喉,丁三通倒了一半,但神奇地弹跃了起来。

可是,这时际,至少有三四十人拥了进来。

这三四十人绝不是普通的狱卒,而是武林高手。

——怎么竟会有一大群武林高手,伺伏在这里?!

丁三通已不及细想。

他只有奋战。

他已血流披脸,但有更多的人在他拳下血流披脸。

他就像一头怒战中的狂马,且不能退后,且要追击。

他虽然狂怒,而且伤痛,但出手依然很有分寸:

——这儿是牢狱。

——这些人很可能是官差。

——虽然很多官差执法不公,无疑都十分该死,但并非个个官差都如是!

——他不想杀尽责执行公事的官差;除非是像“新四大名捕”或“苍老的人”那一种败类!

所以,丁三通虽在狂愤之中,但他只伤人,不杀人!

他只后悔一件事:因为要溜进监狱来而不为人所觉,自己没把阔斧带来!

没有丁斧,自己的武功至少要减了三至四成!

——此时此境,只怕没有带刀来的王虚空也是这样想的吧?

丁三通勇奋地对掩扑上来的人反击,还击,像一头裂了脸的老虎,但仍是因为没了斧头,而吃尽了苦头!

他只希望王虚空那儿会比他好一些。

因为他不怕那些拥进来的高手。

——就算他现在已受了伤,这些人也未必拿得他下!

使他唯一感到压力的:是那苍老的人。

那人一直旁观,然后,一抓着时机、空隙、破绽,那怕是闪电般的刹那间,他也能在这霎瞬之间展开了要命的袭击!

这要命的人攻击很要命。

他们对骨骼很有兴趣。

他已发作七次攻袭。

他已拗断了丁三通左手一只无名指的指骨,踩断了丁三通右脚尾趾趾骨,还扯裂了丁三通左耳耳骨——这还不包括他一上阵就打断了了三通的鼻骨!

了三通当然也对他作出狠命的还击!

但没有用。

他一反击,对方就“缩”了。

有时候,“缩”得像一头狗那么小;有时候,“缩”得就似一张碟子那么薄,有时候,“缩”就像一只苍蝇那么轻;有时候,“缩”得像一支毛笔那么细。

这种“缩”比“杀”可怕!

——直如一个隐形的人对你发动攻击!

丁三通从未见过这种“招法”。

但他听说过这种“武功”。

——这是魔家的“寸地存身法”!

如果他所遇的便是正派人士闻名丧胆、魂飞魄骰的“寸地存身大法”、那么,他所遇上的但是:本来横行黑道后来给招揽入朝廷史相爷门下执行铲除异已、而官位文做得最高的:

——白大帝!

丁三通现在只有一个希望。

他希望王虚空的境遇得要比他好些——

至少,千万,不要,遇上另一个可怕煞星:

——大不慈悲!

激战中,丁三通已汗流如雨。

汗混和了血,他的脸就是血和汗。

他本来到这地方来就是要为龚侠怀流汗的。

——可是现在连龚侠怀的影子都还没见着,他已流了血,而且,好像还要继续的流下去。

他当然不知道,比起日后为这件事要流的血,这只算是汗。

——而且只是第一滴汗。

8.好大的空!

高手不断的掩进来,进,是早有安排的,退,也是极有秩序的:就算结击倒了,也立时有人换上。

这些人的服饰,绝不是狱卒、牢子、节级。

他们显然是一早就伺伏在这里。

一切都早有预谋。

冰三家艰辛的、述惆的、也无力地抬起了头:她设想到会有人来救她。

她开始以为是叶红来救他。

——可是她知道叶红还不知道她是在一个暗夜里,给人逮去了:递她的人,自然会让所有目睹的人都不敢声张,如此他们才能为所欲为。

他并不认识这两名汉子。

她只知道这两名汉子不但只怕数不了他,恐怕还救不了自己!

王虚空这边所遇的危,则要比丁三通遇上的还要凶险!

凶险得多了!

他面对的只有一个对手。

一个空。

一个好大的空!

——可怕的空!

世上最高明的战术,当然就是不战而屈人之兵。

文章写得最好时,就是“言有尽而意无穷”。

画画到神采处,反而是留白。

音乐之所以是艺术的至高层次,因为它让人有最大的回圜余地,余韵尚在,余味无穷。

艺术的特色其实就是让人能够低回、沉吟、悲喜其中,也就是说,提供了想像的余地。

武功也是这样:

高手出手,总有余裕——

就像深情的人情到深处,总有余情。

现在王虚空遇到的敌手便是这样:

你要对付他的时候,他只是一个空。

敌人似完全不存在。

——看似不存在的敌人才是真正可怕的敌人!

你忽略他的时候,他便全面猛攻,直到把你挤出空间之外、生存之外!

王虚空感觉到他是在跟绝对的空虚作战。

不论胜败,都很虚无。

——这念头一生,战志顿弱。

空虚己快要把他吞噬。

如果王虚空手上有刀,那凭着他的刀意,或许尚可一战。

但刀不在身边。

一种接近残忍的空虚正侵袭着他,他几乎听得到自己心中有爆炸的声音。

对手却只是一个人。

一个眉目如画的年轻人。

他个子并不商大,温文、温和、温馨、温良得接近温柔。

不过,当他动起来的时候,这些全变成了虚空。

——一个大不慈悲的空虚!

他就是“大不慈悲”。

——当今天子御前的第一号高手!

丁三通和王虚空都疲于应付之际,那原来领他们入室的牌头,忽然拔出腰刀,向架上的冰三家斫去。刀身上刻有三个星。

王虚空大吼一声,一记大喷嚏随着七记杀着攻了出去,探身飞救冰三家!

(他跟叶红是朋友,也是敌手。)

(他不能跟巴巴让叶红的红粉知已队死在自己身前!)

他双子一拍,夹住了那一刀。

忽然间,他只觉双手一麻。

同时间,刀上镂刻的三颗星,突然离刀飞至!

(完了!)

(这刀涂了极厉害的麻药:“醉生梦死”!〕(刀上刻着的星子会变成意想不到的暗器,在江糊上,确有这一柄刀:“飞星传恨刀”!)

(拥有这一柄“飞星传恨刀”和配制“醉生梦死粉”方的人,江湖上也只有一个!)

(——江南,霹雳堂,雷家堡,雷誓舞!)

(江甫霹雳堂分成“毒”与“火器”二宗,雷誓舞就是“毒宗”高手!)

(连雷誓舞都来了,事情已十分明显:他当然不是来这监狱里刍一名牌头的!)

(这牢里已满布天罗地网,只等人来上钩!)

(——而他和丁三通就是个先行上钩的人!)

在手心一麻、同时给飞星和“大不慈悲”击中的王虚空,在倒下的刹那之间但想起这些……

他一倒,“大不慈悲”就用手掐住他短小肥壮的脖子,像拎一只肥猫要把它摔死一般,扬声道:“丁三通,你再不停手,我就杀了他。”

王虚空大吼:“别投降,快杀出去通知他们,这里——”

“大不慈悲”已随手封了他的穴遭。

丁三通长叹一声:“他还能有什么选择?”

白大帝运指如风,也立即封了他的穴道。

“五四行动”至此而止。

——王虚空、丁三通并没有数出龚侠怀,反而成了阶下囚。

第十一章第三滴血

1.忧郁的飞

(能飞去哪里呢?她甚至不愿意知道答案:要是叶红知道她给抓来了这里,会不会不顾一切的来救她?他为一个陌生得江湖中人:龚侠怀,也营救得如此舍死忘生——如果他却不肯舍身来就自己呢?如果他来了,也像这两名汉子一样,徒劳无功,反而落得如此下场,她是不是宁愿他不来呢?)

冰三家给绑在高架上,除了觉得担心和辱,还有这么一点的迷茫。

她觉得自己像给掏空了,遇上劲风便给吹起来了,而不是自己要飞想飞的。

他只是浮了起来。

她已三天没吃过东西了。

——除了想念叶红,她对一切情绪都觉得很乱。

——就算是想念叶红,她也很迷茫。

丁三通和王虚空给制伏了、给绑住了、给封了穴道、给按在刑具上。

“就你们两人来?”苍老的人间。

王虚空嘿然不答。

丁三通冷笑道:“不就够了吗?够把你们吓得魂飞魄散了!”

“你们的同党呢?”苍老的人把臭口贴近了丁三通的脸部。

“拿开你的臭口!”丁三通怒骂:“我们‘大刀’、‘阔斧’,平生从不与人成群结伙!”

“很好,你凶,我看待会见你怎么凶!”白大帝不以为忤,悠悠的说:“我等着瞧哩。”

大不慈悲忽道:“我知道你们不只两人。你们有一大伙人,要谋叛朝廷,要救龚侠怀,他们在哪里?”

丁三通哈哈一笑,道:“我不知道,”他反问王虚空,“你知道吗?”

王虚空更进一步,反而问大不慈悲:“龚侠怀在这里?”

大不慈悲一笑。他笑得很温和,他说话的语气更温柔,温情得简直让你铭感五中、涕位流泪,抱着他叫恩公,“你们就是有胆色。我这儿最欢迎的就是好汉、侠女的。没有你们,我们的工作就没什么意义了,生活也没什么刺激了。我们在这里等你们造反起事,已许久了,抓龚侠怀,主要还是为了这个。你们不反谋,我们吃什么?要是天下太平,我们才不会受到重用。你们已让我等得太久了。——像我们的白大帝碎爷,我想他老人家早就不耐烦了。”

白大帝“碎爷”呵呵地笑道:“谁耐烦呢!大不慈悲寇大侠何尝是惹悲为怀的!其实,你们在牢外窥伺的时候,我们早已觉察了,所以才请‘飞星传恨’雷老弟、‘鬼生虫’毛炸先生先行布好了局,引你们入瓮——为安全计,我们不必以龚侠怀为饵,只要提了个冰三家上来,以你们所谓侠道之间的守望相护,一定会出手救人的,你们救人,我们抓人,真是合作无间,天衣无缝!”

丁三通和王虚空互望了一眼。

他们的心都往下沉。

——看来,朝廷已布下了天罗地网!

——这一切,都是一个“局”。

——只等各路英雄好汉来入局!

(可惜他们已遭擒。)

(这消息传不出去。)

(——这消息一定得要传达出去,不然,只怕有更多的人要牺牲,而且,又救不了龚侠怀!)

白大帝看看两人的脸色,然后笑得皱纹都似洪水泛犯滥区的河沟:“怎么了?想通了没有?他们藏在哪里?可记起来了?”

丁三通忽然道:“记起来了。”

白大帝“碎爷”登时笑得见嘴不见眼:“在哪里?”

“在你妈的床上!”丁三通哈哈大笑道:“真不简单,他们有好多的人唉!”

白大帝退了一步,侧了侧头,然后用手抚弄他那一络垂下来的白发,“看来,你们是不会乖乖的说的了”,他忽然抬起头,像要宣布一个好消息的说:“你们可知道我特别请了什么人来服侍你们吗?”

王虚空怒笑:“谁来大爷都不怕!”

“好,有胆色!他就是大名鼎鼎的‘你好吗’。”白大帝笑道:“你们总听说过这个人的吧?”

丁三通和王虚空都觉得一阵悚然。

——‘你好吗’是一个人的名字。

——遇上了他,他一定会欢容笑脸的向你问好:“你好吗?”

——可是只要遇上了他,就一点也不“好。”

——因为这个人,最有名的,不是杀人,不是武功,而是他的特长:他爱极了用刑。

——他喜欢把人整得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当日,几名忠臣良将:黎崇大、郑啸龄、杜佛等人,就给他高悬城垣上,刻出肚肠,肠肚为烈日晒干,但人仍辗转未死的怖人酷刑,正是他亲手所为、得意杰作。

没想到,这个人却来了这里。

没想到,会在这种时候遇上这样的一个人。

这个人已经“走”进来了。

留在室内看热闹的人很是不少。

——这些人的武功当然不凡,可是喜欢看热闹的心态,是跟外面那些一般的民众是一模一样的。

他们喜欢看流血、杀人,只要不是杀着自己,任何人给人杀都是好看的。

杀戮是一场好戏,对他们来说,看一个给人先砍上一百八十一刀,然后分别用灰、蜡、松脂、滚油在于伤口之中,是一件刺激不过的事。当一位因直谏而造极刑的犯人受刑之际,这些人还看得冷血迸腾,还鼓噪要求更进一步:“你好吗”循众要求,用铁帚把那人腐了十一天的肉一一扒开,直致肌肉尽去,只见骨骼,却有本领让那人一时尚未气绝!听说,有人还看得当场泄了精。

“你好吗?还因为这样巧绝天工的技艺,给封了官衔,以后,他便大摇大摆、堂而皇之的去执行他神圣的职责了。

只不过,“你好吗”进来的时候,却大出王虚空和丁三通的意料之外。

原来他本身也是个七残八废的人。

他的嘴唇裂开,口里没几颗牙齿;他的左腿瘸了,她少了一目,右耳折揩的像一块踩烂了的猪粪,鼻子但是用碎骨驳接而成的。——不知他是天生如此,还是曾给人施过酷刑——或许因而他才喜欢用刑:把人整洁得比他的尊容还难堪,他才能得到满足吧?

“你好吗”对白大帝和大不慈悲都很恭敬。

白大帝和大不慈悲对“你好吗”也很客气。

“你好吗?”“你好吗”向二人招呼,其他的人他可以不理——实际上,除了要用刑之外,以他的身份,也大可谁都不必理,“二位都好吗?”

大不慈悲笑道:“你好。只是又有事要劳烦你了。”

“托福”,白大帝道,“你就跟我料理一下场面吧!”

“料理一下?”“你好吗”小心翼翼的问,脸上露出专业的神情:好像他是大夫,现在配着以毒攻毒的药,不敢多用一分药力,也不能少用一分毒力。、“好好的料理一下。”白大帝带着衰老的笑声说。

“谁先?”“你好吗?”望向王虚空和丁三通。

“先后有序,”大不慈悲忽然说,他注目向冰三家:“她先来,当然由他开始。”

“我犯了什么法?”冰三家觉得自己仍浮着、飘着、不着边际的、忧郁而无力的飞着,翎着,“你们凭什么这样做?”

“你‘私结乱党。图谋造反’,“白大帝的臭气又往她玉颊上喷,“你知道,这是抄家灭族的滔天大罪。简单点说,你已落在我们手上了,我们要拿你怎样就怎样,除非你把知道的都说出来。”

“你们到底要知道什么”冰三家痛苦地道。

“告诉你们:叶红阴谋背叛、私结逆党的罪行。”白大帝微笑道:“对你而言,这是轻而易举、不费吹灰之力的:随便说几句话,画一个押,便可以免受许多痛苦了。”

“我明白了。”冰三家惨笑着说,“你们只是想要罗织个名目,来把叶红逮进来任由你们整治罢了——就像对付龚侠怀一样。”

“聪明,”白大帝笑说:“你果然是聪明人,叶红毕竟是世家子弟。他的远祖对先王有过功勋。若无真凭实据,倒不好入罪。本来,他一力要救乱贼龚侠怀,早就该死了,但他所请托之人,无不有共有面,这也难以告发。所以,我们都看得起你……你是他最知心冰三家听到那句:“你是他最知心的女子”时,心中一痛,差点落下泪来,心中只想:现在,我还是吗?你心里还有我吗?

白大帝观察着他的神憎,以为自己的话已然凑效,但说:“你别怕,都说好了,你是个女子,没几年青春时光,只要我点一点头,就算不施刑,你出得这里时已又老又聋又哑——你是知道的,在这里,我们甚至还有办法把你养得又胖又骚,而且还失去记忆呢!要是你为了他什么都不说,他也不会知道;而且,你不说,别人也照样会出卖他的。只要我们已开始盯他,这个人就已经是死定了;你为了自己着想,不妨做些聪明人才会做的聪明事吧。你又美、又漂亮,何必为个不值得的人做傻事呢!你也别担心,你只要说了,他就会落在我们手里,只要落在我们手里,他这辈子都没有指望的了——他决没有报仇的机会的。你放心吧,好好的、乖乖的、一一的说出来吧。”

了三通虎吼道:“冰三家,你不可以这样做!这干人不干好事,绝不会放过你的!”

白大帝霍然回首:“你再嚷嚷,我就教你马上就说不出半个字!”

大不慈悲怜惜的看着冰三家,柔声问:“你想通了没有?”

“想通了。”冰三家悲哀他说:“你们弄错了,我根本就不认识叶红。”

白大帝气得鼻子出气:“好,好!”

丁三通哈哈笑道:“好,好!”

大不慈悲并不诧异,只说:“那没有用的。我们还是会有办法把叶红逮进来的。而且,他只要进来了,这辈子都休想活着出去了。就算他能出去,也得要变成个废人。你看过冬天里挨在门墙等死的癞皮狗吗?我可以担保他连狗都不如。”

“你也一样,”他叹了一口气又说:“你这又何苦呢!何况你还是位年青漂亮的女子。”

冰三家听着,因为内心出奇的虚弱,以及多日未进食之故,全身都剧烈地哆嗦了起来。

“你以为这样就可以让时红感激你,记住你吗?我只能告诉你。那是不可能的。”大不慈悲温和地道:“我会让他知道,是你把他客进来的。是你诬告他的——你可不告他,结果都是一样。假如他对你有情义,他会觉得安慰,因为他会以为你出卖了他之后自己总算可以安全了,虽然你其实也正在为他一个无人知晓的角落受尽煎熬;要是他不是这样想,他就会恨你——痛恨你,比恨我们还甚,因为他以为你毁了他一生,辜负了他对你的信任。”

“你想,闹到这种地步,这又何必呢?”大不慈悲真是苦口婆心。“你告的,也许还会比别人告的,要来得轻上一些——可不是吗?”

2.杀了我好吗?

叶红,你不要相信,你千万不要相信他们,你千万不要相信他们的话。不管你待我怎样,我都是不会出卖你的。我进过这里,我知道这儿不是人进来的地方,我就决不会把你害进来的。叶红,我感觉到完全失去了力量,我该怎么办?开始进来的时候,我心里默算着:一天,两天……三天,今天,你大概去找过我了?知道我不在了?第四天,你已知道我遭逢意外了吧?开始来教我了吧?第五天,几时才有重见天日的消息呢?……等到了第七天,我已失去了时序。我甚至不能自己拿一杯水,不能梳一次妆,不能好好的睡个觉,不能好好的想你一次……一想到你,我的心就会乱了。我洗澡的时候,身旁有人监视,我去厕所的时候,身边一样有人!从来不会这样,一直都有人在我身边的,但我心里却又那样孤寂,寂寞得令人疯狂!

叶红,你会相信他们的话吗?上次自清明时节见了一面之后,我感觉得到,你的冷谈,我的心淡。你知道我在这里吗?你知道我正面对着些什么人吗?天,把我杀了好吗?我初进来的时候,下定决心,一天只敢想你一次。可是,到后来,我天天都在想你无数次,天天都是你——我知道,我只是一个人在这时里,可是,我心里有你。——叶红,我反来覆去的都在想到底怎样才能通知你。你走吧,你决走吧,永远也不要回来了!他们要对付你,他们要对付的是你:你不要再妄图救人、不要再多管闲事了!

叶红,你不要相信他们的话。——你听到我心里的千呼万唤吗?你走吧!

冰三家觉得自己已完全脱了力。

好像一只中了箭的鸟,连愤怒都无力,只忧郁的滑翔着,知道自己命定了就要坠落下来。

——生命既然是那么可哀,不如让我死吧。

“杀了我,”冰三家软弱他说,“好吗?”

大不慈悲悲悯似地望着她。

“杀了你?”“你好吗”突兀地笑了起来:“哪有死得那么便宜的事!”

然后他们就开始了。

“来人啊,这恶毒妇人阴谋造反,知情不报,天理不容——跟我好好开导开导她。”

“是。”“你好吗”答应着。

他的工作一开始就是把冰三家身上所有的衣服脱光。

然后他把冰三家的十指牢牢的稳定着,木夹和麻绳都匝得紧紧的,直绷到肉里去。

冰三家的指甲上本来都有一弯皎洁的月色弧型,很好看。

“好久没有看过那么好看的手了。”“你好吗”也不禁啧啧的有声的赞道。

然后他把长约五寸的利针,一支支的刺进冰三家的指甲缝里去。

这在掠拷中,则做“摞指”。

王虚空怒吼:“你们这班禽兽不如的东西,还不住手,大爷我——”

大不慈悲忽然平静的说:“你们知道我为什么要留下你们两人?”

王虚空一怔。

他不知道。

“就是要你们好好的看,好好的想,一面看一面想,待女儿怎样回答我们的问话,”大不慈悲说,“因为,很快就会轮到你们的了。”

丁三通怪嘶道:“你们有种就先把老子宰了吧!”

大不慈悲微微皱眉:“我只叫你看,没叫你嚷,更不准你死!”

这时,只听白大帝在冰三家的哀号悲啼中兴高采烈地吩咐“你好吗”:“既然她的指甲那么漂亮,你就给我一块一块地掀下来,让我保存着吧——记住,别弄破了一块,我十块都要完整的。”

拔至第七块指甲的时候,冰三家已昏过去了。

“给她醒醒吧。”大不慈悲吩咐。

一盆冷水,淋了下去,同时,一记蟒鞭,抽挞在冰三家脸上,随着玉颊上一道目血的瘀痕逐渐分明,冰三家也醒了:“杀了我……求求你杀了我。”

这时。冰三家仍是给绑在架子上的,在完全不能挣动的情况下私处尽露,失去作为一个人的最后一丝尊严:白大帝忽然吞了一口唾诞:“杀你?你现在就算是想要告叶红也没有用了。”

然后他转身就封了正在破口大驾、睚龇欲裂的丁三通和王虚空二人的穴道。

——甚至连王虚空、丁三通二人能咬舌自尽的力量也给他截断了。

宜至他确定了这三人只剩下了受苦受劫的身躯时,他才颇感满意的说:“寇老弟,这女子看来可口的很,你先上还是我先上?”

冰三家忽然吐了一口唾液。

唾液吐在白大帝面上。

白大帝怔了一怔,居然没躲得开会。他反手一拳,打落了冰三交四五只门牙,带着血吐了出来,嘴唇也立即肿了起来。

冰三家立即咬舌自尽。白大帝闪电般出手,卸掉了冰三家的下颌关节。

——可是仍是慢了半步,冰三家已咬下半截舌头,鲜血不住的自嘴里冒涌。

白大帝跺足怒道:“可惜可惜。”忽又用手压着冰三家的颈侧,脸露喜色的说:“趁还没死绝,我还可以乐上一乐。”

然后他径自干那兽行,一这用他那张臭气熏天的口,去吻冰三家的全身,还咕哝着说:“怎么所谓忠义之士在受刑时,总是喜欢用口水吐那些害他的人那么蠢的呢?你吐了我一口唾沫,又有何用,那也只不过是唾沫,又杀不了人的!”

他因为太过兴奋,还扯下了冰三家连着头皮的一把秀发,弄得一手都是斑斑鲜血。冰三家微张的口,溢着血,因为牙齿给打脱了几只,血又不断的自断舌处涌出,所以完全看不到她平日一笑起就白得引以为傲的皓齿。

大不慈悲看着白大帝的行径,无动于衷。

他似是对还着的丁三通和王虚空较有兴趣。

他走向二人。

王虚空和丁三通现在都只有一个想法:

只求速死!

(他们都后悔刚才为何不战死?否则,至少,也可以用自己的手或对方的手来杀了自己!)

(死,在此际而言,是最大的幸运!)

3.皮上的毛

外面的星光,仍是那么皎洁,大概跟一万年前、一千年前、一百年前、一年前照在西湖、天山、华清池的星色,也没有什么不一样。

李白举杯邀明月的时候,也见过这月旁的星辉吧?曹阿瞒横槊展读的黑夜里,也仰首看过这些遥远的星宿吧?伍子胥出亡的时候,想必是这满天里华伴着他,勾践卧鑫尝胆之际,苍穹里仍是这一片星光。这里光渡过了山,渡过了海渡过了青史,仍然照了进来,照在冰三家姣好的裸身上。

没有风,花却稍动了一动。

花依然盛放。

室内依然很香。

苍蝇像受到了什么通知似的,开始是一只一只的飞进来,吮着瓜子上的血,仿佛是不能食饱,便直接低首去吮那一大摊的鲜血,然后是几只几只、甚至是一群一群的飞进来,嗡嗡的响着,好像在庆祝一场辉煌的胜利,为这么美丽但凄怖的死者而打一场他们自己才明白的醮。

白大帝从来都没有看过那么高兴的苍蝇。

他刚满足了兽欲,但冰三家的虚弱的身子已承受不住的断了气,使他一切割肠戳阴的恶刑都无用武之地,所以很是感到有些遗憾。

他一巴掌就打下了几只苍蝇,向雷誓舞下令道:“这些鬼苍蝇是越来越多了!则人把这儿弄干净一些,我最讨厌肮脏的东西了!”

然后他看见大不慈悲正着人用刑。

大不慈悲正着人把王虚空的左臂绑到烧红的车钉上,然后又把丁三通逼立于烧红的犁耳上,这使白大帝看得着了迷。

“你们现在一定是想死的了,”大不慈悲慈悲为怀地道,“可惜的是,这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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