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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忆总不想让她好过-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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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弯弯点进去,视频还在直播中,镜头正在摇晃地拍摄着围观的人群,人头躜动,但镜头很快调转,面向了一个拿着话筒的女性记者,作为背景的是肮脏的垃圾堆,几只苍蝇冲着镜头就扑过来,嗡嗡地叫着赶不走,因此直播中的声音也断断续续。
“……在垃圾堆发现尸体后,于下午13点48分报案。经刑侦局确认,死者正是失踪两日的大悟律师事务所合伙人、我国知名律师朴理朴先生……刑侦局探员正在对现场进行初步搜查……”
“你在看什么?”
姜小雏注意到她的神色变化,凑了过来。
直播中,有工作人员附耳到女记者耳边说了几句。
“肺?!”
女记者惊呼一声,急切地高声对着镜头说:“我们刚刚得到内部消息,经法医发现,死者朴先生的肺遭到了摘除!”
作者有话要说: 上章的沙发小天使是'馒头和花卷'!
'惜惜'在评论里提到了上章最关键的一个暗示,为她打call!
最近在微博上搞了个小活动,有兴趣可以去看一看,微博名【作者许姑娘】,等你们~
第67章
74
于牧生死于肾脏摘除的消息没有被透露出去; 朴理的肺摘除却被记者一嗓子喊了出来。听在看热闹的市民耳里; 也许只觉得城市里出现了恐怖的杀人犯,但听在知情的人耳里; 下意思就会把两宗案子联系到了一起。
都是由失踪案开始,都是被摘除了一个器官,时间差距很短; 连被害者都是有着交集的社会知名人物……这些共同点实在无法忽视。
上着石膏,诸弯弯耐心地把直播看完; 但除了“肺摘除”这条信息; 其他的都没什么用。等她放下手机,轮椅已经被推到了眼前。
在姜小雏锐利的监督目光下,诸弯弯乖乖地坐上了轮椅; 被她带到一楼大厅、等她去做结账手续。
就在她无所事事、试着把裹着石膏的脚从搭脚架上抬一抬的时候,她看到了穿着病号服的于舒和。
她肩上披着驼色的羊毛披肩; 正站在窗边看着手机; 眉心紧紧地拧在一起; 看起来心绪不宁,极为不安。突然,她开始咳嗽起来; 咳嗽很快剧烈到让她很难站稳; 只能扶着墙慢慢地蹲了下去。
诸弯弯正犹豫着要不要上前帮忙; 就看到她打开保温杯喝了几口水、缓了过来。
“小不点?”
突然,一个声音从诸弯弯背后传来。
听到声音,诸弯弯肩头猛地耸了一下。
她感到紧张; 一是因为她刚才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于舒和身上,这声音冷不丁地冒出来,把她吓到了,二是因为,这个世界上用“小不点”这个称呼叫她的人,也就只有……
诸弯弯慢吞吞地扭过头,一眼就看到了在冲她打量的丁瑶。
但紧接着,诸弯弯就愣了愣。
丁瑶和以前,不大一样。
她没有化妆,素面朝天,但皮肤却光滑得找不出一点瑕疵,就像刚泡完牛奶浴。头发也比上次见面时剪得更短,没有染色。身上穿着舒服的软布裙,平底的软布裙,还有已经很凸出的圆鼓鼓的肚子,实在和以前的她判若两人,整个人都散发着母性的光辉。
也就是被丁瑶母性的光辉迷惑,诸弯弯没有立刻设法从她的身边退开,于是,她的轮椅,彻底落到了丁瑶的手里。
“果然是你呀。”丁瑶确认了她的身份,露出了上扬的嘴角。
也就是在那个瞬间,诸弯弯才记了起来,就算已经散发了母性的光辉,丁瑶也依旧不是一般的孕妇,她可是在学生时代,就能雄霸四方的大姐头,她的一声令下,能够令整条街道都混乱起来。
因此,即使已经身怀六甲,她还是能健步如飞地推着轮椅,就像在超市和几十个老太太厮杀着去抢最后一份促销鸡蛋地推着购物车!!!!!
在几度面临着被甩出轮椅、正面撞墙、以头抢地后,诸弯弯被丁瑶推到了户外的植物小平台。
看着被自动喷水器撒出来的小彩虹,诸弯弯后怕得心都快要跳出嗓子眼,手心里全都是汗。
但丁瑶却神清气爽,她慢悠悠地推着她在植物平台里逛了一圈,然后心满意足,宠溺地一下一下地摸诸弯弯的头发,笑眯眯地看着她:“还是最喜欢跟你一起玩~”
诸弯弯:“……”tat
她悄悄摸上轮椅想逃跑,但手刚碰上去,轮椅就被大姐头按住了。
“玩也玩够了,我要去妇产科产检,你陪我一起吧。”
说完也不管诸弯弯沉痛的表情,推着她就回了医院大楼。
诸弯弯根本无力反抗,只能回着魂边给姜小雏发着短信让她去妇产科找她,边找救兵地问丁瑶:“刘策呢?”
“他那儿有病人,说是让我等半小时。我本来是打算等他一起上去的,但既然有你在,我还要他干什么?”
丁瑶说完,又笑眯眯地捏了捏诸弯弯的脸。
接下来诸弯弯见到的,就是一个全套的孕期检查。
毕竟肚子里的是这家济世医院创始人的第一个曾孙,待遇和其他的孕妇截然不同,一露面就被请进了一间单独的豪华病房,所有的检查都是在病房里进行的,仪器也都非常齐全。
诸弯弯看着一帮人围着丁瑶忙来忙去,摸着轮椅根本都不敢靠近过去,生怕给大家添乱。
但丁瑶却完全不在意,想一出是一出,乐此不疲地用胎心仪听婴儿的心跳,还硬把诸弯弯拖到身边,兴奋地一个劲儿地问她听到没有,诸弯弯只能一遍一遍地点头,“听到了”、“听到了”地回答她。
但这时的诸弯弯却一点也不觉得烦,她每一次的回答都是真心实意的,她真的很为丁瑶开心。
这种感觉非常的奇妙,即使她什么都能记得,但这种看着胎儿图像、听着胎儿声音的体验,对她来说,也是人生中的第一次。对新生命的期待,真的会让人的嘴角都不自觉地弯起来。
诸弯弯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等意识到,又觉得有点傻,赶紧把手背到了身后。
但平时粗心到不行的丁瑶却偏偏记住她的那个小动作,在被刘策带着离开时,手指夹着张名片,就递到了诸弯弯眼前。
“拿着吧,我刚跟邱大夫要的,你也差不多该用到了。”
。//////////。
诸弯弯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最后犹犹豫豫地抬起手,刚一拿住就合拢在两手心里,坚决不看。直到等大姐头走远了好久,她才悄悄地把压住名片的手挪开了一点。
但就在看到名片上邱大夫名字的瞬间,她的脸色陡然一变。
邱妩。
……
邱妩。诸弯弯第一次知道这个名字,不是在济世医院,不是在熊猫市,而是在2017年8月13日的海鸥市,从谭笑的供述中,谭笑与贺雨晴时隔多年的再见,就是在好友邱妩的办公室里。
怎么当时就没有想到呢?!
诸弯弯简直想要锤自己的脑袋。
20号和于舒和见面时刘策提到的邱大夫,自然就是邱妩。那所谓的邱妩的朋友,那个“像是出了意外、一家三口都曾在医院工作过”的人,自然也就是谭笑。8月20是谭笑头七的日子,所以邱妩不能按约定给丁瑶产检,因为她去祭拜了谭笑!
这些因为新案被抛之脑后的记忆,再次翻涌而上,一旦想起来,就无论如何都放不下。
诸弯弯犹豫了好久,还是推着轮椅到了个僻静的走廊拐角,拿出手机,考虑了半天,拨出了一个号码。
当听到电话里瘦猴的一声“喂?”以后,诸弯弯赶紧接话:“你好,我是诸弯弯,咱们前几天刚见过,你还记得吗?”
“哦,诸顾问啊,”瘦猴乐了,高声笑着问,“你怎么有空给我打电话,你们现在不是该正忙着于牧生和朴理的案子吗?”
“是倒是……我想请问,谭笑的案子,最后……”
瘦猴听了,顿了顿,走了几步,低声说:“最后以自杀定案了。”
诸弯弯抿了抿嘴唇:“那药物的来源有追查到吗?”
“一直在查,但是……”
他这次停顿了更久,最后下了决心,才像是捂着话筒般地小声告诉她,“我们这边的化验科对那板晕车药做了全面的分析检测,最后的判断结果说那些药像是药工厂流水线制造出来的,但他们又怕担责任,不敢100%地给我们开证明。你也知道,如果真是这样,那事情就大了,就说明有制药厂掺和了制毒!我们组长坚持要追查下去,可我们手里的证据就只有几颗药……诸顾问你是不知道,我们组长因为这件事大发雷霆……”
说到这儿,他的声音又忽地大起来,装模作样地吆喝着:“哎我们组长回来,先不跟你聊了。回头你和陈法医再来海鸥市,我请你们吃烧烤!”说完电话嘟地断了。
紧接着,瘦猴又发来了道歉短信,说明了韩松突然回来、他只能挂断电话的紧急情况。
诸弯弯表示理解地回了条短信,边消化着他电话里的信息,边出神地转动轮椅,结果一回过头,就被身后站着的人吓了一跳!
这次是真的吓了一跳!刚才在大厅,周围人声嘈杂,她没注意到丁瑶的接近并不意外,可这条走廊里根本就没有声音,她竟然都没发现有人已经走到了她的背后!
不过这个人诸弯弯并不陌生,而且他一直在低头敲着手机,完全没有多看她一眼。
但如果她推动轮椅的话,肯定还是会惊动到他吧,到时候两个人再看到彼此,是不是更尴尬啊……
诸弯弯想了半天,最后决定先主动向他打招呼。
她轻轻出声:“翟大夫?”
过了几秒,对面的男人才回神地抬起头。
“诸顾问?”
翟正眉头微挑,像是刚认出她。
他收起手机,看向她裹着石膏的脚:“这是怎么了?”
诸弯弯有点不好意思:“不小心崴伤了脚,没什么大碍。”
翟正点点头:“还是要多注意。我姐姐就崴伤过脚,也是右脚。当时医疗知识落后,她受伤后连基本的处理都没做,脚虽然很快好了,但后来又频繁地多次崴伤,一次比一次伤得重,到最后,已经到了不良于行的地步。”
他说的非常正式,诸弯弯都不知道怎么回话,只能一个劲儿地“嗯嗯嗯”地点头。
但是点完头,场面就安静了下来,两个人互相看着对方,都不知道该说点什么。
……
……
“你怎么跑到这儿了?!”
走廊的楼梯口,姜小雏气喘吁吁地爬了上来,看到诸弯弯的轮椅就喊着朝她冲过来。但等看到翟正,她脚底猛地一个刹车,眼神在翟正和诸弯弯之间来回瞄。
翟大夫善解人意,笑着先道别:“看来你的朋友到了,那我也该回去了。”
诸弯弯赶紧点头:“谢谢您,我也要走了。”
说完也不等翟正再说什么,滚着轮椅就赶到姜小雏跟前。
刚推着诸弯弯走了两步,姜小雏就忍不住压低着尖叫出了声:“那是谁啊?好帅啊!”
诸弯弯生怕翟正还能听到,转身想捂住姜小雏的嘴,但她行动不便,根本就制不住姜小雏。姜小雏继续叽叽喳喳地小声在她耳边问: “好帅好帅!你从哪儿认识的?我师哥知不知道?快说快说……”
诸弯弯只能回头去看翟正。
还好,翟大夫早就不见了踪影。
——
坐着轮椅的诸弯弯受到了总局同事们的强烈关注,所有人齐齐地为她让路不说,还不时有人往她的怀里塞吃的。诸弯弯捏着一袋被投喂的真空即食猪蹄,突然有点想打嗝。
一组办公室里,乌泱泱地又站了一片二组的人。
几日不见,重任卸掉的二组长变回了往日光彩照人的样子。他站在他的白板前,不仅大背头被发油抹得锃亮,连衬衫胸前口袋插着的装饰有金箔薄片手帕巾,都一丝不苟地折出了从未有过的新造型。
见诸弯弯回来,他胸脯挺高,环视了一遍房间:“陈法医不来,那人就都到齐了!我先来报告一下我们在朴理失踪案中调查到的资料!”
诸弯弯赶紧滚着轮椅,坐到了“听众席”中陆淼的身边,陆淼顺手就把一沓文件丢给诸弯弯。
诸弯弯翻开文件,低声问:“陈不周呢?”
“解剖室里,说是一时半会儿完不了。”
二组长看到有人交头接耳,重重地咳嗽了一声,才接着说: “朴理,男,55岁,熊猫市人。大悟律师事务所合伙人、知名律师。他的妻子在3年前因病去世,现在身边只有他的独子朴谨。”
话音刚落,二组探员立马往白板上压了一张中年男人的照片。
二组长敲敲照片:“朴谨,34岁,现任W航空公司一级管制员……”
诸弯弯边听边翻着资料。朴谨学生时代的志愿是成为一名飞行员,但因为体检不合格没能被录取,便转而选择了成为管制员,看来真的很喜欢飞机航空。
她偏头,再次跟陆淼窃窃私语:“这个朴谨体检哪儿不合格?”
陆淼摇头,声音小得几乎是在用嘴型回答她:“不知道啊,报告里没有。”
“咳!!!”
二组长再次警告地咳了一次:“2017年8月21日11点55分,我们接到了朴理儿子的报案,声称朴理在8月21日晚出门遛狗后一直没有回家。但因为失踪时间较短,我们没有立即立案,直到22日晚确认朴理还是没有回家,我们才开始展开了调查。当晚,在朴理失踪的公园,我们找到了朴理牵出去的狗。”
二组探员立马又Pia地压上一张照。
二组长轻轻地摸了摸照片上那只很小的腊肠犬。
“它叫明明。被找到的时候,它正钻在灌木丛里瑟瑟发抖,身上还有被灌木扎到的伤痕。可当我们想把它救出来时,它却始终凶狠地抗拒,不准我们靠近,直到朴理的儿子朴谨出面,才把它哄了出来。原来,它是在守着主人的手机。手机已经作为证物,被送到了……”
在二组长声情并茂说着这些的时候,诸弯弯已经从陆淼手里拿到了电脑,开始看起来里面的那段监控录像。
拍摄地点是公园的一个接近荒废的小侧门,由于通到这里的道路都很难走,所以平时很少有人通过,因此二组很轻易地就找到了朴理离开时的片段。
他是完全瘫软、被一个全身黑的人背在后背离开的。
诸弯弯重复地看了几遍监控,咬了咬嘴唇。
即使朴理是典型的南方男人身高,只有162,但他的体重可不算轻,大腹便便,和他的身高数持平,可凶手背着他,步履却没有任何迟滞。
她问陆淼:“负重160斤还走得这么稳,一般人能做到吗?”
“我早就发现了,不单是负重160斤,朴理当时绝对处于昏迷状态。背着一个完全昏迷的人,比背着一个清醒的人要难得多。但这种线索在有嫌疑人的时候排除用的,我们总不能拿着‘负重160斤时走路平稳’这点去挨家挨户找人,又不是王子找灰姑娘。”
陆淼边说边烦躁地挠头,头皮屑被他挠的到处飞。
诸弯弯挥着手把他的头皮屑掸开,等二组长一报告完,就推着陆淼让他去洗澡。
等陆淼捡了套干净衣服离开,她才再次看回监控。
哪怕凶手露出一个侧脸呢,但偏偏从头到尾,那个人都谨慎地俯身低头,一点可以辨识身份的信息都没有。
——
当陈不周一步一挪走进办公室的时候,办公室里人早就集齐,已经开始讨论是否要将于牧生和朴理两案并案了。
对于是否应该并案,陈不周不置可否。他只是困意很浓地拿着尸检报告,半阖着眼睛提出:“朴理和于牧生的死因相同,都是摘除器官导致死亡。但除了这一点外,我没有其他的证据能够确定摘除朴理器官的是否和摘除于牧生器官的是一个人。因此我这次说的,只是死者朴理的尸检情况。”
就像往常一样,他的报告言简意赅:“死因,肺部遭到摘除。死亡时间,8月24日凌晨2点到3点。手臂有多处注射针眼,最早的注射痕迹大概是2到3天前造成的,最近的则在死者死前不久。手腕、脚腕处均有捆绑瘀痕,但没有用力挣脱时造成的皮肤擦伤。身上除后颈有被电击棒电击过的痕迹外,只有几处轻微的撞伤,没有被殴打过的、由拳脚或武器留下的伤。因此我判断,凶手在21日晚用电击方式致使死者昏迷后、直到24日凌晨杀死死者前,一直捆绑着死者手脚、并通过注射麻醉剂使死者处于昏迷状态。麻醉剂分量得掌控很考究,摘除的手法也不是生手。”
他说着声音渐低,连听到的人都有点想睡觉。
放下报告,他睡眼惺忪:“还有一点,我很在意,就是麻醉剂的配……”
“报告!!!”
门口突然响起响亮的一声,直接把陈不周的话打断。
诸弯弯看了陈不周看沉着眼睛不耐烦的表情,赶紧冲门口望了眼。
原来是二组新招的实习探员小汪。
明明跟罗正义是一批进来的 ,怎么眼力价比罗正义差这么多呢?!
到这时候,小汪还没意识到他犯了错。
他兴高采烈地跑到旁听的二组长跟前,把一张纸交出来:“组长,这是死者失踪前的通话清单!”
二组长沉沉地叹了一口气,抬头看着他,两个人开始大眼瞪小眼。
“光找到号码有什么用,去查一下这些号码都是谁啊!”二组长气到不行,“真是怎么教都教不会……”
“等等。”诸弯弯捏住那张纸,“这个号码我见过。”
她指着朴理通话记录里最后的一条、也就是朴理消失当晚所接到的最后一个电话。
“这是于舒和的手机号。”
作者有话要说: 我又有赞助商啦!
谢谢~
上章的沙发小天使 是 '嗨呀'!
第68章
75
看通话记录详单; 通常需要注意的是与死者通话次数频繁的人。所以如果最后和朴理通话的是别人; 那倒是可以放一放,但这个人是于舒和。
二组长马上挥手派人去问。
去的人没多久就回了电话报信; 二组长皱着眉听完,手里握着电话就转头看向一组:“于舒和说她打电话是为了公司的事。说什么‘现在PA电子正逢多事之秋,我想咨询朴律师; 看他能不能给我一些法律上的建议。但我们只约定了见面的时间,还什么都没有谈’。”
诸弯弯左右看看; 大家都没有说话。
确实; 电话的通话时间很短,只有53秒,按照于舒和说的; 客套几句再约个时间地点,时间算是刚刚好。而她说的话也并没有什么问题; 她在这个时候给朴理打电话咨询; 是很合情合理的。
再加上他们又没有提前预料到会有这通电话、对于舒和的通信做监控; 因此于舒和说的到底是不是真的、她给朴理打电话的目的跟朴理被害有没有关系,谁也没有办法证明,只能暂且相信。
这个话题只能暂时放下; 还需要陈不周继续刚才他被打断的话。
他按按太阳穴; 站起来; 看向诸弯弯:“我刚才说到哪儿?”
诸弯弯马上说:“还有一点,我很在意,就是麻醉剂的配。”
“嗯; ”陈不周耷拉着眼睛,没精神地点点头,“我前面把它称作麻醉剂,是因为它确实起着强力的全身麻醉作用,但它跟我见到过的其他麻醉剂在配方成分上多少有些不同。这不是我的专攻领域,所以我第一时间就把这件事交给了研究院的化学研究室,请他们做专业的具体化验分析。”
他看起来随时都要睡过去,但虽然话说得缓慢,口齿却还清楚着。
“完整的化验报告现在还没出来,但不久前研究实的曲主任亲自给我打了电话,说这绝对不是通过正规渠道得到的药物,因为这种药剂的麻醉效果持续时间很长,副作用也极大,安全性根本得不到保证,不可能使用在医学领域。他话里还有所保留,说要继续分析,如果了准确的判断,会立马跟我们联系。”
“就这些。”他说完自己先点了下头,然后看向其他人,“还有什么问题吗?”
“没了。”
“没有。”
“没。”
……
在座的人纷纷回答,然后埋头各忙各的。
角落里奋笔疾书把笔记记全后的罗正义,看看陈不周的样子,又看看周围又开始忙碌起来的其他人,没忍住凑过来:“陈法医,你要不要回去睡一会儿?”
诸弯弯听到罗正义的话,手里翻到一半的朴理资料突然就翻不下去了。
她看看时钟,还不到22点,这个时间对正在处理案子中的一组来说,绝对不是可以休息的时间。但这几天,虽然她也好,陆淼、小太阳也好,每个人都在连轴转地查着案子,但他们中谁耗费的精力都没办法和一直呆在法医实验里的陈不周相比,他只要站在尸体前,就必须持续保持着高强度的集中力,不能有一丝的分神。而且他们虽然忙,但总有间隙能稍微眯一会儿,可陈不周,他是真的有可能连着三四天都完全没合过眼。
……
诸弯弯又看向陈不周,见他只是朝罗正义慢慢点了下头、却没有想要离开的意思,她呼了口气,把手里的资料往坐桌子上一放,滚着轮椅骨碌骨碌地到陈不周跟前,仰着脸:“我累了,能不能推我去你那儿睡一会儿?”
陈不周没说话,但还是在抬手推着往外走。
转方向时,诸弯弯眼疾手快把她的那袋零食抱到了怀里。
等到了陈不周的办公室,诸弯弯马上把零食全都倒出来:“看,我有酱猪蹄、卤猪蹄、冷切猪蹄!你要吃哪个?”
陈不周走开用冷水冲了冲脸,擦干手,走回来,拎了一袋卤猪蹄,用刀子拆开真空包装袋,递给诸弯弯。
诸弯弯捧着猪蹄想喂给他吃,他却摇头不肯张嘴。诸弯弯只能把她收到的其他零食全都推到他旁边,然后低头自己啃猪蹄。
啃两口,她抬头看看陈不周,再啃两口,再抬头看看陈不周,可他还是没有吃东西,只是拿了瓶矿泉水拧,拧了半天,却没能打开。
诸弯弯看到他有些抖的手指,装作没看到,只是拿了另一瓶水帮他拧开。陈不周接过去,有一搭没一搭地抿了两口,水都没消耗,就又不喝了。
诸弯弯都不知道嘴里的猪蹄是什么味道了。
她知道,陈不周的毛病又犯了,这种时候,他总是不想吃饭。但麻烦的却不是饿肚子……
诸弯弯从他手里把瓶子拿开,小声地问他:“不吃的话,那就睡觉吧?”
陈不周听话地坐到沙发上,仰靠上沙发背,看着她,没多久,他又坐直了起来,呆了呆,又驼下背垂着头,盯着地板。
果然……
陈不周如果长时间不睡觉,就会出现一个问题,即使他的身体已经疲倦到连眼睛都难以睁开,他的精神却会开始变得亢奋,更难以睡着。这种极端的差异一旦持续,就很容易就让他整个人都崩溃掉。
这个毛病是他大学时养成的,当诸弯弯知道的时候,已经是很久以后了。而这种情况一旦出现,即使她又气又急想尽了办法,也帮不到他,只能看着他自己折腾自己。所以她只能在平时盯着陈不周好好吃饭休息,避免这种情况的出现。
这几年,陈不周已经很少走到这种地步了。
可是这几天……
她就只有这几天忽视了他……
诸弯弯心里正闷得不行,陈不周站起来:“我去窗边抽根烟。”
诸弯弯等他路过,一把薅住他的衣角,脸紧紧绷着,看也不看他:“是不是刘策又给你安眠药了?”
他放药的盒子就在窗边,前阵子刚被她丢掉一盒。
陈不周知道瞒不过,抿抿嘴:“我就吃一片。”
诸弯弯抓得更紧。后牙用力地咬合起来,让她的脸颊都鼓起来。
陈不周看她的样子,模糊地笑了笑,声音微哑地和她商量:“半片?”
诸弯弯两只手扯紧他的衣服,把他扯到不得不弯下腰,然后一把揪住他的衣领,在他的嘴唇上亲了一口。
亲完,她盯着他的眼睛,严肃地问:“睡觉吗?”
眼睛里晃着水光,仿佛只要陈不周说一声“不”,就要哭出来了。
陈不周喉咙一动,低低地“嗯”了一声,低头亲了亲她的眼睛。
诸弯弯顿时得寸进尺,装成凶巴巴地问他:“那吃东西吗?”
陈不周嗤笑着把她的脑袋向下一按,转回身坐回沙发,继续驼着背垂着头。
诸弯弯小声地“切”了声,捏了捏差点闪到的脖子。
但很快,她就弯了弯嘴角,从桌子上拿了包切片面包抽出一片,翘着右脚从轮椅上摇摇晃晃地站起来。
站稳后,她趔趄地蹦到陈不周跟前,扶着他的肩膀保持平衡,然后戳了戳他的脸颊。
陈不周抬起头,就看到诸弯弯叼着面包片的一个小角在朝他晃。
“唔。”
诸弯弯示意她嘴里的面包片。
“唔唔唔?”
吃不吃?
陈不周彻底笑了。他后仰着脑袋活动了脖子,扶着她的腰,让她挤进自己的两腿间,咬住她叼着的那片面包。
可他吃得实在太慢了,诸弯弯腮帮酸得面包都叼不住了,他第一口面包还嚼完。
诸弯弯蹙着眉推他的肩膀,催他快点吃。
陈不周挑眉:“推我干嘛?”
他扭开脸:“我不吃了。”
诸弯弯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把面包拿下来撕成一半。
陈不周轻轻啧了一声,摇头:“太大了,不想吃。”
……
真是没办法对他好!
诸弯弯鼓鼓脸,趁他没反应过来,对准他的嘴唇就“啵”地亲了一口。
然后,她把撕一块撕成小条的面包送到他嘴边,睨他:“吃吧。”
陈不周慢条斯理把这条面包吃完,慢慢地抬眼看向诸弯弯。
诸弯弯突然就有点想笑。
她弯着嘴角捧住陈不周的脸,又啵地亲在他嘴唇上。
陈不周按住她的后颈不想让她离开,诸弯弯却仗着她站着而陈不周坐着,一下就躲开了。
面包没吃完,才不给他亲~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赞助商~
上章的沙发小天使是1214luckygirl!
这章里面没什么案情,是我今晚临时忍不住加的小甜饼。后面还有两章左右的内容,我再修一修,天亮放上来~
还有,默默为评论里的大佬打call。
默默打。
第69章
76
第二天; 诸弯弯是被手机铃声吵醒的。听到不是为刑侦局里人特设的来电铃; 她就有点懈怠,迷蒙着眼睛慢吞吞找手机; 顺手蹭了蹭脸颊,结果在嘴角蹭掉了一手背的面包屑。
这时候她就想起来了,昨天亲着亲着; 一袋面包片都被陈不周吃掉了,面包屑掉得满沙发都是; 两个人也没收拾; 就这么糊弄着在沙发上睡着了。
本来打算等陈不周一睡着就偷偷溜回办公室的,没想到被他抱着太舒服,困意根本就抵抗不住; 睡着的时候连陈不周是睡着还是醒着都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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