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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忆总不想让她好过-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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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嘉的手机内容,诸弯弯已经一字不差得看过了,她可以保证,里面绝对没有bellman这样一个好友,更没有那一串串数不清的对话。
信息组正在向陆淼说明:“两人是通过微信的Friend shake交友功能认识的。3月13日添加了好友,开始聊天。”
陆淼问:“有办法查到这个‘崔嘉action’的信息吗?”
“对方的微信号申请得很早,是用企鹅号注册的,也没绑定手机。你要是能把那个手机拿过来,所有你想要的信息我都能给你找到。但你现在就给我一个微信账号,我确实提供不了其他的信息。”
信息组补充: “账号曾经登录过的ip地址倒是能查到,最后的登录地是你们在查的那个酒吧,也是在那里登出的。除了那个ip以外,就是覆盖整个玉兰大学的无线网,没办法追踪。就这两个。”
陆淼不想放弃:“我们不能想办法登录这个账号吗?”
“能登陆,但里面是空的,所有的内容全部都被删除了。”
猜到陆淼想问什么,信息组直接回答,“被删除的内容找不回来。微信的内容只有本地能保存,就是我刚才说的,你得把常用这个账号的手机拿给我,不然我们看到的就只一个空微信。没有好友、没有聊天记录、没有朋友圈。”
不能从这条线查……
诸弯弯走过去:“能把所有他和‘崔嘉action’的聊天记录都导出来吗?”
20分钟后,诸弯弯抱着一套辞海厚的A4纸,灌了一杯从陈不周那里没收来的黑咖啡,坐进办公位,翻开第一页聊天记录。
——
7月1日,“殉情案”调查进行的四天。
上午8点,刑侦总局对田苗进行了强制传唤。
在这之前的一个小时里,重案一组对于这个案子,进行了组内的正式汇报。
做汇报的,是诸弯弯。
“从聊天记录里看,何平本来就被生活压迫得只能苟延残喘,精神早就已经崩溃,只是没有表露出来。“这个‘崔嘉action’的出现,对他来说,的确是一种救赎。”
“相貌美丽、家境优渥、学识渊博,这样的一个女人竟然愿意施舍给贫穷自卑的自己一点爱情,这瞬间成为了他全部的支柱。这种扭曲的爱恋,在微信的对话中强烈得表现了出来。我能感觉到,凶手自然也能看出来。但她并不在意,甚至很享受何平对她的疯狂。”
把想了好久的开场白说完,她操作着电脑里的ppt,翻到下一页。
“作案的萌芽,是从她告诉何平“她的失眠”开始的。可以看出,她只是在无意的闲聊中说到了自杀,但何平的反应却出乎了她的意料。从那时起,她就不断试探地对何平提到自杀计划,一步步在对话中把计划完善。而何平没有任何的怀疑,就像他在遗书中说的,他真的在听从她所有的声音。”
“那么,与何平聊天的人,到底是谁呢?”
她看了一遍所有人,然后宣布:“不是崔嘉!”
她马上给他们看证据,“今年的3月16日的14点到15点,崔嘉正在做直播。直播期间,她一次都没有拿起过手机。但当天的14点28分,何平却收到了’崔嘉action’发来的消息。”
“她并不担心我们找到何平的手机。也对,她跟何平的聊天,用的完全是崔嘉的语气,说的也是崔嘉做的事情。她在彻头彻尾的模仿崔嘉,一点都没有暴露真实的自我。”
“可是,模仿得再像,她也不是崔嘉!”
诸弯弯仰着脸,“毕竟杀人的念头是近期才萌发的,她不可能从一开始就谨慎到不露马脚。比如说……”
她翻到下一页,是崔嘉微信朋友圈里的一组图片。
“4月17是孙毓的生日。崔嘉应该是很想挽回她们之间的友情,所以她瞒着孙毓,向田苗和张心乔提议,给孙毓制造一个生日惊喜。当天,下课后,张心乔陪着孙毓,拖延她回去的时间,而崔嘉和田苗则在寝室里加紧布置。”
“这张照片,是崔嘉在朋友圈里发布的。而这张,则是凶手发给何平的。看出区别了吗?”
她踮着脚,费劲地去指不同的地方,“凶手发给和平的照片,右侧多了一小部分,上面有孙毓桌子上的水瓶。而崔嘉发出来的,是已经剪裁过的图片。”
她解释:“有水瓶的那张是原图,是田苗拍的。崔嘉朋友圈里的那张照片,也是田苗发给她的。在崔嘉的微信里,有确凿的对话证据。”
她说:“如果田苗没有把这张照片发给孙毓或张心乔,那与何平聊天、最终诱导何平自杀并杀人的,就只能是她。”
“这可能就是我们一直以来拼命在找的、唯一的证据。”
……
田苗当然没有把那张照片发给孙毓或张心乔,她甚至都不知道,她曾经错误地把它发给了何平。直到听完关于那张照片的问题前,她都还自信得认为,谁都不可能找到她犯罪的证据。
毕竟,她和何平联系的微信账是用多年前的企鹅号注册的,那时候企鹅号的申请也不需要手机等身份认证,没有人能通过这个查出她是谁。
她用的手机,是从没放过sim卡的闲置手机,是充话费送的廉价机型,一直放在学校里,偶尔想起来,才会打开看一看。
就连她跟何平聊天,也是在完美地扮演着崔嘉,从头到尾,都没有一次失误。
甚至,27日凌晨,在收到何平用崔嘉手机发来的短信后,她就删掉了微信里所有的东西,登出微信,卸载软件。28日早上,看到新闻里崔嘉的死讯,她就立刻销毁了那个手机,用锤子砸成无法还原的碎片粉末。
她做得这样谨慎而小心,怎么可能还有被发现的机会?
但陈程只用两句话,就让她的自信溃不成军。
“你曾经把这张照片发给过其他人吗?”
“我不记得这张照片了。”
田苗的回答永远理智、给自己留满了后路。
“这张是你拍的,是孙毓生日那天,崔嘉为生日惊喜做准备的照片。后来你把它发给了崔嘉,崔嘉经过剪裁后,又把它发到了朋友圈里。”
陈程告诉她:“我们在何平的手机里,找到了未经剪裁的原图。”
……
在监控室里看清田苗惊恐的反应,诸弯弯就打算回去休息了。
站在旁边的陆淼也明显放松了下来,他活动着胳膊向跟她说话,却无意中看到了她的脖子。
作为贫穷的单身直男,陆淼挺纳闷:“你脖子怎么了?过敏了?”
“脖子?”
诸弯弯还没反应过,陈不周先捏住了她的脖子,把痕迹盖住,“走了。”
边推着她,他又回头招呼陆淼,“跟我哥说一声,我们俩先走了啊。”
“交给我。”陆淼拍拍肩,让他放心。
坐在回办公室的电梯上,诸弯弯想到件事。
她疑惑地问陈不周:“田苗好像对她设计的案子很有信心,但明明漏洞就很多啊,出差错的可能性非常大。如果崔嘉没有问孙毓下药的事、或者孙毓没有被吓跑,那整个计划不就全失败了?”
“那就失败好了。田苗跟崔嘉又没有血海深仇,她只是觉得这个机会不错,又不会脏了自己的手,所以才动了要杀崔嘉的念头。”
“可她亲手下了药啊,如果计划不成功,孙毓就会看到崔嘉被药迷倒……”
“什么被药迷倒?跟田苗有什么关系?”陈不周懒懒地靠着电梯,“崔嘉是喝多了、喝醉了,扶回去休息一晚上就好。Triazolam这种药,基本上只要过一晚,第二天就查不出了。就算回头崔嘉觉得不对劲,她也没有任何证据。”
……
听完陈不周的一通解释,诸弯弯突然感觉:“我好像立了大功呢。”
如果不是她发现了那张照片的不对,搞不好这个案子,根本就办法破!
陈不周笑笑:“给你拿朵小红花?”
“拿呀。”
诸弯弯立马手心朝上地抬起手,伸着手向他要。
陈不周瞥了她一眼,对着她的手心慢慢低头。
诸弯弯顿时屏住呼吸,咬着嘴唇盯住他看。
难道说……
叮。
电梯门打开。
陈不周闻声拍掉她的手,插着兜走出去。
……
……
诸弯弯鼓着脸揉自己的手心。
等陈不周走远,她自己对着手心,偷偷亲了一口。
嗯,软软的。
第30章
32
案子告破; 周末的同学聚会就逃不掉了。
这次的同学聚会是高中文理科两个火箭班一起办的; 但除了陈不周,诸弯弯跟谁都不算熟; 只能躲在陈不周身后,避开门口那些热情的拥抱寒暄,直接溜进吃饭的地方。
为了举办这场同学聚会; 他们包场了这家酒店的顶层。
餐饮是自助的,所以除了中央的两张大圆桌外; 顶层的四处也分布着造型不同的两人、四人桌; 大家想去哪儿坐都可以。
见到闺蜜,当然是挽着手走到两人座的小桌子上,聊点私密话。女生小团体; 则凑到四人座的桌子上,嘻嘻哈哈地闹起来。
但这些都不适合诸弯弯。
她磨磨蹭蹭地选了好多吃的; 最后坐到了大圆桌前。
陈不周的心情却很不错; 他跟他班里那帮男生的关系一直很好; 互相打着招呼走进来,都笑着往大圆桌上聚。
诸弯弯捧着脸,羡慕地看了他一会儿; 叹了口气。
坐在诸弯弯旁边的是一对读书时形影不离的同桌; 总是一起去厕所和小卖部。虽然很多年没见; 初见时有点陌生,但提到以前的事情,还是有着说不完的话。
诸弯弯边听他们聊天; 边默默地往嘴里塞吃的。
这里的海鲜都很新鲜,清蒸的桃花虾还有点发甜,弹性十足,一口就能吃掉两只!
“……你还记得高二那年,文理两个火箭班打篮球赛的事吗?”同桌里个子高的笑话个子矮的,“你当时一直扯着嗓子喊他们班班长的名字。刘策!刘策!喊得嗓子都哑了,连着两天说不出话。”
矮个子同桌笑倒:“你还记得呢。”
“我不光记得,我还记得比分是32:19,32个球里面,陈不周一个人就进了17个。”
“咦……”矮个子同桌嘘她,“你刚度完蜜月,就开始惦记陈不周了?”
“去你的。”高个子同桌笑着轻推她,“我就是感慨一下年轻的时候。再说了,当时学校里惹眼的除了陈不周就是刘策,陈不周的边儿,除了诸弯弯,谁也沾不到,刘策又马上就要结婚……”
是34:19,陈不周进了12个球……
诸弯弯忍不住在心里纠正。
不过,被忽视得这么彻底,她更不好意思出声了,只能闷头剥螃蟹。
她不会陈不周那种三两下就能卸下完整蟹壳的技巧,只会靠蛮力硬掰。可费了好大的劲儿掰开以后,看着很肥的大闸蟹却是空壳的。
超失望……
不开心地收拾着蟹壳,突然,有一个蟹钳被她碰到了地上。
矮个子的同桌见到,弯腰帮她捡起来,四目相对,这才注意到她。
“弯弯你在这儿啊,我都没认出来!”
高个子同桌也认出了她。
她完全没有刚刚擦提到她名字的尴尬,亲热地向她打招呼。
“一直没听到你的消息,你在哪儿工作呢?”
……
以前明明都是连姓带名地喊她“诸弯弯”,为什么隔了十年再见面,就变成“弯弯”了?
诸弯弯完全想不明白。
她礼貌地回答:“我在刑侦局。”
对方顿时兴致缺缺,很敷衍得说了几声“挺好”。
然后,切入正题:“听说陈不周在研究院当教授?”
“他是在研究院,但他……”
“哇,厉害。”
高个子同桌大声感叹。
其他人听到了她的声音,好奇地问:“怎么了、怎么了?”
她就过去跟他们说:“陈不周在研究院当教授。”
诸弯弯试图纠正:“不是……”
“当教授?好厉害啊!”
“对啊,他年纪那么轻!”
“更崇拜他了!”
……
都说了不是了!
他才多大,哪来的资历当教授?!
他就只是在那里做研究、顺便开了一门课而已!
但是,没人听她说话。
诸弯弯鼓着脸,扭头回去,想吃冰淇淋。
突然,门口传来的很大的喧哗声。
“班长来了!”
“听说要结婚?”
“班嫂带来没有?”
……
亚麻棕色头发的男人笑着听完他们的喊话,“一会儿发请帖,有时间就来。”
他强调,“不要份子钱。”
这话一出,下面顿时又炸了,热闹得不得了。
打发走围过来的人,男人走到陈不周身边,手往陈不周肩上一拍,在他身边的空位上坐下。
“伴郎给你留着呢,别给我放鸽子。”
语气熟稔得像唠家常。
诸弯弯自然也认出了那个人。
刘策,理科火箭班班长,陈不周最铁的哥们。两个人从初一开始就交了朋友,一直到高中毕业都是同班同学。
也就是从他们认识开始,诸弯弯过起了非常悲惨的挡箭牌生涯。
如果陈不周想在假期和刘策去网吧打游戏,为了应付在家的陈叔叔,他就会把她拎到陈叔叔跟前,指着她说“我要陪她去图书馆”,接着就强行把她拐到进网吧门口。
诸弯弯站在地下网吧的台阶前就腿软。老师说未成年是不准进网吧的,而且里面的人看起来都很可怕tat
但陈不周才不管她愿不愿意,拖着她就往里走,把她塞到自己身边,开个电脑让她看动画片,然后就跟刘策他们玩得天昏地暗。
能看动画片当然很开心,但他们可是骗了陈叔叔出来的!
诸弯弯每分钟都过得胆战心惊,总觉得陈叔叔会突然出现在她的身后,问她为什么要做坏事。所以她经常忍不住去扯陈不周的衣服,小声问他什么时候才能回家。可陈不周只会摸摸她的脑袋,告诉她“一会儿就走”,说的时候也没看她一眼,全程都一直在盯着电脑屏幕。
而且他只要赢了比较,就会去给她好吃的哄她,网吧里各种零食应有尽有,一个假期,她就被他喂胖了好几斤。
后来上了高中,刘策交了女朋友,她需要打掩护的地点就变成了台球厅,还遇到了很可怕的……
“哟,小不点你也在啊。”
穿着薄纱摆穗长裙的女人,突然走到诸弯弯身边。
她戴着稻草遮阳帽,亚麻棕色的直短发刚到肩膀,即使穿着平底鞋,个子也逼近一米八。
“啊。”
看到她的脸,诸弯弯呆住了。
“你一点没变啊。”
来人理顺着裙摆坐到她身边,上下打量她。
“你不记得我了?”
不,我记得。十年前,你是隔壁另一所学校有名的大姐头,手下一帮太妹,称霸整条街区。
大姐头皱眉,“我是丁瑶,你那时候不总给我写作业吗?”
是你勒着我的脖子逼我的tat
那是陈不周带她去台球厅的第一天,高中的功课紧,就算是假期,诸弯弯那也要努力学习,所以在陈不周和刘策去玩台球的时候,她就找了张桌子,开始埋头写作业。
“做作业呢?”
丁瑶就是这么横空出现的。
她坐到诸弯弯身边,“妹妹,给我也写两本呗。”
说着就掏出本字帖,拿给她,“来,练个字。”
那时候的丁瑶,头发是绿色的,炸裂得像头狮子,脸上抹满了厚重的白色粉底,眼线描得粗得吓人,嘴唇竟然还涂了紫色的口红。
虽然她的底子好,愣是把这种古怪的妆容衬出了不一样的风情,但在诸弯弯的眼里,她的危险程度比陈不周还要高,她看到她,根本就不敢说话,只能乖乖把字帖接过去。
看到诸弯弯听话地帮她写作业,丁瑶突然对她有了兴趣,翘着腿一连串地问她:
“喂,你跟谁来的?”
“不会是陪男人吧?”
“哪个是你男人?”
没等诸弯弯出声,她又先说起自己,手往前一指:“那边那个,拄着台球杆、屁股最翘的,是我的男人。”
诸弯弯顺着她的手指看去。那是陈不周和孙策的桌子,陈不周正在俯身击球,那拄着台球杆的,就只能是……
见诸弯弯在发呆,丁瑶吓唬她:“不告诉我?那我可问了啊。”
说完真的一脚站到椅子上,扯着嘹亮的嗓门:“这小不点是谁的人?有没有认领的?”
瞬间就把所有的目光都吸引了过来。
诸弯弯立马抱住书包,吓得到处乱看。如果是只兔子,她的耳朵肯定已经竖起来了。
拄着台球杆的刘策走过来:“这就是陈不周的那个,我跟你说过。”
“是吗?”
半点征兆没有,丁瑶扑到刘策怀里,拉下他的脖子就亲起来。
就当着诸弯弯和陈不周的面儿,和刘策搂在一起亲得出声,连腿都快圈到了刘策的腰了上。
不过诸弯弯只看到这儿,后面就没有了。
因为陈不周抬手,捂住了她的眼睛。
……
十年过去,丁瑶也习惯了诸弯弯的不出声。
看她不像是没想起她的样子,就问她:“我要跟刘策结婚了,要不要来给我做伴娘?伴娘的裙子还是挺好看的。能把你的胸衬大点。”
她说着就伸出手,捏了捏诸弯弯的胸。
然后意外,“看倒是不出来,大了不少,陈不周那小子挺有福啊。”
又来了tat
像“揉一揉胸会变大”这类的生理卫生常识,诸弯弯全都是从大姐头这里学到的。
她总是会很随便就说出需要打马赛克的话题,然后看着诸弯弯茫然的脸叹口气,恨铁不成钢地感慨一句“你怎么什么都不懂”。
因为她总喜欢找她说话,没多久,诸弯弯就莫名地被别人当成了她的跟班,不仅总是被她的其他手下递烟,还经常被各种红毛、紫毛、穿鼻环的人问怎么才能加入她们的帮派……每次都会被吓得说不出话。
后来,大姐头发话:“送什么烟?她看起来像是会抽烟的吗?”
然后,手下们就开始送起了水果。
有一次,陈不周看到她被硬塞了一个巨大的西瓜,笑得蹲在地上起不来,摆着手说什么都不肯过去帮她。
最后因为那个西瓜太沉,谁都不愿拿回家,四个人就在傍晚把瓜拎到树下,分成四块,一人一块,用勺子舀着吃光。
吃着吃着,大姐头和刘策又亲起来,陈不周把她的脑袋扭到一边,让她专心吃瓜。
……
“对了,听说你和陈不周现在都在刑侦总局?我哥也在。”
丁瑶的话题永远都是跳跃的。
“我爸当年听说他唯一的儿子不想继承家业、而要去刑侦局当探员,气得差点犯了高血压。这几年每天都盼着他能回心转意,就差给你们局长塞钱、求他把我哥开除了。不过就我哥那暴发户的德行,从头到脚只穿订制,一周七天表不能重,恨不得在脑门上贴一张‘我有钱’,就差把牙拔了、镶颗钻石上去,你们局长怎么就没把他开了呢?”
这个描述……
总觉得……
非常熟……
“对了,”丁瑶补充,“他在重案二组,当组长。”
二、二组长?!!!!!
想象一下这一家坐在一起的样子……
还是不想了。
诸弯弯把一盘炸鸡推向她:“要吃吗?”
“不吃。”
“孕吐。”
“闻着油味都恶心。”
……
诸弯弯默默地把放着炸鸡腿的盘子推开,拉过凉拌卷心菜。
丁瑶还不满意:“你怎么老吃菜啊?属兔子的?”
诸弯弯:“我属羊。”
但丁瑶就是随口一说,才不在意她属什么。
她摸摸肚子:“还是跟你在一块舒坦,她们……”
她朝其他女的同学指指,“知道我怀孕以后,全都叽叽喳喳围上来。要不就是给我传授过来人经验,要不就是‘哎呀是男孩还是女孩呀’,好像跟她有什么关系似的。”
诸弯弯羞愧地低下头。
她只是害怕得根本不敢问而已。
大姐头还在说:“最好能生个女儿,安静静的,软乎乎的。”
说到这,她看向诸弯弯,吩咐道:“你到时候跟陈不周生个儿子,把我女儿娶了。”
……
“你放心,我女儿肯定像我,绝对漂亮。”
……
才不要tat
——
挑着青菜吃了两口,大姐头感到了无聊。
她拎起包,问诸弯弯:“陪我去给我女儿买点衣服?”
诸弯弯也觉得坐在这里没意思:“那我去跟陈不周说一声。”
毕竟是蹭着他的车来的。
陈不周还坐在圆桌上跟朋友闲聊,听完她的话,他点头:“行,去玩吧。带钱了没有?”
诸弯弯想了想:“没带多少。”
他伸手掏出张卡,递给她:“看到什么想买的就买,我冰箱都空了,你帮我塞点应急的,家里猫粮也没了,你看着买。”
这种情况诸弯弯很懂,连着一个周都有案子,吃喝睡基本都在局里,家里弹尽粮绝不能再正常。她接过陈不周的卡,“那我回头还你。”
“嗯。”陈不周把盛着油炸香芋卷的盘子递给她,“帮我吃了。”
诸弯弯盯上香芋卷好久了,但每次都抢不到。
终于拿到了!
她开心得不得了,边吃着香芋卷边回去找大姐头。
“操,”理科班的体委看完笑着骂,“你俩腻歪了二十年还没腻歪够?”
他向周围其他人揭陈不周老底:“上学那会儿,小卖部找不开零钱,不都用糖抵吗?陈不周每次去都不要找零,全都换成糖。我就纳闷,他买这些干嘛……结果就看到他顺着路走到文科班窗台,拉开窗就把糖丢进去。窗边坐的就是那个小不点。”
在一阵起哄声里,刘策用胳膊撞了陈不周一下,坏笑着低声问:“喂了那么多年,养肥了吃到肚子里没有?”
陈不周笑着回他一句:“滚。”
33
下午,拖着一大袋子吃的走进陈不周家,小橘花正在它的窝里睡觉。
诸弯弯看着睡觉的小橘花,也觉得困了,于是摸到陈不周的床上,拉上被子开始睡觉。
不知道睡了多久,她被手机的来点铃声吵醒。
诸弯弯睡觉很沉,通常是不会轻易被铃声吵醒的,但今天她睡得很不踏实,梦里一直觉得心里发慌。
她揉着眼睛,看屏幕。
是个陌生的号码。
接通。
“喂?”
“小不点,我是刘策。咱们上午在同学聚会刚见过。”
他问,“陈不周现在在我医院,你要不要来一趟?”
诸弯弯的意识还没有完全清醒。
她迷糊地重复:“在你医院?”
但是下一秒,她就猛地从床上坐起来。
“车祸?!”
——
诸弯弯是跑进病房的,一进门就扶着墙蹲下了。
她艰难地喘着气,抬头看陈不周。
陈不周看到她,足足愣了有五秒。
“谁告诉你的?”
他立马扭头,看向站在床边的刘策,蹙着眉,“我说没说……”
“说了说了。”
刘策脸皮厚,最会应付陈不周这烂脾气。
他故意慢吞吞他地学着他之前说的话:“她胆子小……别吓着她……等我好点再跟她说……”
陈不周抬脚就踹他,被他嘿地躲开。
这点时间,已经足够诸弯弯走到陈不周跟前了。
她看着他脸上的擦伤,还有打着石膏、吊起来右手,眼睛里迅速就盛满了一汪水。
她吓死了!真的吓死了!虽然陈不周以前经常闯祸、成天受伤,但这次可是车祸啊,刘策在电话里说得又像是……
她抬起头,凶巴巴地瞪了刘策一眼。
“刹车坏了,我发现不对劲就跳了车,没注意旁边有个花坛,跳下去的时候胳膊撞上了。”
陈不周舔舔嘴唇,说得轻描淡写,“都算不上车祸,就是受了点小伤。”
刘策也赶紧帮腔:“真的,真没事。打着石膏,最多一个月,保证完好如初,疤都不留。”
他指指自己:“陈不周可是我兄弟,他的病情我能乱说吗?”
诸弯弯鼓着脸站了一会儿,深吸一口气。
“谢谢。”她再次瞪了刘策一眼。
“我走了。”她对着陈不周也没有好脸色。
……
等诸弯弯气呼呼地走出病房,刘策咧嘴:“以前没觉得小不点这么可爱啊。”
他逗陈不周:“把她电话给我一个呗,我家里还有两个表弟单着呢。”
陈不周懒洋洋:“滚。”
刘策不干了。他打开水杯喝着水:“陈不周,你现在可是落在我手里呢。我是你的主治大夫!”
陈不周面不改色:“说不定哪天,你就落到我手里了。”
“噗。”
刘策刚喝进去的水一口喷出来:“可别,我这辈子的梦想就是跟我媳妇白头到老、死在自己床上,然后直接火化进墓地。”
他擦嘴,“你那儿我就不去了。”
“恶不恶心?”陈不周看着被他喷到的床单,一脚又踹过去。
“哎,跟你说个事。”
刘策躲开、接着又凑上来。
“我媳妇一直坚信她肚子里是个女儿。刚刚我姑妈去看她,看到B超就说是儿子。你也知道我姑妈在妇产科干了一辈子,这种事绝对说不错……现在我媳妇气得想借酒浇愁,让我带几瓶没酒精的啤酒饮料回去。”
陈不周拿起手机,头也不抬:“恭喜啊,给你发个红包买啤酒?”
刘策拍拍他肩膀,语气很欠揍:“不用说了,我知道你羡慕我。”
“我才不羡慕。”
陈不周垂着眼睛。
“我又不打算要孩子。”
——
诸弯弯会离开,是因为她在去医院的的路上接到了小太阳的电话。
组里没有案子,陈不周出车祸就是全组现在的最大的事。
徐日在第一时间就赶到了现场,在检查过后,他的出的结论是“车锁被撬过又安好,刹车被动了手脚”。陆淼听完以后,立马去调了监控,现在资料都在办公室里。
半小时后,诸弯弯走进办公室的时候,正好听到陆淼在那儿边盯着监控边骂咧咧。
“妈的,动手动到一组头上,要是叫我找到你这个孙子……”
发现诸弯弯回来,他骂是不骂了,但脸色很差,攥着拳头,一副压着火的神情。
诸弯弯却面沉如水,安静地站在陆淼身后,看着监控。
过了一会儿,陆淼跟她分析:“徐日说犯人撬锁的手法不是新手,我在想会不会是有前科……”
一扭头。
“哎,弯弯呢?”
人怎么不见了?
坐在他对面的徐日指指大门。
“她看了几眼监控就走了,好像知道犯人是谁。”
陆淼惊得站起来:“她不会自己跑去找犯人报仇吧?”
徐日摇头:“她不是会以身犯险的人。”
“哎哟,这会儿出事的是陈不周!要是抓到犯人,连我都想先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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