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夙命奇缘-第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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项华的话,无意是要对无名使用重刑,家丁犹豫了起来,看向了淳于玉涵,淳于玉涵可以原谅无名擅入天下第一家,但她不能原谅这样一个下九等的人用这样恶毒的眼神看她的儿子。

看着无名,心生愤怒,表情依然从容不迫,淳于玉涵说道:“小小年纪,有如此歹毒的目光,不但其身不正,其心邪恶,其人更可诛,还愣着做什么?没听到少爷的吩咐吗?”

有淳于玉涵一句话,家丁立刻跑入刑房,取来一条带有小刺的铁鞭和一台粗重的夹棍,其他的人已经提来一桶放了盐巴的清水。

夹棍放在了无名的脚下,夹住了无名的足踝,鞭子浸湿了,无名的衣服被撕扯了下来,赤条条的上身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

“给我打,狠狠的打!给我夹,狠狠的夹!”项华看着无名,怒吼着,新仇旧恨终于可以畅快淋漓的报复了。

无名的脚下,咯咯作响,木拶收紧了,‘啪’地一声,家丁舞动起了手中的铁鞭,无名的背上立刻被打的血肉模糊,鲜血淋漓。

“啊——!”

无名嘶哑的呻吟起来,两种酷刑同时进行,何止惨不忍睹。

“小姐!”

福伯不忍心,毕竟项华是在循私仇,毕竟无名是瑞鹤仙庄的人,不知道无名已经被逐出瑞鹤仙庄的福伯担忧‘方(沧海)项(项天龙)’两家的关系。

“阿福,你不用多说了,像这样的青年人,就应该让他知道‘天有多高,地有多厚’,敢用如此歹毒的眼神逼视华儿,其罪当诛!”

“可是!”

“啊!”

福伯犹豫不决,淳于玉涵微一转身间,突然失声惊叫了一声,是如此的恐惧,心悸,害怕,不能相信,瞪大了眼睛,看着项华这些人所在的方向。

“小姐,您怎么了?”

福伯被淳于玉涵轻微的惊叫声吓了一跳,赶忙看向了淳于玉涵,淳于玉涵颜容失色,瞪大了双眸,伸出颤抖的手指指向了无名“他,他……”。

淳于玉涵的心跳加快,呼吸急促,都快要窒息一般指向了无名。

顺眼看去,如此寒冷的天,无名的头上都渗出了汗珠,扭曲着脸型,嘶哑的呻吟着,用压抑的心情承受外来的酷刑。

福伯不解其意,当注视的地方多了,在无名来回扭动的躯干上,特别明显的肩头,一块伤疤的上面,隐隐约约有一块红色的印记,圆形的,虽然离得远,却认得真切,因为铭记在心,福伯一眼认出是‘涵’字印章的图案。

“住手!”

福伯大喝一声,犹如晴天霹雳一般,震慑在场众人停立在当地,项华心中不忿,回过身要责怪,当看到母亲有异样时,淳于玉涵终于忍受不住内心的折磨,昏厥了过去。

“小姐!”

“夫人!”

“娘!”

福伯上前扶住了淳于玉涵,项华更是一个飞身来到凉亭,一副惊慌失措,心焦如焚的神色扑上前去,“福伯,娘怎么了,好好的怎么昏了过去?”

“快叫大夫!”

淳于玉涵昏厥,在场所有的丫鬟,护院,仆人,各个吓得手忙脚乱,

……

项华真的心急如焚,忐忑不安了,他的母亲突然晕倒,整整一天了,一直昏迷不醒,只有他一个人守护在病榻旁。

“庄主!”

淳于玉涵的寝室,项天龙踏步走了进来,房中的丫鬟纷纷低身见礼,项华却变得一脸的气愤,快步走上前,来到父亲近前,一脸焦灼的神色,“父亲,一整天您去哪儿了?知不知道娘亲病了?一天都没有醒来”。

项华真的担心到恐惧,淳于玉涵突然病倒,偌大的天下第一家让他一个人支撑,真比泰山还重。

没有人知道项天龙的心情,他见过谢靖后,往日的回忆又袭上他的心头,不自觉的去了回心山庄悼思。

项天龙终于回来了,却听说了淳于玉涵突然昏迷的事。

室内很安静,女医在为淳于玉涵施针,看她专注,精心的表情,脸上竟然带着一丝不可思议。

终于施完针,丫鬟开始试着喂淳于玉涵吃些汤药,女医退了出来,项天龙便上前一步问道:“夫人如今的状况怎么样?是何病?”

女医欠身见礼,说道:“小的无能,查不出是什么原因,但以夫人的脉象看,是受了刺激,心悸过度,导致惊觉攻心,才昏迷不醒的”。

“荒谬!”

项华突然气愤起来,说道:“母亲早上一直和我在一起,当时还好好的,怎么可能受到惊吓?”

“小的无能,但夫人的脉象确实如此”。女医感到惭愧,告罪起来,

“华儿,你母亲为什么会突然晕倒”。

项天龙也觉得不可思议起来,

“是这样的!”

在一旁的福伯,目光闪动了几下,抢先开口说道:“今早在天下第一家抓到一个不明来历的人,在小姐审讯的时候,不知何故突然晕倒了,应该和这个人有关系”。

“噢?”项天龙疑问了一声,充满好奇般看向福伯,

“属下也不是太清楚”。

福伯也是多有忌讳的,淳于玉涵为什么昏倒,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可是他不敢言,关于无名和淳于玉涵的关系,他必须做到讳莫如深,要不然,会引起轩然大波。

淳于玉涵未婚有子,是淳于家的污点,淳于玉涵一直隐瞒真相下嫁项天龙,等于让这位天下第一庄的庄主带‘绿帽子’二十多年,这件事要是传扬出去,那会是怎样一种舆论,项天龙的处境还不被贻笑大方?

如今身为天下第一庄庄主的项天龙,丢不起这个脸,……。

☆、第04章 牢狱之灾

淳于玉涵和无名的关系,除了福伯,在天下第一家恐怕已经没有人知道,福伯不敢说出无名和淳于玉涵的关系,更不忍心项华再针对无名。

近些日子以来,项天龙时常出入瑞鹤仙庄,他肯定见过无名的,一句‘小姐昏倒,应该和擅入天下第一家的人有关’,福伯的意思再明白不过,他想让项天龙插手此事,好碍于沧海的情面放过无名一马,却又不敢把话说的太过于明显。

“既然不清楚,怎么会如此肯定,和夫人的晕厥有关?”

项天龙疑惑起来,福伯无言以对,项华说道:“一个小贼而已,曾偷窃过孩儿的玉坠子,福伯也是知道的,跟母亲昏厥一定没有关系”。

福伯心中一阵气愤,为什么项华如此刻意针对无名?

碍于自己是仆,碍于无名和淳于玉涵的关系不能公布,福伯哑口无言,他只想让项天龙能去见无名一次。

可是,一个擅闯天下第一家的‘窃贼’,有什么资格让堂堂天下第一庄的庄主去见上一面?

福伯的心中也是备受折磨。

“不提小贼的事了,夫人什么时候能醒过来?”

项天龙转身看向了女医,女医躬身说道:“小的已经为夫人第二次施针定神,等夫人安安静静地再多睡两个时辰就会醒来”。

“你下去吧!”

“是!”

女医退出了房门,隔着纱帘,项天龙看向牙床上静静‘安睡’的淳于玉涵,心中一阵感想,思忖,“阿涵遇到了什么?到底看到了什么?竟能让她恐惧的昏厥过去?”

近些天来,让项天龙感觉发生的事真是太多了,先是《神龙宝典》风波,接着是人龙妖孽荼毒锦城壮年的事,再是‘萧蔷之忧’。

因为景心的事,项回心让项天龙感到了隐隐不安。

今天,天下第一家又出现了不明来历的人,还使他的夫人惊恐晕倒,一桩桩,一件件,理不清,千条万绪的事情,让项天龙烦心。

……

“夫人是在这里昏倒的吗?”

入夜了,掌灯了,项天龙来到谨圆,登上了早晨淳于玉涵呆过的凉亭,他的身边是淳于玉涵贴身的两个丫鬟。

“是的庄主,就是在这里”。

“夫人晕倒前有什么异常?”

这才是项天龙,观察入微,鞭辟入里,不放过任何蜘丝马迹和异样现象,才能洞悉一切真相,他要找寻使淳于玉涵昏倒的原因。

像淳于玉涵这样身份的人,被吓得晕厥,其中的原因一定非同小可。

不明就里的两个丫鬟,相视对望了一眼,其中一人说道:“因为夫人突然昏倒,当时有些混乱,奴婢记得也不太清楚了,只记得夫人在和福总管谈话,突然间不知道看到了什么,手开始颤抖,好像指向什么东西,接着便昏厥了过去”。

“手在颤抖,指向东西?”

“是的!”

项天龙不可思议起来,丫鬟更确定了他的话,当时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能让这位傲骨凌风般气节的‘女强人’手在颤抖,并且受到了极大的惊吓。

“夫人指向的是什么地方?”

“那里!”

丫鬟轻轻一指,指向无名受刑的木架,灯笼的照耀下,依稀看到了幽暗的气氛,那里并没有被清洗过,淳于玉涵昏倒事发突然,又是指向这边,怕破坏了原有的状态,‘毁灭’重要的现象,因此,所有的东西纹丝未动,甚至当时的铁鞭也被家丁放在了用刑时的夹棍上。

项天龙绕过回廊,走了过去,一提水桶旁的地上兀自留有血迹,夹棍,鞭子,左边有一棵高大的桂树,(寓意:规矩),后面便是粉墙了,

除此,再无可疑的东西。

“阿涵到底看到了什么?”

项天龙思忖着,不经意间,有一物进入他的目光,“把它捡起来”。

“是!”

随来的小如依言,伸手捡起地上项天龙目光注视的物件,是一件白色的汗衫,上面有隐隐的血迹。

可是,汗衫已经破碎不堪。

“这是什么?那里来的?”

项天龙发问,淳于玉涵的心腹丫鬟会意,说道:“是罪人的衣服,罪人曾经偷窃过少爷的饰品,少爷见到他后要施于重刑,因为罪人是绑着的,家丁才直接中将他的衣服撕了下来”。

听到这句话,项天龙的脑海倏然一闪,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又觉得没有想到什么,还是难以明白,淳于玉涵到底看到了什么?

“庄主,要不要去见见那个擅入天下第一家的罪人?”一旁的小如,犹豫了一下,说出了这样的请求。

回身看向小如,项天龙感到隐隐的奇怪,

“天下第一家的事,本座一向不予干涉的,泾渭分明,这是对阿涵的尊重,你为什么提出这样的要求?”

在天下第一家和回心山庄之间,项天龙和淳于玉涵从来都是‘举案齐眉,相敬如宾’,两人之间的事互不干涉。

女人相夫教子,伺候夫君是不错,可是,淳于玉涵的父亲给这个女儿留下的家业太大了,项天龙不想被人说他是依仗妻子的势力发迹起来的,因此,天下第一家的商业,天下第一家府内的事,他从不干涉,这便是福伯担忧的地方,七上八下的地方。

小如这样提议,无疑是悖谬了主人的行为。

“小如该死,悖谬了主人的心意,然此事另有别情!”

“说说!”

“是福总管命小如请求的,还说什么请主人见过擅闯天下第一家的罪人之后,希望能多多回忆,想起一些事情”。

“呵——!”

项天龙好笑了一下,说道:“这个奴才,该不会认识这个擅闯天下第一家的人吧,他是想让我宽宥这个人”。

“福总管没有说宽宥的事,不过,看福总管的样子,似是有隐衷一样”。

“有什么隐衷?”

项天龙的话中,隐隐露出了一丝责怪,“阿涵一向视他为心腹,在天下第一家,他的地位也不低,如果真想宽宥这个人,擅闯的罪责不减七分,也会减三,何须来找我?”

“……”。

小如无言可说,项天龙说的一点没错,如果福伯想放擅入天下第一家的罪人,也只是对淳于玉涵一句话而已,可他为什么绕这么大的圈子呢?

“主人要去见那擅入天下第一家的人吗?”

项天龙转身要出谨圆,小如紧跟一步,问了一句,项天龙说道:“不是,我不会干涉阿涵的事,这件事,还是等阿涵醒过来后再说吧”。

“是!”

小如轻声遵命了一声,便不再多口,虽然她有负福伯的嘱托,但也是要随主人的心情而定的,在项天龙不愿插手的同时,她不会妄加干涉的。

“等等!”

项天龙向谨圆院门刚走了没几步,突然停在了当地,开始若有所思,喃喃自语,“福财(福伯)为人一向恪谨恪守,干涉天下第一家的事,他也知道这是我所忌讳的,为什么还要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呢?”

小如细细地听着,

“难道这其中有什么隐情”。

项天龙顿了一下,看向了小如,“擅闯天下第一家的罪人被关在哪里?”

“回主人,暂时关在后院的石牢!”

“走,去看看!”

“是!”

……

后院的石牢,这个地方,项华也曾呆过,不过,无名可没有项华那么舒适,在淳于玉涵溘然昏厥之后,天下第一家的下人心情大乱,护院匆忙间把无名关押起来后,都开始恪谨恪守。

淳于玉涵的晕倒正是他们显忠心的时刻。

无名被关进石牢并不乐观,因为淳于玉涵溘然昏厥的事,项华手忙脚乱忘记了这个‘情敌’,护院也没有再为难他,可是无名的伤很重。

勉强用肩膀依靠在石墙上,背后的鲜血浸透了无名的棉衣,浑浑噩噩中,无名思念景心,不知道景心有没有逃脱,是不是被项回心抓了?甚至,他连景心的生死都不知道。

“无名,无名,你振作一点!”

幽暗,冰冷,铁链紧锁,满目狼藉的石牢只有泪龙珠陪伴着无名,无名的气息越来越弱,泪龙珠越来越不安。

“心儿,心儿!”

伤寒交迫,无名的神志已经昏沉了,可是他还记得景心,心中又是一阵悲苦,为什么老天不赐予他怜悯,为什么项华会有如此好的命运?可以轻易夺走他最珍贵的景心,无名不奢求名和利,哪怕让他是一个乞丐,只要能天天看着景心就足够了。

可怜两心相爱,因为瑞鹤仙庄和天下第一家联姻的事,这仅有的愿望已经被剥夺了。

“无名,你不要死呀,你想想心姑娘,你若死了,心姑娘该有多伤心?”

“心儿是安全的?”

无名已经没有了任何的力气,甚至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他听到了泪龙珠的呼喊,在心里问了出来。

泪龙珠是通灵性的,它听到了无名的心声,踌躇起来,它不知道景心的安危,它只知道景心的气息和无名一样,很弱,很弱。

“不管心姑娘是否安全,总之你不能死,你不能死在心姑娘的前面,要不然心姑娘会很伤心的”。

想到景心,无名的身体动了一下,说道:“我想死,可是我现在不能死!”

泪龙珠发现无名的心智坚定起来,激动的不得了,说道:“对,对,就这样,无名,你一定要支持下去,你千万不能死……”。

可是,无名的意志再坚定,再苦苦的挣扎,抵不过长此下去的伤寒交迫,……。

☆、第05章 虐心往事,不堪回首

恰在此时,石牢外传来了细细的脚步声,泪龙珠心中一惊,一头撞到无名的怀中,渗入他的体内,便不做任何的响动。

不多时,在护院的引领下,女仆低头哈腰,提着灯笼在前照路,项天龙来到关押无名的石牢,石牢外幽暗‘深邃’,石牢内却不漆黑,牢外的屋檐下挂着灰色的纱灯,隔着栅栏,月光的射入,朦朦胧胧中,有一个人静静地依靠在石壁上。

项天龙用手轻轻地掩了一下口鼻,虽然是严冬季节,这个少有人出没的石牢仍旧飘散着湿重的腐朽味。

“主人,要不要换个地方审问犯人”。小如观察入微,项天龙来这样的地方‘询问’一个罪人,确实纡尊降贵了。

“不用!”

项天龙走向前几步,立在了栅栏旁边,女佣挑起灯笼靠近,灯火移转,亮光照射在无名的身上,项天龙心中一沉。

“怎么是他?”

看清了,认得仔细,无名虽然衣衫不整,血迹斑斑,发髻蓬松,一脸憔悴,项天龙依然认出了他,让他是如此的心动。

瞧见无名的第一眼,项天龙脑海中浮现的第一件事便是无名肩头上的‘涵’字刺青和淳于玉涵的私印。

“他怎么会变成这样?”项天龙幽幽地自言,

无名现在的状况太不好了,命悬一线,,随时有庾死的现象,项天龙困惑了,以无名的武功根底,不至于如此。

小如回道:“此人恶迹昭彰,不思悔改,恶言相向公子爷,是夫人下令则以重罚的,……”。

“噢?”

项天龙更困惑了,说无名恶迹昭彰,他还是第一次听说,八成这事儿跟他的宝贝儿子有关,项天龙心中有别的猜测,不自觉仰天长长的叹息了一声,喃喃自语:

“无名?无名?”

深思回味着。

“主人,您说什么?”

“华儿没说他叫无名吗?”

小如一呆,“听在场的人说公子爷说他是个窃贼,偷过公子爷的玉坠子”。

项天龙若有所想着,心道:“阿涵一定是发现了无名身上的刺字才昏厥的,但阿涵和无名到底是什么关系?”

顿了一下

“走,回炳萃阁”。

“是!”

项天龙要回炳萃阁看候他的夫人淳于玉涵,恐怕所有的谜底淳于玉涵会和她最‘贴近’的人讨论出来,项天龙不能错过了这个机会。

……

煮豆燃豆萁,漉菽以为汁。

萁在釜下燃,豆在釜中泣。

淳于玉涵的心情莫过于此,一模一样的‘涵’字图案这绝对不是一个巧合,为什么会是如此的相遇?

哥哥是一个窃贼,弟弟恨他入骨,甚至入骨三分,为什么?淳于玉涵捶心自问,上天为什么要如此折磨她?

一段不堪回首的往事,一件一失足成千古恨的嫉恨,让淳于玉涵悬心不安了二十多年,自责追悔了二十多年。

这到底为什么?

似是梦境,淳于玉涵昏睡着,这是她的梦靥,喧闹的街市,歌舞升平的‘妙音坊’,一个失意、失恋、嫉恨、丧魂落魄的女子经过,被几个酩酊大醉的过客(嫖客)拦截。

耳畔中只有欢歌笑语的声音。

“小美人儿,你真漂亮,陪亲哥哥坐坐怎么样?”

浑浑噩噩中,不知自觉中,被这几个酩酊大醉,东倒西歪的过客劝进了‘妙音坊’,女子在这里过上了歌舞升平,醉死梦生的生活。

好大的一场火,妙音坊横尸遍地,血流成河,上至老鸨,下至龟奴,还有那些香艳倾城的名姬都被大火烧成灰烬。

妙音坊的事迹消匿无形。

残缺不全的梦境中,突然响起了婴儿的啼哭声,淳于玉涵忽然坐了起来,她已经是满头水珠,冷汗浃背。

“太好了,夫人醒了,快去告诉庄主和少爷!”

“是!”

“不必了!”

夜深了,淳于玉涵只是受了惊吓,并没有生命危险,更需要安静的睡眠,项华已经早早的回了‘望乾楼’,

因此,淳于玉涵身边没有儿女,丈夫的陪伴。

淳于玉涵醒来,守夜的丫鬟喜从天降,要去报喜,淳于玉涵心中有事,开口拒绝了,使得在此的女婢呆立在当地。

“福总管呢?福总管在哪里?”

丫鬟回道:“福总管今夜在门外守夜”。

“把他叫来!”

“是!”

一名丫鬟退出了暖阁,淳于玉涵十指插入自己的秀发,抱着头,弯身下去,痛苦不堪的样子,等待福伯的到来。

有一件事,在她心中萦绕,实在放不下。

不多时,福伯轻步走进了淳于玉涵的暖阁,低身见了个默声礼,淳于玉涵很快地说道:“你们都下去,我与福总管有事详谈,没有我的命令,不准进来”。

“是!”

四名女婢,异口同声地答应了一声,鱼贯退出门槛,轻轻地把房门关上。

夜深人静,福伯一个大男人独处淳于玉涵的寝室,是否惹人非议?不会,在天下第一家不会的,福伯是淳于玉涵的亲信,甚至亲到在有些事上胜过项天龙。

福伯知道淳于玉涵叫他来做什么,知道淳于玉涵要问什么,所以,他今晚在外面守夜待传,最了解淳于玉涵心思的人也莫过于福伯。

此时,房中只剩下了福伯和淳于玉涵。

“小姐!……”。

福伯规矩地,远远地站在绣床之外,张口欲言,淳于玉涵忽然抬起了头,“你把他抱哪里去了?为什么?为什么他如此不堪”。

淳于玉涵痛心不已,似是在责怪。

“小姐!”

福伯有太多的话想说,淳于玉涵对无名有太多的误会,无名不是窃贼,是项华故意污蔑的,可是福伯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淳于玉涵又道:“父亲痛恨这个孩子,他认为这个孩子是淳于家的污点,可他毕竟是一个无辜的孩子,我不希望他有多大的权势,多大的富贵,只期盼他能平平安安,快快乐乐的长大,做一个普通的人,娶妻,生子,……”。

“:……”。

“为什么?为什么他会如此不堪,做一个窃贼?”

淳于玉涵忍不住悲戚起来,自述着心中的苦衷,她从始至终,相信着项华的话,根本不知道项华是因爱嫉恨无名。

“小姐,小姐,你不要如此激动,不是你想像的这样,那个孩子一直都很优秀,是一个很出色的孩子”。

“住口!”

淳于玉涵满眼通红,怒视起福伯,说道:“他是一个贼,华儿说的没错,一人为贼,累及三代,上是贼父贼母,下是贼子贼孙,他辱没家门,他是淳于家的耻辱”。

“小姐!”

福伯一双泪眼,他都不知道该如何解释了,淳于玉涵的心情竟是如此的激动,福伯语重心长地说道:“阿福说的一点没错,那个孩子从来都很出色,他拜名师,学得一身本事,是出类拔萃的有为青年”。

一番话,使得淳于玉涵顿时愣在了当地,又是如此的痛心,

“你到底还值不值得我去相信,你抱走他的那一刻我跟你说了什么?让你找一个平常人家,让他安安稳稳的过他的余生,不让他学武,不让他读书,他怎么会拜名师,学武艺?”

福伯哑口无言,他违背了淳于玉涵的吩咐。

“阿福该死,但小姐你一定要相信,那个孩子不是你想象中的那么不堪,你不知道,你不知道,其中有隐情的?”

“隐情?”

福伯犹豫着,最后,还是难以启齿地说道:“大少爷和小少爷同时喜欢上了东方姑娘,他们是为情而斗,而且互不相让,相掐的非常厉害,这次他出现在天下第一家,恐怕也是为了见东方姑娘才来的”。

“什么?为情相掐?”

淳于玉涵目瞪口呆在当地,是多么的不可思议,福伯的脖颈生硬地点了一下,说道:“不管小姐相不相信,那孩子他不是窃贼,只是他现如今的身份强硬不过小少爷,处处吃亏而已”。

“为情相掐?”

想到这四个字,淳于玉涵放声大哭起来,“冤孽,冤孽呀,为什么他们两个都要喜欢东方景心?老天爷,你要折磨我到什么时候?”

“小姐,小姐,您还是想想办法救救那个孩子吧,他受了重伤,还被关进石牢,伤寒交迫,很容易挺不住的”。

想到无名的处境,淳于玉涵锥心不已,更茫然若失,“对,对,要想办法,一定要想办法,……”。

……

项天龙来到炳萃阁的时间太晚了,只听到了淳于玉涵和福伯二人最后的一句话,那就是想办法救那个‘窃贼’。

隔着窗棂,灯影明亮之下,看着淳于玉涵悲痛欲绝,痛不欲生的样子,看着福伯如嚼黄莲,一脸苦态的样子,让项天龙更困惑了,思忖着,

“阿涵和无名到底是什么关系?”

淳于玉涵又紧张地说道:“这件事你一定要做的不显山不露水,不能让天龙知道,不能让华儿知道,要不然会天下大乱的,……”。

“小姐所虑极是,……”。

“一定要神不知鬼不觉的把他送出天下第一家,这其中不能再有任何闪失,你一定要给他请最好的郎中,让他快点好起来”。

“阿福这就去办!”

福伯一个转身,紧张兮兮,刻不容缓的样子,要出暖阁,项天龙竟然一个箭步将身影移到了暖阁侧面的板壁后。

想想项天龙自己都觉得可笑,他不知道为什么,像是害怕被福伯发现他曾偷听一样。然而,一些事又不是福伯和淳于玉涵想象的一样顺利,此时的无名,已经不在天下第一家的石牢了。

☆、第06章 重 任

福伯走后,项天龙没有进暖阁,而是心事重重的回到了他的书房,他有很多事想不通,想不明白,这些零零碎碎反常的迹象,好像缺少一根线来贯通一样,那根线到底是什么?能让淳于玉涵看到无名身上的刺字后惊吓的昏厥。

“庄主,请用参茶!”

不知在什么时候,岳侍天来到书房,在桌案上放了一盏琉璃茶碗,里面是项天龙夜间所用的参茶。

“阿涵?无名?”

项天龙一直在喃喃自语,揣测着淳于玉涵和无名的关系,像是无视岳侍天进来一般,端起了茶托,呷了口,

“庄主在想,夫人是不是认识昨天擅入天下第一家的人?”

项天龙抬起了头,用好奇的目光看向了岳侍天,说道:“夫人认识无名,你也这么认为?”

岳侍天的脸色显得很抱歉一样,欠了一下身,说道:“属下不是这个意思,属下觉得夫人根本不可能认识无名”。

“为什么?”

“夫人从来都是深居简出,即便到外地盘账,巡视,也是有护卫,亲随随行,前呼后拥,人多眼多,如果夫人认识无名,这些人之中,不可能没有不认识无名的”。

项天龙长长地吐了口气,说道:“你说的一点没错,可如果,夫人要是在二十多年前认识无名呢?”

“那更不能,……”。

岳侍天好笑了一下,“如果二十多年前相识,当时无名还是个婴儿,二十多年的变化该是多大?夫人怎么可能一眼认出呢”。

“的确不好认出,……”。

“……”。

“婴儿?”

项天龙脑海中猛然灵光一闪,脸上露出了些许不安的怒色,在心里说道:“难道当年我去找寒雪之后,阿涵另有一段情缘,而且,还有了一个儿子?”

真的不敢推想下去,项天龙感到可悲,可恨,他对东方寒雪情深意重,可是东方寒雪竟然舍弃了他,遵长亲之命下嫁谢靖。淳于玉涵对他情深意厚,为他洗清罪名,为他立誓‘非君不嫁’,可到头来,为什么女人一个个都如此心猿意马?

“庄主,您在想什么?”

看到项天龙沉默起来,脸上更露出了怒色,岳侍天感到奇怪起来,项天龙拨动着手中的茶盖儿,深思熟虑般突然说道:“侍天,在十七年前,华儿满月,飞云庄的庄主方?曾嘲弄过本座一句话,你可还记得?”

项天龙说的‘嘲弄’,其实是笑话,不知道是飞云庄的庄主方?有心,还是无意,说了一句笑话,项天龙却觉得是嘲弄。

“依稀还记得!”

若是一般的笑话,项天龙不会记这么深,岳侍天也不会记这么深,那句话太有玄机,太有深意,太让人不能接受了,是个清白的男人都不能接受。

正确的说是‘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当时的话肯定不是一句,然而项天龙只记住了一句,“项少侠真是英雄出少年,不但武功了得,内子(淳于玉涵)也如此了得,先得一子,现又得一子,真是麟儿满地,瓜瓞绵绵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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