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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侠]论系统的穿越性错误-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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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茯苓心思几下回转之后,终于还是咬牙道,“从左路大军起,放两百将士!”

弓枢向着身后的几个旗令官示意,随后便有几个将士从阵中运出三车的军粮来。

“我尚有一问。”茯苓忽然用放缓了的女子柔柔的声音说道,“林将军竟然能在此处地形毫无半分伏击掩藏之所的百井村悄无声息的截下了我整整三批的粮草。”茯苓咬着牙说道“三批粮草”的时候,甚至于脸皮子都不自觉的抽了一下,顿了顿,方才一字一顿的问道,“便只是因为这百井村里上百口的枯井吗?”

茯苓本就是个样貌出众的女子,不同于中原女子小家碧玉惹人怜爱的模样,茯苓的美是一种更具侵略性,更容易让男子生出强烈的征服欲的艳美,五官更显大气,更立体,好看之余仍自有一分的媚态,身着着一身银铠,更衬得出这女人凹凸有致的身材,平时总是一副高高在上的冷艳的模样尚还不明显,此番忽然作出一副温声细气柔媚的姿态来,一时之间,竟叫军中好些几月不识“女人”的滋味的将士生生看直了眼。

弓枢脸色一黑,啐了一口,道,“莫说这些人是我老枢头手下的兵,一副一辈子都没见过女人的样子,在战场上一杀就是几十个小兵的女人的模样一个个这么快就忘了个干净了吗?”

倒是温良摸了摸自己的下巴,道,“懂得适时的运用自己身为女人的魅力的女人都是最聪明的女人,这女人倒是真正聪明得很。”

弓枢咧了咧嘴,“只可惜,将军不买她的帐,便是再怎么个媚狐狸的样子也没个用处。”顿了顿,又“嘿嘿”的笑道,“要知道,在长安城中被将军拜托照顾的女人可还在等着将军回去呢!那可是个真正的比茯苓还要更美的甚的女人,啧啧……”

温良脸上的神色却是忽然顿上了一顿,道,“你们将军已经娶妻了?”

弓枢遂道,“还没呢。”弓枢缓缓摸着自己的下巴思量道,“从来都见得将军一副清心寡欲的模样,头一回对一个女人这般在意,估计回去的时候好事也就快近了。”

温良脸上的眼珠子转了转,忽而问道,“弓老头,你觉得这场仗我们能打上几年?”

弓枢随口接道,“四五年总该会有的。”

温良便笑道,“那你觉得会有哪一个女人会为了一个甚至不知道能不能从战场上回来的男人等上四五年,等到她自己容色渐衰,早已过了嫁做人妇之时的时候?”

弓枢闻言,挠了挠自己的脑门,思索道,“像将军这么……这么一个的男子,便是等上一等也应该是值得的吧。”

温良摸上了自己的下巴,遂也笑道,“莫不然,老枢头,我就来和你打上一个赌,如何?”眼神一转之间,便缓缓的言道,“我赌,这个女子……她。等。不。到。”

弓枢抽着脸皮道,“你便这般不愿将军能寻得一桩难得的好姻缘?”

温良遂咧了一口白牙缓缓道,“若不幸被我这张嘴给说中了,莫不然,我把自己赔给你们将军?”

弓枢:——!

……

而另一厢,

待到茯苓缓缓言罢,林将军嘴皮子一勾,道,“你若有空在这里同我周旋,不如自己派人亲自下去勘察一番岂非更妙?”百般柔情最后也不过使到了无处着力之处,轻轻巧巧的这么一推,便将茯苓的话轻巧的绕开了去。

茯苓瞧着林将军,忽然笑了,真正艳若桃李一般好看的笑容,只听得茯苓遂朗声的说道了一句,“——!”

弓枢茫然的将张合招呼了过来,张合从军之前是个真正的商人,专门在边疆和戎狄人做的生意,所以对于戎狄语倒也精通几分,弓枢掏了掏耳朵,道,“这小娘/皮子不是会说人话吗,怎么忽然又说起他们的什么叽里咕噜的话来了。”对着张合说,“快说,那小娘/皮子对着我们将军说了什么?”

张合憋了许久,最后终于用着悲壮赴死的扭曲的神情说道,“那小娘/皮子在说,她看上我们将军了,要拉回去做她的男人,以后的生的娃向这小娘/皮子一样勇武,又有将军一颗好使得很的脑子,会是她大草原上最出色的一只雄鹰……”

弓枢:——!

静默片刻后,弓枢终于忍不住晃着张合的领子一脸扭曲的吼道,“妈了个卵/子的,前面的狼还没解决呢,怎么后来又来了只虎!”

张合:……

林将军转身入阵,问张合,“茯苓方才说了什么?”

张合:……

第50章

弓枢难得对于将军此番终于不是一副世上远没有我不知道的事博学多闻的模样;甚至难得好奇的表达了下自己的寡闻发表疑问这件事极大的表示出了自己的庆幸;幸亏将军什么都不知道,尽管在阵前的时候,林将军表现的一如既往的镇定;不论是为了维持一下自己一惯在人前的形象或是其他,这种表现很容易给人一种林将军其实什么都懂只是他懒得去回应而已;林将军在除了正事以外总是沉默寡言的形象可以说维护得十分深入人心。

而事实真正的情况下,在林将军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敌方的将领非常大度的表示出了自己对这位将军毫不掩饰的好感;或者说是对男人的野心;前提是;茯苓一直认为林将军能够听懂戎狄语。

茯苓将军的本意是,在她大败朝廷的兵马;然后让林将军心甘情愿成为她的俘虏,然后成为她的男人。在这一点上,就不得不提一下,在大草原上戎狄的百姓一贯信奉的婚姻条例其实与中原还是有着很大的不同,中原人一贯的那一套一见倾心,再见钟情才子佳人之间的佳话对于他们来说甚至比不上眼前填饱肚子的一顿肉,大草原上的女人或者男人在考虑伴侣的时候,或者说他们结亲唯一的目的就是为了后代,再结合在戎狄武力至上,看重的东西直接抢回来的彪悍的民风……好吧,也许现在的问题只是,林将军现在成了一个戎狄女人眼中一块香喷喷的油饼……这样一个事实。

所以,其实还是完全不用担心的……吧?

甚至于,这份意思在弓将军七嘴八舌难得伶牙俐齿一回,喋喋不休的话语中被完全扭曲了。这个女人不过是在野心勃勃的发表一下自己对于中原的逐鹿之心而已,看吧,可怜的弓将军在严重的刺激之下连“逐鹿”这一个多么深奥的词也能运用自如了,此外,在这件事上,张合也适时表现出了自己一番难得明智的沉默,大不了捂上耳朵大方的承认自己什么也没听到,总会有人能理解他的。

林将军会完全没有察觉到自己手下的偏将一些偶尔的小心思吗?这当然不可能,但鉴于近半年的相处之下,弓将军对于林将军的认识最深刻的一点就是,在林将军认为自己完全没有必要上心的方面,林将军完全没有一颗对凡事都充满着热切的强烈好奇心。简单来说,他甚至懒得去想起这样一件对他而言显得有些微不足道的小事。

最后的结果就是,林将军终于在弓枢和他手下一干的偏将漏洞百出的花招之下被成功的隐瞒住了事情的真相。

而至于另一方面,刚开始与戎狄大军的交涉可以算得上是十分成功的,三方的将领都不是蠢蛋,如果能在三方都容忍的尺度下避免一场完全显得有些多余的正面战争,对于三方来说,都是喜闻乐见的一件事。

但在最后交换人质的时候,茯苓这一方只剩下了一个唤作余晃的偏将,至于手底下的几千俘虏都已经交接了过去,在这种情况下,茯苓提出了要用队防守中十车的粮草来换取一个偏将,毕竟,在一军之中,一个偏将的地位可远比一个普通的士兵要重要的许多,可以说,茯苓的这个要求简单来说还是比较合乎情理的。

那个被俘的偏将被几个戎狄士兵推推搡搡的押解出了阵前,眼睛上蒙着一层黑色的纱布,对于一个偏将的待遇自然是不同于其他的,防止他听到或者看到一些他不该看到,听到的事情。

余晃是杨钊手下的一名猛将,先前溃逃之时余晃自请断后一事已让杨钊多少心存几分的愧疚,杨钊倒是真心想换下余晃此人,然而,在此事上,他却是没有分毫做主的权利的,杨钊嘴角噙起几分的苦笑,可以说,眼前的这一番场景对于他来说,简直是一次前所未有的侮辱,自己手下的兵结果还要靠着将军用手上的粮草才能换回来,看着归营的那些将士多少僵硬或者不自然的脸色就知道,被俘本来就是一件最屈辱不过之事,将军爱护手下的将士,情愿拿粮草去换对方手中的俘虏是一回事,而他们心中所感受到的屈辱却又完全是另一回事了。

这些终于从敌军被释放出来的将士一个个都低垂着头,然而,偶尔抬眼的时候便能看见一双双睁得通红,泛着强烈的恨意和屈辱之意的虎目。也许先前在战场上的洗礼不足以让他们变得成熟,然而此番从敌军军营被俘再回归营下的经历则会让他们本来生为男子的血性完全激发出来,假以时日,定会又是一批的虎狼之众,只要他们心里还认同自己还算得上是一个真正的男人。

林将军对此的反应是,直接比出了两根手指,“两车。”总该有个讨价还价的余地,但一下子这么砍下来是不是多少有些太狠了?

而对此的反应是,茯苓捂着自己额头终于开始凸凸跳动的青筋,咬牙道,“七车。”

林将军沉吟了片刻,继续表示,“两车。”

茯苓,“……”

“……五车!”

“两车。”

“四车?”

“两车。”

“三车!”

“成交。”

林将军非常大方的表示他可以接受这次的交易,终于勉为其难的表示出了同意,看着身后一大批连着眼角都开始抽搐的偏将们的神情就知道,林将军先前多么正直善良的形象这次可以说真的是崩塌的足够彻底了,甚至于,到最后,他们开始同情起了敌方阵营之中这个可怜的小姑娘。

用着一本正经,言笑不苟,甚至于看上去严肃正直的表情在和茯苓讨价还价的林将军的形象,一瞬间在众多偏将的心里终于发生了一次可以算的上是天翻地覆的变化,尽管还是一样高大,英明神武的大将军的形象,但本质上已经发生了质一样的改变。

茯苓甚至需要花了几分钟的时间调整了下自己的呼吸,然后,这个说来已经在战场上打滚了多年的年轻的女将军终于用着意味深长的神情深深地看了林将军一眼,“你是我见过的最狡猾的一个中原人。”

狡猾,当然狡猾!这个狡猾的将军看上去完全不像一个将军,而更像一个市侩的正在同人讨价还价一步步试探出对方底线的商人一样的狡猾,当然,如果只从行为上来看,而不去计较林将军脸上一副过于一本正经,认真严肃的表情的话。

茯苓率着手下的大军回营的时候,再看了眼林将军,眼神一撇,一眯,便道,“我记住你了。”

——林子清。

事实上,对于茯苓将军来说,这是他第一个成功记住的一个中原人的名字,还是一个来自中原的男人的名字。而这个名字,恐怕过很久,起码在有一段时间内,她是不会轻易忘记了。

茯苓下令给余晃松绑的时候,这个被俘的偏将看着茯苓的眼神简直堪比一条择人而噬的毒蛇,但随后他又极为识相的垂下了头,高举着双手一直走到了友军真强时候,这个年纪不大的一员偏将的脸上终于露出了稍显轻松的神色,尽管他的双眼通红,神色更是一番的悲戚,“将军。”

余晃就着双膝跪地的姿势重重地对着林将军磕下了三个头,被茯苓活捉之时,他未尝没有考虑过与其活着保受其人的侮辱,倒不如自行了断要来的更轻巧些,只是,事情未到最后一刻,难免会有些心生侥幸的心理,也许情况不会变的那么糟,也许自己还可能会有成功逃脱的机会,这种心理到底占了大多数,人都是怕死的,对于生的渴望不到最后一刻生与义难以两全的时候,舍生取义这种向来想得伟大的事也并非那么容易狠得下心去决断的。

余晃的命和他的义这一刻都是林将军给与的,对于一个向来重义的年轻的将军而言,林将军于他此恩,已如再造之恩无疑。男儿膝下有黄金,上跪君,下跪亲,即使有时在上将面前,不是行拱手之礼,便是单膝跪地领命,而此番双膝跪地一再叩首的大礼却无疑是最隆重不过的。

“将军对某有如再造之恩,末将定当没齿难忘。”言辞恳切,言语之间更是一番真心诚意的归顺之意,说是归顺,其实多不尽然,或者说是,从原来单纯的上下级的下属关系变成了单方面的誓死效忠这样一种状态,如此说来倒是更贴切一些。

很见到这一营的将领都已经行了如此大礼,先前从敌军阵营归来的几千将士也随之跪地,双膝因为突然的冲击砸到地上过于沉闷的“噗通”“噗通”“噗通”的声响一时之间在这一片疆场之上显得尤为的悲壮,这一片入目的场景实在太过壮阔,以至于很多的将领包括林将军自己一时之间也没有反应过来,而在他终于反应过来的时候,随之入耳的便是一阵足以将很多人掀翻在地的巨大的气浪,“将军再造之恩,没齿难忘!”

至此,事情可以说是发展到了一种连林将军自己也没有料想到的地步,但却并非指的是不好的方面,反之,这一种场面,可以说是军中的很多偏将都喜闻乐见的一番场面,无论之前在军中传闻林将军如何的智谋过人,英明神武,运筹帷幄决胜于千里之外的兵法才能,传闻终究是传闻,远不如眼前的这一番场面要来的更有说服力和凝聚力。

可以说,这一番难得一见的盛大的场面无形之间给林将军树立了一种威信,奠定了普通士兵对将领的一种更直观的印象,打个简单的比方来说,经过此次,军中的将士若是再遇到了让他们感觉到很大的威胁的时候,如果是以前,就会多少夹杂着一种消极的类似于“啊,要完蛋了。”“这场仗怎么打下去?”“赢不了了。”这样的情绪,但如果是现在的话,便会发生一种在很多人看来多少有些不可思议的转变,主心骨的确立也足以让这群将士在心态发面发生一种巨大的转变了。

像是,

——敌军的兵马远胜我军的兵力?

而普遍的一种心理会是,

——怕什么,我们有将军。

——敌军的军粮充足,更有十万弓箭。

——我们有将军。

——敌军后方又有十万兵力整军待发。

——我们有将军。

——敌军有……

——我们有将军。

事实上,这种转变可以说是非常有必要的,一个成功的将领在管理自己帐下的将士的时候,只有在底下的将士之中形成一定的威望,甚至于这种威望最后上升到一种近乎盲目的个人崇拜之中也无关紧要,只有当底下的将士对于统领自己的上将保有了全心的信任,军中全部的信仰会在了一处的时候,这支军队才有可能在最后真正立于不败之地。这是军中常言的治军之道。

之后的事情,大多就与戎狄大军没什么关系了,茯苓明智的选择了撤军,而温良也在几日之后率军离开了驻地……终于到了该班师回营的时候了。

而在此时,弓枢却认为他们还有一件事没有解决,杨钊路经百井村的路线事先一定被知会了茯苓,杨钊手下一定有人出卖了他们,而且这个会出卖他们的人在军中的职位也一定不小,甚至于,可能就是一个偏将。然而,对此,林将军对于弓枢的回复却是,他决定完全不追究此事。

事实上,他手上也没有任何可以指控一人出卖军情的证据,目前可以说是真正的束手无策,而与其疑心疑鬼的猜忌手下的将士,林将军倒是觉得就此把这件事压下来其实也是项不错的选择。

避免在军中造成不必要的恐慌,稳定军心,尽管在自己的身边埋下了一定的隐患,但既然已经有所防备,危险倒是可能没有想象之中那么大了。

杨钊还有他帐下的将士受了轻伤,或是受伤严重的都聚到了军医的帐前,这种等待其实并不是特别容易的,对于心理素质比较差一些的将士来说,那简直是比打仗还要让人难以忍受的一种酷刑。

而造成这种情况产生的,好吧,为了他们年轻的小军医小姐叶唯叶医师,不得不承认,叶唯的医术在几个军医里面也算是比较出众的,但问题总在于,叶医师虽然是个女人,却是个练过武的的漂亮女人,而这种女人通常都是很多男人惹不起的存在,比如叶医师。

在其他的军医想着法子怎么通过沸麻散来减轻将士们的痛楚的时候,叶医师相当不人道的做法是她会尽量避免使用过多沸麻散的地方,然后再用她的言语不遗余力的打击一下将士们微弱的自尊心,“竟然连这样的小伤都受不住嗷嗷喊疼的话,我真怀疑到了战场上你们是不是一个个都成了倒地不起的怂货。”类似于像这样不遗余力的嘲讽。

当然,叶医师的本意自然是好的,沸麻散用量过多对于将士们的身体来说也是一种巨大的负荷,副作用十分的明显,如果这种好意不是出于这样一种方式的话,大概很多将士都会乐于接受的吧。

而作为一个习武之人,叶医师下手的时候大多时候也没什么分寸,会按得几个将士的伤口然后惹得他们哇哇大叫的情况也不是没有。

弓枢看上去心情不错的围观了一群苦着脸,甚至于抖着小腿肚子候在帐外的一排的将士,弓将军一巴掌伸手拍上杨钊杨将军半边完好的肩膀,然后用一种近乎怜悯的眼神看了他一会儿,一直到杨将军向来修养不错的脸上蹦出了条条的青筋之后,弓将军终于不紧不慢的说道,

“——兄弟,保重。”

杨钊:……

第51章

杨钊硬着头皮掀了军医帐的帘子的时候;强忍着掉头便走的冲动;走进了帐子里,抬眼去看,叶唯正比着手上的一把短刃,在火上一烤;便开始剐起了帐中一名将士腿上的腐肉,叶唯向来不喜沸麻散;但既然都已经剐上了肉,以防手下的伤兵真正疼死过去,还是用上了些许的,然而;量毕竟不大,听着那将士不住的嘶哑咧嘴哇哇大叫的神情便知道,那滋味定然不是一般的**。

帐中的伤兵一见杨钊入营,几人便急忙恭敬的呼道,“将军!”“将军!”“将军!”,想来杨钊在军营之中也是颇有几分的威名的。叶唯抬起头来才像是刚刚注意到了杨钊,拿着素色的绢子仔细擦拭着自己手上那把染了许多血的刀子,擦完随手将那绢子扔到了一旁,指尖对着那刀刃轻轻地一弹,便是“铮”的一声脆响,那情景单让人看着就让人觉得不由寒毛直立。

杨钊犹豫着撸起了左半边的袖子,撩起的左臂上尽是一片的血肉模糊,瞧着伤口的形状,应该是箭伤,伤口形成像是还没有多久,只是,连日来的疲于奔命想来使得那处伤口崩裂了不止一次,冒出来的血都不是血色的,而是汩汩的黑血,先前随意包扎上来的纱布已被一下两下的扯了下来,红得发黑,黑得发紫的伤口,仔细瞧着隐约还能看见森然的白骨。

只见叶唯拿着手上的刀子的手一顿,脸上的神色立时一变,便道,“去拿水,还有纱布。”吩咐完底下的小医童,手上的刀子在手腕间灵活地翻转,走近后,手中的刀刃在杨钊左肩的伤口上划了几下,道,“什么感觉?”

杨钊几近眉头都没皱上几下,说道,“先前倒是疼的死去活来的,过了时候,现在倒是多没什么感觉了。”

叶唯冷哼一声,便道,“那便证明你的手差不多离废掉也不远了。”

杨钊这回却是皱了皱眉,道,“能治?”

叶唯道,“不一定。”

杨钊眼睛一闭,便道,“若不能治的话,便将这只手截了吧。”这话说来的时候,神情却反倒是轻松无比。

这瞧着五彩斑斓的伤口定然不会是一般的箭伤,只怕,剑上淬的毒还不少,先前杨钊借着自己的手硬生生用内力封住了自己肩上的几处大穴,如今终于得了治伤的空档,几处大穴一解,先前的伤势爆发,如是毒素再往体内逆流,只怕是神仙也救不了自己了,不如先行斩断了这么一只的胳膊,没有了左手,他还有右手,还能拿刀,然后上阵杀敌。

叶唯的脸色随即一青,道,“你信不过我的医术?”

杨钊正待要说话。

叶唯却已经又继续说道,“我欠你一命,若是这一回我救不了你,我便把自己赔给你。”眼神一凝,瞧着这人的神色倒是随上了几分的似笑非笑的意味,“我若治不了你,日后没了女子愿意嫁了你,我便也就勉为其难的要了你吧。”

“你娶我怎么样?”

……

林将军将手上的几个偏将都唤道了帐中来商议要事,朝廷近十万的援兵已经到了玉门关,总计,关中便足有十五万的兵力正在闲置,而这十五万的兵力总不能就这样继续闲置着吧,这十几万的兵力如何分配下去便成了目前所要考虑的重中之重的问题了。

弓枢建议可以分出两万的兵马将杨钊手下的兵力补足,五万的兵力继续镇守玉门关,而剩下的七八万兵力再逐营分配下去,毕竟这次杨钊帐下左路大军一破,这个漏洞一时之间捅的可不是一般的大,怎么着也得先把这漏洞给补上,难得弓枢此次思虑的如此周全,然而,这个意见却还是不能全然被大多数将领所接受,便是弓枢自己帐下的几营偏将也持了反对的态度,毕竟,杨钊现在还是代罪之身,手下半数的将士都是在他的率领之下折损的,这份罪责确实该有他担负起来。作为一方刚刚败阵的将军,立即便让他恢复对几万将领的统帅,这般的说辞到底是有些说不过去的,底下人颇有微词也是可以说得通的。

更何况,林将军方面虽然对军情泄露一事绝口不提,但几方偏将也都不是瞎子,军中肯定有内鬼,这定然无疑,而这内鬼八成就出在杨钊杨将军的营下,而这时候再将二万的兵力填补下去,如果一不小心押错了筹码的话,那可就不止得不偿失了。一众人的疑心既然已经起来,那可就不是件轻易可以压下来的事了。

“此番杨将军虽然败兵,但罪不在杨将军,若非……”只听得帐中忽而有人言道,只见说话的这人生得又高又瘦,是个像根竹竿子一样的男人,那生得像竹竿子一样的男人正是杨钊帐中又一偏将吴麟,吴麟话说了一半,沉默片刻,后面的话便是自己不说旁人也自是知道的,顿了顿,才又继续说道,“我支持杨将军继续领兵,更何况……其他营中若是一下多了那么多兵力,也是不好管理,到时倒更容易出错。再言之,杨将军的治军之能,在军中诸位也是有目共睹的……”

林将军沉吟片刻,忽而问道,“余晃,你怎么看?”

余晃便是杨钊帐下先前被茯苓所俘的偏将,余晃天生的相貌生得不算正气,只是瞧着便觉得此人眉宇之间有着一股子的阴鸷之气,说话声也是低低哑哑的,像磨破的风箱一样古古怪怪的声音,总之,便是个一眼看上去也不像是个好人的人,然而,却正是这个看上去最不像好人的偏将在杨钊率军一路被戎狄大军围堵的时候,甘愿请命去阻截戎狄大军最终导致自己深陷敌营,单从此举上来看,也是个端得起大义的少见的汉子。

余晃抬眼扫视了帐中的几个偏将一眼,道,“杨将军领兵,我服。杨将军帐下决不能没有兵,但两万大军对于其他几路的大军而言,未免有些有失偏颇,五千足矣。”

兆空迟疑道,“五千……”五千的兵力即使再加上杨将军帐下的一万有余的溃兵,一万五的兵力对于左路大军来说未免有些太过单薄了。

林将军伸手揉了几下自己的额角,最后决定,“余晃整合手下两千俘兵,吴麟,兆空整合余下各五千兵力,兆空归于杨钊帐下。三军暂定独立成营,转于暗处,伺机而动,攻于奇袭。再拨两万将士自成左路大军,归于杨钊直接统帅,令五万兵力归于弓枢帐下,自行分配。八万兵力镇守玉门关。”

结果,争论来去,杨钊的头上还是被派下了两万的新兵,当然归于杨钊直接统帅,和直接把兵力拨给杨钊之间还是存在着很大的区别的。诸多偏将所顾忌的不过是杨钊先前的部下甚至于几路偏将之中有了内鬼,而如今,单独把杨钊一人给拎出来派给他两万新兵,再让他从两万新兵里面自己提拔副将,等于成了一路全新的左路大军,先前的诸多顾虑大多也都没了意义。

而杨钊帐下的几路偏将,除了已经殉职的几个,而今也不过只剩下余晃和吴麟二人,将这两个偏将单独拉出来,各自让他们独自成营,也不失为一个暂时弃车保帅的不错的法子。

林将军道,“暂时便就这么定下了。”说完,回头却是拧了拧眉,看着弓枢,问道,“杨钊何在?”帐子里上上下下里里外外说到的都不过他一人及其帐下的诸多将领之事,而该到了他出现发表下自己意见的时候,杨钊却是已经没了踪影。

而于杨钊素来相识之人自然便是弓枢了。

弓枢上下的眼皮子一翻,一咳嗽,摸了摸自己的脑门,便道,“杨钊不是那一边的胳膊受伤了么?去了叶医师那边。”这么说来,诸多的将士便都作出一副恍悟的模样来了,杨钊的左胳膊受伤倒是早就知道的,只是具体伤到了怎么个程度,却多是不知的,但一想到杨钊竟会狠心片刻也没耽误的去找了叶唯,想必这伤倒是不轻了。而一想到叶唯,便是阴沉如余晃一般的脸色也不由得抽动一番,露出戚戚的神色来,至于吴麟的表情倒是有些古怪了,似乎欲言又止,神色之间更有了一瞬间的扭曲之色,总而言之,都不是怎么友好的眼色,叶医师的威名在军中向来成名也不是一日两日了。

弓枢话没说完多久,杨钊便已经赶上进账了,倒是正巧。

林将军道,“来得倒是正好,方才之事你可都已经听了个清楚?”

杨钊遂点头。

林将军道,“再训出一批的新兵,只怕近期你多该辛苦几分了。”

杨钊遂又点头。

林将军瞧着杨钊,又道,“胳膊上的伤严重?”

遂再点头。

林将军:……

弓枢抹了把自己的脸,随后便用着足够怜悯的神情瞧了杨钊一眼,说道,“战场上厮杀了百回也没把这厮吓破了胆子,这回……莫非是真真被叶唯那小女娃娃给吓破了胆子了。”

……

第52章

军中向来无事,也难得几分有趣的谈资;然而;叶医师一来;军中有趣的谈资一时间可就极盛了起来;八卦是女人的天性;然而,对于一群在边疆除了打仗还是打仗的大老爷们来说,偶尔难得几分的八卦也是军中难得的消遣;更何况,手下的一群兵的上头还有一个更痞更死皮赖脸的弓枢弓将军;所谓上梁不正下梁歪,也就如是了。

叶医师和杨钊杨将军的事头一时之间便成了军中最热的一番谈资了;当然;如果适时的无视下杨将军有事甚至可以与黑炭相媲美的脸色的话,那事情当然就会变得更美好了。杨将军这半年来都在带新兵,心里倒是想着,与其窝在营里带着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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