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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汉灿烂,幸甚至哉-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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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一下坐倒在马扎上,全身无力仍强作镇定:“既然凌大人盛情难却,我就却之不恭了。”该认怂时就认怂,识时务者为俊杰;以后尽量少见这人为妙!
  凌不疑无奈的摇摇头,起身往门外走去,临到门口时他忽然回头,对着少商道:“那些婢女被掳走不是你的过错,你小小年纪,这番作为已经很了不起了。还有……”他顿了顿,“今夜睡前喝一碗安神的汤药,记住了?”
  少商怔怔点头,似懂非懂。
  她心想,这人还是好人,就是控制欲强了些。
  看着凌不疑一行人走出门外,李五郎大出了一口气,过去扶着老父:阿父啊,我仍旧认为他们是在打情骂俏。
  李太公:……不行,我要去告诉桑夫人和小程大人。
  作者有话要说:
  此时此刻,凌不疑&袁慎21岁,女主14岁,程大哥18岁,程二哥&楼垚16岁,程少宫和女主一样大。


第43章 
  就像来时那样,去时黑甲白羽的军队也如潮水般有序。
  与此同时,程府众人忙着给自家尸首身下堆柴浇油,要集中火化然后分别装回去,那些贼匪的尸首则随意扔下山涧等着被鸦兽啃食。少商列于众人之首,吹笛相送这些将入黄泉的无辜生灵。
  悠扬的笛声传至刚刚开拔的黑甲军中,原本欢快的‘竹枝调’被女孩降调并拉缓节奏,宛如风穿过冬日冷阳下的竹林,清冷而忧伤。
  凌不疑微笑着侧耳倾听,但不知想到了什么,神情忽变的十分冷漠自厌,像阴影下俊美高傲的岩雕。然后他高高扬起马鞭,策马率军飞驰而去。
  吹完一曲,少商放下横笛,已是泪流满面。昨日还欢声笑语的许多儿郎和女孩,他们的亲人朋友再也盼不回他们了。事到临头,她才发觉自己还有很多无能为力的事。
  幸存的两名婢女从俘虏中总共指认出十一名对她们下过毒手的贼匪,少商坐在屋里听着外面沸反盈天的吃瓜群众观看五马分尸,然后当夜的晚膳也毫不意外的剩下很多,尤其那些常年安居内宅的仆妇婢女,被血腥场面恶心的几乎什么都吃不下。
  处刑完毕后凌不疑立刻领军开拔去捉拿匪首,留下两百名黑甲军护送程家车队赶往滑县,领队的就是那位臂膀贯穿箭伤的年长侍卫。
  少商这才知道他姓张名擅,已领有数百石的官秩,为凌不疑帐下裨将,而那位看起来很和气的刀疤侍卫名叫梁邱起,与那爱插嘴的少年梁邱飞是亲兄弟。
  次日清晨,少商再度穿上男装,骑上心爱的奶牛斑小花马。
  程府众人,从包扎着伤处的家将护卫到扶车而行的婢女仆妇,顺着晨曦微光都仰头望着,等待这位年幼娇弱的女公子下令启程。少商用力挥下右臂,空中甩动鞭,众车轮毂缓缓滚动——她骑在马上回望,终于可以活着离开这座杀戮流血的山谷了。
  车队一路东行,这回沿途再无袭扰之事。少商觉得哪怕有小蟊贼想来打秋风,看见车队旁骑行着这么一支沉默肃穆的黑甲军也被吓回去了。
  桑氏饮过汤药后退了烧,渐渐清醒起来,她歉意的看着来探望的少商:“本想带着你散散心,四处玩耍,没想反叫你受了这样大的罪,还不如留在都城呢……”
  少商连忙叫她打住:“叔母可千万别这么说!就我这惹祸的性子,处处不消停,留在都城还不被阿母捏死呀!要我说,叔母这回领我出来是对了,见了那么多了不起的名士,走过那么多奇趣的地方,如今连贼匪作乱都见识了。以后回都城再赴宴时,还不得由着我吹呀!我要说我神箭无敌,例不虚发,一箭能射穿俩,众贼简直望风披靡……”她又对着车中仆妇婢女假作威胁状,“你们可不许拆穿我!”
  众女都被逗笑的不行,桑氏病中苍白的面色都浮起了一层红晕。
  少商并未在车内多停留,始终在车队前后来回驰行,既要照管伤者是否有发烧溃烂,又要询问时时前路状况,还要顾着程娓和双胞胎男孩……才大半日就累的浑身僵硬酸痛,好在张擅由李家父子陪着闲聊,不用她费心招待。
  行至离滑县仅有半日路程时,就看见分别数日的猪蹄叔父领着老长一队兵卒从斜里疯狂打马过来,走近见了是少商一行,程止就好像一只踩到指压板的豪猪一样,嗷的一声扑了过来,着急忙慌的喊着‘你叔母呢你叔母夫人呢夫人呢……’
  少商冷笑连连,本想当场挤兑一番,却见他胡须拉茬衣衫落拓面黄肌瘦,连发髻都扎的歪歪斜斜,素来衣袂风流如玉人般的小程大人才两日不见就成了个孔乙己。
  不等少商张嘴,身旁的家将已经指明了桑氏所在马车,程止连滚带爬的就扑了过去,随即从车厢里传来叔父的嚎啕大哭和桑氏的喜极而泣。
  少商顿时觉得自己很多余。
  问了程止随行护卫才知道,原来那日程止一进清县县城就觉得甚奇,因为县城除了人烟冷清些其余一切都好,进了县衙却发觉县令师兄不在,县丞一问三不知,只说公孙县令自三日前率兵匆忙离县,日前才使人来报这日下午定回。
  钝钝的小程大人坐了一个多时辰总算等到师兄回来,一问之下险些吓破苦胆。即使脑袋不大灵光,他也立刻意识到现在反而是盘桓在外的妻子和侄女一行比较危险。
  为避免给四散的贼匪钻了空子,皇帝已下令各地官吏都须镇守城池不得随意外出,公孙师兄只好借兵给笨师弟去找人,然而此时程府一行人已逃往猎屋避难去了。
  程止带着大队人马跟没头苍蝇似的绕了几圈,天色渐黑了才想到直接去李太公乡里找人,结果赶到乡里时孝子李五郎已领上乡勇连夜摸去救父了。
  程止心急如焚,只知道妻子一行的确遇上了贼匪,乡里其他人又说不清自家太公究竟躲在哪里,他便连一刻也等不住要去找人,漆黑慌乱中大队人马一头栽进一处山谷,反倒弄伤了三成的护卫兵卒,到次日天亮才整顿好人马。程止这回聪明了,找了个当地人做向导,一处处可能建有猎屋之处摸过去,到今日清晨终于找对了地方。
  结果到猎屋时,少商一行人已启程而去,只留下一堆酣战杀戮过后的零碎肢体和满地血渍,外加一大堆已然熄灭的火化现场。程止自行脑补后直接昏死过去,被侍卫泼水弄醒后劝他兴许程府众人已得救援走了,于是又一路追了上来……
  听完这鸡零狗碎一大段,少商真是气不打一处来。这年头越是脑子不好越是运气好,最令人牙根发痒的,这猪蹄叔父漫山遍野乱跑了几天几夜,愣是一个贼匪都没遇上!
  要说,三叔父程止真是从娘胎里就一路走运至今的典范人物。
  生下来就玉雪可爱,酷似一代美男程太公,兄弟姊妹全部颜值加起来都比不过他一半,程母爱他爱的要死,哪怕家计再艰难都没叫他吃一点苦。然后不到十岁长兄就起势了,乡里人人捧着程小公子顶呱呱棒棒哒,又没几年长袖善舞的萧夫人搭上几个名士世家,顺势就把程止送上了白鹿山留学镀金。
  本来学问底子薄家世又差的程止绝难避免山上同窗的冷眼讥诮,谁知遇上颜控师兄怜惜他年少俊秀又天真烂漫,一路罩他到自己毕业出仕(少商终于发现这是个严重看脸的年代)。外面乱世,烽火连天,程止却欢欢乐乐在与世无争的山中读书进学。
  临出山前还得了山主之女下嫁,从此疼爱桑氏的老丈人和妻兄也把他呵护的风雨不透官场顺遂,省下程老爹许多力气。
  少商终于知道自己为什么一直的看自家叔父莫名不顺眼了,作为一个自小运气就差的孩子看见程止这样的,能不妒火中烧吗?!
  和桑氏絮叨了半个时辰,程止才出来对张擅和李家父子千恩万谢,张擅也就罢了,言道‘吾等只是奉命行事’,于是程止就将满腔惊恐慌乱化作谢意全部倾泻到李家父子身上,当场就要结儿女亲家。
  程止表示:老丈人那边对他的长女程娓已有主张,不过双胞胎儿子还光棍着呢!皮相不错,筋骨强壮,您看看挑一个?
  李太公想程家虽是新起的家门,但眼见有兴旺之势,便十分爽快的答应了。为表诚意,李太公把家底都亮清楚了,表示:虽然我现在只有孙子没有孙女,刚有孕的两个新妇看怀相又是男胎,但看见我家五郎了吗,他最近和世交家的小女娘偷着拉小手亲小嘴我都当做不知道呢,回头我就去提亲,这两年让他们使使劲很快就有了!
  李五郎:阿父……请表酱……
  程止还十分贴心的想到李家人也在担忧,便热情劝父子俩尽早快马回乡,反正现在程府家将加上师兄借来的护卫兵卒,自保到滑县足以。父子欣然同意。
  不过劝退黑甲军时程止踢到了铁板,张擅表示‘军令不可违’,非要亲眼看见他们进滑县才算完成任务。
  于是,接下来半日,程止就没出过桑氏的马车,连阿苎等人都被赶出来了,什么端茶喂饭换药包扎全都一手包了。
  少商板着脸瞪着眼,一言不发,心里怒骂一百遍MMP,看在猪蹄叔父虽然脑子不好但对桑氏确是真爱的份上,她也老老实实的继续暂代家主统领车队。
  临到滑县城门前,张擅一板一眼的上前拱手告辞,并且坚决的辞谢了少商从叔父箱笼里搜出来的两盒金锭,还道:“女公子若要恩谢,不妨来日亲自谢过我家少主公。”
  少商僵硬着脸颊微笑:“正是,正是……”这里有两个问题。第一,捧着两盒金子去打赏凌不疑,这么惊悚的行为她想都不敢想。第二,她好希望不要再见凌不疑了。
  程止在滑县驻守多年,看守城门的兵卒一眼认出相熟的程府护卫和仆妇,当即开门迎接。
  随着城门缓缓洞开,扑眼而来的就是漫天白皤,路上行人也多披麻戴孝,一旁开启城门的小卒犹自抹泪,垂头喃喃着:“小程大人,您终于回来啦……”
  少商再迟钝也察觉出不对了,连忙将车里还在你侬我侬的叔父揪了出来。
  程止站在城门口,愣愣的看向满街的身着孝衣的百姓,甚至临街还有打造棺木的。他茫然了片刻,醒过神来吩咐妻子慢慢走,自己赶紧翻身上马往县衙奔去,少商连忙策马跟上。
  拐过两道街口,高大素净的四进县衙大院就伫立在叔侄二人眼前,新铺的青石台阶整洁如昔,然而门前屋顶上也挂着许多白色招魂幡,随风飘动如大雪纷飞。
  叔姪俩都傻了。
  程止想:坏了,因来出来找人匆忙,根本没向师兄询问滑县如何了。
  少商想:凌不疑不是说滑县无恙吗,难道他也是个骗纸?!
  待到衙吏出来看见程止,当即一个扑身跪倒痛哭流涕,反反复复也是那句话:“小程大人您终于来了,来了……”再加上一句,“老程大人过世了……!”
  程止眼前发黑,身子一晃,眼看就要晕倒,少商连忙去扶住这不大靠谱的叔父。谁知程止不肯被她扶,伏县衙台阶上不肯起来,失声痛哭。
  滑县县令也姓程,不过与少商家不同的是,人家是河南豪族出身。程县令年近六十,为人温文尔雅,与其说是一名官僚,更像是不舍得责罚学生的和蔼夫子。
  同僚数年,老程大人素日待程止这个自己同姓的下属有如亲儿,日常公务更是手把手的教导。其实老程县令身体一直不好,若非乱世中程家子弟折损太多,如今家族在官场上青黄不接,他也不必一把年纪还受召出仕。
  老人家酒后常爱叨叨:再两年我就致仕啦,总算可以回家品酒读书,消遣风雅了……
  这时程止就会在旁笑道:这话您说了有十八遍了,好歹再多担待几年,回头来个厉害的县令,我可吃不消!
  三日前,叛贼骤然发难,皇帝驻跸之处自是早有准备,未受波及,但未料穷寇散兵非但没有死心投降,还在有心人的煽动下四散劫掠而去。其中一支异常凶猛的贼匪就扑向了邻近且富庶的滑县。
  数年太平岁月,民众多已放下警惕,总算老程县令反应快,赶忙紧闭城门,令兵卒和城中壮丁大户前来助战守城。滑县虽守兵不多,但好在这几年修缮城防十分稳固,贼匪一时攻之不破。城中民众有厚重的城墙护着,可城外乡野的百姓却没有,猝不及防之下,县城周围两处乡里死伤惨重。
  于是,古代战史上最常见也最悲惨的一幕以缩小N倍的形式出现了。
  贼匪驱赶着从乡里捉来的老弱妇孺到城门下,要挟老程县令开城门,否则就开杀,说着就挑了个犹自啼哭婴儿在枪尖上给城门上众人看看。
  城内是老程大人治下百姓,城外几处乡野也是,平日收税分摊徭役时没忘了了他们,此时怎能舍弃他们。老程县令当下便诀别老妻和幼孙(儿子早亡),率领家将和一半兵卒,另加城中自愿的壮丁,出城迎战。
  离开前,白发苍苍的老人家厉声下命,要城门小吏在他们离开后将门栓放下,以铜汁焊死,不全歼匪贼不得开城!
  其实,众人都知道敌我悬殊,这点人马哪里杀得过悍匪,老县令也知道,他不过是想着杀乱匪军,好叫那些被掳来的民众逃跑。杀斗半日,被挟持的民众果然四散逃跑,然城中出战的队伍也死伤过半,眼看要全军覆没,救兵来了。
  皇帝麾下的虎贲就分成数队尽出剿匪,其中两支闻讯赶来滑县,将这支悍匪击杀大半后,余下贼人四散而逃。城门上众人见状,哭着砸开焊死的城门门栓,也怎么找不到老县令的身影,随后检点战场,才发现老人缺了一边臂膀的尸首。
  桑氏闻讯,不顾腿伤蹒跚着赶来县衙,跪到老程大人灵前痛哭不止;程止已换上了素衣,泪水被寒风结在脸上,执意要为这位待亲长般的老人守灵。少商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很自觉的去外面找了条白布缠在腰上,也一同跪到灵前。
  满府的嘶哑哭声中,满身缟素的程老夫人却微微而笑,朝程止道,“能避过乱世,活到这个岁数,我们也不算委屈了。吾儿死的早,大人早将你看做亲儿,你就在灵前陪他三日。三日过后,不可再做这般小儿女之态,县里还有许多事要你做。”
  程止哭的声嘶力竭,已说不出声音,过了好半晌,才麻木的点点头。
  老夫人又朝桑氏,温言道:“我和他头发都白了,也算是白头偕老了。盼着你和子容将来也有我们这样的运气,恩爱一生,矢志不渝。你身上有伤,不要这样磋磨自己。”说着就叫身边的仆妇硬架着桑氏去养伤。
  当夜宿在县衙后宅,少商蹲在床边替桑氏换药包扎,忍不住道:“老县令都这么大年纪了,为何还要出城行险,叫家将和城门将士去不行吗?不一样是恪尽职守了吗。他这么大年纪了,我想陛下不会责怪他的。”
  “这不是为了皇帝。”桑氏哭的两眼通红,隔了半晌才郑重道,“陛下是不会责怪,可各家各族都看着,众目昭昭,没了这份志气,河南程氏的子弟如何有脸入朝争官?”
  看少商被吓的不敢说话,桑氏自觉语气太重,抚着女孩的头发,温言道:“我们出身世家豪族的,原就应比庶民强些。逢敌先上阵,遇难自当先,不然凭什么身居高位,受庶民供养。倘若只求苟全,如何对得起祖先坟茔!”
  少商嗫嚅了几下:“……我们程家,还不是世家豪族呢。”
  桑氏哂然一笑:“以后兴许会是的。从你阿父和叔父这代起,每代子孙都奋勇当先勤力不怠的话。我们死后,会在祠堂上立起高高的牌位,让后世子孙敬仰,延绵流长。程老大人是为救百姓而死,舍生取义,大贤也。这是死得其所。”
  少商再说不出话来。
  在她那个年代,有许多作品都是抨击世家豪族如何颟顸迂腐,如何拖时代后腿,如何偏安一地妥协绥靖。多少皇帝的政绩之一,都是摧毁世家力量,粉碎豪族势力。
  但这个时代的世家子弟却是热血犹在,刀剑在侧,海疆雪域我自独行。
  同时,她也第一次认识到什么是家族。如果她受了程家的庇护,享受了这份安乐衣食,那她就算不能为程家争光添彩,也绝不能给家门抹黑。比如肆意放纵,投敌叛国什么的。
  她幽幽叹了口气,在这年代好好活着可真不容易呀。
  作者有话要说:关于世家问题,其实我很早之前就想说了。
  历史发展是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如果民智未开,生产力没爆发,你是不可能在原始社会建立现代制度的。
  对于现代社会来说,封建帝制自然是腐朽落后,但对于原始部落氏族来说,封建帝制简直是先进的不行了。
  同样,世家豪族作为一个历史产物,也有一个兴起,发展,兴盛,盛极而衰,苟延残喘的过程,我不认为不分时代就对世家进行抨击是对的。
  因此,我拒绝所有洗白司马晋朝的说服,根据本人浅薄的历史知识看来,司马晋朝之前的世家子弟还是热血刚烈的,他们或做谋士,或做将领,哪怕暴戾邪恶,杀人如麻,是非不分,也都是争着要去站时代前列的,气质是阳刚热烈的。
  可两晋开始的世家子弟成什么样了,涂脂抹粉,嗑药穿女装,偏安南方就是从他们开始的!
  分水岭就是司马家上位!司马氏彻底屠戮了仅剩的世家子弟的热血奋进,从此各家族开始抢着韬晦,从此开始清谈政治,不谈国事。
  我还是那句话,你夺位不正就算了,李二凤也不见得多正,可人家后来干好了,可是司马家呢,我就不说了。
  关于司马懿,我真不觉得他算是个英雄,在我看来,他最大的长处就长寿,他不但活过了曹老板子孙三代,甚至还活过了当年所有叱咤风云的谋士猛将。
  等当年那些风云际会的英雄人物全部死光光,可不他能出头了吗?
  司马家上位,并不是像曹老板一样以绝对的优势,让别人无话可说,而是对手是曹真这样政治稚嫩的公子哥,当时谋士劝曹真直接对司马父子几个下杀手不用客气,司马家根本不能反抗,可曹真犹豫不决。
  于是司马懿抢先下手,兵变成功。
  成功之后就杀杀杀,杀曹家,杀夏侯家,杀所有不服的世家豪族,杀所有对他有异议的臣子,整族整族的杀!
  当真老而不死是为贼!
  还不如德川家康呢,人家虽也以‘乌龟隐忍’最后等到了江山,可至少创下260多年江户繁荣,司马家带来了什么,五胡乱华?!
  ——以上属于本人拙见,大家有不同意见尽管说,但不要人身攻击,不要下三路,谢谢。


第44章 
  停灵数日,方到第四日皇帝的谕旨就到了。
  先是华词嘉奖老程县令‘广善大义,与生民恩众,名施于后世,天下之贤大夫竞称也也’,不等跪在下面的少商腹诽,那黄门立刻宣读干货:追封老程县令为二等关内侯,待其长孙加冠后袭爵并授官秩六百石,另赐钱万贯。
  见侄女听的半懂不懂,桑氏连忙在她耳边解释:就是等老程大人的孙儿成年,可自动获得六百石官秩这个层级的官职。至于是要职还是闲职,就要看那孩儿自己的本事了——这已经是十分丰厚的嘉奖了。
  少商吐了口郁气,心想这皇帝还算上道。真要算起来,若非皇帝心慈手软,没有当机立断解决反贼,滑县和程府怎会遇上这场血腥的劫难!
  陪着一道来宣旨的还有桑氏的兄长桑宇,程老夫人领着两个孙儿躬身谢过皇恩,然后叫程止夫妇陪着桑宇去侧堂说话。加上少商,四人团团围着炭盆坐下,因在老程县令灵堂旁,也不好大吃大喝,程止只能给妻兄奉上一碗热腾腾的蜜糖浆水。
  桑家兄妹生的甚是相似,都是路人长相,不过桑宇到底是收徒立门多年,身上多了几分诗书厚重的气派。他捧着杯盏没喝,先问妹妹伤势。
  桑氏笑道:“这几日吃好睡好,又日日换药,好很多了。都是皮肉伤,又没伤着筋骨。”
  桑宇松口气,又给众人带来第二条消息,说是皇帝令程止暂代滑县县令,安抚百姓,消祸乡里;估计明后日上谕就到了。
  少商一边暗骂叔父好狗运,一边礼貌的问道:“桑夫子呀,为何这道上谕今日不一起发过来?”这一路程止夫妇宴请名士儒生,她都是这样作陪,间或搭上两句。
  桑宇早从家书中得知妹妹甚爱程家长房的女儿,此时见女孩果然眉目殊丽,神采毓然,又想妹妹伤后多亏她小小女孩细心照料,心中早生亲近,便笑道:“陛下仁慈,为怕老县令的家人触景伤情,特意晚一二日再发谕。”
  少商无语,她不曾想至尊天子居然是这样温厚体贴的性子。
  桑氏看她愣愣的模样,笑着对兄长道:“她呀,前几日还和我埋怨陛下不够心狠手辣,早些除了那樊昌不就什么事都没了么?”
  少商惊的‘哎呀’了一声,不满的挠了桑氏腰上一把,桑氏反手去刮她小鼻子。
  桑宇摇摇头,叹道:“如今做这般想的大约不在少数,可世人如何知道陛下的难处。那樊逆从龙之功不小,除了脾气暴烈些,旁的也没什么。谋反行迹未露前,只凭风闻就拿下他……这,这个……”他抚了抚颔下五缕文士须,又道,“再说了,从来共患难易,同富贵难。当初高祖皇帝诛杀不少功臣,如今外面都说陛下也会有样学样,未避免人心不稳……咳咳……”
  少商暗暗点头,这样说来还有几分道理。
  想罢此事,她清脆道:“叔父,我去前头灵堂替你守着。你们和桑夫子好好说话,不着急啊。”说着起身出去,走到一半又回头道,“桑夫子,我吩咐庖厨熬制了葱叶山菇酱肉羹,叔父不能吃,我们和叔母浇在热喷喷的麦饭上吃啊。”
  程止本来心情沉郁,此时也不免拍着地板,笑骂道:“你这孩儿,就是再瞧自家叔父不顺眼,也不要逢人就摆出来嘛!”
  少商立刻怼道:“昨晚我还用骨头熬汤给你煮汤饼呢!”
  “那不是程老夫人吩咐你多煮一碗的吗!”程止想起来就气,“不然你只打算煮给他们祖孙三人!我白疼你一场了!”
  少商气急:“叔父是大蠢蠹,老夫人发话了你才能好好吃呀!哼,今晚没你的汤饼了!”说着跺脚愤然而去,程止在后面瞪眼吹胡子,桑家兄妹皆笑倒在枰座上。
  待女孩走出门外,桑宇拭去眼角笑出来的泪,对妹妹道:“你这侄女倒伶俐乖巧,讨人喜欢。”又转头对妹婿道:“这县城还好,可县外的乡里受罪不小,你要勤勉周全些,说不定能补上这县令之职。”
  谁知程止却摇摇头,低低道:“勤勉周全是自然的,不然也对不住九泉之下的老大人。不过这缺我还是不补了。待来年这里好了,我要让兄长另寻地方。”
  桑宇皱眉,正要表示不赞成,桑氏连忙抢过,柔声道:“我和子容的意思一样。若非我们一路逍遥散漫,而是早几日到了县城,子容怕也得出城杀贼,生死难卜。如今老大人以身殉义,我们却好好的,子容若补上这缺,以后难免被有心人非议,说轻浮自在的反有福,尽忠职守的却遭了殃。”
  桑宇抚胡,思索片刻后道:“这么说也对。去哪里你们别担心,我知道数个小县可补缺县令,唉……就是不如这里富庶安泰了。”
  随着皇帝逐一碾平群雄,收服诸地,其实需要地方官之处不少。但同样是县城,有如清县滑县这样上万户的繁饶大县,也有只几百上千户的贫瘠小县,去那里就是做县令也不如在滑县做县丞来的舒坦有油水。
  “无妨。”程止认真道,“我也该学着自己顶门立户了,像老大人一样庇护一方百姓。就是……”他看向桑氏,“要不你回都城去,我自己上任。”
  桑氏在丈夫腰上用力拧了一把,瞪眼道:“要回去你自己回去,把官印给我,我替你去上任!早些年我跟着兄长哪里没去过,用得着你来怜香惜玉!”
  程止哎哟一声捂住腰,怒道:“妇道人家知道什么,我是为了你好!”
  “行了!”看见这种场面,桑宇一阵头痛,“哪里就到了这个地步,我难道会给子容找个穷山恶水满地刁民的地方?!程将军也不会答应!何况,总得等陛下巡完兖州,再巡完青州,等回了都城才能正式授官罢。”
  苦口婆心说完这通,他越想越气,指着妹妹的鼻子,大声道,“你,给我养好腿伤,不然哪儿也别想去!”又指着妹婿,“你,给你我保重身子,别弄的形销骨立的!不然给我回白鹿山替阿父校书去!”
  吼完这顿,见那对夫妻小心翼翼不敢造次的模样,受人景仰的桑夫子终觉得舒服多了,长出一口气后,他道:“去,吩咐令姪把晚膳也预备好,我明早再回陛下那儿。”
  桑氏抬头,奇道:“咦?不是说过几日陛下就要拔营去山阳郡了么,兄长不立刻回去收拾行囊?”
  桑宇无奈道:“这两天陛下正发脾气呢,我要躲着点,行囊已让僮儿收拾了。”
  程止也觉得奇怪:“陛下是愤慨樊逆谋反之事么?”骤乱时不见皇帝生气,现在樊昌及其附逆的一干人头都挂起来晒干干了,怎么才生起气来。
  “哪是为了这个。”桑宇捏着胡子,苦笑道,“前两日,樊昌和那几个挑唆谋逆的混账,被十一郎追上后尽数擒杀了。这原是好事……”他顿了顿,“谁知十一郎在御前回禀时一头栽倒,陛下这才知道他已受伤数日,却始终隐瞒不报,硬撑着追击逆贼。如今高烧卧病,昏迷不醒……呃,不对,我出来时人已经醒了。”
  程止和桑氏互看一眼,桑氏笑道:“既然人醒了,陛下还发什么脾气?”
  桑宇又气又笑,道:“陛下在十一郎病榻前来来回回的走,反反复复的说,叫他赶紧成亲生子,不然死了也没人送终!”
  “十一郎不肯?”程止道。
  “废话!他肯的话陛下还发什么脾气!”桑宇无力道,“后来逼急了,十一郎就说,愿如他舅父那样娶到知心相爱之人,不愿像他父母,怨恨厌憎半生。”
  程止拍手笑道:“这话一说出来,陛下必是没招了。”
  桑宇没好气道:“他说不说这话,陛下都拿他没办法!四年前裕昌郡主要改嫁给他,陛下本想压他完婚,结果他独骑跑去了西北,偏巧遇上胡人犯边,险些把命送在那里!那之后陛下哪还敢硬来!陛下不能朝十一郎发脾气,还不得把气撒到旁人头上?!”
  程止忍不住道:“陛下怜十一郎坎坷不易,抚养他如亲子一般。其实他若实在不愿成亲,不妨先纳妾生子?”其实成不成亲不重要,重点是先生孩子。
  桑宇一口饮尽糖水,道:“姬妾,哼哼,你以为陛下没赐?旁人没赠?不过十一郎也是古怪,那些姬妾来来去去,竟无一人服侍长久的,更别说子嗣了。唉,算啦算啦,等陪陛下巡完青州我就回白鹿山,伴驾的日子真不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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