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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汉灿烂,幸甚至哉-第10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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怨一顿,“我说十一郎脸上怎么都是伤,仿佛被抓挠出来的,虞侯和二弟又笑的那般古怪。你也是,不早些告诉我,害我只能在旁干笑。”
  摸着良心说,霍不疑真不是有意给少商丢脸的,奈何近日度田令遭到空前反抗,部分大姓兵长已开始聚众作乱,裹挟百姓以壮声势。这种时候他难能辍朝,脸上的伤便瞒不下去了。
  皇帝虽对一切心知肚明,但什么也没说,只是饶有趣味的多看几眼养子的脸;太子瞪大了眼睛,径直问为何。于是霍不疑很认真的扯谎:“臣骑马不慎,跌落时被树枝刮到的。”
  太子打死都不信,还是他的表妹兼良娣告诉他真相,他气的当场要去永安宫找当责任人进行民事伤害诉讼,好歹被四皇子死死拖住了。
  “皇兄,我的好皇兄,您就省省吧。”四皇子性情虽直了些,但好歹已经娶妻成家,“子晟的好事正在要紧关头,您可别去弄巧成拙啊。”
  太子难以置信:“被妇人撕打也叫好事?!”
  四皇子一派悠然:“别怪兄弟不提醒你,母后已经说了,皇兄你没娶妻立妃前不许插手人家的姻缘。你若不听话,母后就要……我也不知道母后会做甚,皇兄您自己想吧。”
  太子气结。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与上回第五成大闹宫门那场风波被传的尽人皆知不同,这回虽然情节更激烈严重,但眉眼流传偷笑议论也只限于都城最顶层的几户人家。
  察觉事情没有发酵,少商不免暗暗感激二公主,嗯,还有霍不疑。
  不过,既然好几户人家都知道了,袁家自然不可避免——说起来,还是四公主偷偷告诉曲泠君,然后梁州牧告知袁家。
  梁无忌是厚道人,当年又受过霍程二人的恩惠,是以并无指责他们的意思,只是温和的询问姐夫袁沛,是不是该重新考虑袁慎的婚事。
  倒不是他嫌弃程氏女前事不清,四公主明确说了是霍不疑跪在地上哀求的;甚至也不是惧怕霍不疑位高权重,而是……作为过来人,梁无忌觉得婚姻大事,还是不要勉强的好。
  于是乎,袁大公子某日下朝,状似悠然的踱步到永安宫。找到少商后,两人迎着夕阳坐在空无一人的台阶上说话。
  少商忍不住抱怨:“我派人去找你那么多回,你为何都不来,我有话要和你说啊。”
  “我怕你见面就要退亲,所以打算躲两天。”袁慎没有看女孩,而是一颗一颗的拾着台阶上的小石子。
  “那你今日怎么又来了呢。”
  “因为我发觉退不退亲,霍不疑都没有一点忌惮。”
  少商明白袁慎已经知道了,怂下双肩,歉意道:“对不住,我让你丢人了;是不是有人笑话你啊。”
  袁慎摊开掌心,数出十余颗灰白的石子,淡淡道:“我不怕别人笑话。当年我谢绝陛下召我入尚书台,因这事无人知晓,那些儒生们还以为我不受陛下看重——当时我被笑话的更厉害。”
  少商无力的叹气:“我说什么来着,我早说过霍不疑难惹,还是早些退亲的好。”
  袁慎捏紧石子,忽然转头:“霍不疑究竟对你说了些什么!他也说了将来会对你敬爱有加,两人相互扶持,繁盛家族么!他也说了会将诸般家计都交给你,让你风光无限,无人敢欺侮你怠慢你么!他也说了……”
  “他都没说。”少商打断道,“他从来不和我说这些……”看着袁慎略显焦躁的眼神,她有些说不下去,“他说的,从来只有‘情意’二字。”
  袁慎松开掌心,坚硬的石子将他柔软洁白的手掌磕出红印。
  少商看着天边的云霞,脸颊被映的红彤彤,她轻轻道:“他什么都不用说,因为我知道,你说的那些他都会做到。”
  “……原来如此。”袁慎怅然。
  “善见,我不瞒着你,我现在看见霍不疑都有些怕了。”少商道,“他和你我不同,他是那样一种人——会在烈阳下奋起挽弓,哪怕身死名灭;会在毫无希望中追逐太阳,哪怕力尽而亡;会日复一日的搬动石块……”
  “后羿射日,夸父逐日,愚公移山;你可以说的简单些,我读过书的。”袁慎忍不住语带轻嘲。
  少商继续道:“人都说霍不疑少年老成,城府极深。但有时候,他比我们所有人都纯然质朴。”——他的爱与恨都强烈而永恒。
  袁慎点点头:“不错。陛下那么疼爱他,也并不全是因为霍家满门英烈,或是与霍翀将军的结义之情,而是……我曾听中越侯在酒后说过,陛下每每看着霍不疑,脸上的神情就像回到年少时光。那时,天高水清,岁月安好,丰饶两县的好儿郎们,不是悠然读书就是忙着稼穑,闲来饮酒笑闹一场;那时,少年热血,天地纯粹,大家都简单明快。”
  少商轻叹:“是呀。几十年过去了,当年斩蛇屠狗,后来都为王为侯。护着陛下逃脱索命追兵的明朗少年们,都已不是过去的样子了。大家都有了权势,土地,严听号令的私兵,一呼百应的乡望,只有霍不疑……”
  袁慎笑了下:“我知道你的意思。若让霍不疑放下如今所有权势,带你回到丰县霍氏老家,生儿育女,平静度日,我相信他是愿意的——这点陛下也知道,太子以后会知道的。”
  “可你是不愿意的。”
  “难道你愿意?”袁慎斜乜。
  少商笑了。
  袁慎神情决断的看着女孩,字字凝重:“我说过,将来我要位列三公,我的子孙后代也会位列三公,权臣倍出,袁氏昌盛绵延。我希望当我位居人臣之时,你能在我身边。”
  他认真的看着女孩,“我和霍不疑是不同的人,但我对你的心意一样宝贵。”
  少商低头,看向自己修剪的干净圆润的指甲。
  袁慎道:“我一直没有对你说清我的心意,反而说那些世俗之事,那是因为,因为……”
  “我知道。”少商柔声道,“那是因为你不知道如何说,更要命的是,你甚至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何心意。”
  她抬头微笑,“我怎会不明白你呢——我说前一句,你能接下一句。你我是一样的人,又愚钝又怯懦。我们什么都知道,什么都精明,偏偏就是不懂自己。”
  袁慎目光柔软,仿佛看着当年夜幕下仰望花灯的那个小小女孩,眼神既清澈又懵然。
  “不过还是先退婚吧。”少商笑起来,“下回我要嫁人,就不订婚了,直接成婚好了。”
  袁慎不言,只凝视她。
  少商拍拍衣裙,迎着金红色的霞光站起来:“这次我不会再那么功利急躁了,我要先想明白些事——将来,我究竟想过什么样的日子。”
  “阿慎,对不起,可是我只能这样了。我也必须这样。”
  ——让一切回到起点,好好想想自己究竟是什么人。
  作者有话要说:1、周日休息啊。
  …
  2、整个东汉王朝就是世族坐大的过程,不过有些家族混的好,有些家族混上了断头台,总的来说,大部分世家都能从开国初活到魏晋,四世三公的袁家属于混的比较好,不但历史悠久,而是能人倍出。
  但也正因为混的太好了,所以直接参与群雄逐鹿,然后遇上了曹老板和孙家兄弟,二袁的势力消散了,但袁氏一族并没有灭亡。
  如孙吴,袁术的儿孙几乎都和孙家或是东吴的望族结亲了,然后以望族的形式继续绵延下去。
  …
  3、像司马家,也是从东汉开国就有的家族,但混的不如袁家好,没出那么多权臣和名士,势力也不够大,然后人家蛰伏蛰伏再蛰伏,寄居在曹魏阵营中汲取养分,最后耗到英雄豪杰死光光,出阴招谋朝篡位,GAMEOVER。
  更多的世家,则一直绵延道魏晋南北朝,甚至隋唐。


第165章 
  那日与袁慎把话说清楚,少商当日就写信回程府,让程老爹悄悄的和袁家把亲退了;少商在信中恳切的对双亲道歉,为了她的婚事,家里被闹的不得安宁。
  萧夫人的回信干脆利落:不妨事,你如今是家中唯一一个没着落的适婚女孩了。程姎已嫁,程娓早定给了白鹿山,尹姁娥生的小女儿尚在学步,总之十几年内程家无有嫁女之忧——女儿你继续作吧,作够了好好过日子就行。
  少商读着回函,满心歉意,暗下决心这是最后一次给家里惹麻烦了。
  宣太后问她将来会不会后悔,她端坐榻前,想了想,答道:“我幼时一直想要离家自立,独当一面,再不受父母亲长掣肘。于是,我先是期盼楼垚带我外放,后来又盼着别的什么人娶了我,放任我自行其事。可是如今想想,为何非要靠别人呢?托娘娘的福,我如今财帛丰足,亦有了卫队,陛下还将社稷治理的路不拾遗。既然如此,我何不自走天涯,乐得逍遥。”
  宣太后望着女孩淡然的自信面庞,微不可查的叹口气。
  “所以呀,娘娘赶紧将身体养好了,如此才能与我一道去外头玩耍,若娘娘老这样病恹恹的,我可自己个儿走了啊。”少商笑意圆融。
  “不论我能不能跟你去外面走走看看,你都要看顾好自己。”宣太后伸出瘦若枯槁的手拍拍女孩——其实她俩都知道,这一日是不可能到的了。
  山中不知年,宫中岁月缓,少商安下心来给宣太后侍疾,一连数日无风无浪,若非宣太后身体愈发衰弱,半打侍医聚在永安宫中急的团团转,少商都生出一种悠闲之感了。
  不想这日上午,二皇子满头大汗的奔来,扯着少商就低喊:“出大事了,袁家出事了!”
  少商心头一紧:“怎么了?”
  “你可听说过征蜀大将军翁君叔?”
  少商强笑:“淮安王说笑了,妾还不至于如此孤陋寡闻。翁大将军是最早从龙的功臣之一,这些年来为陛下殚精竭虑,立下汗马功劳。可惜天妒英才,去年征蜀途中,翁大将军被刺身亡;当时陛下哭的什么似的,还亲穿孝服,去翁家祭奠。”
  二皇子抹了把汗,:“你可知谁刺杀的翁君叔。”
  “自然是蜀中僭王公孙氏啊,他害怕朝廷大军的声势,就使出这种下三滥的招数,后来不是还刺杀过继任的吴大将军么,幸而那回有了防备。”
  “人人都知道是公孙氏主使,我问的是行刺之人?”二皇帝压低声音。
  少商一怔:“谁?”
  “就是那个第五成!”
  少商艰难的用手撑住地板,冷汗涔涔而下:“……那这事与袁家又有和干系?难道因为袁州牧与第五成是结义兄弟?”
  二皇子将少商拉到一旁,细细分说因果:“这事是今日早朝发作起来的——去年大军征蜀时,蜀中有一名士约翁君叔相见,说愿为朝廷劝降公孙氏,翁君叔便依约前去……”
  “这也太轻率了!大军入蜀,难道是摆着好看的,生死须臾谁都红了眼,翁大将军怎能轻易涉险!”少商叫了起来。
  “翁公为人刚毅果敢,龙潭虎穴都不在眼里,再说他以前也招降过地方诸侯,当下便答应了。翁君叔赴约时,带足了护卫随从,相见之处也是他选定的,稍觉情形不对,瞬即可退守后方。尤其他的心腹骁骑卫,那可是以一当十的好汉。唉,谁知当夜一群蒙面刺客闯入大帐,其中一名身形高大的刺客神功盖世,一双肉掌无人能敌,徒手能开碑裂石,骁骑卫的包围生生被他劈开一道血路,此时另一刺客以臂箭暗射。翁君叔当即中箭,数日后伤重不治!”
  二皇子咽了口口水,继续道:“后来我军大败公孙氏,吴大将军为替翁公复仇,循着线索追击时发觉当初刺杀翁君叔的那些死士已死了个干净,详询之下,才知道是袁家派去的人。当时吴大将军没细想,还以为同殿为臣,袁州牧痛惜翁公之死才出的手,可是,可是……”
  少商喃喃道:“可是,如今知道了那刺客领头是第五成,那么袁州牧所为就不是替同僚复仇,而是替义兄灭口了。”
  二皇子拍腿懊恼:“谁说不是啊!今日早朝闹翻天了,翁君叔的妹妹不是嫁了安阳王么,安阳世子嚎啕大哭,恳请父皇给他舅父做主!吴大将军当朝捉着袁州牧的衣襟质问,袁州牧面色灰败,一言不发。父皇气的手都颤了,当即将袁家父子下狱,着廷尉纪遵即日审讯!”
  “阿慎也被捉起来了?!”少商惊呼。
  “善见是袁州牧的独子,又已及冠入仕,哪能逃得了!”
  少商心中生出一股巨大的恐惧,即使当年霍不疑连夜屠灭凌氏她都没这么害怕,因为她隐隐知道只要霍不疑没兴兵造反,皇老伯总会保他一命,只不过吃苦多寡的区别罢了。
  可袁氏不同,他们一不是丰饶功臣,二非皇老伯故旧,真要一板一眼照章办事的审起来,袁慎不死也要脱层皮。阿米托福,纪老头别急着用刑啊!
  二皇子凑近少商低声道:“我记得那第五成还在你家吧,这事知道的人不多,不过我看廷尉府来拿人也是早晚的了,好在你与子晟的事……”他难以措辞,“好在前几日袁程两家正在商议退婚之事,大家没将你家算成袁氏党羽。”
  少商低喊一声:“哎呀,我又给阿父阿母惹麻烦了,我才下定决心再不给家里惹事呢!”随即她又想到什么,“不对,第五成这人虽鲁直糊涂,但并不是是非不分之人,他怎会去刺杀朝廷的统兵主帅!”
  二皇子叹道:“第五成是什么人先不说,袁州牧将同去行刺之人都灭了口,总是替第五成善后吧!这会儿前面还乱着,我是偷偷溜过来的,你赶紧出宫,赶在廷尉府去你家拿人前告知你双亲此事!”
  少商起身,深深向二皇子拜倒:“王爷大恩,妾身铭感于心,以后当报之!”
  二皇子连连摆手:“这话就不要说了。你当年漏液去长秋宫叩门,为亡妻请来侍医,是何等冒险……唉,刚才翁家人当堂鸣冤时善见也是毫无防备,手足无措。好了,你快去快去!先将程家摘干净,袁家的事慢慢再想法子!”
  少商再叩首,旋即飞身奔出,向宫门侍卫要来一匹骏马,连鞋都没来得及换,直接踏着一双软底的云雀翘头履翻身上马,上马扬鞭回家。上气不接下气奔入家门,程老爹照旧在上班,她将此事说与萧夫人听,萧夫人大惊,赶紧将第五成叫来问可有此事。
  第五成稀里糊涂:“我何时刺杀翁大将军了?公孙氏刻薄寡闻,我亦甚是厌恶,曾有江湖上的兄弟邀我为公孙氏效力,我一口回绝了。”
  少商追问:“那您去年可刺杀过别人!”
  第五成想了想,道:“有,去年秋季有一挚友邀我同去锄奸。他说对头是潜藏蜀中的前朝佞臣,裹挟价值连城的财宝在山中隐姓埋名,身边有重甲侍卫防身,轻易不能近身。他们决意诛杀奸佞,请我相助。那奸佞身边的护卫果然厉害,我那挚友带去的兄弟死伤过半,还是我打杀进去,才有兄弟伺机射了那奸佞一箭,也不知有没有取到性命。”
  少商哎呀一声,萧夫人无奈道:“第五大侠您上当受骗了,我素闻蜀中公孙氏最爱以重金收买江湖好汉,您那挚友定是被公孙氏收买了,是以诓您行刺啊。”
  第五成脸色大变:“难道,难道那奸佞就是翁大将军?!”他塌然坐倒,惶惑不安,“我说呢,总觉得哪儿不对……”挚友带来的那些兄弟一个个眼色阴沉,沉默寡言,行动整齐彪悍,看着不像江湖中人,倒像训练有素的死士。
  “那是我相交三十年的至交好友啊!”第五成难以置信的大喊起来。
  “这些先别说了,后来呢,您一点也不知道朝廷大军的主帅受刺身亡了么?”少商打起精神再度发问。
  第五成脸上懊悔:“那夜我也身受重伤,后面追兵又咬的紧,我不敢回家,只好遁入莽莽群山,在一深山冷坳的猎户家中休养了两三个月才出来……嗯,其实是家中老仆见我久久不回,只好去找了袁沛,是袁家遍散人手把我找到的——总之,待我出山时,朝廷大军已攻破公孙氏前两道防线了,我听人说主帅姓吴啊。”
  听到这里,萧夫人已知前后因果,侧头叹息。
  少商看第五成一脸不愿承受袁家好意的死样子,怒上心头:“第五大侠快意恩仇,行事洒脱,却不知袁州牧为了替你善后,快要将全家都搭进去了!如今袁家覆灭在即,第五大侠终于可以大仇得报,妾在这里先恭喜第五大侠了!”
  第五成吓了一跳,听少商说清缘由后,脸上一阵红一阵白。
  萧夫人轻斥女儿‘不可无礼’,又问:“第五大侠,事已至此,你待如何?”
  第五成咬咬牙:“一人做事一人当!既然是我闯下滔天大祸,我自去廷尉府服罪便是,绝不牵连袁家,更不会牵连程家!”
  少商就等他这一句,朗声道:“也好,我陪第五大侠同去。”
  两人离去前,萧夫人忽然道:“第五大侠,嫋嫋,待会儿你俩不可对廷尉大人急躁。真要细论起来,第五大侠是受人利用,反而袁州牧的罪责……”
  她没说下去,第五成不解其意,但少商已经明白了,她一咬牙道:“事在人为,总要试一试。就算不与袁慎做夫妻了,我也不能白白看着他死在囹圄中!”
  萧夫人望着女儿的背影,想起当年少商强撑病体去为霍不疑辩白的样子,她喟叹一声——当初她怎么会以为女儿本性凉薄自私呢。
  少商与第五成纵马出程府,刚至巷口,迎面遇上一队轻甲挽弓的矫健侍卫,当前一人玄衣羽甲,眉目冷峻,正是霍不疑。
  少商一愣,第五成先嚷嚷起来了:“你们是朝廷派来捉拿我的么?不用了,我自己会去廷尉府自首的!”
  霍不疑看见女孩发钗歪斜额头沁汗,微一皱眉,回头做了个手势,侍卫们悄无声息的退到一边,他才道:“适才我看淮安王趁乱悄悄溜了,就猜他去向你通风报信了。”
  “是陛下派你来的么!”少商勒马不前,神情紧张。
  霍不疑不答反问:“你要带着第五成去自首,你打算说什么。说虽然第五成杀错了人……”
  “第五大侠没有杀人,他只是在翁公的骁骑卫中打开一条血路;射伤翁大将军的另有其人。”少商自己也觉得这番分辨很无聊,但聊胜于无。
  霍不疑看向女孩的目光异常柔软:“到了这个时候,你还想保下第五成,袁大公子可是几度欲置这人于死地……不过也对,早灭了这糊涂汉,就不会生出这许多事端了。”
  第五成脸色酱红:“是我糊涂不错,但我也不是有意牵连袁家……我怎知会被人认出来。”
  “你若一直在外州外郡,未必有今日大祸,可叹你就是不肯听袁州牧之言。”霍不疑淡淡瞥了他一眼,“那夜你们行刺翁大将军,你双掌能断刀折剑,开碑裂石……”
  少商插嘴:“咦,我记得你也能徒手开碑裂石的,原来这是世间罕有的绝技么?我以为大凡高手都能做到。”
  这次连第五成都丢给她一个鄙夷的眼神,眼中明白写着‘妇人见识浅薄’:“我义弟……袁沛那厮也练过这门功夫,当年我们一同向山中高人学来的。据我所知,当世有这等本事之人,不逾一掌之数。”
  少商讪讪的闭嘴。
  霍不疑忍笑,继续道:“你进都城没几日,为给人抱不平,在地痞面前展露过这手绝技,却叫路过的翁家家丁看了去——翁家谨慎,又找了数名当年与你血战过的骁骑卫来辨认。你眉心这道伤痕,还有你异于常人的魁伟身形,三样加起来,才断定是你。原本翁家立刻要捉你,谁知你却躲入了程家,翁家遍寻无果后开始调查袁家。”
  其实也是第五成这二十多年来忙着跟袁沛死磕,甚少在江湖上‘干活’,甚少有人知道他的成名绝技,不然翁君叔被刺那夜就该想起第五成了。
  少商觉得这是个死局——留第五成在外面,翁家会抓住他,袁家受牵连;藏起第五成,翁家调查袁家,袁家还是遭殃。她咬唇道:“敢问霍侯,你今日来此做什么?”
  霍不疑道:“你将第五成交给我,我带他去廷尉自首,然后你好好回永安宫去,什么也别做,等着就行了。”
  少商皱眉不语,霍不疑凝视她:“我知道你不愿相信我,可这不是你能插手的,你若掺和其中,会将程家拖下水的。”
  “不。”少商转头看别处,“你不是落井下石的人。”然后对第五成抱拳道,“请第五大侠随这位霍侯前去廷尉。”估计梁州牧会有打算,她先看看再动手,实在不行只能请宣太后出面求情了,袁慎是不知情的,至少应该保下他。
  第五成呆呆哦了一声,他想说其实自己一个人也可以去。
  “少商……”霍不疑试探出声。
  “你先别说话。”少商制止他继续说下去,两眼直直的看着地上一块石头,“我还没想好跟你说什么,我不会再急功近利莽撞急躁了。……等我想好了,再跟你说。”
  宣太后日子不多了,她想在这段日子中专心服侍宣太后,等她过身后再处理跟霍不疑之间的这团乱麻。而在那之前,她都不打算见霍不疑了,谁知今日意外相见,真是猝不及防。
  霍不疑失笑道:“好,都听你的。”
  少商抿抿嘴,微侧马头,默不作声的从霍不疑身旁擦身而过,头也不回的疾驰而去——全程她努力着没看霍不疑一眼。
  第五成望着地上那块石头,蓦的想起当年妹妹第五合仪与袁沛相处时的情形,他若有所悟,忽然问霍不疑:“这位君侯,程家小娘子是不是喜欢你。”
  霍不疑轻提缰绳,没有说话——他们之间的问题,从不是喜不喜欢,而是她愿不愿意再为他冒险一次。
  作者有话要说:1、大家别瞎猜了,霍不疑全程没替袁家辩护一句话
  另,袁慎的戏份会一直到最后的最后,成长的人不止有霍程,袁慎也会变成更好的自己。
  …
  2、我知道评论区烽火硝烟,但至今为止,大家都保持了风度和礼仪,至于喜欢谁讨厌谁都无所谓,反正所有人物都是我写的,你们zqsg只能说明我写的好。
  …
  里的人物一旦写出来了,怎么理解甚至不是作者可以决定的,举个有趣的例子,先说好,没有自比金庸的意思,我没那么大胆子——
  其实《射雕》在最初连载期间,金庸构思黄药师这个人物就是带有讽刺意味的,然而接连几版的黄药师都扮演的太过成熟迷人风度翩翩(曾与姜),以至于群众自行将黄药师脑补成痴情不悔行事无忌的绝世好男人,强行忽略明明在连载版中就十分明显的师徒情愫。
  …
  我隐隐觉得老金十分不满,于是在新修版中直接将黄药师对梅超风的意思给点明了(为此放弃了老金一贯的含蓄审美),不少读者都大觉愤怒,认为老金太猥琐,非要毁了他们心目中的男神,其实我想说,人家不想让广大群众继续误解下去而已,老金从没打算将黄药师塑造成男神。
  …
  所以,关于大家自行理解各位人物,我并没有很大意见,只要别像某位一样,将霍不疑比作傅慎行就好,这个超出底线了,我吃不消。
  …
  3、最后的最后,尽管我自认为百炼成钢,但还是要感谢为我说话的许多亲——陆野阿娜达,没错,说的就是你。谢谢你啊,谢谢你为我的写作意图和笔下人物辩护。
  …
  无论大家怎么理解,请相信,我是抱着善意和温情在写文的,请不要随意鉴定我。
  …
  上一篇《知否》中,因为我设定的社会环境比较压抑,因此不可避免的有许多不幸的女子,于是我被骂了一百零八遍,仇女,恶毒,封建恶臭,心灵阴暗,被人抛弃……
  …
  所以这回我统统改掉,守寡可以再嫁,离婚可以再嫁,再嫁后可以三嫁四嫁,还可以主动离婚,外加足足半打获得了幸福的二婚女性……这回总没人骂我封建恶臭了吧。
  …
  若大家对《星汉》里翻来覆去的感情纠缠不满意——本文是没法改了,我必须顺着大纲写下去,因为我的初始意图就是写感情和人物成长,要不我下篇文全部写事业,男主女主统统搞事业,让感情线做辅助,甚至若有似无也没关系。
  …
  不要紧,我是很好说话的,只是一旦大纲拟定好,大方向是绝不会改的了。无法接受的亲,建议弃文。
  谢谢理解,鞠躬。


第166章 
  此后数日,少商在永安宫静待,没等来袁氏一案的变化,倒等来了程母病重不起的消息,程萧夫妇不敢再耽搁,已经派人让程止等人向上峰告假回家了。
  这期间,二皇子里里外外跑个不停,各路人马轮番登场,太子殿下有些不大高兴。在他看来,如今朝廷最要紧的莫过于度田国策的施行情况,偏偏总有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来抢夺度田令的舆论版面——比如某人的订婚退婚以及花样翻新的绯闻。
  皇帝好笑的拍拍儿子:“子端啊,你以后就会知道,施政之能莫过于‘润物无声’,大凡雷厉风行轰轰烈烈,便是成功了也多是事倍功半。”
  太子想了想,道:“父皇,儿臣也想替翁公报仇,可依儿臣看来,袁沛只是糊涂念情,并无不臣之心;如今闹的翁袁两家势同水火,何必呢。”
  皇帝道:“嗯,其实以后你也会知道,朝廷不怕世家有隙,只怕他们齐心协力——有龃龉不要紧,为君者在上面压着些就是了。”
  翁君叔生前是赫赫有名的人物,故旧敬慕者不少,当年他死于刺客之手,家族及其附庸不能说是不愤慨遗憾的,如今的激烈举措倒有一半是为了泄愤;然而胶东袁氏亦不是默默无闻之辈,不是随人拿捏欺凌的。
  少商担忧的刑讯逼供并未发生,盖因纪遵虽有酷吏之名,却并不愚蠢,听完第五成的供词就基本厘清当年因由——显然是第五成被骗去行刺翁君叔后袁沛得知真相,知道义兄受人利用,于是派出人马趁乱将当年一同去行刺的诛杀干净。
  袁沛入狱后也对这些供认不讳,并表示自己有错愿听凭朝廷发落,但拒不承认翁家部众添加上去其他罪名。
  到第五日上,少商跟着二皇子去探了一回监,还有模有样的挽了个圆滚滚的食笼,里头的香甜之气不断往外冒,引的一路上的狱卒纷纷侧目。
  因饴糖珍贵,这时的人们不易食得,然而少商知道,若论叫人心情愉悦,还得数甜食。于是她使出浑身解数,各种甜蜜如梦幻的馅饼酥果千层糕轮番上,裹上厚实的密封油布,既易于保存又能解乏耐饿。
  少商与二皇子进入囚室时,正撞上富态的安阳世子指着铁栅栏怒骂:“……袁沛关在哪里你会不知道?!好好好,既然如此,你就替你老子招了吧,是不是与公孙氏逆贼早有勾结?!去年朝廷征讨蜀中时,你家是不是里通外贼啊?!”
  二皇子张望一遍,发觉不见袁沛,轻声道:“原来袁家父子被分开羁押啊;唉,看安阳族兄如此愤慨,只怕此事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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