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玩具-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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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道:“是的,陶格先生和夫人,都很有教养!”
李持中闷哼了一声,我不知道他忽然闷哼是甚么意思,他继续道:“接著,我又听到了一个男人的声音:‘亲爱的,甚么人?’陶格夫人道:‘一位推销员,看看我们有甚么需要的东西!’她一面回答著,一面又向我道:‘请进来!’
“推销员受到这样的待遇是罕有的,我忙向她道谢,走进去,屋内的布置极其精雅,我一进去,就看到了陶格先生和他们的两个孩子!”
我点头道:“唐娜和伊凡!”
李持中讶异地道:“你认识他们?”
我道:“别理我,你管你说下去好了!”
李持中看了我一会,又道:“他们一家人的印象是极其融洽的一个高尚家庭,陶格先生叫我坐,又斟了一杯酒给我,那使我感激莫名。可是,我才开口说了一句话,一切全变了!”
李持中讲到这里,现出了一种极怪异的神情。我忙道:“你讲了一句甚么话?”
李持中苦笑了一下:“那时,我将我的公事包放在膝上,打开给陶格先生看,他的妻子站在陶格先生的沙发后面,两个孩子在我的前面,很有兴趣地注视著我,我心中在想,这单生意是一定可以成功的了!我一面取出了目录来,一面道:‘希望你们对我列举的一些新奇玩具,感到兴趣!’”
李持中说到这里,望定了我!
我道:“请你继续说下去,你究竟说了些甚么,才使得‘一切都变’了。”
李持中道:“就是这一句!”
我呆了一呆,道:“这一句?希望他们对你推销的新奇玩具,感到兴趣?”
李持中道:“是的!”
我吸了一口气,一时之间,不怎么明白他这样讲究竟是甚么意思,我又问道:“所谓一切全变了,是怎么样的一种变化呢?”
李持中道:“我说了这一句话之后,向陶格先生望去,在那一刹间,我已经觉得事情不对头,友善气氛一扫而空,陶格先生面色铁青,霍地站了起来,陶格夫人的脸色变得煞白,而两个孩子则发出了惊叫声,一起向他们的父母身后躲去,我当时真是莫名其妙到了极点,实在不知自己做错了甚么。而看他们的样子,不但惊恐,而且还带著极度的恐惧!
“我们这样僵持著,大约相持了半分钟,双方都不知道该怎样才好,然后,陶格先生了低声喝道:‘出去!请你出去!’我定了定神:‘先生,我不明白,为甚么我才一提出……’不等我讲完,陶格夫人也失声叫了起来:‘走!求求你,快走!’
“在这样的情形下,我没有法子不走,我站了起来,走向门口。一直到我来到门口,我仍然不知道自己做错了甚么,不知道何以突然之间,事情会发生这样的变化。但以我做推销员的经验来说,事情忽然坏到了这一地步,当然是我做错了甚么,所以当我来到门口之际,我想补救一下。
“我已经拉开了门,准备出去,但是我在这时转过身来。我一转身来,看到他们一家人,包括两个小孩在内,以充满了敌意的眼光望定了我。卫先生,他们一家人的外貌,如此得火喜爱,当他们充满敌意的时候,那是很怪异的一种现像!”
我设想著当时的情形,想像著陶格一家人的外貌和他们有敌意的神情,我同意李持中的说法。
李持中续道:“我转过身来之后:‘各位,你们不想购买我推销的玩具,那不要紧,我不介意。我有一点小小的礼物,送给你们!’
“我一面说,一面取出了一只小纸盒来,打开,在小纸盒中,取出了一个只有约莫五公分的小机械人,那是一种新出品,虽然小,可是一样有电子线路,用一个小电池,接通电流之后,这个小玩具,会做出相当多可笑的动作来。
“我取出了这个小玩具后,放在门口的一张几上,按下掣,让这个小人在几上跳著,说道:‘这是我的礼物……’我的话才说到一半,更意想不到的事发生了!”
李持中讲到这里,略顿了一顿,现出极其怪异的神情。
我忙道:“发生了甚么事?”
李持中吞了一口口水,神情仍是那么怪异,我一时之间,也想不出会有甚么怪异的事发生,李持中可没有做错甚么事!
过了好一会,李持中才道:“我这件小玩具,讲明送给他们的,那是我的一番好意,可是当那个小人一放在几上之后,那两个孩子,首先陡地哭了起来。两个孩子显然因为惊恐而哭。孩子一哭,陶格夫人立时将他们紧紧搂在怀中,身子在发著抖,脸上现出了惊恐莫名的神色,向后不断退著。陶格先生则发出一声又惊又怒的吼叫声:‘拿走,快将这东西拿走!’这时,我真的呆住了,我立刻想到,这一家人的精神状态,可能十分不正常,我也感到害怕。我忙道:“好,拿走,我将它拿走!’
“我一面说,一面取起了那个小人,退了出去,我才退出,门就在我的面前,用力关上,陶格先生冲了过来,将门关上!”
李持中讲到了这里,又向我望来。
我只感到莫名其妙。
李持中所说如果属实 他没有理由向我说谎 那么,他根本没有做错甚么事!而陶格先生的一家,忽然之间会有这样的反应,异乎寻常。
李持中道:“卫先生,所以,我说这一家人,对玩具有惊惧症,并不是每一个人都要玩具的,至少陶格一家人就不要!”
我不禁苦笑了起来。“玩具惊惧症”,我相信没有一个心理学家,听过这样一个名词。事实上是不是会有人有这种症状,也很成问题!
可是就李持中的叙述来看,陶格一家人,很不正常。
同时,我也想起将近一年之前,在火车上和他们相遇的情形。当时,列车在一个小镇上紧急停车,他们一家就趁机下车,我想去追他们而没有结果,想不到,他们竟到东方来了。
如果他们是欧洲人的话,他们到东方来干甚么?
有了上一桩的奇遇,再加上李持中的叙述,本来已足以使我对陶格一家人感到兴趣,但还不足以使我去调查他们。使得我这样做,是我和李持中相会之后第三天的一件意外。
当天,李持中向我讲完了之后,我们讨论了一下,也交换了一下意见。不得要领,李持中又道:“我一定要再去拜访他们!”
我道:“为了甚么?”
李持中道:“我从事玩具业,如果人人都像他们一样,我要饿死了!”
我笑了起来:“算了吧,这样的人究竟很少!”
李持中当时也笑著,我们就这样分了手。回到家里,我立即将事情向白素说了一遍。
白素曾听我说过在列车上的事,她听了之后,也很有兴趣:“这一家人,看起来真有点怪!”
我道:“是啊,甚么时候,我和你也扮成推销员,向他们推销玩具,看看他们那种奇特的反应!”
白素大不以为然地望著我:“你这人,人家既然惊惧,当然有他们的原因,你为甚么要去加深人家的痛苦?别多管闲事了!”
事情一直发展到那时为止,对我来说,那真是“闲事”,可以说和我一点关系也没有。
可是在三天之后,对我来说,就已经不是“闲事”!
三天之后,我由于事情忙,已经不再记得李持中和他所说的事了。
就在那一天晚上,电话铃响,我拿起电话来,是警方特别工作组,杰克上校的电话。
杰克上校和我不是十分友善,两人曾发生过无数次的大小冲突,所以接到他打来的电话,我十分意外。杰克上校一听到我的声音,就道:“卫斯理,快到第三医院急症室去!”
我一呆:“干甚么?”
杰克上校的吼叫声已在电话中传了过来:“叫你去,你就去!”
我有点冒火:“问一问也不行?”
杰克大喝一声:“废话!”
他在骂了我一声之后,竟然立即挂断了电话。本来,杰克这样的态度,我是司空见惯的,我也自有应付的方法。可是这次,我立时觉得,事情有点怪。杰克叫我到一家医院的急症室,不等我问甚么,就挂断了电话,这说明了在他的心中,事情和他毫无关系,而和我有关!
我不知道急症室和我有甚么关系,但是我还是非去一次看看不可!白素不在家,我以最快的速度离开,驾车直驱医院。
到我急步走进急症室之际,我看到一个警官,向我迎面是来,一见我就道:“希望你来得及时。”
我苦笑道:“究竟发生了甚么事?”
那警官道:“有一个人从他住所跳了下来,伤得极重,他说要见你,恰好上校在,就打了电话通知你!”
我实在有点啼笑皆非,这算是甚么事?跳楼的人要见我干甚么?
我正在想著,警官已带著我,来到了急救室外,恰好两个医生走了出来,一看到警官,就摇著头。警力忙道:“不行了?”
医生说道:“至多还有几分钟,”他指著我:“这就是伤者要见的人?”
警方点著头,拉开了急救室的门,让我进去。直到我跨进急救室之际,我还不知道那个“跳楼者”是甚么人,但当我一跨进去之后,我呆住了口
那是李持中!
一点也不错,就是那个李持中,玩具推销员!
他的情形看来极度不妙,已经在死亡的边缘,我忙来到病床前,真怀疑他是不是还看得到我,我俯下身,大声叫道:“我来了!我是卫斯理,你有甚么话对我说?”
李持中震动了一下,吃力地转过头来,目光散乱,向我望来。我忙将耳朵向他的口凑过去,听他想说些甚么。他重复说了两遍,是同一句话。实实在在,李持中说了些甚么,我没有听清楚。
因为他的声音太微弱,太震颤了。可是,我却知道他在对我说甚么。我听不清他的话,而仍然知道他在对我说甚么,是因为以前,也是一个垂死的人,同我说过同样的话!虽然两者使用的是不同语音,但是我可以肯定,李持中所要说的,也就是那句话。
李持中说的,正是一年前,浦安夫人临死时所说的那一句:“他们杀人!”
我忙问道:“他们,他们是谁?”
李持中的口唇剧烈地发著抖,我在等他再吐出一点声音来。可是在他的喉际,发出“格”的一声之后,一切全静止了。
我后退了一步,望著已经停止了呼吸的李持中,心中一片烦乱,实在不知道该想些甚么才好。
李持中的脸色,呈现著一种可怕的青蓝色,那和浦安夫妇临死时的情形相同。可是我接到的通知,却说他是“跳楼”而受伤。奇怪的是,他的身上,看来并没有甚么显著的伤痕。
在我发愣之际,一个职员已走了过来,拉起了白床单,将李持中的脸盖上。
在那一刹间,我突然想到了一点!李持中的死,是不是和陶格一家有关?
我想到这一点,实在一点根据都没有。我只是想到,浦安夫妇莫名其妙地死了,他们死前,曾经见过陶格的两个孩子。而李持中也莫名其妙地死了,李持中曾经向陶格一家推销玩具。
我想作进一步的推测,可是却没有任何证据和论点,可以支持我进一步想像陶格一家和先后三个人的死亡有关!
我心中暗自叹了一口气,也就在这时,一个警官走了过来,说道:“卫先生,杰克上校在等你!”
我“哦”地一声,李持中“跳楼”,杰克上校来通知我。杰克这个人,虽然比一头驴子还固执,比一只老鼠还讨厌,比一头袋鼠更令人不安,但是他是一个极出色的警务人员,这不能否认。
或许,他对于李持中的死,有一定的发现,去听听他说些甚么,也是好的。
我点著头:“好,他在哪里?”
那警官道:“上校在伤者 不,在死者的住所等你,他吩咐过,你一和伤者见面之后,他就要见你!”
我又答应了一声:“上校知道伤者已经变成了死者?”那警官道:“知道,我才通知了他!”
我跟著那警官向外走去,在临出病房之际,我又向已被白布覆盖著的李持中望了一眼,想起他向陶格一家推销玩具的经过,感到李持中的死极其神秘。
怀著满脑袋疑惑,由那警官陪著,带我去见杰克上校。
大约二十分钟后,车子转上了一条斜路。有著一列旧式楼宇。
楼宇全是四层高,外观十分残旧,车子驶上斜路之后,在其中一幢的门口停了下来。
我留意到,在门口,已经有一辆警车停著。我才一下车,就听到了杰克的声音,他在叫道:“临死的人要见你,你可以改行去当神父了!”
我不去和他计较,只是道:“可惜他伤得太重,只对我说了一句话,他是从哪里跳下来的?其实,我应该问,他是从哪里被推下来的?因为他临死之前告诉我一句话:‘他们杀人’。”
我一面说,一面抬头向上望去,楼宇虽然只有四层高,但自屋顶到地面,也足有十五公尺,若是跌下来,自然伤重致死!
谁知道我的话才说出口,杰克上校就“哈哈”大笑了起来。
我实在想不出他为甚么发笑,但是他却一点也不是做作,而真是在十分高兴地笑著,我和杰克上校认识很久了,极了解他。一看到他高兴成这样,我就知道自己一定做了一些甚么蠢事,或是说了一些甚么蠢话。
杰克道:“你刚才说甚么?有人谋杀李持中?如果我要谋杀一个人,就决不会将他自他住所的窗口之中推出来!”
我陡地一愣,道:“你说甚么?”
我在疾问了一声之后,立时又道:“他……他是自这个窗口跳下来的?”
我一面说,一面指著那个窗口。那窗口,离地只不过一公尺多一点,就算是被人推出来,也不会跌死。我一直以为李持中从很高的高处跌下来,因为我接到的通知是“有人跳楼”,“伤得很重”!再也想不到,李持中会在离地只不过一公尺的窗口跳下来!难怪我在医院看到他的时候,他身上没有甚么显著的伤痕。
这样说来,李持中的死,另有原因?他的脸色呈现那种可怕的青蓝色,难道他也是“心脏病猝发”?刹那之间,我的心中乱到了极点,也无瑕去理会杰克一脸揶揄的神情了。
我缓了一口气,勉力镇定心神:“在这样的高度跌下来,跌不死的!”
杰克“咦”地一声:“原来你也明白这一点!可是你刚才还说,他是被人谋杀的,照你的推论,凶手将他从窗口推下来的!”
我忍住了气:“我弄错了,可是,他仍然被谋杀!他临死之前要见我,就是为了讲这句话,告诉我,有人杀人!”
杰克又哈哈大笑起来:“我发现你的脑袋,越来越退化了!让我告诉你现场的情形!”
我随著他向前走去,走上了大约七八级楼梯,是面对著的两扇大门,是两个住宅单位。李持中在向左的那一个单位中,我发现这个单位的大门,被人硬撬开来。
杰克指著被撬开的门:“看到没有,门,本来反锁著,我们接到报告之后,来到现场,用了不少功夫,才将门打开来!”
我冷冷地道:“一道反锁的门,并不足以证明案子中没有凶手!”杰克瞪大了眼望著我,我不等他开口,立时道:“很简单,死者的尸体可以由窗口跌出来,凶手自然也可以跳窗逃走!”
杰克迅速地眨著眼,没有再说甚么,我们先后走了进去,一进门是一个厅堂,陈设相当简单,很特别的是正中是一张相当大的设计桌,而且,几乎每一角落,都放满了各种各样的玩具。
在设计桌上,铺著一些玩具的设计图,可知李持中不但是玩具推销员,而且在空暇的时间,也在尝试从事玩具的设计。
我看到厅堂之中的家俬,有点凌乱,有一叠卷在一起的设计图,也跌到了地上,而且有过明显地被人践踏过的痕迹。
我说道:“嗯,曾经经过打斗!”
杰克一翻眼:“这是最草率的说法!”
我真正有点冒火:“那么,请问认真的说法是甚么?是不是有人跳过新潮舞?”
杰克傲然说道:“不是,有人在突然之间,作过一些不规则的行动,例如忽然感到头晕,曾经跌过一交,又挣扎站起来之类。”
我不出声,向前看去,厅堂有几扇门,有的通向厨房、浴室,有的通向卧室。杰克道:“他跳出去的窗子,在卧室中!”
我和他一起向卧室走去,卧室并不大,除了各种各样的玩具之外,也几乎没有甚么别的装饰,有一张床,床就放在窗前。
卧房之中,也和厅堂中的情形一样的,有程度不是太严重的凌乱。
我一进来,一看到那张床放的位置,就“啊”地一声:“人要从窗子跳下去,一定得站上床才行!”
杰克拍了两下手:“了不起的发现!”
我望向床头柜,有一盏灯,还有一个只有十公分高的“机械人”。我想到那种小机械人,一定就是李持中在拜访陶格一家,离去时作为赠品的那种,照他的叙述来说,这种小玩意曾引起陶格一家极大的恐惧!
我一面看,一面向床走过去,来到了床边,我才陡地吸了一口气。
床上,有著清清楚楚约两个脚印,只有两个。床上本来铺著被子,所以脚印留在被上,相当清楚,两个脚印,全是脚尖向著窗子。
从这两个脚印来看,显然只有一个人踏上了床,然后向窗口跳出去!
杰克看到我留意床上的脚印,更是一副洋洋自得之色:“现在,你还坚持有凶手?”
我冷笑了一下:“上校,这里有两个脚印,表示只有一个人踏上床,跳出窗去!”
杰克道:“原来你也明白!”
我立时又道:“可是这却不能证明甚么。脚印留在柔软的被子上,只要轻轻一拍,就可以令之消失,也可以轻而易举,另外印两个上去!”
杰克陡地一愣,但是他随即摇著头:“我明白你的意思,你是说,有人推了死者下去,然后,他再布置了这样的两个脚印。”
我道:“我只是指出有这样的可能!”
杰克道:“将人从这样高度的窗口推出去,杀不了人!”
我点头道:“那么,死者为甚么要跳出窗去呢?”
杰克挥著手:“我的推断是,死者在突然之间,感到了一种从未有过的痛苦,痛苦是在厅堂发作的,发作之后,他从厅堂奔进了房间,一时之间,不知所措,所以就打开窗子,跳了出去!”
我有点啼笑皆非:“我不知道你企图说明甚么!”
杰克道:“太简单了!死者,我想是忽然心脏病发作,而他一直不知道自己有病,所以才会不知所措,做出一点莫名其妙的动作。他不是跌死,是因为心脏病而死,我肯定验尸结果,能证明我的推断完全正确!”
在杰克上校提及“心脏病发作”之际,我的心中,乱到了极点。以致他所说的话,我没有十分听清楚,只是站著发怔。
我看到窗上,本来是装著铁枝的,有一半,被扯落了下来,歪在一边。我指著那歪落的铁枝:“这……照你看,又是怎么一回事?一个心脏病发作的人,会有那么大的气力,扯下装在窗上的防盗铁枝?”
杰克道:“或许铁枝本来就不是十分坚固,我已经命人搜集了铁枝上的指纹,很快就可以证明,是不是另外有人碰过铁枝。”
我的思绪极乱,一时之间,实在不知道说甚么才好,我只是疑惑。在以往,我遇到过许多值得疑惑的事,可是至少,我都知道我为甚么要疑惑。但此际,我却实实在在,不知道自己为甚么!看来,根本没有甚么可以起疑的,但是我却像是处易于一个千层万层的谜团中心!
也就在这时,突然,就在我的身边,响起了“格”地一下响,接著,又是一连串“拍拍”声。我正在神思恍惚,忽然之间,离我如此近,有这样意料不到的声音传出来,著实令我吓了一大跳,不由自主,后退一步。
在我后退之际,我听到了杰克上校的“哈哈”大笑声,他接著道:“卫斯理,你甚么时候变得这样胆小了?一个小玩具,也将你吓了一大跳!”
这时,那种“拍拍”声还在持续著,来自床头柜上,我循声看去,自己也不禁觉得好笑。原来那声响,就是在床头柜上的那个小机械人发出来的。这时,那小机械人正在舞著双手,转动著它的头,发出持续不断的声响来,样子十分发噱。
我苦笑著,拿起了这个小机械人来,按下了一个掣,令它停止动作。
杰克道:“很有趣的小玩具!设计、制造这玩具人,只怕做梦也想不到,它会令几乎无所不能的卫斯理吓上一大跳!”
我摇头,无意和他再争论下去:“我从来也不以为自己无所不能。我看也不能给你甚么帮助,死者临死之前告诉我的话,只有一句,也向你作了转达,告辞了!”
杰克上校一点也没有挽留我的意思,作了一个手势:“请!”
由于我心中的疑团太甚,我也不生气,走出屋子,有一股头晕目眩之感。
第四部:没有来历的怪人
我回家,白素看出我心神恍惚。她先斟了一杯酒给我,等我一口喝乾了酒,她才问我:“怎么啦?”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一件怪得不能再怪的事!”
白素“嗯”地一声:“怪在甚么地方?”
我苦笑了一下:“怪在这件事,实在一点也不怪!”
白素睁大著眼望著我,一副不明白的神情,我也知道自己的话,乍一听来,不容易使人明白,可是实际情形,又的确如是。
我解释道:“整件事,在表面上看来,一点也不值得疑惑 ”
我将李持中的死,和我在他屋子中看到的情形,向她讲述了一遍。
白素道:“我想,李持中的死因,杰克一定会告诉你!”我伸手在自己的脸上用力抚了一下:“那当然,他不会放过可以取笑我的机会。”
白素摊了摊手:“我不知道你怀疑甚么?”
我脱口而出:“我怀疑陶格的一家人!”
白素一听得我这样说,神情极其惊讶:“为甚么?他们有甚么值得怀疑之处?”
我苦笑道:“问题就在这里,我不知道他们有何可疑,但是,三个人死了,这三个死者,事先都会和陶格的一家,有过接触。”
白素摇头道:“那只不过是偶然的情形。”
我没有再说甚么,只是坐著发怔。
当晚,杰克上校的电话来了,他在电话中大声道:“卫斯理,验尸的结果,李持中死于心脏病,先天性的心脏缺陷!”
我没有出声,杰克继续道:“还有,铁枝上的指纹化验结果也有了!”
我道:“当然,只有李持中一个人的指纹!”
杰克“呵呵”笑著:“你也不是完全一无所知,给你猜对了!”
我只好说道:“谢谢你通知我。”
杰克上校挂断了电话。
第二桩事的整个经过,就是这样。
我在一开始就说“两桩相当古怪的事”,这两桩事,除了用“相当古怪”来形容之外,我想不出还有甚么适当的形容词。
两桩事的古怪处,是三个决不应该有心脏病的人,忽然因为同样的心脏病症而死亡。浦安夫妇原来没有心脏病,已有卢克医生加以证明,而李持中,他是一个体格十分强健的青年人,也决不会有先天性严重心脏病!
而且,另有一件古怪处,是他们在临死之前,都说同样的话:“他们杀人!”
“他们杀人!”那是甚么意思,我想来想去不明自。为甚么死者不说“有人杀我”,也不说“他们杀我”,更不说出凶手的名字来,而只说“他们”?不论说法如何,在三个人死亡事件中,一定有人在杀人,这一点应该可以肯定。
杀人者是甚么人?在哪里?杀人的方法是甚么?杀人的动机何在?等等,等等,想下去,还是和开始时候的一样,处身于千层万层的谜团中心!一点头绪也没有!
两桩古怪的事,凭思索,我花了将近十天的时间,作了种种假设,我觉得,应该采取一点行动:去见见陶格一家人。
当我决定要去见他们的时候,还是说不上为甚么要去,也没有预期会有甚么收获。苦苦思索了好多天,毫无突破,似乎没有甚么别的方法。
我选择了黄昏时分。
陶格先生所住的那幢大厦,是一幢十分著名的高级住宅,要找,并不困难。我也想好了藉口,和他们见面,不应有甚么困难。
太阳才下山不久,我已经来到了那幢大厦的门口,推开巨大的玻璃门进去,两个穿著制服的管理员,向我望了过来。大约是由于我的衣著不错,所以他们十分客气。我道:“我来见陶格先生!”
一个管理员忙道:“陶格先生,在十一楼,请上去。”
我走进电梯,将我的藉口,又想了一遍,觉得没有甚么破绽。电梯到达十一楼,我来到了陶格先生住所的门口,按了铃。
按了门铃之后不久,门就打了开来,我看到开门的是陶格夫人。她只不过穿著极普通的家居服装,可是她的美丽,还是令人目眩。
她打开门来之后,向我望了一眼,现出奇怪的神色来,用极动听的声音问道:“我能帮你甚么?”
我装出十分惊讶的神情来,“啊”地一声:“我们好像见过!见过……”
我一面说,一面用手敲著自己的头,又装出陡然省起的样子:“对了!在列车上!在欧洲列车上,一年之前,我们见过!你有两个可爱的孩子。是不是?这真太巧!”
这一番对话,全是我早就想好了的,我一口气说了出来,令对方没有插嘴的余地。
陶格夫人微笑地道:“是么?我倒没有甚么印象了!”
我道:“一定是,很少有像你这样的美人,和那么可爱的孩子。大约一年之前,你们是在欧洲旅行?”
陶格夫人仍然带著极美丽的微笑,说道:“是的,请问先生你……”
我报了姓名,取出了预先印好的一张名片来,递给了陶格夫人。在那张名片上,我的衔头是一间保险公司的营业代表。我道:“我们的保险公司,承保这幢大厦,我有责任访问大厦的每一个住户,听取他们的一点意见。我可以进来么?”
陶格夫人略为犹豫了一下,将门打开,让我走进去。我走进了客厅,看到陶格先生走了出来,陶格先生见了我,略为惊了一惊。陶格夫人走到他面前,将我的名片给他看,陶格先生向我作了一个手势:“请坐,请问你需要知道甚么?”
我坐了下来,陶格先生坐在我的对面,我打量著他,看他的样子,和去年在火车上遇到他时,简直完全一样。我又道:“陶格先生,我们在大约一年前曾经见过面,你还记得么?两个孩子可好?”
陶格先生的态度,和他妻子一样冷淡:“是么?请问你想知道甚么?”
我道:“我想知道阁下对大厦管理的一些意见!”
陶格先生道:“我没有甚么意见,一切都很好!”
我还想说甚么,可是陶格先生已经站了起来。这不禁令我十分尴尬。
因为就通常的情形而论,在主人站起来之后,我也非告辞不可。但是我根本一无所得,所以我虽然也跟著站了起来,但是我却不肯就此离去。
我道:“陶格先生,你还记得浦安夫妇么?在法国南部,他说和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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