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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煮江湖之陌上花开-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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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苦笑出声。
纵是医圣楼乐再世也难救他一命了。
“公子!”黄衣身影一闪,娇俏声音中满是酸涩。
淡星跪在床榻前看着公子毫无血色的面颊,眼中之泪生生憋下,却是恳恳切切地低声唤了一句。
她自小跟着箫陌,甚是懂事,视他如至亲。箫陌自是懂的,知晓自己之前的死讯必是让眼前这小丫头伤心一番了。
但如今形势,容不得他多言半句。
只微微扯了下嘴角,开口便是沙哑涩然“我睡了几日?”
“三日。自从垂影将公子送回来,您便一直昏迷不醒。传了宫中太医,只道您……”想到伤心处,想到那日太医回天乏力的表情,她竟是忍不住小声啜泣。
她自小跟随他,心肠本是极冷硬的,便是和自己朝夕相处的姐们命丧黄泉也不曾眨一下眼睛,那日,竟只是“大限将至”四字,便震碎了她全部心神。
如今想起来,亦满是惊恐。
箫陌心中早有计较,如此听起来却觉得无所谓了,心中清明一片,仿佛这天地间,万般开阔,再关不住他飞出着牢笼的身子。
死,何尝不是一种解脱?
笑的淡然,却想到未完成的使命,略略有些放不下,家国天下,他怎可以一走了之?
纵是他无力继续,也要安排好后事,他的时间不多了,便更要与生命赛跑。
“去将垂影唤来。”心中无限烦扰事,箫陌刚刚醒来,身子本是极虚的,这一句话出口更是气力不足,轻缓欲碎。
淡星听出他语气中的不对劲,见他竟不支的瘫在了床榻上,双目无力阖上,脸色较之从前更为灰白,死气沉沉,不禁扑上前去,哭道“公子,您身子现在已经如此境地,便不要管那些劳什子事了。难道,难道偏要呕出血来猜安心么……”
箫陌苦笑,心中更是百感交集,拼尽全力睁开双目却是如星如剑。
“食君之粮,忠君之事。保皇家天下太明、百姓安康。便是职责。便是我今日咽了气,前一秒也必是为着这天下,为着皇家计较。”
他的声音本是极虚弱的,一字一顿的说出来,明明飘散在空中,夜潜琴楼隐在在门后的司马晨风却听得真切。
不禁愣在原地,停下了离去的脚步。
心中赞叹:箫陌,青龙。这便是你身居四大侍卫之首的缘由么?果然义薄云天。
门微动,司马晨风神色一凛,转身便飞身屋檐,动作轻如飞燕,身手高妙至极。
箫陌待淡星离去后,反而释然,他早知门后有人,只是左右权量,还是决定暂不知与淡星,所以并未言明许多。待等那人现身。
司马晨风推门而入之时,正是看见了本该缠绵床榻的那人,正支起身子,笑望着他微微颔首。
像是老友重逢,他早就习惯了他的淡然自若,这家伙自小训练便是如此,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想不到多年未见,如今还是这样一幅死模样,撇撇嘴,径自倒了杯茶水,斜睨着他言“喂,死不死的了啊?”
多年未见,箫陌亦笑他的不改本性。知晓他关心于他,却偏偏要如此不对口心的说出来,这才真的有了幼时兄弟四人苦苦训练时,偶尔斗气却互相关心的感觉。
“暂时死不了。朱雀,你还是那么好胜。”箫陌斜靠着背后的栏杆,望着眼前的男子,淡淡开口。
作者有话要说:亲爱的们~~
我补全了~~~~
偶也!!!
朱雀出场。所以喽
司马晨风不是坏人。你可以看前面呦
司马晨风早就知晓箫陌的身份了,只是他故意瞒着箫陌
就是无声山庄那里有提示,那句“箫陌,这个忙我到底是帮你了,还是没帮呢”
大概是这样滴,我没有看哇,你们可以去复习
哈哈~~
所以喽
临南王手中那块藏宝图便是在。。。。手中~~~~
偶也,还有一块
到底在哪呢???
还有,芷岚真的会任由双城带走么
箫陌的毒到底要怎么办
疯了的萧珂如何变成魔女
一切谜底,仅在水煮江湖~~~
飘走~~~
39
39、生怕情多累美人 。。。
“真是无趣。你这呆子表面风流潇洒,想不到里子还是食古不化。”司马晨风一脸不爽的被揭穿身份,更觉得无趣的很。劈手就将手中斟满温热茶水的茶杯朝靠在床侧的箫陌掷去。
抬手一挥,本是附着一分气力的茶杯,箫陌却未能稳稳接住,脸色更加苍白,“嘭”的一声脆响,更是惊动了那旁的司马晨风。
如此虚虚的一招,依着原来的功力,闭着眼睛不出半分力便可稳稳接住不撒半滴。如今拼进全身气力,却只能触到茶杯的边沿,看着底下的一片狼藉。
如今的七公子,如今的青龙,竟是如此无用。
箫陌心中本是极凄苦的,却还是咽下心酸之感,微微侧头笑的自嘲道“果然是行将就木之人了,竟是想瞒你也瞒不住。朱雀,白虎宣武已然不在了,如今四大侍卫只剩你我,各方势力又互相牵制,他国也虎视眈眈。若是我去了,这李氏王朝,便要你独自撑下了。”
司马晨风本是知晓他身子是伤到了的,却未曾想竟是到了如此地步。
一时之间竟有些不敢置信。
直到箫陌正色对自己言道让自己撑下这李氏王朝才骤然惊醒。
白虎朱雀死的凄惨。
所以他才奉命从未现身,箫陌更是并不知晓他便是朱雀。
直到箫陌竹林现身那用竹叶片刻杀人的一指气功才发现端倪,才知晓他竟是二十多年前与自己同生共死、接受非人般训练的兄弟,青龙。
如今,他们才开诚布公,他得到了临南王手中的那块藏宝图,而得到的消息更是称箫陌手中亦有尹家堡的那块,眼见成功近在咫尺,如今他是怎样?
死么?
难掩慌乱之色,司马晨风轻移脚步,转瞬就到了箫陌身侧,一把扣住他的脉门,眉头更是越来越紧皱在一起。
心脉微弱,不止身中奇毒,更不止是身中一种奇毒!
内伤亦是伤了心脉,不止一回的内伤,竟是多重内伤未愈却又添了新伤所累计造成的重创。
行将就木。司马晨风本是不信的。
亲自瞧见现如今箫陌的身子,才道真是如此。
抬手便运气置于掌心,与箫陌后心相接。
箫陌挣扎不过他,只好任由他将源源不断的内力注入自己体内,无奈道“别白废功夫了,我这身子,药石无医。再言我心脉均受重创,哪里还禁得起你这阳刚之气,便是受住了,你哪里还有那么多的真气任我虚耗?”
司马晨风自知他言之在理,却倔强的抿着双唇不不发一言。
这般境地,他心中悲愤难消,却怎能眼睁睁看着箫陌如此枯槁而死!他的身子像是无底洞,他体内的真气不断消逝,他却没有丝毫填充之色,脸色依旧苍白如雪。
箫陌拦不住他,终于叹息“你如此固执,却是不怕我白白糟蹋死自己!萧太师怕是早已得知我醒了的消息,不会儿将来,若是再耗费时间,你我拼尽全力得到的些许胜算便要付之东流了,那时,我便是死也定闭不上双目!”
他句句恳切,却饱含无奈。
晨风终于重重垂下贴在他单薄后心的手,妥协“你想要怎么办?”
箫陌这才困难的转过身子,将藏于箫中的图纸交与他:“朱雀,这是尹家堡那一块,太师这边我来周旋,相信临南王那一块你已到手。至于另一块,我猜会在太师手中。只是,万事皆有个万一,如此我便周旋于太师府,伺机而动,而你注意外面各方动向,追查最后一块藏宝图的下落。若是我幸不辱命,那时,你定要寻得宝藏,保我国泰民安、盛世太平。”
晨风只觉得心口冒着一股股热气,马上便要溢满、要胀破胸膛喷涌而出。多年未见,老友间本是有着许多话要讲的,讲各自不同的人生,像小时候偷酒喝那般醉倒在石板地上,排成一排睡过去,或是挑灯夜谈,商量着如何让并肩作战。
而不是像现在这般,他如托付身后事般语气凄凉。
而他,说不出一句话。
只好结果那承载着太多的藏宝图,别过头重重点了点。
哑声道“你与芷岚……”
司马晨风太了解箫陌的为人,纵是多年未曾相见,他更是顶着风流公子的名号惑乱江湖,可是今夜一番言谈,才发现,箫陌从未变过一丝一毫。
青龙还是青龙。
责任大于天,淡漠如死。
…奇…竹林一役,断肠崖的种种,他看在眼里,震惊于心。
…书…他对她的重视,竟是超出了自己的想象。如此不是深爱,又是如何?
箫陌却是心力交瘁。
终于疲惫的靠了下去,闭着眼睛,顿了顿道“还能怎样?我与她本不过我在利用,她在被利用。一开始便是你设的局,我将计就计。如今走到这一步,是我坏了规矩,是我活该。”
晨风刚想要说什么。
箫陌却是睁开双目歪着头,笑问道“即是说到这儿了,我也多问一句,你与双城,又是怎么回事?”
晨风却是神色一变。
颓败的垂下了高昂的头,嗡嗡道“他要成亲了。”
“芷岚与双城,本也是好的。”箫陌心中想的却是其他。
心中酸涩之余终是有着些许庆幸。
谁说自己不是存着些许念想呢?
若是自己能苟活残喘,活了下去,他真的幻想等到事情平息的那一天,携着芷岚重新回到断肠崖底的竹屋,{奇}从此避世而居,{书}给她做桂花蒸鲈鱼,{网}送她那未做完的古琴。
琴瑟和鸣,莫不静好。
他是真的想,可以真的叫她一声“娘子”。
可是如今自己即将不久于人世,听到自己唯一在乎之人竟是寻得如此伴侣,可以安稳一生无忧,
竟也是极好的。
她过得好,幸福、平安。
箫陌如今求的便是这样。尽管他与她隔着千上万水,杀父灭门之仇。
他死了,她还可以解脱。
只是来不及告诉她了,他是真的……是真的……
晨风听着箫陌这话,估摸着他是误会了,刚想要解释,却见箫陌神色一敛,连忙示意他噤声。
这才隐约听到了一阵脚步声正在靠近。
箫陌举手指向后窗,晨风不敢大意,连忙附耳于箫陌言“莫要放弃,你这身体总是有法子的。”
而后便提步越窗而出。
晨风走的急切,心中未开口之话却憋着难受。
箫陌,你这小子倒是想一了百了,可惜啊,你那个托付芷岚的人是双城公子,而双城公子是女子!
再这说了,我言双城成亲,也并没有说他和谁成亲啊。
看来,你要如此洒脱的撒手而去,是不可能了。
几乎一瞬,大门洞开,冷风侵袭而入。
只见垂影站在当中,侧身一让,却是一位身着华服的中年男子,国字脸,眉目隐有冲天之势,灰白的头发冠起,不见达官显贵之色,正气中却隐含些许乖戾之色,更兼一股不容忽视的霸气。此人不是萧中石,更是谁?
一身霜露之气的萧中石抬步而入,瞧见箫陌神色疲惫,终是走进了一手虚扶着他的肩膀,一手与他掌心相握,疼惜地瞧着他道“我儿辛苦,怎瘦弱至此!快传太医来见!”
箫陌这才反握住他的手,望进他眼底,句句恳切“义父折杀孩儿了。这本是应做之事,只是孩儿愚钝,光的了这宝物,却参不透这其中奥秘。怕是辜负义父一番苦心。”
说着,箫陌探手入怀中取得一物,流光溢彩,温润之色独具,却是那尹家传世之宝,金镶玉玉扣。
萧中石神色一变,捏起那玉扣细细观察,才道:“这便是那世人争着抢夺的藏宝图?可是我瞧着也不过一块宝玉而已。”
“孩儿想也是如此,但是尹雄临水前确实留话如此,孩儿与尹小姐相处数日,确是未见古怪之处,只是这玉扣却是从不离身,孩儿想是,定有些许奥秘在其中。”
萧中石挑眉,唇边却是勾起一抹未明的笑意,把玩着古玉,装似不经意的问道“听说,你放了尹芷岚?”
箫陌心中一震,习惯性的淡薄笑道“义父明察,孩儿与双城虽无深交,却是知晓义父若是起事,武林介时必定动乱,如此时刻卖给双城个人情,到了危急关头,他怎么也会看几分薄面的,那时,定可省去不少麻烦。再者,尹芷岚身上却是没有更有价值的线索了,如此留着徒增麻烦,惹得其他人眼红,倒不如仔细研究这玉中奥妙。”
萧中石但笑不语,箫陌自知他老谋深算,城府极深,自己的话细究下来亦是漏洞百出,只能放手一搏,将全部赌注压在萧珂身上。
萧中石细细打量着箫陌,笑意却更是深。箫陌自小有着自己的小算盘,这点他看的清清楚楚,却从未揭穿。
他利用他,却不信任他。
如今算计打到自己头上,萧中石却如何能留他!
可是箫陌言辞恳切,确实还是让他有些许松动,顺水人情送与双城,确实有百利而无一害。
但转念一想,却又何尝不是将祸害引至自身,是引火烧身之举?!
他怀疑渐深,却是笑意更甚,暗自运气,便要了结了他!
却是一旁默默无语垂影冷声言道“主人,垂影在尹家堡潜伏十年之久,却是未曾发现堡中有藏宝图一事,如今尹家堡徒剩废墟一片,尹芷岚身上确实只有宝玉从未离身。想来其中必有奥秘。”
萧中石这才一愣,掌中凝聚之气却是未曾散下。
垂影向来忠心不二,萧中石自是相信的,可是她也自小淡漠无情,怎会管起箫陌之事。
是真的所言实情,还是有心相护?
不待萧中石琢磨明白,竟是一抹水蓝色身影直扑过来。
萧中石伸手一搂,一瞧竟是自家的宝贝女儿,这才望向门边,厉声问道连忙追至而来的女婢“夜如此深了。怎容小姐独自从太师府来琴楼?!”
萧珂却是一脸不乐意,直顾着靠着床边的箫陌,掰着萧中石紧箍在腰间的手指道“陌哥哥,你学剑术怎么去了那么久?说好了你一回来便教我弹琴的,这次可不许耍赖皮,输了定要你背着我满大街跑一圈!”
娇俏的声音嗔道,她是极欢喜的。
箫陌和一旁的萧中石如遭雷击般,定在当中,不可置信的望向一脸天真烂漫、满是小女儿之色的萧珂。
作者有话要说:小四来更文
今日好累好累。。爬格子爬到腰酸背痛
这可真是新出炉的了。
各位看在小四忙死忙活的份上。。留个言吧,给我点心理安慰
哎。。收个藏吧,给个精神安慰。
为了满足各位达人的胃口,小四只好谎称。。。我尽量日更。。
飘走~~~
40
40、夜深忽梦少年事 。。。
夜半听雨小阁中,忽梦当初少年事。
犹记得,第一次见到萧珂时她傲慢的大小姐脾气,一个五岁的娇娃娃竟颐指气使的对着一屋子侍婢们撒气,更是将一件件精美无二的青花瓷肆意的往地上掷去。鼓着双颊,甚是骄横。
那时箫陌不过十岁上下,却已经在暗卫府训练许久,虽文武兼备、颇出类拔萃却不得太师信任,偶然一日入府中,听得太师极是宠溺这独女,不禁心生一计,绕了道前来,却是瞧见如今一幕,心中不耐地咂嘴,他本是极厌恶这性子的小孩,却还是风度翩翩的上前,拦下她举起要砸下的另一个翠玉玦,道“这样摔破了东西听响有何意思,不如出去看看这高墙外面的世界,那才真真有趣儿!”
说着便眺望着高墙那畔,仿佛真能瞧出朵花来。萧珂自幼身子不爽利,哪里出过太师府半步,如此便当真放下了手中的物什,一脸翘首以盼。
箫陌拿捏的她恰是好处,接触久了,却才发现这大小姐脾气,竟不是她的本性,而是多年的病痛所折磨的。
可是那时他存心折腾她,哪里会往这里深想,一心想利用她得到太师的信任,一步登天。
湖边落水,他舍身相救。
多好的剧幕。
他自以为天衣无缝,却不想萧珂却因此犯了大病,浑浑噩噩的睡了半个月才起来,竟是去了半条命。
他本是捉弄之心,却不想害的她如此,夜半翻墙而入,却见得她在床榻上还模模糊糊的唤着他的名字,叫他就她。
本是生了恻隐之心的,却还是在狠心忍住,下狠手,利用到彻底。
青梅竹马,萧珂与他,在她眼中,便是如此罢,
太师阻拦无用,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而他,则在第五个年头,被派遣到天上求学剑术。
学成归来时,她已成了娉娉婷婷的少女,他亦是颇具名气的少年剑客。
他在门外徘徊,她飞身扑入。
头埋在他胸口,第一句话便是“陌哥哥,你学剑术怎么去了那么久?说好了你一回来便教我弹琴的,这次可不许耍赖皮,输了定要你背着我满大街跑一圈!”
如今时光恍惚。过了那么多年,中间隔了那么多世事。
她再出口的这句话,竟让他羞愧到无法言达。
他纵是死了,心中存着的,依旧是尹芷岚。
而她,在断肠崖明明看的清清楚楚,如今,却是要通通忘了么?
箫陌心中明白一二,她看向他的目光里,哪里有片刻恍惚,竟是全然的信任和掩不住的兴奋。
而萧珂此时却也是刚好拜托了萧中石的控制,扑到了箫陌身边,拉着他的手不放,笑意盈盈。
箫陌细细看着她,终是不忍,费力的抬手抚上她微乱的青丝,轻声道“好,好。明日便去你最喜欢的镜湖畔教你,如何?那现在要乖乖回去睡了,嗯?”
萧珂死不撒手,倔个小嘴不依不饶,萧中石只好笑的劝道“珂儿听话,爹和你陌哥还有话要说的,你还怕他跑了不成。爹帮你看好了他。”
萧珂本是极倦怠的,却下意识的害怕箫陌像五年前那样突然留信而去,如今得了爹爹首肯,才一步一回头的去了。
直到她走远,萧中石才转头,神色竟是换了一番颜色,关心切切道“如此,你便安心养病吧。”
箫陌微微颔首“义父,珂儿可是得了……”
“哎……。”萧中石无奈叹了口气,复又言道“我刚才一把拦住她,摸了她的脉象,本以为她只是心神忧郁,却不想……或许,真是得了失心疯吧……”
箫陌心中不忍“义父切莫悲伤,总是可以治好的。”
“我倒是觉得如今这情景却是好的,总比,总比让她忆起前尘往事,再受次苦难要好……”言罢,便径自出了门去,再不看箫陌一眼。
背脊挺得僵直,箫陌只觉得萧中石,作为父亲,却是对萧珂尽了全部心力。
想起曾经那个有着些许愁绪,独爱念伤春之词的红颜,苦涩顿生。
萧珂,到了如此境地,竟还是因为你,我才保住性命啊。
箫陌无力的瘫软下去,对着屋内还未离去的身影道“你干的?”
“我,并不知道会这样。”
“你自然不会害她。”说着竟嗤笑起来。
害她的,从来都是他。
“你……主人不会如此便放过你,你要小心。”
“如今他是顾着萧珂的身体,留我一命,待到我罪名落实了,哼哼,怕是他的宝贝女儿,他也顾不上了,便是要一掌呜呼了我。可是,我这身子,怕是不用他费力了。只盼……只盼……”箫陌算尽天下事,却没有算清楚自己,他苦笑,这何尝不是一种悲哀。
好在尹芷岚嫁得如意郎君,好在萧珂有太多人相护,好在他替琴楼众女安排好了出路……只要朱雀事成,纵是他真的魂归黄泉,也功德圆满了……
“尹芷岚,很好。你可以放心。”垂影声音略微僵硬,却还是说出了憋了许久的话。
箫陌却是支起了脑袋,笑的高深莫测,端详着她许久才道“垂影,你与萧珂有在这等渊源,所以护着她,可是却也如此护着尹芷岚,你当真认为只是主仆情深而已?”
垂影不禁心生疑惑,看向他“公子此话何意?”
“没什么,好奇而已。”
箫陌挑眉不答,径自歪下去,闭上了双眸养神。
冷风忽入,箫陌这才看向重新紧闭的房门,神色几变。
两个月后,姑苏城。
街头巷口,口口相传的仍是一个半月前的江湖盛事。
大红灯笼高高挂,十里红妆。
昔日唐门大小姐唐烟与武林盟主御剑山庄庄主双城公子喜结连理。
这等江湖少有的大事,是何等气派!
众人只道无剑城内,白衣儒雅,红衣娇俏柔美,天合之作。
男子低眉耳语,女子含羞而笑,好一对佳儿俏女,好一番柔情蜜意!
尹芷岚一身男装示人,眉目间却不见曾经娇嫩女儿颜色,举动间已然颇具男子风范,更兼一风霜之色。
离开御剑山庄已然近两月,不想双城与唐烟的喜讯传到这千里之外依旧热火冲天。
迈步客栈,竟是三群两伙的正谈论的热火。
芷岚绕过这几人,正坐在靠窗的一侧,与店小二点了一两个小菜,正是要趁着天亮再赶些路的。
姑苏城,若是马不停蹄,怕是不过三日便可到达。
箫陌,我倒要问问你,这始末究竟是不是你自导自演的一场戏,故意害我家破人亡,泥足深陷?
我倒要看看你,过的是如何快活的。
“你们却是不知道啊,那双城公子对夫人着实是好的紧,听说竟是求了魏家大小姐亲自绣成的嫁衣呢!想那魏小姐是何等人物?!且不说那一手神乎其技的绝妙技艺,魏家败落,自己竟揭了皇榜入了六扇门,成了皇朝第一捕快!何等潇洒!这皇恩浩荡的很啊,只是不知为何消失了一段时日,再见面竟成了南疏苇的夫人了。着实堪堪称奇啊!如此奇女子,双城公子为求这嫁衣,听说是倾城之财力啊!果然为石榴裙下无好汉啊……”声音粗狂,一男子一趴桌子说的很是带劲儿,说到最后一句,竟还遐想的咂咂嘴,一副欣羡之色。
其他几个汉子,一听也是被他逗乐了,凑着脑袋地接着话茬道“石榴裙?倒也看看是谁的石榴裙,怕就怕自家媳妇这石榴裙下不只他一人啊!”
几人交换个眼神,顿时明白其中猥琐之意,笑的更是欢快。
“说起来那梨花剑似是与这盟主夫人有些干系,却不知这双城公子如何受得美人恩?恩?呵呵……”
“叫我看来,这哪里是受的美人恩,更是戴了好大一顶绿帽子!”
几人越说越是离谱,芷岚多日赶路,身体已然不适,如此听几人说来,更是徒剩气闷,筷子一撂,起身的身子却是一顿。
一句轻声话语,却字字入耳,句句扎心“那尹芷岚算起来才可怜的紧,家破人亡却被仇人吃干抹净,如今青梅竹马甘要别人妻也不要她,如此美人,可惜了了,倒不如便宜咱哥几个……”
戳中心事,尹芷岚眉目间已有怒色,却更知自己做错在先,也没脸争这些是非,抬腿便要朝门口走去
却不想转身间,身后一阵瓷器破碎的脆响。
回头一望,竟是一白衣男子托着酒杯坐在那桌子上径自浅酌着酒,眉目高远,鼻梁高挺,甚是刚毅,不见江湖却隐现贵气。身后五个黑壮大汉直挺挺地站着,一见便知不是寻常练武之人。
转眼看向那几人却已然“哎呀,哎呦”的放倒在地上,那说的最是欢的男人酒壶上,刚好一只竹筷穿膛而入,更是离那人一双贼目不过半寸。
几人挣扎了半天,不知什么缘故,竟还是不能移动分毫。
芷岚心中生疑,复而坐了下来,仔细观察。
只见那男子,自己品着杯中之酒,却见桌下那几人苦苦哀求了半天,才悠悠道“武林之事,我们这些经商的本是不该过问的,只是人家好好的姑娘家,任你们如此当街诋毁,顾某不才,却是要管上一管,不知几位可否买个薄面?”
那几人一见这男子,竟是去了半个魂,嘴中不停念叨“大少爷留命,是小人狗眼眼拙,不知少爷在此,惊了少爷,小人该死,求少爷留命。”
白衣男子这才挥挥手,自有一婢子自另有一桌而来,将手中瓷瓶毕恭毕敬的交与男子手中。
男子起身将瓷瓶掷下,复而道“一日三次。”'网罗电子书:。WRbook。'
一行人浩浩荡荡而去,芷岚随出门外,不禁问道身畔掌柜“此人是谁,何以大家出城相送?”
掌柜待那人香车宝马行到远处不见踪影才惊奇的看向一旁的芷岚,不可置信道“你不知道顾陵少爷?便是他买下了昔日首富尹家堡的地,仅仅四个月,不仅重建了府邸,更是成了新起的商界领
袖,如今怕是有多一半的商号都姓了顾了,看这架势隐有超越尹家辉煌之势。。。。。。”
掌柜之话滔滔不绝,尹芷岚却只听得一句,细细呢喃:尹家堡在他手上?
作者有话要说:应乃们的要求,男配出场。
无关江湖无关江湖~~~
华丽丽的飘走~~~~~
要不乃们激励我下。。撒花给我吧,用花花砸死我吧。。
41
41、物是人非事事休 。。。
圣都琴楼。
世上断不会有绝人之路,武林神话微尘穆的到来。
却是情理之中、意料之外的事情。
两个月的时间,他拖着病病歪歪的身子,却陪着萧珂弹尽了以往未曾教习与她的琴曲。
萧珂本也是玲珑剔透般聪颖的女子,芊芊十指触琴弦,便是如流水般自出绝妙音律。
箫陌自知时日无多,更兼对萧珂心存愧疚,比之以往,更加三分宠溺。
眉眼尽是温柔与纵容。
他可以陪她的日子。
竟也是不多了。
手下依旧是隐隐成型的木料,那木料本是极好的,他身着白衣俯□子雕刻,精益求精。
却还是颤颤的拿着刻刀,不下心毁了那好好的卷云。
箫陌心里烦闷,厌恶自己如今连刀都握不住的双手,竟一把将那刻刀狠狠掷开。
颓败的低下了头。
不消片刻,一只手斜斜伸过来,竟将他丢掷开的刀子又捡拾了回来。
他顺着那刀子向上望去,蓝布衣裳,一头银发,本是七旬老翁,身子骨却硬朗的很。看向他的目光满是悲缅和慈爱,倒不是他那名满江湖的武林神话微尘穆,还是谁?
“师傅?”箫陌本是极爱戴他的,更兼是微尘穆晚年的闭关弟子,那几年学剑术期间,对他总是比其他师兄弟多一番疼爱。
此时,再见面,却恍如隔世。
微尘穆但笑不语,只是将那刀子放进箫陌手中,暗暗握紧。
片刻才缓言道“不要胡思乱想了,是你师叔浮云教我来救你的。”
箫陌苦笑“却不想最终还是麻烦了您老人家,弟子不能侍奉您身前,已是不孝,如今还劳烦您来看望弟子。”
微尘穆却按下了他欲站起的双肩,一把扣上他的脉搏,神色亦是越发凝重。
箫陌本欲再言,自知命不久矣,也不愿再麻烦于他。
但见扣着他的手腕,微尘穆眉头紧皱,片刻才道“你……”
渗入身体根基的两种毒素,不可排解的吞噬着他的五脏六腑。
久不医治的内伤,已经药石无医。
箫陌瞧着这情形,已是明白了些许,仿佛判了死刑般,绝望后反而生出坦然,笑的越发空明,清朗而言“师傅,陌的身子便就是这一个半个月的事情了。死生在天,便是听天由命吧。”
“你这孩子,哎……算得,我弟子三人,你大师兄虽愚钝,你二师兄虽有悟性,却缺乏长性,两人终不得我真传。也便是你啊,本是少年之身,筋骨其佳,却是练武的好材料,更难得的是毅力非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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