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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策(黯然销魂)-第20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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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的战场态势,如果全力救援,分分钟就会把整个上阳军拖下泥潭。作为大统帅,为了保全二百万大军,放弃三十万,真的不算什么。

越简单的谣言,就越致命,越无法分辨。北衙细作放的谣言,显然深得精髓。

短短几天,这流言很快自动发展,演变出很多旁枝末节。

被包围的两路大军分别是两名老将在主持。傅希文的年纪虽然不小,却是代表上阳军中新兴势力,于是就诞生了傅希文剪除老将势力的相关耀眼。

凡是暗中流传着,无不言之凿凿的说傅希文是剪除老将势力。

要命的是,大会战前,傅希文本不太满意这两名老将做这两个精锐军团的督帅,这是众所周知的。

两名老将惨遭包围之后,灰头土脸的被武帝抢救回来。傅希文没有太过怪罪,可这两位督帅老将,却是自觉颜面无光,自动引咎,转入后勤系统。

前前后后的所有,似乎一点一滴的印证这个流言的真实性。

傅希文就是长了一百张嘴,也分辨不过来。实际上,他就是这么想,就是这么打算的,牺牲三十万,保全二百万,这是任何一个大统帅都会做的选择题。

他没法辩白,他不会主动去说自己是这么干的,但也不可能扯谎说自己不是这么干的。黄泥巴掉裤裆,不是屎也是屎。

北唐军攻势不紧不慢,傅希文吃亏后也不敢大意。他知晓这个流言的时候,流言已经传播开了。

是北衙!傅希文怔住,一霎就知晓流言来源了。他不屑,也无心去辩白,淡淡道:“不必理会。”一顿,他笑笑:“既然有流言了,那就再多一些。”

不妨更乱一点,混淆真假。军机参谋会意。

傅希文目光温润,平静的拿出反击:“来而不往非礼也,王策出招了,我也要还他一招。他统辖北唐四分之三的兵力,北唐皇帝不一定相信他。”

“从这一点,你们尽情发挥就是了。”

军机参谋心领神会,给人添麻烦,这种事很容易。

急促的马蹄声,宛如疾风骤雨一样疯狂的奔驰,靠近大本营外边。

马蹄声在外边减缓,然后停下来。想来是被亲卫给拦截下来了,几个凄厉如鬼的声音在外边咆哮起来:“我们有重大军情要通报大帅!”

“非常重大,十万火急。你们给我滚开。”

傅希文肃然道:“让他们进来!”

话音未落,几名脸色惨白的斥候神色凄厉的扑入营帐,跌跪在地上,放声痛哭:“大帅!”

傅希文神色凝重,这几名斥候一身污泥,形容如厉鬼的悲恸嚎哭:“大帅,北唐军……北唐军他们……杀俘!”

“东路十四万人,统统都死了,被北唐军全部杀死了。”

几名斥候眼珠子血红,拼命的磕头痛哭,闻者心酸,听者流泪。

傅希文脑子嗡地一下,一身鲜血倒流如脑袋,脸色却是比雪还要白,用力的抓住座椅把手,颤声:“你们亲眼所见?”

这几名斥候怎么也止不住眼泪,红着眼珠子如厉鬼道:“我们亲眼所见,红的,统统都被血染红了,好多的尸体!”

“是我害了他们!”傅希文一口鲜血涌入喉咙,却是拼命压也压不住,噗嗤一下就喷出数米远。

是我害了他们!

傅希文眼前一黑,昏迷过去。

……

东路。

方圆十里内,尸体堆叠如山,鲜血把这一带彻底染红,腥臭无比。

一片死寂,宛如鬼蜮。

上阳东路被包围的十四万人,投降后,在此地被杀戮,无一逃脱。

王策气血沸腾,看着这触目惊心的一幕幕,脸上的表情渐渐淡去,最后面无表情。

忽然爆发的杀俘,整个大本营的主要将领都来了,看着凄惨的画面,众将沉默了。

王策缓缓吐口气,似乎想要把所有的浊气和腥气,都驱散掉。眯眼,抿嘴,他轻轻的回头,端详众将,尤其是东路将领:“你们有什么要解释的?”

众将沉默,王策扭头,眺望天空:“宫泰平,你说。”

宫泰平脸皮微微一抽,上前一步:“末将是为了战事。此处杀俘,配合北衙放出的流言,必让上阳军上下对傅希文寒心。最好的结果,就是易帅,最差,也会让傅希文难以如臂使指。”

“这是你想到的?”王策仰望天空,轻声地说。

莫看傅希文吃了王策一个亏,北唐军当日攻势凶猛,上阳军能脱身,全靠傅希文敏锐。若有九洲十大名将排行榜,傅希文一定是排行前五。

傅希文率军北上,狙击北唐军半步都不敢南下。若然能迫使上阳军易帅,对北唐军,真的会是一个最好的结果。

宫泰平仿佛察觉某种危险,退后半步,垂首:“是!”

王策张嘴,牙齿白森森:“还有谁参与?”

淡淡的目光,扫过诸相如,诸相如面无表情。扫过解世铣,解世铣昂然抬头直视。

“末将……不敢说!”宫泰平垂首低声道。

王策流露一个讥诮,扭身回头:“有什么敢说不敢说的。杀俘这种事,你以为我就担当不起?”

缓缓地走向宫泰平,宫泰平却感觉好像一头猛虎正在扑跃过来。

王策眯眼,一步步逼近,目光森然:“其实,你为什么不敢说,到了最后,你还是会说的。我来猜猜。”

“我猜……你会说杀俘是我的命令!”

宫泰平猛然抬头,一身汗毛都炸直了!

第635章 格杀宫泰平

一旁是十四万尸体,堆积如山,血流成河。

王策笑吟吟,从丘陵上徐徐走向宫泰平:“你无非要说,杀俘是我的命令。”

他的笑容更加明媚,更加柔和,也更加的让众将感到一种莫大无比的危险。

“你说!”

众将色变,心都快要从胸腔中崩出来。始终懵懂,以为是单纯杀俘的众人,这时才发现,似乎不是他们所以为的那么简单。

宫泰平察觉危险,徐徐退步,强笑道:“大帅……”

王策笑意淡淡,指着,一字一顿:“你说!”

诸相如和解世铣交换一个充满疑惑的眼神,似乎想到什么,欲言又止,紧紧的闭嘴。

宫泰平真的怕了,冷汗飕飕,想起什么,大声的喊道:“是大帅你让我杀俘的!”众将身子猛然一震,急忙垂头。

“继续。”王策心平气和。

宫泰平凶光一闪,流露豁出去的神色,大声喊叫:“大帅,是你亲自跟我说,杀俘配合北衙的谣言,最好的结果能迫使上阳军易帅,最差也能让傅希文难以如臂使指。”

“所以……所以。”宫泰平似乎真的有这么一回事,歇斯底里的大喊:“所以,大帅你和秦都督故意做了一场戏,便于我走马上任,执行杀俘命令。”

“大帅,你答应过我,办成之后,保我宫家一百年的富贵。”

宫泰平怒目而视,似乎觉得是个翻脸不认人的混蛋。

诸相如这几位神色古怪也罢,燕自愁和卞应晟等将领,却是恨不得耳聋了,什么都没听见才是最好的。

听起来,好像是宫泰平帮王策背黑锅。

然而,事实是什么,只怕没人知晓,也没人猜得到。

王策咂咂嘴,目光悠然的徐徐扫过众将,末了,重新落在宫泰平脸上,忽然怪笑起来:“其实,此战结束后,你只要乖乖致仕,我会给你一条生路。”

“不过,宫泰平,你不乖。”

王策用了一个相当别扭的词,给宫泰平盖棺论定:“所以,我心情不好,那你就去死。”

身子微晃,转眼,王策扑来。宫泰平狰狞怒吼:“王策,你杀人灭口!”

王策忽然顿足,咧嘴一笑:“你说是,那就是罢了。”微微偏头,笑得古怪:“没错,我就是杀人灭口。”

晃身一动,弹指一挥,帝水剑释出恢弘的蓝色剑光,刹那宛如滔滔不绝的洪水逆流,吞噬宫泰平。

宫泰平身子一晃,噗嗤噗嗤,顿时迸出无数道血花,摇摇晃晃的死死看着王策,容颜扭曲,充满愤怒和不解,还有一种被欺骗的绝望!

王策慢慢的一步步走过去,咂咂嘴,重申:“我就是杀人灭口,你咬我啊!”

徐徐抬手,王策一掌力压山河,宛如炸雷一样,轰在宫泰平的身上。啪啦,宫泰平顿时骨裂肉绽,气息全无的一飞数百米。落在无数尸体当中!

众将噤若寒蝉,恨不得没带耳朵和眼睛。

王策扭身回来,绽放轻快的笑容,指尖点点诸相如,点点解世铣!似乎在说“你们给我注意一点”,也仿佛在说“下一次就轮到你们”。

转头,王策轻描淡写:“凡是参与杀俘的,统统都给我站出来。”

东路战区的将领,无不脸色煞白,面无血色。堂堂一个从一品的副帅,王策说杀也就杀了,何况他们。

余音萦绕,似乎充满杀意。管缙云首先默默站出来,然后,秦铁等陆续沉默忐忑的站出来。陆续,十多名总镇以上的东路军将领站出来。

王策神色冷漠,淡淡的一眼:“不错,还有一点敢作敢为的勇气。”

冷漠地看向东路其他缩头缩脑,没敢站出来的人:“杀俘而已,你们以为本帅就承担不起?连承认的勇气都没有,本帅还能指望你们有多少勇气去作战。”

冷冷的教训,让东路其他参与了杀俘,却没敢站出来的将领,无不面色死灰。

王策翻身上马,策马就走,就剩下一句话不住徘徊。

“站出来的,品级统统降一级,戴罪立功。没站出来的,统统剥夺职务,各领三十鞭,滚回家去养老。”

……

王策率大队人马回去了。

东路诸将神色凄苦,王策走前的一句话,至少有七八名总镇以上的将领要被撵出军队了。

说来,却也是那个道理。杀俘而已,他王策不是承担不起,关键是,连站出来的勇气都没有,凭什么指望他们去作战。

管缙云等站出来的将领,无不惨然,大汗淋漓,侥幸逃过一劫。

秦铁等也罢,尤其管缙云,更是后怕不已。他乃是王策在第一波人事变动中提拔的,是凭上交的作战计划得了王策的青睐,才提拔上督帅位置的。

东路诸将无心逗留,转眼也就跟着返回了,有的后怕,有的是侥幸没参与,有的却是满脸死灰。

走后不久,数十条身影从南方快速飞来,降落下来。俨然正是傅希文等上阳军的主要将领,在大批武帝武宗的保护下来临。

傅希文眼前一黑,险些又是昏迷过去。

好多的尸体堆积,好多的鲜血,凝聚成血气冲天。

上阳诸将睚眦欲裂,一霎,眼珠子通红,握住拳头,从牙关中挤出悲痛欲绝的话语:“此仇不报非君子!”

一名武帝发现宫泰平显然不太一样的尸体和服色,转身把尸体抓来,顿时惊诧:“这是……”

“是宫泰平。”有认识的人脱口震惊:“他为何会死了?连个收尸的人也没有。”

一口气悲愤之气,堵在胸膛,傅希文咳嗽数声,眼中怒意沸腾,忽然问:“我们西路投降的人呢?”

被杀的,只有东路的。西路被包围后,投降的那十多万上阳军,并没有事。

傅希文猛烈咳嗽,痛苦的摆摆手:“通知北唐军,我们派人来收尸。”两行清泪洒下,他心里自责万分。倘若不是他抛弃,这些将士就不会被屠杀。

发生在东路的杀俘,引发不小的震动。

暂代东路主帅的宫泰平,被王策当场格杀,其余参与者,有的被革职,有的被降职。王策以雷霆之势,处理了杀俘事件。

外界一时炸锅,各种指责和怒斥,悉数把冒头指向北唐,指向北唐军,指向王策。

要说,这十年乱世,战火纷飞,也不光是北唐军这里杀俘过。这战争打起来,各种仇恨滋生,一时光火冲动之下,杀俘真的很难避免。

大规模的杀俘却是很少,一次杀俘十万以上,十年来,也就只有北唐军这一次而已。

外界各种怒斥,各种指责,包括诸子学宫也表示了强烈的抨击。奈何,王策淡定得要死,根本就没搭理外界怎么看怎么说。

杀俘之后,据说有武帝一度潜入大营,和王策对话。据说王策对那名武帝就说了一句:“关你屁事!”

是不是这么说,倒是没有人见证。不过,北衙之后替王策放话出去:“谁想来主持正义,我等他。”此言,狂妄无比。

王策的跋扈,大概让不少人都恨得牙痒痒。奈何,还真没人敢去找王策“主持正义”,似乎一下子就把王策的跋扈衬托得更加写实了。

话说,也真不会有几个武帝敢找王策“主持正义”。

“杀生龙将”当将军的时候,手底下俘虏和平民的性命起码超过三百万,也一度被武帝追杀得上天无门下地无路。后来,成了武帝,也就没人去找他麻烦了。

一个诸子心相,能让无上武帝都头疼,加上两大巅峰战灵,和无上武帝也有一战之力了。今时今日的王策,只怕比起“杀生龙将”也不差多少。

嘴巴上指责一下也就是了,真要找上门,那就真不晓得是谁“主持”谁的“正义”了。

……

“为什么杀宫泰平?”

“他诬蔑我,不杀他,留他干什么。”

“杀了他,大家会以为,你杀人灭口的。”

“杀人灭口就杀人灭口,我犯的着在乎这个?他无非就是看准这一点,以为我不敢杀他,杀他,就是坐实杀人灭口的嫌疑,才敢大声唧唧歪歪。”

“可他是副帅。你杀他,就是逾越,朝廷不满,下边的将士也不见得服气。”

王策嗤之以鼻:“没错,我就是越权了。我战斗力等于五的时候,还差一点杀了流龙城呢。女人哟,朝廷就是不满,他们敢跟我唧唧歪歪?女人啊,你太天真了。”

“你才天真。”海棠姑娘愤怒反击,却无力的发现王策说的是对的。

忘情天子就是公然给某国皇帝老大耳光,谁敢吱声?忘情天子也好,王策也好,凡是力量屹立巅峰的,都实实在在的超出了一个朝廷的控制范围。

海棠姑娘感到无力,古往今来,真的几乎没有王策这种变态。年纪轻轻,就堪比无上武帝,偏偏又似乎没多少脾气,肯入朝为官,还是实权官员。

五千年来,五六十岁就有堪比无上武帝的,也不是没有,可人家根本不会也不可能入朝为官。年纪六十的,就是入朝为官,也差不多该退休了。

入朝为官的武者,古往今来,没有一个能有无上武帝的战斗力。就是统统都满足了,也不可能担任实职。

于是,就造就了神奇的一幕。以王策的实力,整个北唐,根本没人弹压得住,根本没人指挥得动。

海棠姑娘陡然生出强烈的无力感,虚弱的辩驳:“反正,我觉得你不该杀宫泰平。”

王策撇嘴:“表面上,我是杀宫泰平!”

“实际上,我是打某人的脸。”

“谁?”海棠姑娘问。

王策笑笑,看着惊讶的媳妇儿:“你不会真以为杀俘,是宫泰平栽赃黑我吧?”

“顾博,才是给我栽赃,给我泼脏水的那个人。”

“为什么。”小武帝吃惊:“他是你爹。”

王策笑笑,看看半帝王魂:“他怕我!”

第636章 激化矛盾,可怕的顾博

前线,无数将士奋力交战。

王策弯腰抓了一把泥土,泥土是暗红色,不知浸淫了多少将士的鲜血在其中。

细细的搓细。诸相如轻声道:“从去年,各地的粮食产量都有一定的减少。北衙推测,估计明年的粮食产量,会比十四年前,降低大约一到两成。”

王策轻轻叹气:“希望……囤积了足够的粮食。”他的声线很轻,没人听见,他说的是“各国”,还是“北策府”。

“今年少数地区,已经有了一定的饥荒。”诸相如叹气:“交战引发的种植面积减少,战争后勤袭扰战,造成的军粮损耗。是主因。”

为什么会有战灵军?这个充满怀疑的念头,在心里挥之不去。王策默不作声。

收拾心情,王策甩了一个响指:“杨秀清,准备下一波冲锋。”

杨秀清策马赶去,大声的呼喊麾下战灵将领,准备下一波三十万规模的冲锋。

“阿皮。准备。”王策下令。

王策给东路安排了石达开为首的一批太平天国战灵将领,以及二百万起义军团。给西路安排了李自成麾下的刘宗敏为首的一批战灵将领,一样是二百万战灵军。

细心注意,就能发现,战灵军会充当炮灰,发动第一波冲锋。第一波全线冲锋,先是冲击上阳军的防线,凭数量的优势,强行攻入上阳军的防线。

战灵军的冲锋和强攻,对上阳军的远程攻击,形成了很大的牵制。

这一来,北唐军就能交替随后攻击,强攻上阳军的防线。

王策指指点点:“后置远程武器,是相当不错的一招。看来,我们的战法被摸透了。”

地理的优势,一个雄才大略的皇帝。北唐十余年来的战争,每一次都按照既定的节奏和计划来打,有条不紊。因此,对国力和兵力的损耗不大。

这许多因素,造就了很多的细微差异。

北唐的新一代军事将领,较为沉稳老练,较为全面,但暂时还没有一个能成长到能统帅大军团的地步。

上阳的新一代将领,大多是急骤崛起成名,多有赶鸭子上架的事,较为激情,独当一面的将领诞生了好几个。

北唐军的将士,始终保持锐气,有充分的士气和决心,是旭日初升。上阳军的将士,连续征战,战争经验更丰富,但也不免整体疲乏。

富饶的南方人和苦寒的北方人,作战意志肯定是有些许的差别。这么说是有一点地域偏见的嫌疑,但其实是存在的。

上阳军多次扩军,将士的修为水准,不免有一些被拉低了。

北唐军对上阳军,其实有不少细微的综合优势。

今天,是大会战爆发后的第十八天,杀俘之后的第六天。

……

上阳军的处境很糟。

大会战的第一天,上阳军被全线打退八十里,被俘者,战死者高达四十万。

第一天的后撤,成了上阳军处境的浓缩。在北唐军每一天的攻势下,断断续续的被迫后撤,这成了挥之不去的阴影。

好在上阳军有一个九洲最顶尖的统帅,凭杀俘事件,重振士气,令上阳军将士一直憋着一口气。

傅希文维持,甚至壮大了上阳军的士气,维持上阳军在连战连撤后的士气。然而,他无法让自己的处境好转。

杀俘事件,配合北衙的谣言,给了傅希文很大困扰,恰到好处的击中上阳军新老势力的尖锐矛盾。

上阳军中老将,未必不知道这是北唐的谣言和策略。然而,很多事不是你知道,就能冷静下来的,被俘的十多万将士,被屠杀的十多万将士,都是血淋淋的真实。

傅希文能察觉,他的命令已经没有之前奏效了,凭一个统帅的直觉,失去了原本如臂使指的感觉。

杀俘,配合谣言,真的很毒。

几天来,他一直没好好休息,旁人以为他是担心位置。其实,没人知道令他无法入睡的,是战局变化。

十八天来,王策再没有发动媲美第一天的大规模攻势。

凭直觉,傅希文察觉更大的潜在危机。王策在等什么?

等上阳国内对他傅希文的处置?

等战灵军和北唐军磨合?等战灵军演练战术?

天妖王策,以诡计多端闻名天下,傅希文不敢。其实,王策演练战术,并磨合战灵军和北唐军的意图,相当明显。

大会战的十八天来,上阳军一直在谋求各种战术,一心破解王策的战灵军冲锋战术,并且做出了譬如远程武器后置等针对性措施。

可是,战灵军和北唐军也对此,做出了种种战术变化,并且在实战中演练各种协同作战。

难,难,难。

傅希文心头酝酿这三个字,王策的“没有战略,没有战术”,已经被他知道了。可这,真的没办法破解。

断断续续,王策动员了上千万战灵军,战死过半。可傅希文依然没有看见枯竭的迹象。

尤其要命的是,歼灭大世军的那支强横战灵军,一直没有大规模出动过。

脸色苍白的他,怔怔地看着沙盘,绞尽脑汁,也想不到更好的办法。

傅希文考虑过,派遣一支孤军包抄千里深入敌后,拼着牺牲这支孤军达成战略胜利。但他没有这么做。

战灵军的恐怖战略机动力,掐灭了很多战略战术。

傅希文情愿对上大律军,也不愿和王策沙场对决。

一名军机参谋忧心的走入营帐,低声道:“大帅,钦差大人来了。”

他说了三遍,才把傅希文从沉思当中唤醒:“有请!”

一名武帝带着数名武宗,和一名钦差走入。傅希文和所有人单膝跪下,忐忑不安的迎接圣旨。

营帐中很多人,各自都流露出不忿之色,以及对北唐军的愤怒。傅希文是文官出身,然而,他却是上阳军中新兴势力的代表人物。

不论新兴将领,还是老将,如果抛弃新老之争,其实都承认,傅希文才是这支军队最适合的大统帅。可,许多事本来就身不由己。

钦差的神色看不出好坏,把其他人都请出去了,就剩下钦差和傅希文。

钦差面无表情地看着恭敬的傅希文,第一句话是:“陛下说,他相信你。但是,战后,你必须要有所交代!”

傅希文的头,垂得更低。

……

没人知道,钦差和傅希文在营帐里说了什么。

傅希文走出来的时候,脸色越发的苍白。

钦差带来的,不像是什么好消息。然而,所谓福无双至祸不单行,一个个的坏消息接踵而至。

又一个坏消息,从西路传来。

西路主帅章行彦下令……前线杀俘!

犹如晴天霹雳,傅希文脸上的苍白,被瞬间爆发的红晕遮蔽,一边咳嗽一边指着一名武帝:“带我过去!”

武帝武宗带着傅希文等将领和参谋,以最快的速度赶来西路战区。

人在半空中,傅希文就看见了大批北唐军被俘的将士,被推上防线。狰狞的上阳军将士,纷纷将之斩杀在防线上。

“不好!”傅希文惊怒交集,只觉得天旋地转,一口鲜血激喷出来,伴着声嘶力竭的狂喝:“住手!”

章行彦冷酷中,燃烧着复仇的快感,视若无睹的厉喝:“杀!”

成千上万的北唐军被俘将士,直挺挺地站在防线上,有的泪流满面,有的凄厉求饶,有的却是昂然不惧。

一转眼,无数头颅落地。

颜鼎麾下的西路将士,双眼喷火的在十里外,用仇视的目光怒目而视。若不是颜鼎勒令,只怕早就忍不住了。

傅希文震怒:“我命令你们住手!”

章行彦冷冷的,嘴角微翘,似乎恭敬道:“大帅,北唐杀俘之仇,必须血债血偿,不然,我们怎么跟将士们交代。”

章行彦是老将。所有高级将领的心都沉下无底深渊,徘徊一个念头:这下,麻烦大了。

傅希文一霎冷静,儒雅的气质被破坏,眼神冷酷,一字一顿:“要交代,也是我来交代。此战结束后,我会给所有人一个满意的交代。”

“我命令!”傅希文冷酷下令:“拿下章行彦,就地革职反省!”

“哈哈哈!”章行彦放声狂笑,面对扑上来的武帝,并不反抗,只是一味的狂笑,充满愤怒和讥笑:“我就等你的交代!”

章行彦被押走,傅希文默然,蓦然有感,猛然回头向北方看去!

“上阳军的矛盾激化了。”

王策神色浅淡,垂首流露一抹隐蔽的惋惜,冷峻的目光扫过北唐军诸将:“宫泰平那个白痴,杀俘是能激化矛盾,然而,他做得太过火了。”

“看吧。如果我是傅希文,矛盾被激化的时候,就是出重手弹压的时候。”

察觉充满警告的冷峻眼神,北唐军的新老将领噤若寒蝉,王策的意思很显然。北唐军也有新老矛盾,谁敢折腾,他不介意像杀宫泰平一样干掉。

宫泰平的死,北唐朝野哗然,然而,不论内阁还是军机院乃至正在巡游的唐帝,都不过是叱责表示了一下。然后,北衙迅速逮捕宫泰平满门。

王策直视南方,轻声道:“如果我是傅希文,一定会设法把老将给彻底清理掉。章行彦不反抗,说明老将会顾全大局,至少在此战结束前,不会太过激烈反抗。”

诸相如心神震动:“那就是说,若然此战傅希文胜了……”他没说完,但谁都知道,如果此战傅希文胜了,上阳军方会前所未有的团结,上阳军的战斗力会达到巅峰。

王策玩味一笑:“可若然是傅希文败了呢?”

众人面面相觑,若傅希文战败,上阳老将一定会反扑。上阳会被内讧折腾,牵制住扩张力量。

顾博,这是你的目的吗?如果顾博授意宫泰平杀俘,就是想要促成这个目的,那就太可怕了。

王策冷淡的嘴角微翘。

第637章 东宁闪电参战,神恩会飞蛾扑火

东北,冰天雪地。

一名百户督促麾下,在雪地中操练,发出各种“呼哈,呼哈”的响动。

操练半个时辰,这群士卒才嘻嘻哈哈,一身热气腾腾的往小营寨中回去,一边走一边闲聊。

很快就说起南方战场,各人颇有羡慕能参战的人,又不无嫉恨的愤愤然:“那个王策,真不是东西。咱们北疆府当年才打平西梁,这王策就蹦跶出来摘桃子,这混蛋。”

“咱们北疆府,原本在北方。这会儿可好,就为了他王策,咱们北疆府被裁撤,如今倒是重新被启用了,可也不是原来的北疆府了。”

一群士卒中有不少人愤愤的咒骂,有人接话:“那是,为了他王策,咱们西北府也被裁撤。”

原来的北疆府和西北府,战区分别在北方和西北,是北唐最精锐的军事力量。平定西梁后,王策的西北路先后取代西北府和北疆府,王策无意当官,奈何,不少底层将士都认为是他摘了桃子。

原西北府和北疆府精锐,被打散了分别塞入八府当中。西北府是真的不存在了,北疆府幸运,以更换名字的方式在东北重生。不过,打散了就是打散了,不复存在了。

很多来自西北和北疆两府的底层将士,至今总也心怀不忿。

“好了。”原西北府和北疆府不忿王策,可其他六府将士却相反,是崇拜这个北唐建国以来,唯一能名震九洲,论名气堪称九洲最响亮的青年俊杰。

“不要再说了。王大帅在南方,那可是打了几个漂亮仗。”一群士卒反驳起哄:“傅希文上任以来,咱们在南方吃了多次败仗,是王大帅出马,才打败了傅希文呢。”

辩驳不过,原西北府和北疆府将士愤愤不已:“他不过是占了战灵军的便宜,要是给我……哼哼。”

“去你的。人家王大帅年纪轻轻,就是天下最顶尖的超级高手了。你这小子拿什么跟王大帅比。”

“要我说,王大帅没准是咱们北唐四百年来,最出色的天才,最强大的武者。”

其实不止北唐人崇拜王策,九洲很多年轻人,都把王策当成偶像。就像纪千败是无数平民子弟的偶像一样。

王策年轻,比起那些成名多年的超级高手,从心理上就要接近年轻人很多很多。

这群士卒很快就讨论,王策和老一辈的杀生龙将三大无上武帝比,谁强谁弱。

然,却是没人能看见,暴风雪中,一条条白色身影悄然无息的靠近。

“王大人肯定比杀生龙将要强。”他们信誓旦旦的相信这种没道理的说法。

话音未落,绚烂的剑光悄然无息的把几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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