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芙蓉小说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媚祸-第69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以监视她为借口留了下来。

小兵一听,立即顺杆爬,“先生息怒,先生息怒,小的越矩。不过……”那双小贼眼一溜,开始使哀兵之策了,“小的也颇为尽力废心完成任务啊!今早一听说公主到来,就料到大军今日必发,给大军熬了顿‘36大炮’,保准儿他们一到了王都前,不用少君出声儿,个个都得爬下。”

“36大炮?”轻轻一听,好奇了,“什么东西啊?”

轩辕七杀却立即蹙起眉头,“奸计!”

小兵不理七杀的轻蔑,他们间谍的最优素质就是经得骂经得打经得诬蔑经得鄙视的绝对厚脸皮,急忙解释,“是屠先生应花大帅要求,花了七七四十九天,才研制出来的最高级别制便秘的药。”

这个“药”字他故意咬得特别重,明明肠子快要笑抽,还非绷了一个严肃而认真的表情。

让轻轻听了,一阵头皮发麻,问,“最高级别?”

他忙点头,“对,最高级别。因为,此之前,还有按剂量不同,由轻到重的,三大炮,九大炮……”

听到这里,轻轻再忍不住,大笑起来。轩辕七杀虽然绷着脸,但眼底的笑意也无法掩饰。

“好好,准了你了。等我们胜了,自然给你晋级!”

“谢谢公主,公主英明,公主神武,公主您了不起啊,小的对公主您的敬仰真有如……”

小兵这一逮着机会,达成目标,又忍不住开始滔滔不绝的恭维,直把气氛抬到最高点,搞得轻轻笑个不停。

但轩辕七杀突然低喝了一声,帐内立即平静如斯。

轻轻看着轩辕七杀走到帐帘边上,顿了一下,道,“你出去看看。”

这话是对小兵说的,他很清楚,轩辕七杀是姜霖奕帖身侍卫,见着轻轻在此,自然是寸步不离守护在旁,自己武功很菜,最适合做的还是打听消息的活计,遂也不多说,就出了帐去。

轻轻暗忖,这营中人基本都离开,只留了些守粮草的,难道还有人被派来监视她不成?

很快,小花兵回来了,还带来一个许久不见的人,但来人形容狼狈,似乎经历颇多苦难才找到她。

“华纶,你怎么……”

华纶被小兵扶着,一看到轻轻,推开小兵,身子不稳又跌到了地上,也不管小兵上前扶他,反是爬着扑到轻轻面前,一脸慌急地说道,“公主,我总算找到您了。楚淮西境现在被司马睿的突袭兵占领,他联合了西秦兵一路突袭,且占领一个城池就屠一个城,手段残忍。他们知道现在楚王宫内乱,切断了所有战报的消息,我是好不容易才突破封锁线跑出来的。现在……”说着说着,那污血满布的脸竟流下泪来,“现在,老大为了阻止他们,拿着江陵君给的令牌在海蜀郡跟两路大军对上了。算上今日,老大他们只有2万大军,对峙两国20万大军,已经有整整五日。再不派大军援助,恐怕就来不及了。”

“什么?”

一声惊喝,满碟的瓜果落地,茶盏碎裂成砾。

 第2卷  第41章 痴情罪

轻轻震惊不矣,她之前也仅是想过可能会有他国趁机作乱,没想到来得那么快,那么骤不及防。怎么姬凤倾这么快就跟司马睿联合,如此秘密神速地就攻进了楚淮西境,好似完全掌握了楚王宫中的动向,时机把握得如此之好?!

也立即转向轩辕七杀,“七杀,你快回城告诉少君。我现在带鲜花军团先赶去海蜀郡!”边说着,就边往外走。

轩辕七杀却没有直接应承,反是跟着两花兵又出了大帐。

当他们一踏出大帐时,远处突然传来一串震耳欲聋的马蹄声,仿佛有千军万马开来,带起黄尘滚滚,很快就到了营地。

轻轻一见,有些紧张,却见四下的守营兵在一个将领的带领下迎了上去。这才看清,那突袭而来的大队人马,挂着楚王旗,还撑着一面军旗,上面大大的“奕”字昭然若示。

两方人马相差悬殊,几乎毫无悬念,转眼就一边倒。而带队的大将驰到她面前时,跳马而下,红缨金头盔一掀,散出一弯利落的泽亮黑瀑,英气勃勃的面容,当看清是她时,美眸凉过一抹几不可见的诧异,却没有当初的妒意,迅速隐去了眸底深处的愁,躬身叩首。

“末将久悠,参见公主殿下。末将救驾来迟,请公主恕罪。”

轻轻松了口气,才想到姜玉诰大军一走,姜霖奕必然要收回这片营地和辎重,断其后路,派来突袭的大军也是意料之中的事。

许久不见这位女将军,瞧来已经有很大的改变。上次大战,骆子云因为她而受了重罚,听说她就一直守在子云身边照顾。也许真是了悟,或者子云真的感动了她,她自动请缨到最偏远的郭外驻守。

轻轻扶起久悠,笑道,“久将军来得正是时候,何来责罚之说。”她看看她身后英武雄势的骑兵,问,“你这方带了多少人?”

“依少君指示,久悠的五千人马负责扫除此方余孽,将之捉拿回王都,候审。”

“此处的余孽也不多,将军可否借我四千人马,赶往西境救急?”轻轻将西境之事简要说明,久悠听后也是一脸急切,但她仍不敢断下决定。

轻轻很明白她的顾虑,毕竟上一次三国联军时,她私自不尊军令,铸下了大错,差点害整盘大军遭受重创。现在借军,虽然情况特殊,仍令她犹豫不决,不敢轻举妄动,更改姜霖奕已经定好的行军计划。

“这……”久悠不禁瞥了眼轻轻轻身后的轩辕七杀,七杀仍是是没有开口表态。

轻轻似乎觉出其中异处,刚要转身询问,却觉后颈一麻,转眸间只看到轩辕七杀冷戾的眉眼中闪过一抹歉意,便昏了过去。

她心中惊明,轩辕七杀屡次保护她而失职,此番定是早就得了姜霖奕的示意,不论发生什么事,都不可让她涉险,就是国之危难,也一样以她的安危为第一。才会有了这番动作……或许,在他发现她突然到敌国军营时,就已经做下这个决定。否则,按原定计划,他应该是继续跟在姜玉诰身边,以伺机出手,打击姜玉诰。

但与姜玉诰相比,她的安危才是重中之重。所以轩辕七杀毅然决定抛下已经是瓮中之鳖的姜玉诰,守在她身边了。他一定是第一时间将她送回姜霖奕身边,唉,这个忠臣真是……她无法迁怒于他,只有尽快跟姜霖奕说明。

轻轻根本放不下心来,即使昏迷中,仍在潜意识里着急着,用力想要醒来。

很快,她感觉到了身下的颠簸,知道自己应该在马背上。稍适,颠簸不再,她有忽然失重的感觉,一顿一跃,大概是七杀带着她翻墙越壁进王都。终于,她感觉自己的手指能动了,又一股作力,冲动全身大脉,当感觉他正一级级踏上楼梯时,她终于睁开了眼。

天低云聚,日光黯淡,一片浑浊,仿佛就要坠下雨来,冷风朔朔,刮过耳边。

她一低眼,就看到慢慢显现在眼前的城楼雕孔,级级高升,终于到达了城楼顶端,朔风吹得一柄柄旌旗猎猎作响,前方几个黑甲将领正簇拥着一个人。当他们看到她时,纷自退下,露出了中间那抹颀俊优雅的雪袍男子,他高拔的身形似乎掩去了天空脆弱的日光,将所有的光华全聚炼在他一人身上,风姿绝色。

知道她已醒来,轩辕七杀不得不将她放下,她急忙上前一把拉住姜霖奕的手,“奕哥哥,快,派兵去海蜀郡。西秦和晋溏国私下联军突袭,宪之现在带着二万人马抵挡他们二十万大军,必须马上派援军去,否则……”

“啊——————姜——霖——奕——”

突然,城下传来一声凄厉的嘶鸣,在冷猎风中,尤如钝刀刮耳般,一下扯得人心惊肉跳,仿佛肉皮都在撕疼,异常碜人。

而他却面沉如水,岿然不动,那狭眸幽黯得一片凄冷,似乎什么都没有,看着她的眼神,仿佛看着一个陌生人般。

她顿觉有异,侧身,目光越过他,看向城下的情形,刹时间为那血腥残忍的一幕给慑住心魂。

这里是楚王都城门,拔地五丈许。

城门前,是那扬言三日之内,楚王不退位就要血洗王城的九公子部属及二十万大军。

早就知道他们会一败涂地,怎么料到会是这般情形……

远远一望那片黑压压的大军,倒的倒,跪的跪,军旗不展,遍地哀嚎,更有阵阵臭味从风中传来。再看那一个个将士,均一一脸铁青,却又强忍痛苦,表情扭曲,非常不甘。看样子那36大炮的威力,比小花兵初时描述得,更为恐怖。二十万大军,已经是一片哀兵败将了。

而那声惊嘶怒喝,正来自大军前唯一未中毒的姜玉诰,不过,他的模样更好不到哪里去!

“及时悔改者,即可立即获得解药。”

一个清朗的声音响起,那伏地哀嚎的士兵们全齐刷刷看向那个方向。

即见骆子云一身雪衣覆黑甲,骑着一匹黑亮的宝马,缓缓踱来,再看那二十万大军周围其实早就被大军包围,那些雄踞于马上,英姿飒飒的兵士,均举着明黄的王旗,将大军围拢在其中。

骆子云身后还抬着一口热气腾腾的大锅,里面漾着黑澹澹的药汁。一靠近时,那败军士兵便有少数人开始攒动起来。

姜玉诰一见,又是破口大骂,蓬发散乱,风仪尽失,宛如一条败犬,狼狈不堪。不知为何,在他周围死了一圈衣着粗布的平民百姓,他还拿着长剑,不断在那些尸首上砍杀。

轻轻心头一缩,掠过一丝疼楚,她突然明白,他此刻已经将自己的情绪封印了,“奕哥哥,你不要这样。这样,你会更痛苦的。”

她拉住他的手,想要用自己去温暖他此刻冰冷的大手,可是当她一触到他时,他突然用力,将她狠狠地揣进了怀中,揽着她走到楼前,面向楼下大军。

长风刮来,掩着她的黑色斗蓬倏地被拂落,勾出光泽奕奕的美丽长发,在风中飘扬,飞舞,艳色逼人的媚颜,清晰暴露在三军面前,为此刻肃杀的压抑气氛,平添一抹诡魅的气息。

他启唇,声音不高不低,却能令那城下疯狂的人,听得一清二楚,“九弟,你还不知悔改么?”

他这一开口,立即吸引回半疯半巅的姜玉诰,姜玉诰一看到楼上并立的两人,目光最终锁在轻轻身上,刹时间目眦尽裂,胸口怒气翻涌难抑,又爆出一串嘶嚎。

“你——你,你们这对——”

他没有骂出声,因为已有人暗中出招,让他喉头一下失了音,他捂着脖子,全身剧烈地颤抖瑟缩着。

轻轻再看不下去,侧身拉住姜霖奕,“奕哥哥,快发援军去海蜀郡,不然宪之他们撑不下去的。奕哥哥!”

他缓缓垂下头,面容仍是一片清冷,没有任何颜色,“此事,我自会安排。你先回府!”

她惊得一瞠眸子,“不,已经整整五日。他们已经围城五日,我要去救他们。”

狭眸微波一闪,极快,极利,极寒,“会有危险,你不可以去。”

这样冷酷、无情的人,是她认识的人吗?!他怎么会这样?

“奕哥哥,你醒醒,你不要这样,我只是去救人,我不是要离开你。你不要这样!”

她猛力摇着他,他却是一动不动,目光依然冰冷,高远,却又幽深,刺痛。而她那句“离开”却似一根钢针,戳进心底,绞得他黑瞳一阵收缩。

“轻轻,乖,回去等着我。”

他的大手,机械地抚过她的脸,突然用力一推,将她推进了轩辕七杀的怀中,被紧紧钳住。

“不,奕哥哥,放开我放开我,我要去救宪之,我不要回府。”她奋力挣扎,但轩辕七杀在主子示意下,立即点了她的大穴,她急得大叫,眼眶已经一片红肿,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个阴狠无情的男人,“奕哥哥,你相信我,你相信我啊!我不是要离开你,我要去救他们,再晚了,宪之他们会被姬凤倾和司马睿杀掉,他们的军团一路屠城,一定不会放过宪之他们……”

哪知,他根本不为所动。只冷冷地扬声,下令,“送公主回凰鳞宫。”

话毕,便再不看她一眼,转身冷冷地凝着楼下,那一声声嘶叫、凄厉的场景,目色盈然,扭结一片,深恸而无言。

她再无法动弹,只有大声嘶叫,“不要,不要,我不要去王宫。放开我,放开我——”

轩辕七杀,抱起轻轻,步下城楼。轻轻眼见着那雪衣人步步远离,又急又气,已然无法,仍是大叫,“奕哥哥,你相信我,你相信我啊,兰儿和轻轻爱的都是你,不是别人,奕哥哥,你相信我……让我去救宪之,让我去救他们,再晚了就来不及了,来不及了,奕哥哥……”

他始终没有回头,她看着他的背影,僵直地,一寸寸没于石阶,好似她所有的希望,都瞬间被巨石辗压覆盖,只剩满眼的冷灰。

朔风中,传来城下那凄寒的嘶叫,带着恶臭,带着血腥味,尤似千里之外浴血的城池,此刻一片血腥惨色一定比这里更恐怖可怕。

可是她明明知道,却无法施予援手。

为什么她废了这么大的力,还是无法挽回他,无法解开他心底的心结?是她做得不够好,不够多,还是……他根本就不爱她?!

曾经那个温柔含笑,最懂她的男人,到哪里去了?

究竟是什么让他变得这么不可理喻,固执,疯魔得什么也不顾,只想把她囚禁在身边?!

“姜霖奕,你为什么不相信我——”

一声嘶吼,直直透空穿墙,插入城楼上,那俊拔凛立的人耳中,他忽然一颤,眉间深深折起,那扶着碉墙的手,蓦然用力,灰石落地,墙上便多出五道指印来,渗着淡淡的血印。

狭眸一眯,掩下了一道血色流光,垂落在他缓缓展开的掌心,上面纷繁交错的纹路,却似一道道深伤,狠狠地钝割着他的心。

为什么不相信你?!

只是,不敢相信你。

如果命运可以改变,我愿意毁天灭地来交换你。我踏上这条路,就无法再回头,如今果然伤害到你,我也无法再停下手,只有一错再错。

因为,我不能让命运的报复,落在你的身上。

什么后果,都交给我来扛就好。

我的兰儿,我的轻轻,我相信你。可是我与天赌,我输不起,输不起你。

。。。。。。

污黑的烟漫过眼帘,突然间,一个黑呼呼的物体倏地向她飞来,咚地一下,正砸落在她脚下,她低头一看,那是颗血淋淋地头颅,人眼正对上她的。

花海?!

她脑中闪过熟悉的人名,却无法跟眼前的人头对应上。

再一抬头,满目革尸,一片残臂断肢,阴黯的天空如浸了血般,洒下的雨丝都是血红色的,空气飘落着尸臭、焦臭、腐臭味……丛丛簇簇的火星,好似鬼火重重,灼在人眼,痛在人心。

前方,还有一个人在拼力撕杀,面着数十支尖锐的长枪,横刀一武,虎虎生威,却终是敌不过敌众我寡,壮硕的身体同时被刺入十数支长枪。

噗哧一声,那是锐器一处戳进肉骨的撕裂声,伴着沙沙的骨碎声,狠狠地绞进耳中。

当那人咚地一声跌坐在地上时,他缓缓抬起了眼,朝她看来,血汗遍污的面容上,仍是那双灼亮的虎眸,让人难忘地抿着一抹适心的笑容,缓缓开启的唇,她听不清他在说什么。她想靠近,却怎么跑,也跑不到他身边,他离她越来越远,越来越模糊……

“不,宪之——”

惊喘着,从恶梦中醒来,轻轻已经是一身冷汗。

“公主,您醒了么?”

床帐被掀开,床边伏跪着两个婢女,已经不是她在王府中的两人了。

脑子突然刺痛,她蹙起眉头,意识已飞快地转动起来。

他真的疯了么?!

看向寝外,隐约可窥见纱帐外,林立着黑色高大的身影,一定是禁卫军吧!

她从三王府突然离开,那些伺候保护她的婢女一定又被责罚或者……赐死,因为护卫不周。所以,他才将住处改成戒备更加森严的王宫内,他曾经住过的寝宫凰鳞宫。此时,宫中全部都是他自己的人了,她要想离开,怕是插翅也难飞。

奕哥哥,为什么你要这样?你明明比我还要痛苦啊,为什么不让我分担你的压力,还是一意孤行。

轻轻沉默地,任由婢女给她梳洗更衣,扶着进了外殿,一桌子佳肴美食,已经布好待她享用。瞧这菜品,一眼竟然数不出有多少道,挠是连当今皇帝也没有她这般奢侈。

可是,此时她又有何心思吃东西。

“我睡了多久?”

“禀公主,自轩辕统领送您进宫,已有一天一夜。”

该死,又过去两天,两天啊!宪之他们现在怎么样了?如今,她能找谁帮她传消息。

“少君现在何处?”

“禀公主,少君现在替大王早朝,许是再过一个时辰,就下朝了。”

轻轻将目光移开那一桌子菜,只道,“现在,立刻派人去告诉他,如果他半个时辰内不来见我,就只能见到我的尸首。”

宫婢太监这一听,吓得咚咚咚地全跪落在地,一个劲儿地猛叩首。

“公主,您三思啊!少君他国务缠身,叛军余孽……”

“住口!他要缴杀叛军,难道就不顾边境百姓的生死吗?!他要巩固自己未来的王权,难道就可以不理边境守军的死活吗?!”

她袖角一抛,一把尖利的剪刀,已经戳在了自己的喉口,轻轻一动,竟滑下一滴殷红的血流,在雪|白的脖颈间,尤为刺目。

这一举,立即吓得所有人都苍白了脸。值守的禁卫军虽然见着,但由于距离没有伺候的婢仆太监离得那么近,也没有办法施力。

众仆无奈,只得差人去外朝的乾寿宫禀报。

果然,不出半个时辰,那个依然着雪袍绯衽的男人,疾行而来,当至殿门时,他摒退了所有人,独自踏进大殿,便见着满殿伏跪的人,和那坐在桌边,手执着红剪刀,将自己刺出血来的女子。

四目相接,他本是冷戾霜色的俊容上,浮起一丝温柔笑意来,举步而来时,一身雍荣风采,似乎想缓去殿内沉寂的气氛。而她却耸起了眉头,冷冷地看着他步步靠近,感受不到一丝那笑中的温暖。

他临到她一步时,顿了一下,道,“都退下吧!”

一地的宫婢太监,悉悉熟熟地起身,迅速退去,还悄悄将大殿门掩上,顿时,令本来就有些阴冷幽黯的大殿,更显阴翳。

他上前,俯身要去握她执剪刀的手,她立即跳开,直视他双眸,“给我大军,我要救宪之。”

“我已经派华骁赶去援助。而海蜀郡附近的郡府也拔军前往支援,你勿需再担心。”

“宪之是我的人,他们为我寻明目药,才会遇到那两路大军。我要亲自去,否则我不能安心。”

“好,我答应你。让久悠带兵,跟你一起去。”他又上前一步,道,“轻轻,把剪放下。”

“不,你现在立即安排,我要立即离开这里。”

她不得不这样做,虽然她很想相信他,但是,她不能再冒险。她没有料到,他们之间竟然横亘着这么多的波折,根本没有时间解释一切,便又是一波血浪打来,让人措手不及。

他的笑容,终于褪下,又眸森森,“轻轻,不要胡闹。”

“奕哥哥,我也不想这样的……你,不要逼我!”

蓦然间,她迎上他深邃的眉目,心如刀绞,为什么他们会走到如今这一步?究竟是命运嘲弄,还是他们根本就不应该在一起?明明已经经历那么多,为什么还会产生这般的误会猜疑,和不信任?

他却道,“这话,应该是由我说罢!”

她抽口气,“什么意思?”

剑眉忽地一抖,一股劲风袭来,在她反应之前,手腕一麻,剪刀应声落地,身子就被他捆进了怀中,再无法动弹。

“姜霖奕,你……”

他钳起她的下巴,没有怜香惜玉,声音冷得没有一丝温度,道,“你明明知道,姬凤倾,司马睿,这两个男人都在那里,我怎么可能放你独自去面对他们?!”

原来,还是因为这个原因?!

他继续道,“他们可以封锁消息,到现在才传到王宫。你就凭一个小兵的一面辞,全盘相信,丝毫不怀疑,难道不怕又是他们耍的手段吗?!”

“不可能,花纶就是不忠于我,他也会忠于宪之,他不可能拿宪之的生命来骗我。”

他扬声,大喝,“那么他拿你去换华宪之的命,就不可能吗?!”

她声音一哽,幽幽吐出一句,“他们,都是我的亲人,我不能……坐视不管。”

“难道我就不是你的亲人了?!”

瞬间,他的声音黯哑一片,凝着她的双眼,一片刺红,悲伤如水,丝丝缕缕,漫出撑大的眼眶。

“奕哥哥,求求你,让我去,让我去……我无法静下心在这里等消息,我好怕好怕……我梦见他们都死了,我梦见宪之被十几把长枪,穿透了身体……求求你……”

可是他现在并没有生命危险,这和宪之的情况完全不同,她如何放得下!

她抓着他的胸口摇晃,他仍是冷然不语,最后她求得嗓子都疼了,无奈不甘,一想到那个梦境,又气又恼,抢手捶打他,吼道,“为什么你不相信我?为什么,为什么……”

没有注意,当她的手落在心口时,他不可掩饰地,面上一阵抽搐,最后却仍是忍住了,一动不动,任她发泄着,就如那不可遏止的液体,心底的伤痛,疯狂地游走于全身。

“因为,我不能再让巴子国的事,再发生一次。也不能允许,司马睿再伤你分毫。姬凤倾与司马睿本来因为新缃公主是间者一事,已经撕破脸,如今又突然合谋攻击我楚淮,在我正夺嫡之时,此中有何阴谋,没有查明,我便无法安心。更不可能让你支身涉险,就是错,我也会坚持到底。”

她只觉额头窜过一阵冰冷,意识又渐渐变得模糊,不敢置信地抬头看他,只听到他毅然冷酷的话,“就是牺牲了他们,你也不能离开我身边。即使,从此……让你……恨我……”

深凝的狭眸中,涌出深深的痛苦,抽打着她的心,她伸手想去抓,却只握到一手的冰凉。

不,不要这样,不可以。

奕哥哥,你疯了吗?!你怎么可以这么做。

我不想恨你,求求你不要这么固执,不要这么做,回到原来的样子,求你……我不想恨你,不想恨你……我不能恨你,不能,不能……奕哥哥……

 第2卷  第42章 痴情罪

幽幽冷香,如水般化在一片阴翳的空间,繁华堆绕,锦绣织幔,精美的铜鹤烛台上,两盏红烛如睛,静静地瞪视着华贵下的凄咽深伤。

再次醒来,轻轻重重地喘着气,却如何也喘不出沉压在胸口的窒闷,越是用力,却觉得阵阵刺痛,正绞着她的心。

又是一日!

天外的颜色,又黯然无光,流逝的每一刻,她似乎都能听到远方那惨烈的嘶杀声,刀剑相击的铿锵,马蹄奔腾下的折骨断髓,还有一张张殷殷期盼的血污的脸,他们渐渐失色的眼,已经被绝望弥漫,不知道明日还能不能看到晨曦、旭日……

该死的,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为什么她什么也做不了?本以为自己已经很自由,没想到却落进更加牢固的鸟笼里。

―轻轻,无论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

好可笑的誓言!

―轻轻,我答应你的事,何曾食言。―

好华丽的骗局!

―因为,我使了多少阴险的计谋,才将你从姬凤倾手中夺了回来。―

原来真是如此,真是如此啊!

他用着一片温柔如水,终是夺到她的心。她心甘情愿,随他回到楚淮国,傻傻地被他囚在府中,总以为自己的用心他会明白。没料到,最终是他以爱为名,将她死死地缚住,将所有的人都当作他的仇敌。

如此的爱,现在要用她的亲人性命去换啊!这教她情何以堪?

一直以来,她以为最懂她,最疼她的人,竟然变得如此地不可理喻。她已经搞不明白,究意是他天性如此,还是她的努力不够,爱得不够。

屠越人在轩辕七杀的陪同下,来见轻轻。他的借口是帮轻轻复诊眼睛,毕竟如此短的时间内,轻轻的眼睛虽然看似好了,难免因为仓促之间落下什么隐患。他料定姜霖奕必会同意,果不期然,他成了唯一能来看她的,不过必须由轩辕七杀在旁。

看到窗边静坐的人时,他心中亦是一疼。

爱情,真是世上最甜蜜的事,也是最痛苦的折磨。

轻轻如今模样,也全源自那一个男人。

唉,这情之一字,当真难解。

“公主,万事皆有因,切莫钻牛角尖啊!”他搭完脉,意有所指地说着。一边写下了一个药方,交给轩辕七杀,后者必然交给御医院审看,才会拿去煎熬。那个男人做事,向来谨慎周密,除了他自己的人,他根本不会信任他们这方轻轻的人。

“屠大哥,我……不会钻牛角尖,但是这样有用吗?”她无力地叹气,目光一片漠色,望着窗外檐下的烛火,“他根本就不信任我,不管我做什么,他都……”

她突然转眸,问,“他还是我的奕哥哥吗?为什么我觉得他根本像变了一个人似地,我完不认识了?”

是她眼拙,没有看清他的本质?!

一直未语的轩辕七杀,开口道,“少君对公主的心意,始终如一,从未更改。当下时势所避,少君亦不得不委屈公主,请公主多多体谅少君的用心。”

本是劝慰的话,却似一根钢针般扎进她心底,蛰得她一下跳了起来,怒喝,“他爱我,就可以左右我的思想和行为了么?!我没有体谅他的心意,我又何必冒着眼睛再被曛瞎的危险,为他……”

沙沙的脚步声,似是故意要引人注意般响起,打断她的话。她怒火汹汹地眼抬起,正对上他清淡无波的狭长眸子,那冷幽的光色,就似一道高墙,随时横亘在两人面前,再难逾越。

“见过少君。”

另两人立即叩身施礼,他没有抬手请起,只是缓缓踱到了她跟前。

“姜霖奕,你再不……”

她嘎然失声,因他抚上脸的大掌,温暖又温柔。

他冷淡的面容,忽似一汪化开的春水般,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来,“轻轻又不乖了,脸色这么差,怎不多穿些。”

他抬手时,身后的宫婢已经递上一件大裘。时值初冬,虽不比北方寒朔,入夜的寒气也很重。他修长的指,轻轻划过柔软的下颌,替她系上带子时,温柔如水的模样,就好像当年两人一起前往燕渠国时的他,让人无比信任,安心。

刹那间,她心软成泥,又沉痛不矣。

软的是,他的温柔,她根本放不下;痛的是,他的爱,她更加不舍。

心底的矛盾纠扯,根本无法调和。

她多么希望,他们能回到那个时候,而不是现在这般如覆薄冰。

因为爱太得深,越是恐惧失去。

她瞌然一软身子,帖进他胸怀,声音如泣,道,“奕哥哥,我们回到过去的样子,好不好。你相信我啊,我不会离开你,我爱的是你,只有你。”

她抬眸看他,双眼红肿,抓住他的大手,轻轻摩挲着自己的脸,求道,“求你,让我去救宪之。不能再等了,真的不能再等了……”

不知为何,她就是有那种强烈的预感,华宪之他们会遭遇不测,再晚下去,一切就无法挽回了。

“我不能让他们出事,我不想……再有任何人离开我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