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媚祸-第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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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方,姜霖奕见众人都离开,才抱起轻轻,她轻轻将头搁在他肩头,柔顺乖恬,未再多语。

进到内寝,他将她放进大床,婢女正好端药来。他接过要喂,但刚勺起一久,她赫然挥手,将碗勺打翻在地。

哐啷一声碎响,令微瞌的狭眸瞬间瞠大,对上那双空洞冷寂的大眼。

那大眼撑大,慢慢变得红肿时,她倏然转头,将头朝向床内,抿唇不语。

他没有出声,只是挥手让婢仆进屋,将东西收拾离开。

许久,他只是坐在床头,静静地看着她,而握着她冰冷的小手,死也没让她挣开。

两人之间,似乎突然竖起了两堵高墙,谁也不想打破,谁也不想跨越,却都渴望着对方能迈出这第一步。

静寞,冷寂,横亘在两人之间。

偏偏手底紧揪的被襦,和那只一愿放开一丝的大掌,泄露了两人紧绷的心弦中,最最在意的那个部分。

两个人,两种理由,一样坚持,同样期待,却最终碰撞成如今的同样默然。

谁会料到,面对千军万马的生死,他们的默契都未能动摇分毫;但面对谣言扉语的倾杀,就立即变得溃不成军了?!

爱情,真的是如此脆弱的东西,经不起“情”之一试么?

还是他们之前日夜默念的那句“信任”,根本就是自欺欺人,名存实亡?

她一咬下唇,尝到了腥咸,抽不回手,心更一分分地抽疼着。为什么他不说,为什么他什么都不告诉她?难道他不知道,有些事从另人的嘴里说出来,那意味,就完全不同,那件事就变成了另外一个模样?

奕哥哥,你到底要掩饰什么呢?

“这药,屠先生已经看过,确实是好药,你若不爱喝,就让屠先生去断了。”

“我想听的,不是这些。”

“那你想听什么?”他捻过她的小脸,对上那双红肿的大眼,用指腹轻轻摩挲,眉宇拧起。

她却垂下眼眸,闷声道,“你自己知道。”

“轻轻,我以为我们早有默契……”

“不是那种默契——”

她突然一扬声,打掉了他的手,身子一迳往床里缩退,他却不容她退缩,握住她的脚踝,定在原处,倾身上床,拉过她的手,她的身子跌进被子中,他俯身而下,不再让她胡乱动弹。

他大掌又钳住她的小脸,沉声喝问,“那你告诉我,你要什么样的默契?”

“我……”

他突然沉下身,重重压在她身|上,“是这种默契吗?”

声音中有明显的懊恼,不想动作开始变得粗暴。

“你……起来——起来——”

她挥拳捶打他,他自不还手,狭长的眸,冷淡地凝着怀中激动的人儿,她打得并不痛,但他的心却一阵阵抽疼,眸底溢出无奈的悲伤。

而她的脑海中,却一直旋转着下午,女人间的那些令她极为不安的对话。

“我当然要找像大哥那样,只疼嫂嫂一个女人的专心男人做相公了。”曲池语意朗直,一副势在秘得的模样。

月盈笑道,“可是我听说耶律将军几代单传,怕是耶律老将军会多给他的孙儿纳几门小妾,以便传宗接代呢!”

这话让曲池颇为不悦,轻轻急忙从中调停。姜月盈似乎不觉有异,又挑唆起谢怡然来,“男人向来三妻四妾,也未尝不可。我父王也有两个侧妃,她们的身份有利于巩固我家的权势。母亲常说,男人在当世立足不易,若能宽心待人,助夫婿成就大业,委屈自己一点也未尝不可。这一点,宣于夫人应是最清楚吧?”

谢怡然听之,虽然眼神略黯,但也不可反驳,“这,便是当世女子的命吧!”

“你们怎么那么悲观啊!我才不信就没有例外的男人。当年祈帝不也只有一个妃子嘛!”曲池冲口而出,轻轻都来不及阻止。

姜月盈却道,“可是他们幸福不过三年,就没有了啊!你说,人活着有希望,还是死了好。所以我觉得奕哥哥要娶了丘齐国的公主……呃……对不起,我说错话了。”

她越是如此,越是让另三人生疑。首先发难的还是性直的曲池,“你刚才说什么。我哥怎么会娶丘齐国的公主?你胡说!”

谢怡然有些诧异,“怎么你们不知道,宣于君此次前来,其实就是护送他小妹高阳公主来和亲结盟的。”她看向轻轻,轻轻立即满脸煞白,她便有些后悔,本想再说什么时,宣于君和江陵君便到了。

“晏语轻轻——”

他声音陡然拉高,扯回她游走的心神。

“你放开我,我不想见你,你出去——”

发生如此大的事,他都不告诉她,还要把她蒙在鼓里。难道非要等到她嫁进门时,才发现他也顺便给她准备了一个好姐妹么?!

他锁住她双手,喝道,“你说过要相信我,为什么现在要说这样的话?难道,别人说一两句,你就什么都相信了。”

“你又知道别人只是说了一两句吗?人人都知道,可是我却一直蒙在鼓里。应该我最先知道的事,为什么我却变成了局外人般,最后一个知道。你知道这种心情是什么吗?”

前世时,臧天朔便是这样对她。让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他要娶的是天使。而她还在傻傻地等待着,他将戒指套在自己手上。直到他亲手牵着他的小新娘,走到她面前,她才恍悟,自己一直是最白痴无知的那一个,自己骗着自己,骗自己要相信他们之间的默契,那枪林弹雨里的生死相交,不离不弃的情。可是到头来是什么?

她什么也没得到!

只有一颗冰冷无情的子弹,是他送给她那一世,最后的礼物。

空洞的大眼里,潮涌着深浓的恨意,他看着她恨恶的表情,心中一怵,无法相信眼前人的突然改变。

“轻轻,你为什么不相信我?我这样做,只是不想让你担心。我知道你现在看不见,才会这样胡思乱想。”他起身,将她重新抱进怀中,轻抚着她僵硬的背脊,安抚道,“我答应你的事,绝不会食言。还有,你要明白,我不是姬凤倾。你最在意的是什么,我比谁都清楚。相信我!”

从来,他的骄傲,他的坚持,在她面前都不得不化为乌有。她不知道,只有面对她时,他才会放下那副面具。可是,他是个男人,并非圣人,他亦有他的难言之瘾,并不欲她知道。

她无力地闭下眼,放松了身子,心仍暗自紧揪着,抽疼着。

“奕哥哥,对不起,我……好怕……”

“我知道。”他轻叹一声,用手温热冰凉的小脸,“不要怕,一切有我,相信我。”

“奕哥哥,我要把眼睛尽快治好!”

“嗯,我已经派人出去寻药,相信很快就回来了。”

“奕哥哥,你不要瞒我事。我怕……”

“我不瞒你。待我这几日忙完了,就都告诉你,可好?”

她略挣扎一下,“为什么不能现在就跟我说?”

“因为,现在什么也没有!你教我说什么?”

“可是他们明明说你……”

他点住她的唇儿,“你宁愿相信外人,也不愿信我了?”

“我……”

他轻轻一叹,道,“高阳公主确是属意与我联姻,不过她亦清楚我心中只有你。我连皇帝的长公主都不要,又怎么会娶她。你呀,就知道乱吃飞醋。”

终于听他这般一说,她心下一松,才溢出一丝笑意来。

“好了。现在不害怕了,就早早休息。未来几日,我许会忙着丘齐的事,你不可再听别人胡说。”

她这才乖乖应了声,睡下。他守着她睡着,才悄然离开。

。。。。。。

接下来的日子,轻轻便将一门心思放在鲜花兵团的新目标上。白日里,一早便和华真出门,晚间才回。待在王府中时,多在屠越人的院落中,和芝芝一起磨药。

她刻意回避姜月盈的靠近,未想让曲池受了委屈。

这日,新娘装送来,她才忆起已有几日不见曲池,为讨回失落的感情,她让花厨子做了曲池喜欢的糕点,便要亲自送到少君府。在那里私聊更安全,畅怀。

一切准备妥当,轻轻带着芝芝阿金,由婢女引路,准备出门了。

刚行到王府门口,却忆起少带了件东西,“啊,我忘了把我们刚做好的那套香芬浴膏带上。”

“奴婢记得公主放在桌上,我这就去取。公主请稍候。”一个婢女离开。

但芝芝却突然闹起肚子疼,不得矣,他们带芝芝去茅厕所,轻轻在庭院外焦急地等着。心说今日真不是好日子,怎么还没出门就撞上这些麻烦事儿来。

来回踱步,心下越发地不适起来。

看不见,真的很麻烦。若她能行动自便,根本不用听别人乱说什么,自己亲自去瞧瞧就知道了。何必中了小人奸计,害她和奕哥哥闹脾气,反伤了感情。现在他一定忙着夺嫡之事,她本不应该如此任性跟他乱呕气。

突然,一股异风袭来,轻轻一怔,好似看到一抹白光闪过。

“轻轻,你怎么在这里?”一只大掌握上她的手。

“奕哥哥,你不是今日跟宣于君有约在外么?”

“我突然好想你,所以就先来看看你。”男人突然抬起她的小脸,俯下脸就要吻她。

那扑面而来的味道,十分陌生,她心中一突,伸手将人推开,喝道,“你不是奕哥哥,你是谁,竟敢大胆……”

一力突然横过腰身,她又被男人拉回了怀抱,下颌被紧紧钳住,“呵呵,虽然看不见,反应也挺快的。”

这声音一转,她霍然明白,“姜玉诰!你想干什么?来——唔……”

他吻得又急又狠,噬去她所有挣扎,她运功劈出一掌,也被他轻易化去。他的武功虽不算上乘,但应会生病中的她也是绰绰有余。长驱的舌抵着她娇嫩的小舌,不给一丝退缩的机会,重重的汲吮,疼得她倒抽凉气,又想抬膝攻击,却被他长腿一劈,将她卡住,推抵上背后的廊柱,正好撞到她未好的背伤上,疼得她又是一口倒抽,失了力量,他俯身探出,吻得更深。这方直吻得他欲罢不能,才微微放开她,瞧着那双肿红的唇儿,狭眸中欲色更浓,心中的掠夺意识更加强烈。

他邪勾唇角,一笑,“如此娇美的可人儿,谁不想日日常伴左右。七哥可真是不知惜,居然放着你,去跟高阳公主游湖。实在令我替轻轻你不值啊!”

本欲反驳的轻轻,听闻时,心中一紧,明知这是挑拔的话,血色却陡然褪去。

 第2卷  第33章 不见

烟波浩渺的河面上,一艘华丽的画舫,徐徐而行,迤逦出一弯潺潺鳞光。

在彩纱环绕的观景楼中,两位绝色男子把酒言欢,却各怀心事。

宣于谨瞥了眼船头,笑道,“瞧月阙和高阳的模样,这婚事并非无一希望。你可得好好答谢我,要不是我事先做足了功夫,今日就没这么顺利了。”

“要讨功,待我大婚时,自然少不了你的。”

宣于谨见他折眉远眺,问,“怎么,你又在担心你家小肥猪的事了?那日,真是吵架了?”呵呵一笑,折扇潇洒一收,“小夫妻吵架,总是床头吵来床尾合。你送点东西哄哄她,不就行了。”

“不是这件事。”泠冷的目光,落回手中玉碟,深邃的幽光中,沉淀出一抹深忧,那是经年累月沉积的伤。

宣于谨恍悟,“你不想让她知道那些过往,也没错。不过,小猪她应非那些世俗之人,该是能接受的。”

轻折的眉头,却又是一揪。玉碟一置,雪纱袍掠走桌沿,转向了那冷雾浮绕的河面上,久久不语。

宣于谨这才觉出了事态的严重性来,“奕,你们已经经历那么多,且之前还以那样的默契奇谋地制胜三国联军,你应该有信心。”

“谨,她并不是你。且,我和她之间的问题,还有很多。”抬起右手,腕上那道深刻的疤痕,清晰在目,微眯的狭眸映着波光流色,却失了往日神彩。

宣于谨转头一看去,赫然一惊,身形一下晃到姜霖奕面前,伸手执起那只手腕,沉呼道,“你对她使了缚心咒?为什么?什么大事需要你耗用自己的心血?现在你身子经历上次大劫,脱胎换骨,但是那缚心咒的反噬之力尤胜当年他们对你下的毒啊!你疯了!”

宣于谨一声大喝,姜霖奕却挥开了他的手。

“我不会再让她参与任何战争。”

“可是,依她的性格,绝不可能坐等你回来,而什么都不做。我听说,她的鲜花军团收集情报的能力,已经是相当了得。迟早……”

突然,宣于谨瞠目一顿,“你用缚心咒,还是因为姬凤倾?!”

是了是了,他对轻轻唯一最没有信心的事,便是她曾经深爱过的那个男人,对她的影响。而且,姬凤倾封她为唯一王后的事,已经传遍整个尚朝。现在之所以她还蒙在鼓里,全是他一力阻挠,将消息封闭了起来。可这无疑是螳臂挡车,终有一日要暴露。可他竟然为了这种事,而用上那样强大的咒,即时轻轻忆起一切,他将受的苦,万胜当年万毒钻心。

若非爱惨了的人,是不会这样傻地拿自己的生命来下这样容易被破的咒。

为了轻轻,本来他们还要再筹划两年的大计,现在也被他要求提前实施,所以他才带来了高阳公主,促进齐楚两国的联合。

宣于谨轻叹一声,一手搭上了好友的肩,“真应了师傅说的,你这辈子的情劫,真会要了你的命!”

姜霖奕转身时,却是展颜一笑,那笑轻柔得仿佛风一吹,就会化在一片潺色中,看得宣于谨心中愈加的不安,却听他道,“谨,你不明白,当年我初入皇宫时,这劫就定下了。”

“十五年前?”

“对。或许……比那还要早……”

两人目光相接,悠然若水,那抹记忆中的轻痕,被轻轻划开。

。。。。。。

与此同时。

姜玉诰懊恼地闪过轻轻的又一计突袭,不敢置信,这女人出招一计比一计狠辣,上次想断了他的命根子,这次居然暗藏匕首想断了他的脑袋。可是,越是如此,他越是不甘。

忆及她在七哥怀里时,那份纯柔娇俏,乖恬妩媚,笑若芷兰初绽,都让他无法放手。为什么她对他和七哥,差异如此之大?这让他心理很不平衡。从小,周围的人都拿他和七哥比,他们容貌相似,气质相近,但功业却是大大的不同。虽然他贵为嫡世子,从出生以来就享受最高的荣宠,可是庶出的姜霖奕却总能拥有比他更多的光环和爱慕。就连父王,也对姜霖奕惟命是从般,迟迟不肯将王位传予他。

他不服,他恨。

当初,就是传言姜霖奕亲赴西秦,以身涉险,不仅仅为了西秦的那座大铁矿,还因着一个女子。他才率众至边境,并与索于磐合盟,要夺来那女子瞧瞧。那日仅是一瞥,印象并不深刻。未想军营中时,却是惊艳莫名,经久难忘。

姜霖奕敢动他的王位,他为什么不能动他的女人。而且,他是如此重视这个女子,或许,她就是他的软肋。他以为将人放在三王爷府,可以掩人耳目,让众人以为他对她的重视也不过因其身份特殊。但他安插而来的耳目,清晰明白地探听到,姜霖奕几乎是日日都要来看她。少君府南侧的那座洗鸳池,从一年前就开始动工修造,先后夺去附近几位大臣的宅砥,真可谓大手笔。未想到,居然也是为了讨她欢心而建的。

一年前啊……

她确实是姜霖奕的心肝宝贝,绝对的弱点。

“姜玉诰,你再敢动我一下,别怪我手下无情。”

轻轻一想到适才听到的消息,心中更加气愤,刚才使了八成功力,纵然伤不到这色狼,好歹也能泄几口气。

“岂止动一下,以后,我可有的是机会,动两下、三下……你又能耐我何?”他说着,眉尖轻佻,做势又要靠近。

轻轻抬手一划,“那我们就看看,谁的能耐大!”

借着他穿白衣的刺眼光线,她几乎能捕捉到他的移动。平日和花兵们商议完,她也有借他们做一些练习,这下打起来再不若初时那般无着,越打越是顺手。

可惜,轻轻仍是看不太清楚,当姜玉诰加快了速度时,便再难捕捉到他的移动方向。他一个旋转身,绕到她身后,劈掉了她的匕首,一下搂住她的腰身,捉住那只挥刀的小手,狠狠将她压进怀中,俯首在她鬓侧,哧笑道,“这般看来,还是本世子的能耐大了一点。轻轻以为如何?”

“放开我,这名不是你叫的。滚开——来人啊——唔……”

不知道他做了什么手脚,她的婢女竟然仍未出现,连芝芝也一直未出来,而刚才打斗时阿金叫了几声,便没再反应了。

“该死的,你对我的人做了什么?放开……”

“啧啧啧,真可怜!轻轻看不到,如此简单的事都搞不明白。难怪,会一直被我七哥蒙在鼓里。”

这句话,一下击中她心中隐患,疼如椎刺,在四肢百骸中蔓开,让她浑身一僵,没了动作。

他知道自己的话起了作用,唇角的笑,愈发炽意,温香软玉盈怀,刹是得意。

未想她突然曲臂用力一肘,狠狠击中他侧腰,骤不及防,就被挣了出去,她反手一挥,一个巴掌重重地扇在那张如玉的俊颜上。

她感觉手指发麻,料想那张恶心的脸上,定然会留下这五指印痕,心中方才舒服了一些。

“周芷兰,你这该死的……”

姜玉诰气得满脸沉黑,手指沾上唇角一滴血渍,就要上前。

突然,走廊上奔来了婢女,迅速掠到轻轻面前,挡住了他。

“公主,奴婢该死。”

一个婢女上前,躬身道,“奴婢叩见世子。”

姜玉诰见状,知道再占不到任何便宜,但他此来目的已经达到,哼声道,“咱们,后会有期!”

轻轻回击,“当然,这另一边脸还差了一巴掌,凑一对才叫和谐。”

姜霖奕狭眸一眯,未想轻轻如此嚣张狂妄,咬牙,袍袖重重一甩,转身大步离去。

余下两婢一迳地叩地认错,搅得轻轻顿时游兴,便不再想去少君府中。命人将东西直接送过去,可偏偏这时有王爷府中丫环路过,传来议声。

“今早我出门,瞧少君府前好热闹呢!你猜,我探到什么了?”

“呵呵,得了。我早就听郡主说过,丘齐国的宣于君和高阳公主都住在少君府上,今日定是拖送公主的物什。”

“才不止这些。还有公主的嫁妆啦!本来高阳公主同宣于谨住在宣于氏的庄园里。这下搬来少君府,很明显只有一个原因啊!”

“什么原因?该不会是……”

那议声似乎突然撞见了他们,立即消匿声息,迅速遁走。

两婢女急忙解释,“公主,请勿听信谗言。这些小奴小婢见识浅薄,又爱道听途说……”

她一挥手,止住两女说辞,“是真是假,我们去一趟少君看看,不就知道了。”

“公主?”

两小婢有些慌乱。

“带路!”

她面容一冷,两人便知道她意已决。

待他们一离开时,刚才两小婢消失的草丛后,又钻出那两人来。两人对使一个计谋得逞的眼神,迅速转身朝自己主子的月菀而去报告消息了。

轻轻进了少君府,沿途自然碰到不少人,虽然看不到,但从其匆忙的程度上来看,并不像上几次她来时,那么安静恬然。新住了人进来,自然比较忙碌。

恰时,又碰到了府中的总管,总管自是识得轻轻,急忙上前请安。

轻轻宛尔一笑,完全瞧不出心底的一丝阴霾,问道,“听少君说,高阳公主和江陵君住进府中了?现在,他们可是出去游湖了?”

总管本得了江陵君告诫,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但听轻轻此番问话,似乎少君已经详细告之,便不疑有他,应了是。

两个小婢一脸地惶色,却又不敢支声,给总管打眼色,总管当下心中一惊。

但轻轻却依然笑靥温和,“都不在么?那郡主可在府中?”

“在在,郡主还在。”

总管惊得一额冷汗,急着转移轻轻注意力,便亲自带他们进了曲池的院落。

曲池一见轻轻到来,也是一惊,“兰姐姐,你怎么有空来?”

轻轻拉过曲池,道,“你这说的什么话。前些日子我忙着自己的事,疏落了你。一直心里过意不去,今日当然是特别来给曲池道歉的啊!”

曲池毕竟还有孩子心性,心机不深,见轻轻还带了有趣的东西,几句帖心话下来,便弃甲投降。

彼时,曲池一脸愁容拉着轻轻道,“兰姐姐,他们都说男子都爱三妻四妾。连大哥他也……”意识到自己可能说错话,她急忙一转,“那个,兰姐姐,你说耶律大哥会不会也……想要多娶几门妾室,好为他们传宗接代呢?”

“若他真心爱你,你也真心爱他,就应该直接跟他挑明了说出你的心意和想法。”

“可是,我怕……我知道男人总有身不由己的时候,而且他又是背叛皇都投效我楚淮,朝中军中大臣,多数瞧不起他们一家,这次我们打了胜仗,对他的封诰也是最低等的。而且,后来世子接了军权,还将他安在外府军部,官职连四品都没有……”

轻轻其实早从华真那里了解到此情,今日听曲池委委道来,更加明白那种被周人诟病的感觉。当初,她被所有人看作大恶女,想她心性豁达不甚在意。而今,耶律镇恶那样出生显贵的天之娇子,遭此期辱,那心中愤懑不平,定比过她当年千万倍。

曲池如此担忧,应是不只几日了。

轻轻只得安慰她,“不必多心。现在,只是一个过渡期。”

“我明白,可是……看着……会心疼。”

轻轻笑着,抚上曲池的头,“我明白。曲池啊,未来一定是个好儿媳,这还没嫁过去,就为夫婿劳心劳力。别说什么几代单传,若是没有曲池帮忙,耶律家怕早全部交待在那场宫廷阴谋里了。所以啊,耶律镇恶对着曲池这般大的心意,岂敢乱纳妾室。”

这一说,曲池立时小脸嫣红一片,语太娇羞,“兰姐姐,你怎么这么说啦!人家……人家才没有那么大功劳。再怎么也比不上你,当初冒着生命危险去炸大坝!你不知道哦,我回营时,大哥知道我跟了你去,看到我安然无恙,你却不在了,他那张脸啊,黑得比厨房里的铁锅底子还可怕,就一直不理我。当时负责保护你的那些暗卫,全部都被卡嚓掉!连小磐哥哥也被……”

她突然噤声,不敢再说下去。

轻轻却道,“小磐的事,应该不是他做的。”

“可是,我还是……不喜欢高阳公主……”曲池一看轻轻笑容敛去,又后悔提及,“兰姐姐,我想大哥只是临时招待一下高阳公主,过些时候,他们就会离开了。”

“我知道,我相信他。”

她弯唇一笑,却不知,这一笑看在曲池眼中,是多么欲盖弥彰,掩饰不去的苦涩,悉堆眼角。

“兰姐姐……”

“好啦!咱们不说这些烦心事。屠大哥帮我们研制了一种新的沐浴皂,今日我来,就是要试试。咱们去洗鸳池玩玩,可好?”

曲池一听,孩子心性一起,自然不亦乐乎,奉陪到底。

。。。。。。

可是,入夜许久,轻轻没有等到姜霖奕回府。

离开少君府时,一丝冰凉打在脸上,接着,一丝又一丝地落在眉梢眼角,湿了鬓发。

婢女们急道,“公主,下雨了,我们快回去吧!”

替她拉起披风的帽子,扶着她坐上了来时的小马车,马蹄叩响青石板路,在这贵族齐居的地区,行车极少,那一声声清旷的蹄音,听在耳中,格外寥落,一下下,似打进了心底的阴处,泛着丝丝的疼。

―轻轻,相信我。―

―我不是姬凤倾。你最在意的是什么,我比谁都清楚。相信我!―

―不管你是谁,我爱你。―

我相信你,奕哥哥。不管发生什么,我都相信你。

虽说王爷府与少君乃是两邻,但两府占地颇大,各自选筑的地势又都是坐北朝南,故而府门并非对开,中间隔的距离不小。刚下车,华真便迎了上来。

自回楚淮后,姜霖奕是越发地少见,周围的人除了花兵们还能信任,她都无法真正放下心来。

摒退了外人,华真将最近搜集的消息一一禀清。

而这次听得越多,心却是越痛。

“这……可是真的?”

“此消息,前几日便已传到属下手中。属下亦担心真伪,便使他们重新再探。日前,在酒肆中,探到世子等人聚会时,大公子醉酒后怒言不讳,和当年公主至江陵城的时间一至,四公子和五公子确实在祭江大典上被投入江中,再未寻见。而皇后与赧帝关系亲疏,也是从江陵君被封为少君开始。属下们寻到了当年唯一逃生离开的一个太监,才确认这些事不假。”

轻轻声线一颤,“百种剧毒……日夜相浸……”

从胎儿时期,就开始遭受欺害。那他的母亲,是如何存活下来的?他又是如何顺利出生的?记忆里,那个倾国绝色的妇人,素日无颜色,神情木讷,只有在看到他时,才会挤出几丝飘渺的笑来,而说出的话,字句教人心惊胆寒。就连曲池,也不敢经常靠近。当年,她花了许多时日,才让她正常了些许。

可惜,她没有等到他告诉一切原委,就离开了。

而今,他仍是将这一切隐瞒着,为什么?

“此时,我再斟酌。时候不早,你且回去休息罢。”

华夫见轻轻脸色极差,不舍道,“公主,这一切都过去了。少君既然不愿公主知道,公主也应将一切着眼于未来才是。切勿为此事……太过伤怀!”

“我知道,我都知道。”

她无力地倚进床襦,怔而无语。

华真亦知道此事乃心疾,多说无宜,遂躬身离去。

门瞌上时,她紧揪着被角的手,狠狠一扯,裂帛声响,仿佛是划在心上,痛彻心扉。

难怪,他不愿她回楚王都来。当年,他娶她时,并没有通知王都这方。自回王都来,他就变得有些不一样,许多事都被他隐晦不提。

那日姜月盈夸赞他时,并说他足智多谋,刚愎果断,行事利落,男人成其大事,女子如何能明白其中利害关系?!

女子又如何了?!以她的认知,当然不可能轻女重男。他明白,可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奕哥哥,是你要求我要相信你的,可是你又真的相信我了吗?

若非如此,你为何什么都不告诉我?还是我的眼睛看不到,你也当我做心盲了。

这夜,她许久都没有做恶梦,却突然惊得一身大汗才醒来。

脸上有温软的感觉,她一摸,抓到的不是意想中的那只大手,却是一只柔软的小手。

“妈妈做恶梦了吗?”芝芝清嫩的声音响起,无限的心疼从心底涌起。

她拉过芝芝,道,“这么晚了,芝芝为什么还不睡?”

“我担心妈妈,所以才让爸爸带芝芝来看妈妈。”

这一说,屠越人的声音才传来,“公主,深夜冒犯了。芝芝她从白日里,你离开去少君府就不安宁,等你许久。我怕她今日不见着你,定是睡不着,所以才……”

“屠大哥,没关系。”

芝芝的小手,抚抚轻轻冰冷的小脸,道,“妈妈,以前母亲告诉我说,世界上最可怕的力量,是自己心中的恶魔,只要我们敢于面对它,它就会变得弱小了。”

轻轻心中一暖,握住那只小手,“芝芝的母亲,是很了不起的女子。”

一个弱女子,敢于独自逃离皇宫,寻找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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