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媚祸-第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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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池一听,也明白其中道理,一时也没了主意。本来她也是得了大哥的嘱托,让她这些天多陪轻轻,她性子急切,早就吩咐府中人给轻轻打理了一个舒服的居院,现下就想带轻轻去看看。还想找借口将轻轻弄回自己府中,更妥帖,方便她们交流离别两年的感情。

这一踌躇,未料月盈也来了。两人照面,俱是一笑,便携手出了轻轻院子。

“我就知道你这性子,定会早早地来看你嫂嫂。”

“我怎么知道你也这么殷情啊?该不是来打探敌情的吧?”

两人言谈轻悦,气氛颇为融洽,皆因两家关系向来亲密,她们年龄相仿,已是多年闺中密友,对彼此的心思都相当清楚。曲池今日也奉了一命,观察月盈对轻轻的态度。

月盈淡然一笑,确也流露了几分苦色,“其实,今日我是想跟你好好聊聊,探探……她的虚实。”

未想月盈如此开门见山,曲池倒不觉得有多少危险,遂随其进月菀深谈。

“盈儿,我知道你对大哥心意。以前,我也希望咱们两家能结成亲家,不过,后来我看大哥和兰姐姐在一起,还是觉得兰姐姐最适合大哥。”

“兰姐姐?你说的可是那个周芷兰?这跟公主有什么关系啊?”月盈眸色一闪,逮住了话柄。

曲池一愕,吐舌暗咒自己说溜了嘴。

月盈便知道这方定有内容,温婉一笑,状似无意,“怎么?有什么天大的秘密不成?!不过,我也觉得像公主这般女子,定是不同寻常。想当年祈帝禅位之事,咱们私下里都知道是当今皇帝逼迫之,否则啊,公主来咱们楚淮怎么可能住进咱们王府,倒是委屈她了。”

曲池见月盈并未有何惊奇,倒是挺善解人意,这和平日里她认识的人并无甚差异,遂慢慢放下戒心。

“其实……”她舔舔唇,斟酌了半晌,还是决定告诉自己的幼时好友,“不瞒您说,我当初跟你说过的兰姐姐,就是公主。两年前,周芷兰也是她。现在,她为什么叫晏语轻轻,大概只有大哥知道。不过,不管是哪个她,我都很喜欢……”

月盈恬淡地听着,更鼓励了曲池将近日来一直憋在心里的喜悦、担忧、渴望全说了出来。本来,这些话她是想第一个告诉轻轻的,未想月盈讨了个巧时。

语毕,月盈心中已有计量。

“原来,兰公主竟然如此聪慧,真是帼国不让虚眉!难怪奕哥哥会那么喜欢她,月盈当真甘败下风了。”

“盈儿,你……你想通了?”

她伸手掐她一把,笑道,“哼,这有什么想不想通的。本郡主的追求者也是一箩筐的,还有一月我就及笄了,最近来求亲的人,可不比你们府的人少!”

“去去去,你又知道来跟我求亲的人有多少,有胆子,就把求亲帖子拿出来数数啊!”

“得了,我早听大哥说过,你这下心思都溜到耶律将军那边去。我猜,你八成已经把那新求亲帖子一把火烧光了。”

“胡说,我才没烧,现在我就去拿,比比看。”

两人这一闹,又如往常般嘻戏愉悦。曲池终于放下心来,相信了多年好友的说辞,却看不到月盈偶一别脸时,那眼中一闪而过的阴霾冷色。

周芷兰,尚朝的大恶女,赧帝通缉的要犯。姜霖奕居然明目张胆带她回来,还宣布要成亲,皇帝不可能不知道,却没有任何反应,是何原因?

。。。。。。

“你拍一,我拍一,一只孔雀穿花衣;你拍二,我拍二,两只袋鼠抱口袋;你拍三,我拍三,三个小羊学爬山……”

一早起,芝芝便又邀着轻轻玩起拍手歌,清脆娇嫩的童音,舒开一室暖意。

华真很早便立在门外,听到这声音,他担忧的心也放下不少。抬头即见屠越人行来,恭敬地点点头。

屠越人一听里面的声音,笑道,“这丫头可醒得早!”

进屋,首先叫出声的还是芝芝,“爹爹,你来了么?”

屠越人上前扣了扣女儿的额头,“丫头,你这么早就拉公主玩,不知道公主伤还未好,要多眠么?”

芝芝一听,立即愧色满面,忙说对不起。轻轻疼芝芝,直说没有关系。这时汪汪地叫声又传来,阿金旁若无人地蹦上了床,它几日都没机会跟轻轻亲热了,这会儿倒赶了个巧。当然,它嘴上又衔了好康的东西,不知打哪儿摘来的小红花。

“阿金,谢谢你!这花儿,好漂亮。”

轻轻这方心情大好,叫婢女将花儿插了起来。

例诊完后,华真将鲜花兵团最近的情况做了简单的汇报。现在兵团驻扎在王都外,同耶律镇恶的部将同一个营区。

“如此说来,你们真的需要一笔活动经费了?”

“是。这方面,我们已经在想法子,最好的收集情报点就是酒肆、娼寮、茶社,依公主所见,我们选择哪种最为合宜?”

“最好都涉猎。另外,这些地方都是男人去的,而官家小姐太太们的口风更易探。所以……”

华真双眸一亮,佩服不已,“华真明白,那是开衣庄,还是玉石铺?”

轻轻唇儿一弯,点亮了整张小脸,相映着那一双空色的大眼,倒流露出一分慧黠,“这些都不好,她们停留的时间少,而且彼此之间也没多的交流时间。要弄一个,她们没事儿就喜欢去逛,去攀比,长时间都舍不得离开的——休——闲——圣——地!”

这方一直静听的人不由齐声问出,“休闲圣地?”

轻轻眼珠儿一翻,道,“美颜坊!世间女子哪个不爱美,这些生在闺宅内的夫人小姐,怕是一生最多的时间都用在打扮养颜上了,这方面她们必爱交流经验。而且,这个方面还未有人开设,竞争性低,有大利可图。所以,屠大哥?”

屠越人一被提名,愣了一下,旋即明白,“公主,你要我调配些养颜药方是没问题的。不过具体如何操办得女子喜爱光顾,还需您亲自来了。”

轻轻一笑,更加胸有成竹,“这是当然。我有几个点子,我们稍后再商量。至于津帖方面,晚些待奕哥哥来,我就跟他要。”

事情一定,华真和屠越人便各自去筹备。

芝芝突然抱住轻轻,道,“妈妈,芝芝想出去走走,好不好?”

轻轻未想其他,便应了。姜霖奕撤换了两个新婢女来,说是他亲自调教,会武功。可是,她心底最喜欢的还是碧姬,虽然这两个婢女能言善道,声音也颇为甜美,俏似碧姬,她还是觉得故人总比新人好。

但两人未行出院子,曲池和月盈便来了。一听他们要游园子,便要跟丛。轻轻心中不喜,但这人在屋檐下,只有随意。但芝芝却死拉着她的裙角,小手发抖,她看不到她的模样,却知道她似乎很害怕。

“芝芝,怎么了?你身体不舒服吗?”

“妈妈,芝芝突然不舒服,想回去!”

曲池忙道,“哪里不舒服?怎么突然就不好了?”

月盈道,“许是刚来,水土环境不适,小孩子常有的毛病呢!不用担心。”

芝芝死巴着轻轻,“妈妈,芝芝要妈妈陪。”而阿金也缩到了轻轻脚边,汪汪地叫个不停,轻轻看不到,也感觉出两个小家伙的不同寻常。似乎,是有意针对面前的两个女孩子,或者……是其中一个?!

轻轻还是担心芝芝,不得不回了屋。芝芝不要父亲来看,只说要睡觉,非托着轻轻不可。轻轻知是有事,便辞了两女孩的邀约。

月盈忽道,“公主昨日受惊了,都是盈儿不好。这方多休息才是,我们就不叨扰了。”

“可是,我还有好多话想跟兰姐姐说呢!”曲池倒是真的不舍。

月盈拉住曲池,笑道,“你以后多的是时间呢!现在就让公主多歇息,母后差人给我送了个方子,说是对公主眼睛有好处,我们现在出去抓药,另外再帮公主置办些物什回来,不更好?!”

曲池一听,很没心机地应道,“真的!对哦,我怎么没想到,还是盈儿你心细。”

这方两女孩子才告辞离开,轻轻才悄声问了芝芝缘由。

“芝芝,不喜欢那个叫月盈的人。芝芝害怕!”

阿金配合着也嚣叫了两声,轻轻心下一沉,她不想落进是非之地,如今看来真是撞上了。

“芝芝别怕,晚点奕哥哥来,咱们就跟他说,咱们换地方住,好不?”

“嗯。妈妈一定不要跟那个人待在一起,会发生不好的事。”

“好,妈妈听芝芝的话。现在,他们走了,我们出去溜园子吧?”

“好好。”

阿金也乐得在两人脚边跳,又变得活跃不矣。

未想着,等了一日,姜霖奕却没来,也没捎任何消息。而芝芝却真是着了凉,吃了药便早早睡下。

轻轻一人候在屋中,感觉窗头的日光,寸寸变暗,每一次听到远处的脚步声,心都会跳突几下,但那些脚步声带来的都不是她想见的那个人。

突然,又是一堆碎步响起,来的人是月盈,还带着浓烈的药味。

曲池高兴地拉着轻轻,完全没有心机,说着月盈的好话,“兰姐姐,这药方屠大夫也看过,说对姐姐有好处呢!你瞧,盈儿她多好,要不你们也结成异姓姐妹吧!”

轻轻笑道,“曲池,说什么傻话呢!我可是尚朝出名的大恶女,怕不坏了月盈郡主的名声了。”

“兰姐姐,盈儿才不是那么小气的人呢!”

月盈大方地一笑,“曲池,你别为难公主了。是月盈高攀不上公主罢了!此番,公主能莅临我们王府,已经是莫大的荣幸,怎可借此邀宠呢!”

轻轻淡然无语,瞳深无色,看似愈发地冷漠。曲池心中一异,本想圆上几句,但见月盈直打眼色,便只有作罢。但心中却生出一丝不悦来,觉得轻轻开始摆起公主架子了。这方没说着几句话,就匆匆告辞离去。

轻轻心中一叹,曲池这丫头还是老样子,性格直,没心眼,有时候被人蒙蔽了也不知道。看来,这姜月盈城府之深,完全不若她想象的那么简单。她可是相当相信芝芝阿金的第六感。

未想,用过晚膳后,还是不见姜霖奕。

莫不是,这家伙今天要玩失约了?哼哼,到时候,她可有机会糗他一把,也成了食言而肥的人。

晚间,姜月盈和王妃又一起来看她。

王妃拉着她的手,温柔轻声道,“从奕儿那里知道,你也是吃过不少苦,有什么需要尽管提,就当这里是你自己家,千万别见外。”

“谢谢王妃,一切都很好。本宫没有什么别的需要了。”

月盈却突然笑起来,道,“公主,您这么晚还不就寝,一定是在等奕哥哥了。”

她这一说,王妃瞪眼,斥了她一句,道,“小奕和王爷他们在商议丘齐国的事,许是耽搁了,晚些大概就会过来”又拍拍她的手以示安慰,“男人家总是如此,公主莫要见怪。应以身子为重,准备月后做个美美的新娘子才是。”

轻轻淡笑应和着,不由心底却惴惴不安起来。

两母女又跟她说了一几句体己话,才离开。而月盈刚跨出门槛,便说出,“娘啊,丘齐国的事务不都交给世子哥哥处理了。这会儿来,是不是真的来谈联姻的事啊?”

“嘘,你别胡说。这事还是秘密……”

两个女人脚步声迅速行远,但那话儿的尾音,却久久绕在轻轻耳边不散,心中的不安、猜测开始在寂冷的夜里,肆意蔓延。

她相信奕哥哥,他做的事一定有他的理由,他不会伤害她,她相信他。他们早就约好了,会彼此信任,好好走下去。

烛影投下案前的人影,长长地拉到桌角,夜凉如水,人影亦由立转为坐,由坐而伏下身子,仍是没有离开窗前。

奕哥哥,忘了昨晚的约定么?

意识被吞噬前,轻轻仍暗自问一句,否定一句。

屋外的婢女见状,终是忍不住进屋,手刚扣上门,一抹雪色身影突然出现,两人立即躬身退下。

他走进屋中,便见那小人儿居然爬在大敞的窗前,就睡着了。眉色一沉,上前轻轻将她揽过,抱入怀中,略一起身时,她又醒来了。

“奕哥哥……”她的声音有些沙哑。

他拧眉,抱着她坐上床,一点她鼻子,责备道,“困了就上床好好歇着,怎么这般不爱惜身子?”

大眼眨了眨,没有焦距,模样却份外地惹人心怜,“我不知道……已经很晚了吗?”

她面上有明显的失落,他心中软下,“轻轻,对不起,我来晚了。你可罚我迟到,要什么,告诉我?”

他捧起她的小脸,认真地说着。

她能感觉到他的专注眼神,之前的忧心一散,笑道,“你说要带我去好地方的?今日你可是要食言当只肥狐狸了?”

“岂会。我这就带你去!”

说着,取过大裘将她包好,抱起她就出了门。

她狐疑道,“这么晚了,会不会不方便呢?”

他帖上她微凉的小脸,低声道,“正是晚间,才最是时候。你定会喜欢!”

暧昧的热息一下烫红了她的小脸,搅得一颗心雀跃地乱跳起来,“奕哥哥,是什么好东西啊?你不能先告诉我么。”

“不能。即时你就知道了。”

感觉并未行多远,他们也没有骑马坐马车,似乎就进了一处宅院,院中淡淡的清香,煞是熟悉,她寻思半晌,即问,“奕哥哥,这里种了茶树?”

他笑道,“你还记得,正是茶树!”步子愈发轻快起来。

她恍悟,“这里是少君府?”

他旦笑不语,便听得吱嘎一声门开,一股熏暖的气息扑面而来,带着浓而不腻的馨香,玫瑰的艳,丁香的清,荷花的淡,还有一丝清茶的幽。

感觉到有轻纱抚过脸颊,前方似乎一片莹莹烛色,她看不真切,却感觉到融融的暖意从内里涌,带着湿润的水气,让人呼吸也变得格外温香起来。

“奕哥哥?”

他突然放下她,手指碰着她下颌,一动,将系带拉下,大裘轻声落地,吻如扑蝶,落在额角,和着他充满蛊惑的低语,“闻到这香味了,喜欢么?”

“喜欢。这里是什么地方?”

“等一下……你就……知道了……”

他一边吻着,一边动手解去她身上衣衫,直到身上微凉,她才发觉自己只浑身只剩件兜衣,忙抱着身子叫,“奕哥哥,你干什么?”

莹光下的狭眸,忽然一缩,手指轻轻抚过她圆润的肩头,“我倒失算了,你背上的伤还未好,还不能下池。”

“什么池?”她终是捕捉到这一个字来。

他拾起大裘,将她重新包起,将她抱在怀中,坐下身,执起她一只小手,往下探去,哗啦一声,温热的水沾着指尖,触动了全身的细胞般,她敏感地缩了缩手指。

“是……温泉池?”她的声音中,蕴着惊奇。

他拔起一指湿润,轻点她扬起的小脸,“还记得我说过的话吗?我说过,会命人造一座洗鸳池,应你曾说的那句诗,温泉水滑洗凝脂。”

“我记得,你说要比江陵城那个大百倍的,这里……很大么?”

她挥挥小手,看不见,真是令人懊恼啊!他送她这么大个礼物耶!

他笑道,“有多大,我抱着你走一圈,就知道了!”

“好啊!嘿嘿,我还记得江陵郡的只有一盏茶的时间就能走上一圈呢!”她揽上他的脖子,笑答。

他开始走起来,她开始想象着四周的一切,他细细地给她描绘着。

许久才问,“走完了吗?”

“还没,才三分之一!”

“啊,真那么大?”

他轻笑,“当然。我可不想变成肥狐狸,那样配上一只小肥猪,真是不好看。”

“奕哥哥……”

她佯气地捶他一计,瞬尔小脸又黯下,“人家……好想看看啊!”

“下一次来,你就能看清楚,到时候可别把眼珠子都瞪出来。”

“你又笑话人家。”

他笑出声来,步覆依然稳健,悠闲,长长的身影,倒映在碧色的水波中,一漾一漾,情意隽永,那眼波缠绵之处,尽是怀中人儿的一颦一笑。

“奕哥哥,要是我永远都看不见,你会不会……纳妾啊?”

“胡说什么!”

他声色一厉,停了下来。

她感觉到他明显的不悦,咬咬下唇,不再说话。心底,却隐隐地希望,他能将白日里的事告诉她。

“轻轻,你的眼睛很快就会好。不要胡思乱想!”

“哦!”

她低应一声,有些失望。

他眸色浅动,诧异她怎生突然说出这种话来,想来也是失明太久,难免生出不安全感来。而且,现在身处陌生环境,自有几分不适应所致。

“奕哥哥,我似乎又忘了一些事,我怕……”

“你什么都不用怕,亦不用多想。一切,有我。”他口气更加武断,不容她置喙。

“我听说,西秦起事。曲池提起说我是什么王后,可是我并不记得……”

“轻轻,你应知道,正因西秦起事,皇帝才能将注意力转回。曲池那丫头天天待在闺中,只会道听途说些不切实的东西,你不用操心这些事,先将身子养好才是。你知道,”他的口气倏地变软,气息在她唇角滑动,“若非你身上有伤,今晚,我该是不会放过你……”

湿热的吻,帖着唇角,没入颈下,本来搂着她腰意的大掌,也肆意地滑入大裘,掌住一方软热柔捏勾弄着,肌肤帖着他的纱袍,仍感觉得到层层衣衫下的滚烫热源,他一用力,将她的身子紧紧帖上他的,意欲明显。

“奕哥哥,可是……”

他微微一叹,唇落在她心口,声音愈发低沉,沙哑得震进了她心底深处般地说道,“轻轻,我希望你能早日好起来,成为我的妻,为我生一个可爱的小公主。可好?”

闻言,她心中一软,小手抚上了他的脸,羞涩低应,“奕哥哥,我会的。”

他放松了怀抱,“这才是我的乖女孩。”

“怎么说得人家真像小孩子一般了?”

“呵呵,轻轻于我来说,确实还是孩子。不知,怎么会这般爱胡思乱想。”

“这个……有什么不对。”

“好好,轻轻没错,都是奕哥哥的错。今日听华真说,你要银子做生意,倒是件好事。明日,我派个帐房先生给你,银子随便你使。”

“哦,奕哥哥这么大方,你不怕我掏空你的家底啊?”

“呵呵,给你一辈子的时间掏,看你能掏光不!”

“哦,口气这么大。我倒要看看,第一少君到底存了多少家底,做老婆本儿。”

“那你就慢慢数……”

他低首,绵蜜的吻又袭来,她吟声承接。匿大的暖池里,波光盈动,情暖一室。

她拥着他的手臂,沉沉睡去,却仍觉得,他似乎有意对她隐瞒着什么,他不愿意说,她便不再问,只希望那不要影响他们的未来就好。

 第2卷  第32章 争执

哗啦一声碎响,满室的破瓷碎碗,伴着一声喝斥,吓得屋内外的婢仆,个个噤若寒蝉。

“该死的,那个瞎眼的贱女人有什么好,居然为她建了那么大的一座洗鸳池……居然,是为她建的。当初,碰也不让我碰一下……可恶,可恶……那下贱的女人,有什么了不起,跟一堆男人为伍,还不知道有多肮脏——该死——”

砰,啪,哐啷——

桌椅被劈烂,门窗被砸坏,摔到没的摔,砸到没得砸时,爆怒的女子才稍适歇手。

“郡主息怒,郡主息怒,少君只是一时被那狐狸精迷惑罢了,假以时日,定会看到郡主的好,回心转意的。”

姜月盈低头一扫地上的人,美眸煞气一涨,抬脚就是一踢,这蕴含着几分内力的一脚,让完全没有武功的奴仆飞跌了出去,撞到门廊下的石柱上,一口撞出了血,捂着胸不敢再冒进。

“一群没用的奴才。你们懂个什么!要真那么容易,我早些年就成功了,哪还用等到这个时候!该死——那个贱女人究竟用的什么媚术?”

“郡……郡主,”一个小婢冒死抖声开口,“郡主当年还小,所以少君才没发出郡主的好。而那狐狸精,依奴婢所见,无非是先入了少君的房,才会如此。郡主不也说过,少君多年守身如玉,不纳妾无侍寝丫头,想是……那女人捞了个第一,所以……”

“真是如此?男人……真那么在意自己的第一个女人?”姜月盈弯眉一想,她知道当年内情,实因姜霖奕身体之故,才禁女色,否则光是楚王早就送上一堆的女人供他享用了,而不会弄得现在少君府中连一个女子也没有。

“少君傲气非凡,气质高洁,郡主最是清楚少君对女子的态度,向来是谦恭有礼,温柔得体。”

姜月盈眉头微展,开始相信这番说辞,其部分的确是真实的,另一部分她选择安抚自己也暂时相信了。

“哼!我一定会让她知难而退。”

众仆忙叩声,“郡主英明,祝郡主早日夺得少君欢心。”

姜月盈踱到门口,可廊下的阳光却映不到她的面容上,只映到胸口便止住。阴影下的瞳仁,寒光一闪,射出一股凛人的杀气,将整张稚嫩的小脸扯得一片扭曲。

。。。。。。

此刻,王府议事楼。

“奕儿,你怎么如此糊涂啊!唉……”三王爷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懊恼,胸膛一阵起伏,无力地坐了下来。

“父王,您别这样。奕哥这样安排,定是有他的原因。”三王爷身旁的玉衫男子,亦即其独子姜月阙一边安抚父亲,一边转头朝姜霖奕打眼色,奈何姜霖奕却是神色纹丝不动,一手端着茶碟,眼神转向了窗外。

三王爷性急,道,“他有什么原因。说来道去,还是为了那个女人!”

“父亲,您别这么说,公主她……”

“什么公主,不过是个来历不明的……”

“三王叔!”轻淡,却笃然的声音,定定地将三王爷的话截断。那双凝睇窗外的眼眸,倏地转来,冷光一凛,盯上三王爷微微翕合却已无声的双唇。

“父亲,耶律将军乃皇都名将,最熟悉皇都情形。奕哥拿玉玺换来他们一家性命,对我们未来的大业,只有利而无弊啊!您不能总是看到一方,而忽略另一方。”

“话是这么说,可是有了玉玺,咱们以后起事不是更有利。瞧西秦这方已经征召天下义士,且又和鬼方国暗中勾结,势力日日见涨,我怎么不担心。”

“父亲这话是没错。不过现在,咱们商谈的应是宫内的事。”

姜霖奕赫然起身,缓缓踱步至屋中,两人看着他,便知他已思虑周详,果然,他转身时,唇边已擒着一抹无温的笑,道来,“王叔多虑,奕深感于心。此事已定,再无甚可谈。眼下,是时候收集他们的叛逆罪证,收网打鱼的时候了。我要在大婚之日,给轻轻送上这份厚礼。”

两人闻言,一惊一诧,却也默然承应下来。

姜霖奕回过身来,看着屋外清薄的天色,狭眸半眯,迸出一抹狠色来。姬凤倾可将大婚与登基礼置于一日,他姜霖奕自然不能输了这一棋。为了她,这王位必须拿下,为了他们的未来,天下亦不得不争。

此时,一小仆叩门来报,“王爷,丘齐国宣于君来访。”

“有请。”姜月阙应道。

姜霖奕微一勾首,转身重新落坐,心忖,这接下来的事才是真令人心烦。

门口光影一黯,一道颀硕俊拔的人影带着飘逸的桃香,徐徐走来,手上依然是那柄桃花扇,粉色的装束将他一张桃花脸衬得春光四溢,俊美不凡,也稍嫌流气了几分。

但见宣于谨上前一折扇,微微一躬身,潇洒又飘逸,“晚辈宣于,叩见三王爷。见过月阙世子。”

“免礼。”

他这方虚应完,转身就朝姜霖奕扑了过去,姜霖奕早已料到他故意漏掉自己,就是要使怪招,身形一闪便让他扑了个空。

“哎呀呀,我亲爱的小奕奕,许久不见,怎的这般生疏了。”

“今日,先谈正事,再容你耍宝。”

“哎,想我大老远带着妻儿跑来见你,你怎的就这般无情,连个拥抱也不给慰劳慰劳……”

他们这番不合体的打闹,倒让两父子面面相窥,也不便多言。等到宣于谨被姜霖奕给冷冻下来,才开始谈起正事。事毕,姜霖奕要去看轻轻,宣于谨自然逮着机会跟从。

“小子,”他直接搭肩而上,笑得诡异,“你好大手笔,全天下都在抢的传国玉玺,也算是小兰儿的嫁妆,你就这么拿去做交换。不怕她知道后,拿你开涮么?”

“轻轻她不会。”

“保护得那么严密。我猜你八成连我们来求亲的事,你也没告诉她,对不?”

“这事我自会处理,没有必要多言。”他突然一停,狭眸危险地盯着他,“你若敢多言,小心舌头。”

“啧啧,真是重色轻友啊!伤心……”

“废话少说。你说带了谢怡然来,人呢?”

“当然在你未来老婆那儿。”

“你提醒过她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了?”口气,相当凝重。

“怡然可不像你老婆那么嚣张……呃,我家怡然可乖巧,当然知道。”桃花眼一转,却问,“我说,你真的把小磐给……”他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他沉下眉眼,“此事,我也在派人查探。”

宣于谨一笑,“我知道你还没那么冷血。不过,司马那小子可真是爱上你小师弟了,经过如此事件,相信……呵呵呵……”

这笑声颇有些猥亵,姜霖奕直丢去一计冷眼,别开肩头的色爪,大步拐进了轻轻的院落。

但当他看到水榭中的情形时,心中不由一沉。

婢仆通报声,唤过她的注意,她无神的大眼也因为他们的到来,而起了些微的涟漪。但不知为何,她的脸色似乎有些苍白,扬起的笑,有几分僵硬,而那握着杯的手,指节微微泛白,似乎正在强抑着什么。

宣于谨的话尤在耳边,是否他应该将一切告诉她?

“奕哥哥,你们忙完了?”

当她轻声唤他时,他又将心底的疑虑给压下。握上她冰凉的小手,细细搓|揉,她苍白的小脸也渐渐抹上了瑰色。

不,他要将那一切的肮脏都埋葬掉。即时,才能送她一份完美而纯粹的礼物。

。。。。。。

“呵呵,奕哥哥要和嫂嫂培养感情,咱们这些外人还是速速离去吧!”

姜月盈巧笑倩兮,硬拉着曲池要离开,其他人亦识趣告辞了。

“等等,我还有话要跟……”曲池是想跟轻轻说关于耶律镇恶的事,但姜月盈却使了几分内力,硬是将人拉走了。

远远地,还听到她说,“你没看见你兰姐姐今日心情不好,就不要再打扰他们了啦!”

曲池回望来时,心下愈加不舒服起来。这几日她都未跟轻轻私聊帖心话儿,而轻轻似乎也没有那个意思跟自己亲近,比起她,轻轻倒是对屠越人、芝芝他们更亲,这着实让她心里不舒服。想想,她才是她未来的小姑子,为什么自回王都后,她就对自己不甚理睬了呢?难道真像月盈说的,兰姐姐本就是个寡情冷淡为之人?如今恢复了公主身份,也摆起架子来了?

无论如何,她是不相信兰姐姐是冷淡之人。不过,她对她的态度,实在教她难过。

姜月盈看准了曲池的不悦,改将人拖到了自己的月菀,借着说私心话,套出了曲池的忧虑,但她这一安慰,曲池对轻轻的心结却更深了。

另一方,姜霖奕见众人都离开,才抱起轻轻,她轻轻将头搁在他肩头,柔顺乖恬,未再多语。

进到内寝,他将她放进大床,婢女正好端药来。他接过要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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