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媚祸-第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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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点了她的哑穴,纵身又跃上战马,再次下令,“全部杀掉,一个活口也不准留。”

他抬起她的小脸,扬起一抹阴恶的笑,“兰儿,你好好看着你忤逆我的结果,这些鲜血,都是因为你而流的。瞧瞧,多美……”

他将她的脸,残忍地转向那片凄厉血泊中,折断,飞离,撕裂,劈开……血肉模糊,一片肉泞……他帖着她的鬓角,灼热的气息,缓缓爬上,“记住,如果你再逃,还会有更多的人,因为你的残忍,而下地狱。所以……”他轻轻抚过她的脸,温柔无比,却如一把钝刀般,一刀又一刀地割过她的心,“兰儿一定要乖乖的,待在我的身边。”

一声长号,黑水般的士兵迅速收队聚拢,大队急速退离。即便是连续数日作战,仍是训练有速,没有丝毫懈怠。

面对那一地的尸首,她痛得已经无法呼吸,却仍然无法落下一滴泪水。

指甲,深深的掐入掌心,大眼不断撑大,红肿一片,无法闭拢,只任那满地的鲜血,将眼眸慢慢染成了刺红。

他残忍地点了她的哑穴,便是哭嚎的呐喊,也发不出一声,致使她抵制不住地一直颤抖,呼吸越来越急促,开始全身痉挛。

他勒紧了马儿,全速回国,紧紧注视着前方的路途。行出一段,才发现她的不对劲。

“兰儿,你怎么了?”

唤了几声,才发现她无法言语。这方理智回来,才忆起刚才失控便点了她的哑穴,刚一解穴,她只是嘤出一声,双眼一翻,昏了过去。最是无力地逸出一声,“奕哥哥……奕……哥……哥……”

瞬间,他僵住身子,没有听到徐载的叫唤,燕九州见不对劲,急忙策马上前。

突然之间,远处传来一片擂鼓声,伴着震天动地的马蹄声,从那漫漫的天边奔腾而来。黄尘翻涌间,只见当头高高扬起的旗帜,是一只展翅飞舞的金红色凤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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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卷  第19章 君王对决高潮

没想到,楚淮军的消息如此灵通,这么快就赶来了。

徐载一咬牙,即对燕九州叫道,“燕将军,你快护送王离开,我来断后。”

燕九州深深看了徐载一眼,初时他见此人机巧灵性,极懂得顺杆往上爬,又很会迎合王意,便觉此人仅是个借机扬名立功的势利之人。未想当前时刻,竟能铤身而出,当下便真生出了几分敬佩好感来。遂抱拳重重一揖,道,“徐副将,这里就交给你们,保重。”

“保重!”

徐载调转马头,即挥动方旗,带领五千士兵,离开大队,朝楚军开去。而前方迎来的大将,一身青鳞铠甲,面容清俊,文秀的气质,略显稚嫩,不若那勇猛杀敌的大将。不免让徐载心下疑惑,但他微微一愣神时,一道玄黑身影突然从那飞扬的尘烟中腾起,笔直地朝着这方而来,迅如闪电,骄若飞龙,势不可挡。

徐载心中一凛,如此功夫,楚淮也仅闻得一人,即是江陵君身旁的护卫轩辕七杀,武功造诣在江湖上排名前三甲。他这般冲杀而来,就是一人力扫千军,但也不可能就敌得过他五千人马啊!既然七杀已至,那么,江陵君定然在那军队之中了?!

这番思索,不过眨眼功夫,玄色人影已经掠来,但挥舞的长剑,只夺去挡道者的性命,并不恋战,一迳往前冲去,直朝他们身后,王军前行的方向。

瞬间,徐载大惊,方明白其意,这样的去势,无非是孤身独闯敌营,意在一举擒王,这等霸气实在教人不敢小窥。

“拦住他,放箭——”

箭矢,长戟,全朝那玄色身影划去,但为时已晚,去势已定。

徐载的部队被轩辕七杀的突入,打乱了本来应该准备好的迎敌阵,华骁杀来时,只集了两排弓弩手,一排盾卫,很快就被包抄。而燕九州这方自然不敢放松,一路上亦布下层层断后防守,因为就是全力突击回西秦,仍至少需要半天时间。六万大军全灭,也必须将王平安送回西秦。

但当他们刚行到界石处,一声轰鸣,如天雷落地,砸进了前进的大队中,瞬间肢断头飞,碎骨扬血,一个血淋淋的大坑,将大队分成了两部分。

“天?震天雷?怎么会……”

“震天雷不是我们才有的吗?楚淮国怎么会有?”

惊诧声响起,士兵惶恐地纷纷退缩。

燕九州大喝,“归队,全速前进——”

但一直行在最前的姬凤倾,突然勒停了战马,凤眸投向前方石丘上,缓缓滑出一个人影,在灰暗的天空下,那身雪亮的纱衣,衣袂飞扬,绯色内衽艳如滴血,映着那丰润唇角的一抹淡淡笑容,随着他身后的金红色凤旗冉冉升起,即便是坐在轮椅中,那绝代风华,依然眩人眼眸,震人心魂。

他指间夹着一片娇嫩的绿叶儿,油亮的色泽,奕奕夺目,细细的脉络汇入叶茎,靠近鼻端,轻轻一嗅,仿佛在享受那叶儿散发的生命馨香,狭长的眸子微眯着,让人看不到他此刻是何心思。

凤眸微微一眯,迸出浓烈的杀气,气惯胸腔,一吼,“姜霖奕,你若想抢我王后,便是与我西秦为敌!”

姜霖奕并未抬头,手中绿叶突然飞离,划成一道绿光,直射姬凤倾,那速度之快,几是眨眼的功夫,姬凤倾身子一偏,绿光险险擦着他的俊脸而过,虽未触及肌肤,但那锐利的风刃,还是在他俊脸上留下一道浅浅的血痕。

清悦的声音,随之响起,“西秦王真爱说笑,你的王后现在你怀中,何来我抢之说。你现在脚踏我楚淮国土,还肆意虐杀我楚淮百姓,倒是恶人先报状了。也罢,为敌就为敌了,这打打杀杀的活儿,咱们也不是第一次对上。”

“姜霖奕——”

“姬凤倾,”这方声一高扬,浑厚的功力,便压下姬凤倾的声势,清悦的音色骤然变得阴鸷肃冷,杀气暗浮,“我楚淮国,可不是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

雪袖一挥,所有的叫嚣怒喝,全碎裂在一片轰鸣声中,尘土和着泥肉,血色弥天盖地,比之之前的那场围剿杀戳,只有过之而无不及。

凤眸不敢置信地瞠大,他竟然如此狠绝,也不顾着他怀中之人还在这里,就下令开炮,十数发炮弹下来,他四周尸首飞扬,惊得马儿亦惊声嘶鸣,失蹄乱窜起来。

“王,快走,快离开这里——”

燕九州大叫一声,狠狠刺了姬凤倾的马儿一计,那马儿扬蹄就跑,已被惊红了双眸,顾不得前方弹药箭矢乱飞,左右的死士亦步亦趋,直往外冲。

丘上的人,冷冷一哼,“想逃,可没那么容易。”

雪袖,再次扬起,一抹清薄的寒光,帖着那徐徐的袖影,落下时,数道黑影飞窜而出,如暗夜流光般插入那一片血色弥雾中。

而由于那过于沉重的轰鸣声,昏迷的轻轻,缓缓转醒。

睁开眼时,左右黑光一闪而过,便闻得落马人声。怎么回事?她已经到西秦了吗?怎么会突然有炮声?

眼前竟是一片血色尘烟,而护着姬凤倾的死士似乎不断减少中,看来他们正被什么人袭击,逃命中。

恼中一惊,被人袭击?!

难道是玥儿姐姐发现他们遇难,又调回头来救他们了吗?

可是四下里,除了轰轰的炮声,嘶杀声,与西秦军拼杀的士兵,并非花玥儿的红甲兵。一面火红的凤凰旗,猎响着,飞拂过眼角,瞬间震撼了她颓丧的心神。

火凤凰,那是楚淮国军旗!难道是……

水眸四巡着,终是在嚣烟弥漫中,寻到那抹雪色人影,“奕哥哥……”

她想挣脱腰间的重力,可是他一听到她的轻唤,怒火腾起,狠狠挥出几刀,砍死几个袭上来的暗卫,俯身压下她挣扎的身子,恶吼,“你休息再回到他身边!”立即点下她大穴。

轻轻一惊,突然使力,偏开了他的手,他一击未中,狠力压下她身子,又出一击,未料旁边袭来一道劲力,他闷哼一声,身子一下失了力,手上长剑落地。

轻轻趁机一把推开他的手,便不管不顾地跃下马背,跌入一片乱蹄之中,惊得姬凤倾疯狂大叫,“兰儿,不要——”

落地的瞬间,眼前奔来无数铁蹄,和着突然落下的炮弹,扬起砂尘走砾,朝她迎面扑来,那惊天动地的轰鸣,几乎夺去四周所有的声音,独是他那一声担忧的惊叫,穿进耳中,在一道刺目的烟火直直射来时,她吓得闭上眼,只觉身子一紧,又被人环进了怀中。灼热的气浪,拂过面颊。

是谁?

此刻,山丘上的人再抑不住,破口大骂,“混帐,你们有没有看清楚再发炮!”

银叶飞拂过,刚才发炮的那门炮手,纷纷倒下,喉口划过一道细细的血口,转眼渲染成一道血色长河。

“停炮,全部停下!”

姜霖奕血色尽褪,双眸凝注着那紫影落下的地方,双手用力一划,“焙之!”

焙之面色一沉,立即扶住了轮椅,左右四下的死士随之涌上。此刻,没有人能阻止他,除了听令,赴死,再无他途。

轻轻睁开眼时,嗅到的却是那熟悉的男性麝香味,和着一丝血腥,看清了在千均一发,挡于炮火的,竟然是他。

俊拓的面容上,凤眸紧闭,浓眉深深纠起,唇色已经是惨白,额头隐隐跳动了两下,一抹浓血,缓缓滑下,她的心,倏然一顿,浓浓的痛,似毒药,迅速漫延全身。

他睁开眼时,血眸中划过一丝淡淡的欣慰,声音一片沙哑,“兰儿,你……可有伤到?”

凤眸急整扫过她全身上下,见着没有大伤,才吁出一口气来。

但他额际流下的血,却越来越多,越来越稠,滴滴落在了她的脸上,心脏一阵收缩着,终是不舍,“凤倾,你快逃吧!”

奕哥哥不惜这样炮轰大军,已是下了置他于死地的决心。

可是,她却不愿他为了她,而葬身于此,葬身于那个他的手中。

至少,不是现在这般的情况,在他一次又一次舍命护她周全的现在,她实在无法狠下心来。

“不,要走一起走。”

“凤倾,求求你,放了我吧!”

求?!

他倏地顿下身子,深深地望进她眼底。他知道,她的骄傲亦不压于他,若非真是动情至爱,亦不会用这般屈辱的字眼,来谋求任何事。

可是此刻,她竟然说出了这样的话。令他身心一疼,亦无法苟同。

“为什么?他到底哪里好,让你如此低声下气?”

“不,不,凤倾,你再不走的话,奕哥哥真的会杀了你。我不想看到,我不想……”

她的声音颤抖,沙哑,他知道她在哭,可是要他放手,这数日的坚决追索,如何放得下。

身边的死士,几乎全数退去,他抱着她深入丛林之中。刚才轩辕七杀的一击,在他背心划下一刀,加上后来的火炮冲击,其实已经直达他承受的底线。更不用说连日不眠不休的追击布置,早就耗尽他全部的精力。而今,支撑着他的,除了那股决不可失去她的决心,再无其他。

燕九州被轩辕七杀击退,这方奔来时,便见着当下情形,心急如焚。

“王,我们先离开这里,以后再寻机会——”

“闭嘴!”他用力揽住她,蹒跚着步子,继续往前跑。

轻轻握住了他的手,那被弹药伤到一片血肉模糊,“凤倾,你如何还想再见到我,现在,就放开我。”

大眼有一片盈光,抬手拭去了他额角的血渍,“你敢跟我赌吗?”

凤眸一缩,“你……”

突然脑后一击,昏黑掠获他所有的意识,只余下她唇角牵起的一丝无奈的安心的笑。

看着那渐行渐远的人影,她眼前一片模糊,低头看着血红的手掌,心疼如绞。

对不起,骗了你。因为我真不想看到,你们这样为我撕杀,为我伤害自己。不值得,不值得呵,我并不是个好女人,才会累了你,更累了他,这般为我,血流成河。

奕哥哥,我这般所为,又伤你的心了,可是我如何能亲眼看着这样的他,死在自己眼前。不能,真的不能……真正应该付出代价的,是我,都是我的错。我不应该,同时爱上了,你和他。

。。。。。。

烛光冉冉,晕黄的光,淡淡地笼着这张苍白的小脸,她仍紧紧蹙着眉头,那浅浅纠结的折横,一如紧紧揪着的自己的心,许久也无法放开。

明明她已经平安地静睡在自己怀中,可这脆弱得就要碎掉的表情,仿佛一碰就会破裂的凄然,似窗外滴打的檐水,一滴滴,一下重过一下,敲得心渐渐变得一片酸涩。

“……不要,凤倾,快逃……奕哥哥……奕哥哥……不要……快逃……”

整夜的呓语,不绝,那不舍,掀起的是心疼,更是不甘,还有深深的不奈。

人儿回来了,可是这颗心,是否已经遗落了?

男子狭长的眸色中,沁着一片浅色的水红,却晕不红女子苍白的脸,缓缓地,流过一抹潺潺水光,轻轻倾身,唇儿帖上那浅白的小嘴,缓缓不舍地摩挲,润过那略显干涸的唇瓣,心疼地低喃着,“轻轻,我爱你……我……爱你……”

纤纤如玉的指,抚过那紧折的眉头,一遍又一遍,直到她终于平息下来,幽幽的一叹,化在一片如水的烟色中,低浅得让人尤似从来没有发生过。

突然,他抬起手腕,幺指上的长甲倏地划过腕间,那暗青色的血管,鲜血汩汩滴落,没入她唇中,一串沉沉地咒言,缓缓吟出,“请十二巫祖听吾誓愿,吾愿以吾之精血,拂去饮吾血者最痛苦的记忆,当她再次苏醒时,一切都会过去,只会留下令她幸福快乐的回忆……”

不断滴落的血,染红了枕畔,却染亮了那张沉睡的小脸,红艳的唇儿,悄悄地弯起,仿佛正做着什么美梦。那样幸福,那样天真,那样的纯净,一如在母亲的怀中,无忧无虑的笑着,映着他渐渐苍白的容颜,和胸口那微微盈动的青色光芒,青色的光芒缓缓熄灭的瞬间,可瞧出那形状,是一条腾爪飞翔的青龙。

这一夜,她不知道,他为她许下了什么样的誓言,他却深深忆下了,她唤着那个人的名字,远比自己的多许多遍。

醒来时,轻轻恍惚感觉似是一世那么长久。

四周的一切,都非常陌生,却是相当精致中透着绝对的华贵气息,是姜霖奕一惯的风格。这里,应该是他们临时的居处,郡府,或者是他的驿馆吧!

来为她梳洗的婢女,相当陌生的脸,却是非常可爱的性子,言辞讨喜,且颇为熟悉她的喜好般。

“碧姬告诉你的?”

“嗯!早前在江陵城时,碧姬姐姐就一直教导奴婢,待姑娘嫁来咱们城中,奴婢就会一直随侍在姑娘身边……”

可是,那个爱笑的丫头,已经不在了啊?!所以,她早早就安排了这么一个同她一般,爱笑又讨喜的丫头来接替她吗?

眼眶刚刚一红,便听到门外有响动。她们奇异地看过去,那快活的汪汪叫声早窜了进来,紧接着,叼着果子的阿金摇着尾巴,兴奋地一下就冲上了她的膝盖。

“呵呵,阿金可想姑娘你了。姑娘昏迷这些天,一直在门外候着,每天来三次,每一次啊,都会叼着这样的果子。屠大夫说,它担心你的身子,这些果子又是仙果,专门叼来要给姑娘您养身子呢!”

轻轻却抓着她的话柄了,“屠大夫?你刚才说……屠大夫?”激动地一下抓住婢女的手。

婢女很是机灵,宛尔一笑,“回姑娘,屠大夫和芝芝小姐一切安好。还有华将军,他们都在西院养伤。姑娘若是想念,这厢就可以过去,同他们一起用早膳,可好?”

她喉头倏然一哽,猛地点了点头。

原来,那一切都是恶梦。他们没有离开她,都还好好地。

匆匆忙忙来到东院,刚跨进门,就听到匿大的院子,都是华宪之中气十足的吼叫声。

“滚开,老子自己会吃,不要你们喂……唔……我说了……唔……”

“老大,您就别逞能了,你瞧你的手跟粽子似的,哪能……”华纶的劝慰声中,有明显的笑意。

“羞羞脸,花仙子叔叔不乖,不好好养病吃饭,羞羞脸……”是芝芝嘻笑的声音。

轻轻加快了脚步,巡声来到了绕满青藤的院中,便见石几前,华宪之躺在长椅上,一身包得真像端午的五花粽,华纶正端着香粥,迅速地塞进他哇哇大叫的嘴中,那敌不过的负气模样,在阳光下看来,格外地温馨,可爱了。芝芝一见到她来,高兴得伸手,大声叫着“妈妈”。她心中深深一疼,上前将之抱进了怀中,一看,她的脚上还夹着木板,应是骨折过,小脸小手都包着白纱布,鼻头上还有未好全的红红擦伤,在场的人,其实都是伤痕累累,却都朝她露出了欣慰的笑。

“女人,你倒好。醒得最晚,好得最快!”华宪之哧了一声,虎眸中的担忧终于放下。

屠越人朝轻轻点点头,“醒了就好,没有浪费那个偏心眼的小黄狗。一心只念着你,好东西都往你那叼了。”

芝芝大叫,“阿金好偏心啊,爹爹当时就护着你了,不然现在也让你满身是白带子……”

阿金一被念,一下子不好意思,呜呜地垂着脑袋似在认错般,拿着头直蹭轻轻的裙角,惹得所有人又大笑起来。

胸口重压的大石,似乎一下消失了去。

“什么?我昏迷了七天?”轻轻惊诧不已,当下众人也有几分异色。

屠越人立即追道,“你不记得了么,你被大炮震昏了,许是有些内伤,所以醒得迟了些。”

“哦?”七天了啊,她初时还以为仅是一两天。

华宪之欲言又止,屠越人横他一眼,又道,“头几天,江陵君一直担心守着你,昨日传来急报,今日许是才没在。可惜啊……”

“奕哥哥……”

她怎么能忘了,时梦时醒间,一直有双温柔的大手握着她的手,他的声音一直没有离开过。这番醒来,身子也没有什么特别不适的,都是他悉心照料的结果呵!

“轻……”

华宪之刚一启音,那抹娇影倏地起身,就跑掉了。她恍然的失神,眸中的担忧,一闪而过的惊慌,都是为着那个人。

屠越人起身,轻轻拍了拍他的肩头,抱起昏昏欲睡的女儿回了屋。

一路跑到婢女所说的议事楼,越是靠近时,却突然生出了几分怯意。看楼前森然肃立的守卫,还有不时进出的人紧绷严肃的脸色,那定是在商议什么非常重要的事情了。但是,没有一个人拦她,任她一步步接进。

临到门口时,突然走出了两人来。

“丫头,好久不见了。”浑厚低沉的声音响起,迎上一张爽朗的笑脸,一身白色劲服将来人显得英气勃勃。

“子云……哥哥?”

看到这样熟悉而亲切的笑脸,一如往昔般,让她心底的怯意没由来地又添了两分,突然觉得有些局促。

骆子云身边的人笑道,“周姑娘是来找少君的吧?”

“小骁哥哥……”

华骁扣指敲了她额头一计,“许久不见,倒是变乖不少了?”

“那个他现在很忙吧,我还是不打扰他了。”一垂头,转身就跑掉。

这让两大男人突然感觉脖边似有凉风划过,对看一眼,心说,他们俩是不是出现得不是时候啊!把人给吓跑,那屋里的人可不给气死了。

不过,轻轻跑到拐角,忽又停下了脚步。旁边大开的窗内,传来那清逸悦耳的声音,一抑一扬,许久许久都未听到的声音,轻轻地,掀开了心底最柔软的一角。脚步不由自主,靠了过去,侧耳倾听着。

“丘齐国君似乎已经动摇,此番公子来此已错失最佳良机……”

“此事暂时压下,我另寻良策。目前,章台壁之事,先行解决。王都中的事,有劳先生了!”

如此恭敬呢,那个男中音是谁呢?

她还是第一次听到姜霖奕这般跟人商议事件,以往都是听完意见,点拔一二,便由他自己定下全盘计谋实施了。曾听子云提过,姜霖奕有一位相当强的军师,一直代他坐镇王都少君府中。而鬼溪老人之前似乎也提过,此人在姜霖奕不在之时,周旋于王都贵胄中,才为姜霖奕争取到当下诸多的好时机。

“宣于君那方许是还需些时日,但老夫以为,再拖下去,皇都的第十三面皇令一下,耶律镇恶亦阻不了大军前进。少君还是早些将小姐救回,以免消息败露,得不偿失啊!”

咦?曲池在耶律镇恶那里么?这两方交战,那多危险!看来,奕哥哥是因为自己才错失了最好的夺取丘齐国的时机。

她失约了半个月啊!可怎么弥补一下呢?

屋内的声音,突然一息,轻轻忍不住伸长脖子,仍是无声,又抠指戳开一点窗头,看不着人,被个屏风挡住了。不甘心,又戳开一点点,还是看不到……呃,她忘了,他现在腿还在复健中,不能久站吧!唉……可是,好想偷偷看一眼哦!

于是,窗头的那颗小脑袋,一直偏啊偏,移啊移,窗户几乎被推开了大半,搞得一旁的守卫看着,脸色是变了三变。

终于,瞄到一角白纱。

轻轻见没人发现,双手挂上窗台,脑袋直直伸了进去,脚下踏着薄薄的墙角,却只瞄到个背影。

郁闷!怎么不给个正面啊!至少,也给个侧面儿吧?

“再移过来一点点啊……”不由自主,就说出了话来。'网罗电子书:。WRbook。'

立即引来屋内人的注意,“谁在那里?”

轻轻吓得一缩脖子,立即松手,脚下一滑,身子就朝后巅去,低啊了一声,心下大叫糟糕。

一双手臂伸出,将快巅倒的人儿,搂进了怀中,淡淡的茗香,从身后环绕而来,微风拂起的长长的发丝,划过面颊,心砰砰地乱跳,几乎鸣耳。

“这般偷瞄着看我,是不是很刺激呢?”刚才还在屋里的声音,现下正轻轻吹拂过自己的耳畔。

立即,脸红到不行。

“奕……奕哥哥,你怎么?”

转身时,需得仰望,对上那双微眯的狭长眸子,呼吸一顿,更是心乱如麻,有种现行犯的窘迫感,但下一秒,她又惊得大叫,视线一路下滑,落到他身//下。

“奕哥哥,你的脚好了?”

明媚的笑迅速染亮了那张小脸,他勾唇一笑,“这般挂在窗台上,突然就好了啊!”

她羞推开他,敲了一把,“讨厌,你还笑话人家!”

哪知他身子顺势就不稳了,要往后倒去,“好像……还没好全……”

“啊——”

她吓得大叫一声,猛地抱住他,但重心不稳,就都往后倒去,偏偏后面又有三级台阶,她使力一扭身子,两人双双跌下,惊起一串叫声,天旋地转方稳定。

睁开眼,她下,他上,落进了石阶下的草坪中。

幸好,这里是草坪,不然她又犯大错误了!

“兰儿果真是很想我了么?”他微微支起身,如瀑的发,丝丝缕缕垂下,托着那张绝美的面容,因沾着温柔而独一的笑,温暖得让人心整个儿都化了。

怯意,似乎也一下滚掉了。

她伸出手,紧紧搂住了脖子,埋进那想往已久的怀抱,轻叹,“奕哥哥,我好想你,好想你,好想你,真的真的好想你……好想……”

一遍,又一遍,述不尽,这份相思成灾。

这个温柔的怀抱,才是她最终最渴望的归宿呵!没有错,从来都没有错。她不后悔,再不后悔。

 第2卷  第20章 甜蜜背后

嘴里,含着香暖的茗液,淡淡的薄荷味,晕香了双颊,晕亮了唇边泽亮的笑弧,舒服地嘤吟一声,吐出热热的气息,撩拔起另一波沸乱的热情。

感觉,柔软的唇儿,贪恋着颊面的香馨,眉梢的春色,还有额际为他渗出的密密香汗,忽地逸出腻人的娇哦,是他软湿的舌尖一下钻进了她敏感的耳窝。

“呵呵呵,好痒哦……奕哥哥,不要……不要了……”

依依不舍地睁开眼,直接上那双微微眯起的狭长眼眸,窗纱筛落的片断晨曦投入那眸底,勾出一汪潺潺如金的波色,醉似剔透的琉璃玉珠,微微一转,便折出千百种光色,美得如梦如幻,而里面有一种她最熟悉的颜色,流进了她的眼中,心底,为她悖乱的心底,勾勒出一幅幅怡人的画卷。

烛色在绝美的容颜上投下一弯淡淡的阴影,勾勒出略显削薄的五官,他唇边沉淀的笑意,越来越深,却勾起她无限的心疼。一个半月未见着的人,真的瘦了好多呵!

纤指停留在飞扬的眉角,一道道细长的纹线上,来回摩挲着,不舍,不舍,还是不舍。

“轻轻,可是醉在我的美色里了?”

连他的声音,也是这般的迷人,沙哑中总带着一种蛊惑人心的慵懒。

“是啊,这劲儿,可比子云哥哥的陈酿醉人多了。唉!难怪你的下属那么喜欢拉着你开会呢,一个个都舍不得走呢,走了也都依依不舍两步三回头的模样呢……啊呀……”

他掐了她腰儿一计,“陈酿这么快就变成陈醋了么?!”

她噘嘴瞪他一眼,身子开始扭曲,脱出他的势力范围,缩到了床内边,“君子动口,不动手。奕哥哥在我面前,从来都没有少君的模样!”

这是指责,也是疑问!

狭眸微微一缩,侧身半支着头,一副睡美男的标准模样,被襦被她托走了大半,刚好托到半截挂在他性/感窄//质的腰间,低低的最底线部位,起伏的髋骨肌理,深深地,没入被襦中,偏偏呵……她不由一下瞪大了眼,因为香檀色的被子上绣着腾龙飞凤,可接着他底线部位的花纹,正好是一只昂首翘的龙头,更羞人的是,那里似乎正在慢慢崛起。

她忍不住眨眨眼,想要看清楚,明知道不应该看,就是忍不住,好奇啊……小手把被子揪得更紧,这一动,便牵起全局,龙头也动了一下,但那个崛起的部位,还是同样的高度。这再明显不过,那里的确有座小伞丘……

忍不住,吞了吞喉头,满脸通红,抬个眼,正对上他笑得温柔舒朗的俊脸,室外的阳光缓缓爬上他宽阔的背,映亮那玉色如水的肌//肤/,勾勒出一弯性感起伏的曲线,黑瀑散落在深壑软丘之上,反衬着玉肌奕奕生光,随着他的一个挑眉,整幅画面一活,潺潺如水的眼光射来,忽觉一股强劲的电流打进体内,害她浑身又是一颤,小手不禁又是一缩。

嘶溜一声,那是丝被与肌肤摩擦的细微声响,春光玉色轰然爆入眼帘,她便瞬间石化了。

脑子里很快地飘过一句:真的好养眼啊!

他唇边的笑,高高一扬,“我确非君子,轻轻这模样,也非淑女。”

她低啊了一声,立即拿被子捂住小脸,叫道,“谁……谁叫你有床不睡,非要跟别人抢被子的。”又松下一点,偷瞄那一/柱/擎/天的部位,心说,他这方面功能向来很好,就是当初坐轮椅时,也毫不逊“色”。嗯,未来可以保证她肯定是个幸福的女人咯!

他心中好笑,却是一叹,“原来,轻轻真是不爱与我同榻相亲,这方天也亮了,我便离去处理公务就是。”

他转身时,面容上明显流露出一抹受伤的神情,让轻轻一怔,才知道好像过头了。急忙推开被子,爬出床就是抱那站起身的人。

“等等,奕哥哥,你……你明明知道……”紧紧搂着他的背,急急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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