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举案齐眉-第7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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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消息隐蔽,他们没有算到这一层。”

“若是父亲和岳丈能想到,那太子一党也瞒不过,他们并不是没有动作,只是探得的虚虚实实。”阮成渊撇了撇嘴。眸子里透着光彩。

…………

所有的大臣都聚集在乾清宫外,这一次的急召和寻常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除了皇子和公主被召到内殿以外,而且已经好一阵子没有什么动静。

仁孝皇后和德妃娘娘都陪伴在龙榻旁,皇上抬起手,看着最后剩下的两个女子。

一个美得不可方物。年岁在她面上似是畏惧了般,没有刻下太深的岁月痕迹,恍惚之间。皇上仿佛看到与仁孝皇后第一次相见的场景。伸出手似是要抚摩她的脸颊,对方不着痕迹的避开的举动,也没有让他有任何伤心的感觉。

因为他本就不是要触碰这个人,有些枯燥的大手往前伸,落到了另一个女子的脸颊上。

柔和静美。只要待在她身边,再焦躁烦闷的心情也能很快地平息。涓涓流淌的清泉自然没有岸上的鲜花动人和吸引目光,但人可以离开花朵,却离不开泉水。

“皇上……”德妃娘娘轻轻地出声,一如往常的柔和,自己的手覆在皇上的大手上,紧紧地交缠。

“你这是在做什么?皇上已经不行了,你还在这儿想着争宠?”仁孝皇后不满的把德妃娘娘一把推开,显然是猝不及防的缘故,德妃被推得往后仰,还好稳住了身子,并没有直直地摔下去。

“想着争宠的是你,一直是你,我从来都没有过这样的想法。”德妃娘娘不怒反笑,“从皇上还是少年的时候我便在寝宫内服侍,从最外面打杂的宫女到了近身,承蒙圣上垂怜,一路坐上了贵妃的位置,但是……”

“位置一直在变换,身份也一直往上不断的升,可我的心从来都没有变过。”德妃的目光自始至终都在皇上身上,虽然是对仁孝皇后说话一般,但话里的内容却更是在真情流露。

皇上努力的集中经历,这样的话他从来没有听过,很早以前他还会问德妃,但她却从没正面说起过什么,他是天子,谁不是努力的想要靠近他,只为博他一瞬的注视。

可德妃却总是那样温温软软,以前觉得受用,之后觉得腻烦,而在她带着苏邪隐在宫中角落后,他偶尔会想起,但也再没放到心上。直到十几年过去,她再一次出现在自己面前,不经意的方式,却铺天盖地的蔓延着熟悉的感觉,清泉再一次注入心中,再没有消失的迹象。

她是一直一直爱着自己的,皇上如是想着,心中泛起最后的丝丝温暖。

皇上感觉到生命力的流逝,看了眼苏公公,苏公公明白的福身,而后取了个锦盒上前,内里的两卷奏折静静地躺在里头。

已经无法完整地出声,皇上抬起手,还未触碰到奏折,呼吸已经急促得厉害,忽而两眼一翻,手垂了下去。

仁孝皇后眼里同时闪出泪花,假惺惺地大哭,“皇上驾崩了!”

一声声地把讯息传出去,里里外外都是漫天的哭声。

平宁侯急忙进来,仁孝皇后眼眶里都是泪水,手却紧紧搓着两卷奏折,两人一齐走到殿外。

阮成渊看着站在最前的两人,面上虽是悲痛之色,但却隐隐地有着藏不住的喜气。

与所有大臣皇子和公主一般,一同跪在殿前,阮成渊心中些微紧张起来,他不是神算子,只是比其余的人多知晓几分事,自然无法揣测圣意。

“这……”摊开奏折。仁孝皇后的手开始颤抖起来,迟迟不念奏折上的内容。

本是悲痛的大臣们都觉得有异,面面相觑了一番,也无人敢出声询问,只当仁孝皇后是太过悲痛而语不成字。

平宁侯看了一眼,脑子里哄地一下炸开,第一封奏折上清楚的写的一大段话,综合下来只有四个字:废除太子。

皇上决定废除太子?

平宁侯拿起另一个奏折,只看了一眼便恨不得扔到地上。

仁孝皇后脸色惨白着,不过片刻。平宁侯恢复了平静,身后就是乾清宫,内里传来的哭声证明了一件事。现在他说什么便能是什么。

“朕年迈之人,诸王大臣官员军民与百姓等无不爱惜,今虽以寿终,朕亦愉悦至。现太子人品贵重,深肖朕躬。必能克承大统。着继朕登基,即皇帝……”

“侯爷这样睁着眼睛说瞎话是不是太猖狂了?”陈酿美酒般低沉的男音从身后传来,平宁侯反应了一瞬,不敢置信的转头,站在他面前,穿着锦缎白绸滚金边长袍。唇角和眸子里都透着自信的味道,即使面上沉痛万分,也只让人觉得他俊美得不像人间的男子。

这个人不是西王爷还能是谁?

“无诏不得回京。纵使皇上病重,没有诏书回京那便是谋反之人,来人,把他给我抓起来!”

平宁侯的怒吼没有得到回应,太子在边上看到了奏折。有些失魂落魄的瘫坐在地上。

平宁侯把太子一把揪了起来,已经不顾什么礼仪尊卑。“现在太子已经是皇上了!你们还不快参见皇上!”

大臣们有些犹豫,平宁侯一党倒是立即跪地呼应,也有将士过来把西王爷紧紧地按住,西王爷倒是没有挣扎,反而嘴角带着不屑的意味。

“还有你!”平宁侯伸手指着西王爷,“一点儿风声都没有的回京甚至入宫,其心可诛!”

“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阮成渊的声音在此时响起,显得十分的突兀。

平宁侯得意的笑起来,“这才是识时务的人。”

“微臣参见皇上!”接二连三的跪拜,声音里都不约而同的带着惊诧甚至欣喜。

平宁侯这才察觉到不对,猛地回身,本来以为驾崩了皇上竟然就站在他身后,怒视着他,眼里的狠劲似是要把他吞噬一般。

“朕亲手写下的奏折,盖的玉玺。废除太子,立西王为新皇,,君无戏言。”

苏公公和德妃娘娘一左一右的搀扶着皇上,最后四个字皇上说得特别用力,在大臣们的喧哗声中,最后的力气终是被抽干,皇上就这样倒了下去。

…………

派陶齐勇去边关,只是为了声东击西,这么明显的不对,自然会引得有心之人挖地三尺的追逐,在大部分关注力都在陶齐勇那儿时,西王爷已经悄悄地入京,那些探子们所见逗弄小王子的男子不过是个身形与西王爷九分相似的替身罢了。

另立新君的决定并不是突然的,太子一而再再而三的做出愚蠢的事,对比实在是太过明显,无论从哪个方面来看,真正适合做君王的只有苏邪。

但另立新君并不是易事,皇上一面暗地里动作,一面也是暗地里观察西王爷,拔去了平宁侯的不少党羽,所以在这样突然的时候,平宁侯几乎没有反击的力气,不是不能,而是没有想到。

殿内,德妃娘娘抚摩着皇上的脸颊,已经冰冷得一点儿温度都没有。

————

如无意外,今天或者明天就会完结了,会努力交代好接下来的事,如果亲们有什么疑问的话可以在书评区留言,这两天都会写到文里,把所有的事都交代清楚,谢谢大家这半年多的支持!

过滤分卷名 终章 (完)

感谢夏沁的评价票XD

完本感言晚上想写出来,故事一路走到这里,很多不足,鞠躬感谢大家的支持。

————

皇上最后留了一丝力气,看似是为大局,实则也是为了她和苏邪。

从苏邪出生后就没有得到过父亲的关爱,纵使她拼尽了全力的去教导,去疼爱,还是在苏邪的成长道路上有所缺失。

非要到了最后的时刻才忆起这个儿子的好,也算是君王之家的悲哀。

德妃娘娘轻轻地叹口气,良久都没有再出声。

苏公公在一旁恭敬的福身,“请德妃娘娘先移步寝宫。”

是了,纵使是一代君王,死后多年也只是一副白骨。

洁白的丝绸长布盖上去,再也见不到世间的丑恶或者美好。

德妃娘娘出了乾清宫,她刚刚的话并没有说完,她对皇上的心一直没有变过,无论是皇子也好,太子也好,之后继位成了皇上也好,都只是她服侍的人。

她唯一交出了真心付出了真情的,只有苏邪,她唯一的儿子和寄托,所有的母爱都化成温暖给予到他身上,她没有爱过人。

所以她才能看得比谁都清楚,皇上也是。

从始至终,皇上得到的都是虚情假意,久而久之,连他自己都分辨不清了,冲口而出的爱或者喜欢,只不过是个词语而已。

德妃庆幸自己的清醒,但同时又觉得几分悲凉。

刚走出去,只听得外头一阵骚动,镇国将军之子带着兵马闯了进来,而四周本是宫人装扮的人也瞬间抽出了腰间藏好的刀剑,平宁侯做了两手的准备,早在宫中内外安插了人马。若是有变的话,他就是势力被削弱了不少,快人一步总是胜算大。

顷刻之间本来一片悲痛的殿外兵戎相见,霍霍的厮杀声,平宁侯一边势如破竹。

本来是一边倒的局面却在下一刻改变,另一对将士呼喊着冲了进来,领头的男子面色俊冷,一刀结果一个,简单粗暴的动作,同时高呼着。“保护皇上!”

宫中救援的护卫也热血沸腾,站在殿前的男子才是他们未来的君王,是先皇亲手写下的诏书。为首的男子是陶齐勇,陶家三代忠臣,不会有错。

两方僵持不下,谁也没占上风。

就在此时,镇国将军之子架着刀在西王爷的脖子上。德妃娘娘的脸色霎时变白。

“皇位是太子的,而不是你这个西王的!明眼人都能看出来是你们在弄虚作假,皇上明明已经不行了,怎么又能再出来说这几句话?你们竟是连皇上最后一刻都不放过!死后更是不让他安心!”

“这话应该是我来说。”西王爷并没有半分惊惶,仿佛架在他颈间的并不是武器一般,抬眼看了看因得慌乱而都四处逃窜的大臣们。只有一个男子挺直了背,面上与他一样没有丝毫的慌乱,站在纷乱的人群之中。他的沉稳显得尤为的引人注目。

下一刻,还未反应过来,镇国将军之子的手臂便飞了出去,随着一声凄厉的惨叫,刚刚还气势汹汹的他便倒在了地上。

阮成渊的武功和陶齐勇不同。他从来都是快狠准,躺在地上的人艰难的动了动身子。苏邪撇了撇唇,阮成渊手中的剑立时扎破了他的胸膛,血喷涌而出。

“阮侍郎护驾有功,皇上龙运震天!”平宁侯立马拱手上前。

苏邪瞥了眼跪在脚下的人,平宁侯依旧有势力,若是当场杀掉定会有无尽的后顾之忧。

正这么想着,平宁侯却直直地倒了下去。

露出身后站着的阮成渊,平视着苏邪,拱手道,“平宁侯意图谋朝篡位,在混乱中被乱刀砍死,在场所有人皆可为证。”

苏邪愣了下,还是微微点头。

此时已经天边泛起白光,齐眉手来回搓着绢帕,已经变成了一团皱巴巴的布料一般,终是忍不住的起身决定去宫中,是死也好是活也好,她想知道阮成渊的消息,与他相处可以说很长的时间,也可以说很短。

短不过几年,长是因得跨越了前世今生。

在这焦躁不安的等待时光里,她脑子从纷乱复杂到一片空白,再到现在的满眼清明。

清亮明和。

她想和阮成渊长久的相处下去,只要睁开眼能看到他,睡下之前也能在彼此的眼眸中看到自己,就是她想要的生活。

这一次若是成了,阮家和陶家都功不可没,而阮成渊却陷入了危险的境地。

功高震主的后果她已经见得太多,她不想连阮成渊都落得那样的下场,一代忠心若只能换得一杯毒酒,那还不如一开始便万事不理。

青缎滚银边靴出现在眼前,低沉的男音带着疲惫的沙哑,“我回来了,媳妇。”

齐眉抬起头,被满身血的男子惊得几乎要晕过去。

几步走到他面前,仔仔细细的检查着,眼里无法克制的闪出泪花,“我还以为这血是你的!吓坏我了……”

大概是太久没有落过泪,这一下眼泪似是开了闸一般不停地流出来。

阮成渊抱住她,血迹同时侵染着两人的衣裳。

“我没事,西王……不,皇上也没事。”

…………

登基大典很快就要进行了,是按照奏折上先皇亲手写下的意思,但因得守孝,还是按照苏邪的指示一切从简。

西王妃被接回了京城,齐眉与她见了一面,长谈了一个白昼。

回到府内,齐眉想起齐英坐在华贵的殿内,看着外头千篇一律的风景,眼神中有几分掩藏不住的哀伤。

二姐到底还是喜欢自由的生活,苏邪有没有与她坦诚过齐眉无从得知,但即使齐英会有遗憾,这一世也算是美好的,在齐英忧伤的时候。忽而嬷嬷抱着哭哭啼啼的小皇子进来,齐英连忙伸手把苏泽抱到怀里,刚刚还大哭不止的家伙立马就噤声,瞪着圆溜溜的大眼儿盯着齐英看,接着绽放出一个大大的笑容。

齐英的唇角也不自觉的牵起。

齐眉想,待到登基之后,齐英便是皇后,之后的纷争动乱那又是另一番场景,只要现下的齐英心甘情愿,往后纵使会有后悔的时候也不会觉得那么辛苦。至少还是幸福过的。

况且,苏邪对齐英的感情之深,她又怎么能体会得到。而君王的无奈苦果,是苏邪亲手种下的,自是要由他自己来品尝。

太子和仁孝皇后被贬为庶民,终身不得再入宫,位高权重的左家亦然。被抄家之后,府内的人走的走,散的散,再不复原来的辉煌。树倒猢狲散,平宁侯一死,许多狐狸尾巴就再无保护的露了出来。居家是反党的事情也暴露无遗,御史大人被搁置查办,居大夫人受不了从高处跌落到谷底的刺激。成日疯疯癫癫。

居玄奕没有跟着御史大人助纣为虐,而且站在了西王爷这边的事情由阮成渊和陶齐勇亲自启奏给皇上,他的活罪也免了,只不过终身不得再入官途。

阮府,甄姨娘满脸怨恨。为何阮成渊这样好的运气,现在立了大功。只等着继续平步青云,而阮成书却还是软蛋一枚,什么能力什么作为都没有。

之前在小院落里的哑巴丫鬟也不见了踪影,四处遍寻不到,却更让她心中怨气大增。

没了证人也无妨,现下正在改朝换代的时候,最是动乱,随便一点儿风吹草动就能把人逼到死路去。

在登基大典当日,苏邪没有铺张浪费,下达了圣意放所有人三日的假,并且减去各地部分税收。

并准备在一月之后进行微服私访,查看各地的民情。

阮秦风和陶伯全在大乱当日就被放了出来,陶齐勇被提升为大将军,一如当年陶老太爷的风光。

所有人都有了各自的奖赏惩罚,只有阮成渊没有被升官,也没有做任何的变动。

微服私访的前两日,皇上在京城里巡视一番,正要回宫的时候忽而一个妇人拦住了去路,霎时无数把剑都驾到了她脖子上,瑟瑟发抖的妇人努力握紧了拳头,大声道,“启奏皇上,民妇知晓阮侍郎的欺天大罪!”

坐在马车内,雪缎绒布掀了起来,只剩珠子串起来的帘子轻微地晃动,苏邪动了动唇,眉毛挑起一些,“说。”

“阮侍郎并不是阮成渊,阮成渊早在当年出生后便当场亡故了!当时的易妈妈在后院门口捡到了现在的阮侍郎,也是个小婴孩,阮大学士怕阮大夫人太过悲痛,所以拿了这个小婴孩来替代!”

“所以阮侍郎是欺君之罪,拿着阮成渊的身份来应试,科举,做官。”

“那又如何?”清淡的声音让甄姨娘心里一抖。

暗暗地给自己鼓了劲,而后声音带着些颤意,“阮侍郎原名居安,是梁国妃……”

话还未说完,苏邪只是微微地动了动手指,甄姨娘便被一剑封喉,再也无法出声。

已经了无生息的倒在地上,眼睛大睁着似是不甘心还未说完的话。

可阮成渊是梁国皇子的消息还是走漏了出去,两日的时间,大臣们的奏折几乎要堆成山。

齐英静静地坐在一旁,看着苏邪,“皇上真打算这样处置?”

苏邪半晌没有出声,良久后才道,“阮家护国有功,且一直忠心耿耿,确是功劳甚高……阮家自是可以免去罪责,只是阮成渊不可以。”

已经出了这样的事,就是把所有人的嘴巴都堵住也是无用的。不是他的过错,但奈何他才是源头。

“五妹妹那日过来与臣妾长谈,早说明了这个事,臣妾一直拿捏着不知该不该告知皇上。”

那日齐眉来到宫中,带来了两个丫鬟,一个是哑巴,一个有耳疾,有耳疾的名唤清浊,哑巴丫鬟是当年居安换成渊的见证人之一,也是唯一的一个。除了她以外,当年的人都被遣散离开京城,说是遣散,离开的人都是再无音讯的,这样的事知道的人越多才越好。

哑巴丫鬟是易妈妈的侄女,为了安全的留在了府中,拼命证明自己不会说出去,喝了哑药,斩断了能写字的手指。

齐眉一早觉得不对,在宫中动乱的时候。多留了一个心眼,把这个哑巴丫鬟偷偷的带到清浊那里,当然也知晓了当年事情的始末。

但齐眉和阮成渊都不知晓的前世。并不是甄姨娘,而是平宁侯一党所得到的讯息,梁国刚刚改朝换代过后,太后寻找当年的孩子,太后在年轻的时候冲动生下的孩子。当时就要入到宫中,太后哭闹无果,只能给孩子取了个名字,随父姓居,希望他能一辈子安康,居安。

居安被送到别国。使者看着阮家的人把他抱进去,又等了好几日得了确切的消息才回去禀报。而皇上驾崩,太后想起了当年的孩子。派人前来的寻找的时候走漏了风声,于是这个罪名便扣下了。

当日在阮成渊赶回去之前,平宁侯下了命令,阮家与敌国通气,罪不可赦。一个活口都不能留。

“你早该说给朕听。”苏邪睁开眼,“阮成渊太聪明。而且看似性子和顺,实则做事比我还要狠辣,这样的人留不得,朕是说不能留在身边。”

“可五妹妹是无辜的!五妹妹已经有了两月的身子!!”齐英见苏邪已经决定了一般,急得一下子站起来。

阮成渊和齐眉都被打入大牢,弘朝便是夫妻连坐,苏邪沿袭了前朝的规矩。

阮成渊择日处死,考虑到曾经立过不少大功,不会斩首示众,而改成了饮下毒酒,而齐眉则是发配边关。

“这世上,有谁会是全然无辜的?”苏邪却是反问了一句。

第二日,皇上微服出巡的同时,阮成渊正端起毒酒,闭着眼饮下去,很快地全身脱力的倒下。

城门口,陶大太太哭得整个人都站不起来,拉着齐眉的手不肯松。居玄奕背着包裹,准备四处远游,站在远处凝视着齐眉。

没有像寻常的处罚一般把齐眉关在木笼子里,或者手戴上镣铐,穿得整整齐齐的衣裳,褪去一身华贵的装饰,却只显得愈发清丽。

“娘,不会有事的。”齐眉握着陶大太太的手,“娘有空的话去去阮府,让府中的人也不要过分悲痛和担忧。”

阮大夫人早就晕了过去,阮秦风也是呆呆地坐在府中,直到有人送去了一封密信,阮秦风看过后,半晌才长长地叹了口气。

这样或许是最好的结局。

…………

两年后,西河一代已经被治理得很好,虽然及不上京城的繁华,但却是风景怡人,住在这儿的百姓个个都神清气爽。

皇上微服私访的最后一程便是这里,下了马车,百姓们高呼万岁,夹道欢迎。

“来,我们去那边看看。”皇上拉住皇后的手,却被毫不留情的挥开。

几不可见的叹了口气,其实他已经解释过很多次了,可他的暴脾气皇后还是不原谅自己,说他刻意刁难,刻意折腾。

说起来,唯一吃得准他的大概就只有眼前的这个女子。

“不去那里吗?那里可是有英最想见的人。”说完这句,齐英眼睛一亮,急急的提着裙摆,跟着苏邪一路小跑的走着。

道路渐渐地变得蜿蜒,两旁风景愈发的清爽迷人,层层叠叠的花草围绕着树木。

一个院落慢慢地展现在眼前,苏邪一早屏退了左右,正要回身让齐英快些走,却只见她老早就撒开步子跑到前头去了。

“熙儿!……慢点!”熟悉的女音让齐英眼眶一下子红了一圈,一个小身影跌跌撞撞的跑出来,脸都笑成了小菊花,看到齐英站在面前,一下子吓得大哭起来,“娘!!爹!!”

“怎么了?”随着焦急的声音,修长挺拔的身影很快地出现在门口,跟在他身后的女子也探出头,看到来人时,两人的眼眶都红得泛出了眼泪。

“五妹妹,五妹夫……”齐英抹着眼泪,当日苏邪就和她解释了,但她还是生气,齐眉已经有了身子。却还要让她这样折腾,实在是无法原谅。这会儿见齐眉安好,她心里的大石头总算放下了。

苏邪也走了过来,没有让他们福身行礼,如朋友一般的点头笑着寒暄了几句。

“爹,娘……为什么哭……”熙儿窝在阮成渊的怀里,头歪了歪,努力的想要说话,牙牙学语的他从来没能说过完整的句子。

还没等他回答,熙儿又道。“娘昨晚也哭了,被爹欺负的!熙儿看到了!还压……”

齐眉脸一下子红起来。

“闭嘴!这句你咋就说得这么顺溜!”阮成渊立马捂着小家伙的嘴,吼道。

…………

居玄奕的番外(一并发在这章因为很短)

站在院外的男子脚步轻轻地离开。他终于可以放心的走了。

在齐眉刚被发落到边关的时候他真以为是要去边关,说实在的,心中还是燃起了希望,齐眉没有了夫君,他是不是就能有机会再走入她的心里。

一路不近不远的跟着齐眉保护她。也没有露面,只是怕会吓到齐眉,何况她现在心下定是万分悲痛,他出现也不会有什么好作用。

护花使者到了一半,渐渐地发现并不是去边关的路,拐到另一条大道。通往西河的。

而且赶路了半个月,齐眉便坐上了马车,一路也是好吃好住的照料。

居玄奕微微地闭上眼。其实从一开始齐眉便是不需要他的。

燃起的希望也同时被冰冷的水浇灭,他也住在了西河,远远的看着齐眉被送到现在的这个院子里,没多久阮成渊也到了,两人相拥而泣的画面真的很刺眼。

看着两人平淡又幸福的相处。看着齐眉的肚子一天天大起来,在生产那日屋内的痛叫声连他都能听到。第一次不怕暴露的站到了窗下,几乎都要冲进去的时候,阮成渊进屋的举动唤醒了他。

透过薄薄的纸窗,能听到阮成渊柔声的安慰,“齐眉不怕,我在这里。”

没多久,婴孩的啼哭声响起,接生婆道贺的声音十分刺耳,“是个带把儿的小少爷!”

“取什么名?”是阮成渊在询问齐眉,看不到躺在床榻上的她,但接着阮成渊便笑着道,“就叫熙儿吧。”

也是叫熙儿啊,前世两人的儿子就是这个小名。

居玄奕觉得有些苦涩,不知道自己留在这里的目的是什么。

虚度了一年多的时光,直到今日再看到皇上和皇后来到西河,他真真切切的觉得自己没有在这里的必要了。

只是还有一个愿望,想和齐眉再见一次,近一点就好。

皇上和皇后很快便要回京,阮成渊去送他们,齐眉留在家中看着熙儿。

熙儿一直吵吵嚷嚷的很不安分,齐眉哄了半天直接轻轻地呼了一掌,小家伙立时安静下来,眼眶里却蓄满了泪水。

齐眉噗嗤一下笑出声,“你这模样像极了你爹。”

院外一阵响动,齐眉有些疑惑的起身,把熙儿抱到床榻上,出去查看。

院子里安安静静的什么都没有,只有一盏合欢花灯和一个桂花香囊。

迟疑的拿起来,忽而想起了什么,眼眶不知为何有些湿润起来。

居玄奕清清楚楚的看到她的表情变化,心中有些涨得发痛,她给自己留的回忆也全都交给了她,一定有一天可以全然忘记。

步伐坚定的离开,乘船漫无目的的远行,一个姑娘安安静静的坐在他身边,一不小心靠在他肩膀上,却一直没有要起身也没有道歉的意思,似是晕船了,直接虚脱到无法动弹。

居玄奕顿了下,也由着她靠在肩上,反正也无处可去,与姑娘聊了几句,心中没有排斥的情绪,见她孤身一人去寻亲,索性一路护送。

年轻女子生得皮肤白净,有着齐眉的温婉气质和柔弱的体质,但居玄奕清楚的知晓,她不是齐眉。

————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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