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举案齐眉-第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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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是大嫂给大哥擦身子?”齐眉好像没有抓住重点,不是,她就是抓住了重点。

左元夏本来还因为哭过而苍白的脸一下变成了大红苹果,啜泣声也一下子没了。

齐眉余光瞥到病榻上‘奄奄一息’的男子动了动眉毛,唇角飞快地拂过一丝笑意。

“不打扰你大哥休息,我们去外头坐着吧。”左元夏起身走了出去,两人坐到软椅上,齐眉不给她哭的机会,又问,“擦身的时候,大哥是不是寸缕不着?”

左元夏一下子被呛到,刚入口的茶全被喷了出来。

从没有这么失态过,左元夏慌忙起身,对齐眉抱歉地说了声,而后去换衣裳。

齐眉趁着这时候悄悄转回内室,陶齐勇还是闭着眼,唇色面色都是苍白得厉害,看上去病弱得不行。

齐眉抬起手一掌就劈了下去,又准又快的击中他的肚子,陶齐勇一声闷哼,一下坐直了身子,“真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了,五妹。”睁眼看着她,英气逼人的一双眸子哪里有什么病态。

齐眉这身功夫可不都是陶齐勇教的,原先是为了她身子好,如今身子好了,不喘气儿了,也能躺下来睡了,转头就来欺负他这个大哥。

“白眼妹。”

“大流氓。”

齐眉毫不客气的回嘴,“大哥这么逗弄大嫂,等大嫂知晓了真相,还不羞死去!”

“有什么好羞的,我和她就是夫妻。”陶齐勇说得十分自然,片刻后沉下面色,“不仅她不知,家里人都不知晓,除了你的夫君和你以外。”

“成渊也知道?”齐眉疑惑的问了句,想起那日小厮来报信,阮成渊笃定又沉稳的语气。

“我归来那日,与他在亭内饮酒,他几乎是只动唇的说了句,切莫锋芒毕露,不然摔下来,济安公府都可能会没了。”阮成渊说着捏了捏拳头,“其实已经有人在我归来之前修了书信一封给我,所以我本就做了些准备。”

“当初祖父就是因得功高,如今不少文官上奏大哥,总比又写诗词来赞誉得好。可以被贬,但绝不可被捧高。”齐眉认同的道。

阮成渊叹了口气,“所以我谁都不说,少人知道,事情就越真,越真才越能平了可能的纷争。不与你大嫂说,也是因得不想她卷进来。”

“大哥对大嫂的态度转了许多。”齐眉笑着道。

阮成渊微微地点头,没有否认,岔开话题想说些别的,“你最近身子骨是不是强了不少?刚刚那一劈掌还是有点儿疼的。”

“只是有点儿?”齐眉伸出手就要再来一下。

“别,我胸口这儿有伤。”陶齐勇一只手就制住了她,不过压根没使力气。

“胸口有伤?没什么大碍了吧?”齐眉忙收起笑意,关心地问道。

“没有,若是没有元夏,只怕我也回不来见你们了。”陶齐勇深深地吐了口气,忆起在战场上的惊险。

VIP卷 第一百九十三章 遗愿(二更)

边关上战火喧嚣,在济安公病逝的消息传出之后,军中着实乱了几日,若不是之前隐瞒住,陶齐勇也连着打下几个小胜仗,只凭他的话,那些将士是不会信服的。

而且原先皇上派遣过来增援的将士之中不乏有心怀不轨之辈,趁着济安公病逝的消息而肆意在军中散播谣言。

所幸济安公身边的死士没有随着他的死亡而离去,反而是站在了陶齐勇这一边,陶齐勇当场就斩杀了十个胡编乱造的将士,好不容易军心能聚回来一些。

可到了下一场战争,军心依旧不稳,谁都不会相信一个二十岁不到的毛头小子,陶齐勇没有遇乱则乱,反而定下心神,在这个当口,只要是站在战场上,如若他能镇住一方,杀出一条血路,身后的那些将士再是不信任他这个年轻的将领,也会跟着一齐上来。何况他绝对不希望,济安公付出了这么多的牺牲,最后还是被他亲手毁于一旦。

祖父未走完的路,就让他这个长孙来走下去。

带着这样坚定的心情,陶齐勇亲自上阵,打头炮,一刀一个敌人,不会放弃那些受伤的士兵,但也不会盲目救治。

将士们的心明显的有所聚拢,再是毛头小子,他们所需要的就是一个有经验有能力,最关键有‘心’的领导者。

跟着陶齐勇上去厮杀,一路势如破竹。

在即将要胜利的一刻,陶齐勇体力已经严重不支,没日没夜的战斗让他不堪重负,咬牙不让自己倒下却眼前一片黑。

剑插在泥地里,手握着剑柄来支撑着自己的身体,四周都是杀敌的将士,却依旧几分闲散的模样。并没有济安公在时那种奋死拼搏的精神。

陶齐勇只觉得耳边的声音和眼前的视线有些模糊起来。

忽而一个身影杀到他面前,就这样一剑刺中他的心口。

所有看到的将士都一愣,那个击杀陶齐勇的敌人松开剑柄,看着陶齐勇倒了下去,“弘国的主将已死!我们彻底胜利了!”

“谁说我死了?早就没想过退路,直到前路尽毁也不会回头,直到你们全死之前我都不会倒下!”咬着牙吼出来的字带着些艰难,那敌人还没来得及看清楚就被一剑从后背刺入穿透了他的身体。

那敌人直到死都没能看到陶齐勇的表情。

陶齐勇捂着胸口,一滴血都没有流,眼神锐利又晶亮。一剑杀了几个在愣神的敌国将士,转头冲着身后的将士怒吼,“还傻站着做什么?还不给老子杀?!”

那些将士们全都高喊起来。拿着刀剑开始奋力厮杀,陶齐勇的话和举动比任何的强心剂都要好用,热血沸腾的厮杀,直到前路尽毁也不会回头,直到你们全死之前我都不会倒下。

听到和看到陶齐勇这一幕的将士们觉得身上霎时间注满了无尽的能量。而没有听到的将士,看到身边的同伴拼劲全力,便也开始不顾一切起来。

“好惊险。”齐眉重重地吸了口气,只是听都会手心出汗,战场上的厮杀远远比她所想的要可怕和残酷太多。

如果说朝堂上的战争是谈笑间灰飞烟灭,战场上的厮杀便是一刀一剑便是一命归天。

“为什么敌人明明刺中了大哥。但是大哥还是没事?”齐眉不免问道。

陶齐勇伸手在床下摸索了一会儿,拿出一个小小的香囊。

“这个是……?”齐眉探头看过去。

“是你大嫂在我临行前送的,说是一针一线绣好的。”陶齐勇捏着小香囊在手里转来转去。“我在军中将士心不稳的时候,心烦意乱之下看到了放在箱子里的这个,而后又翻出了她成亲前就做好的金缕玉衣穿上。那一次若是我没穿的话,现在……家里真的便无法想象。”

齐眉紧紧捉着陶齐勇的手,“别说了。”

“我真的。当时也以为自己要死了。”陶齐勇微微把眼睛闭起一些,手里搓着小香囊。整个西屋里都缠绕着左元夏身上的香气。

“别说了……”这个声音却是左元夏的。

陶齐勇一下子睁开眼,看着左元夏站在面前,尖尖的小脸白白的,唇色亦然。

刚刚她正要进来,却惊讶的听到陶齐勇的声音,意识到他并不想自己知道,心里有点儿失落,不自觉的要离开却听到了自己的名字。

因为她所以才没有死,这个认知让左元夏又开心又难过,好像能理解老太太为何会一病不起。

齐眉见两人含情脉脉对视的模样,心知没她什么事儿了,蹑手蹑脚的走出了西屋去清雅园。

老太太依旧在睡着,眼窝完全陷了进去,整个人都瘦得不成样子,已经吃不下饭,也没什么营养。

齐眉轻轻地叹口气,严妈妈和大太太正在帮老太太翻身子,不大能动弹,所以连翻身也做不到。

若果由着老太太这样直直地躺着,别说这两个月,只怕连十日都不可能撑下去。

柒郎中也说,都是陶大太太悉心照顾。

也不知这样拖着,对老太太来说是好还是坏,齐眉不是无情,老太太这样艰难的活着,实在是一种折磨。

大太太被严妈妈扶着坐到了外室,今日睁开眼起就在照顾,大太太也不是什么身子健朗的人,严妈妈的腿伤也才好得七七八八,齐眉索性让二人都去歇息一下,她来照顾就好。

大抵是睡得太足够了,老太太眼珠轻轻地转动几下竟是醒了过来,眼皮打开,露出混浊的眼睛,映入眼帘的人是齐眉,老太太一张口就咳嗽个不停,齐眉急忙帮她顺着气,然后转头要人端药进来。

而后老太太却是制止了她,“不用。”

声音十分的沙哑,几乎说出来的字都是气音。

“祖母好不容易醒来一次,怎么都要喝一些药。”

“好……好不容易醒来一次,就不……喝那些苦苦的玩意了。”老太太说得很费力,捉住齐眉的手放到自己脸颊旁,“之前都是你母亲在照顾,倒是……没,想到……一醒来看到的会是……你。”

“是回来看……回来看祖母的。”齐眉本是想说看陶齐勇,但还是立即打住了念头,老太太可再受不得刺激。

老太太却是扯起嘴角,勉强凑出一个笑容,“勇哥儿也晕倒了罢……你别……别看我老糊涂……我可是知道的。”

“他可好些了?”

齐眉拿捏着度正要回答,老太太又自言自语,“我就想问他……问他一个事,确定了……我也能放心的……”

“祖母!”齐眉打断了老太太,“勿要说这样不吉利的话。”

“我这不还没说。”老太太呵呵笑起来的模样十分平和,以前总是针对这个,不喜那个,临到老了才知晓什么都是空话。

不一会儿功夫,老太太又沉沉地睡过去,约莫到晚膳之前,齐眉再去了趟西间,气氛和她今日来的时候简直天差地别。

大嫂脸蛋红润润的,眼角也有笑意,但不过出了西屋,又是个忧愁难过的妇人。

齐眉在陶齐勇面前低语了几句,陶齐勇讶异的看着她,“压根没有这样的事!祖父什么都来不及说就倒下了。”

果然是谣言,齐眉狠狠地捏了捏拳头。

“不过祖父临终前清醒了一瞬,只来得及放了个东西在我手心。”说着陶齐勇拿出来,“你瞧就是这个,我一回来就‘晕倒’了,也没能去问谁。”

一个十分精致的小荷包,精巧的五仙盆旁还绣着水与小太阳。

“我也不懂这是什么意思,你一说起来,正好拿给你看看,我就会打打杀杀,你是个聪明的,你指定知道。”陶齐勇笑着道。

看了半会儿,“这是祖母的。”齐眉道,“五仙盆也是器皿的一种,祖母姓温,水就代表氵,小太阳也就是日,所以这小荷包上寓意的就是温这个字。”

弘朝以前十分流行这样的藏头饰物或者字画,女子赠送带着自己姓氏的东西,就代表了愿把一生都托付给那个男子,姓氏都交给了你,更愿意冠上你的姓,而不是如今所流行的花朝节来寻姻缘。

齐眉又嘱咐了陶齐勇几句,而后与阮成渊一齐回了阮府。

过不几日噩耗和喜讯同时传来,陶齐勇‘清醒’了,但陶老太太却不行了。

齐眉匆匆地赶回去,陶伯全、二叔、三叔,所有家里人都在清雅园里聚着。

无一不带着沉痛的神情,谁也没有说话,偌大的园子里人明明是满满的,却安静无声。

齐眉进了屋子,大太太正在无声的抽泣,老太太微微地抬起手,丫鬟惊喜的道,“五姑奶奶来了!”

大太太急忙回头,“你祖母一直在等着你来,快,快过去!”

齐眉几步到了床榻边,跪在地上,紧紧握住老太太的手,“祖母,祖母?孙女来了。”

老太太费力的撑起眼皮,却只能睁开一点点。

“勇哥儿今日上午才头一遭陪着母亲,转眼下午就成了这个样子。”大太太拿着绢帕不停的擦着眼角。

老太太是终于等到了她想要的答案罢,齐眉看着苍老的老妇人,感觉手被轻轻地回握,“我要听……听那个曲……”

VIP卷 第一百九十四章 引蛇出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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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眉沉默了片刻,把严妈妈叫到跟前来低语几句,严妈妈忍着泪道,“老奴这就去拿。”

祖母在临终之前,想听的不过就是那首曲。

祖父亲手做的前半段,后头是齐眉做的那首。

严妈妈很快地拿了过来,打开长长的盒子,笛子躺在盒内,还好齐眉这次回来有了准备,把笛子带上了。

“我想听……”老太太着急的比划,无奈手脚都没有一点力气,连说话和喘气都成了十分奢侈的行为。

“我知道的,祖母,我知道。”齐眉轻轻地按住她,而后把她扶着坐起来,老太太费力的动动手指,齐眉把耳朵凑了过去。

不多时,清雅园的人全都被请到园子外头,园内只剩下老太太和齐眉,长辈们虽是万分不舍也放心不下,但这是老太太最后的愿望,他们为人子孙自是要实现。

六七月的季节,此时正好是傍晚,丝毫炎热的气息都没有,反倒是徐徐凉风吹拂过众人的脸颊。

大家依稀能从园子外头瞥见园内的情形,老太太被搬到软椅上坐在亭内,齐眉站在池水旁,四周都是盛开的娇艳花朵,赏花最佳的时刻已过,却也不妨碍园内争相竞开的鲜花。

层层叠叠的花,涓涓流动的澄清池水,亭子旁的樱花树被风吹得沙沙响,樱花掉落下来,偶尔有几瓣落在齐眉的肩上,她一身月白素群,一只玉钗简单的把头发松松地挽起来,美不胜收。

老太太却只是努力睁着混浊的眼,美景再好。人再娇也比不过她心头的触动。

激烈壮绝的笛音霎时响透了花园,老太太面上染了一层光彩。

突然一个急冲快要到底时霎时俯冲着,毫无痕迹的接稳了接下来错落有致的跳音,跳音渐渐的慢下来,不着痕迹,又不动声色,几乎在所有人都以为要结束的时候,曲调一转,笛音柔和又清亮,像是大胜归来的将士在想着心爱的女子时心中的满腔柔情。又像是厮杀了许久,好不容易偷得一刻清闲时,将士不经意的抚上腰间。摸到了妻室给她绣的香囊时唇角立即会浮上的幸福笑意。

老太太的眼渐渐模糊,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了,笛声已经落不到她耳里,眼前出现了朦胧的光圈,十分快速。把她这一生都回放了一遍。

而后一个玉树临风的青年俊郎伸出手,笑意吟吟的道,“我来接你了。”

是年轻时候的老太爷,她第一次见他,他就是这般让人挪不开眼,以后追着他。跟着他,缠着他,他始终都含着笑意。从不曾嫌过她烦人,纵使她胆大包天的跟去了沙场,老太爷也只是怪责一句,而后把她保护得紧紧的。

老太太颤颤巍巍的伸手,努力的靠近了彼岸。

齐眉看到老太太手一松。整个人都垮了一下,而后手锤了下来。一个小饰物也咕噜噜从手心滚落,是老太爷临终前交给陶齐勇的。

已经不能言语,已经无法再念出谁的名字,动作就代表了一切。

齐眉眼眶里已经不自觉的被染湿,老太太已经去了,笛声依旧执拗的演奏着,直到一曲终了,齐眉放下笛子,老太太的唇角带着笑意,去得是从未想过的安详。

陶伯全几人听到笛声停止,再也等不下去的冲了进去。

随之而来都是惊天动地的悲戚哭声,陶家三子全都湿了眼眶,去年老太爷去了,今年老太爷尸身送回来不过几月,老太太也跟着去了。

齐眉跟着帮忙的时候,才发现季祖母一直站在园外,怔怔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季祖母……”齐眉的声音带着点儿哭过后的鼻音。

季祖母微微地点头,有些茫然的看着前方忙碌的那些身影,“她,输了。”

祖母确实是输了,输给了自己的骄傲和怀疑,若果不是信了别人的胡话,不至于到这样的地步。

可祖母实则并没有输,只有她从头到尾才得到的是完整的爱,若果她能在这条路上多分一份信任和自信,会走得更加的美好。

“我也输了。”季祖母自嘲的笑了笑,低下头,“我才是输得最厉害的那个。”

齐眉虽然并不能完全知晓爱到极致的感觉,但她能明白,爱情本就没有输赢,你在对方心里,对方也在你心里,那就够了。

正要说话,忽而季祖母匆匆地离开,齐眉下意识的转头,撞上了一双清澈见底的眸子,阮成渊的眼眸越看越和弘朝的人不一样,她也是近看了后才知道,阮成渊的黑葡萄一样的眼眸,外圈裹着淡淡的褐色,并不是纯黑的眸子。

或许就是因为这样才只要一与他对视便会觉得挪不开眼睛。

“别难过。”温柔的声音闯进她的心底,“我在你身边。”

齐眉的眼角还是有些湿润,带着鼻音的嗯了一声,忽然觉得有点脆弱起来,轻轻地靠近他的胸膛,宽厚又温暖,周身都是让人安心的檀香味。

阮成渊轻轻地抚着她的青丝,柔顺无比,这种淡淡的依赖感他十分珍惜,就算得不到她的心,能让她依靠也是好的。

济安公府的事一时之间成为了街头巷尾的谈资,济安公在边关病逝,陶副使大胜归来后却在当日便晕倒了,好不容易好起来,陶老太太却有去世了。

有人唏嘘有人感叹,更多的是,济安公府被描摹上了一层神奇的色彩。

渐渐的,矛头悄悄指向了齐眉。

从她嫁出去后,济安公府的事情就一件件的糟糕起来,而阮家长子,她的那个傻子夫君却是恢复了神智。

甚至有迷信的人说得跟真的一样,“我见过阮家那个大少奶奶,那张脸特别的柔美,不是最漂亮的,但是远远看上一眼,你就觉得整个人都舒坦了似的!”

在这样的时代,迷信和信教都是家常便饭,有了信仰的人无论多苦难,都只要双手合十,平静的向着心中的信仰赞颂,始终都坚信远方一定有光明。

但免不了有凑热闹的人,甚至还有追着阮家的马车跑的。

齐眉坐在马车里,微微蹙眉。马车外不停的有人在叫着,侍从不好动粗,只能作势要打人,或者用点儿力气推开他们。

还是有人挣破了桎梏,直接冲到马车旁,霎时马车外就被咚咚咚地敲,右侧的车帘竟是一下被掀起来,一张过分痴迷的丑恶嘴脸印入齐眉的眼帘,枯燥的手伸进去要抓住她,阮成渊直接一个跨步下了骏马,把那人提起来摔到地上,而后一脚踩到他胸口,侧头看了眼侍从,“把他送到衙门里,恶意滋扰官家良妇,该怎么办就怎么办。”

清冷的声音让周围的人都打了个哆嗦,这是恶意滋扰,若是平民百姓还好,这可是阮大学士府上的。

阮成渊还要揍人,车内齐眉忽而道,“夫君上来罢。”

阮成渊狠狠地瞪了眼周围的那群人才回了马车上,“他们太过分了,看着你脾气好,看着我好欺负是不是,简直把你当福灵石,谁能看一眼,或者碰一下就能走大运似的!”

马车重新开始行使,速度比之前要快了许多。

齐眉一直一语未发,回到了阮府,两人都入了携园后,她才拉住阮成渊的手,“别生气了,你听我书哦,难道不觉得这些所谓我有福气的传言势头太大了?而且刻意的成分不少,百姓本就容易被煽动,传得神乎其神难免会当真。但再当真,没有分寸甚至不要命的人可不是满大街都是。”

“刻意?”阮成渊重复了一遍。

齐眉点点头,拉着他坐到屋里去,子秋很快端了青梅薄荷茶上来,这是齐眉出门前就泡好的,阮成渊喝了一口,只觉得心头冷静了不少。

确实不对劲,他被那群人牵着鼻子走,看着有人冲破了桎梏要冲进马车里,他差点就直接拔剑把那人斩断手脚,而后若不是齐眉叫住他,他真的是要打到他动不了为止。

刚刚按着那人的时候,仔细回想起来,力气好像并不小,他被齐眉的事情激得眼眶都发胀,根本没去思考别的,他这样生气,手下使的力气自然不小,而那人却还能挣动。

“是不是最近你都没受过那些人滋扰了?”齐眉又问道。

阮成渊点头,“安静了两个多月,这半月因得老太太的丧事,来关心的倒是有几个,今日我正好空闲陪着你回来,还好我……”

“平时也有人小打小闹,但是没有今天这么激烈。”齐眉眼里闪过一道精光,“这是在引蛇出洞,引的是你,诱饵是我。”

“如若你当时神智全无,真的下手打残那个人,之前做的功夫就都白费了。”齐眉看着阮成渊,抚上他的脸颊,“祖母的丧事已经做完,这段时日我都不会出门,所以他们今日才会这样过激的要闯到马车面前来。”

阮成渊轻轻地撕口气,明枪暗箭他都能躲,却躲不过这样的。

“没事,你并没有把那人打成什么样。”齐眉见他眉头紧锁,安慰着道,“晚些给大哥传个消息,他人不在枢密院,但官职摆在那里,手上还有不少人,托他查一查,今日被送去衙门的人如何了。”

————

今天没办法二更,抱歉TUT!

VIP卷 第一百九十五章 风波

晚上歇息的时候,齐眉轻轻地舒了口气,眼睛的酸涩感觉已经消散了许多。

短短两三个月不到,济安公府就办了两场丧事,中间陶齐勇大胜归来的喜庆之气没几天的光景就被老太太的病情和他自己的晕倒而消磨得所剩无几。

阮成渊翻了下身子,背对着齐眉,他也睡不着。

齐眉想起今天白日他生气的样子,说是冲动也不为过,轻轻地靠在他背上,小声问道,“你今日做什么那么冲动?平时你也不是这个样子。”

宽阔结实的背虽是被宽松的寝衣覆住,但一靠上去就能有隐隐的安全感传来。

阮成渊闷了半天不出声,在齐眉以为他睡着了的时候憋出一句,“你是我的媳妇,换做别人我也只会让身边的侍从去救罢了。”

说着舒了口气,好像要说一件极大的事情一样,“这么说可能有些奇怪,虽然是夫妻,你可能觉得我们之间只是挂着个名头罢了,但是我喜欢你,想对你好,想能和你一直长久的走下去。”

没有什么华丽的语言,单单我喜欢你四个字就让齐眉心头重跳了一下。

喜欢吗,她从没深想过这个问题。

“不用你现在接受我,但我相信你总有一天会愿意对我敞开心胸。”

话音落了好一阵,身后没有回应,阮成渊重新闭上了眸子,手有些发麻,无论如何他总算说了出来,把自己的心意告诉他,等到她能对他敞开心胸那天,他便也什么都不再隐瞒。

忽而腰被触碰了一下,接着就是柔弱无骨的手悄悄地换上他的腰。

阮成渊似是笑了一下,有低低的声音传来。齐眉听不真切,下一刻齐眉就觉得自己的手被他紧紧的握住,良久都没有松手。

…………

陶齐勇的消息很快就传了回来,阮成渊带着消息回来的时候,齐眉正在屋里做女红。

还未进屋就能从窗外见到她坐在软椅上,侧脸对着外头,手里捏着一根银针,彩线被扯得有些长,她低下头咬了一口,彩线便断了。又利索的打了个结,拿起刚刚绣好的小香囊,齐眉满意的笑了笑。

这个是她用来装自己那半块的香囊。午后拿出来看一眼,没想缺了个小口子,毕竟一带也戴了这么多年的功夫,难免会有些磨损。

正要把半块玉佩重新放进补好的香囊里时,忽而听得外头子秋的声音。“姑爷回来了。”

齐眉面不改色的收拾着手下的东西,在阮成渊到她身边之前把绣盒盖上,回头冲他笑了一下。

阮成渊却把头探过来,“刚刚是在绣什么?瞧着挺好看的。”

“都是女子爱摆弄的一些饰物绣活罢了。”齐眉笑着把绣盒捧起来,放到外室的木柜里。

回到内室,却看到阮成渊似是在找什么东西一般。低着头在窗边,身子俯下去。

“你在找什么?”齐眉凑了过去。

“记得之前在这里有看过一本书册的,可是怎么这会儿又不见了踪影?”阮成渊嘟囔着。手下在桌上随意翻了一下,“罢了,大概是我记错了。”

“大哥那边有消息吗?”齐眉瞅了有些凌乱的桌面一眼,挽住他的胳膊,两人一起坐到卧榻上。

说起这个。阮成渊的面色凝重起来,“有。大舅哥说昨日送去衙门的人昨夜得急病死了。”

“死了?”齐眉讶异的睁眼。

“嗯。”阮成渊点点头,“白日的时候还好好的,刚刚父亲把我叫过去,有人要上奏,说我昨日当街把人打死了。”

“那么多人都看着,谁都知晓不是你的,难不成空口说白话皇上也能信?”齐眉皱着眉道。

“没到皇上那儿,折子辗转到了御史大人手上,他与我父亲商量过,因为折子里都是个人的话,而没有确切的证据。”阮成渊道。

弘朝里言官上奏,除了直接上殿面圣且有证有据的,比如陶大老爷在朝上直接呈递给皇上血书,再比如辅国公为首的文官上奏皇上,疑西王爷和陶齐勇有蓄意谋杀的行为。

而辗转到御史大人手上的折子通篇义愤填膺,字字句句都是在指责,就是这样激烈的字句才引起了御史大人的注意,并不是品级高的官员上奏,也之所以如此,才能这样轻易的落在他手上。

“是御史大人拦下了?”齐眉重复着问道。

阮成渊眼眸闪烁了下,抿着唇不说话。

“究竟是拦下,还是原本就没有那个折子,御史大人口中品级低的官员姓甚名谁,这都没有交代。”齐眉点出了重点。

阮成渊认同的点头,“都是御史大人的片面之词,而且哪里那么快?我昨日才动了手,晚上那人病死,今晨就有折子了。”

若说手脚快的人做这些并没有什么困难的,重点就是在手脚快之上。

“是不是平宁侯做的还有待商榷,他做事极少有这样的漏洞。”阮成渊托着腮。

“无论谁做的,你我两家都和西王爷有颇深的渊源,很容易被人怀疑被人算计。而如今太子的谣言渐渐少了下来,外人都说自从有了太子妃后太子也收了心一般。”

阮成渊挑了挑眉,“你信?”

不知道他为何问这样的话,齐眉想起刚刚补香囊的时候,她收起玉佩的动作十分快,但也不知阮成渊是不是什么都没瞧见。

齐眉笑了笑,道,“哪里轮得到我信与不信,太子远在皇宫,我从未能进去过,都是听着外头这些传言罢了。”

“你确实不可能知晓,太子他,完全是扶不起的阿斗。”阮成渊冷哼一声,眸光里有恨意闪过。

齐眉忙捂住他的嘴,“这话可不能在外头说。”

“屋里也不要。”齐眉又补了句。

被捂着嘴的阮成渊眼眸显得愈发的亮,看得齐眉一下子松开手,“你又逗弄我。”

“看着你就是逗弄你了?”阮成渊把双手枕在脑后,靠在了卧榻上。

晚膳是吃大厨房里送过来的菜肴,阮成渊悄悄地舒了口气,还好齐眉没有发现。

快三个月的时间,若是齐眉亲手下厨,那就必定是韭菜、蘑菇做食材的一类,好吃是好吃,做她吃的菜肴再多也不会腻。

但齐眉大概是不懂,也不知她哪里听来的是对身子好,确实是对身子好,但只对男子的身子好。

阮成渊夹着凉拌脆笋放入口中,每次吃了她做的那些菜肴,到了入夜就睡不着,翻来覆去的只能出去用冷水洗把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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