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举案齐眉-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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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扔到板车上的力气惯性的缘故,已死的妇人手垂下来。嘴角的黑血顺延而下。

齐眉连哭都哭不出来,一辆辆板车就这样从她站的不远处行过,板车上的都是她所熟悉的亲人,周围连路人都几乎没有,只有她一个。现在正值新皇登基。改朝换代是前七日的事情,弘朝变成了历朝。

听闻宫里也出了大事。新帝登基之时,德妃娘娘所居住的寝宫着了大火,当时二皇子正在德妃娘娘的寝宫里伴着德妃,寝宫莫名的着火,外头一个宫人都没有。

两人就这样活活被烧死了。

七日之后,陶家竟就这样被灭门了。

在陶齐眉十五岁那年就嫁做他人妇,所以逃过一劫。

可仔细一想,这是劫难?

说不定也是解脱。

一晃嫁出去七年了,她从来不知身子好是什么滋味,已经这样糟糕的状况,她也没指望能有个孩子。

可偏偏在她以为无望的时候,上天见怜,她怀上了熙儿。

好不容易要好起来一般,忽而陶家就没了。

陶齐眉觉得脑袋眩晕起来,未来的路好像就这样断了。

跌跌撞撞的跑回府,正门的守卫看着失魂落魄的她,忙打开大门,几个小厮瞅了她一眼,交头接耳几句。

陶齐眉兀自往前走,他们要去胡说些什么就说罢,她身上已经没有东西可榨了。

马车停到面前,一旁的迎夏忙过来扶她,“大少奶奶,别太悲伤,要仔细您的身子。”

语气关怀,陶齐眉冲她感激的一笑。

迎夏原是性子活泼又大大咧咧,跟着她一路到现在,变成了这样稳重又踏实的,而饶是现在自己落魄成这样,她也忠心的服侍。

坐到马车上,陶齐眉虚弱的靠着,车帘被风微微地吹起又落下,好像将死的人在无力的挣扎。

好像也没过多久,马车停了下来。

车帘挑开,迎夏小心翼翼的把陶齐眉扶下马车,还没站稳,一个小小的身影就扑到她怀里。

“娘!”

软糯声音的主人,正是她现在唯一的寄托,熙儿。

看着快一岁的熙儿脸圆嘟嘟的,奶声奶气的往她怀里挤。

陶齐眉却没用的掉下泪。

把熙儿抱起来,“熙儿,你一定要好好的。”

“娘,苦……”熙儿贪吃,看到陶齐眉眼角滑下的泪,伸出小舌头试了试,味蕾刚触到,立即苦着脸,手舞足蹈的。

“嗯,娘不苦……”陶齐眉摇摇头,拼命把泪水忍回去,她不能在熙儿面前露出脆弱的样子。

把奶娘叫过来,捂着熙儿的手,“现在刚入冬,你瞧瞧熙儿的手都是凉的,别让他吹了冷风,快些带他回屋里,暖和暖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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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章前小半会把前世的这一小部分写完,希望大家不会觉得啰嗦t__t

VIP卷 第一百二十六章了却

上一章的错处全部修改完毕,订阅过的亲如果愿意的话可以重新看一下后小半部分,十分的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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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大少奶奶。”奶娘笑了笑,去屋里拿了个小皮面鼓槌,摇了几下,叮叮咚咚的声音立即吸引了熙儿的注意,摇摇晃晃的,小手兴奋的挥舞着,让奶娘抱着离开。

“别光担心大少爷,大少奶奶也要注意身子。”迎夏打发走了马车,回身扶住陶齐眉。

“迎夏,你说啊,我才二十出头的年纪,怎么感觉心好像就老了呢?以后的日子,还指望什么。”陶齐眉望着灰色的天,大片乌云正互相遮盖着,什么明亮的东西都看不见。

“您还有大少爷啊,大少爷这么聪明,以后一定大有作为,一周岁不到就学会了说话,而且口齿清晰。”迎夏张口说着劝慰的话。

齐眉却摆了摆手,也不让迎夏扶着,一步步缓缓走回屋子里。

暖阁里烧着炉火,倒也不觉得冷。

“该吃药了罢?”齐眉坐在卧榻上,揉着发疼的头,费力的抬眼看着迎夏。

“是的,奴婢这就去端来。”迎夏转身走了出去。

遣走了阁里其他的丫鬟小厮,把门关上,就这样只剩她自己一人,齐眉整个人忽而瘫软下来。

从城门口走回到这里的路所伪装的坚强全部崩塌,刚努力忍住的泪水肆虐了一脸。

门口传来咚地一声响,一个身影急急的走过来,陶齐眉已经被泪水糊了眼,看不清眼前的人。

“媳妇怎么了?怎么哭得这样伤心?”焦急的男音,却并不能起到安慰的作用,“渊哥儿听母亲说了,媳妇没有家人了。但是媳妇还有渊哥儿。”

齐眉现在只需要安静,没有家人这样的字眼让她几欲崩溃,一下烦闷的把案几上的东西全部甩了出去。

巨大的响动把面前的男子吓了一跳,看着陶齐眉的模样,阮成渊小心翼翼的想着是不是说错话了,手足无措的想要过去抱着她,但是又不敢,站在门口活脱脱像个做了错事的小孩子,急得眼眶红起来,但又努力的忍回去。齐眉和他说过,不喜欢他这么大的人了还动不动哭哭啼啼。

这时迎夏端着热好的药进来,看到阁内一团糟的场景。快速把药端到陶齐眉面前。

“大少奶奶,奴婢顺道去看了眼大少爷,奶娘摇了一阵子摇篮,大少爷已经睡着了,模样却很是不安。”迎夏努力轻柔着声音。

迎夏说得对。她还有熙儿,熙儿需要她,她不能让身子再这样差劲下去。

仰脖喝完了药,陶齐眉闭目休息。

阮成渊呆立了一阵,忽然想起什么一般,欢快的跑出去。却好一阵都没再回来。

入夜后,迎夏服侍陶齐眉更衣,镜中的她竟然已经略显老态。子秋的脸上也刻着岁月的痕迹。

“迎夏,过两天我去和太太商量,给你寻个好人家嫁了吧。”

“在大少奶奶出嫁那日,奴婢就发誓,终身不嫁。侍奉大少奶奶一辈子。”迎夏立即跪下,拼命摇头。

“跟着我你没有好日子过。”陶齐眉看着忠心的丫鬟。心里泛起歉意。

“奴婢心甘情愿。”迎夏说得斩钉截铁。

陶齐眉饮过一杯热茶,夜晚是掩不住悲伤的时刻。

渐渐地心里又开始愈发难受,心口也一阵阵抽痛。

还是无法从失去亲人的悲痛中抽离出来,疼她的大哥也这样没了,也被人随意的扔在板车上,双眼里的神采被无尽的空洞替代。

绞痛到不行,喘着粗气怎么也缓不过来。

迎夏吓得几乎要哭出来,从没见过发作得这样厉害的齐眉。

坏事从不是单件的,这时候熬药压根来不及,迎夏心急如焚的去请大夫。

难受得跌倒在地,手指紧紧地抠住地板,喘息着嘴角流出鲜血,她的薄荷香囊被挂在园子里,若是能拿过来闻一闻一定能缓和一些,而后再去请大夫并不会那么严重。

她的神智就这样渐渐消逝。

“媳妇你看渊哥儿拿什么回来了!”男子的声音显得很远很远。

齐眉费力的睁开眼,一束开得正好的花远远的印入眼帘。

不属于这个季节的雪白月季,不知阮成渊花了多大功夫去弄到,这样的颜色纯净又安宁,是她最喜欢的花。

新婚那晚她哭得厉害,阮成渊做了个月季花项坠给她,认真许诺的模样把她又逗乐了。

白日的时候她哭得那样厉害,七年了,阮成渊也立马记起能把她逗笑的那一幕。

好多事都记不住的男子,却记得住她每一个喜好。

阮成渊惊慌失措的奔过来,那种好像整个世界都没有了的害怕表情,和那束飘扬落地的月季花——她前世最后的记忆。

…………

从不曾这样具体的忆起过前世的事,齐眉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一直步履匆匆的在周围走着,抚过这里的一草一木。

呼吸愈发的不顺畅起来,忆起前世里,那种模糊浮现出的想念,好像并不单纯只是对熙儿。

喉间传出的喘息声让齐眉没有别的时间再细想,唇色都褪尽了,急忙在腰间找着薄荷香囊。

从重生回来,薄荷香囊从来没有离过身,本是身子渐渐好起来,她以为不会再有这样复发的时候,还好习惯并没有改掉,薄荷香囊依然带着。

正要从腰间取下,艰难的喘息让她动作也迟缓起来,手抖得几次都取不下来。

“给,快。”简简单单的两一个字,声音熟悉得不行,竟是隐隐透着掩不住的焦急。

齐眉迟疑的抬头,正对上那一双清澈的眸子,毫不避讳的与她对视,眉间紧锁的川字是前世从未看过的模样。

手还不是成年男子那样骨节分明,掌心里躺着一个香囊,与她手里的一模一样。

齐眉缓缓伸手,喘息竟是减缓了一些,她拿起香囊,低着头,香囊凑到鼻间,薄荷的香气窜入鼻息。

心头重重的一跳。

已经不是严重的哮喘,即使复发也不会再那样可怕,过了一小会儿后便已经是趋向平稳的呼吸。

再次抬头看着眼前的人,他俊秀的面上神情微僵,嘴唇抿着,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从齐眉脑里闪过。

手里握着的薄荷香囊,这样的场景,齐眉有一瞬间的恍惚。

这究竟是前世,亦或是今生?

微微动了动唇,张口想说些什么,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大少爷,您又四处乱跑了!”易妈妈不适时地匆匆跑进来,“大少爷可真是让老奴一阵好找!不是老奴啰嗦,大少爷您也太皮了,骗老奴说自个肚子疼就跐溜一下跑了,比兔子还要快!结果竟是胡乱跑到这里。”

唠唠叨叨的声音刚落,易妈妈赶到两人面前,看着齐眉手里的香囊,“大少爷您怎么把这个拿出来了?”

“陶五小姐,这个可是大少爷随身宝贝,从小到大都带着呢!老奴若是碰一下大少爷便会发好大的火,也极少把香囊拿出来,只在换里头薄荷叶的时候才舍得给老奴,今儿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易妈妈叽叽呱呱的说着,福身让齐眉把薄荷香囊给她。

巧慧端着茶点走过来想要给齐眉换一道茶水,没料到会在厢房外见到大少爷和易妈妈几人,歪着头有些不解的模样。

“不用倒茶了,我过来的时候看到大夫人身边的丫鬟往亭子的方向走,大抵是要叫主子们回花厅,一会儿便会有人过来的。”易妈妈笑着道。

果然,话音刚落就有小丫鬟匆匆的跑来,说阮三小姐吩咐她过来让陶五小姐去花厅。

巧慧去叫了马车来,这里离花厅有一段距离,见齐眉面色依旧带着些苍白,虽是比刚刚过来的时候要好不少,可她也不敢掉以轻心。

刚刚的复发,让齐眉脚步有些虚浮,莲花鞋踩在地上几分轻飘飘的感觉。巧慧扶稳了她入到马车里。

坐稳了后,马车调转了个头,开始缓缓地前行。

齐眉把车帘掀开,阮成渊和易妈妈还站在原地,阮成渊忽而抬起眼,两人对视的时候,只觉得他的眼神又一如往常那样清澈,不参杂任何一点别的东西。

笑咧咧的把眼神挪开,阮成渊夺过易妈妈手里的薄荷香囊,又伸手向她要糖块,哪里能随身都带着糖块的,易妈妈刚摇头,阮成渊立马又是跺脚又是吵闹的,没有糖块就不肯走。

易妈妈只好哄着他,转身去别处寻。

马车已经行到视线以外的地方,齐眉只好放下车帘,面上是散不尽的疑惑。

阮成渊紧紧的握着薄荷香囊,一会儿又松开,这样反反复复几次。

外头两个丫鬟凑在一起嘀嘀咕咕,“你可不知道,刚刚陶五小姐似是身子又不好了,不过大少爷身上的香囊可真有用啊,陶五小姐一闻就好了些,大少爷平时看着傻傻的……”

阮成渊看着马车消失的方向,眼眶微微地红了一圈,如释重负的舒口气。

好像终是了了心头的一个大石头一般。

VIP卷 第一百二十七章有戏

小辈们都回了花厅,阮老太爷的生辰办得不算太气派,如今京城里多动荡,若是动静太大免不了被人说铺张浪费的话。

宴席里的菜色依旧是花了一番心思,阮家掌家的人是阮大夫人,和陶大太太一样,掌家的本事都极好,即使没有做大场面的宴席,可无论大小的地方都是安排得井井有条的,齐眉瞧了眼捏在手里的银筷。上头还精心雕刻着福如东海的小字。

席间,齐眉的目光偶尔瞟到别处,却不是落在居玄奕的身上,齐英见齐眉沉默得厉害,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

阮成渊正打翻了一碗汤,不幸的是还撒了全身,阮大夫人忙叫了易妈妈过来带他去换衣裳,“千万要检查下,这汤还挺烫人的,别烫到了渊哥儿哪里。”

“大太太放心。”易妈妈说着要扶起阮成渊。

阮成渊却蹬着腿,一下就哭了起来。

齐眉收回了探究的目光,齐英在她耳边小声地道,“这个阮家大公子还真是和小孩子一模一样,比小孩还要……”

齐英不说那个傻字,也一时之间想不到别的词来代替,顿了一下,见齐眉没反应也索性不再说这个。

“这是做什么?”阮成渊哭得十分厉害,阮大夫人看得心疼,阮老太爷却只觉得面上无光。

当着这么多的宾客,都知道阮家大公子是个傻子,也没必要还在人面前这样强调出来。

“把渊哥儿带回去换了衣裳后就让他睡下罢,晚些时候再送饭过去给他。”阮老太爷淡淡地道。

各家就拿出了送给阮老太爷的礼,陶家送的是名家的一幅画,阮老太爷命人挂到了花厅里。

盛开的牡丹花开富贵,陶家却选了兰花作画,就如阮家一样。幽香平淡。寓意阮家以后的日子也能平平安安的度过,阮老太爷看着只觉得意思到了心坎里。

一顿饭吃下来,气氛极好,渐渐地天色有些暗下来的意思,除了阮家和居家,其余的人也都告辞。

几家的老爷又坐在一块儿说起话来。

阮大老爷皱起眉头。

阮家皆出文官,可若是世道乱起来,管你文官武将都不会安全,在宫中本是细小的变化也开始慢慢地被扩大,尤其是二皇子奉了皇命留下。皇上的意思虽没有明说,但始终透了点儿端倪出来。

等到二皇子回来,若是还有别的风吹草动。那他们无论是文官还是武将,都得要想清楚了。

老爷们在书房里的时候亦说起了这个,居家向来是中立,太子那儿不曾去过多奉承,二皇子那也不接触。

阮大老爷颇为激动。“太子那样的举动,只为了立太子妃就不去赈灾的地方,皇上那样费心的给他铺好的路子他也不走,还生生地把皇上气出了病,若是我家也能……”

说到这里又停了下来,阮大老爷忽而微微心酸。阮家到成字辈,女儿们倒个个都是闺秀,可儿子却……

刚刚席间的那一幕。实在无法说他也觉得不丢人的话,可更多的是后悔。

都说阮家长子傻,可阮大老爷一直觉得,若是渊哥儿没有在半岁时出那样的事,定会是一个前程锦绣的孩子。

无论怎么说。他这个做父亲的有很大的责任,那时候只顾着朝堂里的事。没有多关心渊哥儿。每一次渊哥儿在众人面前失态,他的悔意都会加多一分,阮大夫人只当他两眼不看家内日,一心只听朝堂事。其实他心里的感觉不比妻子要少一分。

阮老太爷一直听着几家人的对话,心中多少不安定起来。

阮陶两家若是能像居家那样站在中间多好,无论要出什么乱子,都能高高挂起。

陶家是没得法子,欠了二皇子的礼,只能硬着头皮还,阮老太爷就不明白为何自己的大儿子要趟这趟浑水。

“二皇子看似是守得云开见月明,我倒是觉得并非如此。”阮大老爷缓缓地道。

“大少爷这才刚换上干爽的衣裳,又汗湿了一身,大少爷您能不能慢点儿跑!老奴年纪大了追不上……”

书房外头易妈妈的声音显得尤为的大,阮大老爷的话被打断,又几不可见的叹了口气。

花厅里,女眷们也在说着话。

“你们家送的画帖是老太爷最喜爱的。”阮大夫人笑着道。

陶老太太跟着笑了起来,“那就好,那就好。”

顺手把坐到不远处的陶蕊拉过来,“那画帖里的兰花,还是我家八姑娘提议的呢,我原先还觉得要牡丹才合适。”

阮大夫人眼睛一亮。

齐眉也抬起头看过去,陶蕊正微微扭着身子要争辩,被老太太掐了一把,几不可见的不知道说了句什么,陶蕊又没了动作,垂着头任由老太太拉着她说。

在阮大夫人眼里,低垂着头的陶蕊只不过是羞涩的意思。

看着陶老太太鱼尾纹都笑出来,阮大夫人也是笑眯眯的,“我原先就觉得八姑娘年纪小小却是尤为的聪慧,瞧这一晃几年过去,现下更是显得亭亭玉立。”

陶老太太却是叹口气。

阮大夫人忙问,“陶老太太这是怎么了?”

陶老太太欲言又止,似是狠狠地犹豫了一阵才下了决心要说,“如今家里的小姐们还没有人订亲,我家二姑娘的在张罗着,原本我家八姑娘年纪最小的不着急,可她娘,大夫人也应是知道,我最疼蕊儿,总是放不心。”

这样的举动已经算不上暗示了。

齐眉轻轻地吸口气,居然把二姨太的事情搬到这里来说,虽然花厅里现下只有阮陶二家人,可陶蕊那样在乎二姨太,也不知受不受得了,好在祖母没有细说,只是一句带过,但看阮大夫人丝毫不带探究的神情。也不知是不关心还是已经知悉。

这样直接说出陶蕊的名字,意思再明显不过了。

阮大夫人一下子笑得合不拢嘴,她还想着要阮老太爷来提,谁知道居然是陶老太太亲自来说,今日对她来说真是太惊喜的事了。

联想起陶二姨太的事,陶老太太是疼八姑娘不假,可怎么也只是庶女,陶二姨太又做了那样的事,原先最反对八姑娘和渊哥儿成亲的就是陶二姨太,原先陶老太太也明着暗着都没有太过反对的意思。

若不是陶家人还坐在这儿。阮大夫人乐得都要拍手了,努力的平复心情。

又笑着说了一阵子,陶家起身告辞。离开的时候,阮大夫人余光滑过静静站起来第一时间去扶着陶老太太的五姑娘。

阮大夫人送完客,总算舒了口气,刚坐稳就听得阮成渊屋里的丫鬟在外头收拾东西的时候说着话,说大少爷刚在屋里睡着。梦里竟是叫了陶五姑娘的名字。

阮大夫人心里大惊,反复思量后把阮成渊叫过来,随意的问一句,“渊哥儿觉得陶家的五姑娘如何?”

阮成渊一脸迷茫的看着她。

阮大夫人比划起齐眉的样子,半天后,阮成渊歪着脑袋似是想起来了。“渊哥儿不喜欢。”

“怎么就不喜欢?”阮大夫人好奇起来,而后面色又凝重几分,“不是在梦里叫过她的名字?母亲倒是要问问。你怎么就知道她的闺名?这样的话传出去可是说不清的。”

若是换了别家的公子,那就是大事,可阮成渊脑子不清楚,所以知道闺名的事可大可小,而且只有他们不说。别人也不会知道。

记得有一次在陶府,渊哥儿差点出丑。是陶五姑娘帮着解了围才没丢了面子。陶五姑娘的容貌是生得愈来愈秀丽,身上那份温婉沉静也很讨人稀罕,还是陶家最聪慧的小姐儿。无论谁娶了她都能是个好帮手,可惜渊哥儿无福消受。

阮大夫人心中不自觉的可惜起来,但人不能得陇望蜀,渊哥儿这样的情况若是真能娶到大将军府的八小姐,已经是求不来的大好事。

阮成渊专心致志地玩着手里的七彩石子,“就是不喜欢,她不好,渊哥儿一点都不喜欢。渊哥儿也不知道她叫什么,从来都不知道,不过若是母亲要渊哥儿和她玩,渊哥儿就不吃饭了。”

阮大夫人鲜少见阮成渊这样的认真劲儿,竟是一口气不停的说了这么多话,意思还尤为的清楚明白,忙哄道,“好好好,不和她玩,不和她玩。”

晚些时候,阮大夫人出去了一趟,回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去了阮成渊的屋子,把嘴碎的丫鬟狠狠教训了一顿,丫鬟是从柴房里找到的,瑟缩着身子跪下来,不停地磕头说自个再也不编胡话了。

哆嗦着身子的模样似是吓得不轻,阮大夫人也没发多大的火气,倒是不知道她这份害怕从哪里来。

好在也没传出去,今日又得了好事,阮大夫人摆摆手不再计较,让她回去阮成渊身边服侍。阮成渊依旧在玩着七彩石子,忽而掉了一颗在地上,咕噜噜的滚落到丫鬟身边。

也不知为何,丫鬟立马吓得魂不附体,头都要磕破,“求大夫人给一条活路,送奴婢去哪里都好,不要再去大少爷那里。”

易妈妈咳嗽了声,丫鬟忙道,“奴婢做了错事,没有脸再面对大少爷。”

易妈妈也道,“这样的丫鬟留在大少爷身边不是好事,算她有分寸,知晓没有脸面回来。若是还让她回大少爷身边,别的下人只怕会要乱说些什么,可不能让下人觉得大少爷是可以欺负的。”

阮大夫人最恨的就是别人欺负阮成渊,易妈妈这么一说,立马就同意了,把丫鬟安排到了别处。

那丫鬟感恩戴德的离开,似是受了多大的恩情一般。

屋里安静下来,看着阮成渊在一旁玩起石子来满脸尽是纯真,阮大夫人想起陶老太太的话也觉得舒心,陶八姑娘和渊哥儿看似是有戏。

VIP卷 第一百二十八章去不去

陶蕊从前几日从阮家回来后就再没有出来过,每日辰时的请安都只说是从阮家回来的时候着了凉,一直身子不适不能去请安。

齐眉帮老太太捏着肩膀,严妈妈进来福身,“八小姐的身子还没有好,说今日依然不能前来。”

老太太眯起眼睛,“哪里能有这么久都不见起色,请去的大夫难不成个个都是吃白饭的?把柒郎中请过去,我就不信治不好了。”

严妈妈得了令转身出了屋子。

齐眉道,“八妹妹身子不好,也不定就是着凉的缘故,孙女觉得许是心病。”

老太太重重地叹了口气,“我又怎么会不知,只是颜宛白对你母亲做了那样的事情,又还把你算计在里头,在这样的时刻能把蕊儿嫁给阮家大公子已经是我能想到最好的法子了。”

肩上的力道拿捏得十分好,不轻也不重,老太太心中的烦忧跟着被散去一些,与齐眉说起心里话,“渊哥儿是世家嫡子,阮大夫人的模样你也见到,蕊儿能嫁给他们家渊哥儿她心里是十分感激,原先她也欢喜蕊儿,这样嫁过去,蕊儿的日子不会多难过。”

“而且你不知道,你二姨娘在被揪出错事之前自作主张的去问了平宁侯夫人,算着这么段日子下去,要有个交代了,可总不能真把蕊儿嫁过去。”

齐眉这才明白,那要把谁嫁过去?

“蕊儿这样不吃不喝的抵抗,也是误会了我的意思,不过事到如今,我也没什么好去和她说的,嫁给阮家长子,还是平宁侯家那个心里有隐疾的,听上去都不是什么好事。我只是……”老太太不知该如何说,想着陶蕊那晚从阮府里走出来,面色苍白如纸,心里跟着难受,不由得就咳嗽起来。

齐眉帮老太太拍着背,让莺绿端了她前不久炖好的雪梨汤过来给老太太喝。

“祖母,现下天气看着要热起来,雪梨汤是最好的,润肺止咳,饮下去还有一股微微清凉的感觉。正合适,也不会凉着身子里头。”齐眉把雪梨汤端到老太太面前。

老太太喝了半碗,“那日你是不知道。颜宛白私自与平宁侯夫人说起订亲的事,你年纪是小了些,但和你说这个也无妨。”

“八妹妹自是不嫁过去,可说出去的话就是泼出去的水。”齐眉给老太太递上干净的绢帕擦嘴。

老太太把绢帕捏在手里半会儿都没有动作,好一阵子后才缓缓地道。“家里有一个小姐儿可以嫁。”

齐眉从老太太屋子出来已经是傍晚了,老太太说的小姐儿是三姐姐齐清,秦姨娘生的女儿,也难怪老太太会想到她,齐清平素就极少出来,嘴上也不会说什么好听的话。与秦姨娘的容貌相似得厉害,看上去少了大家闺秀的气质,多了几分风尘味儿。

模模糊糊的记得前世。齐清是嫁得普普通通,比今生也好不了多少。

只希望那个平宁侯家长子不是真的心性有问题,这样齐清也不至于太糟糕。

先去了陶蕊的屋子,无论怎么样,陶蕊闹到这样的地步她始终心有愧疚。二姨太千错万错,陶蕊并没有错。

刚迈入屋子就闻到一股药味。吴妈妈拉开纱帐,轻声地说了几句,纱帐掀开,陶蕊把身子探了出来,“五姐姐。”

齐眉过去拉着她的手,“你还是不舒服?”

“八小姐从阮府回来那晚着了凉,刚刚郎中又来瞧过也开了药。”吴妈妈福身答道。

齐眉看了她一眼,陶蕊挥手让她出去,屋里只剩两人的时候陶蕊深深地吸口气,“五姐姐,妹妹没有身子不适,是心里不适。”

“这几日也只有五姐姐来看妹妹,其余的人好似都当妹妹不存在了一般。”说着陶蕊眼眶红起来,“原先都对妹妹那样好的人,现在是想着法子的躲。”

齐眉正要出言安慰,陶蕊却忽而紧紧地捏着她的手,“这些都无所谓,只要妹妹能不嫁给那个傻子就行,妹妹做了什么要受这样的罪?说是姨娘的缘故,可那些事也不定是姨娘做的,就这样把姨娘关起来。”

“并不是这样的。”齐眉索性把能说的都与陶蕊说了,陶蕊一时之间沉默下来。

齐眉轻声道,“要嫁阮家大公子,还是平宁侯家的大公子,你应是看得出祖母已经尽力选了好一点的。”

“有多好?”陶蕊面上微微地抽搐,似是隐忍着怒意,“嫁给傻子居然还说是为我好?说侯爷家的大公子有隐疾就有隐疾了?祖母总是这样独断专行,她说什么就是什么。那时候把五姐姐送去庄子也是这样!”

齐眉愣了会儿,屋里的窗子紧闭着,显得有些闷热,齐眉走过去把窗子开了一半,坐回陶蕊身边,看着她眼眶红了一圈,努力的咬着唇不愿意掉泪的模样。

索性道,“嫁给阮家大公子也不定就全是不幸,他心里干干净净的,一点别的念头都没有,也会对你特别的好,纵使你受委屈了,多不能和别人说的话都可以与他说。他只会想着法子逗你开心,生怕你哭。”

话还没说完,陶蕊就气恼的捂住耳朵,“不要听!五姐也是祖母派来的说客,既是说得这么好,为何五姐不去嫁!”

说完后陶蕊顿觉自己口不择言,抬眼悄悄地看齐眉,齐眉白皙的面上一对月牙儿眼,只盯着一处,几分恍惚的模样。

陶蕊以为齐眉生她的气,这个认知到脑子里的同时,本来要道歉的话也不愿说出口了,五姐姐会为让她去嫁傻子的话生气,可见本就是最不幸的事。

陶蕊把手抽出来,扭身睡到床榻上,一动不动也不再愿意说话。

姐妹两闹得不欢而散,临走前齐眉道,“祖母会请柒郎中过来帮你诊病,你还是快些‘好起来’去请安免得祖母担心才好。”

纱帐捂得严实,送走了齐眉,吴妈妈回了屋子,说刚去老太太那儿听得丫鬟在那议论,老太太有意把三小姐嫁去平宁侯家。

陶蕊坐在床榻上越想越气,如今谁都能比她好,姨娘不在自己身边后,简直天翻地覆,现下若她不为自己筹谋,那就只能任人宰割。

晚些时候,陶蕊想起五姐说的柒郎中,沉思了一阵把吴妈妈叫到面前,吩咐了她几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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