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举案齐眉-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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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初二的时候,阮家就过来了,大太太老早就有准备,丝毫没有怠慢一点。
阮大学士和大老爷坐在书房里闲聊,等到丫鬟端了茶水糕点进来,大老爷挥手让屋里的人都退下。
“宫里最近很是安静。”大老爷抿了口茶。
阮大学士笑了笑,道,“宫里哪次不是出了个大事后就会安静好一阵子?小人们要作恶也得有时间准备准备,我让御史大人也帮着看着,他的消息是最多的。”
话出口,大老爷的脸色却变了下,前半句的那个大事还不就指的是陶家前段时日的劫难。
三个月过去了,大老爷每每想起来仍是心有余悸,握着茶盏的手心也微微出汗。
阮大学士宽慰着,“陶家是武将之家,你当然在殿前的勇气已然让我叹服,若换得是我,别说当众读那血书,只怕只是捧在手里就得抖得跟筛糠似的。”
“你也别把自己说得那么胆小。”两人交情极深,说起话来也甚是自如,大老爷摆摆手,“若是你站在我这个位置,你再怕也会有这样的勇气。”
“一众老小的命都在肩上,若不把自己的命博出去,那就什么都没了。”
阮大学士跟着叹气。
花厅里,一众女眷坐在一起,陶蕊没有来,二姨娘一脸忧伤的说她病了。
“这可真是,大过年的病了,怪可怜的。”阮大夫人关切的问道,“八姑娘年纪还小,有些时候能松一些就松一些。”
VIP卷 第七十八章落水
二姨娘顿了一下,抿着唇不知道在想什么。
阮大夫人的话一时之间无人接,气氛却并没有冷下来,齐春和齐露两个小丫头坐在一旁,高高兴兴的玩耍,咯咯的笑声回荡在花厅里。
老太爷今儿个也出来了,昨日除夕跟着家人们一齐用了年夜饭,这会儿也气色不错的坐在正位上。
齐眉看着他偷偷的喝了口酒,那躲躲藏藏的样子让她捂住嘴笑起来,心情也跟着好一些,但不过这笑声却把老太爷给卖了,本来转头和二姨娘在说话的老太太猛地起身,把老太爷的酒杯收起来,“老爷真是的,说了不许饮酒,一会儿不注意这还偷偷的喝上了。”
老太爷抚了抚朱红的棉袍,尽量保持着面部线条,“我也是想喝一口,大过年的,瞧孩子们都玩得这么开心,过年的时候喝口酒也是没有错的。”
从未见过这样带着孩子气的老太爷,齐眉笑得眼睛都弯了起来,碍着老太爷的面子,阮家饶是想笑也只能忍着,个个面上都带着隐忍的笑意,齐眉忽而隐隐觉得有人在看着她。
循着目光的方向望过去,又什么都没有。
阮家今日不止是带着阮成渊过来,还有阮二少爷阮成书,阮三小姐阮成烟。
阮大学士见着这会儿气氛好,便让自家的小辈去给陶家两位老人拜年。
陶家自是早做了准备,阮二少爷和阮三小姐一齐走到老太爷和老太太跟前,两人的声音都还是孩童的稚嫩,拱手作揖,深深地躬下身子。
听他们两人那漂亮的祝福话,大抵是事先准备了好一番的,阮二少爷更是作诗一首赠予陶家。
阮三小姐也把连着几日赶出来的绣图递上去送给二老。
老太太连连称赞。“阮三姑娘可真真是一双巧手,我们家的这些皮孩子哪里有这样的耐心。”
从齐眉的角度隐隐看得到是双面绣,一株不老松绣得惟妙惟肖,美中不足的是少了些韵味,若是二姐来绣,那定能做到完美。
齐眉想着侧头看了齐英一眼,对方依旧是清冷的表情。
除了去年和二姐合力完成了二皇子的考题后,就也没再多说过什么话,不过二姐之后又补送了一个香袋来,虽然府里暂时不会开学堂了。但齐眉也好好的收着。
最初对二姐的怀疑和不信任渐渐地消散了不少,尤其是仔细想起回府前的那段日子,二姐的所作所为或者并不是故意让她回不了府。齐眉隐隐的觉得二姐是在帮她。
但二姐自始至终的冷淡模样又让她觉得困惑,记得前世有人取笑她,像陶二小姐这样不苟言笑的性子,动不动孤傲得跟支竹子似的,也不知晓哪样的男子能让她心动。
谁也不知道这根孤傲的竹子之后会坚强得谁也折不倒。
“渊哥儿祝陶大老爷和大太太万。万……”这声音是阮成渊的,齐眉回了神,看着那个穿着玄色镶边宝蓝撒花缎面圆领袍的男娃挺直着背,作揖说着祝福的词儿。
抓耳挠腮的模样愈发的焦急,想了半天也不记得万字后边是什么,转头求助的看着阮大夫人。
“万事如意。”忽而眼睛一亮的想起来。阮成渊笑得咧嘴,一排整齐的牙齿露出来。
陶老太爷微微抿嘴,笑着点头。老太太一脸惊喜的道,“这几个月不见,阮大公子着实是不一样了。”
这话也是场面话罢了,十一岁的少爷了一个祝福的词都说得坑坑巴巴,不过对痴傻儿来说已经算是不小的进步。
阮大夫人笑得有些尴尬。在出门的前两日她就把渊哥儿拉到身边,一遍又一遍的教他说万事如意。她并不指望渊哥儿能说出什么惊天地的话,她只想能让他在别人面前能显出努力过的模样。
渊哥儿还是站在原处,老太太给了他厚厚的红包渊哥儿拿了笑得厉害,老太太道,“这个可不是别的,拿了这个红包包就能换好多糖块儿吃。”
阮大夫人一下子心里落寞得说不出话,陶老太太不是恶意,但自个却真的看不得渊哥儿这个模样,现在屋里的人都在笑的样子,甚至连传闻不苟言笑到极致的陶二姑娘都抿紧嘴唇,阮大夫人有了打道回府的念头,抬眼的时候目光不经意的看到角落的那一抹淡粉,她正侧头和一旁的丫鬟小声说话,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大抵又也是在笑话渊哥儿。
那丫鬟转身把帘子挑起,一会儿就进来了一群小丫鬟给屋里的人添茶。
话题自然的就转到了别处。
这时候渊哥儿回到她身边,屋里的人都开始说着最近的趣事,无人再注意他们,阮大夫人微微吐口气。
阮大夫人这才明白过来,感激的看向陶五姑娘,
陶二姑娘正在和陶五姑娘说话,阮大夫人也就收回了目光。
“你也是爱管闲事。”齐英的声音冷冷的。
二姐是个聪明的,自是知道她刚刚叫丫鬟倒茶是什么意思,齐眉笑了笑,“二姐不也加了句让丫鬟快些进来,很渴。”
齐英扭过头不说话了,面部有些僵硬。
气氛一直好了下去,入夜的时候阮家人还未离开,齐春和齐露惦记着昨日的炮仗,噼里啪啦的响声一起小辈们都会捂着耳朵四处乱跑大叫的感觉太痛快,两人去找了季祖母要拿炮仗玩,季祖母侧头问老太太,“姐姐,这两个小丫头又要胡闹。”
“由孩子们去,一年也才胡闹这一回。”老太太笑容可掬。
齐春齐露得了令,欢呼着让小厮把炮仗抱过来,小辈们一齐去花园里点燃了玩。
齐贤手背在后边,低声道,“六妹、七妹注意着火,别站进了!”
足足的小大人模样。
齐眉站在最后边,她挺怕炮仗的,声音太响,也不知道会不会溅在身上,这种未知的感觉让她觉得一点儿都不好玩,但姐妹们那般开心,连阮家三小姐也笑得酒窝都露出来,捂着耳朵跟着齐春齐露四处跑,阮成渊更是高兴得蹦蹦跳跳,完全跟个三岁小孩一般。
齐眉便没扫了大家的兴,站在假山旁,能遮住些过分的响声,但也刚好遮住了她一半的身子。
其实大户人家的小姐儿喜欢炮仗这玩意,无非不过是压抑的性子能得到抒发,哪家的小姐都是要规行矩步,唯一能毫无顾忌释放心情的时刻说起来苦楚,但也是苦中作乐。
阮二少爷嘴角含着温润的笑意站在一旁,齐眉不由得往一边挪了下,这个阮二少爷生得一副好容貌,剑眉星目的却让她丝毫好感都无。
前世嫁入阮府,她只要遇上阮二少爷就绕到走,这个人不知道为何总让她觉得浑身不快。
事与愿违,阮二少爷却偏偏侧头冲她笑了一下,齐眉身子缩了缩,扯出一个淡淡的笑容。
“听说五姑娘的薄荷桂花糕做得很好吃,夏日的时候吃上一块能让人霎时就清凉起来。”阮二少爷的声音明明很温润,却依旧带着让她不快的感觉。
“只是雕虫小技。”齐眉勉强的笑了笑。
阮二少爷进了一步,齐眉忙往后退,看着她明显要隔出距离的样子,阮二少爷不由得笑道,“五姑娘这样的排斥在下,莫不是以为在下是什么牛鬼蛇神?也不会吃了你。”
齐眉拳头都搓了起来,前世因得她身子的缘故,大小庆宴都不曾从闺房里出来,没想到阮二少爷从小是这样的性子,仗着边上没有长辈,婆子丫鬟也只照顾着前边的小姐儿和少爷们无暇顾及,竟然就这样出言调侃她。
齐眉的脸色微青,“阮二少爷请自重。”说着又往后退了几步,身影从假山的遮掩里出来。
“我只是与你说几句话,有何不可?五姑娘未免也太过小家子气了些。”阮成书的笑容被月光染得添上几分邪气。
齐眉正要发作,忽而一个身影跌跌撞撞的过来,她都没有来得及看清,阮成书就被撞倒在地上,形象全无。
“哈哈像个大乌龟!”始作俑者欢快的笑着,并不觉得自己做了什么,拍着掌指着地上的男子笑话。
阮成书看清了人,气急的站起来,“你这个!”
说着就推了阮成渊一把,齐眉一直在旁边看着,倒是没想到阮成渊是脑子不行,但动作倒是快,阮成书伸手推他的时候利落的一个闪身,扑通一声,阮成书落水了。
闹出的大响动把那边玩儿的人都惊动过来,婆子们看着掉落在水中的阮家二公子,惊慌得不行,小厮们赶紧拿竹竿过来,几个婆子匆匆的赶去花厅。
阮成书不谙水性,而且对水有恐惧的心理,池塘的水并不深,他却惊慌无比的扑腾,几次都没抓得住那竹竿。
小厮们面面相觑不知道如何是好。
“你看清楚,这池水只及你的膝盖上一些,压根淹不死你。”齐英冷冷地道,直接拿了小厮手里的竹竿伸过去,戳了他几下,阮成书吃疼,这才清醒过来,拉着竹竿站起来,池水果然只到大腿的位置。
阮大夫人和大太太得了消息赶过来的时候正看到阮成书这幅狼狈的模样。
VIP卷 第七十九章问话
“你这是做什么?”阮大夫人语气极为不好,走上来就是兴师问罪的语气。
阮成书从没丢过这么大的面子,到底年纪不大,脸皮挂不住,几步走到边沿手撑着一下爬上来,站起来低着头,“母亲,是成书走在池边,看着花园里的美景一时没注意脚下的路,便滑了下去。”
阮大夫人狐疑的看了看其余在场的小辈们,大太太见着阮二公子身上湿了大半,瑟瑟发抖,而本来疏得整齐的发鬓也凌乱的散下些乌发,忙道,“池子里的水比这天儿还要冻人,先让丫鬟带着阮二公子去暖和暖和身子,换一身衣裳罢。”
阮大夫人瞪了眼把头都要埋到脚底的阮成书,转头对着大太太却是转了语调,柔声又带着歉意,“书哥儿在陶家失礼了,难得陶大太太不计较,不过也不知晓方便吗?”
齐眉看了阮大夫人一眼,她一上来就责问阮成书,连母亲都提出要赶紧让他去换衣裳,阮大夫人看似是客气的询问,实则倒更像是在拖延时间。
这样下去,严重起来,说不准病得一两个月出不了家门都有可能。
想起初春的应试,阮成书也要去的,他性子虽然不讨人喜欢,但肚子里还是有几分墨水,不过可惜了更多的是坏水。
齐眉看阮成书冻得嘴唇都发白了,阮大夫人这时候才和母亲客气完。
大太太嘱咐着婆子,“把阮二公子带到书房去,那里一直烧着炭火,里边很暖和,贤哥儿的个头和阮二公子差不多……”
齐贤忙上前一步拱手,“正好新作了一套冬衣,前日试穿了一次。若是阮二公子不嫌弃的话,穿我那套吧。”
阮成书哪里还有什么嫌弃不嫌弃的,他现在恨不能立即钻到炉子里烤成黑炭都行。
被婆子匆匆带走,阮成书的头始终低得很下,大太太让齐贤也跟了过去,把冬衣拿给阮成书。
小辈们这才围过来,齐春和齐露揪着大太太的衣裳,“母亲,刚刚吓死人了。”
“快呸掉!”大太太点着两个小女娃的脑袋,“大过年的怎么能说这样不吉利的话。回去告诉你们姨娘去!”
齐春和齐露果真呸了几下,认真得要命。
在回花厅的路上,阮大夫人又说了几次道歉的话。“书哥儿最近忙着春试,大抵是练得过头了脑子不清楚,文考武考到现在也不知道他要考哪个,不过连除夕夜他都捧着书在边上念呢。”
“那哪里看得清楚?”大太太掩嘴笑了起来。
阮大夫人也跟着笑,“哪里知道他。外边黑灯瞎火的就捧着本书。”
“像陶大公子那样天资极好的,武试定是能拔得头筹。”阮大夫人提起了齐勇。
大太太眉开眼笑的,但嘴上还是谦虚,“这么多公子哥不说,就宫里武弘学堂的孩子们就听说个个都厉害得紧,勇哥儿只要能差不多就行了。”
齐英在后头小声的问齐眉刚刚怎么了。齐眉却只是摇摇头道,“没事儿。”
阮成书出言调侃她,若是换了以前的她只怕刚刚就惊惶无措的拉着大太太哭诉。
但现在的齐眉清楚。这事儿传出去了不利的只有自己,虽然阮成书会被责骂,但她的名节也会受影响,遇上几个嘴碎些的,十有八九会要嫁给这人。
“你也要小心些。看你身子板还这么瘦弱,也难怪得被人欺负。”齐英的话让齐眉眉头微微动了下。
“我刚转头就看到你蹙着眉。你一生气了就这表情,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见着阮大公子跑过去,一下子把那个二公子好玩似的推倒,倒是阴差阳错的给你解了围。”齐英说着抿抿唇,“个个都嫌弃傻子,我看有些人傻子都不如。”
这时候已经走到花厅,丫鬟把众人领进去,老太太问道,“阮二公子没事儿吧?”
“谢老太太关心,书哥儿就是见着花园的景色美,一不留神没注意底下的路,滑了一跤。”阮大夫人笑着答道,把阮成渊带到身旁坐下。
老太太道,“说是落到水里了,这外边天寒地冻的。”说着把莺翠招过来,“快去给二公子煮碗姜汤送过去,先暖和下,不然得了风寒就不好了。”
阮大夫人摆摆手,侧头问阮大学士,“老爷,不如先回府吧,回去了让大夫瞧瞧书哥儿,刚书哥儿已经被带着去换了一套冬衣,这会儿快些回去的话还请得到大夫的。”
“也是。”阮大学士点头,起身向老太太和老太爷告辞。
老太太也没挽留,阮成书很快换了冬衣过来,低着头向陶家二老告辞和道谢,老太太让阮成渊又带了一大把糖块走,阮成渊一兜的糖块,笑得眼睛都亮亮的。
上了马车,阮成书闷不吭声,阮成渊坐在一旁,细细的数着糖块,“一,二,三……”
“你闭嘴!瞧你这点出息!”这辆马车上只有他和阮成渊,冲着傻子发脾气他并不能告诉谁,阮成书想起了刚刚的狼狈,可不都是这个大哥所赐。
阮成渊愣了一下,似是被他吓到。
“算了,傻子怎么会有出息。真不知道怎么有你这样的人,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生下来蠢成下人都不如的模样也就算了,结果出门还要害自家人,也不知道是真心还是无意。”说了半天,阮成渊的眼眸始终如润玉一样,没有什么波动,只在刚刚阮成书吼的时候发了一下楞。
一拳打在棉花上,阮成书也没了兴致,自认倒霉的坐在一边,耳边很快又响起了数糖块的声音。
陶家的人也很快各自散去,二姨娘先去了陶蕊那里,陶蕊手撑着下巴,蹲在门口一下一下扔着石子。
“你们都是怎么照顾小姐的?外边冷不知道?让小姐在门口蹲了这么久,是不是存心想让她病一场?”二姨娘一看着就把陶蕊抱到烧着的炉子旁,凉凉的小手被她搓在掌心。
丫鬟们被狠批了一顿,都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出。
吴妈妈等二姨娘气消了些,端着热茶过来,“主子,小姐也刚回来不久。”
“难不成她还去哪里了?”二姨娘瞪了吴妈妈一眼。
吴妈妈忙道,“小姐实在是闷得慌,外边的炮仗的声音在这里都能隐隐的听到,老奴便带着小姐过去花园门口偷偷瞧了几眼。”
陶蕊闷闷的道,“这是蕊儿过过最不高兴的年了。”
“你才多大。”二姨娘又觉得有些好笑,点了下她的小鼻子,“炮仗的声音那么大,你也不怕?”
“五姐姐他们都在那儿玩,就蕊儿一个人明明没生病还要说生病了,闷在屋里,冷冷清清的。”听着陶蕊说成语,二姨娘高兴的眯起眼,把她抱在怀里,“这都是为了蕊儿好,蕊儿难不成想嫁给那个傻子?”
“当然不想!”陶蕊忙大喊出声,又想到了什么似的歪着头,“放炮仗的时候,那个阮家的二哥哥和五姐姐一直在说话,不过离得远了蕊儿也看不见他们的表情,但蕊儿都觉得那个阮家的二哥哥很讨人厌,还好那个傻子把阮家的二哥哥推到池子里了!”
二姨娘眼睛一亮,刚刚在花厅的时候可不是这样的说法。
拉着陶蕊已经暖和起来的小手,二姨娘轻声道,“蕊儿真的看见阮家二公子和你五姐姐在说话了?”
“嗯!”陶蕊重重的点头,“还总是离得近,五姐姐退一步,那个二哥哥就进一步的。”
哄着陶蕊睡下,二姨娘回了内室。
翌日清早,齐眉才刚梳洗好,外边便有丫鬟道严妈妈来了。
现在还不到辰时,也没迟了请安的时辰,齐眉有些奇怪严妈妈过来是为何,不过还是很快地起身。
帘子挑开,严妈妈进来,面上却不是以前那样的慈祥笑容,抿着唇的样子几分严肃。
“小姐,老太太唤您过去。”严妈妈的声音也比平日低沉。
齐眉有些疑惑的看着门外的迎夏,对方却也只摇摇头。
离辰时还有半个时辰,老太太有何事非要急着先把她叫过去?
马车行在路上,齐眉小心的问着,“祖母是不是腿又疼了?”
严妈妈顿了下,问,“老太太并没有什么事儿,是小姐您自个的事。”
“我?”齐眉更是摸不着风。
“昨日阮二公子落水,是不是和小姐有关系?”齐眉回府也有一年了,虽然严妈妈没有服侍过她,但也对这个五小姐另眼相看,见她迷茫的样子忍不住点了句。
转眼马车便到了门口,已经没有时间问严妈妈别的,齐眉下了马车,丫鬟领着她走了进去。
一进去就感觉到气氛不寻常,偶尔会对她展露笑容的老太太现下坐在软榻上,面无表情,莺翠把茶盏递过去,老太太只是挥挥手,不耐烦的样子。
“祖母。”齐眉福了礼,声音尽量平稳下来,屋里只有她和老太太两个人。
老太太只是眼皮抬了抬。
齐眉就这么一直福着身,直到腰有些酸了,老太太的声音才传来,“先坐到边上。”
VIP卷 第八十章出乎意料
内室里安静了好一阵子,只听得炉火烧得噼里啪啦的响。
一盏茶喝尽了,老太太才缓缓地开口,“昨日在花园里,你与阮家二公子在假山后边闲谈了些什么。”语气带着说不出的严肃。
齐眉没有料到老太太会这样问她,但目清则心静,老太太这样的问法倒是让她心里清明了许多。
微微福身,齐眉下一刻噗通一下跪到老太太跟前,沉声开口,“孙女并未与阮二公子相聊甚欢,只是阮二公子怕是平日里在府里娇宠惯了,修生养性的功夫不尽人意。”
老太太直接的问,齐眉便绕着弯的答。
“阮二公子昨日并未和小辈们一齐放炮仗,而你也没有,我并不在那里,但却是知晓有些什么事,阮二公子除了是个瞎的,才有可能一脚踩空落到池子里。”老太太声音沉冷,“你回府的日子转眼已经一年,虽然你年纪小,但在我心里你与同龄的小姐儿是不一样的,一直是个沉静细腻的性子。”
抬眼看着老太太,齐眉道,“阮二公子是怎样的人,祖母定是一眼就能看清楚。”
门帘掀起来,严妈妈进来给老太太添茶,齐眉的茶还半点都没有动过。
等到屋里复又两人,老太太面无表情的拿着案几上的一张字条,“昨日想着阮二公子的事便让小厮送了信去问,阮家回过来说阮二公子病倒了,大半夜的请大夫过去看,是害了风寒,势头还不小……”
说着扫了眼齐眉,“若是你有什么害人的心思,那府里只怕还是留不得你。阮二公子品性是差,小小年纪就把自个身边服侍的丫鬟逼得要自杀。而他文试武试都要考,也足证明这个人贪心得厉害。”
老太太说着叹口气,“但这不代表你也得把自己拉到与他一样低的水平。”
齐眉看着老太太,讶异于这话里透出的意思,“祖母……”
很快的,齐眉又道,“昨日假山旁的莲花灯灭了,阮二公子与孙女要闲聊,结果大公子许是玩得有些过头,蹦跳着过来把二公子撞倒了这才落到池水里。”说着眼睛有些湿润起来。“孙女并未和阮二公子说过什么话。”
老太太吐了口气,面上浮出些笑意,抬手让她起身。
“我也就是问一句罢了。”老太太让齐眉坐到身边。
很快到了辰时。齐眉已经坐回了离门最近的那个位置,二姨娘一进门就盯着她看,齐眉起身冲她微微一笑,“二姨娘。”
二姨娘顿了下,面上的表情一闪而逝。
丫鬟们端上了果盘糕点。晚些时候族里几位长辈会过来,小辈们便也没有谁能离去,跟着老太太一齐去了花厅,不多久族里的几位长辈都过来了,老太爷也拄着拐杖出来,众人面上都和和气气的。
小辈们都一一的福了礼。老太太挥手让他们下去。
回了东间,齐眉轻轻地舒口气,老太太对她的印象已经完全好起来。但却隐隐透着些沉重的意思。若是像陶蕊那样是能讨老太太欢心的,那她也不会觉得担心。
老太太清晨与她的那番对话,含着的意思委实不少。
快到春试的时候,府里开始忙乱起来,大老爷成日都挑灯一整晚。有时候第二日直接换了官服就入朝,不能休息。眼圈都染了重重的黑色。
大太太看着担心,又没得法子。
即使这么忙,大老爷也会隔三差五的把齐勇叫到面前,看他练武,带他出去十分严格的审查他的马术。
齐眉还见过父亲看着大哥练箭,明明中了红红的靶心,父亲却依然不满意。
“你可知道这一次的武举里,与你一样的年纪的人,能把靶心刺穿的。”
陶家三代为官,若是到了小辈这一代,又能中得武状元,那自古以来四代为官他们就是头一家,对国这样的赤胆忠心,是要被写入史册的。
齐眉陪着老太太闲话,这几个月来都是这样,老太太总让她陪着,不经意的说些做人的道理。
这样的举动,和二姨娘培养陶蕊是一个感觉,但并不是一个道理。二姨娘是希望陶蕊能嫁给权贵人家,富贵一生。而老太太……
齐眉有些想不明白,陶家走到这一步,又浴火重生,还有什么事能分到她身上来做?
记得前世,秋日放榜,大哥中了武状元,而后边关再次战乱,祖父挂帅出兵,两三年的时间过去陶家都并未有什么事发生。
想归想,有着年纪小的掩护,齐眉一直装着迷糊,老太太像念经似的在她耳边,几次三番,她总是仰着头,“祖母又说这个了,一点儿都不好玩。”
老太太叹口气,有些失望,“你怎么和蕊儿换了似的,她越来越努力,你倒是越来越贪玩。”
转头又小声的冲严妈妈道,“可惜了她没慧根。”
严妈妈看了眼在一旁捻果子吃的五小姐,笑着安慰老太太,“五小姐还不到年纪,等再过几年长大了,说什么都能一点就透。”
傍晚时分,齐眉回了东间,迎夏打了盆水给她梳洗,边搓着帕子边笑着说今日出去采购的趣事。
心里想着事,齐眉也没有细听,只是偶尔笑几下。
秋风落叶的一个清晨,外边敲锣打鼓,老太太领着众人一齐站在门口,看着小厮兴高采烈的跑进来,边跑边喊,“大少爷中了武状元!!”
府门口一下喧哗起来,饶是齐眉已经知道齐勇是一定中了的,也不自觉的牵起嘴角。
老太爷本来绷紧的神经也轻松下来,大太太双手合十,连连谢着菩萨。
齐勇回来的时候外边的动静更是不一般,有些人得了消息跑过来要看全京城里第一的状元郎。
坐在马上的齐勇唇轻轻抿着,浓眉下的一双眼毫不斜视,手握缰绳狠狠地一勒,马仰着脖子长啸一声,停在了门口。
利索的一个跨步下马,穿着换上的状元服,齐勇尤为的英姿飒爽,十五岁的男子本就成熟了许多,举手投足间还透着股大将风采。
花厅里,得了消息后,大太太就命人去把状元红拿过来,状元红是二郎出生之时酿造,待到其学有所成或是功名集身便要拿出来开封饮下。
端着刚开封的状元红,府里的人都看着齐勇,他一把拿过酒坛子,咕咚咕咚的喝着。
饮下状元红的时候,一口气喝完,博得不是什么豪气干云的话语,而是一份极好的彩头,弘朝还未有谁能一口喝下一坛子状元红,齐眉看着大哥的模样,有些担忧的卷起帕子。
大哥到了这个年纪,好强的性子已经再也掩不住,事事都要得第一,那时候被大老爷骂了,大哥就不眠不休的整晚都在练习射箭。
听说在武举的时候,大哥一箭穿了靶心,还是箭上箭,是从原来射中红心的箭上直直地一齐穿透。
在场的无一不叹服叫好。
现在齐眉有些确定下来,前世边关战乱,为何报回来的军情会是祖父战亡而并不是病故。
齐勇太好强,太想站在越来越高的位置,那时候的陶家不如现在,岌岌可危。
齐勇是故意谎报军情。
合着前世的记忆,齐眉几乎是立刻就想起了父亲那时候狠狠斥责齐勇的话。
有了祖父为国牺牲,又有了他一个人便能独当一面,这样的功劳,皇上想不器重他都难,这样的功劳,即使旁人再拿他年轻气盛说什么,也挡不了他的路。
那时候战争已经入了尾声,大哥不仅谎报军情,还让军情迟迟才发出,一箭双雕。
但十五岁的年纪,只是个状元郎,在哪里都是无权无势,大哥前世是凭着什么才能做得滴水不漏,甚至到好几年后才被挖出来?
心里闪过些什么,齐眉忽而手一抖,握着的茶杯一下子掉落在地,清脆的碎裂声并未吸引到谁的注意,齐勇真的喝下了一坛子状元红,老太爷眼中露出赞许的神色,只有大太太忙过去问他有没有觉得哪里不适。
“区区一坛酒,难得倒陶家人?”齐勇笑着把酒坛子往边上一放,接过帕子擦干净嘴。
老太爷满意的点头,带着齐勇回了园子,祖孙两关着门说了一整晚的话。
放榜后自是有人欢喜有人忧,陶家无疑是最欢喜之一,而另一家就是御史大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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