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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堂侧-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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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时从“永寿宫”回到府里,听循太医吩咐在家静养,卧床几日终是乏了,偷偷瞒着苏言、苏行去了书房,透过未阖上的门扉听到了母亲与父亲的对话,他止住了推门的动作。

“‘颐华宫’里的那位……”是母亲凝重的话语。

“嗯。”这是父亲的声音。

“公主呢?”

“和林贵妃一起。”

“孩子还那么小,前些日子我还见着了,多乖巧的一丫头,太后还有意让景弦与她定亲,娘也有这意思。好好的宫里失火,一群下人干什么的?!”

“发现时已经晚了,火势止不住,林贵妃硬是要往公主房里去,结果人没救出来自己也丢了性命,肚子里还有未出生的孩子呀!”

“这就是做娘的心。唉……,太后和皇上那边呢?”

“娘一大早就进宫了,皇上也不好过,本来是打算等到林贵妃诞下皇子在晋封为后的,奈何天意弄人。”

“是天意吗?你也认为是天意?”

“你呀,这事不是我们能管的,真正说得上话的只有林侯爷了。”

“林侯爷就这么一个女儿,经受得住这样的打击吗?”

“过午了你随我去看看吧。”

“也好。”

他站在门外,只听得大概,宫里失火了,林贵妃和公主遇难了,而且林贵妃还怀有身孕,他不禁想到了前日在“清华池”的那一幕,女孩很认真地跟他说:“我马上就要有小弟弟了,我要回去陪母妃了。”

是她吗?

他茫然地回到了寝室,不让自己去相信,但心里却有一种感觉就是她。他救了她她怎么还会死呢?他还记得她笑得很漂亮、很明朗,就这样被一场大火夺去了,突然感觉自己喜欢的东西一下子被老天残忍地剥夺了,他就这么呆坐在窗前,看着满院盛开的梅花,寒风袭来,不禁有些瑟抖也不愿关了窗户,就这么痴痴地坐着。不多时下起了雨,雨滴打在窗棱上溅到他的脸上他伸手拭去,发现雨水竟是温热的。院子里的梅花被风吹得落了一地,雨水打在地上溅起的泥土脏了那一地的落花。他看着花瓣从枝头飘落,化为一地的泥泞。不禁气愤,这雨为什么不是下在昨日呢?这样便可浇去那一场大火,这样她便不会死。

苏言与苏行发现他时他已经枯坐了半日,让他去用午膳他也不愿移动半分,他厉声喝退了他们。脸色惨白,嘴唇被冻得发紫了,他紧咬着牙关就这么坐着。一场雨下了整整半日,雨停了,他还是僵坐着,祖母回来后闻讯赶过来直骂他胡闹,不爱惜自己的身子,拿了棉被就裹在他身上,命人关了所有的门窗,室内燃了碳火盆子,他依偎在祖母的怀里,感觉她的大手怜爱地抚在脸上,就这样昏睡过去了。

在府中度过了新年,他的身子愈发弱了,伤寒不愈反重,父母商议着把他送往骊山,祖母再是不舍也为了他的身子着想,所以还未等到上元节他就在苏言、苏行的陪同下去了骊山,其实他觉得离开也好。

带着浅浅的笑意,苏景弦倚在树干上,他看着她伸手接住了那飘零的梅花,如果眼前之人真是她的话,他又怎会不知她入朝的目的呢?上次刺客一事便是她主导的吧,虽然没有什么动乱但却是对皇家颜面的折损。林贵妃一案在你挣我夺的皇家只是一个开头罢了。

有拾柴草的女子从林子穿过,在看到这么两位美人儿时脸上不由一红,埋着头向前走去,随后又抬头往回看,喃喃道:“可惜了……”

“你笑什么?”林无忧循着他的视线看向背着柴草的女子的背影,与他一样倚在相邻的一棵树上。

“笑我们。”

“我们怎么了?”

他伸出修长的手指指着女子离去的方向,道:“刚才那位姑娘说‘可惜了’,我们俩。”

林无忧思考片刻便明白了,也笑笑,“随她想吧,我们什么时候回去?”

“天色不早了,现在就回去吧。”

“这里的梅花开得真的不错。”

“你喜欢吗?”他与她一起并肩走在林间小道上,语音轻柔。

“嗯。”

回到府中时没见到念安,她便径自回了寝室。

此刻躺在软榻上,竟不自觉地想到了苏景弦,他最近好像常常跟她笑,不过他笑得确实很好看,其实他是个不错的人,当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她立即打住了,苏景弦与她不是同一类人,他尽忠朝廷而她只想颠覆。

有侍女送了茶水进来,林无忧见外面天已经黑了,便问道:“念安去哪里了?”

“奴婢不知,念安姐姐傍晚时分出去的,也没说去哪儿。”

“一个人?”她的一颗心悬起,念安平日里都是呆在府中的。

“嗯,哦对了,宫里来人过后不久她便出去了。”

“宫里?是谁?”

“她自称是香秀的一位宫女。”

“她说了什么?”

“奴婢不知,她只与念安姐姐说了话。”

“你先下去。”她挥挥手示意她离去,起身至圆桌旁倒上一杯茶,脑中想着刚才说的话,一不留神杯子从手上滑落,下意识地伸手去接,杯子里的热茶泼在了手背上,她疼得“嘶”的一声收回了手,摊开一看已经红了一大块,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拽过架子上的大氅便急急出去了。

“让管家来见我,把府里的男丁全部集合起来。”她立在府门口,看着府中摇曳的灯火,心口直觉得严寒、窒息。

“少爷。”管家急急地过来了,看到她这般严肃地站在中央不觉也跟着严肃了,不多时,全府的家丁都聚集在她面前,这一刻,紧张的琴弦被拉紧,整个林府处在一片压抑地氛围之中。

“让人备车,我要进宫。”她看着已经集合在一起的男丁,对领头一人道:“你带着所有人去找念安,不管哪里,好好找,逢人打听也行,给我把念安找回来。福伯,你留在府里,念安要是一回来你就让人通知我。”

“是。念安她……”

“不见了,我担心她出事。”

“是。”

“少爷,马车备好了。”车夫过来报告,她随后跟着车夫出了府门,回头看着府里的家丁手中高举着火把,依次从府内出来,带着摇曳的火光消失在黑幕中,她登上马车,“走吧。”

“是。”

这一晚,林府不得安宁。

16、第十六章

16、第十六章 。。。

宫门紧闭,每至入夜皇城的门便会闭合且禁卫森严。林无忧下了马车,仰望着那高高的城墙,挥手唤来车夫,解了腰牌递与他,车夫随即会意,双手恭敬地拖着腰牌走在一旁的守城领头侍卫跟前,“官爷,我家大人想进宫,还请官爷方便一下。”

侍卫看着眼前的车夫,摆出高傲的嘴脸,哼着气道:“没见着宫门都关了吗?你再急的事儿也不能进,宫里的规矩,戌时就得关闭宫门。”

“官爷,您给行个方便,成不?”车夫也是聪明之人,伸手探出林无忧方才给他的银票,合着要腰牌一起塞到侍卫手中,那名侍卫见状,不动声色地给纳进袖口中。

“你家大人是?”

“我家大人是林太傅,急着进宫给太子殿下讲解功课,大人说殿下近几日的功课都给荒废了,明儿陛下要考殿下功课,我家大人负责给殿下授业,自然得尽些力。”

“原来是林太傅呀,好说好说,太傅大人可是未来驸马爷,进出皇宫是自然的。”说罢他转向另一边的侍卫,“给大人开了偏门。”

“头儿,这成吗?”

“没什么不好的,有什么事儿我担着!”

“是。”

见到此景,林无忧也不滞留,随着宫门由外而内一扇扇打开,他跻身进去,直向后宫,脚步飞快。

“永乐宫”的守门太监见到她时有些惊讶,未婚男女不该在深夜碰面,这样于礼教不符,即便如此还是去通报了。

出来迎她的不是香秀而是另一名宫女香莲,她福了福身道:“大人怎么来了?”

“公主呢?”

“公主随皇后娘娘去‘万福寺’烧香了,还未回来。”

“万福寺”是皇家寺院,袁皇后每年这日都会带着清雅公主去祈福,冬夜雾重天寒便会留宿在寺院。

“香秀姑娘呢?”

“随着公主去了。”

“公主什么时候去的?”

“今儿一大早便出发了,大人是有什么事吗?”

“无事,那我便不打扰了。”

“大人慢走。”

她此刻思绪烦乱,沿着宫墙出来,身后是重重宫门合上的声音,车夫一直候在宫门外,见她来了便迎上前来,“少爷。”

她不言语,径自登车,待疲惫地坐在车内,道:“先回去。”

“是。”吆喝着马匹,马车很快便消失在黑夜中。

“念安还未回来?”

“是。”

“家丁有传回消息吗?”

“没有。少爷,念安许是贪玩误了回府的时辰……”

“找!给我找!就算把盛京城翻遍了也给我找到!”说完她便颓废地坐在椅上。

“是。”

“无忧,府里乱成一团,究竟怎么回事?”李氏从佛堂赶来,见着了府内一片混乱,家丁也不见,只余丫鬟在府内忙碌。

“奶娘,没事。”能有什么事儿呢?念安是个大姑娘了,也许真如福伯所说的贪玩误了回府的时间。

“我听说念安还没回来,这丫头这么大了还让人操心。”

“我让人去找了,你不用担心。”

半夜时分林府内仍是烛火高亮,林无忧独自一人坐在前厅,手边摆着一盏茶,茶凉了她还未喝半口。李氏信奉佛祖,又回到佛堂去祈祷太平了,有丫鬟从这里经过均是匆匆走过不敢发出一点声响,生怕惹怒了主子。

派出去寻找的家丁仍未有消息传回,心里揪心般的紧张嗜入骨髓,她抱紧了身躯屈膝坐在椅上,心中默念:不要有事,不要有事。

可终究是有事了。

枯坐一夜,手脚均是冰凉,有家丁匆匆跑进来,“少爷,找到了,在城郊的竹林里……”

话音未落,林无忧就起身,双腿麻木了她也顾不得,挣扎着走出前厅,“备车,你带路。”

“是。”

马车急速行驶,她内心焦急如焚,不知道念安到底出了什么事,“再快点儿。”车夫使劲地抽打着马臀,马儿嘶叫着向前奔驰。

一下车便看到有一大群人围在一起,天刚亮,有些雾蒙蒙的,燃了一夜的火把闪烁着微弱的火光,她慢慢上前,人群中让出了一条路来,她脚下每一步都走得很慢,很慢。感觉自己是在做一场梦,她不想要继续梦下去,放缓了脚步只想有人把她喊醒,这样她就不知道彼端等待她的是什么。

“少爷……”

“念安呢……?”她的声音有些颤抖,死死抓住了身旁光秃秃的竹子,眼神从一众人身上扫过,“你不是说她在这里的吗?人呢?”

家丁一个个都很沉默,没有人开口说话。

她厉声喝道:“人呢?”

终于有人出声了,“少爷,我们来的时候已经晚了。”这时有两人让开,林无忧向他们身后望去,破碎的嫩黄衣裳散乱了一地,她慢慢走过去,不理会身后众人的呼唤,蹲□去,就算早先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可现在仍是无法接受眼前的一幕。

少女白嫩的脸庞布满了青紫,嘴角有干涸的血渍,发丝凌乱,已无生机。林无忧颤抖着双手触上她的脸庞,冰凉一片,不复以往的暖和柔嫩。视线慢慢下滑,覆在身上的是一件家丁的衣裳,衣裳之下不着寸缕。

“你们都转过去。”她颤抖着声音道,闻言家丁们高举火把,纷纷转过身去。

林无忧慢慢揭开了衣裳,入目的是惨不忍睹的女体,身上满是青紫的痕迹,□一片泥泞。有温热的液体落在指尖,她还小,当时她是怎么办的?对这么可爱的一个小姑娘都下得了手?是谁这么丧心病狂?

“知道是谁吗?”

“奴才不知,早上有一位砍柴的大爷发现的,见着我们在寻人便带了我们过来……”

林无忧跪坐在地上,用指尖为她擦拭脸上的污渍,以手指为她梳理着头发,解下自己身上的外袍包裹在她身上,小心地抱起她,“念安,少爷来带你回家了。”

“少爷,我来吧。”

林无忧没有回应,她抱着念安慢慢走向马车,身后的家丁为她披上大氅,随着动作又滑下来,试了几次最后索性放弃了。

“都回去吧。”领头的一位说道,府里人都知道少爷极其疼爱自己的丫鬟,看到这样的情景众人心里也不好受。

“去打些热水送来。”

“是。”

林无忧平静地交代了侍女,便抱着念安去了房间,等到侍女端来了热水她挥退了众人,拧着温热的毛巾为床上毫无生气的人擦拭身体,看到她被人□后不堪的身躯时双手不由颤抖,终于忍不住了,扑到在床边上,脑海中闪过的是和她在安阳的日子,她还是个天真浪漫的少女,她是个才华横溢的少爷,每日看书、赏花、喝茶,那时候身边总少不了她。

现在自己这样了却保护不了她,让她经受侮辱死去,这样美好的一生就结束了,还说要给她找个好人家的,要让她一世安康的,眼前的只告诉她,一世不能安康。

拾起掉落在床下的毛巾继续手上的活儿,掰开她紧握的拳头时,一块玉佩掉落在地上,她弯身捡起来,是那日给她的一对玉佩中的雕凤玉佩,还有一块在她身上,本来是要探寻人家的意思再送上信物的,玉佩她一直随身带着。她放下毛巾拿出另一块,合二为一,摆在她的枕边。

念安,我会为你向那人索取代价的,即使她和我有血缘关系,我也会为你报仇。你知道吗?我本不想要她性命的,只可惜她不知收敛,毁去了我身边最亲近的人。她为她拭去满是血红的左手,那两个模糊的字渐渐消失在眼际——香秀。

为她穿上了她平日最爱的鹅黄衣裙,看着她灰白的面孔心中一痛,移步至梳妆台边,那里还有她送她的胭脂,揭开盒子一看里面已经没了,小丫头爱漂亮,最后离去也不能狼狈。

“你去街口的一位卖胭脂的摊贩那边买些胭脂回来,就说是以前有位公子在这边买给他家娘子的,用着喜欢,现在再来买些。”

“是。”

下人离去,她站在门前看着微亮的天空,晨曦初露,今日是冬节了。为什么总是在这样的一个节日呢?所有的人都离去了,只留她一人,活着便是为了复仇,为复仇而生,为了复仇可以放弃一切。

静静地坐在房内看着床上毫无生气的人儿,眼睛涨得发疼却还是不想流泪,她不要软弱,若是眼泪能唤回死去的人,那么她的母妃也不会长眠于地下,软弱只能阻挡她前进的步伐,所以她要坚强,忍一时之气,只为最后的猖狂而笑。

“少爷,买来了。”

“你下去。”她接过胭脂,揭开盒子,抹一点在掌心,指尖描过她脸上的淤痕,很生嫩的手法,却很小心。等到眼前的人儿脸上变得嫣红她收了手,凝视她良久,最后埋首在她耳边轻声道:“念安,少爷很缺德的,老是坏心眼地欺负你,而且我还隐瞒了你一件事儿……其实你不该喊我‘少爷’的,应该是‘小姐’,我爹是皇帝,你这辈子是没机会见到了,我入朝只是为母报仇,我瞒了你整整九年,现在我告诉你了对你就什么秘密也没有了……”

指尖细细描过她的眉,“你放心,少爷不会让你白白丢了性命的,别人怎样对你的我就加倍给你讨回来。小丫头,乖乖的,等着我给你报仇,要是想我了就来我梦里,少爷不怕鬼神……”

冬节这一日,不必早朝。林府内一片乌云笼罩,主子这次没有呆在佛堂,却在一个死去的丫鬟房内坐了一日。丫鬟最后葬得极为风光,以少爷妹妹的身份入土了。

“入土便真的安定了。”林无忧洒尽手中最后一抔黄土,低声道。

17、第十七章

17、第十七章 。。。

微弱的烛光照在书桌旁男子白玉般的面容上,映着烛火的微红,男子执着一本书在手,长时间地只停留在那一页,目光也未曾聚到书上。

书房的门上传来敲击声,随后是侍童的声音:“公子,暗卫传来消息了。”

“进来说。”男子回过神来,有些好笑自己走神的行为,带着些不置信的笑意放下书,等着侍童的汇报。

“林府内出事了。”

“嗯?”他微微皱眉,示意他继续。

“林大人贴身丫鬟死了,今天就安葬了,以林大人妹妹的身份入土的。”

“林无忧呢?”

“暗卫说林大人很平静,看不出什么悲伤,只是今天一整天都坐在丫鬟房里。”

“丫鬟怎么死的?”

“不知,只知尸体是在城郊竹林里发现的。”

苏景弦摩挲着下颚,若有所思,烛火跳跃,他伸手挑去燃尽的灯芯,火光骤亮,“你先下去。”

“是。”

室内空静得只留下他微弱的呼吸声还有烛泪滴落的“呲呲声”,他解了挂在笔架上的玉佩,那在手中把玩,沿着轮廓细细描摹,因为在乎了,所以挂心了,他知他便是这样,也就只能在自己心中揣测而已。

第二日早朝,林无忧踏下高高的太和殿台阶,今日在朝堂之上失了差错,还好苏景弦给她挡了下来,德熙帝也并未发觉异样,下朝后留住她询问了一些与婚约有关的事宜,他的意思是等到明年初便完婚,林无忧恭敬地立在一旁,言辞不多一一答应。

“林大人。”

她闻声止住脚步,站在玉阶之上看着下面一身朝服的苏景弦,他微仰着头看她,眼中似乎带着一些担忧,她揉揉眼,定是自己看错了吧,轻笑着走到他身旁,侧首问道:“大人等我?”

他不说话,林无忧跟在他身后,也不说话。沿着宫墙走在青石板上,一直走到宫门口,他突然停住,转过身看着她的脸,清俊的面容上眉目清冷。林无忧一脸笑意,“大人看我作甚?”

他突然笑了,笑得眉目鲜明,如寒霜般消退,“想请大人小酌一杯,不知可否?”

“恭敬不如从命。”

马车在“万盛楼”前停住,下车时两人均是一身锦袍,她尾随着他进了三楼雅间,小二进来招呼很快送上酒水。

林无忧举着杯子恭敬地要与他碰杯,他撤回杯子,道:“林大人急什么,等一会有更尽兴的。”

起先并不明白他的意思,过后不久进来了一群女子,她霎时明白了,脸蛋“蹭”的一下红了,佳人美酒,缺一不可。然这群女子却不是青楼女子,而是歌姬,年纪大小不等,最小的不过十五六岁。

“子洛兄好兴致。”她说道,在众人面前实在不宜唤他大人,这与他们此刻的身份举止不符。

她看着坐在周身的女子道,室内一角丝竹之声不绝于耳,绵绵有情。林无忧对于应付这些女子绰绰有余,她含笑着享受着女子们的服侍,反观苏景弦仍是一身清冷的坐在对面,身旁的女子动作拘谨地为他斟酒、布菜,他倒是坐怀不乱。

“这些姑娘都是好才艺。”一曲终了她赞叹道。

苏景弦放下手中的杯子,抬头看向她道:“你若是喜欢,可以带一名回去。”

“你莫不是忘了我已经有婚约在身了吧?”她笑着摇着杯子,“最终只能是负了佳人罢了。”

“留作丫鬟也不错,身边多个才艺的侍女,总是有一番乐趣。”他说得别有深意,林无忧挥了女子伸过来的手,苦笑道:“我府中尽是丫鬟,何必在带一名回去呢?若是上心了便会是鞠绊,还不如现在来得豁达。若是子洛兄看上了倒是可以,子洛兄好像至今还尚未婚配?”

苏景弦轻咳一声,执起酒杯掩去脸上的不适,“你若看着真有喜欢的,带回去留做丫鬟,有个贴心的总好。”

“子洛兄何时起连我的家事都要管呢?”她并没有其他意思,可是话就这么说出了口,因为念安的缘故她的口气不怎么好,她小心地抬头看他,看见他的手僵在空中,随后嘴角噙上一种名为疏离的笑,“是我多事了。”

心情突然变得闷闷的,只是一味地饮酒,念安的离去让她不想再依赖任何人,她不想要任何牵绊了,独来独往,做什么都好,哪怕是最后被推上九又幽高台也能坦然离去。其实林无忧的骨子里还是留着温热的血液,她时刻提醒自己不忘报仇,却迟迟未动手,是有些犹豫。她不想辜负了李氏那几年的栽培,初到安阳时无依无靠,全是李氏做劳力挣来的银子供她安稳的生活,李氏常帮富贵人家洗些衣服、做些针线活儿来供她进学堂念书。

可昨日在竹林里见到念安冰冷的躯体,她身上的最后一滴血液变得冰冷,谁夺了她的她便让人还来,以百倍哪怕是千倍的代价还来!

几杯下肚,有些晕却,她放下酒杯,拱手道:“今日不胜酒力,改日我做东,宴请子洛兄可好?无忧还有事,先告辞了。”

苏景弦一直从刚才开始便不再喝酒,他清亮的眸子看向她,让人看不出其中深意,终于吐出那几个不冷不热的字眼,“你随意。”

闻言,林无忧也不再说什么,只是感觉他心情好似不佳,自己的心里也闷闷的,她起身轻轻作揖,道:“那我先走了。”

她一离去乐曲便停止,一众人恭敬地起身静候在一旁,坐在苏景弦身旁的女子离开座椅朝他福了福身,“主子?”

“你们都下去。”他指节分明,有力地握着酒壶的把手缓缓倒上一杯。

“是。”众人收了东西便鱼贯而出,脚步轻盈,不出声响,细看之下才发现她们个个均是习过武的。

不多久后苏言进来了,他看着正在执杯微楞的主子,不由有些心疼,公子一向来去自如、清冷孤傲,什么时候有如此挫败的一面了?听刚刚离去的姑娘说林无忧好像不领情,他不知公子对林无忧存了什么心思但他知道公子的心不思是他能揣摩得了的。

“公子。”苏言静静地走到他身后,轻唤道。

“都走了?”

“嗯,千金楼的管事说了,要是公子不满意她可以亲自担此重任。”

“不必了,回去。”他站起身饮尽杯中酒水就往门边走去,苏言一路谨慎地跟在他身后。

回到府内,管家恭敬地迎了上来,循着管家的视线望去便看到了跪在府门的青年,青年低垂着头,听到脚步声正直了身子,双手撑地,腰身微微下弯。

四周静寂无声,寒风从耳边掠过,苏景弦在他面前站定,微叹一口气,道:“起来吧。”

“苏行等公子处罚。”

“骊山三年可有明白些什么?”

“公子的事属下勿需插手,公子自有公子的思量,属下不该私下决定公子的事。”

“还有呢?”

“凡事三思而行,需以大局为重,不可莽撞行事、不可意气用事。”

“那你到说说你当年为何有那么一举?”

苏行的头埋得更低了,嚅嗫道:“我……我当年看公子对孟小姐多注意了些,而且孟小姐也中意于公子,所以我就想搓成孟小姐的心意。是我害公子惹得一身麻烦……我今后未经公子过问便不擅自做主公子的事了。”

“明白就好,进来吧。”话毕,他便进了府内。

跪着的青年这才抬起头,在苏言的搀扶下起身,“公子正烦着呢,你先随我去梳洗一下。”

“嗯。”

两人年纪相仿,细看之下有几分相似,苏言与苏行是两兄弟,也是孤儿,他们也算是苦命的孩子,自幼没了双亲,是苏老丞相在饥荒中救了回来才保了姓名,自后两人便陪在苏景弦身边,一文一武。

苏言领着已经清洗干净的苏行进了书房,苏景弦正微阖着双眼靠在书案前的椅上,听到声音睁开双眼打量着走进来的苏行,道:“既然回来了,暗卫便交与你管理。”

“是。”

“给我盯着林无忧,她的安危你负责。”

“公子,此人是……”

“待会儿苏言会告诉你。”

“是。”

“就先这样吧,你先出去。”

“是。”

室内的熏香沁入心脾,舒服地人几欲睡去,他摊开握在手心的玉佩,不由皱眉。“林无忧,我要怎么办呢?”他要怎么办呢?心中有情,不在淡漠、不在清冷,为那人成疾也只为那人心烦,该如何呢?不知自己为何会如此不受控制,还是因那长久埋在心底的情愫如今全数爆发,即使有着三分不确定仍要往里陷,情之一字,如此扰人。

作者有话要说:下了好大的雨,真的好大,淹了。。。。

补上了,不要霸王,木有花花和留言,唉。。。有些桑感。。

18、第十八章

18、第十八章 。。。

爆竹声中一岁除,东风送暖入屠苏。

除夕那夜,宫里摆了家宴,林无忧也去了,苏景弦自然也是出席了。她坐在凌清雅一边,只听她呢喃,好像这是苏景弦第一次在除夕夜参与这样的家宴。她并没有放在心上,此刻与他遥遥相对,她刻意让自己低着头不与他直视,自前几日酒楼一别后两人见面便不再说话,其实算是苏景弦不再与她说话吧。

凌清雅与她交谈,话里行间无不在揣摩她的心思、试探她,一脸悲切地向她诉说听说林府里出事儿了也没去看看,问她打不打紧。林无忧看她担忧虚假的面孔突然觉得很厌恶,她什么也没有告诉她,只说是些微不足道的小事,她半信半疑地转过身去。

宴席过后,便是看戏,德熙帝是个孝子,殷太后爱看戏他便请了全城最好的戏班子,后宫众人陪着在戏园看戏,凌清雅则拉着她走过弯弯的拱桥,在一座亭子里坐下。亭子四周落了帱幔,里面点了暖盆,林无忧看她举着酒杯斟酒,右手细细摩挲着下颚,有些神游太虚。

“无忧,在想什么呢?”

她收了手接过她递来的杯子,笑着道:“公主这几日头疼可还犯了?”

“自上次王太医诊后便不曾再犯。”

“那便好。”她满意地勾着嘴角。有宫女端进糕点,凌清雅起身一一接过放在她面前,“这是御膳房里最好的厨子做的,你尝尝,若是吃着喜欢我以后就让人往你府上送去。”

林无忧看着端着盘子的侍女,似不经意间突然道:“香秀今天怎么不在你身边服侍?”

“呃……她犯了些事儿,我罚她去浣衣局做些劳力。”

“哦?”带着长长的尾音,“公主也不要太责罚,毕竟是你的贴身宫女,留她在身边照料也习惯些。”说完她不在看凌清雅的表情,捏了一块糕点便往嘴里送,是很美味呢。

两人就坐在里面,林无忧为凌清雅斟上一杯酒水,笑着递给她道:“我敬你一杯。”

凌清雅也不推辞,接过来一饮而尽,林无忧含笑着为她拭去嘴边的酒渍,温柔体贴。

礼花骤响,照亮了整个皇城,宫女们聚在外面纷纷赞美,凌清雅也欣喜地拉着林无忧往外看,是很美的烟火,只可惜昙花一现,和眼前这么年轻貌美的公主一样的际遇呢!

“公主,时间不早了,我送你回宫。”林无忧虚扶着她道。

凌清雅有些恋恋不舍,但想到是心上人送自己回去随后有很高兴,“好。”

宫女打着灯笼在前面领路,林无忧微微扬手让凌清雅走在前面,凌清雅含羞一笑。看着她的背影,她缓缓收回手,只听“叮咚”一声,原先藏在袖中的纸包落进了旁边的池子里,随后她快步跟上。

永乐宫内。

“你坐一会儿吗?”

“好。”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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