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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堂侧-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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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多了,多些殿下挂念。”

“如此便好。”

一番客套寒暄之后齐易荀起身告辞,林无忧也顺便告辞,和齐易荀一同出了相府的大门,齐易荀含笑着看向她,“林大人和苏大人真是同僚情深。”

“殿下取笑了。”

“有机会再同林大人饮酒畅谈,我可记得前些日子林大人宫宴上可时很能喝的!”

“呵呵,殿下相邀下官一定奉陪。”

“好。”他打量着眼前的这个瘦弱“男子”,相貌清秀,颇有儒雅之风,识得大体,只可惜……

看看身旁等急了的妹妹,她只中意于苏景弦,看来他这个月老真是有得忙了,今日也是她吵着要来的,人家还不知道有她这个痴情人。

目送着齐易荀的马车远去,她才唤着一边的念安离去,车夫候在巷子了,见她们远远地来了,遂就掉转了马车候着。

“少爷,宰相真是比少爷说得还好看。”

“所以呀,我没骗你。”苏景弦抱病之躯,羸弱之美,惹人怜爱。

“嗯,不过宰相大人好冷,说话虽然客气,可是,怎么说呢,就是太客气了,让人觉得生疏。”

“你怕什么,你又不要和他过一辈子。”

“对哦,我觉得四殿下好,亲切,平易近人,待人又和煦,要是女子肯定都会选四殿下当自己的良人吧。”

“春天快来了吧。”林无忧作势掀起帘子,眼角却看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神色匆忙地往巷子里走去。

“停车!”

“少爷?”

“你先回去。”说罢她跃下马车,不理念安在身后的呼唤,朝着巷子走去。

狭窄的小巷里,充斥着腐臭的气味,她捏着鼻子急急朝里走去,绕过一个拐弯处,通向了一片竹林。她轻手轻脚躲在一处,听着里面两人的对话。

“东西拿来了吗?”

“大爷,拿来了。”

“保证有用?”

“大爷放心,我这药可是先师流传下来的,要不是缺银子我还舍不得卖呢!”说话人的声音有些得意。

“有用最好!拿去,这是银票。”

“好咧,谢谢大爷。那没事小人就先走了。”

“等等。”

“大爷还有什么事儿?”

“这事只有你知晓吗?”

“大爷放心,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很好,省了我不少心思。”语毕,一把匕首直直地插进那人的胸膛,那人错愕地等着眼睛看着眼前的他称之为“大爷”的人,“你……你……”

“这下除了天知地知我知就没人知了。”随着手上的动作,鲜红的血液喷洒出来溅在了他黑色的袍子上,很快融入上好的丝绸,扔了匕首,那人沿着小径走出了竹林。

林无忧倒抽一口气,她环顾左右,见无人再出现,便大着胆子走上前去。那人还未咽气,看到黑色的靴子,发出低低的求救,深红的液体从他嘴角溢出。

“你给他的是什么?”她蹲下、身去沉声问道。

“是……是……蛊……”那人还未说完就不再挣扎,林无忧见他面色发黑,想来匕首上是被啐了剧毒的,那人又要这种蛊毒对付谁呢?她捡起着匕首的手柄,凝视着上面凝结的血渍,单手探入那人领子内,喉咙血管暴起,那人的狠毒果然不是虚传的,刀上被啐了封喉散,见血封喉,一刀毙命。

她起身最后看了那人的尸体一眼,“欸。”不禁摇头,谁让你招惹上他那样一人呢?随后便不再理那尸体,披着一层落日的余晖离开了阴森空旷的竹林。

走到街头的时候天色已晚,她慢慢踱步在路上,早晚有一日,她也会索取人命,到时候死在她手中的人是否也如他一样死不瞑目呢?

呵呵,真是可笑,她居然在帮那些该死的人考虑,她只是在帮一些冤死的人报仇罢了,她不会让仇人立马死去,她要让他们身败名裂地死去,遗臭万年。

10、第十章

10、第十章 。。。

“少爷,管家说今儿公主来了,没见着你人,好像有些不高兴呢。”

闻言她回过身看着念安,那丫头一脸忧心,“这样啊,我明日去给公主陪个礼就好了。”

“那就好,听府里的人说公主好像很不好惹呢!”

“哦?”

“就是很凶的样子,走的时候还摔了正厅的花瓶,那个可是上个月工部刘侍郎送来的。”念安说起来还是有些担忧,惹恼了公主少爷可没好日子过。

“知道了,去让管家到里库房里挑个相似的放着。”

“是。”

念安一路尾随着她回到离忧阁,为她打了水来净手洗脸,见她疲惫地仰躺在软榻上,关心道:“少爷今天是累了吗?”

“嗯,有些。”

“我给少爷捏捏腿。”说罢就上前去为她敲腿捏肩。

“念安。”

“嗯?”

“你见过杀人吗?”

“没有,谁有那胆子呀?”

“那你怕吗?”

“当然怕了!少爷你怎么了?怎么今天尽问些奇怪的话?”

“没什么。”

第二日林无忧便去了早朝,苏景弦仍未来,满朝文武见她不由一番客套寒暄,德熙帝见她面色红润也就放下心来,准其早朝。

早朝过后她便提着食盒去了永乐宫,宫里的太监远远地见了她便去通报。一般来说外臣是入不了后宫的,然她与清雅公主已订下婚约,算是公主的未婚夫了。

“大人今日怎么来了?”清雅公主的贴身侍女香秀把她领进内殿,“公主还未起呢,大人在此稍等。”

“劳烦香秀姑娘了。”她礼貌谢过,把食盒放在了案上,随后坐在软榻上候着。

不多久凌清雅在侍女的簇拥下缓缓从寝殿出来,见了她不由脸上欣喜,急急走至她身旁打量着她,“你身体可好些?”

“多些公主挂念,无忧已无大碍。倒是公主,听府里家仆说公主昨儿去了林府,让公主白等一场,无忧今日特来给公主赔罪。”说罢她揭开食盒,一阵热气氤氲而上,“这是今早在城南大街买的豆花,公主刚起就趁热吃了。”

“都说城南的豆花千金难求,要买上一碗可得排上半天的队。”凌清雅有些含羞道,林无忧对她如此上心。

“公说哪里话,只要公主高兴便好。”她笑得温和,“若是公主喜欢,无忧每日上朝便可为公主从宫外买来。”

“不要,太麻烦了。其实我昨天也没等多久,就是去了见不着你人,空欢喜了一场。”她坐下,接过香秀端出的豆花,“你以后切不可如此让我失望了!”

“是,惹得公主生气是无忧的不是,那就罚无忧明日再为公主送早点。”

“噗!瞧你,这般喜欢,那本宫准了。”

“臣领旨。”

殿内众人都捂着嘴角痴痴地笑了,林无忧在永乐宫逗留了一会儿,见着凌清雅一脸欢喜,似乎没怎么把昨天的事记在心上,便起身告辞了。

她拎着空着的食盒沿着幽幽小道走向宫门,一路上不少宫女见到这么一位风度翩翩手拎食盒的“男子”,都含笑着走过,看来未来驸马真是个体贴的好相公呢!

“听说过些日子太后便会回宫了。”

“是呀,过些日子是冬节了。”

“冬节呀?听说冬节在宫里不是个好日子呢!”

“你听谁说的?”

“玉芝宫管事的刘公公,他说以前这宫里冬节时闹过一场大火,后来那殿就一直没人住,现在还荒着呢,我看啊八成是有冤魂。”

“他以前就是那宫的小太监,后来才给皇后娘娘派遣在玉芝宫,我前年还看他在荒殿那边烧纸钱呢!”

“刘公公就是这样,整天疑神疑鬼的。”

“也对。我看你这簪子真好看,是你家主子打赏的吗?”

“是呀。”

“你家主子就是好,不像颜妃娘娘,成天的欺负我们这些下人。”

随着话音愈来愈远,驻足在假山后面的林无忧慢慢出来,拎着食盒的手节泛白,额上冒着涔涔冷汗,那处应是“颐华宫”吧,刘公公应该是刘福吧,记忆里他还带着她爬过树呢。

出了宫门,遇着了正准备进宫的齐易荀,他突然叫住她,“林大人可有其他事?”

“不知殿下所问为何?”

“本殿在别苑闲呆了几日实在是无趣得紧,想邀林大人陪同一起出去逛逛。”

“下官不敢扫了殿下的兴,今日便可得空。”

“如此就太好了,那我也省了这宫中一行。”

林无忧把手上的食盒递给了车夫,吩咐了一些便让他回府了,登上齐易荀的马车,里面正是一派奢华,宽敞的车内有矮几有书柜,齐易荀坐在正位之上,背后枕着靠垫,优雅地落着手中的黑子,林无忧四下张望,未曾见到一直跟随在他身边的护卫,不由有些惊奇。

“林大人随意。”

“是。”她靠着车窗坐下,马车一路平缓并不颠簸,“不知殿下要去何处?”

“听说你们南凌盛京城外的‘普陀寺’极灵,本殿倒想去见识下。”

林无忧看了下自己一身朱红光跑,有些为难,“那可否麻烦殿下经过成衣铺时稍作停顿,容下官去换身衣服,下官这样实在不宜进寺。要是就这样进去的话那明日整个盛京都知道当朝太傅亲巡普陀寺了。

“好说好说。”随后他招呼着车夫前面成衣铺子停下。

马车停下时,齐易荀也跟着她跃下马车,林无忧有些诧异,“殿下在车上等着便是了。”

“本殿就进去看看。对了,出门在外,你不必如此拘谨唤我‘殿下’,直接叫我名字便可。”

“下官不敢,这于理不合。”

“林大人一介英才可不是庸腐之人,居然还介怀这个?真是让我意外,好了,叫我名号即可,无忧,嗯?”

他这一声“无忧”唤得她面上一红,僵硬着头皮,唤出了一声“齐公子”。

“哈哈,看你还没适应,没关系,慢慢来。”说罢率先移动脚步走近铺子里。

店铺老板见两人一身华服走近来,尤其是后面的还穿着朝廷的官服,立马亲自来招呼。

齐易荀挑挑拣拣,看了好几件都直摇头,不是很满意。

“公子你看,这件可是本店的新款式,您穿上一定好看。”

“老板,是给‘他’买的,你再给好好挑挑。”

“是是是。”

“我看这件就挺好的。”林无忧举着手里的一件锦白长袍,袖口绣有梅花暗纹,针脚收得几好。

店铺老板见了,立马上前介绍,“这位公子好眼力,这可是‘毓锈纺’最好的绣娘绣的梅花了,公子若是喜欢可以到里间去试试。”

林无忧看了一旁的齐易荀,他似乎也是满意,便去了内间。出来时手里捧着官服,一身衣服显得有些宽大了不过倒也得体。

“不错,就这件了。”

“好嘞。”老板高兴的去结账了,林无忧刚想掏荷包便被齐易荀止住了,“今日是我邀你出去了,这衣服算是我的谢礼了,你也不要跟我客气。”

“那无忧谢过了。”

在老板的恭送声中出了店铺的大门,登上马车,林无忧把包裹好的官袍放在一旁,抬首时对上齐易荀的目光,她客气地笑着回以一礼。

“能对弈一局吗?”

“当然。”'TXT小说下载:。。'

随即移了位置坐在他正对面,两人各持一方开始落子,一局下来,林无忧步步后退却仍不失守,齐易荀步步紧逼仍未得胜。

马车到达普陀寺之时仍未分出胜负,最后齐易荀笑着落下最后一子,“你可真是高明,弄了这么个僵局打发时间,好了,今日就这样,我看从现在到明早也是胜负难分了。”

林无忧汗颜,他可是北齐皇子,让他输了是她不识好歹不给人家北齐尊贵皇子的面子,要是输了又得被扣上一个逢迎拍马的帽子,实在是难办啊。

齐易荀伸了伸懒腰随后掀开帘子,透过窗户看到长长的通往寺院的台阶。

林无忧跟在他后面下了车,“我们这就上去吗?”

“不然呢?”他打趣道,“难不成你想买些供品果子?”

“不是,我随着你便是。”其实今日出来没带银两,要买也没钱,刚才在成衣铺料定了齐易荀定会给她这个人情才有恃无恐的。

普陀寺的香火极旺,寺院里满是虔诚的香客,有求姻缘的、富贵的、长寿的……她避开拥挤的人群随着齐易荀到达大殿,殿中央供奉着塑金佛像,耳边满是木鱼诵经之声,她只觉得所有心思正在被人窥探。

“两位施主这边请。”一位小沙弥为两人领路,“施主有什么愿望只管诉于佛主,我佛慈悲,定能完成施主愿望。”

两人接过小沙弥递来的香,拜跪于蒲垫之上,微闭着双眼。

林无忧满怀诚意的在心中祷告:弟子林无忧所求不多,今日只想求得佛主助我一路顺畅,不论有多艰辛无忧无悔。若佛主真有灵,为何要让那恶人祸害于世间?为何不能早早地收了去呢?

她听到窸窸窣窣的衣袍声,想是齐易荀已然叩拜完毕,随即她把香递给一旁的小沙弥,与齐易荀一同捐了些香油钱便走向偏殿。

“要求上一签吗?”齐易荀显得兴致颇高,一脸的跃跃欲试。

她见了也不想扫了人家的兴,便应声一同前往求签处。解签的是个胖和尚,微眯着双眼,看上去很祥和的一位佛门中人。

“两位施主是要求签还是算卦?”

“你这里也算卦?”

“施主要算上一卦吗?”

“我想为舍妹求上一支姻缘签。”

闻言胖和尚递上一桶竹签,齐易荀一脸认真地抽出,细看片刻礼貌地递给和尚,“大师,不知这个何解?”

“‘春来雨水太连绵,入夏乾雨又愆;节气直交三伏始,喜逢滂沛足田园。’施主若要是求姻缘签,贫僧只可说,凡是不可强求,静以安身。”

“大师能否明示?”

“阿弥陀佛,施主,贫僧言尽于此。”他转向林无忧道:“倒是这位施主,贫僧观你面相富贵,施主可要求上一签?”

林无忧听言有些不愿,碰上齐易荀一脸兴致又不好推辞,遂就跪坐着摇着竹筒。

“啪嗒”一声,一支签掉落在她眼前,她伸手捡起,直接递给了胖和尚,“大师看这个呢?”

“施主是要求什么呢?”

“我就求刚才所许愿望能否成真。”

“施主何必拘泥于那些琐事呢?施主所求早晚都会实现,自己又何必惹这一身是非呢?你看那寒冬梅花,所盛开之季不是百花齐放的春日却在严冬,时节是不同了但它确是百花一种。施主所求未必是自己亲自所为或是他人所为,最后终是殊途同归,也算是愿望所了了。”那胖和尚说得一脸高深,林无忧有些明了,定定地看着他,想要从他脸上看出她想要的结局。

“望施主三思,早早收手便好……”

11、第十一章

11、第十一章 。。。

“大师何以见得我会达成所愿还会惹得一身是非?”

“难道施主不正在为你所求急急营力吗?贫僧看施主情关看过,是为不好。”

“我已无欲无求,何来情关一说?”

“总会有的,只是未到而已。”

林无忧起身笑笑,有礼问道:“与大师长谈还不知大师法号,可请相告?”

“阿弥陀佛,贫僧法号‘清平’。”

“那清平大师,在下告辞了。”

和齐易荀出了殿门,他看她眼神颇奇怪,打量中带着探索,“你真是越来越让人好奇了。”

“齐公子信这个?”

“不信但又不可全不信。”

“只是出家人的一些诳语罢了。”

“不过却很难让人不信。”他止住脚步,林无忧见状也停下脚步,顺着他的视线望去,一辆马车的青布帘子被掀起,接着出来一身白裘的男子。

“公子慢些。”

“你在这里等着,我一人进去。”

“是。”

苏景弦松开苏言搀扶的手,抬头扫视周围,直直对上了齐易荀含笑的眼眸,他怡怡然上前来,客气道:“在此遇到殿下,实在是巧”

“一日不见,苏大人面色是不错,想来是康复了。”

“劳烦殿下挂心了。”

“不知苏大人今日出门可遇到本殿的侍从,她一大早便出去了,现在还未出现。”

“在下不曾遇到。”

“这样啊……,那本殿先行一步了。”他眉头微皱,想来是有些心急。

“殿下慢走。”

“林大人可要一起?”齐易荀突然喊着站在一旁的林无忧,她客气地摆摆手,“我看殿下似乎有些急事,殿下先走便是。”

“也好,你的衣服到时让车夫送到你府上去。”

“如此谢过殿下了。”

林无忧目送着他登上马车离去才收回视线,看向站在她面前的苏景弦,他的面上确实有了些血色,“苏大人有事请便,下官先行离去了。”说罢就越过他踏着阶梯而下。

“林大人。”清俊的声音在身后响起,“若是林大人不急可等我片刻,从这里到城内也有一段距离。

林无忧回身仰头看他,温暖的阳光洒在他的脸上,透着薄薄的一层光晕,如神邸一般,不觉间微微点了点头。

坐在温暖的马车内等着他,不多久他便来了,进了车内便脱了大氅,林无忧坐直了身体,视线不经意从他的面上扫过,却撞入他墨玉般的眸中,她尴尬一笑,“苏大人来拜佛?”

他闻言摇摇头,“来见一位故人,倒是林大人,是和四殿下一起来拜佛吗?”

“嗯。”

随后马车里一片寂静,苏言驾着车缓缓驶在城外,并不急着回城。

林无忧与他同处一室觉得有些压抑,有些无所适从。

良久以后苏景弦开口道:“林大人入朝也一年了吧?”

“是,已经一年半了。”

猛然间马车停住,还好原先速度本就不快,林无忧抓住窗口才不至于滑落。

“公子……”青布帘子并未被掀开,苏言担忧的声音从外间传来,林无忧觉得不妙,揭开窗口的帘子便看到了围了一圈的大汉。

她放下帘子看着苏景弦,刚才透过细缝他应该也见着了吧!

马匹不安地嘶叫着,苏言死死地拉住缰绳,和气道:“诸位大哥,我家主子急着回城,还望各位好汉让道。”

“呸!你算哪根葱?敢让我们让路?要这知道这‘华枫林’可是我们的地盘!”为首的大汉粗声道,“还不滚下车来!”

“你……,放肆!”苏言急红了脸。

“苏言。”苏景弦终于出声了,那一刻林无忧觉得他定能摆平了这群贼寇,“给些钱便是了,不要惹出事。”

“里面的你听着,老子不缺钱,老子就是闲着无聊了来找些乐子,你倒霉不凑巧地撞到了我的刀口上。这整个‘华枫林’还不都是我说了算?告诉你,朝中大臣都要敬老子几分,老子今天就是要让你回不了城!”

骑在马匹上的大汉晃着手中明晃晃的大刀,一脸的跃跃欲试,“小子,快滚下来,不然大爷待会儿让你屁滚尿流地爬下来!哈哈……”

“哈哈……”

林无忧看着他的手握拳抵在膝上,嘴角微微上扬,噙着嘲讽的笑意,“那恐怕要让阁下失望了。”不待他说完,周围便涌出了一群黑衣人,把一群大汉团团围住,然后苏景弦优雅地下车,苏言为他披上大氅。

林无忧站在车辕旁边看着眼前的阵势,一群大汉显然没料到会发生这样的情况,不禁慌了手脚,拉扯着缰绳不停地移动马匹。

“华老大,别来无恙啊!”

“你是谁?怎么会知道我?”

“华老大十年前便已隐姓埋名,解散了‘青龙寨’,没想到如今甘居于拦路打劫土匪!”

“那也是老子的事儿,还轮不到你这个毛还没长齐的小子来指手画脚!”

“阁下不是想让我回不了城吗?那么阁下可知,我今日回不了城阁下定会活不过明日?”

“你是谁?”

“在下姓苏。”他拢着大氅的前襟幽幽道。

只见那为首的莽汉吃惊地睁大双眼,眼中有着难以置信,细细打量他后仿佛接受了眼前这一事实,“难怪有人要你的命了!”

“那阁下要做那人的刀吗?”

“你我都是聪明人,你以为我会为了你一人的命而让我的弟兄们去送死吗?且不说我今日能否杀你,就算杀得了你我们又能活到几时?”

“所以?”

“今日只当误会一场,如何?”

“好说。”语毕,围在外圈的黑衣人便散了去,那一群大汉也是识相之人,调转马头离去,这时苏言上前来,颇为不解道:“公子,怎么能让他们走呢?”

“不急,既然人出现了就不会怕他跑了。”

“是。”

此刻一直静立在一旁的林无忧眼神迷离里,她看着他轻松挥退山贼,不费一兵一卒,看他势在必得的样子,只觉得苏景弦高深莫测,不得不防。

两人一同回到车内,苏景弦却突然道:“林大人可有吓着?”

“苏大人过虑了,有大人在,下官定能无虞。”

“呵呵,是吗?”苏景弦右手握拳抵在唇边,轻咳出声,“要是我告诉林大人我也很担忧呢?”

林无忧哑然,没想到马屁拍错了,她讪讪地摸摸鼻子,别过脸去,“大人开玩笑吧?”

“玩笑?呵,我不开玩笑。”

“那大人为何放走他们?不怕他们以后找上门来吗?”

“我就等着他们上门来,等了这么些年也该来了。”

“大人和他们有仇?”本知不该多问却又止不住好奇心,山贼能与他结什么仇呢?

“不是我,是朝廷。”

“嗯?”闻言她转过脸看他,有些不置信,可看苏景弦的样子并不是在开玩笑,她不由坐直身体。

“十年前大皇子和三皇子出游,最后回去的只有三皇子。”他的话只说一半,在朝为官哪能不聪明呢?

“你是说大皇子的意外和他们有关?”

“他们不过是别人的工具罢了。”

林无忧知道十年前南凌的大案,大皇子天资卓越,是为皇位的最佳人选,却不幸夭折。

十年前刚及舞象之年的大皇子凌澈偕同年幼仅十二岁的三皇子凌洹前往皇家苑囿狩猎,返回途中遭遇劫匪,大皇子毕竟年轻气盛,一群护卫被打败他硬是独自一人应战,最后更是单枪匹马追赶,后中了敌人诡计,终不幸落涯。

三皇子虽逃过一劫大难不死却也失了一腿,经御医整治终不能保住,成了跛脚,如今被封了个王爷闲散在府邸,也不过问朝政,颇有些自暴自弃的意味。

她的三哥,她不由有些心疼,他是除了二哥以外第二个待她好的哥哥,即便是大哥也不如他们待她好,她怕大哥,以前见着他总要悄悄溜走。

想到此,林无忧不由有些伤感,人生无常,她真正意义上的亲人真的没几个了。

视线触及到苏景弦的视线,循着他的视线不由一怔,他的视线投在她的脖颈之上,有些心惊地低下头审视自己的衣着,发现没有什么不妥才松了口气,她不怕被人看到喉结,因为她一直带着假喉结,很好的质材,也不用担心遇水的问题,所以上次落水也没泄漏了身份。

苏景弦探究的目光一直落在她的脖颈上,有些唐突,她清了清嗓子问道:“苏大人觉得下官有什么不妥吗?”

“只是奇怪林大人颈间的红绳。”

原来是这个,许是在成衣铺子换衣服时没拉好,不由伸手拉出来再重新放回领口。

只一眨眼的功夫苏景弦呼吸不由有些重了,他挣扎着避开视线却又不受控制的看着眼前的人,似乎要把她看穿,“听说林大人祖籍在安阳?”

“是。”

“家中双亲已逝?”

“嗯。”

“那令尊令堂真是没了福气,不及你功成名就便离去了。”

“家母确实是没福气。”早早地便困在宫闱之中,最后终究丧命。

随后车内没了声音,只留下浅浅的呼吸声。马车进入城内,马蹄猜在青石板上发出“哒哒”的声音。

不多久马车便在林府的大门口停住,林无忧弯着身掀开车帘,苏景弦却突然唤她,她顿住听他道:“林大人若是得空过几日陪我去一家玉石店可好?朝中都说林大人对这研究极深。”

“承蒙苏大人看得起,下官随时有空。”

“那便好,林大人慢走。”

“谢谢苏大人今日载下官一程,告辞。”

她跃下马车的时候回头看到苏景弦掀开帘子在看她,她笑笑挥了挥手,“大人慢走。”

随后帘子被放下,苏言驾着车朝相府的方向驶去。

作者有话要说:花花留言给动力。。。。╭(╯3╰)╮

12、第十二章

12、第十二章 。。。

“少爷!”

“呵!臭丫头吓我一跳!”

念安突然从府门内窜了出来,手上还有一卷包袱,林无忧细看之后便知里面是她的朝服了,“四殿下来过了?”

“没有,是一个驾车的车夫送来的,我没见着四殿下。”

“这样啊,进去吧。”

“少爷去哪里了?”念安亦步亦趋跟在她身后,一脸的好奇。

“嗯……去寺庙了。”

“真的?少爷去哪儿做什么?”她一脸惊讶道。

林无忧回身看她,不禁又要打趣她,一脸严肃道:“我明年娶妻后念安也可以嫁人了,我去为你求姻缘了。”

果然小丫头脸红了,害羞道:“少爷……我就这么服侍少爷,念安还小呢!”

“小吗?你既已过及笄之年,该是可以许配婚嫁了,改明儿少爷给你在朝上找户好人家嫁了去,可好?”

林无忧看着她的耳根都红了,不由乐了,是该给她找户人家了,开开心心地过日子,就这么跟着自己是不成的。

“少爷,我一个小丫头高攀不上……”

“胡说!你是我的丫头不错,可我当你是妹妹,作为兄长应该为妹妹主持婚嫁一事。”

念安幽幽抬头,眼眶不禁红了,“少爷……”

“好了,都这么大的人了,像什么话?我记得翰林的编修今年新晋仕途,是个不错的人才。”

“少爷……!”

这时府里的管家福伯迎了上来,手里捧着一叠账本,“少爷,这是今年秋天田地里的账本儿,账房先生都整理好了,让少爷过目。”

林无忧随手拿过一本翻看,又丢回管家手里,“这些你看看就行。”

“这还是少爷亲自过目的好,我知道少爷不爱看这些,等到明年少爷成婚了都交给少夫人便可以了。”

“等得到那一日么?”像是在自问自答,她低低慨叹道,“等到时再说吧,你把这些送到我书房去。”

“是。”

看着管家佝偻的背影,发觉日子真是如梭,初到安阳府上时管家也不过五十岁的光景,这些年明显苍老了。

第二日午后,林无忧躺在书房的软榻上睡午觉,念安兴冲冲地跑了进来,“少爷!苏大人来了!”

美梦被打破,她有些朦胧地睁开眼,看到念安在她眼前放大的头颅,“哪个苏大人呀?”

“就是丞相大人,在花厅呢!少爷快去!”

原来是苏景弦,不知他突然来干什么?带着疑惑她收拾妥当去了花厅,里面苏景弦正坐在一边喝着茶,苏言恭敬地立在一旁。

“苏大人怎么来了,真是让下官寒舍蓬荜生辉!”

苏景弦优雅地搁下杯子,含笑地眼眉上扬,林无忧看着他好看的眉角,不由有些心动,但很快这种悸动被她压下去,她无事般坐在苏景弦的右手边,念安很快又递上一杯茶。

“今日来没扰了林大人的美梦吧?听你的丫头说你正在睡觉?”他含笑地问出这样的话。

林无忧不由有些脸红,“偷得浮生半日闲,下官有小睡的习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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