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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堂侧-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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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经调皮地爬上树去采摘那奇怪的果实,弄得一群侍从在下面胆战心惊,等满手满脸沾上了黑紫色的汁水下来时,青儿总会很崇拜地赞她厉害,那时候母妃总会等在偏殿里,一脸严肃地坐在一旁喝茶,数落完了她便让宫女带了去梳洗。两个小丫头吐着舌头做着鬼脸离去,身后总会响起略带笑意的斥责“鬼丫头”。
后来母妃离开了,青儿也离开了,连带着她的心也长大了,她的幼时生活里不再有欢声笑语,不再是无忧无虑,她在那一夕之间觉得自己肩负了复仇的使命,那是她唯一的活下去的理由。
垫脚伸手能够触及它的树丫,原来自己也长大了。
宫殿外观很旧,应该是很旧没有翻新了,朱红色的殿门紧闭,她试图去推开,右手刚触及门板便被打断。
有一名太监提着灯笼路过,见到了殿前的林无忧,看到她一身官袍,遂恭敬道:“大人,这里是皇宫内宫之处,还请大人移步。”
“本官迷了路。”她毫不心虚地理着衣袍,凉凉道。
“要奴才给大人带路吗?”
她不去理会他提出的建议,接着问道:“既然公公说了这是内宫,怎么这处无人居住呢?”新晋嫔妃不曾移居至此吗?何苦荒废了这一处曾经华丽辉煌的宫殿?
“奴才进宫没几年,是听宫里的老人们说的,‘颐华宫’虽荒废着却也是内宫禁地。”
小太监见她没有要走的意思随后道:“还请大人移步,若是让丞相大人知晓了,会怪罪奴才的。”
林无忧心中诧异,这和苏景弦有什么关系?“丞相大人身为外臣,如何管得了这内宫之事?”
“丞相大人几年前来此处,见着殿里荒芜便去内务府提人在此看守打扫,奴才便是被宰相大人派来的。”
无忧心中一怔,苏景弦此举何意?“知晓丞相大人为何如此吗?”眼前这宫殿和他又有什么关系呢?
“奴才不知。”
“那不打扰公公了。”她转身便走,走了几步又回过头看了紧闭的殿门,余光看到树上的灯笼,风中摇曳着。苏逸景,这又是为什么呢?她甩甩头,不再去想,想了只是徒增烦恼罢了。
一辆外观简朴的马车停在宫门外,车上挂着一盏灯笼,上面有一个大大的“苏”字。
“公子,今日晚宴一事是我疏忽了,刺客一事已经让暗卫去追查了。”苏言恭敬地立在马车之外,等着车内的苏景弦处罚。
苏景弦甫一上车就脱了湿了衣袖的官袍,换身一身月白锦服,此刻他微闭双眼,靠坐在软垫之上,听闻苏言请罪,慢慢睁开眼睛,墨玉般的眸子透着寒气。
“此事与你无关。”楞是谁也没想到会有刺客一事,若这刺客是为齐易荀来的,北齐皇子在南凌遇刺,南凌定是难辞其咎。
“公子……”
“此事日后再说,今日我累了,回府。”
“是。”
马蹄声“哒哒”响起,车轮辘辘压过青石板,逐渐消失在这朦胧夜色中……
……
“少爷回来了!”林府的大门大开着,府内灯火通明,林无忧甫一下车就看到念安奔至而来,抓着她的手把她上下前后都打量了一片才松了手,“少爷没事就好。”
“我能有什么事呢?”她暗自好笑,看到念安一脸的关切随即又心中一暖,这里,只有奶娘和她是自己唯一的亲人了。
“少爷这么完了才回来,我让人去王大人府上询问,却听王大人的侍从说今儿宫里有刺客。”她说到这里无忧便明白了几分,想来是担忧她了。
“没事了,进去吧,少爷我乏了。”
“是,我让人去给你准备热水。”
“还是念安贴心,老夫人睡下了吗?”
“没呢,说是等你回来了让人去通报一声。”
“这样啊,那我自己过去一下。”说完就向着李氏的院落走去,念安亦步亦趋地跟在她身后。
与李氏长谈一番安抚她休息了后她回到离忧阁,沐浴过后,舒服地躺在锦被之上,不由想到了在宫里遇到的太监所说的话。
苏景弦,朝野都说他行事冷漠,苏家世代为官,他自小就与诸皇子交好,文采卓越,未及弱冠之龄便已权倾朝野,还说有不少王宫贵族都念想着把女儿嫁给他,而他却从未回应,在盛京,人人都知少年宰相苏大人高攀不起。
这样一个人,为何会对一处废弃的宫殿上心思呢?他真是这样冷漠一个人吗?高高在上?她对他不禁有了好奇,这样一个行事作风内敛的人会不会挡了自己以后的路呢?
多久没有梦到母妃了呢?她探手至脖颈处拉出一根红绳,顺带出一块晶莹圆润的玉佩,犹带着体温,握在手心,指尖细细地摩挲。
这是一块上好的玉石,是她生辰时母妃送她的,以前她一直看见这块玉佩在母妃身上,见着了好看就一直嚷嚷着要,母妃每次都是慈爱地摸着她的头,用温柔的眼神看着她,“洛悠乖,等你大些了母妃就送你,可好?”她就犹如吃了一颗定心丸一般,笑得极为开心,只想着快些长大。
后来长大了,其实也还是孩子,终于在六岁生辰的时候得到了向往已久的礼物,还吃了嬷嬷李氏煮的长寿面,她和青儿一起吃得欢快。
李氏早年丧夫,青儿是她的女儿,和她一般大的年纪,外公惦念着旧日手下妻儿,便安排进了宫里陪伴母妃与她。
有一日她玩耍后回宫,看到太医从里面出来,以为是母妃生病了,急急忙忙地冲了进去。
李氏在她尚未扑上母妃的身上之前拉住了她,极为宠溺道:“小祖宗,消停些,可别吓坏了弟弟!”
弟弟?她睁着闪扑扑眼睛看着嬷嬷,这时母妃拉过她,挥退了众人。
“母妃再给洛悠生个弟弟或妹妹可好?”
“我要弟弟!”
“嗯?”
“弟弟可以和我一起去爬树,青儿是妹妹,可是她不敢,胆子好小哦。”
“现在可说不准哦。”
“不管,我就要弟弟!弟弟!”
“好,那就给你生个弟弟!”
那一日,父皇来了颐华宫,命人送上了许多奇珍异宝,而后还和她玩闹了一会儿。连续的几天,来颐华宫的各宫娘娘愈发频繁,几番客套最后含笑着出去,但这笑容到了宫殿外便会消散无踪,她在宫殿外的角落里玩耍时看着她们用怨念的眼神瞪着“颐华宫”牌匾,那时小不知道为什么,后来才知道那叫妒忌。
母妃的肚子愈来愈大了,她喜欢贴在母妃的肚皮上听弟弟调皮的动静,太医院的太医一同恭贺父皇将再添皇子,父皇赏赐了那一群人,母妃被晋封为林贵妃了,和清雅的母妃袁贵妃一样高的等级。
一日她在偏殿的花盆底下找蛐蛐,听到了嬷嬷和母妃的对话。
“娘娘现今已是贵妃,到时诞下皇子,陛下定会再行加封的,后宫正位一直悬而不设,娘娘最后可会是这后宫之首了。”
“本宫不求富贵权利,只希望洛悠和肚子里的孩子能够平平安安,身在帝王家,宫闱之中,我只求他们安康。”
“娘娘怎么不为自己打算呢?皇后早已仙去,如今正是娘娘入主中宫的大好时机。”
“嬷嬷难道忘了,后宫职权一直是袁贵妃在代管吗?她入宫较早,论资质也是她呀!”
“娘娘如今不是怀了龙子了吗?袁贵妃膝下只有一女更遑论皇子?”
“我到宁愿不要这后宫之位,那样我就完全是一个替代品了,嬷嬷跟了我多年,看不出陛下是在透过我看皇后吗?这后宫之中陛下所爱的又有几人呢?”
“娘娘……”
“好了,不说了,去看看洛悠跑哪儿去了,鬼丫头整天的就知道玩儿,功课多时没让我看了!”
“是。”
她躲在花架后面,听得真切,虽然只有六岁的年纪,却有着聪明地脑袋。原来父皇不是那么的喜欢母妃,那么是不是也不喜欢她呢?
等到偏殿里没人了她才钻出来,用脏兮兮的手抹去脸上的泪水,是不是她不在调皮像无忧姐姐一样认真学习课业父皇就会喜欢她、喜欢母妃了呢?扔了手中的小竹篓,便跑向书房,她要乖乖地念书了。
后来一个月她真的很认真地念书,也不和青儿一起去调皮了,父皇好几次都夸了她写的字,母妃在一旁听了笑得很高兴,她突然觉得只要自己很优秀母妃就会很高兴。
这一日冬节,天气愈发寒冷了,母妃再有一月便可临盆了。她吃了汤圆便回到了寝殿休息,青儿一直叽叽呱呱地在一旁说着明儿一早就要去给太后请安,得早些休息。半夜躺在床上想着前些日子埋在梅园里的小东西,是要送给母妃的,宫里的老嬷嬷说梅园里都是仙气,她就想着沾些福泽,庇佑母妃。遂就起身,怕嬷嬷突然来就把隔壁的青儿喊醒让她睡在了自己的房间,悄悄地溜出了颐华宫。
等到她挖出宝贝,抬头时看到的却是漫天的火红,颐华宫的上方浓烟滚滚,耳边仿佛能听见喧嚣声,她一下子慌了,扔了手里的东西拔腿就往回跑。却被突然蹿出的嬷嬷拉住,“公主,不能回去,不能回去呀!回去了他们连你也不会放过的!”
他们是谁?
“公主乖乖的,跟着嬷嬷。”
“母妃呢?我要母妃!还有弟弟!”
“我是一路跟着公主出来的,刚才看到了袁贵妃宫里的管事丫头鬼鬼祟祟地走过,不多久殿里就起火了。”
“为什么会这样?”
“您看这整个大殿都没了,公主是娘娘的心头肉呀!您可不能再有什么差池了!”她看见李嬷嬷眼泪纵横,一脸悲痛地劝她离开,“如今娘娘正得势,谁知小人难防呀!”
“青儿呢?她还在我的寝殿了!”青儿可是嬷嬷的女儿呀!
“管不了那么多了,我与守着西华门的侍卫熟识,公主快些随老奴出宫,不然就晚了!”
“母妃呢?母妃怎么办?”她泣不成声道。
“娘娘……哎……只只怪娘娘福薄。”
“嬷嬷,我要母妃……”她挣扎着脱离她的怀抱,却被死死的禁锢住,“我要去救母妃……”她朦胧着泪眼,接着漫天的火光看到了颐华宫沉浸在一片火光之中,无数的宫人提着水桶在灭火,可火势却不见减小,耳边是阵阵高呼。
“晚了!救不了了!公主先与老奴出去,日后必能为娘娘报仇!公主记住,就是今日,你的母亲遭小人算计,葬身火海,公主可要好好记住!”
“母妃……”一下子什么都没有里,眼睁睁地看着大火在眼前燃烧,她觉得自己长大了,突然明白了以后的目标,那便是报仇。最后看了一眼那大火蔓延的颐华宫,嬷嬷背着她从西华门出去了,那一刻她永远离开了宫闱,她开始了复仇。
第二日,整个盛京都在盛传:林贵妃薨。林侯爷的独生女儿,嫁与皇家八年,冬节那晚,天干物燥,取暖的火盆子翻了,烧了整个宫殿,林贵妃香消玉殒,年幼的公主也未能逃脱厄运。
她趴在酒楼的窗户上,看着楼下的百姓,听他们的议论,只觉得好委屈,他们说得都不对,母妃是被人害死的……
在这样静寂无人的夜晚总会想到母妃,还有那无缘一见的小生命,以此来时刻提醒自己不要忘了仇恨。眼角犹带着泪珠,渐渐睡去……
作者有话要说:嗯,期末什么的来了,更新不稳定,望见谅╭(╯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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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八章
8、第八章 。。。
翌日,齐易荀提议去游湖。天气尚可,林无忧便与苏景弦作陪,清雅公主得知了让皇后向皇帝讨了个人情便也跟着去了。
画舫之上,琴瑟婉转,乐曲悠扬,林无忧一身白袍裘氅立于船头,凌清雅甜美笑容始终挂在脸上,小女儿家的姿态十足,瓠犀发皓齿,肤若凝脂。
“前些日子听闻王太医说公主身体微恙,下官甚是挂念,不知公主是否安好?”
“那群太医真多嘴,这点儿小事还让你知道!”她娇嗔道,心中却是无比雀跃,林无忧这是在关心她吧,“我早就好了,你看,今天不是出来透气了吗?皇宫里闷死了,宫女太监一大堆整天围着我转,烦死人了!”
“公主今日出来,开心就好。”林无忧一脸含笑,看得她脸上不由晕红一片。
“其实……你可以叫我的名字,我叫你无忧可行?”她轻垂螓首,面含娇羞。
“清雅若是喜欢,直呼无妨。”
“无忧近日在看些什么书籍?前些日子母后让我看了《女经》,无趣极了。”凌清雅嘟着艳红的小嘴,倘若是男人看了真会忍不住一亲香泽。
她能看什么书呢?还不是那些艳情野史,不过她可不能把这告诉她,林无忧敛了心神,与她介绍了一些好看的人物传记。
初冬的阳光照在身上暖融融的,平湖之上,画舫竟发,富贵人家出游,声势浩大。由于他们的身份特殊,自是十分低调,悠悠晃晃地浮在湖面上,不曾去理会那湖中央的声色歌舞、酒肉喧哗。船舱之内,燃着香炉,升起屡屡青烟。
苏景弦与齐易荀一起安坐在软榻之上,矮几之上摆放着上好茶水,热气升腾。
“林大人与公主真是郎情妾意,金童玉女。”齐易荀看着船头的两人,悠闲地举着杯子,慢慢细嘬。
“公主得此良人,作为臣子也是为她欣慰。”
“哦?苏大人为何至今还无婚配?”他随意问道,眼神瞥向站在一角的黑色劲装‘男子’,嘴角不由上扬,看这丫头紧张得。
“在下是病恙之躯,不想辜负了人家女子。”
“呵,苏大人真是君子情怀,倘若是女子不在乎呢?”
“在下常年病疾染身,若是姑娘家想要觅得良缘,定不会选择在下。”
“谁说不会……”突兀的声音响起,苏景弦闻声望去,只见在一边的黑衣人,面色白皙,此刻微微泛着绯红。
“属下失礼了……”北齐九公主微楞道。
齐易荀半眯着眼,慵懒道:“你倒说说如何不会了?”
听闻,她惊讶地看着齐易荀,不会怪她突然出言扰乱吗?“属下认为,苏大人才华卓越,神采不凡,定受‘有德’女子喜欢,不管你身体是否健康……”
早闻北齐民风开放,这话若是在南凌,必是说得委婉含蓄,这九公主却是说得如此直白。
“那你认为怎样才是有德女子呢?”齐易荀再次出声询问,像是在给她铺路造势。
“‘有德’未必是指深闺女子,属下认为只要不输男儿,有才情、有谋略便可称之为‘有德’。自古以来,深闺女子通读《女戒》之类文章,‘以夫为天’的思想根深蒂固,若是这样的女子匹配于苏大人这才是辱没了大人的贤铭才华。”
“我倒是想到了一个人。”齐易荀状似不经意间想到了什么,对上苏景弦含笑的墨眸,“我家小九不正好是这样一个人吗?十五岁便跟着我上战场,才情、谋略不输我手下能将啊!”
“那是殿下的福气了。”他悠悠道。
方才才一方长篇大论的女子此刻娇羞地垂着首,不敢去直视软榻上的两人,听到他事不关己的回答不禁有些泄气,看到兄长含笑鼓励的神情后便又恢复正常,忙为自己的失礼致歉,“属下冒犯了。”
“无妨。”苏景弦给足了面子陪着这对兄妹同台演戏,“我去外面看看。”
说罢便起身,苏言在外间听闻便拿了大氅候在帘子外头。他接过大氅披在肩头,眯着眼看那艳阳高悬于空中。远处的画舫之上却突然烟花炸响,声声入耳却不见点点星子。
“啊!”凌清雅正沉迷于和林无忧的交谈之中,被这突来之声吓住了,她惊呼一声,刚巧又是站在船边,踉跄着似要跌下水去,林无忧见状,一个使力拽过她,而慌乱之下自己就直直地落了冰冷的湖水之中。
“扑通”一声引来了众人的注意,“有人落水了!”惊呼之声不觉而起,舱里的人也掀了帘子出来。
刺骨的寒水钻入口鼻之中,林无忧扑腾着双手,脸色突地惨白,直直地便要往下沉。
“苏大人,怎么办?无忧掉下去了?”凌清雅急得哭出声来,全然没了平日深宫女子的美好形象。
眼前的一幕对他来说只觉得熟悉,很多年前,寒冷的暮秋,他的面前站着年幼的清雅公主,她也哭着对他说:“景弦哥哥,姐姐落水了,怎么办?”胸口泛起一阵疼痛,他立即解了大氅,纵身跳入平湖寒水之中。
“公子……!”苏言见状惊呼,“公子……!”
他置若罔闻,忍受刺骨的冰凉游向挣扎着的林无忧,拉住她的手,一手搂着她的肩,一手扑腾着湖水游上画舫。
“咳咳……”林无忧被拉到船上,凌清雅就扑了上来,抱着她的手泛着哆嗦。
“公子……”苏言把大氅披在坐在一旁的苏景弦身上,“公子进去取些暖吧,可别冻坏了身子。”他急急道,欲要搀扶起脸色苍白、嘴唇泛紫的主子,主子
怎是他这身子骨能随便跳的?
苏景弦撇开他额手,转头看向一旁的林无忧,眼神深邃,“林大人还好吗?”
“多些苏大人搭救,下官只是右腿突然抽筋了,才害苏大人一场严寒。”
虚弱的笑意挂在嘴角,苏景弦由苏言搀扶着进了舱内。
齐易荀对船家吩咐道:“船家靠岸,去打些热水到舱里去。”便与胞妹候在外面。
舱内的炉火旺盛,苏言额前已经滴出汗来也顾不得去擦,专注地为苏景弦擦拭一头墨发。林无忧只看到他紧抿的双唇,脸色苍白。
“无忧,刚才吓死我了。”凌清雅显然还未缓过神来,有些嗔怨地对她道,眼睛还是红红的。
“让你担心了。”她如此说着,视线却一直垂落在苏景弦身上,他怎么还是很冷的样子?
小厮端了热水进来,林无忧挥手示意她来,接过茶壶倒上一杯,轻声走至苏景弦身旁。他刚好睁开眼睛,看着双颊仍是微红的她,湿透的衣裳已经褪去,穿着薄裳的身形看上去甚是纤细。
“苏大人喝杯热水吧。”
“谢谢。”他接过杯子,与她指尖相扣,林无忧只觉得好凉,手指如触寒冰,她满怀好奇地打量着他,一般人落水后不会如此严寒吧?
像是看出了她的疑惑,他微笑着解释道:“我身体畏寒,比一般人要怕冷。”
“那你还救我?”
苏景弦修长地手指执着杯子,优雅地喝了一口,苏言接过杯子为他暖上手炉,换了一个舒服的坐姿,他开口道:“突然想到了一个故人,她落水时和你一般,在水中不呼不叫。”
“我以为我可以挣扎着游上来。”
“她当初也这么想的。”
“那‘他’对自己应该是很有自信的。”
“是吗?”
……
“少爷小姐们,靠岸了。”船家在外面吆呼。
凌清雅连忙拉着林无忧的手,“我们去看大夫,可别落下病根。”林无忧看她一脸焦急,却笑得很开心,这个傻丫头中毒不浅呐!
“好。”接过他递来的裘氅,他看向苏景弦,他身体畏寒,要不要给他呢?
看到苏言的动作想来自己是多情了,只见苏言为他披上了一件连帽白裘,看上去是上好的狐狸皮毛缝制的,做工精细,绣有暗纹。
“苏大人,请。”她拉着凌清雅让到一边,怎么说他也救了自己,对他应该礼让些。
苏景弦点头谢过便绕过她出了船舱,见到齐易荀站在船头有些歉意道:“扰了殿下的兴致了。”
“哪里,苏大人身体不好我们可以改日再游。”他客气道,身边的乔装女子见苏景弦出来,才放下忧虑,饰演着一个侍卫的角色。
就这样,一行人上了岸,各自的车轿一直候在原处,林无忧有公主陪着去了医馆,齐易荀由侍卫拥护着回了别院,苏景弦则由苏言驾着车直奔府邸,苏言也早早的让人回去通知了府里管家。
苏景弦靠坐在马车内,闭着眼,脸色已不复刚才的苍白,慢慢有了血色。好久没有这么冷了,这是自小便有的,也是为了救一个人才有的。
那时他伤寒初愈,随着祖母进宫探望太后,不想一个人无聊地呆在暖殿里,便偷偷地跑了出去,沿着幽幽小径边走边看着路旁衰败景色。
突然有女子说话的声音心吸引了他,他循着声音走去,只看到了袁贵妃的女儿清雅公主,她平日里就和皇子们玩儿成一团,年纪虽小却很跋扈,诸位皇子们也都让着她。
他刚想转身却听到了一声惊呼,回头只看到湖面上溅起的水花,而清雅公主正转头看向周围,突然发现了他,脸色有些微变,然后哭道:“景弦哥哥,姐姐落水了,怎么办?”
他看见冰凉的湖水里,一个娇小的身姿在扑腾着,在浅水边挣扎着往岸边游,“快去叫人。”语毕,他就跃了下去,等他把人救上来的时候小公主已经不见了踪影,华清池周围无一人影。
他怀里抱着的柔软的身躯突然大力地推开他,“我的玉佩!”
“什么?”他有些不解地问道,看清她的长相时有片刻呆滞,眼前的女孩明媚皓齿,他只觉眼前一亮。
“我的玉佩还在里面。”稚嫩的孩子,简单的头脑,想要去找回玉佩。
不知什么主使,他居然拉着她的手,“我去拿。”
其实他可以等到宫人们来了再去的,清华池的水周边不是很深,可他也只是一个八九岁的孩子。
在砖石堆砌的地方见到了她所说的玉佩,浑身湿漉漉地上来,瑟瑟发抖,“是这个吗?”
“嗯。”她接过去,是质地上好的白玉羊脂,“谢谢你。”
她朝他一笑,五官还没有张开,看上去却已经令人惊艳。
“我要回去了,我母妃该等急了。”她收好玉佩,认真地说道:“我马上就要有小弟弟了,我要回去陪母妃了。”
他走神的片刻女孩儿已经沿着石子路走远了,“母妃”?她是公主吧?
等到太后宫里的人寻来的时候他的脸色已经变得惨白,一群人簇拥着回了永寿宫,祖母见了忍不住一顿数落,看他痉挛发抖又是一阵怜惜,急急地招了太医,好不容易痊愈的身体又染上风寒了。
9、第九章
9、第九章 。。。
出游一事遭遇意外,林无忧因救公主落水,而苏景弦又因为救她引发旧疾,袁皇后知晓后派人过府慰问、嘉赏了二人一番,救了天家的公主,而且还是皇后宝贝的心头肉,袁皇后对这个驸马是愈发满意了,奇珍异宝、灵丹仙药不时送进府里来。德熙帝也准了二人几日不必早朝,说是在家静养。
天气愈发严寒了,再过三个月便至年关了,林无忧在家闲得无趣了,在书房翻了一遍账本,看得直想瞌睡。
“少爷,这是厨房刚炖好的燕窝。”念安端着一盅燕窝搁在书房的文案上,反身走至一旁的软榻边,捡起掉落了一地的账簿。
林无忧慵懒地打了哈欠,揉揉眼睛,甩开手中的书,借着念安伸过来的手起身,“又喝呀?”
“宫里传话的说了,少爷只管养好身子,皇后娘娘和公主都惦念着呢。”念安喜滋滋道,娘娘和公主对少爷真好。
“早上喝参汤,现在又是燕窝,我可要被你和厨娘养肥了。”
“肥了才好呢。”念安递过汤盅,“少爷还没府尹大人的小公子壮实呢,得多补补。”
“宫里又送来了糕点,本来是要进献给各宫的,后来说是公主特意关照了给咱府里送了些,公主对少爷真是上心。”
“哦。”她轻应一声,接着喝她的燕窝。
放下勺子突然想到了和她一样被准假的苏景弦,遂问道:“丞相大人府上怎样了?”
“不知道,只听前院的小厮说宰相大人府上这几日没什么客人,不像咱们府上贵客不绝。”
“是吗,去准备下,我们去看看丞相大人,怎么那日也是他拉我上水的,我改亲自登门去感谢一番。”
“是。”
收拾了一番后,林无忧挑了些进补的食材礼物,和念安登上马车,朝着相府的方向驶去。报了来意和身份,便有小厮去通报了,林无忧坐在花厅里,打量着一室的优雅。
“我家公子卧床休养,不便见客,让我来谢过苏大人的好意。”苏言从从门口进来有礼道。
“如果方便的话还望能与苏大人见上一面,聊表谢意,这样我才能安心。”
“这……”苏言为难地看向林无忧又看向一旁的念安,林无忧随即了然,吩咐道:“念安,你先在这边候着,我去见见苏大人。”
“是。”
随着苏言走至一幽静院落,深深庭院,还真是他的风格。
“大人请。”
“请大人稍等片刻。”苏言弯身行了行礼,便上前扣着门,“公子,林大人来了,想与你见上一面。”
片刻之后房内传来了一阵轻微的话语声,“请‘他’进来吧。”
甫一踏进屋内便有热浪袭来,身后的苏言关上了门,入目的是一间雅室,走至内间便看到了倚在床头看书的苏景弦,看上去很虚弱的样子,让林无忧不由一番内疚。
“苏大人身体可安好?”
“劳烦林大人挂念了,已经无碍了。”他放下书册,视线对上她的,客气又不唐突,“林大人请随意。”
一时间有些静寂,林无忧不是不懂人情世故,此刻她应该好好的逢迎拍马一番,好好的感谢赞扬一番,要是换了别人她真能做得出来,可眼前倚在床上的人是苏景弦,让她有些畏怯。苏景弦清冷孤傲,待人客气却又客气疏远拒人于千里之外,他如那九重塔顶的明珠,而她……
“咳咳……咳咳……”轻微的咳嗽声打断了她的沉思,她看到苏景弦右手握拳抵在唇边,双颊因为咳嗽有些微红。
看到旁边的圆桌上有用小炉火暖着的茶水,她翻过一只杯子倒上水,端着冒着热气的水走至床边。
“苏大人。”
“谢谢。”他接过杯子慢慢饮下一口,“麻烦林大人了。”
“大人哪里话,大人是因救我而伤了身子的,下官做这些是应该的。”屋内的热氲熏得她的双颊泛着红晕,舌尖如打结般再吐不出一字。
恰巧苏言在外面唤道:“公子,北齐四殿下来了。”
“先在前厅招呼着。”
“是。”
“林大人一起吗?”
“恭敬不如从命了。”她接过他手中的杯子,虚扶着他起身。
苏景弦客气地摆着手,“我自己能行。”
“哦。”闻言她讪讪地松了手,摸着鼻子站在一旁看着他穿妥衣裳,看着他白皙的胸膛脸上不觉一热,背过身去打量着屋内的装饰。
“苏大人的字画很好。”
苏景弦扣绳结的手一愣,随着她的视线看去落在墙上的一副墨竹上,“林大人过奖了。”
“走吧。”说着拿起架子上的大氅,披在肩上。
……
前厅内齐易荀优雅地坐在主位喝着茶,他的侍卫恭敬地候在一边。
“四殿下。”苏景弦从容落座,林无忧也寻了个他左手边的位置坐着。
“苏大人,本殿前来叨扰了,想不到林大人也在。”
林无忧虚虚应了一礼。
“殿下客气了,殿下大驾光临,是我苏府蓬荜生辉。”
“客气话就不多说了,苏大人身子可好些?”齐易荀有意无意瞥过他一旁的侍卫,眼中含着戏谑。
“好多了,多些殿下挂念。”
“如此便好。”
一番客套寒暄之后齐易荀起身告辞,林无忧也顺便告辞,和齐易荀一同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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