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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堂侧-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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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醒来的时候天色已黑,苏夫人收了一脸忧愁展露出笑颜,却遮不住脸上的疲惫之色,她抓着他的手急切道:“哪里不舒服?不舒服的话娘给你唤大夫!”
他的脑袋有片刻的空白,愣愣地看着帐顶良久才晃过神来,“天黑了?”
苏夫人强忍着泪,抚着他苍白的脸颊怜惜道:“你睡了一整日了,我让苏言去端药了。”正说着苏言已经端着药站在床边了,“夫人。”
“来,先把药喝了。”苏夫人接过药碗示意苏言上前去扶起他。他靠坐在床上,无力地问道:“我爹呢?”
苏夫人举着勺子到他的嘴边轻笑着说:“父子之间哪儿能有什么仇,你爹既然应了你就说明不生气了,你好好养身子,等身子好了再去跟你爹说些好话就成,你爹就是这样嘴硬心软。”
他看着眼前墨黑的药汁,入口的苦涩直达喉间,窜入鼻息。他乖巧地喝着药,等到把药喝完了他扯着唇角笑着对苏夫人说道:“娘守了我一整日也累了,去休息吧。有苏言和苏行在,您不用担心。”
“不行,我要守着你才放心。”她用帕子擦拭着他的嘴角,抚着他散开在肩上的发丝,“一日未进食,饿了吗?我让厨房熬点粥来。”
他摇摇头,“不饿,娘去休息好了,我已无大碍。”
“胡说,大夫还没看过脉。”
“我自己便是大夫,娘连我的医术还不信吗?”
最后,苏夫人在苏景弦的劝说下离去了。他在床上躺了片刻,唤来守在外间的苏言和苏行,掀开被子虚弱地起身,“去备车,准备进宫。”
“公子……”
“公子……”
“照我说的去做,不要惊动老爷和夫人。”
苏老丞相站在书房的窗边,听着管家的回报一言不发,倒是他身边的苏夫人一脸的不安,“会不会出什么事?他身子禁不住这么折腾,我担心他……”
“夫人安心,子洛自有分寸,他想做的事便是有了十成的把握;若是这件事能让他载个跟头也不为一件坏事,是要磨练磨练了。”苏老丞相意味深长地说着,随后便搂着妻子回房。
马车进宫直奔天牢,他费了很大的力气攀着车壁才下了车,苏言为他披上大氅,他看着高悬的灯笼,伫立良久,暮春的寒凉袭来,却是让他的头脑清醒了不少。
“你们在外面候着。”交代完了他便不顾身后担忧的呼唤进去了。
当被引领到她所在的牢门前心里还是闷疼了一下,他看着她抱膝垂首的样子,耳边响起那日她对自己说的“你自己保重”,他突然很想上前质问她:那你自己呢?就这样不爱惜自己的?他紧握着拳慢慢向她靠近,他看得出她的紧张,在距离她一丈处站定,看着她薄弱的身姿,她曾经是那样的自信现在却蜷曲在这黑暗的角落里,曾经对他展颜欢笑的脸埋在膝头,尽管那时就知道那笑里有虚假他也甘之如饴,闭着眼可以想象出来她倔强地咬着唇的模样。
“陛下念情,你先在这里呆上几日也好。”至少是安全的。他看着她颤抖的肩,不知是冷还是怕,他解了大氅放在干草上,忍住咳嗽然后转身离去,他能感受到背后灼灼的视线,加快了脚下的速度,出来的时候他大口大口的呼吸着,他的身子什么时候又便回从前了呢?
接了苏言递来的帕子,他抵在唇边,沉闷的声音传了出来,“让宁霜守好,去御书房。”
“是。”
进了马车里,温暖的气息包围着他,他贪恋地呼吸着,想要暖和全身的血液。许久未曾入宫的林老侯爷也在,想来是和他一样的目的。他进去直接呈上盒子,然后掀袍跪在冰凉的地上,德熙帝和林老侯爷都是一惊,他对上德熙帝的视线,一字一字清晰说道:“臣今日想来讨一个人情,先祖时候苏家蒙受皇恩,被赏赐一枚金牌,今日臣想用这金牌换回我妻子的性命,望陛下恩准。”
德熙帝微微一愣,他打开盒子,看着里面的金牌,这是先帝时候赏赐的,可保苏家无虞。他看着跪在地上的人,沉声道:“谁是你的妻子?”
“天牢内的林无忧。”
“林无忧犯了死罪,尽管她是朕的女儿,可南凌律法不容。”德熙帝薄怒道,眼底却是激赏,他与林老侯爷对上一眼,敛了心思看着跪在地上挺直的身躯。
“先帝赐予的金牌,可保我苏家人的性命,她如今已是我的妻便是我苏家人,于情于理十分合乎。”说罢他有转向林老侯爷,朝他一拜,“是我的鲁莽,未经过您允许也未三书六礼。”
林老侯爷微微动容,连忙弯腰去搀扶他,却被他拒绝了,“陛下,先帝赐予苏家金牌之时曾说过南凌在一日便一日护我苏家。臣叩请陛下恩准放了林无忧,臣愿辞官弥补她的错。”
德熙帝看着他一脸的认真,长舒一口气道:“景弦,你先起来。朕见你这番诚心不知是高兴还是不高兴,你待无忧有情,为人父母的都高兴,若你要辞官便是我南凌的损失。”说着他又看向林老侯爷,笑道:“你们是不是商量好了择同一日来为她说情?我与她随时父女一场却隔了十余年的光景,想来她心里也是怨朕的,如今她为母报仇置手足亲情不顾……”
“陛下。”苏景弦急急打断他,刚要解释便有侍卫进来。
“启奏陛下,天牢有人劫狱,皇后娘娘下令追捕杀无赦。”
“荒唐!她一个妇道人家,朕何时授予她权利掌管朝政?”德熙帝重重拍下御案,随后唤道:“李全,去天牢。”
“是。”
一众人匆匆赶往天牢的时候袁皇后正狂笑着靠在宫墙上,凌乱了发髻失了平日高高在上的威仪,远远地见了德熙帝,她笑得更是猖狂,“陛下,臣妾已经为雅儿报仇了,有人劫狱,臣妾命人诛杀了,罪臣林无忧死于乱箭之中,臣妾为陛下省下了一堆麻烦事了。”
德熙帝闻言大怒,他大手一挥便有御前侍卫上前,“皇后疯了!把皇后给朕拿下,先囚禁在自己宫里,不得步出宫殿一步!”他说完便走进天牢。
阴湿的地方充斥着血腥之气,火把照着整个牢内亮如白昼,苏景弦看着地上的血迹不由紧了呼吸,凌乱的床铺上满满的鲜血,他留给她的大氅被浸红了,雪白的狐毛上面刺目的红,他缓缓走进,颤抖着手拾起落在一边的玉佩,莹白的玉佩圆润光滑,他用手指勾着悬在空中,看着上面干了的血渍,也是刺眼至极。
苏言走近他身后,沉声说道:“皇后一手策划的,根本无人劫狱,她想趁此机会杀了……林大人。”苏行沉默着捡起干草堆上的一根簪子,走至苏景弦身前道:“这是宁霜的,她应该来过,公子别担心,有她在林大人不会有事的。”
他们都不说话了,循着他的视线看去,均是怔住了身子。苏行深吸一口气上前去,闭着眼将面朝下的那人翻转过来,他听到了玉石破碎的声音,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已经看不出容貌了的尸身。
德熙帝正巧进来,一眼便看见了,踉跄着步子后退几步,有了李全的搀扶他才没有倒地,随后一声惊呼响起,“侯爷!”
慌乱之后里面安静了,那一刻心如掏空了,感觉不到它的跳动,他定定地看着那身躯良久,闭上眼紧握着拳,他拖着步子上前,伸手放在了那人的领口,微微使力。
他笑了,脸上虽然没有血色却是极美,如暗夜幽兰。
不是她。
正德二十五年,四月初五,太子太傅林无忧于天牢遇害。皇后袁氏疯癫难以母仪天下,被废除中宫之位,囚于冷宫。
丞相苏景弦四月六日于府内病倒,德熙帝体恤,下旨他在家修养一年安心养病。
作者有话要说:那啥皇帝老儿也不是真的要她死,走个形式而已,谁知后来出了乱子。
至于她杀凌清雅那段以后会提及。
目前知道她没死的只有苏大人了。
60、第六十章
60、第六十章 。。。
四月初六夜,一辆轻便的马车出了京城,驾车的是一个蒙着面纱的女子,看不清面容,只能看到一双眼睛,双瞳剪水,透着坚定和寒冽,她黑色的衣袍上沾染了大片的血渍。马车行至城外一片树林外,从里面蹿出几个黑影出来,她神色一领,抓着缰绳的手松了,随后跃进马车内,有一名黑衣人快速的跃上车辕抓紧了缰绳,挥舞着马鞭策马奔腾。
车内,林无忧抱膝屈在软垫上,缓缓掀开眼帘看着坐在自己身边自顾包扎伤口的人,“你要带我去哪里?”
宁霜回头看着她,眼神清冷,“离了京城,哪里都好。”
林无忧打量着她,忽然开口道:“我见过你。”那时候她身边有两个持刀的大汉。
宁霜扯着衣袖的手微微一顿,随后浅淡一笑道:“我是千金楼的管事,你唤我宁霜便可。”说着她又拿了水囊递给她,“公子要我保护你,有人要置你于死地我索性就带你出来了,牢里的那个他们会以为就是你。”
她默默接过水囊,然后埋下头去,眼神变得黯淡,现在想来她欠他的真的是良多,她茫然地不知该何去何从了,马车内一下子变得很沉默,只能听到长鞭挥舞声和马匹的嘶吼声。宁霜看了她一眼便侧过身去靠在车壁上休息。
天际微亮,宁霜让手下收了缰绳停下行程在河边稍作歇息。林无忧坐在车内掀了帘子看着护在马车周围一群黑衣人,他们都很警惕地注意着四面的动静。她收了视线看着蹲在河边的曼妙身影,正在清洗着沾了血的帕子,她看着她举在手中打量,然后很认真的清洗着。抱着膝下颚抵在膝盖上,她忽然觉得很美得一幕,脱离了那个繁华的笼子,她可以随心所欲。春日正浓,景色怡人,突然间就想到了江南。
宁霜上了马车,发现她正看着窗外发愣,比起早前带她出天牢的时候好多了,至少没有那么沉闷了。
“我们去江南吧。”她转过身来,清澈的眼睛看向她,很是礼貌地说道:“麻烦姑娘送我去江南,或是就在这边放我下车也行。我想通了,既然侥幸不死便好好活着,还请转告你家公子,林无忧这个人已经死了,我欠他的来世再还。”
“公子嘱咐我保护你的安全,这是我的职责。”
她打量着她,然后摇头道:“不必,我是我他是他。他还有大好的前程,我只想从头开始,以前从未为自己活过,从现在开始我要为自己活一回。”
说话间马车缓缓行驶,宁霜坐在一边看着她,最后两人相识一笑。她是个冷傲的女子,突然开了心扉对她吐露道:“我是个死过一回的人,所以现在觉得活着很好,不管日子是艰苦还是富足只要我活着便能看到每日的白昼黑夜。”
一路上林无忧仍是沉默,偶尔也会说几句话,宁霜本就是冷淡性子,也不觉得别扭。
因路上耽搁了未能到达驿站,便在路上过夜。看着燃起的火焰,照着她的了脸上一片艳红。拨动着手上的树枝,感觉肩上一重多了一件披风。宁霜神态自若地坐在她身边接了她手中的树枝,淡然道:“夜里寒气重,你不比我们练武之人。”
闻言她也没说什么,抱着膝看着眼前的火堆,视线看到守在周围的黑衣人,她偏过头对她道:“他们都很忠心。”
宁霜掀了眼帘看了过去,随后又看向火堆,“他们都是无亲无故之人,过的都是刀上舔血的日子,活在今日不知明日。千金楼养着他们,他们都一心为主。”她看着她静静地听着,接着道:“我年幼时,村子里瘟疫横行,我们一家五口除了我全部死了。我是从乱葬岗的死人堆里爬出来的,那时我就告诉自己要好好的活着,我乞讨、偷盗,为了饱腹我什么都干过。八年前我遇到了公子,那时候见着了贵人自以为身手还算可以便想偷些值钱的东西,后来我得手了,高兴地揣了宝贝要离开客栈的时候被人包围住了,我看着公子一脸轻笑地走了出来,站在我面前对我说:身手不错,不过……还要用功。那一年我十岁,然后我进了千金楼为他办事。”
林无忧忽然偏过头去,宁霜见着了便不再言语,“给你。”她递过去一只烤熟的兔子,然后拍着手坐在一边,背脊挺直。“公子为了姑娘,费劲了心思。”她忽然开口道,看着旁边那热手上的动作变得僵硬仍是继续道:“所以姑娘也不要让公子伤心,有些事,终旁观者清当局者迷。”她长舒一口气又道:“我已经飞鸽传书给公子了,等到了江南落脚再与他联络。”
那一晚她靠着马车的车壁一夜未眠,想着他与她的距离是愈来愈远。
江南是个富庶的地方,他们达到的那一日恰逢下起了小雨,站在客栈二楼的窗前,她看着大街上忙着躲雨的摊贩,肩上挑着手里拎着急急地向家赶去。她看得见他们辛苦一日后脸上涌出的笑意,很是满足的笑。
宁霜敲门进来,手中端了一碗药汁,“我让人去抓的药,你这几日赶路脸色不太好,这药是补血养气的。”
她看着放在桌上的药碗,心中隐隐明白,因为有他的原因,这一路来她对她关怀备至,一点都不像她冷然的性子。看着热气升腾的药碗,她朝她微微一笑:“一路上多些你的照顾。我已经安然到了江南,你也可以回去了,那天我说的话还麻烦帮我转告。”
宁霜不说话,迳自去管了敞开的窗户,看到她把药汁喝尽了才缓缓说道:“公子在京城养病,留我在这里照顾姑娘。”
她最后一口药呛在喉间,苦涩的味道直冲鼻尖,急急地倒了一杯水一口饮尽,她看着宁霜的样子有些无奈,她的武功不及她所以跑不了,对于他的安排她一直在默默接受却没有人问她是否愿意这样。
第二日,她出门去散心,闻着雨后的清新气息,郁结的胸口微微舒展,沿着河堤慢慢地走着,柳枝偶尔拂在她的肩头、脸颊。她看着河边有一个戴着斗笠的人在垂钓,不由走近。静静地在一边站了很长时间看着平静的河面,在看着一直持竿的人,她有些失了耐心的想要转身离去。
“公子耐心不足难成大事。”那人缓缓说道,她看着他摘了斗笠,看着一面之缘的和尚她微扬着唇角,“大师好兴致,出家人不喜鱼肉,大师何故垂钓?”
那和尚呵呵笑道:“古有太公直钩钓鱼,今日贫僧持杆看鱼。”说罢他拉起鱼竿,看着那一端空无一物,她微微一笑,“看鱼看水,像我这样便可,大师着算是附庸风雅吗?”
“出家人不追求那些,施主的大事成了吗?”他微微一笑,问道。
“大师还记得在下?”
“扑朔迷离,自是记得。”
她拢了衣袍蹲在一边,撑着腮仰头看着他,“大师说我是成了还是未成?”
“贫僧看施主是成了,自己也是遭了不少罪想来这边寻个清静;若是未成的话施主此刻应还在那个名利场。”
“大师真是神机妙算,今日想请大师点破一二。”
“施主请讲。”
“这几日一直过的混沌,整日不知如何是好,大师看我这是尘缘将了,需要常伴在青灯古佛旁?”
“施主并不向佛如何陪伴得了佛主。施主心中空乏了便觉得整日无所事事,何不为自己好些事做,做些施主喜欢的事?”他看着她又笑着道:“若是施主连自己喜欢什么也不知道的话,不如随贫僧去云游?”
她摇了摇,笑着道:“我比较懒,喜欢安逸不喜麻烦。”
“如此的话施主便有很多事可干了,喝茶对弈、吟诗作画,这些如何?”
“大师真会说笑,不过我已经想到了该做什么了。”她起了身,眯眼笑着道:“感谢大师指点迷津,日后有机会定为寺庙捐些香油钱。”
“这些不牢施主费心,有人早前就给施主捐过了。”和尚一笑,起身收拾了鱼竿,戴上斗笠,“施主明了便好,我佛慈悲,施主,后会有期。”
“大师,后会有期。”
看着那和尚远去的身影,她移着步子慢慢走在街道上,打量着一间间铺子,看见热闹的也进去看个一二。
回到客栈额时候宁霜正持剑抱胸站在门口,或许是有了她在,想要进去的路人都绕开了,店老板一脸的焦急看着冷若冰霜的女侠却又不敢发作。
她朝她走近,看着她笑道:“挡了老板不少财路。”
宁霜一言不发跟着她上了楼,关了门看着坐在桌边喝茶的人,道:“姑娘改日要是出去先招呼一声。”
“好。”
“姑娘饿了吗?我让小二送饭菜来。”
“不饿不饿。”说着她拉着她坐下,“我想与你商量一件事。”
“姑娘请说。”
“我想开个店铺。”
作者有话要说:林无忧的商人生活即将开始了
日子还是不会很平顺,不平顺酝酿ing
61、第六十一章
61、第六十一章 。。。
几日之后,林无忧的玉石铺子——钰满堂开门了,除却伙计三人就只有她这个老板。铺子是面南背北,前店后坊的,她的居所在后院,平日里没事也一直呆在后院,喝茶看书,或是看宁霜舞剑。铺子生意冷清,刚立门户没老主顾的捧场,新开张的铺子名声不如老字号来的响亮,所以一日里也没多少生意。
那一日她与宁霜说要开间铺子她也支持,让手下帮着找了地方,她看过之后很满意便买下了,现在她除了银子便是什么都没有了。
凌厉的剑气扫过,满园飞花溅落。宁霜收了剑走至林无忧坐着的石桌旁,接了她递到的茶杯,道:“姑娘不去前头看看,既说了要开间铺子也总不能整日这样,该是好好打理才是。”
她一袭月白的长袍银线钩花,雍容华贵,一头的青丝仍是男子的发髻,只一根玉簪挽着。放了手上的书,她微微仰着头看着一脸冷清的宁霜,这些日子相处下来,她还是这般巍然不动的性子,每日除了舞剑便是跟在她身边。
“这铺子里没生意,我去了也不能招揽客人,闲着不如看着书,打发时间。而且我开这铺子是想借着见识些上好玉石,店里到现在还没上等玉器,我没这必要过去。”说罢她又朝她一笑,“我要是去了前头你必然跟着,那客人更不敢上门了,呵呵。”
宁霜也不理她,坐在一边看着满园的花落。林无忧又开口道:“你这整天守着我害怕我跑了不成,要不你回去吧,我就只呆在江南,哪里也不去。”见她不语她又道:“他说什么你都听吗?”
宁霜抬眸看向她,“是,公子待我有知遇之恩,姑娘也省些心思不要想方设法的让我走。”
一时之间园内很寂静,林无忧低着头看着被风哗哗吹起的书页,然后若无其事的端着杯子饮茶。“随你。”
片刻后,园子门口一个伙计正朝这边张望着,林无忧见了挥手唤他进来,“有什么事吗?”
“小的有事儿请东家定夺。”
“何事?”
“铺子里来了个客人说要卖玉佩。”
“卖?这不是典当行的活儿吗?”
“是,小的也这样说,可那位小哥执意如此,他说典当行的不识货就想到我们店里卖个好价钱。”
她来了兴趣了,问道:“什么样的玉佩?”
“是一对龙凤玉坠。”
闻言她一愣,而后问道:“是个少年吗?”
“是。”
“走,去看看。”说罢她就率先移了步子向前院,宁霜拿了佩剑就跟在后面。
进了铺子里面,那少年正在和另外两名伙计讨价还价,“我这可是主上传下来了,若不是现在缺银子我是舍不得卖的,现在看你们店新开业,讨个好彩头,就卖给你们八百两好了。”
“这……,我们店一向是只卖出不买进的,这位小公子,您或许应该去典当行。”
“那里面一群老庸儒不识货,你看我这玉佩质地细腻,翠绿清亮,更妙的是这是一对,好事成双,你看,合二为一便是个个圆,团团圆圆,多吉利!”那少年眉飞色舞道,丝毫没有注意靠近的人,直到手上的玉佩被人夺了去他才回过神来,“你……”看到林无忧他止住了声音,眼神在店铺里的玉器上打着转。
她噙着笑看着他,道:“我怎不知这玉佩值这么些银两呢?还是说它到你身上几日变得金贵了?”
“我……”
“你叫什么名字?”
“你想干嘛?”小乞丐不由警惕起来,“这玉佩是我捡到的。”
“刚才不是还说是你的家传之物吗?”
“只传了我这一代不行吗?”少年不由提高了声音有些狼狈道,眼神心虚地看着她。
“它本来是我的,那我可要谢谢你了,现在还居然送到门上来了。”
“……不……不用。”他有些局促地用手心蹭着衣服,比起在盛京的时候他现在衣着还算整洁。
“怎么来江南了?”
“高兴就来了呗。”
她笑着踱步到后面,伙计们见了也就散去各忙各的事情了。他看着眼前的少年,眼神闪烁着光芒,“你识字吗?”
“我祖上可是教书先生,我怎么能不识字?”小乞丐不由高声道,想来是以为她小看了他。
“那你叫什么名字?”
“张忆之。”
“那好,张忆之,想过个安稳日子吗?”她看着他微微露出的渴求,继续道:“不用在摇尾乞怜地跟别人讨口饭吃,也不用看人脸色,我这铺子刚好缺个掌柜的,你就在我这铺子里当个掌柜,每月给你工钱,要是没地方住我后院里有好多厢房。”
张忆之揪紧了身侧的衣服,有些犹豫道:“这……你为什么……要……”
“我看你挺机灵的,我这铺子刚开张还没什么生意,你以前肯定和各色人打过交道,所以找你是不会错的,什么样的客人爱听什么话你都知道。”见他有些犹豫她又道:“这这里一日三餐都是由厨子做的,堪称美味,比你以前的生活可是要好上百倍不止……”
“行,我答应你。”
“好。”她眯着眼微微笑了,“阿德,带小掌柜先去换身行头。”
“是。”
一边的宁霜默默地看着这一切,走走近她身边道:“你这是在给他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算是吧,他是我在盛京碰到的一个小乞丐。”说着她摇着手上的玉佩,发出清脆的声响,“他偷了我的玉佩,现在有因为玉佩和我遇见了,算来也是一种缘份。”
梳洗干净过后的小乞丐还真是眉清目秀、唇红齿白,林无忧打量着他,让他有些不自在的挠着头,“这身衣服还不错,以后你就是我店里的掌柜的了。”
“是,东……东家……我会好好干的。”张忆之有些结巴道,他自然是没有想到今日遇上了贵人,给了他一个安生的活计,他再也不用风餐露宿街头行讨了,这是他做梦走没想到的事情。
“那就先熟悉熟悉,我看你聪敏肯定一学就会。”说罢她拎着玉佩往后走去,然后又交代道:“要是还有客人想在这里卖些玉石,那就看货色给个合理的价钱好了。”
“是。”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开始上课了,上班的、上课的,桑不起 T^T
62、第六十二章
62、第六十二章 。。。
盛京相府。
檀香熏染,书房内温暖如春。他眉目温和看着书案上的信件,眼底的柔情似要化开。那个坚强的女子,他竭尽一切想要去保护的人,在如画的江南好好地生活着,远离了勾心斗角的京城她活得恣意潇洒。
他自出生后便是锦衣玉食,从未有过什么烦恼之事,直到她打破了他的波澜不惊的心。起初只当她是同僚,相交泛泛,算是疏远。自识得她的身份后他变得不再平静,一心想要窥探出她所有的秘密,怀着些欣喜慢慢地朝她靠近。他轻易地动了本不该有的情,在她面前他毫不掩饰只想得到她的回应,他可以掌控一切在手中却掌控不了她的心。
定定地看着书信良久,他有些疲惫地直起身子将信笺整理好放在一边。看到苏言端着药进来,他微微皱起眉头,“这药可以停了。”
“夫人交代了,公子还需喝上两三日。”
闻言他有些无奈地站起身,伸手接了药碗,却不知为何手上一滑,药汁全数洒在案上,打湿了那厚厚的一叠信。他有些手忙脚乱地去收拾,有不少已经湿透了,耳边苏言说道:“我再去为公子熬一碗。”
苏言走了他毫无知觉,只看着那一堆湿透的信良久,心生不安。
江南。
“少东家,刘老板还是不买您面子吗?”张忆之跟随在她身侧,不解地问道,这个少年脸上的不拘尽脱,变得谦顺有礼,林无忧对于他的改变感到十分欣慰,她有意栽培他,这几日也一直带着他在身边见识世面,她看得出他的性子还是很急躁,需要磨练磨练。
“不全然这样,刘老板见我们初来乍到,他是谨慎之人不易轻信了他人。”她沉思道,“改日设宴邀请他,我们先回去吧。”
“是。”
沿着闹市走下来,林无忧看见眼前气派非凡的府邸,眼神闪烁,她回头对着站在她身后的张忆之道:“这曲府你可听说过?”
张忆之一脸的兴致,得意洋洋道:“当然,曲府是江南的大户,专门做药材生意的。曲府的老爷可是个大善人,经常开仓放粱,救济穷苦的百姓。”
她轻轻一笑,“是吗?你知道得还挺多的。”
他挠着头,不好意思道:“我本就是江南人,后来拿着些祖产想去京城见识一番的,一两年下来便用尽了钱财,后来没了生计才开始做些偷鸡摸狗的事情……”
她拍拍他的肩,认真道:“现在洗心革面不晚,你小小年纪若是肯下功夫将来必能出人头地。”
“忆之还要谢谢东家的提拔。”
她看着日头有些大了,照得她头有些晕,这几日为了铺子里的事确实有些累了。“快些回去,阿德说今日店里来了一座玉佛,我去看看。”
人头攒动的街道,不时有人撞倒她,此刻只想走出这人群。
“站住!别跑!”远远的有呼声传来,人群渐渐往边上靠去,让出一条路来,百姓在街道旁小声的议论着:“知府家的公子又出来横行了,这回又不知是哪家姑娘遭殃了?”
“这姑娘我认得,是街头王二家的豆腐西施……”
……
她站在一边看着一名衣着朴素的女子向这边奔来,后边还有一名华贵衣着的男子在追,她看那名男子长得肥头大耳的一看就是怕强凌弱的主。那女子从她面前跑过,已经是哭得暴雨梨花了。这些场景在京城没少看,看热闹的人拥挤着,她正欲离开的时候突然被人从后面撞了一下,身子一下子往前扑了出去。刚好与那个知府公子撞上了,重重地摔在地上。
“呸!狗东西,走路不看着,现在本公子急着追美人儿没空收拾你,算你走了狗屎运了!”
百姓对于这些已经见怪不怪了,看着倒在地上的人说了些她走运之类的话变散去了。张忆之见她一直低着头以为她受伤了,连忙跪在一边欲要扶起她,却被她挥手止住了,他的视线渐渐移到她衣袍下摆处的鲜红,“东家……东家……你流血了……”他慌张地唤着她。
冷汗从额际滴落,她的脸色苍白,紧咬着唇,小腹疼痛难忍,她感觉到身下的濡湿,稍微一动更是疼痛。
原本散开的路人又为了上来,指指点点,“这是怎么了?”
“是呀,都流血了。”
“这得撞得多大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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