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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堂侧-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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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潇茫

【由‘文‘下‘载网'。wr‘sh‘u。'整理】

1、第一章

1、第一章 。。。

月影婆娑,点点星光通过屋顶的窗户洒向一室静寂,黑暗阴湿的角落里蜷曲着一个单薄的身子,身形纤细是个女子。盛京的天牢真如所传那般阴森恐怖,自古以来它便昭示着死亡,能入者莫不是罪恶滔天也是罪大恶极,多多少少都逃不了一个死字。角落里的黑影仰头看着头顶的天窗,神色却是安详毫无惧色。突兀的脚步声打破了这一室的宁静,随着钥匙的声响,牢门被推开,燃烧着的火把照亮了一室的黑暗,有人恭敬地说了些什么便没了任何声响,一时之间只有火把燃烧的“噼噼啪啪”之声。

感觉到有人的欺近,她忽地抱紧了双膝,低垂着头抵在曲起的膝上,一头青丝散乱着,遮去了大半个面庞,她低着头只看着来人黑色的衣袍下摆,死死地咬着下唇,不发一语。许久之后,沉默的气息充斥着整个牢内,来人终于移动脚步,黑色的长袍扫过地上杂乱的干草,在距离她一丈之处停下。曜黑的眸子直直地盯着蜷曲在一起的身子,灼热的视线渐渐趋于平淡。

耳边似有微弱的叹息,“陛下念情,你先在这里呆上几日也好。”来人自顾说着,看着她的一言不发紧了紧身侧的拳。她觉得一阵疼痛,冷汗从脸上流下,颤抖着双臂抱得更紧。

片刻之后又是牢门被推开的声音,她抬起头,目送那渐渐远去的高挺背影,落寂不可言,只觉鼻子陡然酸涩,膝头渐渐染上红色,她伸手触摸着咬破的唇角,用手背抹去,然后借着朦胧的月光看着那一片艳红发愣……

不久之后,原本安静的牢房传来忽低忽高的话声——

“丞相大人来过了,也不知林大人犯了什么罪,昨日被送来还未提审……”

“这些我们怎么会知呢,最近是怎么了,国舅上月底进来这月初就上了九幽台……”

“谁知呢?朝堂险恶,开罪了大人物就是生不如死……”

“距离清明很近,冤魂一定很多,现在看里面都觉得毛骨悚然……”

……

生不如死么?她静静地听着,突然笑了,不觉间竟是这么些年过了……

南凌建国至今已有百年,与北齐、北疆、西夏四分天下,其中南凌国势最为强大,北齐次之。凌为国姓,太宗皇帝凌洌少年时戎马打天下,纯英皇后更是巾帼不让须眉,女扮男装助太宗皇帝得一方疆土,后太宗皇帝与纯英皇后共享南凌天下,且后宫只设皇后一位,两人宛若民间夫妻,伉俪情深,恩爱非凡,成为南凌一段佳话,载入史册。

而今是南凌正德年间,德熙帝以德著称,广纳贤才、振兴朝廷、举贤不避亲,正德二十年间拜年仅十七岁的前宰相之子为相,续其父业,官居正一品,一人之下万人之上,顷刻间朝野轰动,然新晋宰相惊才艳艳,轻易了了困扰南凌多年的海运贼寇之患,功勋卓越,堵了众人悠悠之口。

作者有话要说:

2、第二章

2、第二章 。。。

正德二十三年

“在下想走一段路,不劳公公相送了。”踏下太和殿高高的阶梯,缓步移走在青砖石板上,西边太阳快要落山了,眯眼望去火红一片,余晖打在高高的宫墙上,她沿着宫墙而行,身后的影子被拉长。

青瓦红墙,华丽的楼宇,无不彰显着皇家的气派恢宏。她站在广场中央环顾良久,然后转身,沿着青砖路慢慢走向宫门。

她终于取得功名了,日后便能立于朝堂之上了,思及此脚下的步子不觉沉重了几分。

远远的看见停在宫门口的马车,她淡然一笑,原来是当朝丞相的车驾,当朝权臣苏相,貌若天人、才华横溢,是德熙帝的第一宠臣。从旁边经过的时候,微风拂起马车的青布帘子,似有淡淡药香传来。

盛京城的大街在傍晚显得特别热闹,朝廷有宵禁,但在此之前商贩仍可摆摊做生意,酒楼的灯笼高挂,亮着点点红光,喜迎四方客。

醉夜阁是盛京城内最大的青楼,里面的美女无数,环肥燕瘦各有千秋。一串串长长的灯笼从楼上接至地面,灯火一片。

“大爷,上来玩儿玩儿啊!”

“是呀,大爷来啊!”

“……”

妖娆的女子在外面抢着接客,吆呼着心痒的男人进去,叫唤声不觉于耳,林无忧抬头便看到楼阁自上尽是花枝招展的妙龄女子,姿色不尽相同。

这时有人扯住了她的衣摆,“林公子好久没来了,奴家怪想念的!”

她闻声低头看到一个满头珠花,衣裳薄露的女子,巧笑着勾着她的手臂,“公子莫不是把奴家忘了吧!”旁边亦有女子围了上来,对着她挥着手中的纱绢。

林无忧是这妓院的常客了,她曾在此大肆挥霍,重金买下头牌姑娘找云姬初夜,此后更是不断美人香闺留宿,应付这些女子更是游刃有余,想想是有好些日子没来了,也不知云姬怎样了。

她邪魅笑道:“哪能忘了各位姐姐们啊,最近确是忙碌了些才顾不及姐姐们。”说完伸手抚上她们娇嫩的脸庞,像极了流连花丛的风流子弟,“既然诸位姐姐这么热情,我今天可不能扫了你们的兴啊!”

“怕公子只记得云姬姐姐吧,哪记得我们呢!”一人娇嗔道。

“就是,公子来每次都点云姬姐姐的名,奴家在公子心中着实比不上姐姐,你们说是吧?”

“就是!”

“如烟姑娘,我可是记得你的,你那一手好琴可是让人过耳犹念呀。”说罢她便亲昵地左搂右抱进了楼里,周身一片欢笑。

此刻她躺在醉夜楼头牌花魁的香闺之内的奢华软铺之上,翘着二郎腿哼着小曲,微闭着眼。

云姬端了茶点进来,放了手中的东西莲步轻移至床边,微微念道:“瞧你还是没个正行的,今儿街头巷尾可都是在说咱新晋状元呢!”

“你知道了?”她伸展着腰身,在云姬的拉力下起身,大步至桌边拈了块糕点往嘴里送。

“哪儿能不知呀,你现在可是大人物了。”她打趣道,“以后我们这些青楼女子还要看你们这些官府的脸色才能混口饭吃呢!”

“瞧姐姐说得,我前日让人送的金钗不是够姐姐吃上一年半载了吗?”

“不跟你贫了。”她微嗔道,敛了敛裙摆坐在床边看着正在狼吞虎咽的林无忧,眉头不由微皱,脸上也有些担忧,“你……”

“嗯?”林无忧拎过茶壶来倒上一杯就要喝下,没发现茶水是刚沏的,险些烫着,忙吐着舌头。

“你早前让我拉拢的一众官员,这些人都是这里的常客了。”

闻言林无忧放下手中糕点,掏出锦帕擦拭着双手,正色道:“那很好,以后多找些机会与他们亲近。”她看着她吩咐道:“但你自己小心,一切安危为重。”

云姬心中微微一动,能在这食人的地方存活下来且被推崇为花魁也是林无忧砸下重金得来的,如今有用到她的地方她自会竭尽全力相报,“我知道。”

“今日顺路来看看你,日后我入朝为官怕是要来不容易了,还需掩人耳目些。”

“我懂,有什么事儿我让人给你传信。”

出了醉夜楼又摆脱了一群姑娘,她不做停留,快步赶回去。抵达林府时便看到念安在门口东张西望,远远的见了她就跑过来,“少爷怎么才回来,老夫人都问了好几回了。”

她一只脚踏在府前的台阶上,回过头问道:“奶娘人呢?”

“去佛堂念经去了。”

她跨过门槛,“我去看看她,你让人准备晚膳吧,我饿了。”

“是。”

绕过假山庭院,走至府中后院的佛堂,推门进去,只见李氏正跪在厚厚的蒲垫之上,手中捻着佛珠,挺直着身子,闭着眼睛,虔诚地颂着经文。

她走至供案前,点燃一炷香,插进香炉里,随后跪在李氏身侧,此刻她也收了那个随性的性子。

烛火摇曳,烛泪滴落在供桌上,很快凝结成一块,缕缕青烟升起,一圈一圈消失淡去。她透过那层层烟雾,看着供桌上一大一小的两个牌位。

许久之后,李氏停下手中的动作,“宫中一行还好吗?”

“嗯,见到了皇上,明天就去太和殿听封,皇上有意让我辅导太子。”

“我每日都来佛堂念经,你娘在天之灵也在看着你,朝堂险恶,你要时时当心,切不可开罪他人。你性子有时是急了些,但以后要注意了。”长叹一口气,“如今侯爷已经辞官在家颐养天年,不问朝政,到时候你连个仰仗的人都没有。”

“奶娘放心,我初入仕途,要韬光养晦,这些我都懂。”她扶起李氏,摸摸肚皮,调皮一笑,“奶娘,我饿了,已经让念安准备晚膳了,我们去用膳吧。”

夜幕低垂,林府后院静寂无声,离忧阁内灯火明亮。

“少爷,热水备好了。”念安掀开珠帘从里间出来,看着主子一脸趣味地看着手中的书册。

林无忧躺在软榻上,青丝随便用簪子束了起来,持着一本野史看得正在兴头上,“知道了,先放着吧。”

念安凑到她身边,探头看看道:“少爷还看呢,这都看了好几遍了。”

“读书百遍其义自见。”

“再读就成书呆子了。”念安调皮地说道,没下人在的时候念安一向和她没大没小的。

“坏丫头。”她用书卷敲着她的额头,“少爷我洗澡去了,你也去歇着,明天伺候我早起上朝去,快去快去。”

“是,念安这就去。”说完蹦蹦跳跳地出去了,她如今也不过才十三四岁的一个丫头,还是孩子心性。

林无忧扔了书册起身,被抛落在软榻上的书册翻开的那一页赫然写着些淫词艳语,她平日没什么爱好,也就爱看看这个。脱了外袍只着一件白色中衣,把门窗都关好后走到内室,厚实的浴桶内已经注上了热水,烟雾朦胧,熏得室内闷热一片。

她挽起发丝,解了衣裳,踏入水中,热水溢出顺着凹槽流去,此刻泡在热水中,筋骨舒畅,一天的疲惫渐渐散去。伸手慢慢地解下裹在胸前的白布,一圈一圈,将湿了的白布搭在浴桶边缘,她仰头靠在桶壁上,闭目倾听窗外虫鸣之声。直到感觉水渐渐凉了,她才睁眼看向抬起的手臂,烛火下,洁白如玉的手臂,纤直如竹,被热水泡得有点点晕红,修长的手指,常年握笔的指节长有薄茧。为什么不是一具男子之躯呢?站起身,激起“哗哗”水声,水珠自她身上滑落,落到胸前,再继续下滑至小腹,腿间……勾了旁边架子上干净的衣裳穿上,缓步走至床边,吹灭了烛火就躺在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抚摸着胸口的玉佩,光滑如丝,带着体温,渐渐睡去……

“叩叩叩。”晨鸡报晓,念安就兴致匆匆地来敲门,“少爷,你起了吗?”

“少爷,都快五更天了!”

听出了她的急躁,她拉开房门,打着哈欠,还没恍过神来念安已端着洗漱用品进去了。

“少爷今天穿什么衣服好呢?”林无忧边洗漱边听她嘀咕,“少爷长得白净,还是穿白色的好了,像仙人一般。”小丫头沾沾自喜,她听了却一口水呛在喉咙口咽也不是吐也不是,即使这是夸赞,也尽管她并不是真正的男子,可还是觉得很别扭。

在南凌国,民风虽比不上北齐开放,娈童、男宠在北齐已盛行多年,男宠均是白净妩媚男生女相的年轻男子,但长久以来,南凌也沾上了不少风气,有不少豢养男宠的豪门贵族,如当朝国舅工部尚书袁起,官居从一品,他在府内建宅养了不少姬妾、小倌,只是大家都心知肚明,不去得罪罢了。

3、第三章

3、第三章 。。。

五更时分,群臣候在太和殿外的高台之上,她寻了个不起眼的角落站着,昨夜没睡好,现在眼睛眯得直想打呵欠。群官僚客套地寒暄,突然间有人提到了她,“咦,那位不就是这届的状元郎吗?”

“刷刷”间众人的目光均射向她,她摸摸鼻子含笑像他们行礼,“学生林无忧见过各位大人了,诸位大人早上安好啊。”

“林公子客气了,真是英雄出少年呀!林公子年纪轻轻就能通过殿试高中榜首,想必将来定是我朝英才。”夸赞声一片,真真假假谁又知呢?

“各位大人谬赞了,想各位大人才是我朝栋梁之材,正是有了诸位大人,我南凌才能百年昌盛,国泰民安。”

一番话说得他们都呵呵笑了,看来真是千穿万穿马屁不穿。

“皇上早朝,各位大人请吧。”众人哄哄离去,留她一人候在太和殿外。

“宣新科状元林无忧觐见!”伴着长长的尾音,她第二次踏进这里,第一次是殿试,这一次是封官。

“草民林无忧叩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地板的凉爽透过衣服直达膝盖。

“平身。”

“谢皇上。”文武百官分别列在两侧,她站在中间。

“李全。”

“是。”李公公温言从龙案上接过圣旨,前走两步。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新科状元林无忧才华横溢,见识超群,卓尔不凡,今拜为太子少傅,正二品,赏赐城郊府邸一座,即日起辅佐太子学业,钦此……!”

话毕,殿上一片喧哗,身后是窃窃私语声。

“陛下,臣有话要说。”说话人出列,站在她身侧。

“国舅有什么话要说?”德熙帝慵懒地倚在龙座上。

“臣认为新科状元年纪尚小,资历尚浅,不适合但此大任,太子乃国家储君,还望陛下三思。”

“国舅过虑了,新科状元年纪虽小,但资质颇高,试问堂下诸位谁能像新科状元那样有独特大气豪迈的治国之论?”

国舅听了仍是不放弃,她静静地立在一旁,不置一词。

“陛下似乎忘了,苏丞相苏大人的文采是我南凌第一,为太子授业,苏大人定是第一人选。”

“苏相告假,倘若苏相在此,他定不会有异议。在朕看来林无忧的才智不低于苏相,太子是朕的儿子,朕心中有数要给他找怎样的老师,国舅就不必再多言了。”

“可是,陛下……”

“好了,朕意已决,圣旨已下,岂有收回之理?难道国舅想让朕失信于人吗?”德熙帝突然严厉道,话中威严让人心头一颤。

“臣……不敢。”国舅连忙鞠躬。

下朝后,不少官员在太和殿外拦住林无忧,恭贺之词不绝于耳,无非是一些少年有为,后起之秀,她温顺地一一谢过。以国舅为首的一群官员很不屑地冷哼着从她身旁走过,看着远去人群的背影,林无忧抬头望向东方升起的旭日,笑了。

正德二十三年,林无忧官拜太子少傅,那一年,她十八,始入朝堂;,深知要韬光养晦。

太子东宫内,林无忧坐在东宫书房的太师椅上,对面是一个年约十岁的少年。

“少傅,何为君臣之道?”

她抬首看着眼前这个年仅九岁却身负满朝文武期待的国家储君,他有着不符合年纪的老沉。“古人云:‘君之视臣如手足,则臣视君如腹心;君之视臣如犬马,则臣视君如国人;君之视臣如土芥,则臣视君如寇仇。自古以来,君臣一体,共治天下昌盛太平。所谓投桃报李,士为知己者死。又所谓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君王要治国首先需懂得惜才,用才,唯贤才任用方可稳国家之本,固根基之深。’如此,便是君臣之道。”

“学生受教了。”

“殿下整日学习治国之论、安邦之法不觉得乏吗?”

他睁着圆圆的眼睛看着他敬重的新老师,脸上的稚气未脱,“难道不应该这样吗?这些都是我该完成的功课,母后会不定时抽查的。”

“是么,那殿下还有其它疑问吗?”最是无情帝王家,皇子间的皇位之争根本在于皇子的出色与地位,皇后之子,名正言顺的太子,仍是要终日以才情铸就自己。

他摇头,接着埋首苦读。

“皇后娘娘驾到……”门外的太监喊道。

林无忧走至外室,跪拜于地上,“臣林无忧给皇后娘娘请安,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平身。”声音婉转悠扬,似水如歌。

“谢皇后娘娘。”

眼前的这个女人是袁皇后,国舅胞姐,她姿态雍容华贵,妆容精致,保养得甚是好,脸上看不见一丝皱纹,发髻高挽,长裙迤逦,饰七彩凤凰朝日珠冠,琉璃碧玉金簪,八宝珍珠月牙环,满室华光摇曳,珠光闪耀,一袭宝蓝彩绣牡丹织金锦对襟宫装,衬得她的肌肤更是白嫩。

“听闻你是皇上给太子找的老师,本宫今儿得空前来看看,确实是一表人才,太子乃未来天子,少傅大人可是身担授受太子功课的重责。”她说话冷冽,透着威严,细细地打量着林无忧。

“娘娘的意思下官明白。”林无忧恭敬道。

皇后闻言满意地笑了,满头珠钗摇曳,灼了她的眼,“少傅明白就好。”

“母后,原来你在这里,害我好找!”说话间一个粉色衣裙的女子从门口闯了进来,守门的太监未加阻拦,而是微微低了身子。

女子明眸皓齿,长相漂亮,浑身散发着一种名为娇贵的气息,上身着穿粉色的绣花罗衫,下着鹅黄色湖绉裙,白嫩如玉的脸蛋上,微微泛着运动后的嫣红额角有汗珠流淌。

皇后怜爱地为她擦拭脸上的汗珠,“瞧你,都这么大年纪了还这么莽莽撞撞的,哪里像盛京的那些官家小姐?”

“母后,她们能和我比吗?我的娘亲可是一国之母呀!”

“就你嘴贫,赶明儿让你父皇给你找户人家嫁了,省得在宫里烦我心!”

“母后舍得吗?”边说边摇着皇后的身子晃,这种不敬之举却是她们母女二人间的亲昵之举。

“雅儿,这是太子少傅林大人,如今正在教导你皇弟课业。”

“臣林无忧给公主请安。”她谦和地行礼,笑得温文尔雅,那模样、那神态,可以迷倒万家小姐了。

少女看向林无忧时面容羞涩,她娇笑地躲在了皇后身后。皇后是何等精明之人,会意一笑,随后走至内室探望太子,走时对无忧说道:“少傅不必跟来了,且与公主多些说教,看她以后还有没有女子该有的性子!”

自后,太子东宫总会多上一人,南凌国袁皇后长女清雅公主。她常来东宫,却并不是为了学习,而是借故来看林无忧,那优雅一笑迷倒了她的“男子”。

林无忧乐见事态发展,并未去阻扰,偶尔还会关切的询问她一二,如此她更是欢喜了。少女情怀,羞于启齿,是以日日相见唯解恋慕之情……

太后长居上阳行宫养生,甚少回宫。袁皇后统领后宫,耳目众多,无忧相信这不算小事儿的事儿已经传到她耳中,而她也已默许了这种发展。

正德二十四年,在她女扮男装入朝一年后,因辅助殿下课业有功,又得皇后赏识,皇上擢她为太子太傅,位居从一品。

散朝后,她踏出太和殿,恭贺之词不绝于耳。和那一年不同,国舅没有对她冷声相向,他在前方拦住了我,“林大人,恭喜了。”身后的官员亦是有样学样。

一年来,国舅对她的态度转变甚快,皇后有意让国舅多提携些林无忧,清雅公主有意于她,将来嫁给她也不算失了身份。

“国舅大人同诸位大人客气了,改日下官设宴邀请诸位大人畅饮一杯,以表我的谢意。”

“那本官等着,哈哈!”

宽广的太和殿高台上,林无忧倚身在栏杆上,风拂起她朱红色官袍下摆,哗哗作响,身后有脚步声,即使很轻。她回转过身,看到来人一步一步向她走近,同僚将近一年,他俩仍是陌生人般。第一次见到他是在陛下赏赐的琼林宴上,那时只知他不多话,让人难以亲近,后来与他除了在朝堂上无多接触,私下也并未有过多交谈。

此刻他向她走来,她也只会觉得会擦肩而过,却不料他突然在她面前止住脚步,笑得如沐春风,迷了人眼。

“恭喜林大人擢官之喜。”

“苏相客气了。”

“太傅确是我朝贤才,陛下的眼光一向笃定。”迎着朝阳,林无忧看到他面如冠玉,唇似涂脂。

“想苏大人少年拜相,定是胜过无忧许多。”

他朝她一笑,脸上透着些慵懒,“是吗?太傅不知本相是世袭官位吗?”言语轻淡,说得云淡风轻。

林无忧哑然,外界传言都说是苏丞相少年天才,深得圣上器重,故而重用为相,却不曾想到是这样的原因。“想必苏大人也定是才华出众,一国之相并非儿戏,苏大人能但此大任定有不同之处。”

“林大人真会宽慰人心,本相先行一步了,告辞。”

“大人慢走。”

这是她第一次和苏景弦对话,简单的言语,林无忧对他的感觉是即使他在和她说话,但他淡漠疏离,两人间的距离仍是一道沟壑。

林府内,她仰躺在卧房的软榻上,屋里点了熏香,感觉到微微的乏了,昏昏欲睡之时念安进来道:“少爷,凤少爷让人送了账本来,放到书房去了。”

“知道了,这人不能闲着,安逸生事端,饱暖思淫|欲,去把账本抱过来。”

“是。”

她十二岁结识了凤倾城。她当时站在巷口,看着他毫不留情的下手,把一群乞丐痛快地揍得满地求饶,然后衣袂飘飘的出来了,看到她时停下脚步,把她从头到尾细细地打量了一番,然后嘴巴里吐出了很欠扁的语句,“看你这样不像乞丐呀,难道你是他们幕后主使?小小年纪不学好!”

“你真的会赚钱?”她需要钱,虽然现在的生活和六年前想比已经很富足了,但她还要钱,她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

许是她的答话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他看着眼前唇红齿白的少年,等着下文。

“我可以跟你赚钱吗?”

“就凭你吗?”

“嗯。”

“你才多大?!”语气中有着不屑与不信。

“我可以跟你学,我需要钱。”

“可是你认识我吗?”他扬眉笑道,“再说了我为什么要帮你?”

“我不认识你,我是在求你,希望你可以帮我。”

“你叫什么?”

“林无忧。”

少年思量片刻,“明天落日楼来找我,到时再说。”

说罢,踩着脚步走进闹市中,有个小厮模样的人远远的见了他就迎了上来,“少爷,才一会儿功夫,您跑哪儿去了,李老板在迎宾楼等着呢,我看你再不到他就走了。”

“急什么,走就走呗,我又不差他一家生意。”夕阳余晖洒在他的背脊上,衬得紫色衣袍耀眼无比。

翌日林无忧去落日楼找了他,他带着她一起做安阳的生意,接着是盛京的。

慵懒地翻着账簿,凤倾城从不亏待她,除了他自家的产业,其他的都是五五拆账,盛京的酒楼和钱庄颇多,其中有一半是在他们的名下,当然他在明她在暗,林无忧身为朝廷命官,实在不宜招摇。

念安突然在外间唤道:“少爷,管家说盛京府尹送来了贺礼,问是收还是不收?”

“送了什么?”她慵懒地问道,府中库房怕是要扩建了。

“一对翡翠玉如意,说是西夏进贡的上等货色。”

“收了,告诉他改日我亲自登门道谢。”

“少爷,又收吗?少爷现在是朝廷命官,这样怕是不好吧?”念安探头道。

“没什么好不好的,我总不能驳了人家的面子吧,回头人家得多伤心,还以为我故意摆谱不给人家表现官僚间和睦友爱的机会呢!再说了,同为朝廷命官,又有谁是一身清呢?”

“好了,去收下,先别急着送到库房去,让管家好好看看,要没什么问题改日送到李大人府上去,前些日子不是说他家夫人喜爱翡翠吗?”

“是。”

在朝一年,她广结人缘,朝中官员,或多或少都与她有些牵扯,平日里一起听听戏,逛逛酒楼,颇有结党营私味道。

作者有话要说:话不在多,留言就行

4、第四章

4、第四章 。。。

这一日早朝,德熙帝突然下了道圣旨,这对林无忧来说也算是意料之中早晚的事儿了,她琢磨着是清雅公主求着皇后,再让皇后给皇帝吹个枕边风,这一吹,圣旨就吹出来了。

满朝文武,除了苏景弦静默立在一旁,全部想她头来艳羡的目光,年纪大想想自家儿子,怎么就没这个福气娶上皇家公主呢?尚未娶亲的哀怨自家祖坟不是风水宝地,好歹也在朝堂上站了几年了,硬是没这等好命。

林无忧无奈,在众人艳羡目光中上前叩谢圣恩,其实这种好事不是每个人都想的呀,比如她就是一个。

倒是德熙帝心中早已打算将林无忧招了做女婿,可惜长公主凌无双性子倔强,加上与凤家的婚约还没做算,凤家也迟迟未有迎娶的意思。想想大女儿已有双十年华了,却毫无女儿家的姿态,如果真是个男子,必定是天之骄子,只可惜身为女儿身了。寻常百姓家二十岁的姑娘早已是好几个孩子的娘了,哪里像她,还整天的往宫外跑不见人影。他和前皇后感情笃定,只育有一女,即无双长公主,如今这样想想真是愧对前皇后。

德熙帝子息薄弱,现今只有八位子女,凌无双并未是所有儿女中最年长的,因她的生母是前皇后,且为德熙帝的第一个女儿,故宫里都习惯称为长公主,以示地位高上。凌无双虽早年丧母但集万千宠爱于一身,太后最为怜爱这个长孙女了。

林无忧谢恩后站回原处,看到身侧的苏景弦,他垂立在一旁,脸上有着慵懒的表情,笑仍是不见眼底,“恭喜林大人了。”

她虚虚一笑,“丞相大人客气了。”看他那样子不会是她抢了他的心上人吧?笑里藏刀?想着自己竟兀自笑了,他那样一个人要什么样的女子还不简单?

回到府内,家丁们甚是欢快,府里即将迎来了女主人,而且还是皇家公主,这对林府来说是莫大的荣耀了,府里的人走在外面更是能神气几分。

“少爷,公主漂亮吗?”

“等嫁过来你就知道了。”她看着一脸好奇的念安,随口应付道。

“那还要等到明年呢!”

德熙帝下旨赐婚,婚期定在明年初。

“没几个月等了,这天看来是要下雨了,把这盆剑兰搬到我房里去,可别淋坏了。”

远处的天际,积起了乌云,黑云重重,愈来愈近,向皇城方向压迫而来。

相府内苏景弦慵懒地躺在廊子里的软榻上,身上覆着雪白裘氅,衬得他遗世独立。

“公子,老爷的信。”苏言是自小跟着苏景弦的,在骊山八年一直称呼他为公子,现在仍是如此,他递上信,等着主子看完。

苏景弦接过拆了信封,细细浏览,看完信抬手将信纸凑到碳火上,火苗蹭起,落地时已是破碎纸灰。

“雨大了,去把廊子里的卷帘降了吧,顺便把鸟笼往里挪些。”

“是。”

“公子进屋去吧,可别着凉了。”苏言关切道,自家主子身子骨他是知道的,受不得冻,却又爱躺在廊子里。

“外面看得清楚,进屋了可就看不到这秋雨绵绵的景致了。”他长吁一声,翻了个身子侧躺着,“这都是秋天了,明年也快来了吧。”

苏言见主子没有起身的意思,又吩咐小厮端来了两盆碳火,除了外面的风雨声,只听得火盆中碳火的“噼噼啪啪”之声。

到了第二日,雨已经停了,院子里满是落叶错枝,草木又凋零了许多,家丁们正在打扫满地泥泞,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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