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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拂晓而至的你-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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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静站在原地看着祝容融,刺目的舞台灯光照射在她的身上,照射在她苍白的脸颊上。
她不能开口骂祝容融,更不能动手打她,她什么都不能做,只能站在这里,做一个“好姐姐”。
在祝容融自导自演的整部戏里,她只是一个卑微的小丑。
第9章 第八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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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舞台上下来后,祝静没有回酒席,而是顺着后台,来到了新娘的更衣室。
祝容融很快就由伴娘和一堆化妆师簇拥着,来更换第二套礼服,推开门,发现她在,祝容融有些惊讶,“姐,你怎么在这?”
她面无表情,一步一步走到祝容融的面前。
然后,她在祝容融错愕的目光里,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将背后手上的一杯红酒都朝祝容融的脸上泼去。
妆与衣服都瞬间毁了的祝容融立即发出一声尖叫,配合着摔碎的酒杯爆发出的刺耳的声音,她提起裙摆、毫不停留地朝门外走去。
整间屋子的人都被这个场景给惊骇住了,过了两秒,一身狼藉的祝容融才猛地跳起来,一边破口大骂一边要朝她追出去,而这个时候,周易祺不知道从哪里得到的消息赶过来,此时看了经过他身边的祝静一眼,猛地跑进更衣室,抬手挡住了暴怒的祝容融。
“周易祺,你他妈别拦我!你以为我不知道你还喜欢着那个贱女人吗?!你给我放开!”
“容融,你别这样……”
……
周易祺无力的劝阻声都被祝容融尖利的咒骂所掩盖,一声声回荡在酒店的空气中,祝敬国、管芯……越来越多的人行色匆匆地朝更衣室赶去,甚至都没有注意到她,而只有她一个人,一路逆着人流而行。
走到酒店外,祝静在喷泉旁的小花坛上坐了下来。
今夜的T市甚至都看不到月亮,她背靠着冰凉的柱子,低着头,闭着眼,在这片巨大的阴影下、像困极了般一动不动。
坐了多久,直到她感觉到自己裸露在外的手臂都是冰凉的,她才微微睁开眼睛。
视线里不知道何时出现了一双咖啡色的男士登山靴,那人似乎站立已久。
心一颤、她抬起头,便看见孟方言白皙的脸庞隐藏在连帽衫的兜帽之下,忽明忽暗,英俊得不真实。
他就像黑夜里的行者,而他注视着她的目光就如这黑夜,又如一潭深不见底的沼泽。
祝静微微动了动唇,他已将一件外套轻轻披在了她的身上。
“孟方言,”
她此刻的声音沙哑如一把破旧的琴,“你真的太闲了,就这么喜欢落井下石吗?”
一路从黄石公园,来到T市,离开后,复又折返回来。
每一次,她最难看最歇斯底里的一面,他都饱览,她甚至都怀疑他是不是专门以取笑她的凄惨为乐。
“我是来接盘泼红酒的那个的,又不是接盘被泼的那个。”他低声开口,“看来你的记性是真有点糟糕,缺钙啊。”
当你需要我时,我一定会再次出现。
前几天他在离开时,曾对她说过这句话,她其实并没有忘记。
“祝静,”
他见她不说话,突然慢慢在她面前蹲了下来,“你觉得你已经是这个世界上最孤独最可悲的人了吗?”
“不是吗?”她反唇相讥。
他平视着她的眼睛,她起先不想看他,最后还是被迫因为他灼灼的目光而与他四目相对。
“那么,”他说,“跟我一起离开这里,怎么样?”
“等离开这里之后,你再继续做一个懦夫。”
祝静一怔,过了一会,朝他翻了个白眼,“去哪?”
“回你想回的地方。”
她看着他的眼睛,却看不透。
曾经有人在遇见她的第一眼时就说过,她是孤星蔽日,生命中永无光亮,就像被最恶毒的咒语诅咒过,身边所有人到头来都会离她远去。
她曾嗤之以鼻,后来却深以为信。
良久,孟方言突然倾身向前,伸出手将她揽入怀中。
她的身体猛地一僵,可过了不知多久,却慢慢地、放松了下来。
他顺势将她的头靠在自己的肩膀上。
前方是深不见底的漩涡,她从遇到他的那一刻起,早已身在其中,没有退路。
夜色下,孟方言侧头看着她松软的黑色长发,抿了抿唇,将手放在了她的头顶,轻轻抚摸。
“傻瓜。”
**
他们是婚礼当天凌晨从T市出发的,回到伦敦是第二天的早上。
曾氏兄妹和谢忱来机场接人,本来以为接的只有祝静,谁知道居然祝静身后还有个附赠的孟方言。
“方言!”曾氏兄妹两人大惊,惊完之后又立刻一左一右把孟方言夹在中间,兴奋得拼命摇他肩膀,“我靠!这么快咱们就真的又见面了!”
“静爷你果然还是个颜控,居然真的把方言拐回家了!”曾序朝两人挤眉弄眼,“方言,你好本事啊,这才从黄石公园分开多久啊?”
孟方言微微勾着嘴角,也什么都不解释,任他们俩左右夹击。
祝静习惯于把这两兄妹的话全当耳边风,一抬头却发现谢忱目光深深、没什么表情地站在一边直盯着孟方言不说话。
“好久不见了。”她抬手轻拍谢忱的手臂。
谢忱收回视线看向她,冷峻且不苟言笑的脸庞微微柔和了一些,“最近好么?”
“老实说的话,糟透了,”她拖着行李箱往前走,“你呢?家里的事情处理得怎么样?”
谢忱微微一顿,很快点头,一边不声不响地接过她手里的行李,往停车场的方向走去。
认识一年不到,他一向话很少,性格内向孤僻,祝静也习惯于和他在一起时的安静。
走在他们身后的孟方言这时收回落在谢忱背影的目光,褐色的眼眸轻轻一闪,一低头,却被曾氏兄妹逮个正着。
“方言哥,吃醋啦?”曾琦挤眉弄眼,故意压低声音说,“谢忱哥在我们学校也可受欢迎了,只是他从来不搭理女孩子,我这几年就只看到他对着静爷笑过。”
曾序补充,“我觉得谢忱是属于沉默的守护者,但也不代表关键时刻他不会出手,方言你得把静爷好好抓紧了,你知道的,她才刚被一个人渣伤透心。”
“嗯。”孟方言轻笑着点头,“我知道。”
…
到了祝静的家,曾琦和曾序放下行李,美其名曰让祝静和孟方言好好休息,硬要拖着谢忱直接离开。
谢忱要走之前,站在门口看着祝静说,“有什么需要就给我打电话。”
“好,”她点头,“周一学校见。”
关上门,她去厨房倒水,一进厨房,却看见孟方言拿着个水杯,背靠着流理台,一脸似笑非笑地注视着她。
“别用这么恶心的视线盯着我。”她翻了个白眼。
“谢忱说的是给他打电话,而不是给他们打电话,”他放下水杯,“你们俩关系这么好?”
她垂眸倒水,动作行云流水,“关你什么事。”
说完没听到他的回答,她刚抬起头,却发现他人已经靠了过来。
孟方言伸出两只手臂撑在她的身体两边,因为身高的有利优势,几乎把她整个人都笼罩在自己的阴影下。
“你家里有男人,他为什么还要你给他打电话?”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的眼睛。
她心中一跳,面上不为所动,“我家里有男人?”
他沉默两秒,突然笑眯眯地握住她的一只手,往自己的皮带下方伸去,“你这么说真的太伤我心了。”
“孟方言,”她冷着脸甩开他的手,“玩笑也开得差不多了,你在礼服店帮了忙,黄石公园那笔帐我不和你算,我们两清,从T市一起回到这里,现在也该好聚好散了。”
他耸了耸肩,“我不准备离开这里。”
她听了他的话愣了两秒,簇起眉头,“给我一个让你留在我家的理由,我不相信你会无处可去。”
他压根连她的朋友都算不上,情人?连炮友都不是,居然要和她同居?
“我会洗碗、做饭、打扫、买生活必需品,”他把她圈在自己的臂膀里,一字一句地说,“我可以在你难过时陪你喝酒,在你开心时陪你聊天,在你生气时让你对着我发泄,在你遇到危险时保护你。”
她不是没有听过其他男人说这些甜言蜜语,可是现在面对眼前这个男人,她的心居然在动摇。
“那我为什么不去找个保姆?或者我也可以随便去找一个喜欢我的男人来。”她避开他的视线。
他笑了,“你不喜欢他们。”
“那也不会喜欢你。”她冷笑。
他看着她,“如果你想找个可以让你伤痛转移的慰藉,我希望你来利用我,而不是任何其他人。”
厨房里静得只有水龙头滴水的声音,她死死地盯着他的眼睛。
“孟方言,你喜欢我?”
过了一会,她终于没什么感情地开口。
“你说呢?”他注视着她。
“我不会相信的。”她摇头,“别和我谈一见钟情,日久生情我都不信,过两天你看到其他吸引你的女人,你照样会说出今天这样的话,男人的天性如此。”
“你是在说服我,还是在说服你自己?”他说,“既然你已经没什么可以失去的了,为什么不敢拿我来填补你生活的空白?你敢说你在黄石公园第一次遇见我的时候,不想和我玩一把火?”
这个男人,可怕在像是洞悉她全身上下的每个细胞,每一次都可以用她最无法反驳的话语将她一击致命。
在她内心慢慢涌起汹涌的浪潮的时候,他适时地递上了最后一句话,“何不赌一把你会不会真的被我打动?”
听起来还真是一桩好买卖。
她赢,对他丝毫不动心,能让他从此离开她的生活,别再纠缠。
她输,顶多也只是多了一个同床异梦的情人,时间一久走不下去,自会分离。
而她的心早就已经死了,她又怎么可能会输?
“一个月。”她朝他伸出一根手指,“我赢,拿着你的行李箱滚出去。”
他微微颔首,不置可否,“刚忘了说,我也可以暖床。”
她注视他几秒,笑吟吟地朝他竖起了中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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帮祝静把行李箱搬进她的卧室,她拿了衣服去洗澡,孟方言则把自己的东西放进客卧。
窗外依旧是雾都熟悉的云雾天气,灰蒙蒙的甚至还看不清远方的房屋,他靠在窗台边,看着这个他熟悉每一寸土地的城市。
他在这里亲眼看过无数次日升日落,悲欢离合,还有生死相隔。
他是最好的旁观者,永远。
他对自己说。
浴室里很快响起水声,良久,他垂下眼眸,拿出手机,编辑了一条加密短信。
【To L:已潜入。】
第10章 第九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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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两天相安无事,孟方言表现得出乎意料的君子,也没有任何出格的行为,只是她每天早上起来发现家里还有另外一个人的存在时,多少还是有点不太习惯。
“今天是煎蛋和培根,”等她坐到餐桌上,他从厨房里将盛着早饭的盘子放到她面前,“还有牛奶。”
“美式还是卡布奇诺?”放下杯子,他问。
祝静沉默三秒,拿起刀叉,“美式。”
桌上放着当日的新闻早报,她拿起翻开,看了一会,突然头也不抬地冷冰冰地开口,“把你的衣服穿穿好。”
青天白日,他在家穿了一件半敞开的浴衣,白花花的胸膛亮得都可以反光了。
正在喝咖啡的孟方言此时放下咖啡杯,微微一笑,“你太客气了,随便看,不收钱。”
祝静连对他翻白眼都懒得,想着等会要去学校,也总算能不看见他这张欠揍的脸,图个两耳清静。
“等会我送你。”他又说。
她接受了这个顺水人情,吃完早饭,进去换衣服。
等出来的时候,发现他也已经穿戴整齐,脸上还架了一副无框眼镜,在平人俊美的气质上硬是徒增了一层书卷气。
她从来没有问过他的职业究竟是什么,这两天她宅在家休养,他也足不出户,她偶尔一次撞见他房间门开着,只看到他对着他桌子上的四台电脑切换敲打键盘。
一直以来,她都猜测他的职业如果不是黑客码农、那估计就是可以离开现场工作的人,不管怎么说,弹性都非常大,都让他有充足的时间可以骚扰她。
到了学校,她松开安全带要下车,却被他轻轻握住手腕。
“没有goodbye kiss吗?”孟方言指指自己的脸。
她耸耸肩,“再不松手我就动手了。”
他松开抓住她的手,“我好怕!”
回应他的自然是她把车门摔得震天响的背影。
孟方言微微勾着嘴角目送她直到她走进学院的大门,这时将车开到了不远处的停车位停下,也下了车。
…
换上衣服进了实验室,曾氏兄妹和谢忱已经到了,祝静和他们打过招呼,走到自己的实验台。
“我昨天听Peck说,实验室的导师好像这个学期换人了,”曾序一手拿着试管,嘴上一边不忘八卦,“之前的那个导师居然被发现在教室里和女学生玩blow job,立马被辞退了。”
曾序故意咬重了“blow job”两个字,在安静的实验室里显得格外突兀,祝静听得呛了一口,差点把手里的量杯摔下地,“……曾序你说话能不能含蓄点儿。”?
“这还不够含蓄?我都没说中文!”
曾琦在一边插嘴,“不知道新上任的导师怎么样,要是个秃顶的老头子那就太倒胃口了,你别说之前那个人渣长得还是不错的。”
“你们是来做实验还是来看模特表演的。”始终没有说话的谢忱这时突然凉飕飕地插了一句,“期末考不会挂了?”
曾序和曾琦终于噤声,开始乖乖埋头做实验。
祝静朝谢忱竖起了一个大拇指,刚想把手里的量杯递给他,就听见实验室的门被拉开了。
看到这位姗姗来迟的新任导师,整个实验室随即传来一阵压低的惊呼声。
她人是背对着实验室大门的,手里拿着实验用具就没有回头看,只是低着头问曾氏兄妹,“怎么,特别丑?吓呆了?”
“……静爷……”
过了一会,耳边传来曾琦虚弱的声音。
“嗯?”
“……我劝你自己抬头看一看。”曾序的声音有些古怪,似乎在拼命压抑着笑的感觉。
她放下手里的实验工具,转过身,就看见十分钟前刚和她在学院门口分别的男人正穿着件白大褂,玉树临风地站在实验室门口。
祝静觉得自己的喉咙都像是被鱼刺哽住了,而孟方言那厮居然还一本正经地隔着半个实验室的人对着她微笑。
他居然还在笑!
“天哪!是Meng!”
实验室里的好几个姑娘都是之前一起去黄石公园旅行的,这时连做实验都没心思了,对着那时候就把他们迷得神魂颠倒的孟方言叫了起来。
“Meng,你怎么会来做我们的导师的?”姑娘们立刻一拥而上,给予这位新晋导师最热烈的欢迎。
他放下手里的书本,耐心地回答,“从黄石公园回英国之后想换个工作,朋友就推荐我来应聘这个职位。”
“那你居然真的应聘上了?你不是计算机专业的吗?!”
“运气。”
轻描淡写地说完这句,他轻轻拍了拍手掌,“好了,Q&A等实验课结束再继续,现在先回到实验台边上去。”
最开始处于不可置信状态的祝静这时已经回过神,看也没有再多看他一眼,面无表情地戴上了口罩和做实验时用的眼镜。
今天的实验内容是小老鼠脑部神经切片,祝静看着面前活生生的小老鼠,在动手之前先在心里默默地为小老鼠超度了一下。
“啧啧,学医的女人可真是心狠手辣。”不知何时已经飘到她身后的孟方言低声在她耳边说。
祝静头也没有回,轻轻拿起手上的小刀,“嗯,所以你再多说一句,这把刀割破的就是你的脖子。”
孟方言脸上闪过一丝笑,倒也噤了声。
在整个实验结束之前,他确实没有再骚扰过她,等她标记完小老鼠的大脑切片,摘下口罩,实验室里的大部分人也已经结束了实验。
“做完实验的可以先走了,Venus你跟我来。”孟方言此时在实验室的最前方说道。
“扑哧。”
曾氏兄妹很不厚道地立即嗤笑出声。
……
祝静脸上的表情此刻就和青铜器差不多,谁料还没等她开口撞他,就听到另外一道凉薄的声音响在了她的脑后。
“V接下来还有另外两节课,就在五分钟之后。”谢忱说。
孟方言道貌岸然地推了推眼镜,“我知道,我会陪她一起边说话边去下一间课堂。”
谢忱的薄唇抿成了一条直线。
“……也只有方言哥能做到当着所有人的面对静爷这种段数的女人明目张胆地潜规则。”曾琦这时偷偷摸摸地躲在后面直笑。
“小七,我听到了。”
祝静凉凉地侧头看了曾琦一眼,接着在整间实验室诡异的目光里、真的和孟方言一起走了出去。
两人出了实验室,朝空荡荡的楼梯走去。
“孟方言,”走到楼梯口,她回过身,“这里是学校,不是怡红院。”
他抱着手臂,从容不迫,“你记不记得在T市的那晚,我送你从礼服店回酒店之后就离开了。”
“那晚我坐飞机回英国,专门来应聘这个职位。”
她顿了顿,“你是想说你是真心来这做一个好好的人民教师?”
“我要睡可以在家睡你,何必还专门到你学校来。”他挑了挑眉,“除非我想打野战。”
……
祝静不想再和这个人再多说一句话,额头青筋迭起,甩手就往楼下走去。
“祝静,”他从身后再次叫住她,眼神在她看不见的地方慢慢地暗沉了下来,“你的课全部结束后,我会在停车场B区等你,不要自己一个人走。”
#
看着她离开后,孟方言扬手脱下了身上的白大褂。
实验室的学生已经陆陆续续全部都离开了实验室,他关上实验室的门,朝楼梯反方向的一间实验室走去。
走到一半的时候,他突然顿住了脚步。
只见他之前放松的背脊迅速绷紧,仔细看,整个人在一瞬间就呈现出了一种和平时截然不同的身体形态。
像是一只蓄势待发的豹子,还未靠近,就已经闻到了危险。
楼梯里空无一人,他闭了闭眼,感觉了一会,突然道,“出来吧。”
几秒钟后,居然有脚步声凭空出现在楼道里。
直到脚步声停在他身后,他才转过身,看向对方。
只见那是个白人女孩子,穿着简单的牛仔裤和上衣,梳着马尾辫,相貌平平,没有任何出奇之处,只是目光静静地和他对视着。
彼此沉默片刻,他薄唇轻启,“Moon。”
白人女孩子脸上闪过一丝飞快的讶异。
三秒后,她好像是轻轻叹息了一声,然后抬起左手,放在了自己的下巴处。
孟方言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扬手撕下脸上的人皮面具,变成了另外一个模样——依旧是白人,可是眼睛、鼻子、皮肤……全都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Agent Moon,一个真实面容姣好如明月的英国女孩,他此次任务的队员之一。
Moon看着他,有些气馁地提起手上的人皮面具晃了晃,努努嘴,“看来我还是不够格,步子先不说,居然连面具你都能发现,到底是为什么?”
他淡淡一笑,“神态不自然。”
“哎……不愧是最顶尖的易容高手,这个世界上可能也只有你的易容,除了你自己之外没有人能察觉吧。”
Moon把人皮面具收起来,“很多组织想杀你想疯了,可是你每次都是易容出现,他们根本不知道你的真实面容,而看到过你真实面容的人除了我们早都进棺材去了……”
“你是想说明我的真实面容太绝色?”他朝前走去,示意她跟上。
Moon翻了个白眼,狡黠一笑,“应该是说……估计没人能想到'战神'居然长得这么……不狂野?没有刀疤,没有毁容,甚至连胡茬都没有。”
两人一起走到走廊尽头的实验室,他看着上锁的实验室,转向Moon,“带来了吗?”
Moon点点头,将一个微型高科技工具放到他的手里,“Kermid今天早上扫描证实,这个实验室里所含的物质成分超过了规定化学物质的合理界限,可能藏有Ghost研制的危险溶液。”
“明天晚上下课后我会到这边来。”他收起工具,“你和Kermid在实验楼外监控,不要进大楼。”
Moon似乎想提出反对意见,但是碍于他沉静的脸色,没有开口。
“L给你的讯息你看了吧?”从安全通道离开,Moon跟在他身后说,“最近伦敦有几起不正常的爆炸事件,针对的群体都是学生。”
“是Ghost策划的?”他问。
“目前还不确定,因为没有证据确切表明和Ghost有关,正在调查中,但是如果和Ghost相关,那就表明Ghost的危险系数再次提升了。”
“会不会是和溶液有关?”
“有可能。”
走到安全通道的出口,孟方言回过身,“受害学生中有没有这个学校的学生?”
Moon想了想,淡绿色的眼睛眯起,“好像有……有两个,还是女性!”
他的神色几不可见地微微起了变化。
“我先走了,”他对她告辞,“Moon,注意安全。”
“等等,”
在他将要离开安全通道时,Moon忽然叫住了他,“你是在担心那个东方女人吗?”
他背对着她,只有均匀的呼吸声,没有回答。
“你在执行的是任务,你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的任务。”Moon的神色里猛然涌起不甘,也有无法掩藏的情愫,“你不能失去这份旁观者的冷静,永远不能,Mars。”
第11章 第十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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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oon的这句话脱口而出后,立即噤了声,有些惶恐地看着孟方言一动不动的背影。
她知道这句话说过了,作为孟方言的队员,她根本没有资格对自己的队长说这样的话。
而孟方言却没有在她的预想中动怒,反而很快平淡地回应,“谢谢你的关心,Moon。”
说完这句,他再也没有多说其他的话,从安全通道的出口直接离开。
Moon站在空无一人的通道里,身上紧绷的弦慢慢松散,却觉得心口有些发疼。
她恋慕的人,是这世界上最顶尖的特工。
他的身份无法允许他对任何事物或人投入哪怕一丝感情,因此,他伤害人的心与夺取人的性命一样简单而致命。
这是个太凉薄的男人,她却做梦都奢望能得到他的一次回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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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静回到家后没过五分钟,就听到了开门的声音。
孟方言拿着车钥匙进来,站在玄关看着她,“我跟你说过让你在校门口等我一起回来的。”
她脱下外套,“脚长在我身上,我想一个人回来不行?”
“并没有区别,你在前面的的士,我开车跟在你后面。”
祝静忍不住了,不耐烦地道,“孟方言,你别太过了,你是我爸啊?我亲爸连我死了都不会管,如果你喜欢限制我的人身自由就请你现在立即滚出去。”
“看来你是没有看最近的新闻,”他走进来,将车钥匙放在桌上,“伦敦市内发生多起爆炸事件,针对的都是你这个年纪的学生群体,你学校里就有两个女学生受害。”
她听了后沉默一会,进卧室换衣服,“我不会运气好到那种程度。”
“看过《死神来了》么?如果死神想要选择你,你根本没有力量违抗。”他的瞳孔里颜色渐暗,“哪怕喝口水你都会死。”
平时他都是一副懒散漫不经心的样子,但是今天却一口气说了那么多话,祝静走到卧室门口的步子停了下来,回过头。
彼此对视片刻,她说,“你在关心我?”
“孟方言,你记住,我是典型的人人都最厌恶的养不熟的白眼狼,你对我再好,我也不会放在心上,我是那种和我自己亲妈都会动手的人。”
“你对我好的力气,不如用在其他女人身上,我想她们中任何人给你的回报都会超过我给的。”
说完,她头也不回地就进了卧室,关上了卧室门。
孟方言看着那扇紧闭的门,摇了摇头,半晌,却无奈地笑了。
怎么世界上真的会有这样不解风情又凉薄的女人存在?
#
第二天下课,暗中确保没良心的女人安全回到家后,孟方言从侧面进入自己客房的窗户。
半个小时后,一个长相平平无奇、背着背包的白人男子从窗户中翻了出来。
孟方言抬手最后摸了摸自己已经罩上面具的脸,打开了耳侧的微型耳机。
“听得到我说话吗?”
一边步行向学校的方向走去,他一边低声说。
“报告,听……听得到!”耳机里突然传来一声清亮的男音,听上去居然还有些激动,“Agent Mars你好,我,我是Ker……”
“Kermid。”他率先讲出了对方的名字,“技术部的天才少年,久仰。”
Kermid似乎更激动了,连口齿都快不清了,“Agent Mars!我……我一直都很想做你的队员!”
“叫我Mars就好。”孟方言勾了勾嘴角,“Moon?”
“我在。”Moon的声音下一秒就从耳机里传来,“我在Kermid那傻猴子所在位置的后一幢楼的楼顶。”
“你才傻猴子!”Kermid小少年怒了,“局里之前文化课的期末考试你都是抄我的!”
“那又怎样?我现在已经是外勤探员了,你却还是只能整天抱着你那台破电脑,要不是局长这次给你机会协助Mars,你还埋在土里呢。”
“你!”
看这两位有愈演愈烈的趋势,孟方言终于出声制止,“好了。”
Kermid被偶像小小警告,立刻憋得连大气都不敢出了。
孟方言脚程很快,二十分钟后就已经到达了校园的门口。
“Mars,从Kermid传来的影像图来看,实验楼基本已经没有人,只有底楼保安室的灯还亮着。”Moon此时沉下声音说。
“嗯。”他说,“帮我找一个入口。”
“实验楼一楼左侧有一个通风口,可以容纳一人通过,”Kermid的声音里还是有些紧张,但却已经进入了自己的工作模式,“Mars,你可以通过那个通风口直接去到目标实验室。”
夕阳下的教学楼被染上了淡淡的昏黄,孟方言从背包里拿出工具,三下五除二卸下了通风口盖,拿出牵引线,借力攀爬了进去。
“新的攀岩手套好用吗?”他拿出技术部新研发的手套套上,“听说是你参与的改良?”
Kermid立刻在偶像大人面前甩尾巴,“那必须!Mars,你快试试,吸力简直好到不行,我跟你说,这个手套是运用目前世界上最先进的SPD材料和……”
“Kermid你话能不能少点儿,我都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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