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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拂晓而至的你-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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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人男子的眼睛死死地盯着他,像要在他的脸上挖出一个洞,而孟方言则依旧泰然自若地面对着那把枪。
良久,白人男子将枪放在了窗台上。
只见他抬起手,从自己的下颚处,缓缓撕开了脸上的人皮面具。
面具下那张冷峻又不苟言笑的脸,不是谢忱,还会是谁?
“我如果现在杀了你,除了你自己,不会有任何人知道。”谢忱目光冰冷地看着他,“孟方言,你三番五次的挑衅我都记在心里,我早该杀你。”
“噢?”他耸了耸肩,“杀了我,你有什么好处?”
“mars,别称战神,隶属于shadow(魅影组织),shadow是一个独立于所有国家安全机构存在的组织,不接受任何国家的庇护及所有,所以你,除了恐怖分子之外,还是整个世界安全机构的探员都想挑战并杀死的人——杀了你,一证明了自己的卓越能力,二还不需要受到任何法律的制裁。”
“作为一个没有国籍、不隶属于任何一个国家安全机构的人士,没有一个国家及个体将会为你的死而负责。”
“所以,我认为现在杀了你,实在是一次再好不过的机会。”谢忱这时再次拿起枪,对准了他。
孟方言始终毫无惊慌之色,他微微抬了抬眸,“我本来以为我已经是个可谓毫无信誉可言的男人,但想不到真正厚颜无耻、言而无信的另有其人。”
“当初你们cia和其他安全机构走投无路、腆着脸签共同协议来求我们抓捕ghost,我们答应了,没想到你们居然背地里还派人潜伏想分一杯羹,老美不要颜面和职业操守到这种程度我也是领教了。”
谢忱一动不动,脸色愈加难看。
“但是记住,shadow和你们不一样,即使今天cia向全世界宣告ghost是被你们逮捕的,对我们来说又如何?不要忘了你的初衷——我们的共同目的是相同的,谁抓ghost不是重点,而是究竟谁抓得住他。”
“我想你很清楚,现在我的手里,有撒旦协议的密码。”
他看着谢忱,不徐不缓地说,“三天后,ghost将在大英博物馆和目前世界上最活跃的以色列恐怖组织阿法拉进行撒旦协议的交易。”
“阿法拉组织将派两名代表前来伦敦和ghost会面,我和我的队员会在机场将他们拦截下。”
“交易当天,我会易容成那位组织头目。”
“而至于易容成那位头目的同伴这件事,作为易容专家的你是否有兴趣?”
谢忱一动不动,“孟方言,我看你是疯了,你居然邀请你的敌人为友?”
“我说过,”他挑眉,“谁抓他不是重点,而是谁能抓得住他。”
“作为一名以优秀和正直著称的探员,我认为你想要抓住ghost的心愿应该强于任何人,不然你也不会在他身边潜伏了整整两年多来寻找机会。”
“猎豹,只要我们的共同目的一致,我愿意将我的后背展露给你。”
谢忱看着面前这个在寒冬中光裸着上身的英俊男人,这个世界上无数人每天都想着要取他的性命,甚至没有一个活着的敌人见过他的真实面容,可他居然愿意信任一个与他存在敌对关系的人。
过了一会,谢忱将枪收了起来。
他也很久没有玩过豪赌了。
“谢谢。”孟方言了然,朝谢忱微微颔首,“那么,天快亮了,不送。”
说完,他倒了另外一杯温水,准备离开厨房。
“她知道了吗?”在他即将要离开厨房时,谢忱突然再次开口。
他停顿一秒,很快回答,“不知道。”
“那你还这样继续留在她的身边?”
“这是我的选择,我会为之负责并付出代价。”
“你知不知道,她总有一天、或者她很快就会知道这一切了?”谢忱的声音渐渐高了起来,夹杂着愤怒与悲哀,“她身边的一切从最开始就全部都是谎言,谎言总有一天会全部崩塌的。”
他沉默两秒,“抱歉,我只想活在当下。”
听到这里,谢忱的脸上此刻终于不再是往常不苟言笑的冰冷,“你有没有想过,你的活在当下将对她的今后产生多么大的影响?你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是两条平行线,她只是个再普通不过的人,你们根本永远都不可能——”
“猎豹。”他抬了抬没有拿杯子的那只手,“至少现在,我不想从任何男人嘴中听到他过多谈及我的女人。”
“在欺骗这件事上,我们是共犯。”他的声音没有高低,“而我们的区别在于,我违背了我遵循了二十多年的原则,而你不敢。”
孟方言的身影很快消失在了门口,谢忱静立在窗台边,脑中一瞬间有千淘万浪涌过。
他想到他第一眼见到那个女孩时的模样。
她面色总是沉静冷漠,时常一个人坐在图书馆里认真研读医学课本,可当她见到自己的爱人时,却立刻展露出了最纯粹而毫无防备的笑容。
是啊,如果他也敢破坏原则,那么是不是现在在她身边的人就是他呢?
良久,他深深地闭了闭眼。
**
回到床边,孟方言刚刚将杯子放在床头柜上,就看见祝静侧了个身面对他,睡意朦胧地看着他。
“怎么了?”他在床边坐下,轻轻摸了摸她的脸颊。
“你刚刚在和谁说话?”因为半梦半醒,她的声音很轻。
他看着她,笑了,“睡糊涂了?这家里除了你和我,还能有谁,除非你背着我还藏了个小白脸。”
“你不就是小白脸么?”她思考两秒,也觉得大概是自己产生幻听了,翻了个身想继续睡,“上哪还能找到比你更白的小白脸。”
谁知他听了这句话后却不让她睡了,从后靠过来,半压在她身上,一边动手动脚,一边用慵懒低沉的声线说,“那么,女孩子一般都喜欢幻想自己的未来丈夫,你的幻想是什么样的?”
祝静闭着眼睛,“反正不是你这样的。”
“嗯,”他煞有其事地点头,“你肯定从没想过这辈子会和我这样的男人睡,不但有颜,还有床品。”
她背着他朝他竖中指。
孟方言乐不可支,一口咬上她纤细的手指,暧昧地舔了舔,风流笑道,“,我这还真没饱呢。”
她翻过身想抽回手指,可睁开眼,却发现他突然用他的右手握住了她的左手。
在她的注视下,他慢慢地和她十指相扣,然后,他低下头,亲了亲她和他紧紧相交的手指。
他们彼此都没有说话。
“睡吧。”过了一会,他说,“明天你还要早起去医院。”
她看着他恢复沉静的脸庞,忽然轻轻抬起了手。
他立刻明白了她想要做什么,微微勾起唇角,将脸颊朝她靠了过去,并顺从地将眼睛闭了起来,任由她将手掌轻轻放在了他的眼睛上。
“是不是只有眼睛不会骗人?”
在一室的寂静里,她问他。
她的手心温热,像无尽的光源,传递进他身体中的每一个角落,他贪婪地感受着、记忆着她手心里的温度,半晌,才低声说,“嗯。”
他没有看到,她的眼眶此刻渐渐泛起热。
那么你能不能不要睁开眼睛呢?
你可不可以不要用这双不会骗人的眼睛,一次又一次地看着我?
第25章 第二十四夜
**
在医院实习的每一天都过得很快,临近傍晚,在祝静将要离开医院的时候,忽然有一个小男孩捧着一束花从走廊里朝她跑过来。
这个小男孩她认得,也是她这些天照顾的其中一位病人,小家伙前几天才刚完成手术,等休息过后就可以顺利康复出院。
“姐姐,”小男孩气喘吁吁地跑到她面前,红着脸将花递给她,“这是别人送给我的花,可我想送给你,因为它很漂亮。”
“谢谢。”她蹲下身,接过花,摸了摸小男孩的头,轻轻一笑。
小男孩看到她鲜少露出的笑容时几乎当场说话都要说不利索,哆哆嗦嗦了半天,才说,“……姐姐,听说你后天就要离开医院了,我怕我来不及和你说圣诞快乐,我可以现在提前说吗?”
“可以。”
“姐姐,祝你圣诞快乐。”
“也祝你圣诞快乐。”
小男孩眨巴着大眼睛仔细瞅着她,突然小心翼翼地拉拉她的衣角,“姐姐,我能抱你一下吗?”
她实在是被这小家伙的早熟惹得忍俊不禁,没多犹豫,就弯着嘴角点了点头。
小男孩见她答应了简直欣喜若狂,伸出双臂刚想要一个猛扑,突然被一只手提着衣领子给拎出了拥抱心上人的范围。
祝静和小男孩都惊讶地抬起头看向那只手的主人。
“小家伙,”
只见不知何时神不知鬼不觉出现在这里的孟方言一只手插在黑色风衣的口袋里,一只手提着小男孩的衣领,挑了挑眉,“你妈妈有没有教过你,不能挖别人家的墙角?”
祝静一看到他那张一如既往欠揍的俊脸,立刻别过脸,深深地翻了个白眼。
“什么叫做挖别人家的墙角?”小男孩瞪大着眼睛看着这位不速之客,童音稚嫩,“叔叔你快放开我,我要喘不过气来了!”
“噗”。
本来想在一边装不存在的祝静听到“叔叔”二字之后,立刻就破功了,赶紧偷偷将脸转了回来。
果然某人脸上的表情一瞬间变得十分精彩,下一秒,原本还维持着耍帅姿态的人将小男孩的衣领子捏得更紧了,眯着漂亮的眼睛靠近小男孩,“你叫她姐姐,叫我叔叔?”
“我想长大以后做姐姐的男朋友。”小男孩不甘示弱地瞪回去,“我喜欢她!”
“毛都没长齐就想泡妞,早了八辈子了你。”孟方言朝小男孩摇了摇手指,“看看你,现在连从我手上挣脱的力气都没有,还想泡我的人?”
“谁说姐姐是你的人了?她告诉过我,她没有男朋友的。”
“她害羞,不肯说实话,她跟我可是睡一张床的关系。”
“你骗人!”
……
祝静作为话题议论对象蹲在地上看着这两个一大一小的人不亦乐乎地抬杠,从这个角度看过去两个人的眉眼还有些相似,她托着腮帮静静看着,脑中突然闪过了一个念头。
如果孟方言有了自己的儿子,会不会也会是这样每天和儿子没大没小地斗嘴?
如果那个孩子眉眼像他,笑起来眼睛弯弯,应该会很可爱吧?但也一定会是个闹腾不停的小魔王。
可是,他这样的人,会想要一个孩子吗?谁又会是孩子的母亲呢?
这些念头在她的脑中几乎只停留了一会,就立刻被她打消了。
“好了。”
她从地上站了起来,不由分说地把小男孩从孟方言的手上抱走,送小男孩回病房。
“出院之后要好好养身体。”在和小男孩道别之前,她难得耐下性子,“要听你爸爸妈妈的话。”
“我会的。”小男孩依依不舍地看着她,依然把话题绕了回来,“姐姐,等我长大了,我可以追求你吗?”
她终于还是败下阵来,无奈地哄他,“如果那个时候我还没有结婚的话,如果那个时候你还会喜欢黄脸婆的话。”
小男孩高兴地欢呼了起来。
离开病房,换上便装,她走出医院的大门,就看见孟方言正静静地站在路边等她。
夕阳在他的脸上覆盖上了柔软的色调,她依然能回想起今天凌晨时他与她如此贴近的脸庞和温柔的气息。
“今天学校那边结束得早。”他看见了她,便朝她走来,“所以就过来了。”
她淡淡“嗯”了一声。
“好像你只有在面对病人或者孩子的时候,才会稍微吝啬地露出点属于女人的温柔和耐心,”他似笑非笑地看着她,靠近她的脸颊,用只有他们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连上床的时候都不温柔。”
她听完,面无表情地把他的俊脸推开,想往车那边走去。
他笑了,从后轻轻握住了她的手腕,“今天不要那么早回家。”
她回过头。
“去市中心吧,圣诞节快要到了,我想和你一起在城中逛逛。”他虽是提议,却似乎并没有给她拒绝的权利,牵着她就往城中的方向走去。
…
圣诞对于西方来说的确是个相当重要的节日,整个城中已经早早为圣诞的来临换上了崭新的衣裳,大红色与白色相间的布置,铃铛、圣诞老人、圣诞树……各种各样的物件布满了商店与街道。
傍晚的街道上有小孩子笑嘻嘻地拿着糖果喧闹着跑过,有行色匆匆的上班族戴着耳机走进地下铁,有从大商场里买了庆祝圣诞的食物与家居用品回家的主妇……这个城市的一天即将结束,可即将到来的圣诞却让人满心期盼。
孟方言始终没有放开牵着她的手,她走着走着,觉得心情似乎也有些变得祥和安静了起来。
走到一个路口时,他忽然停了下来。
“傅郁。”下一秒,她听到他叫了一个人的名字。
侧头朝他视线的方向看去,便看见一个穿着灰色大衣的男人正抱着一摞书从一家书店走出来,听到他的声音,男人抬起头朝他们看了过来。
“好久不见。”孟方言大步走上前,笑吟吟地朝那个男人肩膀上砸了一拳。
被叫做傅郁的男人眉眼清俊,浑身都有一股干净的书卷气,此刻微微蹙起眉,对孟方言淡淡说,“一上来就给我一拳,肩膀脱臼你赔。”
“你小样还是总是把自己收拾得那么玉树临风啊,学校里的小姑娘估计都追你追疯了吧?”
“不好意思,我不是你,有职业操守。”
“我那房子没人动吧?”
“谁要动你那套魔窟一样的房子,以后别再突然从隔壁出现在我家的阳台上,不然我就报警了。”
……
祝静几乎是有点怔愣地在一旁看着这两个男人互动,自从认识孟方言至今,这还是她第一次见到孟方言的朋友……应该算是朋友吧?因为她从没见过他和任何人打交道。
傅郁和孟方言说了几句,目光也自然朝她转了过来,孟方言留意到了,微微笑着对她说,“傅郁,我的大学同学,帝国理工大学在任数学教师,一条披着羊皮的狼。”
“你好。”傅郁无视了他的最后一句介绍词,温雅地朝祝静微微点头。
“我叫祝静,在apt医学院读医。”她说。
傅郁看着她,目光轻闪,略带赞许,“未来的优秀女医生。”
“这家伙跟我认识了很多年,还是邻居,但是他长成这样居然从没交过女朋友,我一直怀疑他是gay,怕他对我下毒手。”孟方言搂着她的肩膀,朝她挑挑眉,“你可得看住我了。”
祝静对他翻了个白眼,将他的手臂从自己的肩膀上撩开。
“等你学成了,记得第一个把你身边这个人活体解剖。”傅郁推了推眼镜。
“一定。”她回答,“我也在考虑是不是要用针线把他的嘴先缝上。”
“不失为一个好办法。”傅郁点头,“好了,我要先走了,有人等我回家视频。”
孟方言看着他“啧啧”了几声,“老处男终于要开荤了?”
“还没追到。”傅郁说,“不过快了,等着来喝喜酒吧。”
“那么,有机会再见。”临走前,他朝祝静微笑着告别。
目送傅郁离开,孟方言摸着下巴看着她,“别跟我说你喜欢傅郁这种类型,人家说了,已经有心上人了。”
“我只是在想,”她面无表情地扫了他一眼,朝前走去,“傅郁为什么会愿意跟你这种人做朋友。”
他几步追上来,重新将她的手握住,放进自己的风衣口袋里,“和我这种人做朋友可是他的荣幸,我基本上每隔几个月会在他家隔壁住一阵,天天去他家蹭饭吃,一个男人做饭做得那么好真是可耻。”
“认识你他是倒了八辈子霉了。”她对刚刚那个温雅柔和的男人的确抱有第一眼就产生的欣赏,不过仅限于欣赏,“不过,他的未来太太倒是很幸运。”
再走了一会,孟方言忽然笑着把她拉进了一家店,“来。”
祝静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站在了一家金碧辉煌的珠宝店里,她的周围有零散的几对情侣和夫妻正在相携着挑选首饰,店里的气氛温馨又祥和。
其中有一对似乎是即将要结婚的新婚夫妻,店员正热情地为他们介绍最新款的结婚钻戒,新婚太太满面笑容地试戴着钻戒,每试戴一个,就会伸出手让丈夫仔细看,丈夫始终在一旁耐心地给出自己的意见,对这样繁琐的小事也显得不亦乐乎。
“这位小姐,”就在这时,她忽然被店员叫住,“请问您是否能跟我上二楼一趟?”
她跟在店员身后上楼,心里猜想着这可能是一进店就不见踪影的孟方言搞的鬼。
上到二楼,只有孟方言一人正站在一面巨大的落地镜前,看到她来了,他朝她轻轻招手,示意她过去。
等她走到他身前,他将她的头发轻轻拂在一边,伸出双手从她的脖颈后绕过去,再收回来停留在她的脖颈后。
很快,她从镜子里看到她的脖颈上多了一条无比美丽的项链,项链是四叶草的形状,由全钻石制作而成,在灯光下折射出了绚烂耀眼的色彩。
“孟先生在三天前就已经亲手为您挑选好了这条项链,今日一看,果然与您非常相配。”店员在一旁笑吟吟地说完,便离开了二楼。
二楼顿时只剩下他们两人,他低垂下眉看着她,从后轻轻将她拥入怀中。
“孟方言,”
过了半晌,她说,“今后有一天如果我结婚了,我不会邀请你来。”
“我知道。”
“我这一辈子永远都不会和我的丈夫提起你。”
“我知道。”他侧过头,流连地亲吻她的头发。
“我会等他来,十年,我也等他来。”
“是,他一定会来。”他耐心地回应她。
他一定不会欺骗你,不会让你伤心,不会背叛你,他会比这世界上任何人、比起我,都更要珍惜你。
“我也相信。”
他发现,她的目光已经不再是从前那般的恍惚与游离。
她再次成长了。
时间总有一天能够彻底带走伤痛、带走迷茫,带来一切的新生与光芒。
所以,即使他离开了,她也很快就会淡忘他。
他对她而言,只是她人生中一个再小不过的驿站而已,或许连伤痛都算不上。
“我如果遇到了那个人,你会伤心吗?”她从镜中看她身后的人,突然冷不丁地开口。
他静静地注视着她,“我会为你高兴。”
“因为他一定比你好。”她心中一痛,却骄傲地扬了扬头。
他将她转过身,低下头亲吻她的嘴唇,“没错,我会提早离开,然后让位给他。”
她闭上了通红的眼睛,慢慢回应起他。
“你值得最好的。”在最后,他低声贴着她的嘴唇呢喃。
我的姑娘,你值得最好的。
而那是我永远都给不了你的。
第26章 第二十五夜
**
圣诞夜的那天清晨,祝静醒得有些早。
等走出卧室,她却发现有人比她起得更早,厨房里的孟方言正在熬粥,粥的香气已经充满了整间屋子。
“早。”他听到她的脚步声,回过头,朝她笑了笑。
她一怔,目不转睛地看着他的脸庞。
清晨的光线均匀地倾洒在他的脸颊上,乌黑的发下他眼睛微微眯起,薄薄的嘴唇扬起好看的弧度,他修长的手指轻轻捏着一只汤勺,白色衬衣里包裹着精壮而有力的身体。
他依然是他。
可是她看他时的心情似乎在她不知情时,早已经悄然改变。
许多年后,她曾再度回想起这一时刻,她依然都会记得她清清楚楚地听到了自己的心脏发出了陡然一声加快的心跳。
那是一条贯穿了她整条生命线的旋律。
见她始终如同一尊佛般一动不动,孟方言终于忍不住笑了一声,关上火,从锅里舀了一碗粥出来,走出厨房。
抬手摸了摸她的脸颊,他说,“虽然我很受用你看着我的眼光,但是你得先去刷牙再过来喝粥。”
“或者,你想喝我?我也不介意。”他压低了性感的声线。
她回过神,脸上一闪而过一丝红晕,立刻冷下脸打开他的手,快步走去了浴室。
站在她身后的孟方言静静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浴室,眼睛里温暖的笑意却很快一点一点地消失在了眼底,慢慢重新染上一如既往的那抹黯黑。
等喝完粥和牛奶,她抬起头,却发现他已经穿好了外出的衣服。
“你要出门?”
圣诞假期开始,学校已经放假了,他也不需要再去学校上课,她本以为他今天应该会和她一样待在家里。
毕竟今天是圣诞夜,她以为他会想陪着她的,不是吗?
孟方言点了点头,没有停顿地朝玄关走去,“有点事情要办。”
她看着他沉默的背影,忽然心里传来“咯噔”一声,就在他要打开大门离开的时候,她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叫住了他。
他回过头。
“你……”
她心里其实想问的是他今天会不会在傍晚之前回来。
半晌,她闭了闭眼,低声说,“……我等会会去超市买烤鹅,腊鸡,烧牛仔肉和猪腿。”
“还有三文鱼和圣诞布丁。”
“家里有一些以前圣诞节时用的彩带和彩灯,没有梯子,我没办法把它们装饰在房顶上。”
“储物室里应该还有一棵圣诞树,不知道有没有被压坏。”
……
她很少对着他说这么多话。
因为没有听到他的回答,她的手一直轻轻攥着衣服的边角,连目光也没有和他对视。
“我知道了。”
过了一会,她终于听到他的声音。
抬起头,她看见他站在玄关静静望着她,脸上带有她熟悉的笑容,“我会在傍晚之前回来,和你一起吃晚饭,帮你挂彩灯,装饰圣诞树。”
他怎么会听不懂她话里的意思呢?他早在她说第一句话的时候,应该就已经猜到了她心里真正想要说的话。
她从未见过比他更聪明、更令人着迷的男人。
祝静的心里就像有冰霜在慢慢融化,微微侧过头去,她说,“那么,晚上见。”
“嗯,晚上见。”他最后看她一眼,轻轻关上了门。
#
中午十二点的大英博物馆里人来人往。
唯独二楼的男洗手间像一个独立的密闭空间,每当经过的游客看到门口放着的“正在清扫”告示牌,便都会径直绕道离开。
而置放告示牌的罪魁祸首此刻正在洗手间里——两个中东人长相的男人,其中一个刚洗完手,关上了水龙头,看向另外一个,面无表情地道,“孟方言,用围巾遮住你脖子的皮肤,太白了。”
易容成以色列阿法拉组织头目的孟方言一边往自己的脖颈上抹米分,贴上易容声带,一边面不改色地回答,“天生的,没办法。”
“我没在夸你。”谢忱将穿来的衣物塞进包里。
“猎豹,请注意,我们将扮演的是肝胆相照的同伴,不是仇敌。”孟方言似笑非笑,“不要老用面对阶级敌人的目光看着我,这样很容易就会被ghost察觉。”
“我说……”在后方一边用电脑监控着博物馆各处,一边听他们说话的kermid终于忍不住插话了,“mars,虽然我知道现在说已经太晚了,但是你们俩做搭档等会真的不会穿帮吗?”
“moon在医院,你不会易容术,而其他特工根本不了解ghost,所以就算我对这个患有面瘫症的男人没有一分好感,但是也不妨碍我选择和他以及他背后的cia合作互利共赢。”
孟方言说完这段话,将手里的米分扔给kermid,看了一眼面容抽搐的谢忱,“怎么,我没说错吧?”
……
谢忱发誓他真的很想立刻就杀了这个贱得让人牙痒痒的男人。
“来了。”
就在两人刚刚准备妥当的时候,kermid面容一肃,“有两个男人出现在了希腊罗马文物馆的第二十三个展览品处。”
孟方言和谢忱走到kermid面前的电脑一看,谢忱的眼睛眯了眯,研判地道,“对方似乎也易容了,但是按照身型来看,应该是ghost和w。”
“ghost真的会亲自来交易吗?”
“会,”谢忱微微颔首,“按照我对ghost的了解,他从未见过阿法拉组织的头目,撒旦协议事关重要,他一定会亲自过目审核再交易,尤其在上次的溶液制造厂事件后,他更不会放心交予旁人。”
“kermid,你去博物馆外,不要留在这里。”
临走前,孟方言特意交代道,“和ghost近距离交易时我和猎豹都无法使用通讯设备,无论你等会看到任、何、情、况,都千万记得要按兵不动。”
他格外咬重了“任何情况”这四个字,kermid听得眼神一凛,目光里立刻浮现起了深深的担忧。
“别怕。”孟方言拍拍他的肩膀,“毕竟ghost的对手不是普通人,是我和猎豹。”
…
几乎是眨眼间的功夫,孟方言和谢忱就已经走到了希腊罗马文物馆的门口。
视线中很快便出现了之前监视屏幕上显示的那两个衣着普通的男人,他们此刻正静静地站在展览品的玻璃框边,和他们身边的其他游客并没有任何不同。
两人对视一眼,抬步朝他们走了过去。
孟方言走到他们身后,此时压低声音说道,“罗马帝国的第三任皇帝加利古拉的全名。”
“盖乌斯·凯撒·奥古斯都·日耳曼尼库斯,”那两人转过头来,“提图斯公元70年毁灭了哪座城市?”
“耶路撒冷城。”孟方言看着这两个面容陌生的男人,半晌,慢慢伸出手,“幸会,ghost,w。”
“幸会,eri。”其中一个棕发的男人伸出手,审视他的目光深不见底。
这个棕发男人,有百分之八十的可能是ghost。
他在心中暗暗揣测。
低咳了一声,他继续向他们介绍身边的谢忱,“这位是我的同伴davin。”
交叉握手寒暄后,棕发男人朝他们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既然你们从远方千里迢迢赶来,不妨一道参观游览一趟。”
孟方言和谢忱没有犹豫,便跟在他们身后朝前走去。
“你们应该知道前两天我的溶液制造厂被毁。”棕发男人边走边说,“然而,这些溶液在生命燃尽前依然实现了它们本身的价值——在全世界绽放了那么多烟花秀,你们根本无法想象那是多么地美丽。”
?谢忱的脸色在听到ghost的话后有一瞬间的崩塌,孟方言留意到了,用手指警告性地拉了一下他的衣角,承接棕发男人的话,“事后我看到了视频,的确是非常让人惊叹的艺术。”
“艺术,我喜欢这个词,我毕生追求的就是这样的艺术,”棕发男人似乎很受用他的话语,露出了狂妄的笑容,“eri,你懂我,这就是为什么我愿意把撒旦协议卖给你的缘故,我相信这份协议在对的人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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