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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第一嫁:罪女皇妃-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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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话间,萧鼎向萧婉问及寒雪的家世,毕竟皇后是掌管宫中女眷的人,对此定是要了解多一些。可萧婉知道的,也仅是寒雪是婉州青云镇人,父兄精通医道,在婉州当地颇有名望,如此云云。

然而,萧鼎心中的疑虑并没有因为萧婉的话消除,反倒越来越觉得自己似乎在什么地方见过纳兰宇,那个印象太模糊了,他实在想不起来。于是,萧鼎出宫后便命人到婉州仔细查访纳兰宇的来历,想知道纳兰宇是否真的只是个医者那么简单。

傍晚时,纳兰宇便按照安斌随从的传话,来到京郊一处安静而又偏僻的茶楼,会见安斌。

再度相见,已是物是人非,想当初,蓝靖在凉州带兵时,一有战事,纳兰宇便会到军营帮助军医护理伤患,而安斌当时也是得了纳兰宇的救护,才险险保住了一条手臂。

来时,纳兰宇便猜到,安斌定会问及蓝雪的情况,既然瞒不住了,他也只好将寒雪便是蓝雪的事告知安斌。安斌得知这段真相,大吃一惊,随即也只能是感叹玄启与寒雪二人果然是天定姻缘。命定结缘的两个人,无论经过什么风浪,经过多少时间,总会被姻缘的手牵系在一起。分,也是分不开的。

在此之前,安斌确实对寒雪独占圣宠心有埋怨,是因为寒雪,后宫的女人才会成了摆设,其中包括他的女儿贤妃。此时听闻寒雪的身世,心中虽然仍是为女儿不值,对寒雪的不满却是消失不见了。

当初,安茹答应入宫为妃的时候,他便问过她,假如陛下不会爱她,她该怎么办,可安茹说,只要她爱他就行了。而且,她既然准备入宫,便知道自己并不会成为他唯一的女人。无论将来兴衰荣辱,她都不会怨恨,更不会后悔自己的选择。

他也曾暗暗问过安茹,如果她真的想留在皇帝身边一辈子,他这个做父亲的在朝中也算有些权利,他可以暗中给皇帝施加些压力,毕竟他们安家重兵在握,皇帝看在他的面子上,也不会对安茹太过冷淡。

可是,他的建议被安茹否决了。安茹说,这样做,只会让玄启对她厌恶,却不会帮助她得到他的爱。顺其自然,就算他不爱她,也还会给她留一份怜惜和尊重,她不想他恨她。

安斌很庆幸安茹能活的如此豁达,可也因此对女儿的心疼更甚了几分。也罢,也许有一天,安茹看开了,届时他可以去求皇帝放女儿出宫。看寒雪如今受宠的地步,他心知这位年轻的天子是真的爱上了这个女子,他把她当成妻子,而不是后宫中众多妃嫔的一个。

然而,更令安斌惊讶的,却是蓝风还活着的消息。纳兰宇将风无痕的经历略略数说一番,安斌惊叹之余,便剩了由衷的欣喜。

安斌因为当年没能及时救下蓝风的事,这么多年来一直都活在愧疚中,每每想起蓝靖临终托孤的情景,他便更觉有负蓝靖的信任和托付,更对不住蓝靖当年的知遇之恩。如今,他总算可以给九泉之下的蓝将军和蓝夫人一个圆满的交代。

纳兰宇和安斌饮酒畅谈,回忆起十四年前的往事,不由各自又是一番感慨,却不想二人的谈话,被房顶上的人一字不漏地听进了耳中。

第三十三章 宫廷深深深几许33

入夜之后,假山山洞里又响起两道熟悉的声音。

黑衣女子猛地掀开帷帽的黑色纱幕,“你说的都是真的?纳兰寒雪不是纳兰家的女儿,而是前镇国将军蓝靖的女儿?”

说起这位当年名震一时的将军,几乎无人不知,民间流传着很多他在战场上如何骁勇善战用兵如神的故事,他几乎就是一个遥不可及的神话,他在战场上所向披靡从无败绩,更令敌人闻风丧胆。

这么多年过去了,还是有很多的人都忘不了他,甚至连她们这样小一辈的少昊人都听说过他的丰功伟绩,很多在战场上见过蓝靖的老辈人现在想起他来,还是会被他当年的英武风姿震慑。

只可惜呀,蓝靖刚过而立之年的年纪便英年早逝,还落到身败名裂家破人亡的下场,何其可悲,何其可叹。

黑衣男子贪恋地瞧着她面带欣喜的娇美容颜,自从她当了东方玄启的妃嫔后,他就再也没有这样近距离地看过她的摸样。即使在她要利用他怀上子嗣的短暂日子里,亲热时她也是带着黑沉沉的帷帽,令他看不清黑纱后面她柔媚动情的摸样。

只是,这样的结果,他怨不得别人,只怨当初自己低估了她在他心中的分量。原来,在他心里,她的地位远比他的前途重要,所以他后悔了,他放弃了所有的地位和荣耀追着她来到陵轩,只为了保护她,只为了有一天可以平平安安地带着她回到以前的日子。

只可惜,他明白的太晚,她的心不在了,甚至为了另一个男人利用他怀上子嗣。呵!他的人生是从什么时候起,变得如此可笑可悲,可他偏偏为了这个女人,愿意放弃一切。

“嗯,是我亲耳听见的。今天我出宫办事,意外地碰见纳兰与跟安将军在茶楼里见面,我觉得这件事有些蹊跷,所以就暗暗躲在房顶上偷听他们说话。这个消息,绝对不会有错。”

男子伸手抚上她柔嫩的脸庞,“瑶儿,我知道你想取代纳兰寒雪的位置。只要……只要是你想要的,我就是拼了性命,也会帮你拿到。”这是他欠她的,既然无法停止爱她,不然就帮她实现愿望。更何况她还是堂堂少昊过得瑶姬公主,就算她想要陵轩皇后的位置,她也是有资格的。只不过,待国主事成之后,会不会让东方玄启活着,还是另一回事。

脸上冰凉又带着温柔的触感令耶律瑶脸色冷了冷,随即却又换上温和的笑意来。这个男人她暂时还要用,只要能将他拴在她身边为她办事,偶尔对他投怀送抱一下,也未尝不可。

想到这里,耶律瑶更加贴近他几分,满意地听见他陡然变急促的呼吸声。“诺,帮我找到证据,这一次,纳兰寒雪就算有神仙护身,陛下也保不了她了。”

黑衣男子的名字,叫完颜诺。每个少昊的国人都知道他。这位少年将军在一年多前突然放弃了所有的地位消失了,却不知他是为了心爱的女人,只身潜入了陵轩当细作。

耶律瑶巧笑嫣然地在完颜诺的胸膛上亲昵地蹭了蹭,“诺,假如真有一天我做了陵轩的皇后,我就让陛下将你调到我身边给我当贴身侍卫好不好?”

完颜诺瞧见她脸上柔媚的笑容,心中一荡,忍不住环住她的腰吻上她的唇。耶律瑶怔愣了一下,却并没有反抗。对于这个男人,她心中虽然不再有爱,却仍是还有些情义,毕竟是他陪她度过深宫里那些寂寥的日子。只可惜,他最后还是要死,她绝对不能让任何人知道他才是腹中孩儿的生父,更不能将他这个活生生的证据留在身边!

除夕一早,寒雪带着羿儿到长乐宫给太后请安返回鸾鸣殿时,恰好就碰上了刚刚赶回来的玄磊,他一身风尘,显然是在路上马不停蹄。半年未见,羿儿看见这位三皇叔甚为开心,黏上去就要玄磊抱。

玄磊无奈,只得一手将羿儿抱起来,随即跟寒雪打招呼。他瞧见寒雪微微隆起的腹部,冷声道了句:“恭喜。”

寒雪略微颔首笑道:“羿儿很喜欢安王爷呢,每次见着王爷总是粘人的紧。就是跟陛下,羿儿也不敢如此太过放肆。”寒雪在心中暗叹一声,许久不见,玄磊仍是一副冰冷淡漠的样子,也不知道将来会有那个女子,能代替他心中的那一人走进她的心。

玄磊的事,她断断续续从宫人的口中听得一些,隐隐知道羿儿的母亲淑妃年允芳在为入宫之前,跟玄磊的关系甚为密切,听一些知情的老宫人说,他们二人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可是,太后的一道懿旨将年允芳选为玄启的妃嫔,生生将她们二人拆散开来。

淑妃怀着羿儿快要临盆时,不小心跌下台阶因此早产,淑妃失血过多险些丧了性命,可是羿儿出生后,淑妃的身子愈渐孱弱,羿儿一岁时便撒手人寰。当年,有人在淑妃的食物中发现了慢性的毒药,而德妃的寝宫里,发现了同样的毒药,更有宫人出来指认,说正是德妃将淑妃推下台阶。

殷老太师为孙女担忧过度,一急之下便去了,而玄启在老太师弥留之极曾答应过老太师,无论如何都不会要殷冉的性命。玄启念着老太师教导之恩,便遵循诺言只是将殷冉贬入了冷宫,却并没有废其封号。

玄磊听说此事的时候,曾在淑妃的灵堂上大闹一场,甚至与玄启刀剑相向,最后被玄启以犯上之罪剥夺了兵权,成了有名无实的闲散王爷。从此,玄启跟玄磊的关系就一直似是仇人一般,而德妃殷冉,在冷宫一待便是四年有余。

寒雪想,玄磊对羿儿的疼爱,是他将自己对淑妃的爱转嫁到了羿儿的身上吧。即使,所爱女子不能跟他长相厮守,还为自己的兄弟诞育了子嗣,他仍是想在羿儿的身上,找寻淑妃的影子吧。

第三十四章 宫廷深深深几许34

寒雪用过早膳,香染便被玄启派去安王府,要她跟纳兰父子拿一些为寒雪安胎的药丸。

虽然说,为宫里妃嫔保胎之类难不倒宫里的御医,但玄启仍是不放心,毕竟宫里因为争宠斗狠而牺牲掉的小孩子实在太多了。即使是李院正,他也是存了三分的戒心,暗中嘱咐韩要征将寒雪的保胎汤药先给怀孕的动物尝过,才敢给寒雪服用。

寒誉仔细地将药丸分成小包包好,又将服用的方法及用量仔细地写下来,“香染,我床上的包袱里有两只白瓷药瓶,你将它给我拿过来。”

“哦,好的少爷。”香染依言来到寒誉的床铺前,从床脚将那只包袱找出来打开,“少爷,是哪两只药瓶?”

“就是贴着红色标签的那两只。”寒誉手中继续动笔写着,头也没有抬一下道。

寒誉的包袱里,装着大大小小的各种各样的药瓶,香染一直很佩服寒誉能将这么多种丹药的用量用法掌握到得心应手。本来她还曾想过跟着老爷少爷学点儿医术,可她一看见医书上密密麻麻的字,她就觉得头晕脑胀,更别提还要弄懂上面的每一个字,单单背医书这条,她便定然无法过关。

香染在一堆小瓶子中拣出那两只药瓶,突然包袱最底下露出一块手掌大的玉石。香染好奇地将玉石拿起来,却发现那玉石是被雕刻**的形状,而且看衣着打扮,还是一个女子。

香染将玉石雕像拿起来,偷笑着瞄了一眼仍在低头写字的寒誉一眼,这该不是哪家闺秀的玉雕像吧,难不成是少爷的心上人?纳兰家是不是要有少主母了?

香染捧着玉石雕像仔细地辨认,而她脸上的窃笑,却是随着目光一寸寸仔细扫过玉雕像的面容,渐渐僵硬,随即完全阴沉下来。

寒誉发觉香染半响没有动静,疑惑地抬头想要催促一声,目光在看见香染手中的玉雕像时骤然冰冷,原本温和如玉的脸由晴转阴。

寒誉猛地起身,动作大的带翻了墨砚。他一把将玉雕像抢过来,面色黑沉地盯着香染冷声道:“香染,谁让你随便动我的东西了?”

香染在瞬间的怔愣之后,连忙伸手拉住寒誉的衣袖阻止他转身欲去的脚步,可寒誉回身看她的时候,她却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

她认得那个玉雕像,那是寒雪在未入宫之前雕刻的自己的玉雕像。在婉州,女子喜欢将自己的玉雕像作为定情信物送给心仪的男子,以此表示愿意与他生生世世都在一起。

出宫在纳兰府的时候,寒雪曾经四处找这个玉雕像想要将它赠给玄启,可是却没有找到,寒雪为此还惋惜了好一阵子,没想这尊玉雕像到却是被寒誉偷偷收了起来。

香染不知道,寒誉拿走玉雕像的意思,是不是她所猜测的那个意思,她更怕寒誉口中说出她最不愿意听见的那个答案。她从来没想过寒誉对寒雪会有亲情之外的感情。可是,他们是兄妹,寒誉他怎么可以呢?

“少爷,您……您拿走小姐的玉雕像,该不会是……少爷您……对小姐她……”香染脸色煞白,话语也是结结巴巴,不知道该不该把自己的猜测直接说出来。

寒誉面色一凛,冷声道:“你胡说什么呢!”寒誉发觉自己的态度有些焦躁,连忙缓和了脸色,“你先回去吧。一会儿,我托王爷将药带给雪儿。其他的,你就别多想了。”

寒誉将玉雕像收起来,香染绕到寒誉面前阻住他的去路。很明显的,寒誉慌张闪躲的神情,已经将他心底最真实的想法泄露了出来。

“少爷,您知不知道您在干什么?小姐她是少爷的妹妹啊,您怎么能……”

“够了!”寒誉厉声阻止香染后面的话,双拳紧紧捏在一起。

没错,在世人的眼中,他对寒雪的感情是天理不容的,是绝对不会被认同的。可是他们不知道,他对寒雪爱,本就是光明正大的,没有任何的不光彩。

如果不是当初先帝的一道圣旨,她便是他的未婚妻子。如果不是当年蓝家遭此劫难,他们说不定就会成为一对恩爱的少年夫妻。他对她的爱,从来都不比东方玄启少,甚至要比他更长久,付出的更多。

从寒雪还在襁褓中,从他小时候知道她将来长大了会成为他妻子的时候起,就一直用一种小心翼翼的心情在保护她。除了夫人那样至高无上的地位,东方玄启给她的幸福,他都能给的起,甚至他可以比他给予的更彻底,因为他的身上没有君王的枷锁。

只可惜,他的心却不得不被一个莫须有的突如其来的“哥哥”的头衔束缚。

没有人知道他的心有多痛苦。他知道他该听从父亲的话只当自己是个称职的兄长,从寒雪成亲的那个晚上他躲在房间的角落里烂醉如泥之后,他便该回归到自己的角色中抛弃所有不该有的念想。

可是,他做不到,让他忘记她他做不到,太难太难了。爱之一字,一旦爱上了,怎么能说放弃就放弃,怎么说不爱就不爱。他试过,那种痛苦犹如将心脏活生生从身体里剥离一般,痛不欲生。

香染发觉到寒誉脸上愈渐沉痛的表情变化,更加确定了寒誉心中最不为人知的角落究竟埋藏了怎样的秘密。

“少爷,香染知道香染只是一个婢女,有些事无论对错,不该管的就不要管,不该说的就不能说。可是,香染还是要劝少爷一句,少爷是小姐的哥哥,少爷对小姐的感情,天理不容的!小姐如今是陛下的妃嫔,万一让别人察觉了,少爷会害了小姐的!”

“她不是我妹妹!我爱她没有错!我妹妹早在十四年前就已经死了,她不是我妹妹,我也不是她哥哥,你们别总是用哥哥这个称呼来压制我!”寒誉激动之下,那个被一家人埋藏了十四年的秘密竟然就这样冲口而出!

待寒誉发觉到自己说了什么,想要收回说出去的话时,却见香染怔愣地瞪大了眼睛盯着他,愣愣地道:“少爷,您……您刚才说什么?说小姐在十四年前就已经死?”

香染震惊地抓住寒誉问道:“少爷,您究竟在说什么,什么小姐和您不是兄妹,这怎么可能呢!”

第三十五章 宫廷深深深几许35

寒誉大惊失色地捂住香染的嘴巴,握住香染胳膊的手指猛地收紧,力气大得几乎捏碎了香染的骨头。

“听着,今天的事,你就当什么都没有听见,我是胡说的,知道吗!我的话,你要统统都忘掉。”

香染被寒誉骇人的样子吓到,连忙不迭地点头,她当然不会说出去,否则,后果就不会是害了寒雪那么简单。

寒誉冷冽的脸色渐渐缓和下来,手上的力道也愈渐松开。须臾,他放开香染,转身拉开房门想要出去透透气。谁知房门打开的时候,他发现门外的玄英正弯曲着手指,想要敲门。

二人刚刚缓和的紧张气氛再度一下气重新高涨,都在担忧方才的谈话是不是被玄英听见。

玄英见二人阴沉沉地盯着自己,莫名所以地挠挠头道:“你们怎么用这种表情看只我啊?”玄英俯头打量自己一圈,“我有哪里不对吗?”

寒誉极不自然地扯出一个笑意来,可看在玄英的眼中,却是及其怪异的表情。“玄英,你什么时候过来的?”

玄英扫了寒誉和香染二人一眼,“我刚来啊?正要敲门,你就把门打开了,没想到香染也在这里。”

香染适时上前解释道:“王爷,是陛下让奴婢来为小姐取些安胎药丸的。”

香染将寒誉包好的药丸抱在怀中,急急告退而去,更不知道一脸晦暗不的寒誉和还在云里雾里的玄英,各自用两种饱含深意的目光望着她离去的背影,而玄英的眼底,更多的是一种沉重和焦虑。

香染回到宫中,一直心神不宁,不大敢正视寒雪浅笑盈盈的脸。她一看见寒雪,就不由自主地想到寒誉说的那些话。如果,小姐跟少爷不是亲兄妹,那小姐的身世究竟什么样的?

看少爷的样子,她不用动脑子都感觉的出来,这件事非同小可。如果小姐的身世真的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在里面,那这对小姐来说,将是一个潜在的莫大威胁。

而怀着这样忐忑不安心情的,不止是香染一人。玄英入宫的时候,也是满腔心事,沉重的令他不知道该不该将这件事说给玄启听。玄启瞧出他一直心不在焉的样子,几番追问之下,他这才犹豫着开口道:

“四哥,今天香染去王府找寒誉拿药的时候,我不小心听见了一件秘密,我不知道该不该跟你说,可是这件事不跟你说,我又觉得不妥,毕竟事关重大,而且,还关系到小雪儿……”

玄启皱眉瞧着玄英欲言又止的摸样,不由坐直了身子,心亦是跟着猛地沉了一下。平日里,玄英这样的话也没少说,可他总是一脸的轻松诙谐,一看就知道他又是闲着无聊,所以小题大做来寻人开心。

可是此时,玄英的表情再认真不过,玄启就知道这件事一定非同小可,不是玄英又要说什么无关痛痒的鸡毛小事那么简单。

玄启挥手将随侍在侧的宫人统统遣了出去,甚至连韩征都没有留下。“你说吧,雪儿那儿是不是又有什么不妥了?”

玄英抿抿唇,继而开口道:“四哥,雪儿她有没有跟你说起过她的身世秘密?”

“身世?”玄启疑惑的拢起眉心,“雪儿还有什么身世秘密?难不成你还要说,她是冒用了纳兰家小姐的名字入宫的?”

“臣弟并不是说雪儿是冒名顶替的,”玄英摇摇头,“看样子,这件事,伯父伯母还有寒誉兄是连雪儿也一起瞒了,也许他们就是准备一辈子都不将这个秘密公诸于世吧。”

玄英的一番自言自语的话,令玄启更加疑惑不解,“玄英,什么身世秘密,你倒是给朕说清楚啊!”

玄英整理了一下混乱的思绪,这才将在房门外听见的寒誉和香染的对话一一道来。

其实,在香染劝寒誉放弃对寒雪的感情的时候,玄英就已经站在寒誉的门外了,恰好就听见寒誉对着香染说出“她不是我妹妹……我妹妹在十四年前就已经死了”的那句话。

玄英当时如遭雷击一般震惊地呆愣在原地,直到寒誉打开房门,他便一直维持着那个正要敲门的摸样,他不想让寒誉知道他听见了他们的对话,所以干脆就顺水推舟地,说自己只是刚刚到,言外之意,他什么都没有听见,只是恰好在寒誉打开房门的时候出现罢了。

玄英想,寒誉和香染大概不会怀疑他其实什么都听见了。如果寒雪只是纳兰家养女这么简单,寒誉犯不着情绪那么激动,而开门时他眼里的惊慌,更是说明寒雪的身世隐藏了一个大秘密,一个不能为外人所知的秘密。

玄启靠向椅背揉揉眉心沉默不语,他的想法跟玄英一样,如果寒誉说的都是真的,那么寒雪的身世一定是不简单的,也许还会严重到连他都无法掌控的地步,不然为什么瞒着寒雪,又为什么连他都要瞒着,他们就不怕落个欺君罔上的罪名吗?

无论是妃嫔还是宫女太监,入宫时名册上的记录是容不得丝毫隐瞒的,家世不清白明晰的,绝对不能入宫侍奉。即使是养女或者孤儿,都要将出身记录得清清楚楚,除非皇帝知道,否则便是欺瞒圣驾的行为。

玄启不相信,这么简单的道理,纳兰宇会不知道,唯一合理的解释,就是他不能说。

“四哥,我觉得这件事的真假,四哥最好赶紧派人查清楚。四哥也知道,后宫里的女人明里对雪儿恭恭敬敬,暗地里却不知道有多少人在盯着她出错。万一,雪儿的身世真的有什么,四哥也好及早预防有人用此大做文章。”

玄启略略点点头,他知道这件事他要尽早查清楚,可是该怎么查呢?直接去问纳兰宇?他并不在乎寒雪的出身如何,只是如果寒雪知道了这件事,心里会不会难过?

太多太多的事他需要考虑,不伤害到寒雪,还要将这件事彻底压下来,保证绝不会再有其他人知道,保证知道这件事的人统统都不会将秘密说出去。

玄启头疼极了,他总觉得这半年来就没有多少顺心的事,先是刺客,后是护国神寺失火,然后又牵扯出多年前的宫廷恩怨,蓝风还活着,少昊国也在蠢蠢欲动,现在竟然连寒雪的身世都变得不再单纯。

就好像有一张大网将他网在其中,盘根错节,令人心烦意乱。

“这件事,朕就交给你去办,小心些,别伤害到雪儿。”玄启不禁在心中叹了叹,他究竟该如何做,才能将心爱的人保护得滴水不漏呢?

除夕晚宴上,宫妃和前朝的重臣们共聚一堂,平日里庄严宽敞的宣政殿被布置成另一番喜气洋洋的摸样,令人几乎就要认不出来这是玄启平日里处理朝政的地方。

除夕这一天,是后宫妃嫔唯一能正大光明地踏进宣政殿,瞻仰那把纯金打造的金龙御椅的日子。人人都不由自主地去想象玄启一身明黄朝服端坐其上的摸样,是怎生得倾倒众生。

而玄启那个冷傲威严到极致的摸样,除了前朝臣子,却只有寒雪一人见过而已。

今晚,寒雪俨然是众人瞩目的焦点。一身繁复华贵的宫装不仅没有掩去她脱俗的清丽气质,反倒将她衬托的更加如仙子一般皎然出尘,优雅中又多了几分矜贵。

坐在玄启身边的寒雪,并没有被玄启帝王的光芒掩盖,反而用小鸟依人的姿态,更衬出玄启的威严。人人都觉得这二人是天造地设的一对璧人,甚至连坐在玄启另一边的皇后,都难免被忽略的命运。

妃嫔们见到这样的寒雪,惊艳之后更多的是嫉妒和愤恨,而其他人则是惊为天人,暗暗感叹这位云舒夫人独占帝宠,也并非占的完全没有道理。这样的女子,但凡是个男子,都会想要据为己有吧。只可惜她是皇帝的宠妃,不是旁人可以妄图染指的人物。

叶冰一身正二品瑶妃的宫装也是显得尊贵非凡,只可惜有寒雪在,玄启的目光就永远都不会停驻在她身上。

自从别宫里玄启将她封为瑶妃之后,她的地位越来越高,可玄启对她得宠爱却从没多一星半点,甚至对她越来越冷淡。

叶冰轻轻抚摸了一下腹部,瞧着高位上玄启同样轻抚着寒雪已经拢起的腹部,将她拥在怀里,温言软语地露出关切之姿,而寒雪的脸庞微微晕红,满满都是幸福甜蜜的味道,叶冰心中的妒火不仅熊熊燃烧起来。

她不恨寒雪,真的一点儿都不恨,她只是嫉妒,只是不甘心。纳兰寒雪只是一届罪臣的女儿,她的出身要比寒雪高贵多了,她是堂堂少昊公主,皇族正统,凭什么纳兰寒雪就能得到玄启所有的宠爱与呵护呢?

就算她是逼不得已才到陵轩后宫当细作那又如何呢?没有人会知道,她也绝不允许任何人知道她的真实身份。表面的柔弱,是为了靠近他,为了让他怜惜,她从来都没说过,自己是会心慈手软的女子。

即使纳兰寒雪跟她是好姐妹又怎么样呢?人人心里都清楚,在皇宫这个地方,没有什么感情会是真心的。她是真的想跟寒雪当一辈子的好姐妹,毕竟是寒雪给了她最初的属于亲人的温暖。只可惜,纳兰寒雪不该独占了那个男人。

每年除夕这天夜里,新年宴之后,皇帝是要按例宿在皇后的甘露殿。然而,玄启从来就不是谨守着祖先遗训的君王,更何况他对萧婉从来都没有一星半点的感情。

萧婉只是慈安太后硬塞给他的皇后,当初如果他有能力拒绝,他无论如何都不会迎娶萧婉。萧婉的头上除了那顶凤冠和母仪天下的光环,在他心里什么都不是。

是以,宴会结束后,玄启二话没说,便直接拉起寒雪的手将她带上龙撵,回了鸾鸣殿。

甘露殿中,新年的气氛并不浓烈,虽然处处都是张灯结彩热闹非凡的新气象,可看在人的眼中,就是丝毫没有半分的喜气,即使到处都是红彤彤的灯笼又怎么样呢?看的人心中没有喜悦,无论是什么看在眼里,都跟无色无味的白水一样,没有任何意义。

萧婉叹息着摸了摸大红色的被褥,从她大婚那日嫁入皇宫起,红色便成了甘露殿里标志性的颜色,也成了她最喜欢的颜色。宫里有多少女人都梦想着能够用上这个代表着尊贵身份的颜色,因为大红色在宫里,是只有皇后才能使用的颜色。

大红色本是喜庆的颜色,可是面对满室的冰冷和孤寂,萧婉突然觉得,这个颜色是对她的最大讽刺。

萧婉得到了这个颜色的绝对使用权,却没得到给她这个权利的男人的心。说她对玄启没有过一分半点的幻想,那都是自欺欺人的。她也曾梦想过自己能成为夫君心上最重要的女人。只可惜,他们有结发夫妻的缘分,却没有白头偕老的缘分。

最开始的时候,她也会为他身边那些明媚妖娆的女子妒火中烧,可渐渐的,她明白天子的身边绝对不会只有一个女人。无论是为了笼络人心或是边疆稳固而娶进宫的女人,她们都一样,都是后宫里的一个。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

寒雪之前,萧婉一直以为萧湘会成为她们中特别的那一个,她因此极度愤恨萧湘夺取了她的夫君。可没想到,萧湘不过比她们略微幸运了些,在玄启命中注定的人出现之前,有幸享受到他的宠爱,哪怕那份宠爱中没有几分的真心,却仍是令人羡慕的。

宫中兴衰荣宠的故事她听得太多了,帝王的宠爱太过虚幻,她明白唯有权利才是她唯一应该抓住的东西。所以,玄启宠爱纳兰寒雪,她并不伤心,他来不来甘露殿过夜她也并不计较,只是为宫里的女人还有她自己略略感慨了一番。

“皇后娘娘,瑶妃娘娘在殿外求见。”秦霜进来禀告道。若说起这个瑶妃,一向跟皇后并不亲近,为何今日想起来拜见呢?秦霜说“皇后已经歇下”来婉拒叶冰,却听叶冰说,她有要紧的事要跟皇后说。犹豫之下,也只得进来通报一声,见与不见,便是主子自己的事。

“瑶妃?”刚刚掀开被角准备躺下的萧婉颦眉,她怎么想起来甘露殿了?

萧婉起身披上外衣,心中暗自冷笑几声。看样子,又有人坐不住了,想撺掇她这个后宫之主去整治那个独占圣宠的云舒夫人吧。

呵!她这个正妻都不在意,也不知道这些没有见识的蠢女人们是不是真的都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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