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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阅尽天下言情小说的你如何谈恋爱-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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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天魔鬼们在此处的狂欢,仿佛只是一场幻觉。

    透过电梯壁的玻璃,骆缘看向二层中心的大舞台。

    此刻的那里空空如也,还不到周六……

    如果她今天没有带走叶冶,他不久又会出现在那里吗?

    骆缘紧了紧拳头,势必要带走他的决心让她挺直了胸膛。

    五层会客室,这回的人比上次的多了太多。

    保镖浩浩荡荡站了一排,被围在中间的,是那位美艳的女老板。

    她的脚边趴着一团瑟缩的人影。

    他的背上,密密地分布着一道道新鲜的鞭伤。

    这般臣服的姿态,相较于之前被独立地关在笼子里,更没有尊严了许多。

    骆缘是愤怒的。

    看到这个画面的瞬间,火顿时蹭地烧上了脑门。

    他被她治好了,那些伤曾经被她治好了;然而它们又全部,乃至变本加厉地回来了。

    “你怎么能打他?!!”

    她很少这样梗着脖子,大声和人吵架,她气得满脸通红。

    什么礼貌尊重、身材魁梧的保镖,人在别人的地盘得低头……这些她遵循的生存法则,因为生气,她全都不管不顾了。

    甚至,骆缘走上前,推了那个女人一把,叫她把脏脚从叶冶身边挪开。

    女老板没生气,也没叫保镖动手拉开她。

    玩着自己漂亮的茶色卷发,她好笑地看着她,仿佛在看某种诙谐的动物表演。

    “你气什么?我打他,是他自己求的。”

    双腿交叠,女人身上的肌肤白得晃眼,让人想起电视剧里吸男人精魄的坏妖精。

    红唇微启,她盯着她的眼睛,轻声道:“我已经把他卖给你了,没看好,是你的问题。他自己爬回来,对着我汪汪叫,求我打他呢。你不信的话,可以问他啊。”

    “你乱说!”

    骆缘扁着嘴,因为她的胡说八道,委屈得几乎要哭出来。

    明明是叶冶受尽了虐待!做了坏事的人怎么可以这么悠闲,一脸的理直气壮!

    连可以挡住鞭子的东西都没有,他、他身上的衣服……

    “他穿的这是什么?你有没有对他……”

    脑子一热,问出来了,但关键字,是梗在喉咙的刺。

    她怕他难堪,即使叶冶成了这副模样,她怕他难堪。

    “我有没有什么?”女老板挑了挑眉。

    骆缘越是不敢,她越是提着刀,要往里头刺,挑破那层伤口。

    她认输,别开了眼。而女人,笑嘻嘻地说:“你是指,跟他做?”

    双颊不知是羞是怒,一片绯红,骆缘恶狠狠地瞪着她。

    毫不畏惧地对上她的眼,女人笑弯了一双秋水眸:“请问,你会跟家里的畜生做吗?”

    “你闭嘴!!”骆缘冲上去扯她脸皮,激动得像个疯子。

    她这一生至今,被人指着鼻子骂“变态”,都不曾像现在一般,跳脚而起、奋力抗争……整整,她这一生。

    她欠叶冶的,不过是初三体育课上的那一拳。

    那拳他打在体育老师的身上,毁掉她的一生。

    之后“叶冶”这个名字带给她的,是无尽的羞辱。

    可是,她被他救了。最喜欢他的时候,被他出手相救。

    英雄,顺理成章成为少女每天每夜最甜也最恐怖的梦。

    从那以后没法爱上别的人。

    这浪漫得,像极了一个诅咒。

    ——那,可是叶冶呢。

    ——你乱说!

    脚踝被一只大掌狠狠地捏住,骆缘垂下视线,看见叶冶的脸。

    他使了不小的力,脚腕可能会因为这股力道肿起,她很疼。

    目的是拦下她,他并没有在意那种“细节”。

    最害怕的事,一定会发生。——骆缘碰上叶冶的永恒定律。

    他怒目而视,眼中不见半点温情,盯住她,如同盯着一个陌生的入侵者。

    他在保护他的主人。

    而他的主人,显而易见,并不是她。

    即便他们曾经同吃同住,她对他无微不至;即便,他们曾经热吻,相拥。

    “你为了他要打我,他却不让你打我,哈哈哈哈哈。”女老板咯咯咯地笑起来,丰满的胸脯是乱颤的花儿。

    骆缘闻到她身上高级的香水味。

    发丝凌乱的自己与她比起来,欠缺的不止是成熟与魅力,还有面对叶冶时,她的那份淡定从容。

    她根本不在乎叶冶做了什么,用她的话说,叶冶只是条狗。

    骆缘在乎,太在乎,所以她被击溃。他心系敌方,她已是落了最最下乘。

    可怖的寂静中,忽地,叶冶松开手。

    骆缘没来得及高兴,就听见一串欢快的脚步声朝这边来。

    他松手,是因为门外来了人。

    “美美~~!”

    小女孩的嗓音甜甜,脆生生地唤着狗狗的名字,一路跑来。

    伤势严重的叶冶撑起身体,努力地、活跃地,往外面的方向爬。

    他爬到了,小孩也正好进到房间。

    可爱的公主裙现身,裙摆一晃,她蹲下身,将他抱了个满怀。

    “啊~美美真乖!”她冲他露出一个天真无邪的微笑,宠溺地拿自己的胖手揉他的脑袋。

    叶冶的脑袋被她摸得一耸一耸,很舒服的模样。

    骆缘已经堕落到,连幼稚园小朋友都嫉妒的程度。

    她快步走上前,叉着腰,摆出悍妇的姿势,凶巴巴地教训小女孩。

    “不准你摸他!不准叫他美美!”

    ——即使他不承认!他也是我真金白银、八抬大轿,娶……不对,买回家的!

    ——他是我的……我的。

    停下摸头毛的动作,小朋友眨巴眼睛,好奇地打量着她:“那要叫他什么?”

    ——叶冶。

    ——叶子的叶,冶炼的冶。

    骆缘目光沉沉地凝视他的背影。

    不论是哪段记忆里他,气质姿态,似乎都与面前这个摇着尾巴的男人不相匹配。

    而她那意味深长的眼神,也给了小女孩新的启发。

    “妈妈、妈妈!这个阿姨是不是就是上次抢走美美的大坏蛋?”

    用手指着骆缘,她紧张兮兮地向女人求证。

    女老板没有正面回答她,而是吩咐身边的保镖:“把小姐带下去。”

    “我不要!!”女孩迅速抱住叶冶,缠得紧紧,不愿撒手:“妈妈真讨厌!!我不会让大坏蛋抢走美美的!!”

    保镖分工合作,将他们俩生生扯开。

    叶冶咧开牙齿,露出凶相,但还是难敌众人之手。

    女孩反抗能力弱,被拉几下就没力气了,嗷嗷地哭闹了起来。

    他们两个分别的画面,就像是翻版的白娘子与许仙。

    骆缘有点理解,女老板刚才那种“看好戏”的心情了。

    “呜呜呜呜!美美!美美!”

    ——只是呢,这哭声,越听越耳熟。

    “你们不会温柔一点对你们小姐吗?”女人揉着胀痛的额头,烦躁地站起身。

    从保镖手中,她接过女儿两只挥舞不停的小拳头。

    “别哭啦,我带你回去行了吧?”女人拿手帕给小孩擦了擦鼻涕花。

    转头,她语气冷淡地对骆缘说:“看好你的狗,别让他再跑过来了。”

    骆缘用力地点头。

    谈话间得了空,女孩伸手,又想去碰被保镖压住手脚的叶冶。

    女老板骂了句脏话,情绪不明地低语一句:“他倒是比我这个做母亲的,面子还大了。”

    女人带着小孩出了会客室后,保镖们终于松开对叶冶的钳制。

    但令骆缘难堪的事还远远没有结束。

    她想去牵叶冶的手,他一下子躲开她,目不转睛地往那对母女离去的方向追去。

    甲之□□,乙之蜜糖。

    ——正如女老板说的“我打他,是他自己求的”。

    ——叶冶选择从温暖的家里出来,自己冒雨找回了这里,他选的。

    她眼中触目惊心的鞭伤,对他来说,或许是喜悦。

    她看见他毫无尊严地趴在别人的脚下,对他来说,或许那是安全感。

    总之,他更喜欢这里,不是吗?

    叶冶的腰被人从后抱住。

    她整个人跳到他的背上,用自己的重量压制他。

    用尽全力,不让他离开。

    他回过头的时候,她穿过他的黑色眸子,看见了一颗果实。

    一颗,彻底腐坏的果实。

    它外表馥郁香甜,内里充满烂掉的恶臭;它勾起嘴角,喊她过来。

    “我可以打你啊!”骆缘尖声说道。

    怕他不愿听完一般,喊得那么急切:“我也可以的!”

    果实爆裂,成功溅出大股黏糊糊的汁液。

    尽数地,黏到她的身上,结成密密的丝网。

    叶冶皱着眉头,似是在挣扎,似是在思考些什么。

    他没有继续追人,表情呆滞着,像一台当机的电脑。

    骆缘握紧他的手,像握着一件失而复得的珍宝。

    带领他,由趴跪的姿势,回到站立。

    没带手帕,她抓起自己白裙摆的布料,给他擦了擦手。

    “回家好不好?”

    叶冶终于有了反应,从她柔软的掌心里,他抽走了自己的手。

    骆缘叹了口长长的气。

    双手抚上他赤。裸的背部,往那些暴露的鞭伤上,使劲一拍。

    “和我回家好不好?”

    叶冶疼得站不住脚,身子往前倾了倾。

    ——宛如一个投怀送抱。

    “真乖。”

    咬着牙,骆缘吃力地支撑住他,艰难抬起手,在他的背上摸了摸。

    “嘶……”

    叶冶可不得乖吗,她摸得那么重。

    用这个不是办法的办法,骆缘顺利带走了“很听话”的叶冶。

    只是,一路上,叶冶依旧没有跟她说话。

    回到东煊娱乐。城,他们之间的关系,仿佛被重置。

    他是生人勿进、会对她咧出牙齿的狗,她是厚着脸皮想要靠近他的人。

    骆缘初时来找他,想要问出那些问题。

    她离答案,更远了。

    她知道了一些对她来说毫无意义的事。

    比如鞭打叶冶,他也不会卸下桌子腿,把她打得头破血流。

    比如他确实已经和记忆里的那个少年,不一样了。

    ……

    叶冶回到家,骆缘将他推到了自己的闺房里。

    他仰倒在她的床铺上,以为她要跟着躺下来。

    骆缘无情地转身,用力带上门,把房间“咔嚓”上锁。

    庭院门、屋子门、卧室门,她阴沉着脸,检查它们是否彻底锁死。

    确认无误后,把钥匙慎重地放进了自己内衣的垫子里。

    刚开始,叶冶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直到门缝底下,有人递进了一张纸条。

    【你听说过囚禁吗?】黑体大字,占满了一整页的A4纸。

    蹲着的。低气压。女子。骆,听到房间里传来挠门的声音。

    她神情沉静,没有因此表露出开心或兴奋。

    翻了翻怀里的纸,她往门缝里传进了下一张。

    【你听说过黑化吗?】

    叶冶的眼角抽了抽。

    外面的人沉默着,像在等待他的答复。

    他“咚咚咚”地开始锤门。

    【嘘,安静:D】

    纸条很快又来了,“安静”后面还配了个奇怪的颜文字。

    叶冶憋住笑,抬脚愤怒地踹了踹门。

    【跟你说哦,我黑化了!!!】

    她完全不搭理他的抗议,流畅地塞进了最后一张。



 第23章 光

    小说被叶冶撕掉的那一刻; 骆缘以为自己的人生会结束。

    那句“对不起”还哽在喉咙里; 他已不留情面地转身,冷漠的背影上刻着硕大的三个字——【全剧终】。

    骆缘盯着空掉的楼道看了很久,样子呆呆的; 像被老师罚站。

    最终; 他的脚步声彻底消失。

    她默默地蹲下; 把自己的小说捡起来。

    其实; 他没做错。

    她写了那种东西; 他讨厌她,很正常。

    所以……

    骆缘跟自己说:别再写了; 别再……喜欢叶冶了。

    班级里止不住的闲言碎语。“骆缘写意淫叶冶的黄色小说”,是最热的话题; 再后来不仅是班级; 整个年段都在讨论。

    ——“你看,那个戴眼镜的女生就是传说中的骆缘。”

    曾经长在墙角、无人问津的小草,忽然被人发现; 用强光照射。

    骆缘的头越埋越低; 弯掉的脊背像被许多沉沉的石块每时每刻地压着。

    甚至,她在位置上写作业,也会有人笑嘻嘻地说。

    ——“哎哟; 作家又在写东西呢?”

    这种时候,只能当自己听不见,极力降低存在感。

    心中期盼着,他们能快一点把自己的事忘了; 不再以此取乐。

    从前骆缘呆惯的地方,大多不再去了。

    “不要再喜欢叶冶”,像是一个反向的心理暗示;心中有一团越压,就烧得越热的火。她掐不断这股刚刚染上的,新鲜的瘾头。

    于是,她躲着叶冶,幻想时间能冲淡她的“病态”。

    事情的转折,出现在初三上学期,某个周四下午的体育课。

    学校一年一度的运动会,他们班要进行体操表演。

    ——光是这句话,就足够让骆缘尴尬到窒息。

    难堪的场面,在体育课排练时,就提前出现了。

    同学们聚集在操场上,跟着收音机里的音乐伸展跳跃,体育老师走过队列,一个人一个人地检查动作是否标准。

    “你的手脚怎么不会打开啊?你是僵尸吗?”

    体育老师眼尖地发现了束手束脚,想要把自己藏起来的骆缘。

    被特别点名后,骆缘赶紧增加了做操的幅度。

    但显然,老师还是不满意。

    “你这跳得什么?给我单独出来!”

    骆缘叹了口气,垂着脑袋,跟随老师走出了队列。

    站到台上,下面的眼睛齐刷刷地看向她。

    音乐没停,老师拍了把她驼掉的背,厉声道:“你自己把这一节跳一遍。”

    一张张似笑非笑的脸,站在她的对立面,等她出丑。

    骆缘咬着唇,尽量把动作的幅度变大。

    她一心想着,要像指导影片里的人一样,做得标准。

    结果自己的幅度一大,同学们又笑了。

    这个时期的女孩子刚刚开始发育,胸前的小鼓包大都隐藏在中规中矩的校服下,平时不太明显。

    骆缘发育得比较好,胸前的白兔随着她的动作蹦蹦跳跳。

    与她阴沉的脸不同,它们晃得十分活泼。

    “行了,别跳了。”

    体育老师自然知道班里这帮毛头小子在笑什么,他走过去,将音乐掐掉。

    “你解散后跟我到器材室,我单独指导你。”

    体育器材室在操场的最角落,是校园内一个颇为隐蔽的空间。

    它的后面连接着学校的后山,一般来说,同学没事不会走到这里。

    骆缘上了两年多的初中,这是她第一次来。

    来之前,她已经去女厕所哭过了一次。

    哭得有点狠了,走到门口还止不住地抽鼻子。

    器材室没有修窗户,大白天的,这里却是一片阴凉。

    装运动器材和装各种球类的大木框摆满了架子,空气有一股淡淡的酸臭味,大概是汗液。

    体育老师跟在她的背后进来。

    门没有锁,从那里透进唯一的光亮。

    骆缘有点害怕。

    她的怕是一种自保机制。实际上,她也说不清自己正在怕什么,或许是怕被体育老师骂。

    把收音机放到地上,老师按了开关,进行倒带。

    “跳跃运动,第一节。”激情昂扬的男声字正腔圆地念道。

    体育老师抱着手臂,眼睛一眨不眨地盯住她,仿佛在说——“你该开始了”。

    跳跃运动……骆缘心有余悸地记得自己剧烈晃动的胸脯。

    可是,和上课时的不一样,面前的人是老师啊。

    所以,她努力跳起来。

    面红耳赤,极力标准地想要做好。

    目光避开老师,看向门口的光亮。

    好不容易度过了这艰难的半分钟,她自认为跳得足够标准。

    谁知,老师再一次俯下身,按了倒带。

    整整四遍,次次挑出一些微小的错误,他不停倒带,让她重新跳这一节。

    额上的汗落至下巴。

    骆缘的眼镜上蒙着雾气,小腿肚开始打颤。

    快速的节奏中,老师忽然伸手,摸了一把她的腰。

    骆缘吓了一大跳。

    她仓惶停下动作,难以置信地瞪着他。

    再早一些的时候,她是个班里的透明人,午休在班级,听过一个女生谈论这个体育老师……说是做仰卧起坐的时候,老师帮忙按腿,好像按着按着,她的大腿被偷偷摸了几下。

    当时骆缘听见,稍稍顿了顿笔,总的来说,并没有放在心上。

    ——运动,免不了有时会有身体接触,可能只是误会吧。

    “老师?”骆缘咽了咽口水,等他给出解释。

    多年的教育下,老师这个名词,就像自己的父母。

    它代表了“正确”、“榜样”,以及“保护者”;她会信的,如果老师说,他是不小心碰的。

    “听班上同学说,你写黄色小说?那应该很期待刺激的东西吧。”

    该怎么去解释那种嗓音?

    它微微的哑,隐含着成人世界的挑逗与欲望。

    混杂着器械室里怪异的气味,它扑面而来时,熏得叫人作呕。

    骆缘心里涌出的第一个念头是:原来老师们知道,却没有帮我。

    第二个念头是:我没救了啊。

    体育老师往她的方向,迈出了一步。

    他是那么的高大,浑身充满了力量,压过来时,像一座山。

    本就微弱的光线又被遮蔽了几分,她的心头与视线所及之处,尽是灰暗。

    ——骆缘,快求救啊。

    ——你愣着做什么呢?

    ——可是,在这个世界,她还有救吗?

    能够喊来的人,是谁啊?

    ——已经见死不救过,甚至也觉得她是个“婊。子”的老师?

    ——期待更多笑料,喜欢看好戏的同学?

    他们眼中看到的,是老师在猥。亵学生;还是,不要脸的学生在勾引老师?

    当,体育老师油腻的手碰上自己的肩头。

    骆缘的嗓子里,发出了一声低低地呜咽。

    ——谁来,救救我啊?

    原以为,英雄是不切实际的臆造。

    可是下一秒,骆缘看见了光。

    突如其来的一拳,揍在体育老师的身上。

    她闻到清冽的烟草气味。

    那之后,毫不夸张的,她看到了真实的光。

    少年一脸狠厉,黑发黑眸,面容精致得像画。

    他比体育老师矮上一点,出拳时却不见半分的畏惧。

    人们说,他打起架来,像只疯狗。

    就是,不要命了一般。

    在这天之前,骆缘没有当过主角。

    所有美好的故事里,主角遇到危险,她的心上人必会策马而来;披荆斩棘,为她铲除所有危险。

    在这天之后,她认定了她的英雄。

    细小的光点,汇聚成此刻,他的身影。

    万籁俱寂中,唯有他是鲜活,唯有他是明亮。

    叶冶救了骆缘。

    恰不逢时,在她最喜欢他的时刻。

    因此,她至此再没有在旁人身上投入过,那样多的喜欢。

    喜欢得心尖发颤,她哆哆嗦嗦几乎站不住脚,它仍不依不饶地从她身体的每一寸皮肤,源源不断地涌出来。

    一阵冷,一阵烫。

    像绞着你的头发,要把你毕生的喜悲全部榨干。

    骆缘哇地一声,大哭了起来。

    “救命啊!”她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她竭尽全力地,朝外面奔跑。

    由不见天日的阴暗,迎向炙热的日光。

    脚步虚浮,但骆缘知道自己要做的是什么——喊帮手,为叶冶和自己喊帮手。

    “救命啊!!”她扯着嗓子,大声的,最大声的喊。

    大颗的汗珠一滴接着一滴地滚下。

    她很快看见,有人往他们的方向赶来。

    像每个美好故事的结局,像每个美好故事的开端。

    ——叶冶。

    骆缘吸着鼻子,泣不成声地默念这个名字。

    ——叶冶。

    内心某个干瘪酸痛的角落,好似灌入一汪清泉。

    她感到前所未有的完整,像一个历经浩劫的旅人,终于回到了,庇护她的家。


 第24章 痴

    骆缘永生不会忘记那个傍晚。

    她觉得; 就算有朝一日自己的脑袋瓜摔成了稀巴烂; 直至失去意识的最后一秒,她也会记得那天晚上。

    那天,她第一次光明正大地走在叶冶旁边; 她还和他说了很多的话。

    “别再跟着我了; 我要回家。”

    夕阳下; 少年的影子被拉得老长。

    他没有回头; 但他早已察觉鬼鬼祟祟跟在自己背后的人影。

    ——她的跟踪技术实在太差。

    被发现的骆缘慢吞吞地走出来。

    叶冶停在原地; 偏着头,确认她走掉。

    她眼前一亮; 以为他在等她,立刻屁颠屁颠地跑上去。

    “你的手痛不痛?”

    小姑娘细声细气、低眉顺眼的; 软糯的嗓音里饱含着关心; 像是他家的小媳妇。

    “你、你等我一会儿好不好,我去药店买药。”

    他懒得搭理,甩手便往前走。

    “你走得太; 太快了; ”她结结巴巴,迈着碎步小心翼翼地跟随:“那我去医务室,看看老师在不在; 好不好?”

    “喂。”

    叶冶蹙了蹙眉,不留情面地戳破她的幻想:“我不是去救你的,我在后山抽烟。”

    骆缘愣了几秒,而后朝他笑起来:“嗯; 我知道!”

    低着头,她掩不住羞怯地,小小声说道:“反正你最后救了我。”

    他听不懂她奇怪的逻辑,只知道自己的解释她没听进去;已经说了没有要救她,她还一副十分开心的样子。

    “你的手疼吗?”

    叶冶加快步子,也没能甩开骆缘。

    她亦步亦趋跟在他旁边,相当的聒噪,像只拍不死的苍蝇。

    “你不回答是手不疼吗?那或者,你身上哪里疼吗?”

    “对了,你饿不饿,要不要吃东西?你想吃什么啊?”

    嗡嗡嗡的声音不甚明晰,但相当扰人。

    他回过身。

    落日的余晖给人的轮廓镀上一层柔和的金色。

    即便叶冶顶着一张烦躁不耐的脸,杀伤力相比平时,也小了许多。

    “能不能别说话了,吵。”

    仿佛被施了定身术,骆缘转头看向左手边的空地,对着空气碎碎念道。

    “是你先跟我说话,我才说的。”

    ——据理力争的怂包,这会儿还挺有骨气的。

    叶冶用眼刀扫着她,恶狠狠的双眸好像在说:你胆子不小啊。

    余光瞥见他那吓人的模样,她立马怂了:“好吧!知道了,我不说了。”

    橙黄的光线中有两个走得很近的影子。

    一个腿被拉得细长,一个在他后面蹦蹦跳跳。

    叶冶坐上公车,看到车外有个矮子正努力踮着脚,朝他弱弱招手。

    他面无表情别开眼,弯了弯嘴角。

    而在骆缘的记忆中,叶冶乘车离开时,车站旁的路灯像月亮。

    它明晃晃的,散发着皎洁美丽的光芒,挂在她触手可及的地方。

    ……

    学校对于这次事件的处理结果,一星期后才出来。

    此时体育老师也在医院住了整整一周,班上同学的鲜花都已经送过了。

    叶冶下手非常狠,据说体育老师脑震荡了。

    或许,他是拥有一些这方面的天分。若不是亲眼所见,她必定难以想象他能赤手空拳把人伤得那么重。

    清早进到校园,骆缘看见公告板那边围了一圈的同学。

    有预感是处理结果出来了,她连忙挤过去看上面的字……

    脑中其实设想过很多种体育老师可能受到的惩罚,以及自己之后会以何种方式被他打击报复。

    骆缘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叶冶会被记过。

    她在公告板上没看到自己的名字,只看到他的名字,原来是写作“叶冶”,不是“夜野”。

    记过的理由是:该生在学校后山抽烟,出手殴打老师,屡教不改。

    说得仿佛是,他因为偷偷抽烟被老师发现,恼羞成怒打了老师,所以要给他记过。

    而关于体育老师,上面只交代了一句“短期内休病假”。

    “叶冶又惹事了。”

    “怎么整天都是他?学校的毒瘤。”

    “记过对他来说不痛不痒吧,那种不读书的、打架斗殴的,学校能不能直接开除掉啊?影响风气!”

    骆缘颓得像霜打过的茄子。

    她觉得,自己把叶冶连累了。

    仿佛刚看见初春的明媚,转瞬间又回了寒。

    世界对她,真不友善。

    ……

    抱紧书包,等在学校停车棚的角落。

    骆缘一边躲避着执勤老师的目光,一边用眼睛搜寻着叶冶的身影。

    学生们三三两两地通过大门,越靠近打铃时间,来的人就越少。

    ——快上课了,叶冶怎么还没来,他要迟到了!

    看手表,还有半分钟,现在走到校门附近的,还能进一波。

    ——有了!叶冶!!

    骆缘瞬间捕捉到了人群中的他。

    他在吃面包。

    都快迟到了,还不紧不慢地在吃面包。

    ——你走快一点啊!进来再吃!

    叶冶不急,她看得倒是快急死了。

    上课铃声在他的前方响起。

    全部学生都飞跑进校园,只有他是从容不迫的。

    “你们这几个迟到的,登记名字。”

    ——所以自然的,他被执勤老师抓到了。

    不同于其他哭丧着脸的学生。

    叶冶嚼着面包,没什么表情地在名册上挥笔写下他的大名。

    写完之后,他悠哉悠哉,晃荡进了校园。

    路过停车棚时,他忽然感觉身体毛毛的。

    这感觉有点熟悉,就像是……

    “喂。”

    准确无误地将目光对向视线的源头,叶冶的下巴微微仰着,神情倨傲。

    “你躲在那里看什么?”

    骆缘发着抖,圆润地滚了出来。

    她心怀愧疚,手脚不知该往哪放,一见面,就给他鞠了个90度的躬。

    “对不起。”

    声音还是那么的小,像小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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