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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回到1984-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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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淑云看着沈安林那失魂落魄的样子,心里燃起熊熊妒火,怎么也无法平息……
叶落冬来,制衣厂的员工由最初的二十名变成两百名,食品厂的员工也由十名变成一百名。
章记炒货原本只在s市开了一家铺子,经过一年时间,变成在上海三家、s市两家、j县一家。
这一年商品流通行业发生了一件大事,那就是有奖促销。
许多消费者以为,只要能在电视上做广告的东西都是好东西。于是许多商家在电视上大做广告的同时,大肆进行有奖促销,有一家也是做炒货的公司手笔最大,推出的特等奖是一辆价值高达二十万元的小轿车。
消费者疯了,纷纷购买这家公司的炒货;经销商疯了,订单像雪片一样像这家公司飞去;马滔也疯了,恨不得立刻冲去电视台,连夜打广告。
吴小飞等人也全都热血沸腾,纷纷叫嚷着要搞有奖促销。所谓三个臭皮匠,合成一个诸葛亮,几个一心要将瓜子炒到全z国的男人凑在一起,一边喝酒,一边商量,花费了大半天时间,终于被他们炮制出了一条史上最牛的广告——你也买瓜子,我也买瓜子,大家一起到章记买瓜子。章记炒货,良心企业,大奖三十万,千万别错过!
章秀青哭笑不得,作为一名重生人士,她知道这一波促销好景不长,中央很快就会下文,停止一切有奖销售活动。由于奖品不能兑现,各地经销商纷纷提出退货,那家炒货公司最终会赔得血本无归,章秀青怎么还敢跟风?
她同意到电视台做广告,但是坚决不同意促销。为了不打消小马哥的积极性,邵寒将他请到家中,章秀青亲自下厨炒了几个拿手小菜。兄弟两人边喝酒、边谈心,谈到激动处,尽皆哽咽。
马滔本就是一个感性大于理性的人,在他的观念里,兄弟比金钱更重要,既然兄弟的家子婆不舍得那笔小钱(三十万还是小钱?),那就算了,他男子汉大丈夫,不跟女人计较……
马滔酒量并不高,平时一杯上脸,两杯头晕,三杯全身发红,四杯眼睛出现叠影,今天高兴,喝了一瓶多,将姜采芸托人帮他介绍了一个漂亮女孩的事情翻来覆去说了无数遍。邵寒生怕他喝醉,伸手去夺他的酒杯,马滔偏不让,反而大声叫章秀青倒酒。
章秀青懒得跟他废话,给他倒了一杯冷开水。马滔举起酒杯,摇摇晃晃地站起身,对着邵寒醉醺醺地说道:“好兄弟,干杯!”
邵寒生怕他摔倒,连忙扶他坐下,然后举杯相碰,一口喝尽。
次日,邵寒托了几个信得过的朋友,暗地里打听那位姑娘的情况。
马滔今年已经二十二岁了,性子却单纯得跟个孩子似的,说难听点,就是那种被人卖了还会替人数钱的傻瓜,不仅马氏夫妻对他不放心,邵寒也时刻警惕,生怕他上当受骗。
在这个晚婚还不是主流的年代,马滔这样子的已经属于大龄男青年,很多跟他差不多大的都结婚了,有的连孩子都有了,他却依旧孤家寡人一个。
并非马氏夫妻不关心儿子的终身大事,而是母子意见不统一。姜采芸挑儿媳妇第一看家势,第二看工作单位,长相什么的都是浮云;马滔挑家子婆第一看脸蛋,第二看人品,出身背景什么的都是浮云。
挑挑拣拣到现在,终于找到一个家世好、工作好、长得也非常漂亮的女孩子,正是马滔前世的妻子沈琪珍,确切的说,是前妻。
邵寒不由得感叹缘份的奇妙,他已从章秀青那里大致了解到马滔的前世,知道马滔和沈琪珍没有走到最后,两人性格不合,蜜月期就开始吵架,一直吵到离婚。
并不是马滔脾气不好,而是沈琪珍的脾气大,稍有不对就生气发火。刚开始的时候,马滔总是让着她,觉得自己一个大男人,竟然让妻子掉眼泪,说出去都没面子,因此不管谁对谁错,他都向沈琪珍赔礼道歉。
马滔想要息事宁人,只可惜沈琪珍并不懂得什么叫做可一可二不可三,火气越来越大,发作的次数越来越多,终于有一天,马滔受不了她的臭脾气,跟她吵了起来。
俗说话,床头吵架吵尾和,许多夫妻吵的时候惊天动地,气消之后翻云覆雨,一夜功夫就和好如初。
马滔性子直,吵过就算。沈琪珍却不是一般人,气性特别大,哭着回了娘家,在父母面前好一顿告状。沈父沈母心疼女儿,立刻叫了儿子、儿媳、女儿、女婿,一大家子人冲到马家,逼得马滔在众人面前下跪发誓再也不欺负沈琪珍这才罢休。
沈琪珍赢了,自以为有了面子,心满意足地回到马家。马滔面子里子丢光,从此以后,再也不愿意让着她。
小夫妻俩两天一小吵,三天一大吵,感情直线下降。
每次吵架,沈琪珍必定要占上风,否则就回娘家去搬救兵。沈家人一到,立刻逼马滔认错、下跪、道歉、发誓,否则离婚。
马滔哪里受得了这个,他宁愿离婚。马氏夫妻加入了战团,两家人吵得昏天黑地,不知被多少人笑话……
这样的家子婆,谁娶到谁倒霉。邵寒本不想拆人姻缘,只是事关马滔的终身幸福,这才托人打听,结果沈琪珍跟前世一样骄纵蛮横,一点都没改变。
一周后,邵寒约马常鸣喝酒聊天,席间,一字未提沈琪珍,只说马滔性子单纯、重义气、轻钱财、不懂人情世故,最好给他找个温柔大方、懂事知礼、性格柔顺的家子婆,要是家里有兄弟姐妹的,最好找老大,不要找老幺,娇宠长大的女孩跟马滔不合适。
马常鸣听了这番肺腑之言后,感觉很有道理,回去说与姜采芸听。姜采芸不死心,托了亲朋好友打听沈琪珍的脾气、性子,结果自然是让她灰心。
眼看马滔又要大一岁,马常鸣再也坐不住了,亲自出马,托人介绍了一个家世中等、工作中等、长相也中等的女孩,见面后彼此感觉都不错。
两人开始约会,马滔很快就坠入了爱河。
☆、第97章 大结局上
即便没有实行有奖促销,章记炒货依旧火了一把,原因就是章记是全国第一家推出炒瓜子机器的公司。这批只需插上电源就能自动翻炒瓜子的机器一投放到门店,立刻就引来无数百姓好奇围观。
几家门店全部被围得水泄不通,人们争相购买,许多人不问价格,只以买到为荣。临近春节时,所有机器日夜不停地开动,依旧供不应求。马滔想要提价,章秀青不同意,邵寒自然站在章秀青这一边。
每天从早到晚,店门口都排着长龙,郁非看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提出建议:每位顾客限购两斤。
章秀青在乡下老家也放了两台炒公子机器,每天均有村民到她家来拿货,然后走村串户贩卖,他们虽然只赚一角钱差价,但是过年期间,几乎家家户户都要买几斤瓜子用来招待客人,因此一天下来也能挣十来块钱。为了多拿点炒货,有的村民半夜就起来到她家排队,章林根怎么劝阻都不听,只得仿效门店,每家限购一百斤。
年后,天气转暖,有奖促销却越演越烈,终于有一天,中文发文叫停,很多公司布署全部被打乱,那家跟章记竞争的炒货公司也受到冲击,迎来了退货风潮。
看着这一幕让人心惊胆跳的景象,马滔暗自庆幸,幸亏听了章秀青的话,没有搞有奖促销,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这一个冬季,章记炒货的生意除了火爆还是火爆,仅仅三个月时间,就赚了一百万,沈荷英和马滔都好好体验了一把数钱数到手抽筋的感觉。工人们全都拿到了丰厚的红包,跟着邵寒的一批人则全都成了万元户。
手里有了钱,章秀青一家人看那三间破屋全都碍眼起来,特别是邵寒,每次到章家做客,他都要到亲戚家去借宿,和章秀青的表哥或者表弟挤在同一张床上,巴不得马上推倒重建。
对于农村人来说,人生三大要事:造房子、讨家婆、生小孩。比起后两者,造一栋宽敞漂亮的房子,是许多农村人一辈子梦寐以求的大事。
在章秀青的极力劝说下,章林根决定建造楼房。
这一回,沈荷英倒是没有强烈反对,因为在苏南很多地方流行着这样一句话:一幢房子、半个娘子。意思就是家里有房子的小伙子,比没有房子的小伙子吃香,讨家子婆等于成功了一半。
章晓锋现在还小,可是再过个五六年,就是小伙子了。在农村,小伙子年满十八岁就可以说亲了。
章晓锋知道自家要造新东村第一幢楼房,高兴得差点跳起来。
“楼上楼下、电灯电话!”对于生活在二十一世纪的人来说,这些东西根本不足为奇,可是对于八十年代的人来说,能住进只有在电视里才能看到的楼房,简直就像是进入了天堂。章林根以前做梦都不敢想的事情,如今有机会实现,那种感觉,当真是只可意会、无法言传。套句章家某位老长辈的话,林根的腰杆子终于挺起来了。
在全家人的期盼中,这幢由章秀青设计的两层复式小洋楼主体结构终于建好了。
这一天,是章家新楼房上梁的日子。“梁”谐音“粮”,在农村,经常会听到老人说“房顶有梁,家中有粮。”谁家要是造房子,亲朋好友都要背上粮食(一般是大米)来吃上梁酒,客气一点的,还会带上一块猪肉。
章秀青的大姑和伯娘仿佛约好了似的,全都背着米、拎着肉,在几个老长辈的陪同下,不请自来。
章林根的心里极其复杂。他已经有很多年没有见过这两个人了,留在他脑海里的记忆全部是两人指着他的鼻子大骂的场面:“章林根,你个短寿命,为什么不去死?”“章林根,你个断子绝孙的畜生,你会有报应的……”
沈荷英嘴里说着“欢迎”,心里却异常恼火。上次章秀青订亲,章林根求她们来,她们也不肯来,现在自家日子好过了,希望过平静的日子,她们却冒了出来,还求了老长辈出面,这是什么意思?想要道歉的话,早在前年真相大白时就应该来了,偏偏拖到今时今日,还不是看自家兜里有钱了,想要来沾光……
章秀青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穷在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如果自家依旧跟过去那样穷得揭不开锅,这些早就断了n年的亲戚还会上门吗?答案一定是否。
上好梁后,就是孩子们期盼已久的“抛梁”。
所谓“抛梁”,不是将架好的大梁抛掉,而是人站在大梁往下抛一些可以吃的东西。这些吃食一般由妻子的父母家提供,岳父母均不在的,就由娘舅提供,舅妈不得吝啬,否则要被村里人批评的。
如果章家依旧像过去那样一穷二白,章秀青的两个舅妈肯定会发牢骚,如今她们只缺机会讨好。
沈荷英每次回娘家,都会受到两个哥哥和嫂子的热烈欢迎。以前,哪家都不愿意招待她,沈荷英坐了半天,连口热茶都喝不到,如今争着抢着要请她吃饭,要是不吃就是看不起他们。席间免不了会说到章秀青,沈荷英心里感到万分自豪,嘴里却依旧说不出好话:“这个妖怪说不舍得我们老俩口,非要等到明年才出嫁,还说趁现在还是章家姑娘,帮娘家多挣点铜钿……其实我家不缺钱,只要她跟邵寒过得好,我就心满意足了……”
村里人的态度也早就来了个三百六十度的大转弯。以前,章林根走到哪里,就会被人指点到哪里,现在人人都羡慕他生了个好女儿;以前好多人一看到他就往地上吐口水,现在争相给他发烟,每次他都会笑着婉拒:“我家秀青说抽烟有害健康,非让我戒了……”
在震天响的鞭炮声中,看热闹的人让出一条道,章林根捧着一株用红布包裹、根部犹带着泥土的万年青,走在队伍的最前面。
一名站在脚手架上的小工弯下腰,从章林根手里接过万年青,然后用接力棒的方式传到一名手艺最好、做事最稳重的泥水匠手里。那人站在最高处,小心翼翼地走到屋梁正中央的位置,然后弯下腰,用红线将这株象征着“万代兴旺”的万年青系到正梁上。
随后,一笼笼香喷喷的馒头、米糕、粽子、油条……五颜六色的糖果,新鲜水嫩的红菱……逐一端了出来。最后捧出来的是一只团匾,里面装满了硬币,足有上千个。
围观的村民顿时眼冒绿光,而孩子们则是狂咽口水。
吃食是沈荷英的娘家提供的,硬币则是马滔准备的。这位二货听说乡下有“抛梁”的习俗,兴奋坏了,也不跟邵寒商量,暗搓搓准备了一千八百八十八枚硬币,打算到了那一天,爬到楼顶高处,好好当一回散财童子。压根没去想章秀青不是他的家子婆,这样的行为并不合适,只想着那天穿什么衣服,理什么发型,说什么话,怎么才能让新东村的人永远都记住他英俊潇洒帅气可爱的模样……
好在被邵寒及时发现,在马滔说出胡话前,将两百块钱塞进他的口袋里。章氏夫妻不知原委,还以为那一大堆硬币是邵寒委托马滔兑换的,虽然在心里嘀咕了几句,到底没有说出口。
章秀青却知邵寒不是这样的人,这种拉风的事情,只有马滔最爱干,而且还乐此不疲,没有之一。
东西准备就续,村民也各自到位后,六个泥水匠站在高高的房梁上,高声大喊:“大家准备好,要抛梁啦!”
站在地面上的男女老少们也全都高声大叫:“准备好了,快点抛下来!”
话音刚落,馒头、米糕、粽子、油条、糖果、红菱……像下冰雹一样,从空中砸了下来。有的砸在地面上,有的砸在人身上,可是没有一个人叫疼,所有人全都睁大眼睛,弯腰捡拾掉在地上的东西。
许多人手脚慢,没捡到东西,便扯着喉咙大喊:“阿中,我是住你外婆家隔壁的,你小时候叫过我阿哥,给我抛两个馒头……”
“新华,我是你娘舅的大姨的表哥的侄子,抛块糕给我……”
“水生,我是你家子婆的小姐妹,我家小孩子要吃糖,抛把糖下来……”
因为招手叫喊的人实在是太多了,站在高处的泥水匠们根本听不清他们在叫什么,便随心所欲,东扔一把,西扔一把。有些人叫了半天,结果什么都没捡到,便破口大骂:“阿中,你只猪猡,我叫你抛两个馒头给我,你一个都不抛,阿是耳朵聋掉了?”
站在他边上的人全都发出哄堂大笑声。
有人开了个头,后面跟风效仿的人立刻就多了起来:“新华,你个短棺材,阿是个人啊?眼睛只往小姑娘身上盯,糕只往小姑娘身边抛,小心得红眼病……”
“水生,你个十三点,叫你抛点糖过来,好像要你的命,有种你全部留着,一粒都不要抛……”
可是很快他们就没空骂人了,因为无数角子像下雨一样落了下来,村民们纷纷手忙脚乱地捡了起来。(苏南方言,硬币称作角子)
邵寒从来没有看过这样热闹的场面,忍不住纵身跃起,长臂展开,先后接住了一只拳头大小的粽子和一只白白的肉馒头,随手送给了隔壁的李阿婆。那矫健的身姿、漂亮的动作,惹得许多年轻的小姑娘纷纷侧目,满头银发的朱阿婆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
马滔早就跑得没了踪影。
这位二货原本想要跟随泥水匠爬到房梁上,好好出一回风头,结果却被邵寒给拦住,致使计划泡汤,心里那个不爽啊,就别提了,可是当泥水匠们开始往下抛东西,顿时就将不快抛之脑后,迫不及待地加入了抢抛梁的人潮中。
不一会儿,抛梁结束,马滔捧着一堆战利品兴高采烈地跑了回来。
章秀青如他所愿,竖起大拇指,做了一个“你好厉害”的手势,马滔笑得嘴巴都合不拢。
许多老人孩子一边开吃,一边往自己家里走去。
那些东西全都沾了泥土,白馒头变成灰馒头,粽子烂成一团糊,油条惨不忍睹,只有糖果保持原样,可是没有人嫌弃,全都大口往嘴里塞。
马滔将他好不容易抢来的东西全都送了人。收了他东西的老头对他千恩万谢,仿佛得了什么了不得的宝贝,搞得马滔很是过意不去。
一个月后,房子竣工,经过一番简单的装修,一家人住到了新房子里。没过多久,章秀红接到了省城某师范大学的录取通知书,如愿以偿成为新东村第一个女大学生。
如今章家不缺钱,沈荷英自然不会再提“不让读书”的话,反而与章秀青商量,打算给章秀红做几身新衣服,免得去了省城,被人笑话乡巴佬。
章秀红忍不住红了眼眶,再一次为当年的错事向章秀青道歉。
这一年的冬天,章秀青所有考试全部通过,拿到了大专文凭,可她并没有骄傲自满,而是跟前世一样,继续自考本科。
章林根了却了一生第一件大事后,紧接着就决定了却第二件大事,那就是将章秀青嫁出去。
夜路走多了,难免遇到鬼;窗户爬多了,难免撞到人。自从邵寒毕业,两人夜夜睡在一张床上,年轻人血气方刚,哪里忍得住。章林根早就听到了闲言闲语,他也曾经年轻过,根本不相信邵寒会做柳下惠。
这个年代计划生育抓得特别严,要是哪个姑娘未婚先孕,被妇女主任知道,直接捉去做人流。即便遮掩得好,瞒过了众人的眼睛,要拿到结婚证,必须先拿到县第一人民医院出具的体检报告,怀孕的根本不给登记。
女大不中留,留来留去留成仇,趁着肚子还没被搞大,让他们早点登记结婚算了……章林根强忍着将邵寒痛打一顿的冲动,咬牙做了这个决定。
☆、第98章 大结局下
这一年,邵寒二十四岁,章秀青二十二岁,两人走入婚姻殿堂。
章林根给女儿准备了一大堆嫁妆,有缝纫机,有录音机,有冰箱,有彩电,还有洗衣机;而沈荷英准备的都是一些日常用品,脸盆、脚盆、马桶、痰盂、毛巾、脚布、牙膏、牙刷,全都成双成对,上好的棉被六条,冬暖夏凉的桑蚕丝被也是六条,大到沙发,小到梳子,样样齐全。
章秀红去银行取出全部私房钱,买了一对精美的水晶花瓶,寓意平平安安、和和美美。
而章晓锋则是用攒了三年的零用钱买了一套漂亮的磨砂玻璃水杯,苏南很多地方添妆喜欢送杯子,表示“一辈子”的意思。
其他亲戚有的送热水瓶,有的送枕套,全部是成双的。
由于乡间小路狭小不平,苏南地区很多地方,旧社会抬轿娶亲,现在则是摇船迎亲。吃过午饭,娶亲船就出发了。新东村的人早就知道今天是章秀青出嫁的日子,早就准备好了拦栅用的竹竿,站在河桥石上。岸上也站了好多人,三五成群地围在一起,议论着章家的新楼是如何宽敞,章秀青的嫁妆是如何丰厚等等。
娶亲船刚进入河浜,就被眼尖的人发现,并发出一声叫喊:“讨亲的船来了!”
孩子们纷纷尖叫,村民们纷纷将竹竿拦在船前面,然后伸出手,讨要喜糖和喜烟。
郁非和吴志荣分别拎着一袋糖,一人负责一边,看到船停了下来,立刻抓了一把糖,站到船弦边,分发喜糖。而马常鸣和马滔则是负责发烟,只要是十六岁以上的男性,不管抽不抽烟,每人发两根。
只要是站在河桥石上的,人人有份。许多村民看到这个情况,纷纷往河桥石上挤,站在最前面的两名男子差点被挤到水里去。
李红妹连忙叫郁非和吴志荣往岸上扔糖,村民们纷纷转身去捡地上的奶糖。
拦栅的人收起竹竿,负责摇船的林阿七立刻摇橹,沈健华撑篙,然而走了不到二十米,迎亲船又被迫停了下来,然后又开始一轮讨要喜糖和喜烟过程三国第一将。
总的来说,大部分的村民都是好的,见好就收,但也有几个泼皮,狮子大开口,张嘴就是十斤糖,另加一条香烟。这个时候就轮到章秀青的娘舅出面了,一番讨价还价,最后用半斤糖和一包香烟将他们打发走。
短短一段河浜,平时最多花费十分钟,今天足足花了两个多小时。
邵寒准备的一百公斤糖、十条香烟,等发到章秀青家门口,已经所剩无几。
在鞭炮声中,邵寒捧着一束鲜花,下船走进章秀青家中。原本马滔给他准备的是塑料花,不过邵寒早就从章秀青嘴里打听到,后世结婚流行用鲜花,因此特意赶去s市买鲜花,并亲自动手包扎。
他今天穿着一件黑色立领呢大衣,里面穿一件白色衬衫,搭配暗红色领带;胸前同样戴了一朵又大又红的花朵,下面飘着锻带,写着“新郎”两字;手表若隐若现,皮鞋闪闪发亮;头发一丝不乱,上面还洒了一些亮晶晶的东西。
来迎亲的沈健华等人也全都穿着新衣。
马滔打扮得跟港台明星似的,一只手拿着一包烟,另一只手拎着录音机,声音开得震天响,一会儿走在邵寒前面,一会儿走到女朋友身边,生怕别人看不到他那骚包的样子。
怀着激动的心情,邵寒走到二楼,在一扇贴着喜字的门前停了下来。
要娶新娘子,得先过小舅子这一关,怎么过?红包开路!给多少,也有说法。为了表达娘家人不舍得新娘子出嫁的心情,同时也为了表达新郎的诚意,红包要给一对,否则,会被人怀疑不喜欢女儿,巴不得她早日出门,新郎也会被人批评小气。
也有额外加码的情况,但是最多给三个红包,过一过二不过三的意思,否则小舅子会背上一个贪财的名声。
邵寒将一只厚厚的大红包从门缝底下塞了进去。章晓锋早得了大人的嘱咐,至少还要再收一只红包才能开门,于是任凭邵寒敲门,他也不开。
邵寒也早被告知本地娶亲的习俗,临出发前,在口袋里放了三个红包,见到此种情况,又往门缝底下塞了一只红包。
门终于从里面打开,屋子里有好几个陪嫁的小姐妹,但是邵寒眼里看到的只有章秀青,上身穿着一件时下最流行的大红绣花棉袄,胸前戴了一朵又大又红的花朵,下面飘着锻带,写着“新娘”两字;手上戴着一副紫红色的薄纱手套,脚上套了一双红色中跟皮鞋;头发盘起,右侧插了一朵玫瑰花,含羞带笑地看着自己……
邵寒不由得看痴了,陪嫁的小姐妹全都吃吃地笑了起来。
邵寒这才回过神来,红着脸走到她面前,结结巴巴地说道:“秀青,跟我走吧!”
章秀青端坐在床沿上不动。沈荷英昨晚千叮万嘱,一定要邵寒三请四请,才能跟他走,否则要被人笑话恨嫁的。将来要是和婆家的人发生口角,也可以理直气壮地说:“不是我非要嫁给你儿子,而是你儿子非要我嫁给他!”
邵寒单膝跪了下来,眉眼间一片深情:“秀青,跟我走吧!”说完,将那一束散发着芬芳香味的玫瑰花放到章秀青手里。其中一朵玫瑰花里有一枚金戒指,戒指中央嵌着一粒红宝石,邵寒将戒指戴在章秀青的手上。
以前只有在电视里才能看到的求婚真实上演,章秀青的小姐妹全都感动得差点哭了神级掌门。马滔瞬间决定,等到自己结婚的时候,也去买一只戒指,搞一束鲜花,真是太他妈的浪漫了有木有。
章秀青心里满满的都是幸福,伸手拉住邵寒,示意他起来。
章秀红也得了母亲的叮嘱,赶紧找了一双布鞋出来,帮阿姐套在脚上。
苏南地区习俗,新娘子出门,脚上要穿两双鞋,外面那双是旧的,上了迎亲船后就要脱下来还给娘家;里面那双是新的,未沾任何泥土,干干净净,清清白白。
接下来就是辞别双亲,章秀青抱着母亲,哭得不能自已。
好在当地有哭嫁的习俗,亲戚们并没有起疑心,只有邵寒明白,她是在与前世告别。
石冬生也在心里与章秀青告别,就在昨天,隔壁邻居帮忙介绍了一个女孩子,父母哥嫂看过后都说好,而他也已点头答应了。
宋春妹也在父母的逼迫下,嫁到邻村去了。小伙子人挺好的,只是岁数稍微大了点,公公婆婆也都是老实人,宋春妹闹了几个月,现在也不闹了,因为她怀孕了。
新婚当夜,自有一番恩爱缠绵。
次日是新娘子回门的日子,两人都起晚了,漱洗完毕已经日上三竿,好在章氏夫妻并没有指望他们回去吃早饭,因此他们只要在中饭前赶到就行了。
回门需要带的东西章秀青隔夜就准备好了,邵寒打开院子大门,正要发动摩托车赶去老丈人家,一辆警车开到他家门口停了下来。
车上下来两名警察,对着章秀青上下打量了几眼后,其中一名三十来岁、长着一张国字脸的民警说道:“请问你是章秀青吗?”
邵寒的心头立刻浮起不妙的预感,连忙挡在章秀青面前说道:“你们找她干什么?”
另一名年纪较大的民警看了邵寒一眼,随即转头看向章秀青,满脸严肃地说道:“章秀青,有人举报你投机倒把、偷税漏税,请跟我们走一趟吧!”说完拿出手拷,向她走来。
这是要抓她去坐牢的节奏?章秀青不由得懵了。
邵寒再也无法保持冷静,也无暇思考袭警的严重后果,一拳挥向那位民警的脸。好在章秀青及时回过神来,死死抱住邵寒的腰,那位民警的反应也很快,迅速后退,这才没有被打到。
两名警察脸色大变,一个掏出警棍,厉声喝道:“你想干什么?”另一个挥舞着手拷,叫道:“老实点,否则连你一起抓起来……”
听到动静,警车上又跳下一个人,冲进院子里。
冷静、冷静、再冷静……章秀青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努力挤出一个笑容:“警察同志,我跟我男人说句话,说完就跟你们走……”
那名险些被打的民警断然拒绝:“不行,你马上跟我们走!”
邵寒也强烈反对:“不行,你又没做犯法的事,为什么要跟他们走?”
三位民警勃然变色。
章秀青急忙伸手掩住邵寒的嘴,一边示意他不要开口,一边软语哀求:“警察同志,我们昨天刚刚结婚,不知道得罪了什么人,早不举报、晚不举报,偏偏等到我回门这一天才举报,我男人哪里受不了这个……求你们通融一下,我跟他说句话,一分钟就行……”
三位民警看了看两人的衣着打扮,再看了看门窗上贴着的大红喜字,互相交换了一下眼色,没有同意,也没说不同意,只是堵住门口,以防章秀青使诈逃跑全境恶灵。
章秀青连忙抓紧时间,将自己所能想到的事情一一交待给邵寒。
眼看章秀青被他们押上了警车,邵寒眦睚欲裂,恨不得冲上前去撕了这些人。章秀青回过头来,大声喝道:“听话,等我回来!”
邵寒狠狠一拳砸向墙壁,顿时皮开肉绽。若非自己自作聪明,让章秀青当制衣厂的法人代表,这场无妄之灾怎么会落到她头上?邵寒无法原谅自己。
平生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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